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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ương 1

1章 章1

  已至寒冬臘月,北風蕭瑟,天地間悠然飄落著小雪。

  老宅裡,孩童不過六七歲大小,脖子上掛著拳頭大的長命鎖,推說起來,應該是富貴人家孩子。

  可這山頂大宅,一盞燈都沒點......

  "嬤嬤,我餓......"那孩子推了推地上老嫗,只是那老嫗早就死了,現在躺著的不過是一具屍體。

  待了許久,那孩子裹緊髒汙的衣袍便走進漫天的風雪中......

  "大嘴叔,還有饅頭不,我包幾個回去?"少年對著忙活在後廚的胖廚子說。

  "咋又跟我要饅頭呢?個子不大,一天天吃多少你說說你!"胖廚子揶揄道。

  少年笑了笑,攀到那廚子背上,體貼的給廚子捏肩:"大嘴叔叔,先生這幾天查功課查的緊,晚上背書的時候會餓嘛~"

  廚子對少年的討好相當受用,哼哼了幾聲便起身給他裝饅頭去了,臨末了又塞給他幾個蒸熟的雞蛋與半個豬蹄,權當給少年補身子。

  少年名喚陸鳴,自幼在這西霞書院長大。書院先生是個老光棍兒,雖說不上是滿腹經綸學富五車,倒也該去考個功名,可惜入錯了門,投在老莊門下學那什麼清靜無為,又看不起禮法,自視甚高故半生只得待在這個靠"功德"吃飯的書院裡。

  午飯後,書院就沒再有課,陸鳴提著大嘴給的食盒蹦躂著去了書院後廂。

  陸鳴環顧無人,悄悄拿開那間破房的鎖,推門進去。

  屋內舊炕上,躺著一個人。

  陸鳴:"大叔,你好些了嗎?大嘴叔今天給了我幾個雞蛋,都給你吃了,還有豬蹄呢!"

  牀上那人掙紮著翻過身來,蓬頭垢面如同個野人一般,那人用嘶啞的聲線道:"你吃吧......我也活不了幾天,不必再麻煩小兄弟了。"

  陸鳴也不說什麼,將食盒放在炕上,將雞蛋剝了皮掰下一小塊,喂到那人嘴裡。

  兩人緘默不言,蓬頭大漢吃下半個雞蛋,陸鳴又拿灌水的竹筒喂水給他,又貼心的為大漢重新收拾牀褥。

  "大叔,你到底怎麼了呀,哪裡難受?我去集上抓藥給你,喝了藥很快就能好的。"

  大漢搖了搖頭,道:"不必了,天底下沒有能醫我的藥,我的經脈全斷,又從山上摔下來五臟移位,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萬幸。我本就該死,活著也不過是受罪罷了。"

  陸鳴卻不以為意地說:"我小時候也從山上摔下來過,先生說我撞到頭,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什麼經脈盡斷五臟移位,大叔你就是自己嚇自己吧,養幾天就好了,你看,半個月前你還不能說話呢。"

  大漢嗤之以鼻,只當童言無忌,說:"你當人人都會輕功,從西霞山上摔下來,那有摔不死的。我只是用僅剩的內力護住心脈,這才苟活,現在想來,還不如一死了之。"

  說著說著,大漢的眼神又暗淡下來,陸鳴見不得他這副模樣,便握起大漢的手,貼在臉上。

  陸鳴:"等你好了,帶我去江湖吧。書院沒啥意思,先生也不讓我考功名,整天對著書很是無趣。"

  少年側臉的暖意漸漸傳到大漢手上,破窗外,一道光慢慢照在他那已死的心裡。大漢又搖了搖頭,道:"哪有什麼江湖,無非是恩怨廝殺成王敗寇,我若......我的孩子如果還活著,應該跟你差不多大......你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每天都做什麼?又在書院學了什麼?"

  陸鳴嘿嘿一笑,侃侃而談起自己的生活,無非是哪天被先生打了手板,哪章書最難背,後又聊起跟同學蹴鞠,去賈員外家吃的鮑翅喝的花雕酒,甚至談到鄰里給先生找媳婦。

  這麼一談,陸鳴就談到了落日時分,先生平日不怎麼管他,可對於一個少年來說,晚上還是要宵禁的,這大漢也說過,不要把他的事告訴其他人,臨別,大漢終於告訴了陸鳴自己的名字—臧塵,又吩咐陸鳴,千萬不可在其他人面前提起這個名字。

  西霞山腳,廣濟堂藥鋪

  "你是說,你家老四那活兒不行?"

  "是啊,昨晚上都沒......就不行了,要不是老四家裡有錢,我怎麼可能嫁給他,欸,沒想到,嫁過來守了3年活寡,家裡老頭老太太又想抱孫子,整天擠兌我煩死了,前幾天還說要給老四納妾呢。"

  "哎呦,可不能讓老四納妾,你等著,我給你抓個方子,咱家啥藥都有,給老四吃了今晚上保證你舒服,哈哈哈哈。"

  藥鋪裡幾個女人低聲吐槽著家長裡短,廣濟堂男當家實在聽不下去這些葷段子,索性將門紗遮住,又去搗鼓他的藥材。

  為首的女人站起來,一把撩開門紗,道:"都聽見了吧,有沒有那種藥,給老四媳婦拿一套,幫幫人家呀。"

  男人一頭黑線,白了自家媳婦一眼,掏出一包磨好的拍在案上,又說:"你也不嫌害臊!一會讓老四媳婦拿著走就是,我先說好,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我這藥只能輔助,老四要真不行我也沒法兒,你先跟我去後邊把枸杞擇了去。"

  "小羅,幫我看著店,日落打烊就行!"

  陸鳴一路小跑來到廣濟堂門口,氣還沒喘勻便沖了進去。

  "哎呦!小陸?著急忙慌的幹啥呢?"聽見有人進來,一個女人起身招呼道。

  陸鳴笑著摸了摸頭,道:"來抓點藥,羅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女人眉開眼笑道:"瞧你這小嘴,真甜。先生病了?還是你病著了?傷哪了呀?"

  陸鳴支吾著說:"也不是我,也不是先生,就是......有沒有那種,能治全身經脈盡斷,五臟移位的藥。"

  在座的女人們哄堂大笑,一人高呼道:"小陸又看話本了吧,哪有這種藥,哈哈哈!當心我告訴先生給你話本沒收了喲。"

  "哎呀!真不是。"陸鳴窘道:"就是治病救命的藥嘛,我又不懂,人家就這麼跟我說的,到底有沒有嘛。"

  羅姐笑了笑說:"少看些話本吧,拿副金瘡藥回去,活死人肉白骨行了吧。桌上右邊,都是,隨便拿一包。"

  說完,那姓羅的姑娘便又回到桌上,嘻嘻哈哈地與妯娌們說起話來。

  陸鳴隨手摸了那包開給老四的藥,又急沖沖的走了,臨走時說,先賒著,下個月發零花錢了就來還。

  日落時分,陸鳴又潛進臧塵的後廂,把剛買來的藥留給臧塵,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要吃,又趕著日落跑回前院去了。

  臧塵哭笑不得,卻對陸鳴心存感激,為了那些莫須有的他拼殺了大半輩子,閉關十餘年,自以為神功大成,奈何十餘年裡家破人亡,以至改朝換代。

  臧塵是後悔的,如果能像陸鳴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那該有多好。

  臧塵拿過藥,嗅了嗅聞不出什麼味道,想來陸鳴這孩子單純,該不會害他,於是將那藥粉一口悶了。

  "傻子。"臧塵由衷的笑出聲來,那藥吃進嘴裡甜絲絲的,臧塵只以為陸鳴被人騙了,被忽悠著買了糖粉,閒來無聊便想著明天如何揶揄陸鳴,這一刻,臧塵又不想死了。

第2章 章2

  夜半,臧塵春藥發作燒的他從炕上滾落,此時恨不得殺了陸鳴,後廂雖然早就廢棄沒人住,臧塵也不敢出聲,只能獨自煎熬。說來神奇,這春藥雖然燒的臧塵欲仙欲死,卻也是讓他能提起幾分力氣,該是裡面的補劑發揮了作用,也稱得上是神藥。

  忽然,臧塵聽到房頂有些動靜。

  "陸鳴?"臧塵輕聲呼喊。

  不多時,有一人推門闖入,來者腰間別著短刀,穿一身夜行衣。臧塵頓感不妙,這傢伙是個刺客。

  臧塵屏住呼吸,借著開門的月光看到那刺客刀鞘上刻著一個他十分熟悉的花紋。

  "龍泉府?!"

  破廂房被陸鳴整理的十分乾淨,該是有人住的,而房內沒點燈,刺客隱約看到炕旁有個東西臥著,只是那東西動也不動,不知是死是活。刺客先是用腳踢了踢臧塵,確定是個人,當下便一手去握腰上短刀,另一手伸出兩指探臧塵氣息。

  還活著!

  瞬時,臧塵提起全部力氣,握著喝水用的竹筒借助翻身狠狠地插向刺客脖頸!

  臧塵本就人高馬大,未受傷前天生神力,竹筒橫穿刺客整個脖子,鮮血順著竹筒噴湧而出,一擊斃命,臧塵甚至忘了呼吸,幸好來的是個菜鳥......

  月至天心,臧塵緊張的精神防線在壓力和春藥的共同作用下終於崩潰,臧塵掙紮著爬回那刺客的屍體。

  "艹,怎麼是個男的......"

  臧塵罵了一聲,勉強退下褲子開始雞奸起那具屍體。雖然臧塵現在基本是個廢人,可胯下那條鉅物此時卻精神無比,臧塵寬大的身軀蓋住屍體,人死後,全身的肌肉都會放鬆,因此臧塵沒費多大力氣就將那非人的玩意捅進了刺客PI'YAN兒,想到當年那事龍泉府也有一份,怒與欲沖垮了臧塵最後的理智。

  也不知道為什麼,四肢全廢的臧塵竟還能淺淺地抽送虎腰。

  "端木謙!老子艹爛你的逼......!"臧塵呢喃道:"你徒弟的屁股怎麼這麼鬆?莫不是叫了個男寵來殺老子?"

  "端木謙,給你爺爺等著,艹......"

  淺淺抽動數次,臧塵便忽然有種觸電的感覺,倒不是因為重傷精關鬆動,是自交合處傳來陣陣暖意,像是一撮火苗被這不怎麼劇烈的摩擦點燃,隨著抽插越來越暖。

  臧塵皺眉,下意識要將JB拔出,可隨著拔出動作,那撮火苗竟是順著斷裂的經脈快速遊走,不對,那根本不是他的經脈,那是一條全新的,連接所有穴道與氣門的脈絡。

  "這是......洗髓經?"

  上至天樞,下至氣海,連同上肢神門下肢的血海,自己破潰的真氣竟是順著那條全新的經脈重新運作起來,而且遊走的速度比起自己全盛時期竟還要快上許多。

  很快,那一小撮火苗就像是燃盡了一樣,消失在臧塵體內,臧塵大驚,復又將鉅物插進那屍體後門,火苗再次燃起,照亮了臧塵洗髓所塑的全新經脈,臧塵復讎的火焰亦再次燃起。

  伴隨著全身四散的真氣歸攏,帶給臧塵的是一種酸麻的劇痛,快感與痛感交織,臧塵的抽送愈加用力,爽的不自覺直起了腰背,以更舒適的姿勢享受刺客糟糕的PI'YAN。洗髓真氣在臧塵未留意的情況下快速修補著他的身體,斷掉的雙腿骨骼快速復位重新連接,肋骨,肩胛伴隨著啪啪聲全部癒合,肌肉也仿若充氣般重新鼓脹。

  臧塵怒喝出聲,抱著刺客屍體像是玩物般的抽送,恥骨劈啪作響,又是連續抽插數百下,臧塵終於在宛如爛泥般的屍體中洩出滾燙的陽精。

  欲火被撲滅,臧塵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真氣重新運作周身,吞吐間竟是有一道淡淡的金光圍繞。

  "洗髓經?難道說修習洗髓經,還需與屍體交合?這也算名門正派的修習方式?可笑至極。"臧塵鄙夷道。扭頭又看見那掉在地上刻有龍泉府花紋的短刀,臧塵兩手一翻,鐵掌一手一隻屍體大腿,只用五成力氣就把屍體撕成兩半。

  鮮血混著大量的精液與內臟撒了遍地,臧塵扯過炕上被褥,草草抹了兩把身子席地而坐再次運功。

  正午時分,陸鳴取了食盒又繞到後廂。

  門上掛著的破鎖沒了蹤影?

  陸鳴暗覺不妙,兩步沖進臧塵房內,還未等他看到什麼,一股鉅力把他牢牢製住。臧塵從後單手抱著陸鳴,另一手死死捂住陸鳴的嘴。

  陸鳴雙腳離地,奮力扭動身體,倉皇間瞥見廂房內滿地的血。

  "救......"

  臧塵再次發力,製住陸鳴,鐵掌扭過陸鳴的頭看向自己。"別叫!是我!"

  陸鳴驚恐地睜大雙眼,更加拼命想要掙脫束縛,臧塵唯恐傷著小孩,不敢再用力,俯下頭去貼著陸鳴耳朵說:"別怕,是我臧塵,我沒事,昨晚上有人要殺我,那人死了。你別叫,我放你下去。"

  陸鳴顫慄著點頭,臧塵便將他放下,小心地跨到門前,關上了門。

  陸鳴震驚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臧塵運功至今足足七個時辰,身上的傷已不礙日常行動,他歎了口氣,盤腿坐到陸鳴身前,道:"你別怕,沒事的,我現在已經痊癒了。"

  臧塵坐著就能跟陸鳴一般高,陸鳴咽了口唾沫,道:"你......殺了人?"

  臧塵眯起虎目,眼中閃著滲人的寒光:"這刺客是來找我尋仇的,他不死就是我死,你要執意報官,我會殺了這裡所有人你的先生,同學都會死。"

  "你這是恩將仇報!畜生!"陸鳴怒道。

  "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你救了我,我會報答你,前提是你不是我的仇人,懂嗎?你有很多想問的,我會回答你,只要你保密,這裡沒人會死。"

  陸鳴背後鏗鏘作響,扭過頭去,竟是那柄花紋短刀掉在地上,陸鳴知道,剛纔臧塵真的想殺自己,而且現在的他也隨時能做到。

  臧塵笑了笑,釋出善意。又使出擒龍控鶴功,憑空禦起短刀繞著二人旋轉。

  "我什麼都不會問,我什麼都不想知道,你既然痊癒,那就趕緊滾......"陸鳴咬著牙說。

  臧塵:"我會滾,我很快就會離開,這一點你放心。只是,你要跟我一起走。"

  "我憑什麼跟你走!"陸鳴反駁道,只是看到那繞著自己轉的飛刀,陸鳴又慫了,"我什麼都沒看到,不會報官的,你放過我好嗎?"

  臧塵耐心地解釋道:"跟我走,是保護我,也是保護你。這殺手是龍泉府的人,過幾天,龍泉府就會派人來徹查,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退一萬步說,你若不跟著我,就不怕我那天折回來殺人滅口?"

  "昨天不還說要去江湖,現在我帶你去玩,跟著我,這輩子不用再擔心吃穿,我會給你很好的生活。"

  陸鳴沒得選,只能後悔自己對臧塵所有的好。在臧塵真摯的眼神中,陸鳴點了點頭。

  臧塵十指交叉,繼而反手往前一推,渾身骨節劈啪作響,又扭了扭脖子站起身來,用他寬厚的手掌揉了揉陸鳴的腦袋,"你是個好孩子。"

  "把這收拾乾淨,一會幫我找身衣裳,再給我燒一盆洗澡......算了,帶我出去洗洗,這有十兩碎銀子,都是你的了。"

  陸鳴:"我可不會毀屍滅跡。"

  臧塵抽了抽鼻子,撿起那兩片半人,哧啦哧啦撕去那人身上衣物,像是捏泥巴一樣輕輕鬆鬆將那死人團成個球,順手丟進炕竈裡。又吩咐道:"把衣服燒了,這總沒問題吧,再弄些草木灰,把血跡蓋一蓋就成,晚上我會處理。"

  陸鳴才十五歲那裡見過如此兇悍的場面,登時嚇得獃立在原地,見小孩不動,臧塵玩心忽起,慍怒道:"不聽話?"

  說著又提起陸鳴領子把他提到半空。只見手中小孩猛地一抖,滴滴答答的竟是被嚇尿了褲子。

  臧塵仰天哈哈大笑,自知玩的有些過火,又好一陣安撫,打發陸鳴做事去了。

  卻說暮靄將至,陸鳴垂頭抱著一身衣裳再次來到後廂。

  臧塵既已康復,五感也恢復了通透,不等陸鳴敲門,臧塵就使擒龍控鶴功把門打開。衣服留下後,陸鳴又去找先生告假謊稱晚上要跟同學去燈籠鋪糊燈籠玩。

  臧塵一把扯去舊衣襪,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嫌棄地將衣服丟掉,用短刀簡單理了理鬍鬚與頭髮。

  房內依舊沒點燈,陸鳴只看到臧塵身板極為魁梧,肩膀至少比自己寬了一倍,手長腳長,肌肉的輪廓清晰可見。陸鳴雙腳不安分的動了動,又重新整理褲子前襟,臧塵稍稍扭頭什麼都沒說。

 
第3章 章3

  臧塵讓陸鳴在書院外等著,自己施展輕功兩步翻上書院高牆,嘩啦一聲落在陸鳴身邊。

  兩人向著鎮子上走去,一路無話。

  行至澡堂門前,陸鳴取了銀子遞給臧塵,臧塵連手帶錢一把攥住,連拽帶拖把陸鳴一併拖進澡堂。

  澡堂老闆娘正在發著木牌,見陸鳴來了,忙招呼道:"小鳴兒來啦,哎呦,這位是......?"

  不等陸鳴開口,臧塵搶先一步說道:"我是他爹。"

  此話一出同時擊穿了陸鳴與那老闆娘的下巴,陸鳴錯愕的盯著臧塵,臧塵稍稍俯下身子,作勢環顧四週,低聲在老闆娘耳畔道:"我本是前朝李聞將軍麾下百夫長,我本名拓跋塵是鮮卑人,自幼在漢族長大,二十年前,宋武帝繼位,我私自逃出軍營,隱居西霞山下,後又恐宋武帝斬草除根遂將妻兒留給山下一戶姓陸的老農,想著著避風頭。陸姓農夫臨終時傳信給我,我也想早點與孩子團聚,可惜無身份文牒,輾轉至今才能與小鳴兒相聚......"

  說著說著,臧塵竟是低聲嗚咽起來。

  "我這苦命的兒,出生時沒見過我,此時讓他認親更是難上加難,我只想讓他過得好一點......"

  不知是臧塵演戲太真亦或是老闆娘真性情,那老闆娘竟然也紅了眼眶。

  "陸鳴,你這孩子,難不成忘了陸先生是把你從陸家村抱回來的了?如今親爹來了,哪有不認的道理?"老闆娘哽咽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啊,小鳴兒這十來年過得都滿好的,書院先生待他也不錯,塵先生盡可放心。"

  老闆娘又吩咐夥計:"小六兒,帶這兩位去後院找個清淨點的包房,好不容易父子團圓,讓兩位敘敘舊。"

  那叫小六的夥計也是動容,取了木牌與浴巾便快步領著陸鳴、臧塵去了最好的包廂。

  包廂內,臧塵自顧自的脫光衣服,陸鳴也是第一次看清臧塵全貌,此時的臧塵全身都是厚實的肌肉,腿上、前臂都有一層細密的黑毛,胳膊幾乎有陸鳴大腿粗,臧塵身高目測9尺有餘,足足比書院先生高了一頭,陸鳴則只到他下胸位置,臧塵的肩與胸極為開闊,堅韌的胸肌上斜著一刀近尺長的刀疤,看起來相當兇悍。腰腹肌肉被一層脂肪覆蓋,隱約能看出腹肌輪廓,像極了一頭熊。

  陸鳴不自在的轉過身去,卻聽臧塵威脅道:"真不知是你招人喜歡還是怎的,可惜是鎮子小了,若是放把火全燒了,不到兩天就都是一團灰。"

  陸鳴氣憤的咬著牙,:"你洗你的。"

  "伺候人,會嗎?"說罷,臧塵邁入浴池,又屈起胳膊欣賞著自己的肌肉。"我還沒完全恢復,這身肉多少還有些不夠看,過來摸摸?"

  陸鳴極不情願,卻也不敢忤逆臧塵,只得脫了衣服兩手捂住胯下入水。

  臧塵嗤了聲,靠坐下來雙腿分開,故意把胯下展示給陸鳴看。

  陸鳴不敢看更不想看,背身繞了浴池一整圈,拿了浴巾與絲瓜瓤,為臧塵搓背。

  "不說話?裝啞巴?"臧塵道:"把你舌頭割了如何?昨天不還挺能說的,這會兒怎麼不說了?"

  陸鳴報復般用盡全身力氣,恨不得給臧塵搓下皮來。

  "再大些力氣,你爹不怕搓破皮。"臧塵刀子都不怕,還怕陸鳴給他搓背?

  "你怎麼知道陸家村?"陸鳴終於是開口道。

  臧塵笑道:"你爹自然知道,以前來過這兒。"

  "你到底多大年紀,怎麼還知道前朝的事?"陸鳴接著問。

  臧塵想了想,說:"四十幾,快五十了罷,白駒過隙呀......"

  "你要有五十歲,孩子該有陸先生大了。以後不准說你是我爹。"

  臧塵道:"前幾年都忙著殺人了,哪有空娶妻生子,老來子,爹當真是稀罕的很,所以你叫我一聲爹不吃虧。天底下想叫我爹的人多了去了,他們還沒機會。還是說,你更喜歡叫我爺爺?"

  陸鳴急了,抄起絲瓜瓤狠狠抽在臧塵背上,臧塵當然也不慣著他,使出一記鐵山靠,險些把陸鳴撞斷了氣。此刻肉貼肉,臧塵竟是發現陸鳴胯下那小東西直挺挺的戳在自己背上。

  陸鳴大窘,掙紮著推臧塵,臧塵回手一撈,又把陸鳴圈到身前。臧塵單手圈著他,另一手強勢捏住陸鳴胯下寶貝。

  "什麼意思?"臧塵認真地說。"喜歡男的?喜歡我?"

  陸鳴羞紅了臉說不上話來。

  臧塵聯想到昨晚雞奸的那具屍體,心裡沒由來一陣犯噁心。大手一按將陸鳴整個按進水裡。此刻臧塵是真的動了殺心,這小畜生雖然救了自己一命,沒想到竟是這麼齷齪,難說當時救他命時也是存了二心,倒不如直接結果了他爽快。

  臧塵轉念又想到那晚上雞奸屍體,陰差陽錯的練通武林絕學洗髓經,若是把這小畜生雞奸了,說不定功力又能再上一層樓。

  看著手底下掙紮的小人,臧塵甩了甩腦袋,得了吧,陸鳴既沒有武功也不是死人,若是平白這麼殺了他還不能練功,怕不是一件極損陰德的事,若是因此導致自己孩兒投胎沒能投個好人家,那不值當的。

  想著想著,臧塵突然感覺手底下沒了動靜,竟是險些溺死陸鳴,臧塵忙把陸鳴從水裡撈起來,運功逼出陸鳴肺裡的水,檢查無礙後自顧自洗澡去了。

  陸鳴是在臧塵懷裡醒來的,醒來時兩人正在書院北牆根。

  臧塵輕輕順著陸鳴的背,鐵漢柔情的他此時真把陸鳴看成了自己那失蹤的孩兒。

  "別動,也別說話,我想我孩兒了,你就當他一會兒,這就放你走。"

  "爹~"陸鳴幽幽地叫了一聲,此時他徹底明白了臧塵和自己的實力差距,反抗毫無意義。自己的人生可能只有被臧塵玩夠了丟了,亦或是真當了臧塵兒子兩條路。

  "好了,你走吧,今晚我住鎮上驛站,明天上午我來接你走,還是給你當爹,你可別漏了陷。澡堂裡是我對你不住,明天給你買身新衣裳賠罪。"

  陸鳴叩開書院門時,臧塵就走了,陸先生看他垂頭喪氣的,權當小孩兒跟別人鬧矛盾,吩咐陸鳴早點休息。

  陸鳴失落的回到房間,衣服也不脫用被子蒙了頭,蜷縮著低聲嗚咽。哭了幾聲,又脫下褲子,想象著臧塵的雄姿擼起管來。

  第二日晌午時分,書院剛叫罷先生早,一書童踱步進來,附身在陸先生耳邊說了幾句,陸先生便招呼著陸鳴離開。

  門外正是臧塵。

  此時臧塵修了頭髮與鬍子,身著黑底白紋蟒袍,一手牽著高頭馬,真像是個將軍模樣。

  同樣的話臧塵又跟陸先生講了一遍,陸先生對質過細節後,推著陸鳴過來,讓他自己選。

  經過昨晚臧塵已經釋然,若是陸鳴真想留下,自己就不再強迫他,兩人緣分到此為止。

  陸鳴低著頭不說話,臧塵心底像是缺了一塊。

  直到陸鳴說,想出去看看,轉幾年再回來時,臧塵依舊沒反應過來,只機械性的張開手臂抱住陸鳴,心頭沒由來的一陣喜悅。臧塵抱著陸鳴轉了兩圈把他放下,提出想跟兒子吃個飯,置辦身衣裳,晚些再回來,陸先生點頭,臧塵開心的彷佛回到十幾年前。

  托著陸鳴上馬,臧塵揚長而去,此刻,他是滿足的,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滿足。

  
第4章 章4

  陸鳴與臧塵回來的還算早,不光帶了醉仙樓的食盒,每個同學還都發了蜜餞零食。

  臧塵給陸鳴買了鎮上最貴的成衣,陸鳴本就長得清秀,眉宇間有著濃重的書生氣質,穿了新衣裳活脫脫像是個貴公子。臧塵待陸鳴不薄是真的,這趟折騰下來,花了近百兩銀子。

  晚上臧塵又叫醉仙樓送菜到書院開席,席上幾個好哥們還有陸先生輪番為陸鳴敬酒,臧塵來者不拒,都給陸鳴擋著,獨自一人就喝趴了十幾個,最後跟陸先生拼酒又把陸先生喝的鬼哭狼嚎,直抓著臧塵大腿悲呼還我兒來。

  小陸不忍,席間頻頻抹淚,哭紅了雙眼。

  臨末了,臧塵掏出一塊腰牌和一封信塞給陸先生,吩咐他日後有事可去信中地址憑著腰牌找他。

  今晚臧塵自然是住在陸鳴房裡。

  臧塵溜進後廂,運氣一掌拍碎了曾經住過的那間屋子毀屍滅跡,適時起風,後半夜要下雨。回來時,陸鳴坐在門前臺階上,靜悄悄的抹著眼淚。見到臧塵來了,起身進屋。

  臧塵喝了不少酒,此時甚是享受微醺的感覺。

  屋內,臧塵把陸鳴逼到牆角,調戲道:"喜歡男的?還是喜歡我?或者說喜歡老子這身肉?"

  兩人靠的極近,臧塵身上散發著雄性汗味與甜膩的酒香,這味道簡直讓陸鳴意亂情迷。

  "又不說話?真割你舌頭了。"

  "爹。"陸鳴甜膩膩的叫道。他自幼無父無母,陸先生也打了半輩子光棍兒,書院本就是個較為嚴肅的地方,即便都是青春期的小孩也很少開黃腔講段子,陸鳴還記得,那是個奇怪的夢,自己被一個強壯的男人抱著,那人說會保護他。於是在這種缺少了父親形象的經歷中,那個夢中的人愈來愈清晰,是父親,也是一個雄壯的男性,是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人,也是每次見面讓自己"尿"濕褲子的人。

  而這個人,如今具現成了臧塵。

  "喜歡......爹。"陸鳴回答道。

  臧塵哈哈大笑,後退半步嘲笑說:"還叫爹?我看你是想當臧夫人吧。"

  臧塵本身其實是不反感的,遙想他祖上,男性或多或少都養著男寵,玩膩了女人,偶爾換換口味才得以自家香火延續的極為旺盛,自己小時候,記得也有幾個奇奇怪怪的玩伴,只是後來......

  "我會待你好的,最起碼,你會是我第一個相中的男寵。"臧塵道。

  "爹,能抱抱我嗎?"陸鳴低聲訴求。

  臧塵自然來者不拘,彎腰就把陸鳴打橫抱起,"怎麼抱的?這般抱著?"

  陸鳴搖了搖頭,只見臧塵將他往上一拋,椽子粗的雙臂又穩穩接住小陸鳴,這下陸鳴整個身子被臧塵蓋住,臧塵左手扣住右手,雙臂交疊陸鳴整個被圈進臧塵懷裡。

  陸鳴兩腳離地,全身重量都掛在臧塵身上,臧塵不以為意甚至還抱著陸鳴掂了掂。

  "舒坦了?想不想爹艹你腚眼兒?"

  陸鳴要求道:"再緊些。"

  臧塵稍稍發力,便聽到少年痛呼出聲,這下險些要了陸鳴小命。臧塵連忙撤掉幾分力氣,又留出些空隙供小孩呼吸。

  臧塵蹙眉道:"爹才用了不到三分力,你這廢物。"

  陸鳴把頭靠在臧塵宏偉的胸脯上,輕輕嗅著男人渾厚的體香。

  "今晚想讓爹幹你不?想要就說,不想也沒關係。"臧塵柔聲說著。

  陸鳴還是不說話,胯下那東西卻慢慢硬挺起來,頂著臧塵腹部。

  "要不把衣服脫了?我再抱你一會?"

  陸鳴用腦袋蹭了蹭臧塵,算是回應。

  兩人脫衣,臧塵也是很尊重陸鳴,沒說給艹那自己就先不脫褲子,倒是把陸鳴脫了個光溜。臧塵張開雙臂,陸鳴自覺跳了上去,雙臂繞過臧塵脖子,兩腿試圖盤住臧塵虎腰,奈何臧塵腰太粗,陸鳴根本找不到發力點。臧塵也不難為陸鳴,抱他到牀上坐下,有了前車之鑑,臧塵精準發力,寬厚的胸肌碾壓過少年單薄的身體,兩人緊緊貼著。

  "乖兒子讓爹好好稀罕稀罕你。"臧塵淫笑著說。滿是絡腮胡的大嘴追著陸鳴啃,溫熱濕糯的舌頭仔細舔過陸鳴的臉蛋與耳根,甚至眼睛都要嘬吸一口,留下帶著甜膩酒香氣味的口水。

  給陸鳴洗完臉,臧塵又去索那小嘴兒的命,起初陸鳴還是咬緊了牙關不讓臧塵突破,只是這處子雞哪裡又扛得住老手,臧塵大嘴整個包住陸鳴雙脣,舌頭探進去只掃到緊閉的牙關,臧塵溫柔的吸吮了好一會仍不見陸鳴鬆嘴,臧塵簡直不可理喻,雙臂血管爆起又狠狠挺起胸膛,頓時陸鳴肺內氣體被全部排空,逼得陸鳴張嘴竭力呼吸。

  臧塵得償所願,大舌頭像是虐待俘虜般追著另一條小舌滿地跑,追上了就是一頓搓圓捏扁暴戾至極,有時又會直搗黃龍直挺挺的戳進對方咽喉,甚至還會攻擊陸鳴舌下的繫帶,這種直連神經的痛覺與快感交織,對陸鳴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陸鳴喪失了自主呼吸的能力,全靠臧塵口對口渡氣給他,臧塵若是停幾秒陸鳴就憋得難受無奈瘋狂追逐起臧塵的嘴,臧塵深諳牀笫之道,有時渡氣,有時渡過去的則是大口滿是酒香氣味的口水,陸鳴玩命吞咽,幾次吞咽不及還會被狠狠嗆到。

  "好......熱......"陸鳴終於找到機會說話。

  臧塵甚是不悅,還有功夫讓他說話?果斷運轉起體內真氣,雄軀更加滾燙。

  陸鳴仿若身受炮烙蒸的他陣陣眩暈,男人隆起的肌肉,強勁的心跳,呼吸時挺起的胸膛皆透過肌膚深切傳進陸鳴腦海,這男人竟是如此雄壯!

  蒸乾汗水後的汗臭,男人粗重的鼻息將他完全包裹,頂著臧塵腹部的小東西劇烈掙紮幾下,口吐白沫沒了動靜。

  臧塵知道時機正好,咬著陸鳴耳朵說:"再問你一次,要不要爹用大幾把艹你的小PI'YAN?

  陸鳴被折磨瘋了,胡亂地點著頭。

  臧塵將陸鳴放到牀上,陸鳴終於被解開束縛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砸吧著嘴回味男人口水的甘甜。

  臧塵褪下褲子,隨便擼了幾把胯下就硬挺起來,又楷來腹部少年稀薄的精液,抹到拳頭大的龜頭上,可惜那精液太少幹的也快根本不夠再給陸鳴潤滑後庭,臧塵也不管這些,將少年的大腿往肩上一抗,雄軀壓殺下去,就要硬闖空門。

  臧塵的肩背十分寬厚,又是第一次與男人做,俯身下去時幾乎就要撕裂陸鳴胯部韌帶,少年的痛呼臧塵充耳不聞,隨手抓了自己的襪子胡亂塞進陸鳴嘴裡。

  陸鳴也是第一次,根本不知道如何承歡,更何況是這種非人般的鉅物。

  "好孩子,快讓爹進去,爹疼你,嗯?"

  臧塵幾次突破無果,好言好語哄著,陸鳴痛的搖頭,漸漸磨沒了臧塵耐性。

  臧塵紅了眼,咬牙用鐵掌固定住少年柳腰,俯身以蠻力硬頂了半個鬼頭進去,少年悶哼一聲痛的全身顫抖,臧塵恍惚間聞到一股鐵鏽味,頓感不妙,往結合處一摸,滿手的血。

  臧塵頓時慌了神,摳出堵嘴的襪子掰著陸鳴屁股硬退出來。

  "不做了罷,改天爹問問別人怎麼做的,弄傷了你爹心疼。"臧塵撫去陸鳴額頭汗水,極盡溫柔地說,運氣遊走陸鳴全身試圖幫他鎮痛。

  陸鳴難得懂事地說:"爹還沒爽,不成,不成。"

  臧塵是真不想做了,再這麼硬搞下去怕是要鬧出人命,剛認的兒子被自己活活操死也太過畜生,便要為陸鳴合上雙腿。臧塵不經意摸到大腿根上被撕扯緊繃的韌帶,心底又泛起一絲憐惜。

  抱起牀上小人,臧塵想著用手簡單解決。陸鳴則一手攀著臧塵,另一手摸到交合處,握住臧塵的手重新調整好位置,慢慢往那鉅根上坐。方纔臧塵一通亂搞,倒是讓陸鳴找到些訣竅。

  沾血的小肉穴試探到肉棒位置,陸鳴深呼吸全身放鬆,底下小嘴微微張開,主動含上肉棒頭頭,少年拼了命也不過吃進那頭頭的三分之一不到。

  儘管少年的主動承歡對臧塵那根來說杯水車薪,可瞬間吸吮的力度與洞內隱約透出的溫熱也讓臧塵虎軀一震。

  折磨半晌,陸鳴滿頭大汗卻仍一門心思往下坐,臧塵心疼不已。

  陸鳴驚呼一聲,整個身子翻轉過來,兩瓣屁股被臧塵用力掰開又使勁揉捏,接著感到熾熱的粗氣噴在後穴上,臀部被噴的又麻又癢使得他不自覺緊縮後庭。

  臧塵興奮地將整個臉埋了進去,絡腮胡來回蹭著股間嫩肉,伸出舌頭舔那帶血的逼。

  陸鳴發情已久,後穴滿是湧出的腸液清香,混著血味讓臧塵愈發的喪失理智,陸鳴也是舒爽的,隨著臧塵賣力舔弄緊閉的小穴微微開合。

  臧塵心道差不多了,復把陸鳴正過來抱著,陽根抵住張開的穴口,待陸鳴放鬆的剎那狠狠往上一頂,熾熱的陽具猛地灌進大半根。這少年人後庭臧塵還是第一次操,細嫩的腸肉緊致而又充滿彈性,彷佛是個套子一樣牢牢包裹住自己,腸道的溫度遠比女人的陰道來的更暖,腸壁褶皺又如同一個個環環,一刻不停地捋動陽根,緊接著初次開苞的小穴又分泌出大量黏膩腸液,努力潤滑試圖將那根東西排出體外。

  臧塵爽的魂都飛了,這肉穴分明是為自己量身定做!

  "爹......"陸鳴痛的嚎啕大哭,頭抵在臧塵頸窩抽泣,覺得後穴撕裂般的劇痛,那根火熱的東西像是要把他整個人從中間劈開,腸道內又脹又麻,失去知覺。

  "好孩子已經進去了,不哭了,進去就不疼了,爹讓你爽。"臧塵低聲安慰,哄孩子樣的輕輕拍打陸鳴後背。

  待穴口稍稍適應,臧塵便迫不及待地抽送起來。腸壁褶皺隨著抽動緩緩套弄隆起的青筋,傘狀鬼頭亦被這環環反覆拉扯,快感堆積比往日來的更猛更烈,好險讓臧塵直接洩出精來,除了快感外,上次丹田處那火苗隨之再次燃起,臧塵大喜過望,鉅根不自然又膨脹了一圈。

  此時,陸鳴也是舒爽的,隨著臧塵挺腰,腸肉真切感受到臧塵陽根的火熱,進進出出間帶來夢中那般的歸屬感與安全感。

  "臧塵......爹......好大,被填滿了,怎麼這麼燙......"

  "爹的幾把這麼大,兒子喜不喜歡?以後只能爹艹......知道嗎?什麼環環?套的老子爽死了,騷逼玩意,叫老子親爹!"

  "親親爹爹,輕一些成不......輕一些,啊啊啊啊啊?"

  陸鳴爽的搖頭晃腦,不自覺變成了臧塵的玩物,被強壯雄性狠狠征服的快感讓他忘了所有廉恥,僅這一次,這輩子都值了。

  抽插近百下,臧塵不經意發現腸壁上一處軟軟的凸起,好奇心驅使他找準那位置頂上去。

  "這什麼玩意?"

  "啊——!"

  不等臧塵反應,一股暖流直沖自己胸膛,繼而散開濃烈的尿騷味。再看陸鳴,竟是被這一擊幹的兩眼翻白,活生生被操暈過去。

  好一會臧塵才明白,這是把陸鳴艹尿了。

  "男人也有逼心?"

  就這樣,陸鳴的初夜草草了事,臧塵善心大發緩緩退出陸鳴後庭,溫柔地把小孩放在牀上,臧塵分開大腿跪在陸鳴兩邊,一手牽過陸鳴的手,按在自己乳頭上,另一手擼動鉅根,腦子裡想著下次要艹陸鳴討人厭的嘴。

  半個時辰後,臧塵怒吼一聲,激射出幾十股陽精悉數射在陸鳴身上,臧塵扯過枕巾和被單,隨意擦去身上髒汙,又惡作劇般把射出的陽精抹了陸鳴滿身,這才抱著陸鳴安然睡去。

第5章 章5

  翌日,驟雨初歇。
  
  陸鳴迷迷瞪瞪醒來,此時正趴在臧塵身上,想到昨晚的事思春少年既羞澀又滿足,耳畔傳來臧塵有力的心跳。
  
  "醒了?"
  
  陸鳴擡頭,正對上臧塵鐵青色的臉。
  
  臧塵只睡了一小會,本想著逗逗陸鳴,沒成想那孩子真的被自己嚇到,蜷縮在自己懷裡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臧塵抓過陸鳴腦袋,一把按進自己胸溝中。
  
  "這麼膽小?爹逗你玩的,嗯?以後不准怕我知道嗎?"
  
  兩人梳洗完畢,臧塵催著陸鳴收拾東西,陸鳴抱了好大一包,臧塵撿了撿,先是拎出一摞書本,又拋出大量衣物,最後僅剩個上鎖的小盒子,陸鳴說什麼都不肯丟了。臧塵懶得再問,自己則是惡趣味的收起牀上沾血的牀單,卷吧卷吧揣進懷裡。
  
  離別時分,陸鳴哭的梨花帶雨,臧塵雖嗤之以鼻,但路上也是哄著他,答應日後忙完再帶他回來。
  
  兩人一路往北,白天騎馬,晚上臧塵施展輕功帶著陸鳴飛馳,半月賓士千里有餘。
  
  某天夜裡,臧塵抵達天瀾城,趁著守衛換防,臧塵飛簷走壁越過城牆,帶著陸鳴悄悄潛入城中。入城後先是吩咐陸鳴買來一頂斗笠,又叫他去客棧自己開一間房,把窗戶打開。
  
  陸鳴等了許久不見臧塵回來,連日勞頓實在熬不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夜深,臧塵順著窗戶爬進屋內,看著熟睡的陸鳴無奈歎氣,少年含糊叫了一聲爹爹,臧塵忙伏身過去關心,見到少年眼角掛著兩滴清淚。
  
  "爹,娘......你們在哪?我好想你。"
  
  臧塵心中泛起陣陣漣漪,"爹會疼你的。"
  
  再過一日,清晨,陸鳴醒來時已在牀上,臧塵捧著本書,坐在椅子上翹著腿看的津津有味。
  
  見陸鳴醒了,臧塵把書收起來,道:"待會帶你上街玩去,在外只能叫我爹,不許喊我名字,知道嗎?"
  
  陸鳴坐起身來點了點頭,自顧自梳頭整理衣服。
  
  臧塵皺眉,不悅道:"以前懶得說你,怎麼起牀給爹爹請安都不會?"
  
  "我看你嘴上叫爹叫的親切,心裡頭想的淨是別的事吧?"
  
  陸鳴連忙俯身為臧塵道早,又十分狗腿的跪在臧塵身前,為他捏起腿來。臧塵苦笑,輕輕踹開陸鳴,接著說。
  
  "可能很長時間你都要住在天瀾城,我與你說三件事,你記好。第一,以後想要什麼,想說什麼直接說,別婆婆媽媽的,別不說話,我沒心思去猜你心裡所想,包括平時的吃穿用度,包括求歡索愛。第二,以後爹問你什麼,你就要答什麼,爹說過的話不會再第二遍。第三,爹所行的事,用不著你來管,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以上膽敢犯了,當心爹喂你喝尿!"
  
  "都聽爹的,爹的話孩兒都記在心裡。"陸鳴答道。
  
  臧塵扶起陸鳴,戴上斗笠,擁著陸鳴上街去了。
  
  天瀾城是典型的北方城市,相比較南方物產豐饒,每日都有新鮮的水果蔬菜,天瀾城內更多是以大集叫賣的形式來交換生活所需物品,正逢每月十五的大集,城中熱鬧非凡,就連守城的衛兵亦著軍裝穿行在人流中。
  
  陸鳴第一次見到大城市的集,對眼前一切都充滿著旺盛的好奇心。臧塵主動給了他些碎銀子,叮囑他注意安全便撒手由著他去瘋了。
  
  陸鳴一會兒湊到茶攤前聽人說書,一會又去看雜耍賣藝,不多時停在一賣糖葫蘆跟前,他從未見過李子大的糖葫蘆串兒,山楂中間還夾著蜜棗,看的陸鳴滿嘴生津。
  
  "當心酸倒了牙。"
  
  不知何時,臧塵出現在陸鳴身後,身上多了個包袱,一手還拿著個紙紮的風車。
  
  臧塵將風車遞給陸鳴,又買了一串糖葫蘆給他。少年清澈的笑容宛如春日暖洋洋地照在臧塵心底,臧塵一手牽過陸鳴,輕聲道:"走吧。"
  
  兩人向著城西走去,行至一處大宅門前。大宅牌匾金筆鎏金書"月泉宗"三個大字,門口石獅子重逾千斤,比陸鳴還要高。臧塵脫下斗笠,走到守衛跟前禮貌問道:"請問,宗主大人何在?"
  
  臧塵身材高大,氣場淩厲,那門衛便警惕著握緊長戈,道:"你是什麼人?"
  
  臧塵哈哈大笑,伸出一指點在門衛胸口,寫下三個字。又說:"明日上午我再來。"
  
  陸鳴玩的興起,臧塵不做停留,牽著陸鳴折回集上,待少年玩累了,臧塵就帶著他進了戲院聽書歇腳。
  
  茶樓客座間以屏風隔著,臧塵脫了斗笠,點一壺茶一壺酒和幾樣小吃,戲裡唱著情與愛,陸鳴聽不進去,趴在桌上玩臧塵買的風車。兩人對坐,擡頭正對上臧塵幽幽的眼眸。那戲唱到高潮,賓客們紛紛鼓掌,臧塵吹了那風車一口,說道:"爹問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陸鳴想了想答道:"還沒有。"
  
  臧塵接著說:"讀書考個功名?還是學門手藝當個普通人,學武也可以,爹手把手教你。"
  
  "那就學武吧。"
  
  臧塵哂道:"你膽子這麼小,又笨,怎麼想學武的?"
  
  "能跟著爹就成。"陸鳴認真地說。
  
  臧塵勾了勾脣,吩咐陸鳴過來坐他腿上,端起桌上酒杯一飲而盡低頭渡給陸鳴。不含情慾的一吻卻叫陸鳴紅了臉,心中比剛剛吃的糖葫蘆還甜。臧塵專心聽戲之餘,又抓了把瓜子在手裡,自己磕開皮,將瓜子仁喂給懷裡小孩吃。
  
  兩人就這樣溫存了整個下午,待陸鳴從戲院出來時,街上攤位都換成了賣花燈和皮影的。
  
  吃罷晚飯,臧塵領著陸鳴回到客棧。
  
  北方天寒的快,窗外吹來帶著涼意的風,陸鳴下樓去要熱水洗澡,卻被告知熱水有限,需多等些時候。臧塵想到今晚還有正事要辦,於是乾脆不洗了,讓小二端來一盆熱水泡腳。
  
  臧塵吩咐陸鳴過來為他脫靴,陸鳴小心翼翼地試好水溫,蹲在地上時就聞見淡淡的腳汗酸臭味。
  
  趕了半個月的路,就連昨晚臧塵也沒脫鞋子睡覺,那武靴內已是浸滿了雄性汗臭,陸鳴抱起臧塵沉甸甸的左腳隔著靴子就感受到這只腳是如何的宏偉雄壯。這雙大腳比普通人大得多,布靴整只都被頂的滿滿的,腳背上厚重的蹠骨隔著靴子摸起來仍十分清晰。
  
  臧塵見他不動,慍怒道:"爹的腳很臭?"
  
  陸鳴連忙回神,兩手扒拉著靴子往下脫,就在布靴脫下的一瞬間,一股新鮮的壯漢雄臭炸開,陸鳴不禁蹙眉。臧塵看在眼裡,又冷聲道:"臭是不臭?"
  
  "香,爹的腳是香的......"
  
  臧塵擡腳就踹翻了陸鳴,居高臨下,面色鐵青。"整天油嘴滑舌,滿口胡謅!"
  
  陸鳴連滾帶爬,重新抱住那只腳貼在臉上,"爹的腳怎麼會臭,爹這樣勇猛的人,腳都是香的。"
  
  "舔!"
  
  陸鳴哪敢再惹臧塵,咽了口吐沫竟真的伸出舌頭舔舐起臧塵的腳來,陸鳴本就不反感臧塵腳臭,舌尖掃過臧塵腳底傳來鹹鹹的汗水味道,臧塵腳板寬厚,骨骼又十分粗大,腳背上隆起一條條充滿力量感的青筋,腳底肌肉堅硬而厚實,大拇指上傲立了幾根粗硬的黑毛,爹的腳,一腳就能踩死自己吧。
  
  想著想著,陸鳴竟抱著那只腳舔上了癮,先是用嘴含住整個腳趾吮吸,再用舌頭仔細清理腳趾縫內臟汙,口中還發出嘖嘖水聲,舔完了腳趾,又去舔臧塵因練武而形成的層層老繭,後又更瘋狂以牙齒輕刮老繭死皮吃進嘴裡,擡頭時,臧塵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
  
  臧塵又憤又喜,他本意並非如此,只想教陸鳴些伺候人的禮數。見他跪在地上舔的起勁,臧塵暴戾的將整個腳掌塞進陸鳴嘴裡,以拇指抵著陸鳴舌頭來回轉圈,又擡起還沒脫鞋的右腳,狠狠踏在陸鳴背上。
  
  陸鳴險些被臧塵一腳踩得吐血,深知臧塵是收著力的,嘴裡嗚嗚著舔的更加賣力。
  
  臧塵發力,右腳又在陸鳴背上碾了碾,沉聲罵道:"你個下賤的婊子玩意,怎喜歡舔男人的腳,給老子當兒沒半分骨氣,還不如街邊的狗!日後若再敢這樣,爹一腳踩死你!"

第6章 章6

  陸鳴在樓下洗漱完回來,臧塵全裸著坐在牀上,一手拿著書,另一手毫不避諱地擼動著胯下鉅根。
  
  陸鳴剛用冰水洗了澡,對此只是咽了口吐沫,搬著椅子背過身去,低頭玩弄手指。
  
  嘩啦一聲,陸鳴頭上吃痛,臧塵冷冷地說:"把書撿回來。"
  
  臧塵想來,剛纔也不全是陸鳴的錯,少年性子軟,是自己咄咄逼人,不能全怪他。臧塵拍了拍牀,示意陸鳴坐過來。
  
  "認字不是?唸給我聽。"
  
  陸鳴坐在臧塵身旁捧起書,眼睛不自覺地往臧塵JB上瞟,"將軍,令公子身體已無大礙,就是精神有些......"
  
  "錯了,往後翻。"臧塵擼地起勁,大手搓著吊皮發出咕嘰咕嘰的響聲。
  
  陸鳴口乾舌燥,舔了舔手指撚開書頁:"李伯雄看的兩眼發光,他一手扶著......。"
  
  這竟是一本寫小倌的黃書!!!
  
  "念下去!"臧塵命令道。
  
  "一手扶著肉棒,鬼頭抵著穴口,用腰力一挺......龜頭就......。"陸鳴扭頭臧塵正盯著他,"龜頭就戳了進去......李玉痛呼一聲,啊。穴口反射性的收縮。"
  
  臧塵猛地壓上陸鳴,兩人鼻頭抵著,臧塵呼出滾燙的氣,全被陸鳴吸進肺裡。
  
  "不對。"臧塵道:"怎麼叫的?重新叫。"
  
  "啊......"陸鳴叫到。
  
  "還不對!"臧塵又說,一手解開陸鳴腰帶,伸進少年上身,撫摸起少年的腹肌來。
  
  "啊~~"陸鳴學著女人聲音叫道。
  
  臧塵摸索到陸鳴平坦的胸口,拇指與中指撚住那小乳粒,繼而用力一捏。
  
  "啊——!!"陸鳴全身如同過電般抽搐,乳頭處火辣辣的疼。臧塵兩指捏住那乳頭輕輕揉捏,又以食指指甲溫柔地剮蹭乳尖,陸鳴胯下那根小東西登時就硬了,臧塵卻不放過他,撚著小肉球左旋右轉,直至那乳頭充血腫脹,臧塵又以拇指輕掃,時不時再將立起的乳頭按下去。

  臧塵笑道:"這下對了,爹買了潤滑的油膏,今晚要不要爹艹你?"

  陸鳴渾身酥麻,呻吟道:"哈~爹......別弄了,好難受。"

  臧塵伏到陸鳴胸口,大舌頭捲起方纔被蹂躪的乳頭吸進嘴裡,獎勵般地用舌尖逗弄。小傢伙被他摟在懷裡躺下,大掌摩挲著從內而外褪去陸鳴的衣服。

  陸鳴仰著粉色的頸子抱住臧塵腦袋任由臧塵施為,"爹爹一會輕些成不?"

  臧塵肯定地回答道:"一會先給你擴擴就不疼了,待會餵飽你。"

  "來,方纔教你了,也給爹吃吃奶。"臧塵又把陸鳴按到自己胸口,伸手夠來牀上的小罐子。

  陸鳴趴在臧塵胸口,這幾日都沒洗澡,臧塵厚實的胸肌中縫中散發出濃重的麝香氣味,陸鳴嗅的上頭,兩只小手鬼使神差地摸上臧塵胸大肌,"爹這胸比女人的還大。"

  陸鳴這樣想著,伴隨臧塵舒展手臂,那胸肌又慢慢隆起,壓在陸鳴眼前如同大山一般,土豆米大小的紫紅色乳頭點綴在胸肌下沿,伴隨著臧塵呼吸時挺起的胸膛囂張跳動,臧塵胸口發力,那厚實的乳肉變得如磐石般堅硬,胸肌上沿隆起粗黑的筋絡,陸鳴迷了,醉了,兩手一邊一個,抓住大胸揉捏起來,小手尚不足將整團握進手裡,臧塵撤去力氣任憑小孩在自己胸膛上扭動發騷。

  摸夠了,陸鳴轉變策略以手指揪住乳頭輕撚,臧塵低聲哼哼著,"用嘴!吃奶不會嗎?"

  陸鳴爬到臧塵左胸,伸出小舌頭試探著舔了乳頭一口,舌尖傳來鹹鹹的汗味,臧塵忍無可忍,空著的手狠狠捏住陸鳴後腦逼陸鳴張大嘴,又使勁把他往自己胸膛上按。

  大團厚實乳肉湧入陸鳴嘴裡,稍稍挺立的乳頭正壓在陸鳴舌頭上。陸鳴本能地吸吮,待舔去那層鹹鹹的汗後,滿嘴都是男人甘甜的肉香。

  臧塵看陸鳴宛如剛出生的狗崽般吃的上癮,以兩腿分開陸鳴的腿繼而牢牢壓住,右手挖了一大團清香的油膏,順著少年脊柱和股溝劃入密處。

  陸鳴那管得了這些,一心撲在臧塵胸上吃著爹喂來的奶。

  臧塵兩指繞著那處蜜穴不住打轉,連帶陸鳴陰處的繫帶也輕輕拿捏,待得括約肌稍稍放鬆,臧塵便以食指試探。

  輔一感到有什麼東西進入後庭,陸鳴剛想表達不滿,卻被臧塵空著的手大力按在自己胸口,同時胸肌用力把陸鳴的嘴堵得滿滿的。"吃你的奶,爹喂你奶吃,還有空想其他的?放心交給爹就好。"

  雖是這樣說著,臧塵卻也梗著脖子擡起頭,時刻留意陸鳴的表情變化,手指慢慢退出些,等少年眉頭不再緊皺便又往裡戳進一寸。

  待得一根指頭能順利出入後庭,臧塵又搖著陸鳴的頭,換到另一邊吃,同時手指用力往外挑,稍稍擴張後庭。男人後庭本就有無限潛力,吃進臧塵那根自然不在話下,若是臧塵想,直接把斗大的拳頭搗進去也不是不行,只是擴開少年後庭是個細緻活,他不想讓陸鳴再受苦,因此耐著性子給陸鳴擴肛。

  又待了會,陸鳴後庭已能悄然納進兩指還有寬裕。

  臧塵抓起陸鳴的腦袋,啵的聲,那小嘴與乳肉分開間,中間還連著條晶瑩的線:"爹的奶好吃嗎?爹又沒有奶水,看你吃的起勁。"

  陸鳴一副淫娃模樣,口角不斷有涎水往下流。

  臧塵扶著JB抵在穴口,"爹這就喂你吃JB裡的奶。"說著,又抓住陸鳴的腰用力往下按。

  前戲做的用心,陸鳴也不再感到辛苦,腸道內一根粗硬的東西以勢不可擋之勢慢慢頂入自己體內,後庭的滿溢感此時勝過痛感,肉根掃過腸壁又瘋狂刺激多巴胺分泌,陸鳴此時彷佛被幸福包圍,心跳加快。

  "痛不痛?"臧塵溫柔地問。

  "不痛......爹的陽根好熱,爹......你操死我吧,我要一輩子跟著爹"

  臧塵笑道:"不慌,爹這就滿足你,還有半根,等爹進去。"

  硬挺的陽根破開層層腸肉,直達上次未能踏足的領域,臧塵鬆開鐵掌,方纔太用力,在少年側腰留下青色的手掌印。

  慢慢地,陸鳴感覺胯部坐在了一團堅硬的毛髮上,兩顆雄卵亦貼到大腿根部。

  臧塵挑開陸鳴的頭髮,"都進去了,這回不疼吧。"

  陸鳴搖了搖頭,撐起上身,往後瞥了眼,"不疼了,爹真厲害。"

  臧塵冷笑一聲,道:"厲害?爹的厲害你還不知道呢。

  說罷,將陸鳴兩腿往胳膊上一兜,滋啦一聲,從少年後庭中拔了半根出來,跨間用力前挺,險些將陸鳴頂飛出去。陸鳴驚呼一聲,臧塵不管翻身下了牀。

  "就抱著艹吧,知道你喜歡,一會爽了不准打人。"

  "噼啪......噼啪......"

  臧塵像是玩弄般以鉅根用力抽送,兩手又牢牢抓住那幾乎要飛出去的屁股不讓陸鳴動,驢馬般粗長的陽根在抽出時帶出腸液,混著先前剩下的油脂於兩人胯間拉出絲來。

  陸鳴被插得嗷嗷直叫,穴口嫩肉被操的翻出來再被臧塵兇狠地頂進去,臧塵陽根有意無意刮過前列腺凸起,陸鳴正爽的兩眼翻白時頓感靈臺一陣清明,臧塵拿捏住他的風池,緩緩輸進一絲內力,保證陸鳴不被操暈過去。

  "你別想逃,都給我受著!"臧塵抱著陸鳴邊走邊操,兩人來到窗前,臧塵一腳踏在窗檯,抱著陸鳴向外探出身子。

  陸鳴整個人被抱在窗外懸空,往下一看,只剩那根鉅屌撐著自己,隱約間又聽到樓下行人的說話聲,陸鳴怕的要死,兩手忙去抓臧塵粗壯的二頭肌。不知是臧塵出汗太多太滑,還是那胳膊過於粗壯,陸鳴指甲都用上了仍舊借不到半分力氣。涼風輕撫,陸鳴緊張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錯愕間又感到抱著自己的手鬆開幾分。

  "要掉下去了......爹......"

  陸鳴哭喊著射出精液,白濁劃出一道弧線,掉入夜色中。

  "騷貨!"臧塵罵了聲,眼見那精液就要掉在行人頭上,忙把陸鳴拉回房間。"騷逼這就給爹操射了?爹還沒爽,怎麼辦?"

  "等找著你雙親,爹殺了你親爹,再這般操你親娘可好?嗯?給你生個弟弟?"

  葷話說了大半個時辰,陸鳴已是被操成了一團漿糊,軟軟地掛在臧塵胳膊上,臧塵滿臉通紅,雄卵傳來陣陣的酸麻感,少年人的PI'YAN確實新鮮,自己這麼快就要射了。

  "給老子夾緊!婊子生的賤種。"臧塵怒罵道。

  "啪!啪!啪!"

  臧塵運起十成力氣狠狠挺動三下,陸鳴感覺骨盆都要被撞碎了,只得咬牙縮緊後庭。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只感覺體內陽根又膨大一圈,而後那對陽卵猛提,鉅根蠕動,滾燙的陽精激射進自己腸道里,直射的自己小腹裡噗噗作響。

  "燙死了燙死了,好熱......"

  臧塵狂射數十股,將陸鳴小肚子都灌的滿滿當當。臧塵還覺得不夠爽快,又挺了挺腰,插得陸鳴一陣犯噁心,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胃裡倒灌出來,聽得陸鳴肚子裡潺潺水聲,小孩腸道亦被灌漲了不再緊貼屌皮,臧塵只覺得陽根被自己濃精泡著十分難受。

  褪出仍舊硬挺的陽根,陸鳴肚子裡的脹痛頓時消去不少,臧塵抱著陸鳴舉過頭頂自豪地欣賞起被操翻的肉穴,粉紅色腸肉勉強收縮,縫隙間淅淅瀝瀝流出粘稠的精液,滴到地上好大一灘。

  臧塵換成了橫著抱,剛射進去就流出來屬實暴殄天物。

  陸鳴咬破嘴脣,躺在臧塵懷裡半死不活。

  熄燈後,臧塵讓陸鳴枕著自己胳膊,背靠自己的胸膛躺著,大腿圈著陸鳴的腰,一手去摳挖陸鳴後庭。

  "老實些,不弄出來會生病的。"

  臧塵兩指從陸鳴PI'YAN中挖出一大坨濃稠陽精,遞到陸鳴嘴邊,兇道:"吃下去,爹的好東西不准浪費。"

  手指送進陸鳴嘴裡,又腥又鹹,陸鳴只得咕嚕一聲咽下,再舔乾淨臧塵手指,十分乖巧。

  臧塵生理心理都爽的飛起,草草清理完便把陸鳴翻到自己身上,輕輕地為陸鳴順背。"今晚你表現很好,爹很滿意,你想要什麼?明天回家爹賞給你。"

  陸鳴今晚感到無限的幸福與快樂,臧塵大手劃過自己脊背,童年時缺少的父愛此時也被這個男人填充。"能在爹身邊就好,我不奢求什麼。"

  "金銀萬兩,榮華富貴,就算是天上的星星爹也摘給你。"臧塵認真說:"幾次三番糟蹋你,不對你好些,我心裡也過不去。"

  陸鳴歎了口氣,道:"那我想問爹爹,您喜歡我嗎?"

  臧塵眼眸深沉,道:"喜歡,但是不愛。我不反感你跟著粘著我,也喜歡與你做這樣的事,但是我不愛你。"

  陸鳴翻過身來,對上臧塵的眼睛,道:"那爹有愛的人嗎?"

  "有,她叫月瓊。是我死去的妻子,"

第7章 章7

  月泉宗大門前,一身著武服的中年男人焦急的踱著步,又時不時左右張望,似乎是在等著什麼。

  "他當真跟你說今日要來?"中年男人朝守衛問道。

  那守衛正是昨天白天當值時攔住臧塵的人。守衛鄭重道:"熊將軍,卑職不敢扯謊。"

  臨近正午,臧塵背著陸鳴來到月泉宗門前。

  "宗主何在?"臧塵朗聲問道。

  中年男人難以置信,聲音顫抖道:"你是......"

  臧塵掀開斗笠,大笑道:"熊翰!好久不見。"

  中年男人激動地握住臧塵的手:"果然是你......果然是你,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臧塵把陸鳴放下,兩人激動地緊緊抱在一起,"好兄弟,我回來了。"

  陸鳴跟隨臧塵一路走進王府,經過演武場兵庫,直至王府院落深處,院內站著滿滿當當全是人。

  熊翰快步繞進人羣領頭,單膝跪地。撲通一聲,庭院內上百號人霎時一起跪下,高呼道:

  "恭迎宗主回歸!"

  臧塵仰天長嘯,聲浪捲起一陣沙塵,嘯聲險些穿透陸鳴耳膜。

  此時的臧塵彷佛換了個人,大有王者睥睨天下之資,臧塵擡手傲然道,"都起來罷。"

  "謝宗主!"衆人又齊聲呼喊。

  當著月泉宗衆人,臧塵蹲下,親昵地摸著陸鳴的頭說:"咱們回家了。"

  一名面帶白紗,身材曼妙的女子出列,來到臧塵身前問道:"大哥?這位是?"

  臧塵想了想,回答說:"是我的救命恩人,名叫陸鳴。以後就跟我住。"

  聞言陸鳴暗自苦笑,卻見那女子圍著自己轉了個圈上下打量。

  臧塵遣散衆人,此時院子裡只留下熊翰與那名女子,臧塵朝兩人介紹道:"這位是天瀾城守將熊翰,是爹的拜把兄弟,這位女子是......書雁你別鬧他了,這孩子怕生。"

  女子就差要貼在陸鳴臉上,被製止後只是微笑,朝著陸鳴挑了挑眉毛。

  陸鳴乖巧地向熊翰行禮,熊翰卻不理他。

  臧塵接著又說:"這位女子是唐門大小姐,名叫唐書雁。書雁你又在幹嘛!這麼喜歡他,乾脆叫他以後跟著你吧!"

  唐書雁此時又撚起陸鳴的一縷頭髮嗅了嗅,聞完頭髮作勢要給陸鳴頭上綁個揪揪。陸鳴雖有些不自在,心裡是不反感唐書雁的。

  被臧塵製止後,唐書雁嘟囔道:"小傢伙看著斯斯文文,沒由來的喜歡。"

  接著唐書雁又對陸鳴認真道:"既然大哥都這麼說了,那你以後跟著我?"

  看著小孩被自己逗的紅了臉,唐書雁心裡竊喜,卻冷不丁的聽陸鳴喊了臧塵一聲爹爹。

  熊翰與唐書雁大驚,熊翰搶先道:"這孩子是無水?"

  臧塵搖搖頭,不悅道:"不是,義子罷了,我與他什麼關係與你倆無關,以後不許再問。"

  "義子罷了。"陸鳴心裡泛起酸水,暗自神傷。

  臧塵不願在繼續糾結這件事,抓著陸鳴自行離開了。

  兩人來到更深的一處小院子前,臧塵推開院門,院內雜草叢生, 兩人止步院外,臧塵蹲下朝陸鳴說:"你我以後就住這個院子,這裡是天瀾城主府,你安心住著。前邊大院歸熊翰管著,軍事政事一概由他包辦,平日無事不可去前院轉悠。方纔那門往裡屬後院,歸我管。"

  陸鳴終於問出第一個問題:"爹是月泉宗宗主?"

  臧塵點點頭,道:"爹本名就叫拓跋塵,與你說過了,你只當玩笑,我還以為這輩子你都不問。"

  "無水是誰?"

  臧塵歎了口氣,道:"是我和月瓊的孩子,給他起名拓跋無水。"

  察覺臧塵神色中難掩的悲哀,陸鳴又將滿腹的疑問吞回肚子裡。

  臧塵適時岔開話題,說:"這裡是月泉宗,也是熊翰的城主府。後院都是月泉宗親信沒什麼丫鬟小姐,平日的吃穿都統一報給前院熊翰,他是表,我是裡,這裡依然我是老大,明白了嗎?"

  月泉宗實在太大了,且不說前院還有操場兵庫,僅是後院,臧塵就帶著他轉了幾個時辰,這城主府竟是依山傍水的占了幾百畝地。

  陸鳴昨晚付出頗多,此時又走的腳疼,臧塵便背著他慢慢在月泉宗轉悠,與前院不同,月泉宗後院更像是尋常人家的院落,院內亭臺流水,假山綠樹遍地,跨水的連廊,風雨亭都設計的極為工整,全然不像出自臧塵這大老粗的手筆,臧塵解釋說,這本是月瓊的府邸,後來打仗毀去大半,熊翰接手後又往前補修了個前院,算是為臧塵保管故地,

  "咚,咚,咚。"

  正午時分,鍾聲三響,臧塵帶著陸鳴去後院大廳吃午飯。

  偌大的圓桌上只坐了臧塵和陸鳴兩個人,月泉宗菜色極為豐富,河鮮雞鴨,南方的水果應有盡有。

  臧塵吃的滿嘴流油,卻見陸鳴遲遲不動筷子,"吃吧,其他人都是在自己房間用飯,還記得剛跟你說的,你我那間院子還沒收拾出來,不必等他們,吃就是。"

  昨夜今日,臧塵說的那些話如同梗在陸鳴心窩的一根刺,再加上昨晚臧塵折騰的頗狠,饒是山珍海味,陸鳴仍是沒半點胃口。

  見小孩遲遲不動筷子,臧塵夾了個雞腿給他,冷冷道:"吃了。"

  陸鳴說:"爹......我沒什麼胃口,是真的吃不下了。"

  臧塵夾了塊排骨放進嘴裡,吐出骨頭,湊到陸鳴臉上,將嚼了一半的肉吐進陸鳴嘴裡。

  "咽下去。"

  陸鳴無語,嚼了兩口囫圇吞了,臧塵卻又含著魚肉過來。

  待陸鳴吃下魚肉,臧塵認真地說:"以前你不問,我也不想跟你多說什麼。如今我帶你回來,很多問題已無法避免,你也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想你也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不是?才來半天就擺臉色給爹看,你爹該待你如何?聰明些,爹不還是喂你肉吃?"

  說罷,臧塵又夾著魚翅放進嘴裡,嚼碎了喂給陸鳴。

  含著臧塵嘴對嘴喂過來的食物,陸鳴心中稍感寬慰,確實如臧塵所說,諸多煩惱不過是自己找給自己的,能跟著臧塵他該滿足才是。

  吃過午飯,熊翰差人來告訴臧塵那小院子已經收拾完畢,陸鳴被臧塵嘴對嘴喂著吃了不少,此時懶洋洋的,叫臧塵背著他回房。

  回到小院時,陸鳴趴在爹爹寬厚的背上睡得正香。

  這院子正是臧塵之前住過的小院,臧塵房間坐北朝南,東邊連著口書房,再往南又連了間雜間。收拾過雜草後,院內擺著成套的漢白玉桌凳,庭內種著棵鉅大的枇杷樹,樹幹上又垂下個秋千來。

  臧塵睹物思情,恍惚間看到月瓊坐在那秋千上,眉眼盈盈地對著他笑。

  臧塵悵然,吩咐人將秋千拆掉,待將陸鳴安頓在房內熟睡,自己站在庭中獨自神傷。

  適時熊翰進來。

  "想月瓊了?"熊翰關切道。

  臧塵說:"睹物思人罷了,原本我是想跟月瓊一起去的,還得感謝那孩子。"

  熊翰說:"聽聞你跟三大掌門鏖戰,後來就沒了你的消息,你去哪了?"

  "技不如人,輸了。本想去西霞山上了卻餘生,從山上跌下來,陸鳴救了我。"臧塵苦笑說。

  熊翰:"日後有何打算?"

  臧塵眯起眼道:"托陸鳴的福,洗髓經重塑了我全身經脈,除了呂狗和老禿驢,世上再無人可與我一戰,該算的賬,這就一併清算了。"

  "這洗髓經是怎麼練的?教教我唄?"

  唐書雁此時也進來,笑著說。

  臧塵打趣道:"先自斷經脈罷,我再找一具屍體供你奸淫,這就成了。"

  唐書雁突然正色道:"殺了該殺的人,然後呢?你又要如何?"

  臧塵一時語塞。

  唐書雁又接著說:"月瓊姐姐還在的時候你整日念叨著復國,如今月瓊姐姐去了,你還在執迷不悟?"

  "依我看,不如先把無水找回來?"熊翰誠懇地建議道。

  聽到無水這個名字時,臧塵滿腦子想的卻都是陸鳴,臧塵長歎道:"西霞山我去過了,我安葬好月瓊和阿嬤的屍體後,到處都尋遍了也沒找見無水。前些年西霞山發了山洪,也許......"

  "也許無水根本不在西霞山,也許無水被龍泉府、霸刀山莊那幫人劫走了,也許無水還在等你。"熊翰打斷臧塵,認真勸道。

  唐書雁適時附和:"是啊姐夫,月瓊姐姐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無水,月瓊姐姐若活著也不願意看你就這麼消沉下去吧。"

  臧塵揉了揉額角,吩咐熊翰說:"我身上的傷還沒痊癒,剛參透易筋洗髓功,待我去後山再閉關半年,這半年你準備準備,明年開春先去找龍泉府麻煩。"

  接著又吩咐唐書雁說:"這半年,辛苦你照顧好陸鳴。"

  兩人鄭重點頭,臨走時,熊翰又問臧塵說:"寧夫人與可人,還需我接她們過來?"

  臧塵頓時頭大!自己好不容易回趟家,上趕著淨是些破事,臧塵被煩的頭疼,胡亂吩咐熊翰先將母子二人接來,等日後出關時再說。

第8章 章8

  陸鳴醒來已是半夜,臧塵的牀睡起來相當舒服,幾日的奔波勞累隨著這一覺煙消雲散。陸鳴睡得幾乎斷片,在看到臧塵時又安心下來。

  屋內燈火通明,臧塵洗了澡,換了浴袍正坐在案前仔細地擦一柄黑色的鉅劍。

  見陸鳴醒了,臧塵放下劍坐到牀上,輕聲說:"餓不餓,我去前面叫個宵夜給你吃?"

  少年揉著眼睛,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獃獃地看著桌上足有人高的鉅劍出神。

  臧塵解釋道:"這是我的劍,名叫黑龍斬鐵,當年月瓊尋來送給我的。"

  陸鳴今天幾次三番聽到月瓊這個名字,心裡百般滋味,他是多麼渴望自己也能得到這個男人的愛,像是他對月瓊一般的愛。正當吃味時,卻被臧塵輕輕抱在懷裡。

  "我給你講講月瓊的故事吧。"臧塵以下巴蹭了蹭陸鳴說道。

  男人的溫柔,陸鳴很是受用,便牽起臧塵大手,兩人十指扣著。

  臧塵道:"月瓊是宋武帝月夜的親妹妹,當朝三公主。月瓊小我十幾歲,與她相識時我已近三十歲。她幫了我很多,在我追求至高武學的路上,她與我同患難共生死,我忘不了她。那年,我為了閉關練武,自作聰明地把她藏在西霞山上,等我出關,她已經不在了......"

  往事如煙,臧塵想起曾經深愛的人就孤獨的死在西霞山上,悲痛欲絕。

  陸鳴自知,他不及月瓊對臧塵用情萬分之一,對臧塵,始於西霞山下突發善心,發於臧塵無意間填補他缺失的父愛,儘管當時臧塵只把他當做另一個人,自己是貪戀臧塵肉體的,貪戀臧塵抱著自己時會輕輕撫摸自己的脊背,貪戀臧塵隱藏在暴戾下的溫柔。

  這種貪戀......稱得上愛嗎?

  臧塵長歎,陸鳴握緊臧塵的手輕輕貼在自己臉上,就像在書院的那個午後。

  "你倒也不必想太多,爹是真心疼你。做男寵也好,做父子也罷,爹的後半生註定要跟你過的。實話說,老熊和書雁勸我先找無水,我不想找他,他們提起無水,我想的都是你。"臧塵喟歎。

  "我想不到如何面對無水,找到他?然後呢?若是他死了,我怕是也活不下去,倒不如就這麼放著,爹老了,實在想不到該如何面對無水,我虧欠他的實在太多,補不上了。"
  
  這一番話,陸鳴認清了臧塵的心意,自己確實是個替代品,替代月瓊,替代無水來臧塵心底的罪。但自己同樣也是無法替代的,臧塵將前半生的虧欠與失意都寄託在自己身上,對臧塵而言,再將這些感情精準切割後剖出來這未免太過殘忍。

  臧塵是無情的、狡詐的,對他而言,陸鳴是自己上了癮丟不掉的安慰劑。

  陸鳴心下瞭然,此時他該扮演的是無水。

  "爹爹再陪我出去吹吹風成不?我想再看看爹住過的地方。"陸鳴央求道。

  臧塵欣然點頭,穿著睡衣背陸鳴出去。兩人就在院子裡,枇杷樹的秋千已不見,初夏時分,內苑深處傳來淅淅索索的蟲鳴,外苑那邊該是在舉行什麼活動,不時有男人的高喝與爽朗的笑聲。

  臧塵背著陸鳴躍上枇杷樹。

  北面是燈火通明的將軍府,南面是幽寂的羣山。

  臧塵翹著腳坐在頂端的樹幹上,陸鳴背靠臧塵屈起的大腿,臧塵的眼中,映出漫天星光。

  陸鳴俯身親了親臧塵的臉,說:"爹當我是誰都成,能待在爹身邊伺候爹,我就心滿意足了。"

  臧塵勾起嘴角,打趣道:"都是爹一廂情願,你倒是從未跟我說過你是怎麼想的,漂亮話誰都會說,想讓爹對你好,還得看你表現。"

  陸鳴誠懇道:"西霞山救你,我只是單純不想你死,後來,你摟著我,堵著我的嘴,我很怕但是很崇拜爹爹這樣勇猛的人,於是就......"

  "於是什麼?被嚇得尿了褲子?"臧塵揶揄道。

  想起那天的事陸鳴紅了臉,接著說:"於是就起了那種心思......後來,你說你是我爹,我在水裡暈過去,你抱著我對我好,我就起了色心,想跟爹爹這樣雄壯的人交合。"

  大著膽子說出心裡話,臧塵非但沒怪罪他,反而又把陸鳴按在自己懷裡緊緊抱著,力度之大彷佛要揉進自己身體中。

  "原來是貪戀爹這身肉,果然是個人盡可夫的騷貨,看爹活活勒死你。"臧塵慍怒道。

  陸鳴被勒的喘不上氣,求饒道:"爹饒命,不是這樣的......我自小沒有父母,陸先生也是以師生的身份待我,爹在書院外抱著我的時候,我真的很感動,陸先生讓我自己選,我想著哪怕被你半道殺了,死也要跟你在一起。"

  臧塵的穿的睡衣很薄,又是肉貼著肉,隱隱感覺陸鳴胯下那根又硬起來,貼在自己腹肌上。

  "又硬了?爹還沒疼你就硬了?嗯?"

  陸鳴被臧塵勒的難受,像條魚般在臧塵懷裡不住扭動,胯下那東西硬硬的戳在臧塵腹部,隨著扭動的摩擦傳來陣陣快感。

  "被爹抱著很有安全感,爹的肌肉好大,要喘不上氣了......爹饒命!"陸鳴哀嚎道。

  臧塵卻不放過他,鼓起胸肌貼在陸鳴臉上,"爹身上的味道好聞不?上次還給爹舔腳丫子來著。就次射在爹肚子上吧,射不出來爹就當你說的那些喜歡都是瞎話。"

  雖是這麼說,臧塵卻將發力點往上提了提,留出空間讓陸鳴蹭。

  男人剛洗了澡,身上都是皂莢的清香,隨著發力身上又出了薄薄的一層汗,臧塵雄軀火熱,新鮮的汗味和皂莢香氣猛地往陸鳴鼻腔裡鑽,陸鳴下身沒了束縛,竟大膽的前後蠕動著操臧塵腹肌。

  臧塵虎目圓睜,陸鳴那管這些,一邊大口吸著臧塵體香,一邊聳動屁股開操,嘴裡嘟囔著什麼爹是天底下最雄壯的男人,喜歡被爹欺負的葷話。

  不多時,陸鳴哀嚎一聲,趴在臧塵身上一動不動。

  臧塵卸了力,伸手往陸鳴褲子裡一掏。

  "哈哈,乖兒子這就射了?爹就抱抱你也能射出來?"臧塵朗聲笑著,將滿手黏膩送到陸鳴嘴邊。

  陸鳴乖巧地含住臧塵手指,把自己射出來的又吃進嘴裡。

  相比臧塵的,自己的精液吃起來並沒有那麼美妙,臧塵的精液又濃又稠,滿是獨屬於他的麝香氣味。自己的精液吃起來十分稀薄不說,腥鹹味道更加濃鬱,難以下咽。

  欲求不滿的陸鳴這就要去脫臧塵褲子,勢要再品一品親爹的味道。

  臧塵製止了他,柔聲道:"先留著吧,下次都射你嘴裡,吃不下可不行。"

  待陸鳴那陣興奮勁過去,臧塵終於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

  "鳴兒,爹要再去閉關半年,爹的身體還沒好。"

  陸鳴驚訝道:"爹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

  臧塵摸著陸鳴的頭髮說:"不會的,爹就在月泉宗後山閉關。老實說,爹的身體還沒痊癒,托你那藥的福,爹終於習得洗髓經真諦,因此要閉關修煉一段時間,待爹出關後,忙完了事,就帶你遊山玩水去。"

  "那藥當真這麼神?"

  想起那副春藥,臧塵又是哈哈大笑,兩掌捧著陸鳴的臉搓圓捏扁。

  "爹就去半年,入冬的時候你就能再見到爹。屋裡有不少銀票,算爹賞你的。爹不在的時候機靈著些,別叫人欺負了。"臧塵囑咐說。

第9章 章9

  陸鳴醒來已是第二天上午,昨夜臧塵與他溫存了一整夜,雖沒做那事,但臧塵敞開心思與他分享,陸鳴也是相當滿足。

  牀邊放著套新衣裳,黑底白紋以金線繡著麒麟,上面壓著條鑲玉的腰帶,陸鳴從來沒見過這種款式,只覺得奢華至極。陸鳴穿上新衣扣上腰帶,又以蠶絲綢緞束好頭髮,儼然是一副王公貴族的模樣,說是人靠衣裝一點也不為過。

  昨夜桌上放著的黑龍斬鐵也被臧塵一併帶走,想到要跟臧塵分開半年,陸鳴心裡又泛起陣陣酸楚。

  書桌上放著三樣東西,一沓銀票,一本冊子,一張書信。

  信是臧塵留的,信上叮囑陸鳴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又寫了衣食住行該找誰包辦。

  陸鳴將銀票收好,翻開那本冊子。

  這是月瓊寫的日記,記錄了月瓊與臧塵相識後,兩人在這院子裡度過的三年光陰。冊子並不全,月瓊也並非每日都做記錄,記下來的全是兩人相處的甜蜜時光,臧塵幾時起牀練武,臧塵練武時如何傷著,臧塵帶她去城外涉獵等等......

  讀著日記,陸鳴像是通過月瓊的眼睛瞭解臧塵,原來爹是那樣溫柔......

  前苑鍾聲三響。

  陸鳴看的入迷,不自覺錯過飯點。

  不多時,唐書雁提著食盒過來,先是禮貌的敲了敲門,而後推門進去。

  "怎麼?你爹剛不管你就使性子不吃飯是吧。"

  聽到有人說話,陸鳴這才擡起頭來。唐書雁依舊一身藍色勁裝,臉上手臂上都蒙著白紗。

  "書雁阿姨......"陸鳴看到唐書雁提著的食盒頓時明白是自己錯過了吃飯時間。

  唐書雁將食盒往桌上一摔,順手奪過月瓊的日記。教訓道:"先把飯吃了......咦?這是月瓊姐姐的日記?你爹還把這玩意留給你了?我都沒看過呢!"

  陸鳴尷尬的撓撓頭,誠懇道:"書雁阿姨,能把書還給我不?"

  唐書雁撇了他一眼,自顧自坐下翻看起日記來。

  "吃你的,吃完了還你,不許剩下!"

  陸鳴只得安心吃飯,食盒內相當豐盛,幾樣時蔬炒的什錦肉還有參雞湯,二層則是一盅蓮子銀耳的甜粥,北方主食的饅頭亦被捏成了兔子形狀。

  那兔子饅頭陸鳴看的哭笑不得,料想自己飲食臧塵是專門囑咐過的,故意做成這樣,只是那兔子實在可愛,陸鳴一時不好下嘴。

  唐書雁就坐在陸鳴旁邊看日記,翻看時不住輕笑。

  "你爹哪有這麼憨,我看月瓊姐姐就是被這老狐狸精騙了。"

  "那我爹是個怎麼樣的人呢?"陸鳴嚼著饅頭含糊不清地說,月泉宗這飯菜做的確實有水平,雖放的時間稍長有些冷了但仍不掩每樣菜都炒出了獨特的清香。

  看陸鳴吃相講究,全然不像臧塵那般狼吞虎咽,唐書雁笑著說:"你倒是跟你爹不像,像月瓊。對!月瓊也是這樣把菜夾在饅頭上吃的?"

  說話間,唐書雁竟發現陸鳴眉眼莫名的像月瓊小時候,小孩雖還沒長開但她自小跟月瓊一起長大,月瓊小時候的樣子自己是記得的。

  吃過飯,陸鳴將食盒收拾好,遞給唐書雁,都怪月泉宗夥食實在太好,陸鳴吃的有些撐。

  唐書雁接過食盒,又提出想帶陸鳴出去轉轉,陸鳴本想拒絕,又想到自己也不能在房間裡一直躲著,瞭解新環境是必要的,遂答應唐書雁。

  唐書雁領著陸鳴一路往前苑走,路上一個人影都不見。唐書雁解釋說後苑和前苑其實沒啥區別,臧塵說的是不錯,只是因為後苑為月瓊故居,再加上臧塵老大住在後面所以清淨很多,跟什麼前後苑、軍政的扯不上關係,自己若是想來玩,隨時來就好,沒那麼多講究。

  將食盒送去後廚洗漱,唐書雁又帶著陸鳴往月泉宗正門走。

  行至大門前,陸鳴見一紅頂轎子在大門口停下。熊翰正候在轎子旁,轎夫停下轎子,一身著華麗的婦人攜個跟陸鳴差不多大的孩子走出轎子。

  熊翰恭敬地為二人引路。

  見到此景,唐書雁翻了個白眼,不悅道:"這麼快就來了?晦氣!"

  陸鳴不解,問道:"這是?"

  唐書雁牽起陸鳴的手,快步折返回去,道:"寧夫人,你爹的二房。"

  聞言,陸鳴心頭咯噔一聲,臧塵從未對自己說過他還有二房夫人。

  "你慌啥!再怎麼著也輪不到她當你後娘,平日不用怕她。"唐書雁道,"你不用管她,或者等你當上正房,她還得聽你的呢!"

  陸鳴頓時大窘,卻被唐書雁拉著快步往後苑走。

  "爹從來沒跟我說過他還有妾的。"陸鳴道。

  "用不著跟你說。"唐書雁不悅道,又怕陸鳴會錯意,唐書雁接著解釋說:"寧夫人是占了你爹便宜,你爹不喜歡她,你放心就是。你爹之前喜歡的是月瓊,現在喜歡的是你。"

  陸鳴明知故問:"書雁阿姨什麼意思?我不懂。"

  唐書雁白眼都快翻到後腦勺。

  "還裝,滿身都是你爹的臭味,你可比寧夫人厲害多了,能讓臧塵喜歡上走後門,真是好本事。"

  陸鳴:"......"

  兩人回到小院子,唐書雁又仔細為陸鳴整理好衣服,叫他昂首挺胸站在臧塵門前。

  不多時,寧夫人帶著那孩子來到小院外。熊翰親自為她推開院門將兩人迎進來。

  熊翰臉上亦是掛著尷尬,見陸鳴站在房門前,頓感大事不妙,又看到唐書雁正站在陸鳴身後朝他使眼色,這才多少放下心來。

  寧夫人著一身淡綠色華服,頭上插著純金的鳳釵,衣帶飄飄看起來相當年輕。手中牽著的孩子跟陸鳴差不多個頭,亦是穿著華貴,腰間系著一翡翠腰牌。

  熊翰:"寧夫人,宗主剛昨天回來,今天就閉關去了,您確定要住這裡嗎?"

  寧夫人也不給熊翰面子,迎上陸鳴眼神,蓮步款款走向陸鳴。

  "這孩子是誰家的?我夫君不管就隨便放人到這院子裡玩?"寧夫人厲聲道,話是說給熊翰聽的,卻句句都朝陸鳴去。

  陸鳴剛要辯解,唐書雁先一步來到他身前,皮笑肉不笑地說:"給夫人請安了,是宗主安排陸鳴住在這的,宗主在外重傷,是這孩子救了宗主,宗主已收陸鳴為義子,閉關前特意安排我照顧他,讓寧夫人錯怪了。"

  寧夫人冷哼一聲,也不管陸鳴:"既然如此,我也不方便多管。"

  說罷,寧夫人不再糾結正房,朝最近的書房走去,唐書雁又快步繞到書房前,擋住寧夫人說:"宗主吩咐書房另作他用。"

  寧夫人極不情願地向最遠處的雜物間走去。

  那雜物間堆放的都是臧塵練武用的石鎖等物件,月瓊在時臧塵就鮮有整理,這次回來因為裡面都是些重物,臧塵特意吩咐人不需再搬弄麻煩,就那麼放著。

  寧夫人推門,卻聽哐當一聲,那門年久失修整扇倒向屋內,激起漫天灰塵。

  唐書雁見此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熊翰滿頭黑線,差人將寧夫人扶出來,見寧夫人妝都花了,臉上全是灰塵。熊翰又誠懇地建議寧夫人換個房間住。

  寧夫人按著胸脯不住咳嗽,指著那間雜間,怒道:"本夫人就住這間!"

  陸鳴尷尬的不知所措,轉眼看到寧夫人帶的那孩子正乖巧地用手帕為寧夫人擦臉。

  少年面色清秀,鼻子高挺像極了臧塵。

  陸鳴看的出神,唐書雁俯身在陸鳴耳畔道:"他叫寧可人,確確實實是你爹親生。他就是寧夫人占你爹的那便宜,不必在意。"

  陸鳴點點頭,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鳴與寧可人隔著小院遙望,可人擡頭正對上陸鳴的眼睛,陸鳴頓時茫然無措,卻見寧可人微笑頷首,朝他打了個招呼。

  那間雜物房足足收拾了一個下午,屋內放的石鎖單個就有幾百斤重,熊翰從前院找了十幾個壯漢輪番上陣這才將那間房收拾出來。再加上打掃灰塵置辦家具,眼見天黑這才整理到能住人的程度。

  鍾聲又響,唐書雁領著陸鳴回來,正好碰上寧可人走出院子去領食盒。擦肩而過時,寧可人依舊是禮貌的朝著陸鳴微笑,恭敬向唐書雁行禮。

  唐書雁暗歎,可人自幼乖巧懂事,奈何臧塵看不上他,就連可人出生,臧塵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到底是個童年缺少父愛的孩子,又攤上這麼個爹實屬無奈......

  陸鳴今日在城裡買了幾本書,全當平日消遣。想買日常用品,唐書雁說會有人包辦,臨近天黑又被唐書雁拉去裁縫鋪訂了好幾身奢侈衣裳,裁縫鋪老闆接了活,笑著說做好後差人送到府上。

  回來時此時兩人手裡各提一大包,都是唐書雁買的些小玩意。

  兩人在城裡吃過飯,回來後唐書雁將買來的零食分給陸鳴,囑咐陸鳴早點休息答應明天再帶他出去玩。

  晚風習習,臧塵的房間正對寧夫人那屋,院落另一頭,以往都是黑著的,此時燈火搖曳,透過窗陸鳴看到寧夫人正呵斥可人,可人低著頭不說話。

  臧塵不在,陌生的環境陸鳴感到有些無所適從。陸鳴枯坐門口的臺階上,心中想著寧夫人與臧塵的事,唐書雁言外之意就是寧夫人爬臧塵的牀,有了孩子就跟臧塵要名分,臧塵始終是不喜歡寧夫人的。連帶可人,雖說是親生父子,但臧塵對可人從來沒半分好感。

  按理來說可人該是臧塵嫡長子,是自己篡奪了可人享受父愛的權利。

  "你好,我叫寧可人,您叫我可人就好。"

  陸鳴聞聲擡頭,正對上可人清澈的眼睛。

  "你好,我叫陸鳴。"陸鳴慌張起身。

  可人微笑著,禮貌地說:"熊統領說,是您救了父親,您的救命之恩可人無以為報。"

  陸鳴尷尬地回以微笑,道:"寧公子言重了。"

  可人突然單膝跪地,鄭重道:"陸公子不必客氣,日後叫我可人就好。聽說爹收您做了義子,恕可人鄙薄,日後可否與陸公子以兄弟相稱?"

  陸鳴倒是沒想到可人會如此客氣,對可人他本就心存愧疚,如此還不如讓可人罵一頓來的舒服。

  陸鳴連忙攙起可人,道:"你太客氣了,其實真沒什麼。跟著爹是我的福氣,可人你不用這樣,我受不起的。書雁阿姨說,你比無水還要大一歲,我比無水還小,做兄弟的話,也該你當哥哥。"

  夜幕下,可人臉上逐漸綻放出衷心的笑意,可人牽過陸鳴的手,激動握著。

  "太好了,我有兄弟了!"

  可人的眼睛在夜幕中閃閃發光,清秀的五官此時滿溢喜悅與激動,陸鳴能感覺到可人此時正微微顫抖著。

  感受著自可人手中傳來的溫度,陸鳴不禁被可人的情緒感染。

  "可人!你在幹什麼!"

  聽到寧夫人的呼聲,可人揉了揉眼睛,戀戀不捨地與陸鳴道別後快步回到寧夫人的房間。

  陸鳴悵然,院落對面,寧夫人又呵斥起可人。

  孤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自從臧塵把他從西霞山帶出來,自己開始懂得孤獨的滋味。

  從前總有臧塵陪著,自己從不覺得孤獨,只因陸鳴知道在深夜時候臧塵總會回來,擁著自己入眠而此時只剩下自己。

  "半年......以前從不覺得半年長的。"陸鳴心想。

  屋裡都是臧塵與月瓊當年的舊物,專屬於月瓊的那些臧塵早就差人挪出去仔細保存,因此房間內陳設相對空蕩了許多,除卻桌椅板凳牀鋪外,臧塵僅留下一個盛放衣物的箱子,連帶陸鳴帶來的行李都放在裡頭。

  陸鳴打開箱子,箱子裡放著臧塵送他的紙風車,初夜沾血的牀單,還有自己的盒子。臨走時他只帶這個小盒,睹物思情,又不免想起西霞書院那些人來。盒子裡頭是個拳頭大的長命金鎖,正面雕著雙龍戲珠,背面刻著一行陸鳴看不懂的字還有漢字七月廿三字樣。

  陸先生曾跟自己說過,這是當年撿自己回來時帶著的,與自己身世有關,這麼多年過去了,陸鳴從未想過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看著對面窗戶的剪影,陸鳴心想如果父母能在身邊,哪怕時常呵斥自己......

  "弟弟?"可人推了推坐在臺階上的陸鳴。

  陸鳴就這麼坐了整夜,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清晨的陽光熾烈,照在陸鳴臉上十分難受。

  "啊......我睡著了嗎?"陸鳴只感覺脖子彷佛生了鏽般,以手撐著臺階想要站起來時兩腳發軟,險些要摔在地上。

  可人眼疾手快地攙住陸鳴。

  陸鳴這才看到可人一身書生裝扮,腰上還挎著個書盒。

  "陸鳴你沒事吧?"可人搭著陸鳴肩膀,慢慢把他扶正。

  陸鳴:"沒事......睡著壓到腿了,有點麻,已經天亮了嗎?"

  可人不可思議道:"你在外面坐了一晚上!?來,我扶你進去休息。"

  陸鳴擺手示意沒事,這會頭有點暈,北方初晨的陽光晃得他睜不開眼。

  "少主,該走了。"

  聞聲看去,門口恭敬等著兩小廝。再看可人這身書生打扮,陸鳴頓時明白過來。

  "可人你先走吧,不要耽誤了上課,我沒事,站一會就好了。"

  可人點點頭,叮囑陸鳴先去休息,自己隨兩小廝出門上學了。

  唐書雁正好進來,與可人擦身而過。來到院子便發覺陸鳴狀態不對,唐書雁摸了摸陸鳴額頭,將一絲內力輸進陸鳴體內。

  那一絲絲內力遊走陸鳴全身,陸鳴頓時感覺眼睛清亮不少,擡頭時正對上唐書雁的臉,以及隔著面紗依舊能感受到的怒意。

  "你爹閉關才第二天,你就敢不睡覺是吧!沒人管得了你?"唐書雁劈頭蓋臉就罵。

  陸鳴只得無奈賠笑,解釋說昨晚顧著看星星不知道怎麼睡在外頭了。忽覺腳下一輕,竟是被唐書雁提溜著領子扔進房裡。

  陸鳴:......

  唐書雁被氣得抓狂,將懷中早點塞進陸鳴手裡後,唐書雁搬來椅子坐下,意思是我就看著你吃,吃不完沒得聊。

  "姐夫又不是死了,看你這幅樣子!等冬天姐夫出關,再以為我不管你。陸鳴你能不能聰明點!吃好喝好等他出來你倆愛幹嘛就幹嘛,沒人敢管你們。你看看你現在?犯了相思病?想把自己餓死了,累死了?"

  陸鳴被點破心思,登時被包子噎住,唐書雁又倒水給他喝,喝完接著罵道。

  "沒出息那副樣,真不知道姐夫喜歡你什麼!這麼養著你不成,得給你找點事做。"

  陸鳴咽下嘴裡的食物,囁嚅道:"是爹告訴你的?"

  唐書雁:"還用別人說,從進門就覺得你不對勁。月瓊是我表姐,拓跋塵是我姐夫。你身上的氣味,跟當年月瓊回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自己說到月瓊的時候,唐書雁敏銳捕捉到陸鳴神色中微妙的變化。唐書雁歎了口氣,輕聲道。

  "我沒別的意思,拓跋塵這大半輩子過得太辛苦,月瓊姐姐不在了,能有個人陪他過完下半輩子足矣。人生不就是這樣,會有很多遺憾和缺陷,所以需要另一個人來彌補,這樣才會幸福,對吧?我不會反對你和拓跋塵,老熊也不反對,你也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眼光。"

  一席話,陸鳴感覺鼻頭酸酸的,眼淚鼻涕混著肉包子倒流進肚子裡,從沒有人試圖瞭解過自己的心事,就算陸先生向來也是簡單應付幾句,或是讓他換個心情,或是讓他規避這些思緒。因此陸鳴很少問為什麼,不去瞭解,什麼都不問,逃避就是他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

  "唐阿姨,你對我真好......"

  唐書雁冷不防被陸鳴撲了個滿懷,少年嚎啕著抱緊自己,唐書雁手足無措,,她倒是不討厭這種感覺,片刻後才想起來摸摸少年的頭。

  "哭什麼?怎麼跟個女人似的多愁善感,學學你爹,哎呀......你別哭了行不......"

  "唐阿姨,從來沒人對我這麼好過......"

  唐書雁滿頭黑線,對少年突然而來的感激有些無所適從:"以後心裡有話就要說出來知道嗎?你也要試著去瞭解你爹,讓他對你好才是。"

  這算什麼?自己倒是成了陸鳴的閨蜜?

  待陸鳴平靜些,唐書雁要求陸鳴先去補個覺。

  陸鳴這會兒睡意全無,唐書雁只得開出條件,等他睡醒就帶他去臧塵閉關的地方。

  這下陸鳴更加興奮了,唐書雁正考慮著要不要給陸鳴下點藥。

  小孩實在不老實,唐書雁便想著講些臧塵的八卦往事給他聽。

  "月瓊是當朝皇帝月夜的親妹妹,前朝煬帝是拓跋塵的爺爺。月瓊小拓跋塵十幾歲,三十年前,煬帝兵敗逃亡西域,路上碰巧俘了月瓊,是臧塵救了月瓊,讓她當自己的貼身丫鬟,臧塵二十七八那年帶兵南征復國,不敵月夜被追到蒼龍雪域,是月瓊帶著他從茫茫大雪中逃出來,經歷生死,兩人相愛。再往後,拓跋塵化名臧塵,為了天下第一的武學遊歷四海,月瓊就這麼一路跟著他,等他知道月瓊有了身孕,那已經是闖過達摩洞回來的事了。拓跋塵那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復國,本想著偷偷把月瓊藏到西霞山上,等他閉關出來,再去接月瓊,可等他出關,月瓊已經不在了。月瓊在西霞山的事連我都不知道,臨走只帶了一個貼身的嬤嬤照顧月瓊,後來月瓊死了,至於月瓊的孩子,拓跋塵給他起名拓跋無水,現在也找不到了......"

 
  那間雜物房足足收拾了一個下午,屋內放的石鎖單個就有幾百斤重,熊翰從前院找了十幾個壯漢輪番上陣這才將那間房收拾出來。再加上打掃灰塵置辦家具,眼見天黑這才整理到能住人的程度。

  鍾聲又響,唐書雁領著陸鳴回來,正好碰上寧可人走出院子去領食盒。擦肩而過時,寧可人依舊是禮貌的朝著陸鳴微笑,恭敬向唐書雁行禮。

  唐書雁暗歎,可人自幼乖巧懂事,奈何臧塵看不上他,就連可人出生,臧塵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到底是個童年缺少父愛的孩子,又攤上這麼個爹實屬無奈......

  陸鳴今日在城裡買了幾本書,全當平日消遣。想買日常用品,唐書雁說會有人包辦,臨近天黑又被唐書雁拉去裁縫鋪訂了好幾身奢侈衣裳,裁縫鋪老闆接了活,笑著說做好後差人送到府上。

  回來時此時兩人手裡各提一大包,都是唐書雁買的些小玩意。

  兩人在城裡吃過飯,回來後唐書雁將買來的零食分給陸鳴,囑咐陸鳴早點休息答應明天再帶他出去玩。

  晚風習習,臧塵的房間正對寧夫人那屋,院落另一頭,以往都是黑著的,此時燈火搖曳,透過窗陸鳴看到寧夫人正呵斥可人,可人低著頭不說話。

  臧塵不在,陌生的環境陸鳴感到有些無所適從。陸鳴枯坐門口的臺階上,心中想著寧夫人與臧塵的事,唐書雁言外之意就是寧夫人爬臧塵的牀,有了孩子就跟臧塵要名分,臧塵始終是不喜歡寧夫人的。連帶可人,雖說是親生父子,但臧塵對可人從來沒半分好感。

  按理來說可人該是臧塵嫡長子,是自己篡奪了可人享受父愛的權利。

  "你好,我叫寧可人,您叫我可人就好。"

  陸鳴聞聲擡頭,正對上可人清澈的眼睛。

  "你好,我叫陸鳴。"陸鳴慌張起身。

  可人微笑著,禮貌地說:"熊統領說,是您救了父親,您的救命之恩可人無以為報。"

  陸鳴尷尬地回以微笑,道:"寧公子言重了。"

  可人突然單膝跪地,鄭重道:"陸公子不必客氣,日後叫我可人就好。聽說爹收您做了義子,恕可人鄙薄,日後可否與陸公子以兄弟相稱?"

  陸鳴倒是沒想到可人會如此客氣,對可人他本就心存愧疚,如此還不如讓可人罵一頓來的舒服。

  陸鳴連忙攙起可人,道:"你太客氣了,其實真沒什麼。跟著爹是我的福氣,可人你不用這樣,我受不起的。書雁阿姨說,你比無水還要大一歲,我比無水還小,做兄弟的話,也該你當哥哥。"

  夜幕下,可人臉上逐漸綻放出衷心的笑意,可人牽過陸鳴的手,激動握著。

  "太好了,我有兄弟了!"

  可人的眼睛在夜幕中閃閃發光,清秀的五官此時滿溢喜悅與激動,陸鳴能感覺到可人此時正微微顫抖著。

  感受著自可人手中傳來的溫度,陸鳴不禁被可人的情緒感染。

  "可人!你在幹什麼!"

  聽到寧夫人的呼聲,可人揉了揉眼睛,戀戀不捨地與陸鳴道別後快步回到寧夫人的房間。

  陸鳴悵然,院落對面,寧夫人又呵斥起可人。

  孤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自從臧塵把他從西霞山帶出來,自己開始懂得孤獨的滋味。

  從前總有臧塵陪著,自己從不覺得孤獨,只因陸鳴知道在深夜時候臧塵總會回來,擁著自己入眠而此時只剩下自己。

  "半年......以前從不覺得半年長的。"陸鳴心想。

  屋裡都是臧塵與月瓊當年的舊物,專屬於月瓊的那些臧塵早就差人挪出去仔細保存,因此房間內陳設相對空蕩了許多,除卻桌椅板凳牀鋪外,臧塵僅留下一個盛放衣物的箱子,連帶陸鳴帶來的行李都放在裡頭。

  陸鳴打開箱子,箱子裡放著臧塵送他的紙風車,初夜沾血的牀單,還有自己的盒子。臨走時他只帶這個小盒,睹物思情,又不免想起西霞書院那些人來。盒子裡頭是個拳頭大的長命金鎖,正面雕著雙龍戲珠,背面刻著一行陸鳴看不懂的字。

  陸先生曾跟自己說過,這是當年撿自己回來時帶著的,與自己身世有關,這麼多年過去了,陸鳴從未想過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看著對面窗戶的剪影,陸鳴心想如果父母能在身邊,哪怕時常呵斥自己......

  "弟弟?"可人推了推坐在臺階上的陸鳴。

  陸鳴就這麼坐了整夜,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清晨的陽光熾烈,照在陸鳴臉上十分難受。

  "啊......我睡著了嗎?"陸鳴只感覺脖子彷佛生了鏽般,以手撐著臺階想要站起來時兩腳發軟,險些要摔在地上。

  可人眼疾手快地攙住陸鳴。

  陸鳴這才看到可人一身書生裝扮,腰上還挎著個書盒。

  "陸鳴你沒事吧?"可人搭著陸鳴肩膀,慢慢把他扶正。

  陸鳴:"沒事......睡著壓到腿了,有點麻,已經天亮了嗎?"

  可人不可思議道:"你在外面坐了一晚上!?來,我扶你進去休息。"

  陸鳴擺手示意沒事,這會頭有點暈,北方初晨的陽光晃得他睜不開眼。

  "少主,該走了。"

  聞聲看去,門口恭敬等著兩小廝。再看可人這身書生打扮,陸鳴頓時明白過來。

  "可人你先走吧,不要耽誤了上課,我沒事,站一會就好了。"

  可人點點頭,叮囑陸鳴先去休息,自己隨兩小廝出門上學了。

  唐書雁正好進來,與可人擦身而過。來到院子便發覺陸鳴狀態不對,唐書雁摸了摸陸鳴額頭,將一絲內力輸進陸鳴體內。

  那一絲絲內力遊走陸鳴全身,陸鳴頓時感覺眼睛清亮不少,擡頭時正對上唐書雁的臉,以及隔著面紗依舊能感受到的怒意。

  "你爹閉關才第二天,你就敢不睡覺是吧!沒人管得了你?"唐書雁劈頭蓋臉就罵。

  陸鳴只得無奈賠笑,解釋說昨晚顧著看星星不知道怎麼睡在外頭了。忽覺腳下一輕,竟是被唐書雁提溜著領子扔進房裡。

  陸鳴:......

  唐書雁被氣得抓狂,將懷中早點塞進陸鳴手裡後,唐書雁搬來椅子坐下,意思是我就看著你吃,吃不完沒得聊。

  "姐夫又不是死了,看你這幅樣子!等冬天姐夫出關,再以為我不管你。陸鳴你能不能聰明點!吃好喝好等他出來你倆愛幹嘛就幹嘛,沒人敢管你們。你看看你現在?犯了相思病?想把自己餓死了,累死了?"

  陸鳴被點破心思,登時被包子噎住,唐書雁又倒水給他喝,喝完接著罵道。

  "沒出息那副樣,真不知道姐夫喜歡你什麼!這麼養著你不成,得給你找點事做。"

  陸鳴咽下嘴裡的食物,囁嚅道:"是爹告訴你的?"

  唐書雁:"還用別人說,從進門就覺得你不對勁。月瓊是我表姐,拓跋塵是我姐夫。你身上的氣味,跟當年月瓊回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自己說到月瓊的時候,唐書雁敏銳捕捉到陸鳴神色中微妙的變化。唐書雁歎了口氣,輕聲道。

  "我沒別的意思,拓跋塵這大半輩子過得太辛苦,月瓊姐姐不在了,能有個人陪他過完下半輩子足矣。人生不就是這樣,會有很多遺憾和缺陷,所以需要另一個人來彌補,這樣才會幸福,對吧?我不會反對你和拓跋塵,老熊也不反對,你也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眼光。"

  一席話,陸鳴感覺鼻頭酸酸的,眼淚鼻涕混著肉包子倒流進肚子裡,從沒有人試圖瞭解過自己的心事,就算陸先生向來也是簡單應付幾句,或是讓他換個心情,或是讓他規避這些思緒。因此陸鳴很少問為什麼,不去瞭解,什麼都不問,逃避就是他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

  "唐阿姨,你對我真好......"

  唐書雁冷不防被陸鳴撲了個滿懷,少年嚎啕著抱緊自己,唐書雁手足無措,,她倒是不討厭這種感覺,片刻後才想起來摸摸少年的頭。

  "哭什麼?怎麼跟個女人似的多愁善感,學學你爹,哎呀......你別哭了行不......"

  "唐阿姨,從來沒人對我這麼好過......"

  唐書雁滿頭黑線,對少年突然而來的感激有些無所適從:"以後心裡有話就要說出來知道嗎?你也要試著去瞭解你爹,讓他對你好才是。"

  這算什麼?自己倒是成了陸鳴的閨蜜?

  待陸鳴平靜些,唐書雁要求陸鳴先去補個覺。

  陸鳴這會兒睡意全無,唐書雁只得開出條件,等他睡醒就帶他去臧塵閉關的地方。

  這下陸鳴更加興奮了,唐書雁正考慮著要不要給陸鳴下點藥。

  小孩實在不老實,唐書雁便想著講些臧塵的八卦往事給他聽。

  "月瓊是當朝皇帝月夜的親妹妹,前朝煬帝是拓跋塵的爺爺。月瓊小拓跋塵十幾歲,三十年前,煬帝兵敗逃亡西域,路上碰巧俘了月瓊,是臧塵救了月瓊,讓她當自己的貼身丫鬟,臧塵二十七八那年帶兵南征復國,不敵月夜被追到蒼龍雪域,是月瓊帶著他從茫茫大雪中逃出來,經歷生死,兩人相愛。再往後,拓跋塵化名臧塵,為了天下第一的武學遊歷四海,月瓊就這麼一路跟著他,等他知道月瓊有了身孕,那已經是闖過達摩洞回來的事了。拓跋塵那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復國,本想著偷偷把月瓊藏到西霞山上,等他閉關出來,再去接月瓊,可等他出關,月瓊已經不在了。月瓊在西霞山的事連我都不知道,臨走只帶了一個貼身的嬤嬤照顧月瓊,後來月瓊死了,至於月瓊的孩子,拓跋塵給他起名拓跋無水,現在也找不到了......"

  唐書雁就一直坐在牀邊,待陸鳴熟睡,唐書雁這才起身收拾了食盒與陸鳴穿過的衣服。

  出來房門,唐書雁注意到那枇杷樹上的秋千已經不在了。

  寧夫人又差人進來,繼續翻修老屋。唐書雁生怕動靜太大再把陸鳴吵醒,忙關上房門,又找寧夫人解釋,吩咐幾個小兵輕一些。

  左右無事做,唐書雁便與寧夫人商量著讓陸鳴跟可人一起上學。

  一直以來寧夫人也是住在天瀾城的,只是當年月瓊還在,她沒臉皮住進月泉宗。

  寧夫人的想法也簡單,既然陸鳴是義子,對臧塵來說,肯定沒可人來的親。現在月瓊不在,無水下落不明,借著陸鳴的關係,讓可人臧塵父子倆多說說話,自己沒準就能上位。

  上學這事倒是比唐書雁想象中來的容易,寧夫人點頭後,剩下的就是跟可人說一聲。早些時候唐書雁在外辦事時常常遇到可人,對可人還是比較瞭解,知道這孩子知書達理,也沒啥壞心思。唐書雁一方面想著給陸鳴找點事做,另一方面跟寧夫人想法相同,讓可人多接觸接觸臧塵,可人長這麼大,還沒跟父親說過話吧......

  中午時分,可人下課回來,唐書雁便將事情與他說,預料之外,可人欣然答應。又要了陸鳴衣服尺寸,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跑回書院給陸鳴領衣服書本。

  陸鳴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裡有臧塵,還有個不認識的女人。

  天地間唯有大雪茫茫,不遠處壁立千仞,山洞中,柴薪已燃去大半,僅餘微弱火光搖曳。

  臧塵受了很重的傷,腰間還系著一壺酒。

  女人喝下那壺酒,繼而大哭起來。

  臧塵凍的青紫的嘴脣動了動,女人伏在臧塵身上哭的渾身顫抖。

  雪域驚現蒼龍,陸鳴驚醒。

  "睡夠了?呀!你怎麼又哭了?"唐書雁一直守在陸鳴身邊。

  陸鳴茫然地楷去眼淚,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哭。心裡很不舒服,彷佛剛剛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只是夢裡那些,他都記不全了。

  "沒什麼......做了個夢......"陸鳴木然道,他試圖回憶那個夢,卻發現夢中細節都已化為泡影。

  唐書雁微笑著幫陸鳴擦乾眼淚:"聽拓跋塵說,你自小也是無父無母。該是夢到自己雙親了吧,等拓跋塵忙完了,就叫他帶你去找父母。"

  陸鳴只點點頭,或許是因先遇到臧塵,後結識唐書雁,這才勾起自己對父母的嚮往。

  垂暮時分,唐書雁領陸鳴來到後山。

  北方的山與南方是不同的。月泉宗後山此時盡是一副衰敗景象。破敗的房屋,無人打理的青石地板,嵌在山壁上的窯洞,無一不顯示著此處已經荒廢許久。

  唐書雁帶陸鳴上山,兩人行至一處山洞前。

  唐書雁指著山洞說:"你爹就在裡頭閉關,這山洞從裡面封住了,你在外面看看就好,莫要強行闖進去。你爹隨時都處在關鍵時候,不可隨意打擾他。"

  陸鳴答道:"不會的,我就在外面看著。"

  山風蕭瑟捲起唐書雁臉上面紗,唐書雁將面紗重新整理,又把帶來的食盒交到陸鳴手裡,她是知道的,陸鳴斷然不會看一眼就回去。

  "你早些回去,晚上山裡冷。這地方蚊蟲也多,當心被毒蛇咬了。"

  陸鳴搬來塊石頭坐下,目光從未離開洞口。

  唐書雁歎了口氣,又說:"明日一早,可人會叫你一同去上學,書本校服都放在屋裡,早點休息。跟西霞山一樣的,上午的課,下午回來看你想做什麼,去前苑找老熊學武,或是跟我都成。總之不能整天窩在這裡,房間裡也不行!"

  陸鳴知道,唐書雁這是給自己找些事做,自己最近狀態實在太差,再這樣下去會生病的。跟可人一起上學,確是一件不錯的事。

  夜半風起,伴隨著還有零星小雨。陸鳴枯坐在山洞前,一心期盼著臧塵能早點出來。與臧塵相識的往事逐一浮現在他眼前......

  春去秋來,又是一年冬雪。

  月泉宗後山,有條人踩出來的路,半山腰的某個山洞前,陸鳴支起個小棚子。月至天心,陸鳴裹緊了棉袍,北望月泉宗前苑,燈火陸續熄滅。

  陸鳴吸了吸鼻子,臨走時深情凝望洞口,而後戀戀不捨離去。

  半年來,陸鳴長高了些,得以向熊翰學了些三腳貓功夫,肩背也鍛煉得寬闊了不少。

  最讓人驚訝的是,唐書雁發現,陸鳴長得越來越像臧塵。眉毛與額頭簡直是跟臧塵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正午時候,陸鳴跟可人放學走在大街上,前幾日下的雪還沒融化,天瀾大街已不復早些時候熱鬧,僅有些食肆冒著滾滾的水汽。

  "可人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陸鳴皺眉對發獃的可人說,他盯著那碗湯麵已經很久了。

  可人回過神,搪塞說昨晚沒睡好。

  陸鳴扶額,叫小二重新換一碗新的給可人,自己買單。

  麵館裡食客不少,這家店還是可人帶陸鳴來的,雖比不上月泉宗的夥食豐富,可吃了半年,野食總要比城主府的飯菜來的有新鮮感。

  自己的面吃完大半,陸鳴發現可人還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新換的面也只是挑了幾口。

  陸鳴忍無可忍,道:"可人?你到底想說什麼?咱倆認識也有大半年了,有什麼不能說的?"

  可人歎了口氣,鼓起勇氣道:"算算日子,爹要出關了吧。"

  提到臧塵,陸鳴心裡也是動容,半年已近,唐書雁前些天還跟自己說,臧塵出關之日在即,自己今晚再上山等等,極有可能見到爹。

  陸鳴點點頭,道:"你該不是......也想爹了?"

  可人嗯了聲,接著說:"陸鳴,那個......我想,我想爹出關之後,你能不能跟爹說說,我也想他......"

  看到可人窘迫的樣子,陸鳴心下瞭然,道:"你想跟爹說說話?"

  可人使勁點頭。

  陸鳴扶額,這半年來,可人跟陸鳴說了不少自己小時候的事,臧塵竟是連個正眼都沒給過可人,無論怎麼說,可人都是臧塵親生的,這樣對待可人實在有些不公平。如今這個親生兒竟然要求著自己給親爹搭線說話,實屬悲哀。

  "爹是很好的人,你不用怕他,晚上我帶你上山,說不定正好能見到爹。"陸鳴安慰道。

  聽到這話,可人眼中亮起點點星光,這半年陸鳴並非沒有邀請自己過去,只是自己始終對臧塵十分敬畏,害怕真的見到臧塵。若能同陸鳴一起接臧塵出關,說不定父親還能跟自己說話。

  吃過飯兩人回到月泉宗。剛進門時,正巧碰上一女傭,女傭告知陸鳴,唐書雁有事找自己。

  於是兩人在前苑分別,約定吃過晚飯,陸鳴帶可人去後山。

  行至後苑,陸鳴沿途遇見了寧夫人。對寧夫人,陸鳴心中滿是敬畏與愧疚,寧夫人本就是臧塵納的第二房夫人,月瓊死後正該寧夫人做主,沒成想自己截胡,更何況自己還是個男的。

  陸鳴始終不敢看寧夫人眼睛,恭敬地低身行禮。

  寧夫人視若無睹,自顧自錯身過去。

  唐書雁正坐在涼亭中,手裡拿著針線,面前鋪開一副純白的毛皮料子。

  見陸鳴來了,唐書雁忙招呼他坐下,又吩咐人取來熱茶給他喝。

  之前滿是綠意的院子裡,此時唯有寒梅傲立,院中積雪在唐書雁授命下並無人清理,唯有田壟中的雪都化成了水,水又沁進了泥。

  "唐阿姨,您在做什麼?"

  見唐書雁手中的針線與皮草,陸鳴不禁問道。

  "天冷了,怕你凍著給你做件裘子,我見可人穿著那件十分好看,這不趕緊給你做個一樣的,這皮你摸摸,我特意差人從高麗尋來的,暖和的很"

  陸鳴心裡暖暖的,道:"不用麻煩唐姨了,我去問問可人,自己也買一件就成,再說了,穿棉的也挺暖和。"

  唐書雁笑道:"你上哪買去,寧夫人親手給可人做的。"

  陸鳴紅了眼眶,說:"唐姨,你待我比親娘還好。"

  眼見得陸鳴感動落淚,唐書雁便陰陽怪氣地說:"你爹讓我照顧你的,我可沒想當你後媽,到時候怎麼論輩分?我喊你姐?你喊我娘?哈哈哈哈。"

  陸鳴被唐書雁逗得發笑,又滔滔不絕與唐書雁說起臧塵的八卦來。

  不多時,唐書雁咬斷針線,撣了撣裘子上的灰塵,"成了,穿上試試吧。"

  陸鳴起身脫去厚重的棉襖,接過皮衣試穿。那皮衣摸起來十分柔軟,該是整個都用狐皮做的,上面殘存著淡淡的藥香,料想唐書雁應該是做了許久。

  唐書雁道:"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給別人做女紅,試試成不。喲,這領子是不是做寬了?你繫上我看看。"

  "唐姨,謝謝您,您對我這麼好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您了。"

  "報個屁,你有啥便宜好給我占。也別只跟我道謝,得空也去跟寧夫人說一聲,我不會做,全靠寧夫人指點著呢。"

  陸鳴點點頭,又聽唐書雁接著說:"怎麼說你跟蠢豬一樣笨,幹嘛老躲著寧夫人,雖說寧夫人是占了你爹便宜,但總歸算是你後媽,你不去巴結人家,等著人家拿熱臉貼你冷屁股?再說了,寧夫人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與你爹......不過是各取所需,她人不壞的。前幾天正是她問我,怎麼都不見你有過冬的衣服,我這才想起給你做一件。"

  "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與她說話......我有點怕她說真的。"陸鳴歎道。

  皮衣通體雪白,狐皮輕便又厚實,毛領子立著,尺寸剛好護住陸鳴脖子,袖子稍長,垂下手堪堪蓋住手掌,擡手又能露出手來也不顯得埋汰,下擺及膝,領口用紅繩撚成一對盤扣,尺寸剛剛合適,陸鳴再長大了也能穿。

  沒由來的,陸鳴嘶了聲,"唐姨,你看看我袖子著,什麼東西剛紮著我了。"

  "我把針別裡頭了?伸手我看看。"唐書雁蹙眉道。

  正當翻開陸鳴左手衣袖,唐書雁赫然睜大了眼。

  袖口處一枚銀針閃閃發光,再看陸鳴手腕處,一道黑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開來,盤著陸鳴手臂血管往心窩走去。

  唐書雁暗道一聲不妙,也來不及管新做的袍子,連忙封住陸鳴手臂穴道,又狠狠捏住陸鳴肩膀命門。

  陸鳴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感覺肩膀吃痛。

  "好痛,唐姨......"

  再看唐書雁面紗難掩她滿臉的緊張與懊惱,"玄水蠱?怎麼會?!"

  陸鳴不明所以,待看到手臂上不斷蔓延的黑線時頓感大事不妙。

  唐書雁運氣,試圖以內力壓製玄水蠱毒,縱然拼盡全力,也僅僅是暫緩黑線蔓延的速度。

  唐書雁胡亂扯去面紗,額頭已經是沁滿了汗,這會功夫已毀去她大半修為,眼見那黑線再無力壓製,唐書雁從懷中摸出一支骨笛。

  笛聲嗚咽,唐書雁憑空浮起,蓬勃內力爆發於她背後幻化一副蝶翼,無數如絲般凝實的內力連接到陸鳴手臂上。

  前苑,熊翰剛忙完坐定,聽到後苑傳來幽幽笛音。

  "補天訣?"熊翰震驚,飛也似的沖出房門,帶起風沙滾滾。

  來到唐書雁住處時,熊翰目光所至是風暴般升騰的紫光,紫光中央唐書雁化蝶,千萬絲線連在陸鳴後背上。

  陸鳴五感幾乎消失,左手傳來無與倫比的劇痛。倒不是因為唐書雁所致,只因那黑線仿若有生命一般,不斷蠶食著自己手臂的血管肌肉,又如同鐵錐狠狠紮進骨頭裡,幾近讓人瘋狂。

  熊翰翻開陸鳴左手,瞳孔劇烈收縮,"玄水蠱?這兒有唐門的人?"

  "沒有,先不跟你說,快想辦法把毒逼出來!"唐書雁咬著牙說。

  熊翰盤腿坐下,伸出兩指點在陸鳴大臂,此時那黑線已經蔓延過陸鳴小臂,直沖心脈而去。

  熊翰以內勁攔住陸鳴手臂主脈,唐書雁得以分神照顧陸鳴支脈細流,可僅憑他們兩人,依舊無法阻止黑線生長。

  縱兩人將各自功法都運轉到極致,陸鳴胳膊上的黑線仍不見消退,熊翰起身抽刀,便要將陸鳴的整只手臂砍下來,若不砍手,憑藉玄水蠱毒,兩人難保陸鳴性命。

  陸鳴痛的幾乎要失去意識,整個左臂如烈火焚燒一般。兩股內力交匯接連將他手臂經脈封堵,劇痛讓他恨不得當場死了,只是他才認識臧塵不久......只是臧塵說,要一輩子對他好的。

  石洞中,臧塵緩緩睜開雙眼,方纔他聽到陸鳴叫他來著。

  "鳴兒......"

  臧塵心口沒由來的陣陣抽痛,擡手挪開堵住洞口鉅石,洞外積雪未化,枯木凋零。洞口不遠處是陸鳴支的棚子,棚頂積了厚厚的雪,棚裡一張馬紮,一方臺案,案上擺著紙筆,硯裡的墨都結成了冰。

  北風呼嘯刮得篷布嘩嘩作響,臧塵循著風望去,月泉宗後苑升騰起沖天紫光,隱隱聽見笛聲,臧塵眯起眼。

  "鳴兒別怕,爹這就來救你。"

  熊翰握刀的手不住顫抖,陸鳴面露苦色,唐書雁此時亦是接近虛脫,笛聲式微,熊翰咽了口唾沫,終是狠下心來朝陸鳴左臂落刀。

  "鏘——!"

  熊翰粗壯的身軀被掀翻出去,玄鐵長刀斷成兩截。

  笛聲戛然而止,唐書雁像是斷了線的木偶自空中跌落,摔在地上又嘔出大口鮮血。

  臧塵以膝蓋輕輕抵住陸鳴後背,寬厚的手掌輕輕捏在陸鳴肩膀上。

  "爹?"陸鳴彷佛預感到臧塵會在關鍵時刻出現,眉眼帶笑幽幽叫道。

  臧塵蹲下身來,溫柔地將陸鳴抱在懷裡,翻開陸鳴左臂,那黑線脫了控製此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爬。

  "先不說話,乖。"臧塵輕聲在陸鳴耳邊說道。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臧塵還溫熱的氣息吐在陸鳴耳廓上,未等陸鳴享受這失而復得的溫存,便感覺左臂劇痛彷佛被生生撕下。

  臧塵沉默不語,大力翻開陸鳴肩胛,掌心中綻出熾烈金光。

  玄水蠱之毒,就可怕在其無孔不入的特性,僅憑皮膚接觸即可迅速蔓延傳播,血液,皮肉,骨骼多線並行,再加之玄水蠱毒效奇快,頃刻間就能直達心脈根本無藥可醫,若無唐書雁以江湖禁法補天訣強行壓製玄水蠱毒性,陸鳴早已毒發身亡。

  眼見得,在臧塵掌中金光照耀下,陸鳴左臂黑線如烈日下的積雪般快速消融褪去。

  陸鳴感覺左臂彷佛炸開,肌肉血管經脈無一不叫囂著痛。陸鳴揚起脖子,正對上臧塵認真的臉,半年未打理的鬍鬚像極了在書院的時候。

  "忍一忍,痛就咬爹。"臧塵專心為陸鳴祛毒,將手臂遞到陸鳴嘴邊。

  陸鳴搖搖頭,顫巍巍地伸出右手拭去臧塵鬢角的汗,望向臧塵的眼睛深情而專注。

  不多時,原本爬滿陸鳴左臂的黑線被臧塵強勢鎮壓在陸鳴手腕處,臧塵並起兩指在陸鳴手腕劃開個口子,頓時烏黑惡臭的毒血激射,待流出鮮紅的乾淨血液,臧塵點住陸鳴肩膀穴道止血,接過唐書雁遞來的乾淨布條,認真為陸鳴包紮好。

  待一切塵埃落定,臧塵遣散圍觀羣衆,院子裡只剩熊翰唐書雁跪在臧塵身前。

  臧塵溫暖的手掌貼在陸鳴後心,掌心不斷釋出內力注進陸鳴體內,方纔自己強行以功力為陸鳴祛毒。陸鳴從未修煉過自然不適應內勁在體內遊走,更何況臧塵功力深不可測,雄渾的內勁幾乎是將陸鳴左手經脈血管震碎了。。

  臧塵摟著陸鳴站起身來,虎目緊盯身前跪著的二人,渾身散發陣陣寒意。

  熊翰抱拳,道:"屬下大意疏忽沒看管好小主人,屬下甘願受罰!"

  唐書雁擦去嘴角鮮血,伸手攔在熊翰身前,鄭重道:"不關熊統領的事,前幾日我給陸鳴做衣裳來著,針紮了手,是我昏了頭忘記把那根針抽出來,一切皆因我而起,宗主罰我就是。"

  唐書雁臉上的面紗早已不見蹤影,陸鳴這才看到,唐書雁煞白的皮膚底下竟然透出隱隱青紫色,加之方纔拼了命的為陸鳴壓製毒性,唐書雁此時臉色難看的嚇人。

  臧塵冷哼一聲,使擒龍控鶴功憑空捏起地上毒針。

  "爹爹就放過書雁阿姨和熊統領吧,求您了!"陸鳴有氣無力地搖著臧塵手臂道:"書雁阿姨看我沒過冬的衣裳,本是一番好心,您看我現在也沒事了,就讓這事過去吧......"

  臧塵看也不看陸鳴,單手握拳狠狠一捏,那根毒針竟是憑空冒出黑煙,頃刻燒成了一滴鐵水,呲的一聲滴在熊翰唐書雁身前。

  熊翰和唐書雁被臧塵這手震的面面相覷,待臧塵抱著陸鳴離開後,這才敢站起身來。

  臨走陸鳴還不忘抱著唐書雁做給他的皮裘,臧塵眼眸深沉,最後什麼都沒說。

  回到小院兒,可人正焦急的等在院子裡,待看到臧塵抱著陸鳴從天而降,壯著膽子向臧塵行禮問好,回應他的是臧塵如同看待垃圾一般的眼神。

  可人獃立在原地,渾身發抖。

  進了房間,臧塵放下陸鳴面無表情道:"待會我拿幅藥給你吃,這幾日需要好好保養左手,不可用力知道嗎?"

  陸鳴隨手把做好的皮裘放在桌上,興奮地抱住臧塵腰身,頭埋進臧塵懷裡深深呼吸著臧塵身上熟悉的味道。

  "爹,您終於回來了。"陸鳴無比激動,說話聲中都帶著哭腔。

  聽到這話臧塵心裡寬慰了些,這半年他又何嘗不想念陸鳴。他知道洞口的棚子定然是陸鳴所搭,料想自己閉關毫無意識時,陸鳴時常守著自己,臧塵心都要化了。

  "我的鳴兒長高了。"臧塵摸著陸鳴的頭柔聲道。

  不等臧塵溫存片刻,陸鳴卻掙出臧塵懷抱,只見陸鳴擦乾眼淚說:"爹您等等,我想帶個人給爹看。"

  臧塵疑問,這小子搞什麼鬼,自己幾把都硬了。

  眼看陸鳴出了房門,臧塵翹著腳坐在椅子上臉色愈發難看。

  片刻後,陸鳴拽著可人的手進來,臧塵臉色鐵青。

  陸鳴道:"爹,這是寧可人,您還記得嗎?可人有話想對您說。"

  臧塵沉默不語,他對可人沒什麼想說的,可人的出生純屬意外,自己沒有半分感情在裡頭,對待寧氏母子,自己向來大度,就連閉關那幾年也是吩咐人貼心照顧著,如此也算是盡心了,臧塵只盼著可人長大,再賞他些房子錢財,給這母子二人一條生路,往後再無交集。

  "寧夫人的兒子。"臧塵漠然道,:"我當然記得。"

  陸鳴登時傻了眼,他怎麼都沒想到對待親生兒子臧塵竟是這般態度。再看身旁可人面露難色只得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爹,您剛出關,可人也是關心您,想給您請安來著。"陸鳴試圖緩和尷尬的氣氛,又以手肘戳戳可人。

  "請安?站著給爹請安?陸鳴,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臧塵不悅道。

  還未等陸鳴說話,可人垂頭跪倒。

  臧塵眯著眼睛,又看向陸鳴,冷聲道:"陸鳴你又為何不跪?"

  陸鳴悻悻跪下,解釋說:"可人和爹十幾年來不曾好好說上句話,可人想......"

  "讓他自己說,不說就滾!"臧塵粗暴地打斷陸鳴,自己本就沒什麼耐心,這倆人扭扭捏捏完全就是在試探他的底線。

  可人根本不敢對上臧塵眼睛,父親的形象在他心中太過高大,臧塵的氣勢宛如大山壓的他喘不過氣,叩首行禮後,可人壯著膽子說道:"這半年陸鳴弟弟時常提起爹在西霞山遇險的事,十幾年不見,可人十分想念爹,希望爹在日後能多多保重自己身體,可人會給爹爭氣的。"

  臧塵以腳尖擡起可人下巴,強行讓可人對上自己目光,臧塵冷聲道:"淨是些廢話,說完了不?說完了就快滾。"

  可人那還敢多說,縱然肚子裡有再多話,也只能起身告辭。

  如此屋裡又只剩下臧塵和陸鳴。

  
  陸鳴暗自苦笑,他本意是想幫幫可人,沒想到鬧成這樣子。以後還得給可人多說兩句好話才是。

  臧塵又以腳尖挑起陸鳴下巴,"剛出關就給爹添堵?"

  料想是臧塵閉關後從未洗漱,縱然是材質極好的鹿皮靴子仍蓋不住男人半年沉積的雄臭。淡淡腳臭味鑽進陸鳴鼻子,陸鳴不禁蹙眉。

  "他是你親生兒子,你該對他好一些的。"陸鳴硬著頭皮解釋道。

  "我怎麼跟你說的來著?忘了?我的事不需要你管。"臧塵皺眉道,"你不如關心一下我要如何罰唐書雁,方纔熊翰要砍你的手來著,不如爹砍唐書雁一隻手過來給你玩玩?你喜歡右手還是左手?嗯?"

  陸鳴簡直抓狂,"不是說好這事過去了?你怎麼不講理?"

  "好好好!你既然給唐書雁求情,爹就賣這個人情給你,此事我不再追究。"臧塵冷笑道。

  不等陸鳴反應,臧塵彎腰抱起陸鳴,還貼心的將陸鳴受傷左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二人呼吸交錯,隔著胸膛陸鳴依舊能感覺到男人強壯的心跳聲。

  "我是可以不追究,只是你,是不是忘了跟爹說些什麼?"

  說罷,臧塵抱緊陸鳴的雙臂緩緩用力。

  陸鳴有些茫然,卻也十分享受臧塵懷抱。

  臧塵陰聲在陸鳴耳畔說道:"你的時間不多,待會爹會先抱的你喘不過氣來,然後一根一根壓碎你的肋骨,最後才會勒斷你的脊柱,死在爹懷裡未免是一件壞事,你說是吧,乖兒子?"

  陸鳴愕然,隨即感覺那雙臂更加用力向內擠壓而來,陸鳴掙了掙,臧塵抱著自己的雙臂如鐵石般雷打不動。

  "爹我錯了!饒了我吧。"陸鳴求饒道。

  臧塵不為所動,抱著陸鳴往上顛了顛,兩手於陸鳴背後扣緊。臧塵臉上看不出喜怒,虎目始終盯著陸鳴眼睛,二人目光對上,陸鳴不再掙紮。

  懷中少年認命般地閉上眼,輕輕伏在自己胸前,臧塵那還狠得下心,方要鬆開束縛,又聽少年幽幽地說。

  "爹......我好想你。"

  聞言臧塵扳過陸鳴腦袋,深深吻了上去。

  "爹也想你。"臧塵深情回應道。

  兩人激吻,脣齒間都是對方的氣息,臧塵粗舌探進陸鳴嘴裡,挑逗似的在陸鳴牙根上顎間來回刮擦,腥臭的口水亦全部渡進陸鳴口中,被陸鳴咕嘟咕嘟咽了下去。臧塵一面與陸鳴深吻調情一邊抱著他往大牀上走,胯下頂起好大一條戳在陸鳴肚子上,邊走著又扯開陸鳴腰帶,拽下陸鳴褲子,大掌捧起思念許久的臀肉肆意把玩。

  待將陸鳴放到牀上,二人脣分,陸鳴滿臉潮紅如同蕩婦般不安扭動,臧塵索性一把將上衣撕了,堅若磐石的膀子壓殺上去勢要把胯下淫娃活生生草死。

  陸鳴春意透胸仰著脖子低聲呻吟,右手拼了命地推拒在臧塵胸口,臧塵只當他玩欲拒還迎的糟糕戲碼,邪笑著將陸鳴兩手環在自己脖子上。

  "爹......先去洗洗。"陸鳴呻吟道。

  臧塵欲火難耐那管這些,上半身重量全壓在陸鳴身上,又騰出手解自己褲子。

  "兒子嫌爹臭?爹用臭幾把幹你小PI'YAN好不好?"

  冷不丁陸鳴擡腳頂住臧塵熊腰,在臧塵不解的目光中鄭重道:"爹先去洗洗吧,兒子伺候您,洗乾淨再做吧。"

  臧塵稍作思量,實在猜不透陸鳴心思,只得在心裡狠狠先給陸鳴記上,反正無論在哪,今天這頓操陸鳴是挨定了的,洗完了再收拾他也不遲。

  陸鳴也是硬著的,臧塵憋了半年,料想真做下去,受罪的肯定是自己,無奈逃不過不如自己先爽了。再加上寧夫人就住對面,在屋裡做免不了叫起來被人聽見,到時候只會更加尷尬。

  月泉宗身處北地靠山,後苑深處正有一處天然溫泉,那泉水終年溫熱,地脈又將院子裡哄得熱氣騰騰仙氣繚繞,月泉宗起名便取了月瓊的月與這泉水的泉字。陸鳴倒是也來過幾次,只因對臧塵亡妻始終心有芥蒂,陸鳴從未享受過這泉水。這次是臧塵帶自己過來,陸鳴心裡多少能好受些。

  待臧塵脫光衣服赤腳走來,撥開霧氣露出健美雄軀,陸鳴險些噴出鼻血。

  此時臧塵胯下鉅根半硬著,充血後極具視覺張力,大腿小腿上滿是虯結的肌肉,龍行虎步間頂著那鉅根不住晃蕩淫靡至極,臧塵本就手長腳長身形偉岸而挺拔,是陸鳴見過世間最雄壯的男性,此時臧塵整個人似乎都膨脹了一圈,胸背比之前更加寬厚,若說之前臧塵身形如熊,此時臧塵則像一座宏偉的山。

  陸鳴看直了眼,臧塵自顧自下水,泉水溫熱,臧塵浸在裡頭舒服的渾身顫抖,半年來的疲乏登時被洗去大半,臧塵長嘯一聲潛進水裡,又嘩地沖出水面長身而立,泉水僅沒過臧塵腹部露出壯碩的胸膛。

  臧塵有意無意抖動胸肌,吩咐陸鳴趕緊脫衣服下來伺候。

  "爹的身子真好看,爹當真是天底下最雄壯的人。"陸鳴感歎,下水後方知水深已沒過脖子,只得踮著腳兩手抱在臧塵腰上。

  臧塵朗聲大笑,想起半年前兩人在西霞山下的澡堂子裡,陸鳴也是這般色眯眯的模樣,剛要使壞再把小孩按進水裡聽他求饒卻感覺陸鳴小手已摸到自己胯下,團著兩顆卵蛋把玩。

  "到頭來還是喜歡爹這身肉,反而是爹像個妓女了,不如爹把你扔到前苑軍營裡,找十七八個壯漢輪番奸淫你?"

  陸鳴手上使勁,報復般狠捏臧塵卵葩。臧塵吃痛,並起兩指摸到陸鳴後穴,狠心捅了進去。

  陸鳴疼的哇哇大叫,攀著臧塵身子往上爬,臧塵哪能如他所願,俯身含住陸鳴小嘴,又把陸鳴兩腿盤在自己腰上不讓他動。

  許久未被開墾的小穴那受得了如此粗暴對待,陸鳴伏在臧塵肩頭嘶嘶地吸著冷氣。

  待小穴適應臧塵手指抽插,臧塵抱著陸鳴移步淺水區,讓陸鳴斜躺在泉水邊緣,分開的雙腿正對自己胯下鉅根。

  臧塵吸氣時用力,胸肌和手臂都鼓漲起來,陸鳴看的口乾舌燥,大著膽子在臧塵胸肌上舔了一口。臧塵邪笑著與陸鳴十指相扣,熊掌夾著陸鳴手指用力按在他頭頂,此時臧塵上半身重心全壓在陸鳴身上,近三百斤的體重幾乎壓的陸鳴喘不過氣。

  "爹胖了不少。"陸鳴胡言亂語道。

  "胖了?"臧塵壓低聲線道,"要不是操你那兩次爹還練不成洗髓經,爹可得好好地謝謝你。"

  陸鳴就坡下驢,扭動著從臧塵身子底下鑽出來,"爹想謝我的話,就讓我舔舔爹的腳吧。"

  臧塵胯下漲的發痛,只恨方纔自己不該提起這事,思忖要不要把陸鳴抓回來按在水裡操成爛泥。待看到陸鳴滿是期待的眼神,臧塵總不好再拒絕,索性由他去了,小孩愛好屬實特殊,男人臭烘烘的腳丫子有什麼好舔的。

  兩人上了岸,陸鳴取來藤椅伺候臧塵坐下,期間臧塵鉅根一直硬著,陸鳴努力分散注意力卻仍不由自主往臧塵胯下撇。

  臧塵兩腿分開擼動屌皮啪啪作響,足有鵝蛋大小的鬼頭沾滿粘液後閃著淫靡的光,臧塵一手自瀆,另一隻手又摸到自己胸肌上把玩自己乳頭。

  此情此景,陸鳴強裝鎮定,取來乾淨的帕子沾濕了熱水,敷在臧塵眼上。

  陸鳴跪在臧塵分開的兩腿中央,捧起臧塵筋絡分明的大腳輕輕揉捏,片刻後伸出舌頭舔舐起臧塵大腳趾背的黑毛。由於剛剛洗過,臧塵的腳沒什麼味道,陸鳴興致缺,轉而含著臧塵粗大的腳趾使勁嘬吸,發出陣陣水聲。

  洗乾淨的腳趾雖說沒了味道,可那腳皮卻被溫泉水泡開,腳趾上的紋路刮在陸鳴舌頭上沙沙的十分帶感。陸鳴舔的上頭,以牙齒輕輕叼著臧塵大腳趾,舌頭伸進指甲蓋裡舔裡頭的泥。冷不丁陸鳴舔到一塊硬硬的角質,正是臧塵腳趾上的死皮,陸鳴大著膽子咬了那死皮一口,悄悄擡頭看臧塵毫無反應,便歪著頭用虎牙將剛纔咬過的死皮啃了下來。

  臧塵習武多年,腳上死皮又厚又硬,陸鳴得用些力氣才嚼的動,甫一使門牙咬開,熟悉的男人雄臭味就在陸鳴嘴裡爆漿,那股味道順著陸鳴舌根往腦子裡鑽,陸鳴登時著了迷,舌頭抵著那塊腳皮在嘴裡切的粉碎方纔依依不捨的咽下去。

  待兩只腳都舔了個遍,陸鳴不禁有些失望,以後都要自己給爹洗腳才行,不然白瞎了爹冠絕天下的雄臭。

  躺在椅子上的臧塵十分無聊,眼上蓋著熱毛巾,看不到陸鳴舔腳時那副賤樣屬實可惜,只得心裡回放起那天在客棧,陸鳴被自己踩得瑟瑟發抖的樣子。臧塵實在是不能理解陸鳴,幹嘛老想著讓自己糟蹋他,自己疼他還來不及......

  "舔夠了?舔夠了就坐到爹身上來,讓爹好好操爛你的小PI'YAN才是正辦。"臧塵目不能視,感覺到陸鳴放下自己的腳該是舔夠了,本以為接下來要進入主戲,卻感覺陸鳴小手握在自己那孽根上,輕輕擼動起來。

  "用手可不行。用手爹不會射的得射你逼裡,不信你就試試,別說一會累著你。"

  幸好陸鳴傷的是左手,右手還能使勁。臧塵幾把太過粗長,陸鳴單手堪堪握住半根,隨意擼動幾下後沾了滿手的粘液,陸鳴扳過臧塵幾把朝向自己,接近自己指頭粗細的馬眼怒張,開合間又吐出幾滴粘液,陸鳴咽了口吐沫,張大嘴含住鬼頭又舔又吸。

  "哦——"

  臧塵爽的仰起脖子,不自覺頂胯操弄陸鳴小嘴。

  見時機已到,陸鳴淺淺吞吐臧塵鉅根,能動的右手打開藏在藤椅下的小盒子。

  盒子裡由細到粗擺著數跟玉製棒棒,最細的不過縫衣針粗細,最粗的接近陸鳴手指,長度則是清一色的三寸長短,製式也都相同,細頭末端被打磨成圓球,粗頭末端則是方便取用的圓環。

  臧塵還在頂胯,陸鳴吐出鬼頭,以舌尖繞著臧塵馬眼打圈,時不時還將舌頭探進尿道里舔食裡頭粘液,右手則是悄咪咪挑出最粗的玉棒在臧塵鬼頭上撩撥。

  前一刻臧塵還以為那棒棒是陸鳴手指,下一刻卻痛的繃緊了身子。

  "操!媽的什麼東西!"

  臧塵勃然大怒,劈手扯去眼上毛巾,只見一根翠綠的東西半根插在自己馬眼裡頭,尿道中說不上來是痛是爽。

  陸鳴連忙安撫,右手握著臧塵幾把,拇指不住在插進玉棒的鬼頭側邊撫摸。

  "沒事的爹,相信我,會讓你爽的。"

  臧塵渾身肌肉繃緊,尿道中的酸麻感直沖天靈蓋,恨不得將陸鳴當場擊斃。

  "給老子拔出來!操你嗎的,小雜碎老子要殺了你!"

  眼見大事不妙,陸鳴只得硬著頭皮繼續,拇指使勁按著玉棒末端緩緩搗進臧塵尿道。

  玉棒挺進臧塵尿道深處,異物感逐漸消失,換來海綿體刺激前列腺帶來灼燒般的快感,臧塵幾把挺動竟是爽的打起空槍。

  "快弄出來!好痛!爹要閹了你!"

  "陸鳴......乖兒子......快給爹爹拔出來,小祖宗,快拔出來,爹疼你。"

  陸鳴充耳不聞,狠心將那玉棒連根搗進臧塵尿道只留尾端玉環在外頭。臧塵痛的渾身發抖,陸鳴亦是嚇得滿頭大汗,若是臧塵掙紮起來,自己定然死無全屍,這會兒爹爹只是嘴裡喊痛卻不動手,可見臧塵是疼愛自己的。

  臧塵全身青筋暴起,臉上表情亦是無比焦灼,在性事方面他其實還算保守的,從未用過甚至從未聽說過什麼情趣道具。陸鳴折騰到現在,自己就只剩了爽,或者說這個過程本就很爽,只是自己第一次不適應罷了,從前行走江湖的時候,被人砍一刀是常有的事,想想還是被人拿刀捅個對穿來的更痛。

  "哦,乖兒子,你從哪學來的。"臧塵大口喘著氣,全身青筋暴起。

  陸鳴見臧塵不復之前那般緊繃,遂誠懇道:"爹不疼了?前陣子逛攤時買了本書,書上說這樣會爽,這不拿來孝敬爹。"

  臧塵:"孝敬?那你用過不曾?"

  陸鳴答道:"我......我怕疼,沒插進去。"

  臧塵扶額,心道自己閉關半年,出來已是天下無敵,不曾料想讓個少年當成了玩物。

  陸鳴勉強用受傷的左手包住臧塵幾把,側著頭舔弄鉅根上隆起的青筋,右手則輕柔拔插玉棒。

  馬眼的酸麻,尿道灼燒般的痛,少年舌尖溫柔的舔舐,三重快感堆積,臧塵爽的哇哇大叫,大腿用力,足尖點地小腿繃的筆直。

  "要射......"

  噗的一聲,插在臧塵屌中的玉棒倒飛出去,不能陸鳴反應,一大股溫熱的液體呲在自己臉上,臧塵暴起仰天長嘯,弓著上半身,鐵掌狠捏陸鳴後腦,淫根粗魯地整根幹進陸鳴嘴裡,一泊一泊地朝著陸鳴喉嚨裡發射精液。

  那飛出去的玉棒咚地掉進水池不見蹤影,臧塵捏著陸鳴後腦的手力氣之大似乎要將陸鳴的頭捏爆,積攢半年的雄精只有第一髮射在陸鳴臉上,後續全進了陸鳴嘴裡,此時朝著陸鳴喉嚨裡、射精,粘稠的精液很快灌滿了陸鳴口腔與食道。

  陸鳴被射的不住乾嘔,精液粘膩腥臭,臧塵射的又急又多,嗆得陸鳴從鼻孔中噴出精來。

  臧塵怎麼允許自己的精華被糟蹋,既然陸鳴把自己玩射了,那自己也不必再談什麼憐香惜玉。

  "咽下去,老子攢了半年的好東西不許浪費!"

  鬼頭被粘膩的精水泡著十分難受,臧塵發狠又往裡捅了一節,陸鳴鼻孔噴精,小手抵在臧塵大腿上推拒掙紮,臧塵由不得他胡鬧,伸手便捏住了小孩不斷噴出自己精華的鼻子。

  喉管中滿是精液,鼻子又被臧塵捏住,陸鳴憋得喘不過氣,只得張大了嘴,強忍著噁心把喉嚨裡腥臭無比的精液吞下。

  咕嘟咕嘟

  陸鳴咽了好幾大口,擡頭時眼神不住向臧塵求饒,看到魔神般的臧塵,陸鳴悔不當初。

  臧塵此時渾身通紅肌肉暴突,薄薄的脂肪難掩賁張青筋,鬚髮飄揚滿眼血絲。

  "玩夠了?爹給你玩,你也給爹玩玩?"臧塵射了足足三十幾發,槍槍實彈,臧塵獰笑著緩緩拔出陸鳴嘴裡剛射完還硬著的幾把,又溫柔地扶陸鳴起來。

  陸鳴因恐懼不住搖頭,卻被臧塵不容反抗地俯身壓在地上。

  臧塵卡著陸鳴脖子,另一手提起拳頭,轟的一聲砸在陸鳴耳畔。

  飛起的碎石砸在陸鳴臉上,臧塵掰過陸鳴腦袋讓他看,卻見臧塵沙包大的拳頭整個砸進地面,小臂上隆起一條一條的肌肉,岸上可都是堅硬無比的花崗巖,可見臧塵力道之大。

  "以後爹想怎麼操你,就怎麼操你,知道嗎?"

  "知......知道。"陸鳴看著魔神般的臧塵,情不自禁地回答道。

  臧塵強勢分開陸鳴潔白修長的大腿,大手順著腰線溜進大腿根部輕輕揉捏,摸到了陸鳴淫穴旁,引得陸鳴不住顫慄。

  "跑不了你,看爹玩爛你的逼穴。"

  不久前擴張過的小穴還微微開著,臧塵插了兩指進去,手指立刻被吸得緊緊的,輕輕摳挖幾下後那腸道便乖乖地流出淫液來,臧塵抽出手指,放在鼻尖嗅了嗅,滿是少年獨有的清甜。

  臧塵淫欲難忍,掏出硬的發痛的大屌挺身操了進去。

  陸鳴痛的仰起脖子,右手瘋了般在臧塵寬厚的脊背上捶打。

  "還敢打人!痛就叫出來,別指望爹會放過你。"

  臧塵可不慣著陸鳴,捉過陸鳴右手鐵掌用力就要活活將陸鳴右手掰碎了。

  "疼!爹饒了我吧......太大了,不成的......"

  "你給我老實點!"臧塵怒喝,甩手給了陸鳴一耳光,直打的陸鳴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

  臧塵方纔不過插進半個鬼頭,這會陸鳴掙紮激的他獸性大發,陸鳴被他打的不動了,臧塵騰出手來握住陸鳴柳腰硬往自己大屌上插。

  "爹這根寶貝伺候人可厲害了,乖乖給爹操,爹疼你給你娶媳婦好不好"

  臧塵低聲誘惑著,幾番用力終於全根插進陸鳴的嫩汁肉穴,臧塵爽的銷魂,浸滿少年蜜汁的小穴不斷嘬吸鉅根傳來如浪潮般的快感,銷魂深處又暖又熱,腸道褶皺包裹著整根鉅大不住蠕動,肉壁柔嫩,腸液爽滑。

  真是極品的少年淫穴。

  臧塵自始至終都是收著力的,方纔如何粗暴也不過才用了三四分力氣,他可不捨得用幾次就把陸鳴玩壞了,今晚還長的很。

  夕陽西下,熔金落日。一大一小兩道淫靡的影子在落日餘暉下拖的老長。

  臧塵也不急操幹,總要給陸鳴些時間適應。拉開陸鳴遮住眼的手臂,臧塵登時心疼起來。

  陸鳴用手臂擋著哭紅的雙眼,虎牙咬在嘴脣上強忍著痛感咬出了血。

  "不哭了,你不是說願意跟爹做嗎?是爹不好,爹不該打你的。"

  臧塵手足無措,又捨不得JB上傳來的陣陣快感,只得低聲安慰。

  "爹你操死我吧!操死我吧!嗚嗚嗚,是我不好,每次都疼。不用管我,是我伺候不好爹,對不起......"

  臧塵沒想到陸鳴是因為這事哭,心裡登時就軟了。也不回應,臧塵低頭含住陸鳴平坦胸膛上的乳頭乳暈,陸鳴被舔的渾身發抖,腸道不自覺又狠狠絞緊臧塵肉根。

  "爹哪捨得操死你,爹疼你還來不及。爹的幾把大,從前也操死過人,以後你習慣了就不疼了,爹愛你。"

  臧塵輕輕頂弄,像狗似的順著陸鳴胸膛往上一路舔到陸鳴側臉,舌尖停在陸鳴耳洞處往裡輕探,試圖分擔陸鳴的痛楚。

  陸鳴後穴洞口被撐得只剩下層皮,幸得之前做過兩次,要不然這次又得出血。臧塵在兩人結合處摸了一把展示給陸鳴看。

  "沒出血,乖兒子真好,操過兩次就能適應爹,寶貝兒子真乖。"

  "爹......求您別憐惜我,放開了操,我想看看爹是怎樣勇猛的人,求您了。"

  "你認真的?"

  看到陸鳴鄭重點頭,臧塵也不再收著力,反正只要不把陸鳴當場操的斷氣,自己總有辦法給他救回來。

  臧塵肉棒退出大半,運勁又沒根捅進去,這次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險些將陸鳴撞飛出去。

  男人後穴好就好在無論從那個方向頂都頂不到骨頭,都是柔嫩爽彈的軟肉。嫩肉含著溫熱的蜜汁宛如侍奉神明般侍奉臧塵鉅根,鉅根將陸鳴後穴灌的滿滿登登,抽出時在腸液作用下甚至形成了真空,吸的兩人都無比舒爽。

  臧塵拉起陸鳴小手按在他肚子上。再挺進去時陸鳴能摸到臧塵鉅根在自己體內形成的突起。

  臧塵使壞般的用力往上頂,陸鳴肚子上登時鼓起個包來,隨著臧塵深入,那處凸起幾乎要爬到陸鳴胸腔裡。

  "不要啊......肚皮要穿了,爹......"

  如此行到深處,臧塵感受著腸道褶皺被自己鬼頭徹底碾平展開,每每龜頭上馬眼劃過那些褶皺,凹凸不平的體驗教人無比銷魂。

  臧塵臀肌腹肌用力,挺在陸鳴後穴深處打圈研磨,他還記得上次進到這裡曾找到過一處隱祕的突起,忽的轉動到一處時陸鳴渾身劇顫,臧塵又退回去仔細尋找,終於在某個極為隱祕的角度找到那處小小的凸起,那凸起藏得極深,若非自己天賦異稟,尋常人哪又找得到。

  臧塵發力以馬眼頂著那凸起來回研磨。陸鳴爽的哇哇大叫,抱著臧塵脖子扭得像條蛇。

  直達神經的快感使得陸鳴胯下那玩意一柱擎天,臧塵大喜又淺淺抽插研磨。

  "別這樣爹,別磨孩兒逼心啊!"

  臧塵置若罔聞,發力往上頂那處,勢要將那凸起從陸鳴肚皮裡頂出來。

  陸鳴大叫一聲,小肉根前頭吐出幾股精液,都射在臧塵肚子上,臧塵見此仍不放過他,以肉棒更大力蹂躪那處凸起,直磨的陸鳴射空了精液射出尿來,隨著臧塵抽插一股一股飈。

  陸鳴抱著臧塵腦袋斯哈斯哈大叫,直到被操出尿來方纔大聲浪叫:"爹你弄得孩兒好爽!孩兒的逼要爛了!"

  臧塵已經是仁至義盡,縱情揮舞起駭人的猙獰鉅屌,啪啪啪啪地狠幹起陸鳴後穴。

  再顧不得陸鳴哭泣掙紮,臧塵只是一味強硬貫穿衝撞,無情蹂躪著陸鳴嬌嫩的肉穴,運起九淺一深,二重一輕的號子將陸鳴不斷送上極樂巔峯,讓他在巔峯中被幹到兩眼翻白再用更高的快感將他喚醒,如此反覆經久不息......

  "會被幹死的......"

  陸鳴腦海裡除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只剩下要被幹死的恐懼和期待......

  臧塵操的興起,不管不顧地將自己腰身提起再往下壓。陸鳴腰都要被操斷了,稍稍擡頭就能看到爹暴漲著渾身的肌肉憑藉胯下鉅物肆意蹂躪自己原本嬌小的肉穴。

  被臧塵侵犯,陸鳴發白的大腦卻顯現出爹爹提著重劍在人羣中浴血衝殺的英姿。

  撲哧、撲哧、撲哧、撲哧。

  臧塵如打夯般全力衝殺,不停地狠操!如此抽插幾百下陸鳴後穴依舊把自己裹的緊緊的,越是如此越是激起臧塵的征服欲,這什麼穴,若是平常早該被自己操鬆了。

  自小腹傳來陣陣痠痛,臧塵憋了半年,不過半個時辰就要在陸鳴後穴洩出第二發來,臧塵咬緊牙關,自己年輕時候操人可是能操一宿不停,怎麼現在就要洩了。

  這是什麼淫邪肉穴,專吸男人精力,看我操爛他!

  臧塵運功壓下快感,搬著陸鳴屁股將他從胯下撈出,不等陸鳴反應竟是以幾把挑著陸鳴整個轉了一圈。

  臧塵單膝跪地,另一隻腳踏在陸鳴臉旁,長臂撈著陸鳴細腰以半跪著的姿勢狠操。

  粗壯猙獰的肉屌火熱滾燙,臧塵眼見著將兒子的嫩穴搗出鼓鼓蜜汁,先前流出的腸液隨著臧塵狂風暴雨般的抽插在兩人交合處拉出絲來。

  陸鳴原本緊致的肉穴被爹爹胯下壯屌插的紅腫外翻,只能無助吐出蜜汁試圖緩和男人的狂暴。早就被蹂躪爛掉的身子隨著臧塵幹進自己後穴的強勁力道不斷被頂的往前,又被比自己腰還粗的胳膊強勢拉回來,膝蓋因承歡磨破了皮,受傷的左臂無力耷拉著,右手也快撐不住了。

  相比之下,之前爹抱著操自己的時候是那樣的溫柔。

  乾淨白嫩的少年郎被體型有他三倍大的壯碩男人按在地上操了足足兩個時辰,臧塵終於是嘶吼著放開精關,沖進兒子後穴深處噴射出如巖漿般滾燙濃稠的陽精。

  第二發比射在陸鳴嘴裡那次更急更猛,因臧塵運功壓住精關,射出的量更是非比尋常。每次大屌在體內鼓動,陸鳴似乎都能感受到精液撲哧撲哧打在自己腸道內壁的強大衝擊力,射出的濃精幾乎要把陸鳴燙化了。

  陸鳴柔嫩的腸道被父親滾燙的濃精無情噴射。他沒命喊著受不了了,要被臧塵燙死了,呼救聲被臧塵無視。臧塵抽插著將陸鳴腸道一節一節灌滿,直灌的陸鳴肚子懷孕般的隆起。即使如此,臧塵仍不放過他,直到那緊貼臧塵鉅根的穴口破潰。白色的精,鮮紅的血順著臧塵青筋暴漲的柱身淌出體外,淌在臧塵腿上,臧塵這才抽出將剩餘不多的精液射在陸鳴光溜溜的背上。

  今晚表現極好的肉穴還是被臧塵非人般的體力精力操壞掉。

  陸鳴被射的難受,腸道里滿滿的,先前胃裡也被臧塵灌滿,臧塵拔出來時陸鳴沒由來的喉頭髮酸,哇的一聲從嘴裡嘔出精來。

  臧塵已經失了理智,也不管陸鳴被操爛了腚,被操的嘔精,大手捋乾淨幾把上殘存的精液,就要來第三次。

  再插進去,臧塵不悅皺眉,腸道里都被精液灌滿了,原本緊貼柱身的腸道被滾燙精液撐開,再不復之前緊致,如此淺淺抽插幾下,竟是無半點快感。

  臧塵掰開陸鳴臀瓣,穴口外翻張開足有陸鳴手腕粗細,裡頭白花花的滿是自己射出的濃精。

  "往外排,爹還得再操你一次。"臧塵冷冷命令道。

  此時陸鳴後穴已經完全麻木,一點勁都使不上,縱使他咬著牙往外排,後穴也只是淅淅瀝瀝往外流。

  臧塵等不了,手指探進陸鳴後穴摳挖。這才發現,自己射出的精液粘稠如油膏,都積在腸道深處,許是自己壓製精關導致,只是無論如何,指望著陸鳴自己排出來是不太好辦。

  臧塵索性將陸鳴抱起,粗壯的胳膊整個環住陸鳴脊背,仔細試探著力道用全身的肌肉擠壓陸鳴腹部,若是發力不均,陸鳴怕是要被生生勒斷脊柱後半輩子只能在牀上過。

  陸鳴伏在臧塵胸口,全身承受著莫大的壓力,幾乎要將他整個壓扁揉進爹壯碩的身體。

  "要被爹壓扁了,要死了......"

  陸鳴這麼想著,隱隱又感覺後穴如同排便般舒暢,灌滿陸鳴腸道的粘稠精液竟然隨著臧塵發力被擠出陸鳴體內,啪嗒啪嗒掉在臧塵腳下。

  "真麻煩,便宜你了。"臧塵暗罵了聲,以野獸般的眼睛對上陸鳴。

  陸鳴從未見過這樣的臧塵,如此威武雄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眼神深處卻又滿含愛意。

  臧塵以陸鳴最喜歡的熊抱式開始下一輪探索。

  月華輪轉,星河爛漫,就著夜色,水光瀲灩。一鉅漢就這麼抱著嬌小的少年猛操。

  少年雙眼失神般空洞,嘴角無意識淌著透明的津液。

  臧塵就這麼抱著陸鳴幹了整整一夜,天色將亮時才恢復理智,待給陸鳴收拾好後,臧塵狠抽了自己兩巴掌,如何克製最後還是把小孩糟蹋得不成人形。

  天亮,臧塵喚來熊翰、唐書雁二人,叫他倆匯報這一年來發生的事。

  熊翰抱來大摞書冊折子,裡頭無非是些月泉宗門下商號賬本及教衆用度開支賬目。臧塵懶得管這些,讓熊翰挑出需要他過目的內容。熊翰於是便挑出了朝廷軍牒文案的抄本給他,意在通報近年來宋國軍隊、軍費形勢走向。

  簡單匯報完工作後臧塵便叫熊翰忙去了,單獨留下唐書雁。

  唐書雁與臧塵說了陸鳴跟可人上學的事,又將陸鳴平時的行為習慣講給臧塵聽,提起後山洞窟前的帳篷,唐書雁說自從他閉關後,陸鳴每日都會去山上看他,風雨無阻。

  臧塵聽的動容,時不時用深情的目光望向牀帳內躺著的身影。

  等唐書雁講完陸鳴日常,臧塵歎了口氣,認真盤問起陸鳴中毒的前後。

  唐書雁不敢馬虎,便將所有細節鋪開來講。

  自己確實是看陸鳴沒過冬的衣裳,這才想著給陸鳴做一件,自己從來沒做過女工,期間請教過寧夫人幾次,寧夫人也是細心教她,不過僅是從旁指點教習如何量尺寸納針。那日也確實是自己不小心紮傷了手,血留在針上,興許是自己隨手把沾血的針別在了衣裳裡忘了挑出來,這才誤傷陸鳴。

  臧塵沉吟片刻,又問陸鳴中毒那天,是否有人找過唐書雁。

  唐書雁便說最後寧夫人來過,檢查過成衣後誇她手藝好幹活快,又幫她重新量了衣裳尺寸確定沒問題,這才叫陸鳴過來試穿的。

  臧塵什麼也沒說,吩咐唐書雁給陸鳴熬些補血療傷的藥,這就讓唐書雁去了。

  臧塵就在屋裡看了一整天的文牒。

  夜深了,臧塵只穿睡衣胸膛敞著,月泉宗附近地熱資源豐富,重修月瓊故居的時候就吩咐工匠將地熱引到房間裡,儘管是冬天,房內也十分暖和。

  "爹......"

  "爹......您別走......"

  "爹!別打孩兒了!孩兒不是有意的......饒了孩兒吧......"

  臧塵擡頭,牀帳內熟睡的陸鳴嗓音嘶啞,瑟縮著抱緊被子像是在做噩夢。

  臧塵快步過去,先是以手背試了試陸鳴額頭,沒有發燒。只是不知道做了什麼樣夢,哭的滿臉淚痕。

  "不怕了,爹在呢。"臧塵輕聲在陸鳴耳畔說著,又牽過陸鳴的手攥住。

  "啊——!"

  陸鳴驚叫著睜開眼,腿在被子裡猛地抽搐。

  臧塵心都碎了,連忙把陸鳴抱在懷裡,輕輕撫摸陸鳴的頭。

  "摸摸毛,嚇不著~"臧塵哄孩子般的說著,以手指楷去陸鳴臉上淚痕。

  陸鳴這才反應過來是臧塵,想到方纔的夢,又不住往臧塵懷裡鑽。

  "夢見什麼了嚇成這樣?別怕,爹在呢,爹不會離開你的,爹也不會打你,你是爹心尖的肉,嗯?"臧塵抱緊了陸鳴,以體溫給予陸鳴安慰。

  嗅到熟悉的男人氣味,陸鳴咽了口吐沫,用嘶啞的聲線說道:"我......我夢見我親爹了,他知道咱倆的事,他說不要我了......我爹說不要我了......"

  說著,陸鳴肩膀在臧塵懷裡不住抽動,臧塵衣領被他緊緊攥著。

  "怕什麼,你爹打不過我,有我在,你親爹也別想欺負你。"臧塵微笑道:"不怕了,不怕了。"

  "可是......可是......"

  臧塵歎了口氣,兩手捧起陸鳴哭花的小臉,強行撐開陸鳴哭腫的眼皮讓他看著自己。

  "看清楚了,我就是你親爹,拓跋塵就是你親爹,記住了。我不會打你罵你,我也樂意跟你做那種事,你是我最疼愛的人,誰也別想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以後,我也不會放你去找你親生父母,以後你爹只有我一個人,不需要再找了,懂嗎?"

  果然粗暴簡單的手段對陸鳴來說更容易接受,小孩獃獃的點了點頭,眼神登時清亮了不少。

  "來,爹折騰你折騰狠了,吃過藥好好睡一覺,爹這幾天都陪著你。"

  臧塵抱起陸鳴,輕輕拍打陸鳴背部,待陸鳴不那麼難受了,臧塵從牀頭端來涼透的藥碗,以內力將藥加熱。

  頭靠在溫暖結實的肉牆上,聞到一股刺鼻的中藥味靠近,陸鳴不禁皺起眉頭。

  "來,別吸氣,一口氣咽下去就不苦了,吃了藥好得快。"

  陸鳴不悅地推開臧塵手腕,臧塵卻又更加強硬的迎上來,一邊哄著陸鳴一邊想把藥給他灌下去。

  幾番推送下來,臧塵怕藥撒了燙到陸鳴,遂不再強硬。冷不丁被陸鳴大力一推,藥碗翻到地上啪地碎了。

  陸鳴心一顫,怯生生的擡起頭,逆著燈光彷佛看到臧塵臉上冷酷的獰笑。

  好一會臧塵沒說話,陸鳴縮在臧塵懷裡緊張到忘記呼吸。

  "算了,不喝就不喝吧,爹抱著你睡,休息吧。"

  臧塵起身脫了睡衣,揮手間燭火盡數熄滅。翻身上牀後,臧塵把小孩摟進火熱的懷抱裡,伸出手讓陸鳴枕著,另一隻手緊緊箍住陸鳴的腰。

  兩人肉貼肉,陸鳴呼吸間都是男人胸膛上溫熱的氣息,臧塵則以下巴抵著陸鳴腦袋,就這麼沉沉睡去。

  臧塵年紀大了,覺少,天色濛蒙亮的時候就醒了。

  陸鳴在自己懷裡睡的深沉,臧塵在陸鳴額頭親了親,溫柔地抽出胳膊來,生怕把陸鳴吵醒。

  熟睡的小孩乖巧可愛,側臉上留著昨天扇的巴掌印,咬破的脣角結成血痂,我見猶憐,想起昨天的事,臧塵又十分懊惱。

  輕手輕腳下了牀,仔細為陸鳴蓋好被子,臧塵伸了個懶腰,還有好些事等著他做,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就帶著陸鳴找個偏僻的村子隱居起來,回西霞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想著想著,臧塵便走到從前放石鎖刀槍的那間小房子,現在是寧夫人和可人住在這兒。

  臧塵推門,裡頭紋絲不動。料想是年久失修,臧塵再運勁拍在門上。

  咚——!

  屋裡寧夫人和可人嚇得半死,待緩過神來,兩雙眼睛同時看向門口。臧塵身著短襟半露胸膛,手腕上綁著皮質的護腕,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臧塵錯愕,這房間怎還有人住?待看清屋裡可人著睡衣打地鋪,寧夫人坐在牀上披散著頭髮,頓時心間瞭然。

  寧夫人率先穩住,全然不顧赤裸身體下牀,舉手投足間鶯鶯燕燕嬌媚無比。

  "夫君怎麼......"

  "誰讓你們住這的!"臧塵怒喝,他又怎麼猜不到寧夫人想法,定是月瓊走了,寧夫人自以為能爬上正房,趁自己閉關的時候強行搬進院子。只可惜猜錯自己心思,且不說現在有了陸鳴,自己從來對她都無半分好感,供養著娘倆也只是不想讓把親生兒子丟在大街上讓他討飯吃,畢竟是自己的種,虎毒尚不食子。
  
  "滾出去!今天必須搬走。"臧塵冷酷地命令道。

  在寧夫人尷尬可人驚詫的目光中臧塵轉身就走,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揮手間又隔空給為寧夫人關上房門。

  可人不懂,不懂父親為何討厭自己,昨天不過是此生跟父親說過的第十句話,父親從不給自己好臉色,也從未關心過自己......

  可人心裡委屈,低著頭任憑淚水打濕牀褥,他不敢抹眼淚,娘親會罵他。

  寧夫人則是憤憤地上了牀,臉上看不出喜怒,被子裡的手將被單攥的咯咯作響。

  臧塵心情糟糕到了極點,軍營那邊熊翰睡的正香,冷不丁陣陣寒意爬上脊背,熊翰被這沒由來的惡寒驚醒,再也睡不著了。

  許久後臧塵平復心情。兀自將體內真氣運轉幾個周天,洗髓經重塑過的經脈中幾種功法相融匯成澎湃奔流飛速運轉,丹田處更是源源不斷升騰起新的力量,大成的洗髓經宛如一座熔爐,將自己前半生修習過的武功心法盡數熔成一體,金色的奔流透進全身血脈,達成天人合一的境界。

  昨晚與陸鳴行過房事,臧塵暗自感覺實力又有所提昇,假以時日,不論是純陽呂祖還是不老僧渡法,都不再是自己對手。

  調息完畢,臧塵在庭院裡隨意打了套拳法,那套拳法十分普通,臧塵使起來卻打的拳風呼嘯,舉手投足間內勁激蕩,竟是攪動起月泉宗周圍空氣,形成局部的風旋。

  赤陽緩緩升上蒼穹,可人藏在屋裡隔著窗戶紙偷窺父親,高大偉岸的身影在庭院中將拳打的虎虎生風,可人只是羨慕著,期待某天能如父親般強大。

  拳打到一半臧塵收住身形,可人慌張地以為是臧塵發現了自己。卻見臧塵房間門開了,陸鳴渾身是傷,虛弱地靠在門上。

  臧塵閃身到陸鳴身前,輕輕抱起陸鳴。

  "怎麼出來了?外頭冷快進去!"

  待對上陸鳴目光,小孩眼眶紅紅的,臧塵明白,是陸鳴醒來找不見自己。

  "我找不到爹......"陸鳴低聲囁嚅。

  臧塵動容,打橫抱著陸鳴進屋,"爹不會離開你的。"

  這些都被可人看在眼裡,他近二十歲,又怎會不懂陸鳴這身傷意味著什麼,只是看到爹那溫柔的樣子,可人心頭仍是泛起陣陣的酸楚。片刻後,可人站起身來,寧夫人喚他去領早飯,可人擦乾眼淚,換上衣裳走了。

  臧塵重新將陸鳴安置好,又仔細檢查過陸鳴後穴的傷,原本緊致的菊花此時密密麻麻全是細小傷口,肛口紅腫翻開,過去一夜只微微合上一點點,手指摸上去時陸鳴還是會疼。陸敏膝蓋磨破了皮露出肉來,脊背肋骨上還有被強力擠壓留下的淤青。

  "我上前頭取早飯,你好生躺著,不要動了。"臧塵不忍再看,重新給陸鳴蓋好被子,出門時正好碰到可人。

  可人小心翼翼給臧塵道早,本以為又會被臧塵無視,哪料到臧塵主動停下腳步,等自己跟上。

  "你這幾年,過得還好不......"

  臧塵破天荒的主動跟自己交流,可人惶恐,磕巴著回臧塵說的話,這一路上,臧塵顯得極有耐心,沒有再因可人結巴而呵斥他。

  不多時,臧塵提著食盒回來,儘管是冬天,臧塵依舊身著短襟護腕,露出手臂上虯結的肌肉,壯碩的胸肌將那短衣撐得滿滿當當,儘顯臧塵宏偉身形。

  陸鳴躺在牀上看的入迷,臧塵搓熱了手,自食盒裡端出熱騰騰的粥坐在牀邊喂給陸鳴吃。

  米粥猜想該是臧塵特意點的,裡頭滿是滋補的海鮮魚肉,蝦仁混著剁碎的海參,再配上上切的極細的香菇丁,芳香四溢。

  臧塵脫鞋上牀,讓陸鳴靠在自己懷裡,一口一口喂給陸鳴吃,時不時還把粥舀到自己嘴裡,混上口水吐到陸鳴嘴裡。

  巴掌大一碗粥,兩人磨嘰了小半個時辰,待伺候完陸鳴,臧塵又端來藥碗,神色嚴肅地喂陸鳴喝藥

  想起昨夜打碎藥碗後臧塵的冷酷表情,陸鳴不禁後怕,只得乖乖接過碗默默地做心理建設。

  臧塵見小孩捧著碗咕嘟咕嘟咽吐沫,心裡一陣好笑,昨晚有意捉弄陸鳴,今早就見了成效。

  "喝了,一滴都不許剩下。"臧塵厲聲道。

  陸鳴眨巴眨巴眼看看臧塵,再盯著手裡苦澀的棕色藥湯,兩手顫微微地捧著碗往嘴邊送,靠近鼻子時聞見那股子藥味又不行了。

  "乖乖喝了,等你痊癒,爹教你武功。"

  "真的嗎?"聽到臧塵要教自己習武,陸鳴登時兩眼放光。

  臧塵:"爹何時騙過你,先把藥喝了再說,看你表現。"

  在習武的誘惑下,陸鳴終於是下定決心,三兩口乾了那碗藥。適時臧塵又貼心遞上茶水給陸鳴漱口,最後更是變戲法般掏出顆蜜棗塞進陸鳴嘴裡。

  這包棗半路截自唐書雁,早上領飯時恰好碰到,臧塵順路去了唐書雁住處,打劫了包蜜棗回來,氣得唐書雁直跺腳。

  滿滿一包蜜棗甩給陸鳴,臧塵囑咐著不可多吃,吃完了記得漱口。

  想起自己回來這半年多還沒到前苑去過,眼看時候不早,臧塵索性將盤算了許久的事先跟陸鳴說了。

  臧塵:"爹不准備把月泉宗留給你,你怪爹不?"

  陸鳴本來就對月泉宗沒什麼興趣,遂答道:"我只要爹陪著我就夠了。"

  臧塵點點頭道:"爹會一直陪著你的,等忙完了事,爹帶你走,找個山溝溝隱居。"

  見陸鳴又驚又喜,臧塵接著說:"爹決定等爹老了就把月泉宗交給可人打理,爹雖然看不上他,可他怎麼說都是爹親生的,月泉宗裡都是爹前朝殘部代代相傳,如此傳承了幾代人,爹也不好壞了規矩。"

  陸鳴心下瞭然,臧塵有意避開無水的話題,退而選擇寧可人當接班人,正是因為自己此時已經完全替代了無水,比起再去找流落的拓跋無水,拓跋塵寧願選擇從不看好的寧可人,只因自己在他心中的存在已經大於那個從未謀面的親生孩子,不想再因無水傷了自己的心。

  臧塵的愛讓陸鳴有些措手不及,臧塵對拓跋無水的冷酷也讓陸鳴有些害怕。

  "全憑爹安排就是,我只想一輩子跟著爹,伺候爹就足夠了,我沒有怨言。"

  陸鳴認真說著,能把月泉宗留給可人最好。相處這半年下來,可人脾氣心境陸鳴自愧不如,如是經歷過這種糟糕童年,可人對臧塵仍無半分怨恨,即使自己出現後亦不卑不亢,以禮相待。時常問自己的不是爹是個什麼樣的人,而是自己哪裡比不上爹,要更努力些才能讓爹看得起。

  若是可人能求得一官半職,亦或接過天瀾城邊防,於這世間而言都是好事......

  陸鳴答應的痛快,臧塵心裡也暖暖的,晨時糟糕的心境如陽春白雪般被陸鳴溫暖的笑意化開。

  "還有最後一件事,我要你答應爹,你若不答應......爹就......爹就......"

  臧塵支吾著不知道該不該把最後的請求說出來。

  "我都答應的,爹。"陸鳴笑道。

  臧塵卻搖了搖頭,鄭重說:"也許明年開春,會有很多事發生,爹要你毫無保留的信任我,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許過問,也不許反對。"

  陸鳴想也不想便點頭,色眯眯的摸臧塵胸膛。

  臧塵歎了口氣扒開陸鳴鹹豬手,下牀自顧自整理衣裳。

  "我得去前頭看看,你就乖乖在這別亂動,中午時候回來。"

  陸鳴悻悻躺下,臧塵剛回來就去閉關,此時桌上還堆著成山的文牒,知道爹忙,陸鳴也不好說什麼。

  待臧塵走後不多時,陸鳴聽到敲門聲,本以為是唐書雁來看自己,沒想進來的是寧可人。

  本該是上學時候,可人連校服都沒穿,著平時常穿的青衫進來。按下想起身的陸鳴,可人搬來椅子恭敬坐在陸鳴牀邊,又仔細打量起臧塵房間。

  "原來爹的房間是這樣的,好空曠呢。"可人不自覺出聲道。

  陸鳴:"你第一次進來?房間裡月瓊阿姨的東西都搬走了,只剩下我和爹的。"

  陸鳴縮了縮脖子,生怕被可人看到臧塵印下的吻痕,

  可人搖搖頭,說:"我很少來月泉宗,月瓊阿姨在的時候我還小,大多時候都是跟娘在外頭住。"

  "那是爹讓你來的?"陸鳴敏銳捕捉到重點。

  可人點點頭,"爹說你病還沒好,怕你悶讓我來陪陪你,學堂那邊吩咐人請過假了。"

  陸鳴皺眉,以為臧塵又欺負可人,遂不悅道:"爹怎能這樣?耽誤你上課不是,你快走吧,我自己會老實的,不怕爹罰你,我跟他說。"

  "爹沒有強迫我。"可人辯解道,"你是不是跟爹說過什麼?爹今早上跟我說了好些話,還問我生活來著,好奇怪。"

  陸鳴又想起方纔臧塵跟他說的,頓時明白了,只是該不該告訴可人呢?

  "爹說,以後想把月泉宗交給你。"陸鳴猶豫再三,還是告訴可人,若能緩和父子之間的關係也是好的,臧塵既然決定可人是自己繼承人,那日後更多的接觸必不可少,依臧塵的性格定不會給可人什麼好臉色。若是臧塵給的壓力大了,可人受不了怎麼辦?還不如一開始就把話說清楚。

  陸鳴暗自好笑,怎麼自己倒是像可人的娘,父子關係還得靠自己這個外人調和。

  可人沉吟半晌,表情嚴肅,陸鳴不知道可人在想什麼,只得看著可人發獃。許久後,可人才笑著轉開話題,彷佛根本無事發生。

  聊起陸鳴中毒的事,陸鳴只當是簡單的事故,中了什麼毒為什麼中毒一概不知,房間衣架上還掛著唐書雁做給他的皮衣。

  聽到陸鳴說自己被針紮了,可人心頭猛地一震,而後以極快的速度收斂好神色。陸鳴講的稀里糊塗,方纔意識到中毒這事頗有蹊蹺,還得當面問問唐書雁才行。

  臧塵龍行虎步來到前苑,前苑人流川雜,不少雜役小姐來來回回忙著,幾道關口還需臧塵出示令牌才能進。

  熊翰起得早,正著官袍咬著筆杆在廳堂上打瞌睡。見臧塵來了,不跪也不拜,將他接進後廳屏退下人,這才恭敬稱呼臧塵宗主。

  臧塵對此見怪不怪,品了口熊翰敬的上好香茗,緩緩問起正事來。

  熊翰說月夜當上皇帝后風調雨順,自己守的天瀾城外頭也都是自家人,邊境這兩年倒是沒聽說有人鬧事,朝中還有不少臧塵故人,前朝那些只要不是脖子特別硬的,都跟自己一樣分了官職,生活不錯。至於脖子硬的那幾個,倒也還活著。

  聊起往事臧塵不免唏噓,熊翰看在眼裡便輕輕問了句。

  "如今你神功大成,放眼天下能與之匹敵的只剩下純陽劍仙呂洞賓和佛門不老僧渡會,什麼時候動身去找拓跋無水?"

  "無水的事先放放,也許我不在他過的更好。"臧塵揉了揉額角說道。

  熊翰不悅,卻不敢表現出來,只得將話題轉到陸鳴中毒一事上,當日他也在場,按照唐書雁所說不過是意外,只是這意外著實有些湊巧了。

  臧塵想起寧夫人,方纔被陸鳴安撫下去的糟糕情緒又被挑起。

  "先不說這事,寧夫人住進我院子,你為何不跟我說?"

  熊翰如遭雷擊,天靈蓋都冒著涼氣,見臧塵臉上皮笑肉不笑,只得稱罪說忘了這事。

  "不打緊,咱哥倆好久沒切磋過,這就領我去校場,當著兄弟們的面過過招。就說我是新來的教頭,以後也好說話。"

  熊翰被臧塵提著領子上了校場,當著十萬將士的面好生胖揍熊翰一頓。

  臧塵舉手投足引得臺下陣陣喝彩。熊翰治軍極嚴,對士兵內部而言如今有人幫自己出氣,自然十分痛快。待熊翰當衆宣佈臧塵月泉宗宗主身份,如今是新的教頭,士兵們更是歡呼雀躍,若是能習得一招半式,日後真上了戰場說不定能撿條命回來。教頭這個職位本就是站在軍營內部這邊,以後有臧塵為自己人說話,軍中日子定然也能好過不少。

  將士們都知道後邊院子是當朝公主故居,也知道里頭住著人,似乎是個門派什麼的,只是熊翰平日嚴禁將士出入後苑,更不知道里頭住著的就是"大反賊"拓跋塵。

  月夜並不是那種無情之人,月瓊死了,只要臧塵不鬧事那就由著他去了,總歸是一家人,不至於對妹夫趕盡殺絕。

  鍾聲三響,臧塵根本不甩熊翰面子兀自離席,任憑熊翰在臺上說著那些不痛不癢的官話,陸鳴還等著自己吃飯呢。

  臺下官兵也受不了熊翰口若懸河,大冬天的早就凍透了,見臧塵離席,衆人便蕪湖一聲散了,留下熊翰頂著個熊貓眼在風中獨自淩亂。

  
  正午時候臧塵回來,北地冬天氣候無常,屋外呼呼刮起烈風。

  見臧塵回來了,寧可人恭敬為臧塵請安,行禮後便要告辭離開。對此臧塵只是點點頭,態度雖然依舊不冷不熱,卻是比之前要溫和許多。

  "捂這嚴實?屋裡頭冷?"臧塵皺著眉頭檢查牀邊輸暖管道,又將那閥門開大了些。

  陸鳴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裡,意在遮住身上歡愛痕跡,卻被臧塵誤以為外頭起風,屋裡小孩覺得冷。

  臧塵那幅緊張模樣陸鳴相當受用,心裡頭甜滋滋的。

  "不冷,可人在這,我怕他看見。"陸鳴解釋道。

  臧塵壞笑著壓住陸鳴,隔著被子輕輕頂胯。"看見什麼?看見他該叫你小媽?嗯?"

  陸鳴被臧塵逗得咯咯笑,只得一口一個親爹爹叫著討饒。

  "我讓寧夫人搬走了,可人以後還是同你一塊上學,早上會來叫你的。小崽子你心眼不少,昨天不在屋裡做是怕被寧夫人知道是吧,以後不怕了,等你好了,爹就在這牀上幹你。"

  陸鳴羞紅了臉,臧塵看陸鳴精神頭還算不錯,沒那麼病懨懨就好,遂下牀取食盒喂陸鳴吃午飯。

  陸鳴今天心心唸念的都是臧塵答應教自己武功的事,於是開口道:"爹什麼時候教我武功?"

  臧塵打開食盒,將裡頭東西整理出來,月泉宗午飯通常豐富些,花樣也多。

  "你都下不了牀,還惦記著習武的事?等你能下牀再說。"

  "哪有下不了牀,早上不還下牀找爹的,不如就明天開始,行不?"

  臧塵不屑笑笑,端著碗過來,陸鳴如今還是只能吃些粥,想吃好的還得先等他PI'YAN合上。

  "意思是爹還不夠用功?那不如下次爹露兩手真功夫給你?爹年輕時候可是常常操的月瓊個把月不能動彈,給你試試?你還是乖乖躺著養好傷,不然爹讓你一輩子下不了牀。"

  想起昨天臧塵鬚髮飄揚的魔神模樣,陸鳴不禁後怕,說不疼是假的,再來這麼一遭自己可受不住。

  臧塵扶著陸鳴喂他喝粥,小孩這次安分不少,就連遞給他的藥也是悶頭喝光沒再磨自己性子。

  屋外風雪越來越大,臧塵開門瞥了眼還在給寧夫人搬家的下人,吩咐先去歇歇等風停了再弄。

  風聲嗚咽,吃過午飯後臧塵伏在桌前寫著什麼,屋內十分暖和,陸鳴早上驚醒,這會正困著。

  剛要睡著時,臧塵拎著三張紙過來給陸鳴看。

  三張紙上是《洗髓經》、《擒龍控鶴功》、《烈陽心訣》的入門心法。

  "選一張吧,爹手抄心法給你看,這幾日躺在牀上需背過了,等你下牀爹要查你。"

  陸鳴從未習武,紙上的字都認識合在一起卻看不懂,只得拍臧塵寫字好看馬屁。

  臧塵給陸鳴腦袋來了一拳,捶地他抱頭痛哭,見陸鳴不知所以,只得再解釋道:"爹身上就這三門上乘功法,那些三腳貓功夫爹也不會教給你,先說《烈陽心訣》是爹家傳祕法,練至大成時身若烈火不懼百毒,心如琉璃力破萬鈞,"

  陸鳴似懂非懂點點頭,默默將這張放到後面。臧塵家傳神功很好可他不想學,自己可不想練成臧塵這塊頭,於是又點擒龍控鶴功,讓臧塵介紹給他聽。

  "《擒龍控鶴功》是爹年輕時候在南疆時偶然得到的,也是爹最常用的功法,你見過了,可憑空禦物,十步外亦可殺人無形,練至大成更能隔空將人提起來,想斷他手就斷他手,想折他腿便折他腿。"

  說罷,臧塵便運勁隔著老遠憑空禦起桌上書信,繞著兩人頭頂轉了圈後又重新飛回桌面上規整好。

  陸鳴看的兩眼放光,擒龍控鶴如何強大他是知道的,可是......這是門殺人的功法,自己也不想學。

  見陸鳴又把擒龍控鶴功放下,臧塵苦笑皺眉,介紹起《洗髓經》來。

  "《洗髓經》出自佛門,乃是爹被困達摩洞時尋到,爹練了十幾年自認心法大成,卻使不出分毫,什麼作用至今爹也不是很清楚。"

  陸鳴詫異,又仔細讀了一遍這紙上的字。

  《洗髓經》上用了不少佛語,咪呢叭嗎哄地看的陸鳴頭暈,正當他準備退而選擇《擒龍控鶴功》時,卻聽臧塵接著說。

  "還記得爹在西霞書院殺人那天不?晚上那刺客來追殺我,有這番機緣爹才貫通《洗髓經》,爹跟你說過,當時體內經脈盡斷,如今也是一樣的,爹還能使武功是因為《洗髓經》在爹體內重塑了條全新的經脈。也因此爹一夜之間所有斷掉的骨骼能重新接好,這才有了後來的事。"

  陸鳴動容,原來臧塵一夜康復是這麼回事,想來《洗髓經》竟是自己跟臧塵結緣的關鍵,天意如此。

  "爹,我想學《洗髓經》。"陸鳴興奮道。

  臧塵表情怪異,"你確定?《洗髓經》可是很難練的,爹壯年時候也練了足足十年,才見成色。"

  陸鳴認真點頭,口中默念起紙上文字。

  臧塵:"爹想知道為什麼。"

  陸鳴道:"全托《洗髓經》的福,爹才能這麼快好起來,爹也說了《洗髓經》能重塑經脈,接骨洗髓,我習武也不是為了殺人,只希望強身健體,這《洗髓經》正好適合。"

  "你是說......想變得更耐操?"臧塵轉念便明白了陸鳴所想,遂揶揄道

  一語點破陸鳴心思,陸鳴只得嘻嘻笑著往臧塵大腿上摸,"那爹以後就操不壞孩兒啦。"

  臧塵當下就感覺小腹處邪火肆虐,恨不得現在就將陸鳴給辦了。在月泉宗過了半年,小孩還是像西霞書院時那樣悶騷,原以為吵著習武是小孩天性愛玩,沒成想陸鳴腦子裡全是黃色漿糊。

  "騷比,來張嘴!"臧塵脫了褲子,坐在陸鳴胸口挺著幾把就往陸鳴嘴裡送。

  "不行!爹你好重,要喘不過氣了......"

  "想學《洗髓經》不是?知道怎麼練嗎?"

  "不知道......爹......唔唔......"

  臧塵淺淺抽插著陸鳴小嘴,米粥那有精粥來的養人,自己上好元陽定是滋補佳品,陸鳴吃了也能好的快些。

  "爹告訴你,想練《洗髓經》就要與男人交合,待會射你嘴裡,全部給我吃下去!"
  淺淺抽插著陸鳴小嘴,臧塵舒服得眯起眼,深知陸鳴身上還有傷,自己不能太過分,但僅是陸鳴軟嫩的脣齒與口腔中的溫度就要讓臧塵發瘋,若是連根捅進去,還能享受到喉管緊致的包裹。

  真想操死這小畜生。

  陸鳴熟練吞吐著臧塵怒挺的鬼頭,情到深處又不知死活的將那跟粗長肉棒往喉嚨裡吞,卻被臧塵以大手按住額頭。

  "爹......給我......"

  "你這小畜生,欲求不滿?嗯?"

  使勁把陸鳴按進柔軟的枕頭深處,臧塵手掌寬大,單手便能蓋住陸鳴整張小臉,此時掌根按在陸鳴額頭上,五指插進陸鳴發間,臧塵發狠,邊拎著陸鳴頭髮邊操他的嘴。

  如此,臧塵思緒閃回二十年前,他也是這樣奸淫月瓊,直至月瓊成了自己的妻。

  "哈,你這幅模樣,像極了月瓊。"

  陸鳴正被臧塵挑逗地發浪,無奈被臧塵大力按著腦袋,每當臧塵抽出時只得伸舌挽留,那顧得上回臧塵話,只希望如此雄壯狠厲的爹能再狠一些,整根捅進來才好。

  "蕩貨......嘶,先別吃了......操,吐出來!"

  先前臧塵操的極有分寸,生怕再弄傷陸鳴。這會陸鳴被自己玩的失了智,下巴上滿是晶瑩的涎水,怕自己忍不住幹他,臧塵索性抽出幾把,又甩胯將那鉅根拍在陸鳴臉蛋上。

  陸鳴方纔吃的上癮,滿是男人麝香氣息的大龜頭裡還有不少清甜的粘液,這會兒臧塵卻不讓他吃了,陸鳴只得擡起埋怨的眼神幽幽看向臧塵。

  "爹......?"

  臧塵鐵棍般的幾把甩在陸鳴臉上啪啪作響,陸鳴發現,爹這根寶貝竟是比自己臉都長,也不知道自己屁股是怎麼整根吃下去的。

  "還舔!知道你後面那個洞現在多大?"臧塵強忍著欲火,又以兩手比劃出個蘋果大小向陸鳴展示,"這麼大個窟窿知道嗎?再浪當心爹操死你!"

  不給吃,陸鳴索性從被子裡伸出手來,以單手握持臧塵那根輕輕捋動。

  小孩的手此前在被子裡焐熱許久,此時掌心又軟又熱,雖只是單手,但貼在臧塵幾把上的觸感還是讓他呼吸一窒。

  沒辦法,不給吃那給摸摸總行吧。

  臧塵心中暗道算了,反正用手自己也不會出精,先由著陸鳴玩,待會想射就射他嘴裡。

  "得先等你養好身子,養好了爹再好好補償你。"

  陸鳴不滿道:"不嘛,我現在就想要爹,騷比想吃爹的大幾把。"

  臧塵哭笑不得,陸鳴騷起來沒點真本事還壓不住他。只得轉開話題,講起自己的往事。

  "爹二十五六的時候還是個將軍,手底下三十幾萬兵馬,軍中時常擄來軍妓獻給爹,爹的妻子月瓊就是下邊人擄來獻給爹的。"

  "月瓊是宋武帝的親妹妹,爹又騙我了。"陸鳴質疑道。

  臧塵不屑笑笑,接著說:"二十多年前,月夜還是爹手下副官呢,前朝的事記下來的就沒多少,更何況你還沒出生。"

  當朝皇帝曾經在臧塵手下做事?陸鳴聞所未聞,對臧塵的身份他始終好奇,又怕問了討臧塵嫌,況且臧塵之前也說過,他的事不許陸鳴多打聽,如今臧塵主動說起,倒是勾起陸鳴的好奇心來。

  感覺陸鳴手不動了,臧塵便頂了頂胯,示意陸鳴繼續,他又接著說道。

  "爹第一次見到月瓊的時候,她不過十五六歲,跟你一般大。爹那時候剛攻了青城,沒過幾天,軍中就獻妓給爹,前幾個長得醜,爹跟她們做過後便將她們都殺了,輪到月瓊那天,爹喝了不少酒,原本想的也是玩夠了就弄死她,可月瓊跟你一般性子,開始的時候怎麼說都不肯,爹強要了她,她還抓花了爹的臉。"

  陸鳴哈哈大笑,誰讓臧塵壞呢。

  "我跟爹第一次的時候,可沒抓爹的臉。"

  "昨天爹操你的時候,你不也是動手打爹了,不是第一次吧?爹這是年紀大了脾氣好,知道嗎?"

  臧塵滿是善意和憐憫的眼神,陸鳴卻看的有些怕了,好像確實每次跟臧塵做,自己疼起來都會不自覺打他......

  臧塵接著又說:"知道爹為什麼一直不殺你?你跟月瓊實在是太像了,看起來溫文爾雅,善良可愛,骨頭裡深埋著騷勁。當年爹按著月瓊硬操了她兩個時辰,等爹把她操開了,她就趴在爹肩膀上讓爹輕點,求爹別殺她,她想一輩子做爹的丫鬟。是不是跟你一樣,滿嘴什麼跟著爹一輩子之類的。後來爹看她長得好看,也懂得審時度勢這才留她一命。"

  "那爹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月瓊阿姨的呢?"

  聽到這話時,臧塵怔了怔,思緒飛回到兵敗那天。

  "你可曾聽說過無水?"

  陸鳴答道:"知道,爹和月瓊的孩子。"

  臧塵卻搖搖頭,歎道:"那是西域的一壺酒,用雪蓮的花瓣做成,花蕊拿去救人,被花蕊救下的人會忘記一切,直到喝下那壺酒......"

  南國的竹屋,火盆翻倒,弓弦破空,箭上閃著悽厲的月光......

  偌大的城門下,臧塵持劍長身而立。戰歌起,守城者千軍萬馬,攻城的只有臧塵一人......

  雪域,搖曳的火堆旁,翻倒的酒葫蘆,他說,這壺酒名喚"無水",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喝......

  "爹,您哭了......"

  陸鳴伸出手去,接住從臧塵下巴上滑落的淚珠。

  臧塵猛地緩過神來,眼神中是陸鳴從未見過的愛意。

  "月瓊......你到哪去了,我找不到你......我很想你......"

  門外風雪聲,臧塵二十多年前曾聽到過。所以他很討厭冬天,很討厭下雪。

  
  臧塵就這麼癱坐在陸鳴身上,直至胯下鉅根自然疲軟。

  陸鳴不哭不鬧看著臧塵傷感許久,屋外風雪聲停,臧塵臉上的淚被屋內的溫度蒸乾。

  他摸了摸陸鳴的頭,脫衣躺下,摟著陸鳴沉沉睡去。

  幾日間,臧塵就彷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依舊早起練功,喂陸鳴吃飯,去前苑忙,中午回來與陸鳴親熱,下午則是監督陸鳴背心法,晚上擁著陸鳴入睡。

  這幾日,唐書雁始終沒來看過陸鳴,臧塵說,唐書雁元氣大傷,倒是沒什麼大礙,需要好好休息幾天,若是想她了,自己也可以把唐書雁叫過來,兩人說說話什麼的。

  陸鳴先是詳細問了唐書雁情況,臧塵誠言情況比較樂觀,只是因為那天強行催動補天訣為陸鳴壓製毒性傷了元氣,多恢復幾天就好。

  寧夫人已經被搬走了,這方院子又只剩下臧塵和陸鳴住。

  幾日後,陸鳴康復,被操開的屁股恢復緊致,歡愛是甜蜜的,只是養病這段時間讓陸鳴有些煩躁,小孩總是耐不住性子。臧塵深知這點因此抽出大半的時間都陪著陸鳴,倒是陸鳴先倦了,時常背著臧塵下牀偷看臧塵練武。

  臧塵允許他下牀的第一天,陸鳴就迫不及待的趕往唐書雁住處。

  已是深冬,幾日不見,小院子裡的積雪無人打理,院中那塊藥田幾近荒廢,原本有些能過冬的植物也凍死在前幾日的冷風中。

  陸鳴心有不忍,叩開唐書雁房門,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唐書雁的房間。

  唐書雁應了聲,知道是陸鳴來了這才開門迎他進來。

  唐書雁房間不小,屋內卻塞滿了鐵砧與藥臼,多少顯得有些無從下腳,屋內滿是藥草的苦澀清香味道,跟唐書雁身上的味道相同。

  唐書雁端坐在桌前,臉上並未佩戴面紗,桌上擺著幾塊削好的木頭和不少金屬零件。

  陸鳴向唐書雁問好,唐書雁忙說自己沒什麼大事,她比陸鳴好的快些,這幾天不想出去一是因為天冷,二是在忙別的。

  招呼陸鳴坐下後,唐書雁端來摻了糖的藥茶,吩咐陸鳴喝下去。

  兩人手指即將相觸時,唐書雁迅速收回手指,陸鳴這才注意到唐書雁膚色的不正常。

  尋常人的膚色該是偏黃帶著紅潤,女子也該是白裡透著粉嫩的。唐書雁裸露在外的皮膚,無論是臉面還是指尖,皆是蒼白中透著不正常的青色。

  唐書雁笑笑不答,為了避免陸鳴尷尬又問起他受傷的左手。

  陸鳴左手康復的更早些,除卻前幾天用不上力氣外沒什麼不舒服的。後來臧塵每日幫他按摩舒緩筋絡,年輕人好得快,沒幾天就能自己吃飯了。

  唐書雁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陸鳴再問起唐書雁近況,唐書雁卻避而不答,陸鳴感覺唐書雁對自己始終帶著歉意,只是不知道這歉意來自何處。

  房內陳列著不少機關鐵器,箭頭飛鏢上都隱隱泛著藍色,顯然是淬了毒的。唐書雁自顧自搗鼓桌上零件,吩咐陸鳴隨便看看就好,那些製成的暗器別碰當心又碰傷了。

  相顧無言,陸鳴實在有些受不了唐書雁對自己的內疚,爹不在的時候,都是唐書雁照顧自己的起居飲食,半年來,陸鳴難得從唐書雁身上體驗到從未感覺過的母愛。

  陸鳴忍無可忍,直接問道:"唐阿姨,那天我中的究竟是什麼毒?你又為什麼不來看我?"

  "拓跋塵沒跟你說?"唐書雁倒也豪不掩飾,"他該是想讓我親自向你解釋的。"

  陸鳴皺眉:"爹罰你了?我跟他說去......"

  說罷,陸鳴便是要氣沖沖的找臧塵算賬。

  唐書雁連忙叫住陸鳴,耐心解釋道:

  "那天你中的是巴蜀唐門的玄水蠱,我老家就是唐門,現任門主唐傲天,我該稱他一聲父親。"

  陸鳴:"是唐門的人進來下毒?"

  唐書雁搖頭,接著說:"那倒不是,我......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不算得上人,其實很早之前我就死過一次了,是月瓊救了我。唐門向來與月夜家族交好,當年拓跋塵兵敗與唐門有莫大關係,江湖各門各派傳承至今百代虹光,約定俗成的朝代更迭內戰時,是不該出手幹預的。"

  "我並非嫡子,乃是庶出。唐門人向來喜歡鑽研機關毒術,唐門門主,也就是我爹,自幼便叫我研習毒經,每日服用五毒,意在改變體質,以人體煉成這世上最狠辣的毒物。"

  陸鳴聯想到童年的唐書雁每日被人逼著食蟾蜍毒蛇,登時泛起噁心。

  "我二十歲那年,月瓊求拓跋塵將我從唐門中救出,那時我已將死,為了救我,月瓊獨闖黑龍潭,拓跋塵後來追進去,五毒教教主見兩人至情至義,破例傳我補天訣,救我性命。"

  "可毒素始終在我體內堆積,我的身體早就變成了這世上最狠辣的毒,我的皮膚、血液......接觸者皆會中這奇怪的毒素。玄水蠱無色無味,毒性並非世間最強,可玄水蠱在我體內盤踞二十餘年,早已熟悉人體血脈肌肉,中了這種毒的人,毒素會迅速攻入心臟大腦,毒發只在頃刻間,因此無藥可救。"

  "給你做衣裳那幾天,我不小心用針紮了手,針上沾了我的血,我記得我早就把那毒針挑出來的,沒想到......"

  陸鳴覺得唐書雁童年實在荒唐無比,相比較自己小時候周圍都是極好的人,陸先生,飯堂的李大叔,向來對自己百般照顧,這世間竟然還有如此赤裸的惡意......

  "沒事的唐阿姨,我並不怪您,承蒙您這半年來的照顧,我很感激您,那只是場意外,以後我會想辦法找到解除您體內毒素的藥,一定會的。"

  唐書雁只是笑了笑,自顧自的搗鼓那桌上零件。

  "不如先看看,是你先找到醫我的辦法,還是我先喝上你跟你爹的喜酒,嗯?"

  聊起與臧塵的感情,陸鳴登時臉龐發燙,卻聽唐書雁又說。

  "你跟月瓊,真是長得越來越像了。"

  兩人話說開後陸鳴又在唐書雁屋裡賴了許久,日上三竿時,唐書雁終於忙完。

  只見她手裡捧著個木質的大鳥,對陸鳴說:"這是千年前班輸大師傳下來的木鳶,製作方法現存在唐門,我不會唐門的功夫,只會做這木鳶,送你了,全當賠禮,你若不收著,唐阿姨會懊惱一輩子。"

  那木鳶捧在手裡並不沉,整體為木質,兩翼點綴了某種候鳥的翎羽,料想是大雁的,只是不知道冬天裡唐書雁如何弄來雁翎。木鳶頭部以朱筆勾畫出鳥頭,配上唐書雁絕倫的雕工,鳥頭栩栩如生,鳥腹則是木質鏤空,金屬的機關構件都藏在其中,鳥爪以黃銅築的,指甲還貼心的包了軟木以防陸鳴把玩時刮傷手指。

  陸鳴接過木鳶,仔細看了許久,正當要感歎唐書雁手工精巧時,唐書雁又在那木鳶尾部發條處擰了擰。

  令陸鳴驚奇的是,那木鳶竟是拍打著翅膀飛出自己懷抱,唐書雁嬉笑著開門,木鳶便聽話地飛出門外。

  "快去追吧,剛送你第一天,別弄丟了。"唐書雁笑道。

  "謝謝您,唐阿姨。"陸鳴忙不迭追木鳶出了院子。

  近幾日接連陰霾,今天卻破天荒的升起個大太陽,冰雪亦在這溫暖的陽光中消融,暖意打在唐書雁未遮面紗的臉上,照的她想起蜀地的唐門,哪裡常年是不下雪的......

  木鳶飛的並不高,後苑沒什麼人,陸鳴沿路追的興起,轉角時不注意撞在一座肉山上。

  臧塵單手提著食盒,面無表情扶著陸鳴起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多大了還亂跑。"臧塵嗔怪道。

  陸鳴指著逐漸飛遠的木鳶,"啊......唐阿姨送我的木鳶。"

  臧塵放下食盒擡頭,縱身高高躍起,將那木鳶攔截在空中。

  "唐書雁就在忙這個?"臧塵不悅道。

  那木鳶發條還沒停,艱難地在臧塵手裡撲稜著,陸鳴怕臧塵下手沒輕重再將木鳶弄壞,下意識就要去搶。

  "爹你放手,別弄壞了。"

  臧塵登時黑了臉,恨不得將木鳶當場摔了,沒辦法小孩喜歡,自己總不至於跟個木鳶置氣。

  待木鳶停了,臧塵將木鳶交到陸鳴手裡,重新撿起食盒。

  "玩夠了,先回去吧,爹下午要查你後邊三章背誦,背不過拿藤條打你手心。"

  
陸鳴確實挨了板子,臧塵見他挨打還嘻嘻笑著氣得直搖頭,晚上小孩又一門心思想折騰自己,倒不是他不想做,只是做一次陸鳴付出頗多,小孩受不了自己旺盛的精力,要是這麼下去,沒幾天陸鳴就得給他做空了。

  年輕是好,可也需要節製。

  這天下午天不冷,臧塵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喝茶,監督陸鳴紮馬步打拳。練武並非一朝一夕,就如同兩人相處,陸鳴只想纏著自己如此下去總有膩的一天,只是自己還沒想到兩人更好的相處方式,無論如何性事方面確實需要先停一停。

  "爹,我好累......還多久?"

  臧塵滋遛滋遛地喝茶,這是陸鳴第三次問,自己這壺茶還沒喝一半,倒是他先等不及了。

  見臧塵沒答話,陸鳴又悻悻低下頭,強忍著大腿傳來的酸麻感。

  沒過多久,陸鳴又歪過頭。

  "爹......半個時辰了,讓我歇歇吧。"

  臧塵忍無可忍,撿了塊石子扣指彈在陸鳴膝蓋上。

  陸鳴吃痛大叫,順勢跌在地上摔了個屁股墩兒。

  "不練了,爹帶你玩去。等天暖和了再練,"臧塵陰陽怪氣地說著,心中想的卻是要把陸鳴放大太陽底下曬脫皮了才好。

  陸鳴大喜過望,利落的翻身起來拉臧塵的手。

  "去哪玩呀,爹——!"

  "帶你去前苑軍營轉轉去。"

  這幾日臧塵領了教頭職務,每日都去軍營刷好感度,再加上自己武功蓋世,時不時傳些實戰技巧給那羣兵油子們,短短幾天就在軍營中積累出極高威望。

  操場上,校尉正領隊跑圈操練。

  衆人遠遠見臧塵著武袍龍行虎步過來,頓時又打呼哨又喝彩,臧塵為了照顧陸鳴,向來是上午過來坐會,這還是第一次下午來。

  當兵的起牀都早,上午總要拉練一番,不是跑圈就是體能訓練,熊翰給足臧塵面子,只要他來便是就著臧塵時間,將拉練停了,讓臧塵與各小隊長對練,教授搏擊與劍術,因此臧塵成了這羣兵的福星,每天眼巴巴等著他來。

  校尉也如同往常叫停跑圈,讓扛著麻袋深蹲的那些也停了過來歇歇。

  臧塵環顧四週,再看看陸鳴好奇的眼神,本想著讓陸鳴過來見見當兵的是怎麼吃苦的,沒成想自己過來倒是都停下了。

  領頭校尉頭戴紅翎高帽走來迎臧塵過去,登時校場上百十號人一齊圍過來,汗淋淋的臉上都帶著得救般的笑意。

  臧塵登時無語,自己反而成了不該來的那個。

  "怎麼都停下了?"臧塵懊惱道。

  校尉恭敬答道:"臧教頭百忙中抽出空來指點大家,我就先讓兄弟們停了,不知臧教頭今天要教些什麼?"

  臧塵是想把陸鳴交給軍營這邊跟著練練,小孩跟著自己總浮躁,自己也不捨得真讓陸鳴吃苦,軍營裡沒高深功法,先練練體力身板總是沒問題。

  還未等臧塵開口,卻聽人羣外傳來喝彩聲。

  臧塵尋聲望去,校場角落處擺著箭靶,幾個大頭兵齊聲高呼。

  那校尉便解釋道,前幾日三營五營約了今天比賽射術,兄弟們都添了彩頭,熊翰也折了假給他們,哪邊贏了哪邊回家探親。三營五營因此專注在比賽上,沒注意校場這頭。

  校尉差人去叫三營五營的兄弟,臧塵忙擺手示意不必,又領陸鳴朝角落的射場走去。

  幾人來到射場時比賽已近落幕,最後三手,三營還嬴五營五十多分,這三手起碼要兩手命中紅心才有可能追回來。

  五營那邊喜笑盈盈,就差在沙土地上表演滑跪。

  三營衆人則是憂心忡忡,細看之下,最後派出的射手緊張地手不住發抖。

  見臧塵來了,三營營長狗腿般的迎上來,直言讓臧塵替自己這邊射最後三箭。

  五營營長聽得火大,痛罵三營營長這是作弊。

  校尉夾在裡頭也不好說話,自己壓了三營不少銀子,此事關係整個軍營,自己是想往三營那邊倒......但總不好明面上幫三營。

  臧塵無意參與,卻聽旁邊陸鳴道:"叔叔,射中紅心是多少分呢?"

  校尉便解釋說紅心二十,黃圈十分,最外圍藍色得五分,脫靶倒扣十分。

  陸鳴從未見過臧塵射箭,先前臧塵說自己當過將軍,將軍總該會射箭吧,正好驗驗臧塵的話。

  "那不如這樣,最後三箭就讓爹來射,全中紅心算三營翻盤,只要不是三箭紅心,都算五營贏,怎麼樣?"

  臧塵卻說:"我不想參與,你們玩就是。"

  三營營長面露苦色,臧塵拒絕意味著翻盤無望。

  此時,陸鳴卻抱著臧塵大腿撒起嬌來。

  "爹......我都沒見過您射箭,您就給大家露兩手唄......求求您了。"

  衆人大跌眼鏡,這是臧教頭的孩子?

  陸鳴當場撒嬌,臧塵老臉發燙,頂著幾百號人的議論聲,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陸鳴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心裡暗暗地又給陸鳴記上一筆。

  "鳴兒別胡鬧......"

  投了錢的校尉就坡下驢,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地說:"兩邊差五十多分,三營起碼要中兩箭且第三箭射在黃圈裡還不一定打贏,不如就讓臧教頭露兩手給大夥看看,就依小朋友所言,三箭紅心算三營營,但凡不是三箭紅心都是五營勝,大家看如何?"

  一言閉,場上投了三營的紛紛歡呼,投注五營較少的也想看看臧塵射術水平,因此選擇沉默,如此便是有大半人支持臧塵替三營出戰。

  臧塵無語,只得給陸鳴面子:"好好好,都依鳴兒的。"

  那校尉打了個呼哨,遠處有人為臧塵換上新靶,又見三營長遞上以牛角裝飾的複合弓,臧塵握在手裡顛了顛,以食指勾著弓弦空弦開弓。

  臧塵兩腳與肩同寬,脫下衣袍系在腰上,冬日暖陽下只穿絲製內襯露出結實好看的肌肉輪廓。

  甫一開弓,士兵們紛紛拍手叫好,這弓並非平日練習所用,是預備攻城時遠距離狙殺守城將士,弓身為多層鬆木嵌合,兩角上以水牛角裝飾,開滿弓少說也要有百十斤力氣。

  卻見臧塵肩背挺的筆直,右手持弓左手拉弦,不費力般就將弓拉的半滿。

  破空聲響,臧塵搖搖頭,直言這弓太輕了。校尉笑著過來,以為臧塵不懂騎射,耐心為臧塵講解這弓材質性能。臧塵也不搭話,再次將弓舉起,虎目瞄準百步外標靶,自下而上舉弓時已將那弓拉滿。

  "咯......咯咯——!"

  似是還未用力,那弓已不堪重負發出危險的聲音,臧塵扣住弓弦的食指鬆開,嗡的聲,極細的弓弦劇顫,激起刺耳的空氣摩擦聲,待那弓身恢復原狀,弓弦停止顫動時,兩頭綁弦的牛角已滿是裂痕。

  臧塵攤手示意,這弓廢了。

  陸鳴震撼之餘,又想起這幾日跟隨臧塵練武的經歷,臧塵所揮舞的石鎖石球,個個都有上百斤重,拉開這種弓自然不會太難。

  滿坐寂然,歎為觀止,校尉見此哈哈大笑,接過臧塵遞來的廢弓,仔細檢查後又吩咐手下取更重的弓來。

  臧塵已經沒了興趣,料定熊翰這裡也沒什麼好貨,扭頭要招呼陸鳴離開時又捕捉到陸鳴臉上的震撼與期待,若自己不亮亮真功夫,回去後小孩怕是又要纏著自己教他射箭玩。

  不多時,兩小兵擡著張通體漆黑,足有半人高的弓過來。

  校尉道:"教頭當真武功蓋世,既然尋常的弓看不上,不如試試這張。如今天下太平,已經好久沒人用過這玄鐵弓了。"

  臧塵一眼就認出,這弓也是攻城用的,只是射的不是人,而是城門。

  早年他帶兵時見過這種整塊鋼材鑄成的鐵弓,此弓意在破壞城牆防禦工事,專射大盾火炮等,半米厚的青石城牆,一箭過去也能射穿。只是這弓極重,能用的人不多,倒不如遠程部些投石車火炮來的更實在。

  兩人合擡的鐵弓,臧塵單手接過。那弓多年不用,如今取出來時弓身甚至生了鐵鏽。臧塵單手握弓翻轉,內勁吞吐間弓身的鐵鏽簌簌落下。

  "爹還是挺能射的。"臧塵對著陸鳴微笑道。

  也不需再試弓了,臧塵自箭筒裡提出三支箭來,單手以指間夾住。

  臧塵手指靈巧翻轉將一支箭翻到弦上,拇指食指中指三指搭箭開弓,那弓開了不到一半,臧塵便鬆指放箭。

  五營營長心中竊喜,以為臧塵也拉不開這玄鐵弓,方纔不過虛張聲勢。

  思忖間,咻的聲,臧塵已是將第二箭放出,原本夾在他中指與無名指上的箭已經消失。

  五營營長甚至看不清臧塵小指與無名指中的箭是如何翻轉到弓弦上的。

  臧塵吐了口氣,擡眼時天地寥廓,緊握弓身的手背暴起青筋,滿弓如月,玄鐵弓發出哀鳴聲,最後一箭,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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