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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hông Tên Phần 1

春寒料峭,北平的硝烟似是也和着这逐渐清冽的春风,让被战火肆虐的华夏神州得享了一段难得的平静。

  人总是健忘的,家国天下的雄心壮志似乎永远也落不到普通布衣和达官显贵的家眷眼里。青石板上的血迹还没干透,金砖玉瓦堆砌成的一座座高宅大院里就又传出了咿咿呀呀的吴侬软语——上海滩的那些花样儿前段时间开始在北方的土地上流行开来,贵妇人们一个个欢喜得不得了。于是家家都比赛一样地养起了南方戏班子,这条住满了达官显贵名门贵胄的街道上就总是浸泡在"香肩斜靠,携手下阶行。一片明河当殿横,罗衣陡觉夜凉生"、"好句有情怜夜月,落花无语怨东风"这等拖着长音的调子中,连路边经历了几番炮火依然挺直的白杨都险些被泡软了筋骨。

  王青骑着马走在路上,眉头皱得死紧。

  他老子曾是这局势下排的上号的大军阀,三年前战死沙场,连尸体都没捡回来。彼时的王青二十出头,居然就在汹涌的暗潮中百般手段控住了局势,雷霆魄力把自家派系整顿一新,又带着手下打了几场胜仗,也就在这乱世的混杂局面稳住了脚跟来。

  或许是习惯了被血与火贯穿的生活,或许是看不惯内忧外患未除遍粉饰出的歌舞太平来,更或许只是天干脾气躁,再被这些靡靡之音在耳朵里塞了个满,他烦躁得险些踩碎脚蹬子。

  王青不轻不重地用马鞭抽了下身下的坐骑,从牙缝中吐出一句"酒囊饭袋"。

  副官在身后小跑着跟随,闻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迁怒到自己头上。

  "吁!"王青突然勒了马头,调转方向一夹马腹就向着一个方向疾奔而去。在扬起的沙尘中,副官叹了口气快步跟上——那是校场的方向。

  新兵蛋子们又要倒霉啦。

  虐了一个排的兵,王青的心情并没有好一点。

  "一个个的废物。"他背着手在鼻青脸肿的的年轻人中穿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还指望你们上战场?"

  兵蛋子们一个个不敢吭声,疼的呲牙咧嘴也不敢回一句。毕竟这个30不到的少帅暴戾的脾气和他的军权手腕一样如雷贯耳,一个不小心不知还要招来什么要命的"特训"。

  "整个一个校场,一个连的配置,就没人能过的了我手下三招?不管你是用武器也好,赤手空拳也罢,我让一条胳膊,碰的着我的大氅就算你赢!否则整个连,从连长到普通士兵,都给我背着战时单人全副辎重绕着后面的山跑两圈!跑不下来别想吃晚饭!"

  校场肃然一静,然后轰然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来。离得近的士兵不由自主地后退,居然没有一个人有一试的勇气。

  王青觉得胸前的怒火燃得更胜了。他四下一扫,眼神一顿。

  "你。"他扬起手中的马鞭遥遥一指,"就是你,出列!"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向王青马鞭所指的方向投诸过去。那是一个身板笔直但垂着头的青年,骨架身量在一地的糙汉子中显得有些羸弱,宽大的军服空空荡荡的不太合身。

  青年轻轻叹了口气,抬起了头。

  四周哄地炸开了锅。

  王青的眼睛眯了起来——那青年脸上居然严严实实地罩了一张狐脸面具,只漏出一双浅色的瞳仁,在日光下流光溢彩。

  "怎么回事。"王青脸色更黑了。

  连长忙喊着报告小跑着过来咬耳朵,王青本不耐这些小动作,看连长的确一副纠结欲死的表情耐着性子听。说是什么富家公子来军队体验生活,不想暴露身份,家族也不好得罪,希望他且放一马。

  王青冷笑一声,没有理会连长,提高了声音再度重复,"出列!"

  青年一怔,倒也不扭捏,摇了摇头走了过来。王青看着他两步路走得实在不像话,心里的怒火又涨了几分。

  这些公子哥儿不在金丝笼中声色犬马醉生梦死,还敢跑到他的大营里撒野?!

  "不聋吧?听到规矩了吧?"王青漠然发问,"我不管你什么来头,在我王青的地盘就要守我大营的规矩!说好了,管你是那家的小少爷,你自己没脸我不拦着,惩罚跑不完我可不放你走!"

  青年侧过脸,狐脸面具上的彩釉勾着一抹笑。

  "好,不过我只学过西洋剑,还请王少帅赐教。"青年声音嘶哑难辨。

  "那我便也用剑,让你一只右手,只要你过的了我5招或者在被我打倒前碰得到我的衣服便是你胜——我大氅也不解,算得上欺负你吗,小少爷?"

  青年摇摇头,接过递过来的一柄细剑。

  王青手中的马鞭头部轻轻一旋,居然抽出一柄剑来。

  两个人隔开三米,下一秒便抽剑对撞。

  第一手,青年向着王青胸前直刺过去,王青冷笑挡开,青年不慌,反身一旋,脚下就向着王青的下盘扫去,王青左脚一退一进,反而把青年绊了个踉跄,还不等青年稳住身形,王青的剑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还不等王青嘲一句花拳绣腿,就看到青年侧过身,轻轻推开他的剑,"少帅,您输了。"

  王青瞳孔猛然锁紧,一扯大氅,不知何时,左侧果然已经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什么时候?!

  青年微一躬身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副官一直打量着少帅的表情,生怕这座活火山猛然爆发出来让他陪葬——可是相反,王青的嘴角微微扯了起来。

  副官揉了揉眼睛——他一定是看错了!

  果然,下一秒,这位少帅的脸又黑了回去,"连个甩花枪的公子哥都比不上,一群废物!"

  然而,也就只有这一句呵斥,之后他便转身上马,干脆离开。

  "少帅,这大氅......"

  日子太平起来,不嗜赌不好曲也不喝花酒的王青的日子也闲得有些发慌。每周的公事处理完了也不耐烦官场上的拉帮结派或者是大幕后的觥筹交错,经常是和现在一样窝在家里,练剑打靶看书或者干脆什么都不想地干坐着。整个少帅府除了五十多岁的管家夫人,连个女性都没有,前几年还总有那么些人学摸着给他说说亲,奈何一个个报了来意却都是吃了闭门羹。

  要说是这少帅好男色喜欢玩小倌也说得通,可是副官拍着胸脯发誓,这么些年跟在他身边最多的人只有自己,天可怜见,少帅对自己可是连一个好脸都欠奉。

  于是,这四九城里,关于这一表人才的王少帅不能人道的小道消息就传遍了街头巷尾,成了街长里短茶余饭后的谈资。多少少女少妇们的扼腕叹息夹着男人们的幸灾乐祸融在一起,就有了那么些三人成虎的意思。

  这个说法第一次传到王青本尊耳朵里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如副官设想的一样勃然大怒,只是挑着眉冷哼了一声,这事儿居然就翻篇了。

  "嗯?"王青本来拿着大氅躺在摇椅上发呆,听到副官好像说了句什么,哼了一声。

  副官赶快清理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小心对答,"属下看您盯着这披风好长时间了,要不要我遣人找北平城最好的裁缝帮您补上?"

  王青不在意地又发出了一声气音,副官知趣地闭上嘴,不过一刻,就看到自家少帅霍然站起,拎着不离手的三用手杖就往出走。副官一头雾水地忙问少帅这是去哪。

  "裁缝铺,不是你说的?"王青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

  您不是不去吗?再说了这点小事儿怎么就烦的着您了呢?明明是您反应慢我怎么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呢?觉得自己跟错了主子要少活十年的副官叹了口气,连忙追上去。

  这次王青没骑马,管家把车开过来,副官吩咐去城北的老牌裁缝铺。

  "停下。"本该在汽车上闭目养神的王青偶然睁眼,指着窗外,"新开的?"

  副官被问得有些发蒙,就顺着王青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家叫做裁缝铺的......裁缝铺?低调地开在巷尾,可是装潢却很是对不起低调这两个字。人家的裁缝铺门口不是几口染缸几挂绸缎就是成品的服饰,吸引路过来往的客人。可是这家仿佛忘了自己做的是什么生意,左边挂了个金丝雀儿笼,右边摆了个罕见的西洋钟,就连那个就写着裁缝铺三个字的牌匾仔细看起来都不是街上常见的木质材质,在阳光下闪着金属的光。

  有意思。王青开门下车,不等副官赶紧去清场就阔步迈进了店门。副官急着跟上去,发现自己有些多虑了。

  整个店面不大,可是又空空荡荡又满满当当——空荡说的是店里怎么数都只有自己和少帅两个人,店主都没有一个,满当自然说的是这琳琅满目的奇装怪服。

  "乖乖......"副官倒退一步,像是被吓得不轻。

  "有客人?"

  不等王青开口发表点什么意见,前方的布料堆里就传来了好像从布料下传来的人声。音色听起来有些闷,可是语调里的惊喜和讶然却是一览无余。

  下一秒,布料堆里就钻出一个脑袋瓜来。青年顶着一头毛茸茸乱蓬蓬的短发,鼻子上架着的单片眼镜也被弄歪了。他忙不迭的一边从布帛里面爬出来,一边扶正自己的眼镜,调整了半天才把视线聚焦在王青的脸上。

  王青发誓他看到了青年脸上一秒钟的僵硬——那双即时在镜片后也如同西洋琉璃瓦一般蓄满华彩的双眸猛然睁大,然后若无其事地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您好,没记错的话您是王少帅吧?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是来买衣服吗?您眼光好了,我的设计都是西洋最流行最推崇的款式再加上我自己的改良,包您无论是参加舞会还是座谈都是全场的焦点!"

  "......"副官抽了抽嘴角。

  "......"王青打量了一圈,看到了中山装和燕尾服的短袖混合体,又看到了配着短裤的双排扣军大衣,也难得地沉默了。

  "少帅......要么我们还是原计划,去张记裁缝铺?"副官低下头,咬着牙悄声问。

  王青刚想点头,一抬眼,看到了那双亮闪闪的充满了期盼的眼睛。

  咚。王青听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鼓锤擂了一下发出的声音。

  "咳......"少帅清了清嗓子,吩咐副官把大氅交给他,"只是补个口子,没必要特意跑那么远,就这里吧。"

  副官犹疑着把布料交给对面那个除了脸好看其他哪里看哪里都不靠谱的年轻人——他好像是忘了去年是谁为了喝一口最纯正的君山银针,让人快马加鞭从洞庭日夜兼程地送进了北平。

  "交给我少帅您就放心吧!"青年忙不迭的从副官手中把大氅接过来,一把抱进怀里,"看您有眼缘,这么个小活儿我就不收您钱,您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取就行!一回生二回熟,我也攀个高枝儿和您交个朋友,您以后要是想要置办新衣服千万记得小店!"

  王青略一颔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你——不检查一下破损的地方?"

  青年笑弯的眉眼一下子愣住了,打着哈哈干笑起来,"我是从西洋游学回来的裁缝!这点小事儿难不住我!这狐皮大氅哪怕是您仿着这四九城的街道划了个支离破碎我也能给您补齐整了,您就放心交给我吧!"

  王青看他把大氅抱得更紧,嘴角有了一丝玩味的弧度。

  "好。"他回答,"那我明早来取,劳烦师傅了。"

  "您慢走不送!"青年人堆着一脸的笑想要送客,王青却顿住了脚步。

  "且慢。"他垂下眼,看着矮自己一头的年轻人瞒不过自己的一丝紧张神色,缓缓开口,"师傅怎么称呼?"

  "我——少帅叫我大宇就好!"

  "大宇。"王青缓缓的在嘴里咀嚼这两个字,"我叫青,既然是朋友,不必尊称。"

  "好嘞,青爷!"

  王青皱眉。

  "那——青兄?"大宇试探着改口。

  王青还是不太满意,开口重复,"青。"

  "青?"大宇跟着说。

  他的口音重带着比北平还北的地界的儿化口音,一个单字硬生生叫出了转折的尾音。像是拂面的春风,又像是破冰的春水,陪着他轻快的男中音,在王青心里划出了一道痕迹。

  少帅满意地点头,嗯了一声,手杖敲了敲地面,转身走了。

  "下次再来~"

  他听到背后的吆喝,低头浅笑了一下,没有回头,自然是看不到大宇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在旁边的大酒楼吃了晚饭,出来刚想上车,一侧头,却发现那家古里怪气的裁缝铺居然还没熄灯。

  他摆手让副官关上了车门,示意再去看看。

  还是没让手下提前去招呼,王青亲自推开了车门,顿时和里面哼着京剧的青年的目光迎面撞上,打了个尴尬的照面。

  ——这尴尬不在面容精致的青年哼着"老将今年八十一,拔山举鼎力有余。万马军中无人敌,斩将杀贼哪算奇"的定军山,更在于他居然拿着一把小刀,在割自己的大氅!

  王青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也带着初春夜半的凉气。

  大宇受了惊吓,一口老腔没吊完就咳了个半死,手里的刀随着抖动的身体在胸前晃来晃去,看得人心惊胆战。王青往前迈了一步,终究没走上前去。

  可谁想到等他咳完,居然若无其事地继续割起了手下的布料,嘴上还不忘招呼着,"少将这就回来了?不巧我这刚开始干活,您要是不急就坐下等等?我干活儿细致,顶多三个时辰吧。"

  王青眉梢一挑,"这也是西洋的新奇手法?"

  "是啊。"大宇头也不抬继续忙活,齐齐整整地割下了一块两指宽的狐皮,那道被划出的口子就在最中间,"原来这一道口子,就算是咱北平手艺再好的老裁缝也只能是用针脚密密地把开口缝合,这样无论是触感还是观感都会有明显的差异,我这样把一块布料割下来呢,再用同样的狐皮经过我冯——咳,我裁缝铺秘制的手法这么一嵌,包您天衣无缝,谁都看不出来!"

  话音未落,小裁缝一扬手,那块割下来的墨色狐皮就直接被扔到了一边取暖的西式壁炉里,烧了起来。

  王青差点被气得笑出来,"我此次前来就是想问问你,大宇——我这口子到底是被什么割破的?现在你说可怎么办?"

  "啊?那你早说啊!"大宇一脸的大惊失色,连忙跑到壁炉前用火棍拨来拨去,也不知道是找狐皮还是想让它燃得更旺,"这可怎么办?我这手怎么就这么快呢?"

  "......"副官的嘴角都要抽搐了,在旁边偷瞄自家少帅的脸色。

  王青低声笑了一下,上前一步猛然捏住了小裁缝的下巴。

  突然之间的动作让大宇脸上的单片眼镜滑落下去。两个人的距离近得稍稍再往前就能碰得到对方的鼻尖。王青低头看着那双近在咫尺,溢满了惊慌却还在强装镇定的大眼睛,刚刚发现,他左眼眼角居然还坠着一颗小小的泪痣。

  "那我明天再过来验收成果,嗯?"王青把唇凑到小裁缝的耳边低声说,看到对方打了个激灵才满意地离开,下唇有意无意地划过对方眼角的那颗小小的凸起。

  还不等大宇缓过神儿,王青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木雕门打开又合上,春夜的凉气扑了大宇一脸,稍稍缓解了下燥热。

  小裁缝摇摇头,拎着链子把眼镜拽起来重新架在鼻梁上,眸中神色难测。

  这人的脸蛋身材,给自己当模特着实不错。

  "给我连夜汇总一份北平城冯姓人家的名单。"甫一上车,王青就吩咐副官。

  "是!"副将朗声应承,"不过——属下愚钝......是哪个冯?"

  "封、冯、奉......家里条件不错的都算上,一个都别拉下。"

  第二天一大早,王青孤身一人又来到了裁缝铺,却吃了个闭门羹。

  王青从怀中掏出怀表——是有些太早了,可总也不能白跑一趟。铺子的木雕门更像是屏风,没有门环可扣,王青只能尝试拍门。这条街僻静,声音显得格外响。有人探头出来,就能看到一个腰杆笔直全副戎装的背头军官站在那家奇奇怪怪的裁缝铺外一脸纠结。

  "来了,谁呀......"

  门吱呀一声拉开,王青的眼镜豁然睁大了。

  门里的小裁缝应该是刚被自己吵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红扑扑的脸色,乱蓬蓬的发梢,一双大眼睛湿漉漉雾茫茫,因为没戴眼镜一时聚不上焦显得很是迷茫。王青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往下移开视线,却看到忙乱之间系错的睡衣漏出的大片胸膛,一对锁骨精致得晃人眼睛。

  "少帅?"大宇也是吓了一跳,后退了一大步,"您先少等我去——"

  "不必。"王青摇头,"是我叨扰,取了衣服就不多打扰了。"

  "哦——那好,诶我眼镜呢......"小裁缝转过身去在桌子上胡乱寻找,因为弓着腰,短了一截的睡衣漏出了赤裸的细腰。王青觉得有点口干,跨步上前,在一摞布料下面看到了细细的金属链。

  少将摇摇头,把眼镜拯救出来,拍拍面前的窄肩,趁着对方回头,把它架在了大宇的鼻梁上。

  "唔,谢谢!大氅在这儿呢,包您满意!"小裁缝尴尬地后退一步,转身从一旁的架子上把毛皮抱下来,展臂一抖。

  王青:"......"

  一件好好的墨色大氅,左侧赫然被补上了一块雪色的狐皮。

  "少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之前的霸气多了?"王青一抬眼,迎上的又是那对亮闪闪的眸子。

  明知道这个小少爷在故意和自己作对,可是向来被称作脾气古怪暴戾难当的年轻少将却是一点火气都发不出来,反而——

  只有想要把这个矮自己一头的青年抱在怀里狠狠蹂躏的冲动。

  "不错。"王青勾起唇角,"这狐皮大氅是我首战大捷后,在大兴安岭的森林里亲自猎来的狐王之皮制成,再加上大宇你的妙手相助,更是锦上添花——不如,就送你了可好?"

  "我——"

  "就这么说定了。"王青看到小裁缝吃了个瘪的样子暗暗好笑,"为表感激,今天午时,我请你一同进餐如何?当然,自然请你穿着这件大氅赴宴。"

  "可——"

  "我中午自会来接你。还请大宇你整顿衣裳,可别让外人看了这风光。"

  王青点点自己的领口,转身离开。

  "这扣子什么时候掉了?!"身后传来懊恼的低呼。

  日至晌午,这裁缝铺的门却是推不开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副官就被一道指令安排在了裁缝铺旁边安营扎寨,全天监视溜走的小裁缝什么时候再回到小窝里来。

  "您不是查到那是冯家留洋归来的小少爷了么,要不要属下直接去冯宅——"

  "蠢货。"王青骂了一声。手中持枪动作不停,百米外的靶子被击了个粉碎。

  狐狸么,绝不可以粗鲁地捉。

  冯建宇没想到,回家躲了半个月风头刚刚摸回来,不到半天,那尊煞神就再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大宇。"王青似笑非笑地喊,"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那大氅我——"

  王青摆摆手,手杖在地上轻敲几下,"这次我来是想请大宇为我做一套衣服。"

  "啊?"冯建宇有点蒙。

  "军礼服。"王青垂下眼睛补充。

  "......"小裁缝有点猜不透他的心思了,只能开口询问,"这么正式的衣服......少帅没有御用的上乘裁缝吗?"

  "你管我呢?"王青看了他一眼,"就说接不接。"

  想想这人的身材面貌能穿上自己设计制作的军礼服,大宇险些流出口水来,一咬牙,"接!"

  "好。"王青勾起唇角,"那我晚上来看设计图。"

  刚要出门,他脚步一顿,"说过叫我青,下次再叫错,我可要不客气了。"

  晚上再度踏进这间小屋的时候,小裁缝正叼着笔杆愁眉苦脸。

  "怎么样了?"一回生二回熟,王青显然把自己当成了熟客,踩进门来就解下了外套。

  "嘘。"一个眼神都欠奉,大宇示意他保持安静,继续皱着眉苦思。

  王青一笑,绕到他身后去看设计图。

  "没画完呢!!!"小裁缝却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撤走了图,可是王青已经隐约看到,那分明是一张男性正反面的裸体素描,头上自然是自己的脸。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

  夜风把门吹开,室内有壁炉取暖,穿得单薄的大宇打了个激灵。王青手一震就把外衣披在了身前人身上,双手在略显瘦削的肩头不轻不重地一按,抬手离开。

  大宇回头,巴掌大的笑脸陷在大衣领子边的兽毛中,泪痣熠熠发光。

  "少将。"一反之前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样子,青年微笑的眼角勾起弧度,像是一只猎物进入领地唾手可得的狐,"您是在追求我吗?"

  王青一窒,捏住那张精致得笑脸,探头堵上了那双唇。

  "我说了,再叫错,是要受惩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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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裁缝的唇肉肉的,王青在很多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象过它的触感,然而想象中的再销魂蚀骨也比不上真正接触上的那一秒。

  柔软清甜,像是初春城郊清晨草地上的带着露珠的纯白花瓣。唇瓣的厮磨很快就让少将无法满足,他长臂一挥将木桌上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划到地上,欺身便将小裁缝压在了桌面上。

  ——一只手还垫在脑后,生怕膈疼了他。

  "叫我什么?"王青含住那两片被自己吮得通红的唇肉低喘着呢喃。

  大宇双手揽住身上人的脖颈,偏头在少将的耳边吐气,"青?"

  "真乖。"王青低笑,"该奖。"

  话音未落,他左手抚上大宇的额,迫使他仰起头来。这样的姿势下,小裁缝的唇下意识张开,正中了王青的下怀。

  王青近乎粗暴地吮住了大宇的舌尖。

  唾液的交换黏腻而催情。少将扯开了小裁缝的上衣,布帛的撕裂声和崩开的扣子掉在地上敲出的脆响糅杂在一起,还有两个人低低的喘息。

  "停下......"情致浓时,大宇推开王青,"我说停下。"

  少将皱起眉,在他乳尖狠狠一吮才勉强直起身来——深蓝色的外衣铺在原木桌面上,被自己吮吻啃咬得到处都是鲜红痕迹的小麦色躯体躺在上面,一双因为情事格外水润的眸子在灯火下凝望着他——王青眼睛都泛起了红。

  "一会儿有人来。"大宇趁着那人没再度狼变连忙解释,谁想少将却不讲理得很,没等话音落地就再度弓腰在他的肩窝处舔咬出一朵朵梅花来。

  "我看谁敢进来......"少将又复封住了那双唇,大掌箍住细腰,随后就不老实地往身后的凹陷处探去。

  "叩叩叩!"木雕门被敲响了。

  "......"说时迟那时快,王青左右手扯起外衣的两边把小裁缝裹在里面,转身就搂在怀里,背对着门沉声喝问,"谁?"

  两只手都被裹在衣服里的大宇笑的起劲儿,只能用脸蹭了蹭王青的侧颈示意他安心,"冯伯?有客人在,你明早再来吧。"

  门外的人应了声是, 听着脚步声是离开了。。

  "什么话不想让我听?"王青咬着大宇的下唇问。

  大宇不说话,闭上眼睛和他亲吻。他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被亲得急了就微微睁开,漏出一道嗔怪而妖娆的神色来。

  王青爱极了他这副仿佛被茧包裹住,一动都不能动只能任自己为所欲为的样子。他把大宇按在自己腿上,还不等有下一步动作,门居然又响了起来。

  少将咬着牙骂了句娘,感觉自己胯下的枪快要可以杀人了。

  "又他娘的是谁?"他低声吼,听到小裁缝把头埋在自己肩窝发出的细碎笑声。

  "少将!唐突了!政府紧急命令!"

  大半夜去开了一整夜的会,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是那些党同伐异站队内斗,人总是这样的。

  走出市政厅的时候天光微熹,早点摊已经支将起来,大街小巷陆陆续续开始充满了温暖市井气的吆喝声。王青吩咐手下去买了碗豆汁儿,端着碗就又拐到了那家裁缝铺。

  戎装的少将带着夙夜的疲惫推开门,感觉心一瞬间融化成了一摊春水。

  小裁缝捏着笔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脸上的小绒毛都被勾勒得清晰可见。单边的眼镜歪在一边,因为姿势的原因喘气不太顺畅,打着细细的小呼噜,花瓣一样的嘴唇微微张开,口水都滴在了胳膊下压着的设计稿上。

  王青眼眸一暗,终究是没忍住抚上了那双欠亲的唇。小裁缝懵懵懂懂地醒来,高大男人逆着光站在眼前,阳光从他背后照射过来,光影投在模糊的视线里,恍若天神。

  "青儿?"刚睡醒的小鼻音该死的诱人。

  "嗯。"少将受用得很,揉了揉小裁缝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短发,把豆汁儿放在桌子上,"喝吧。"

  大宇眨着眼睛尝了一口,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不好喝!"

  "那这样呢?"

  王青端起碗喝了一口,把人搂进怀里,嘴对嘴地渡了过去。

  自然又是一番厮磨,乳白色的液体淅淅沥沥地溢出来,少将在小裁缝的下巴上一寸寸舔舐。

  "还是不好喝......"大宇嘟囔,不等王青说什么,又弯着眼角笑起来。

  "不过,可以忍耐。"

  混了半晌时日,两个人才想起来"正事儿"来。

  "青儿,你看看这套怎么样?"

  王青垂头看大宇手中的设计图,叹了声好。

  小裁缝亮晶晶的目光又再度投褚过来,少将没忍住又亲了亲。

  "那就开始量尺寸吧!脱衣服!"大宇从兜里摸出了米尺,扶了扶眼镜。

  少将低笑了一声,三两下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一条亵裤。他从小就随着父亲征战沙场,高大健壮,浑身充满了征服欲和狂放的野性,险些把小裁缝的眼睛看直。

  "不许动!"打掉某人不怀好意的手,大宇一脸严肃地测王青的肩宽。

  这简直是世间最甜蜜的折磨——小裁缝的手在他身上四处游曳,有时候是蜻蜓点水的撩拨,马上就变成了稍有力道的按压,从肩颈到腰腹,再往下到......偏偏那人却一脸认真严肃,一副不可亵玩的模样。

  "身量真不错。"大宇蹲在王青面前量腿长,语调正经,禁欲得王青觉得身下的那块肉猛然一跳。

  下一秒,二两兄就被按住了。

  "你平时放在左边还是右边?"

  "......"少将简直这就想把这个小狐狸拆吃入腹,"左边。"

  大宇弹了弹手里的东西,抬头笑了一下。没等王青想好怎么个吃法,小狐狸敛容转身正色道,"尺寸量好就要打板了,少将请回,带样衣做好自会亲自送上,到时候我们再商量报酬多少。"

  王青有点没转过弯,待回过神儿已经穿齐整了衣服站在了裁缝铺门口的大街上,背后的木雕门合紧了,方才的旖旎像是一场幻梦。

  真是只小狐狸啊。

  少帅捂唇,止不住地笑起来。

  三天后,却是副官把一套墨色的军礼服送了上来。

  王青没多言,转身去试,每一寸的布料都和自己的身板完美贴合,衬得他英姿勃发器宇轩昂,只有腰下的裤缝,却是偏右的。

  "找死......"王青狠戾一笑,转身问副官,"谁送来的?"

  "一个黄包车夫,说记不清雇他的人的样子了。"副官回答,"要不要属下——"

  "不用。"王青紧了紧腰上的系带,"该算总账了。"

  听闻冯家留洋归来的小少爷满20岁,冯家经商为业,来北平不到五年根基不牢,这次下了本摆了大宴,请足了所有城内排的上号的达官显贵,这请柬自然也送到了王府上。

  从来不参与这等活动的王少将,盛装出席。

  依旧是不耐烦攀关系打交道的觥筹交错,他端着一杯葡萄酒,一场下来,那个在人群中穿梭笑谈的小少爷简直被盯成了一个筛子。

  酒过三巡,冯家小少爷讨着饶说去解手,刚一转身,一双铁臂就揽住了腰,嘴也被捂住了。

  他干脆软下身来,把全身的重量交给背后的人。

  变身土匪的少将一把扛起了这只小狐狸,转身锁上了旁边房间的门。

  "少将,好久不见。"冯建宇从王青肩上跳下来,退了一步笑弯了腰。今天他穿了一身玄色的燕尾,和身边男人墨色的军礼服相映成辉。

  "小少爷。"王青歪着头欺身而上,将冯建宇禁锢在身体和墙中间,"你又忘了规矩。"

  小裁缝但笑不语,拍了拍少将的侧脸,"衣服合身吗?"

  王青低低笑起来,含住了怀中人的耳垂,抓着他的手按向了自己的下身,"你说呢?"

  "我觉得合身得很。"小少爷隔着布料轻轻揉弄着里面愤张的物事,"满北平都知道风流倜傥的王少帅不能人道......所以,往左往右,既然与你无关,自然是看我这个裁缝的心情。"

  "胆大包天。"王青沉声低喝。一只手解开了大宇腰间的系带探入了自己肖想已久的后丘,触手过去温暖柔软,臀肉像是黏着在他手上,不想分开,"我能不能人道,这就让我的小裁缝亲自检验一下,嗯?"

  冯建宇仰着脸,笑了起来。

  ......

  "小少爷的剑术那么好,不知道和我的'枪术'比起来怎么样呢,嗯?"一身军礼服只解开了裤缝,仅仅漏出埋在另一个人后穴中的硕大物事的少将揽紧了浑身赤裸的青年纤细的腰,咬着牙横冲直撞,"什么时候看上我的,嗯?"

  明明应该在堂前张罗宴席,却被人按在小屋中肆意操弄的冯家小少爷已经泄了两次,浑身因为高潮的余韵不住地战栗,想要开口,却被那人恶劣地在口中塞入了几根手指,口水淅淅沥沥地留下来,混着眼中的生理泪水在下巴上混成一线,再被在身后作恶的人探过头来轻柔舔去。

  "割我的大氅,还不是怕我看出那条口子是被金针划开的?可是你这个小狐狸却不知道——"王青抽出自己的硕大,在青年耐不住后穴的空虚回头讨饶的时候再狠狠地全根没入,"打从我第一次迈进你的小店,你就逃不掉了。"

  小裁缝发出一声讶异的闷呼,下一秒又被汹涌如潮的快感夺了心神。

  "青,够了!不行了——"

  "不能人道"了进三十年的少将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怎么能轻易饶他。王青将青年的双腿盘在自己腰上便站了起来。这个姿势入得太深,青年打着颤抱紧了王青的上身,再也受不住一样狠狠咬上了王青的脖子。这种刺激在此时的王青眼里简直像是情趣,他走动起来,大开大合地戳弄着冯建宇后穴中最深最敏感的那个地方,黏腻的水声在空旷的屋子里被放大了十几倍,淫荡极了。

  "真的不行了,饶了我,青,够了......"小少爷的嗓音都变了调,毫无章法地在男人脸上吮吻,"轻一点,不要了!我错了,你赢了......"

  红了眼的少将斜起唇角,"这才听话......让我泄在里面好不好?"

  "好......"冯建宇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着,整个感官被无上的快感填满。

  "那——再叫一声相公就泄给你。"王青抵住了青年后穴最敏感的一点重重研磨,又坏心地将舌探入他口腔攻城略池,直到这只小狐狸险些背过气才罢休。

  "相公......够了!"

  "真乖......"王青重复着,又疾风骤雨一般地抽插了几百次,才闷哼一声泄在那条软濡紧致的甬道中。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嗯?"

  累极的冯建宇勉强睁开眼睛,撅起嘴唇讨了个吻,浅笑着用喊得沙哑的嗓子慢慢说道,"半年前我刚回北平,一眼就看中了校场里那个高大威猛的少将。所以——"

  "你啊,已经被狐狸吃掉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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