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ương 33 - Chương 34
Chương 33 - 1
贺涵很久没这么晚回家,连亚琴都等不了睡下了。他换了衣服,草草冲了澡,打开卧室门,陈亦度还倚着床等他,只开了一盏小台灯。安儿抱着幸运草蜷在被子里,睡得直流口水。
"怎么睡这儿了?"贺涵悄悄问,上前查看小不点。
"死活要等你,不肯走。"陈亦度探身帮他擦头发,也把声音放得极低,"怎么样了?"
贺涵回头拿过自己的文件夹,抽出一叠报告凑在灯下,翻了翻指着某一行:"这里有写,是安儿的生物学Alpha父亲,就是他没错。"
陈亦度全身都僵住了,紧紧抓着纸张,发出哗哗的响声。贺涵连忙按住他,嘘了一声,"别吵到孩子。"
安儿迷迷糊糊好像被吵醒,也好像是在说梦话,呢喃的嘀咕:"爸爸,爸爸抱......"
贺涵只好放开陈亦度,探身过去把小的抱起来,轻轻在耳边说着:"安儿乖,回去睡了。爸爸爱你。"
安顿了小家伙再回房时,陈亦度坐在床上无声的哭起来,那份鉴定报告撕成两半丢在地上。贺涵上前去搂住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畜生!竟然还敢找过来!"陈亦度恨恨的骂。
贺涵思忖良久,这才说:"谭宗明回国时发表过声明,说晟宣集团的血缘继承人只有他一个,并且说自己没有标记过Omega伴侣,也没有子嗣。这些年,表面上也很过得去,没有什么桃色绯闻。"
陈亦度挣开他,气愤道:"这种衣冠禽兽,这么有钱势力这么大,有什么事不能摆平?!平平多开朗的孩子,为什么会自杀?一定是受了他的胁迫!他不知道私下里还有多少这样的事!"
"好了好了。"贺涵抵着陈亦度的额头,再次把他揽住,又说:"你说怎么办?"
陈亦度平静了片刻,轻声道:"平平现在还和他见面,一定是因为熬不过情热期。被标记过,终身都离不开他。先让平平做标记剔除手术。中国和美国都不合法,不过新加坡起步早,去年已经合法了,去那边做,就去安儿做血液配型的那家医院。"
贺涵也同意:"过两天你就去和平平说。只是不要提咱们看到谭宗明的事,倒让他尴尬。"
"我明天就去。"陈亦度俯身捡起亲子鉴定报告,擦了擦眼泪,"我真恨不得杀了他!"
贺涵想得多,上床关灯,他搂着陈亦度轻声道:"谭宗明的DNA是在酒会上把他的手割破了才弄到的,他这个人很多疑,如果动作大了,他必定能想到咱们的。阿度,以谭宗明的和平平这种情况,如果他要安儿的抚养权,很有可能得手。"
陈亦度猛然惊醒,撑起身子:"那怎么办?!他知道安儿么?"
贺涵叹气道:"谭宗明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上个月他邀我去晟宣做CEO,还话里话外问我女儿的情况。谭宗明如果还有别的孩子,未必对安儿这么上心,可他现在四十多了,也没见有别的继承人。"
"先咨询一下律师?"
贺涵冷笑了一声:"不用怕,该怕的应该是他。我要是想给他来点动作,他就是不死也得掉些肉。放心吧宝贝。"
"你要做什么?不会有危险吧?"陈亦度有点怕。
"没事的。宝贝,我正想和你说,我打算从B&T离职了,以后专心给你做狗头军师,帮你的工作室出谋划策。好不好?"贺涵故作轻松,搂着陈亦度,轻轻拍着,笑道:"好啦,不怕不怕,睡觉了。"
赵启平还不知道哥哥他们已经把他调查清楚。纠结许久还是没回美国,凌远和庄恕都找他谈了话,依旧让他在第一医院做骨科副主任,合同期限三年,谭宗明介绍的医科大学客座教授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周末下晚班,赵启平在新家里做了顿晚饭。自从陈亦度看到他宝贝弟弟兵荒马乱的生活场景,对他这个新家十分上心。从家具电器到窗帘床罩都帮他弄好了,最后还准备了一柜子衣服:通勤装、正装、晨礼服、正式礼服一应俱全,各式衬衫好几打,连领带领结皮鞋腰带胸针都各摆一抽屉。临走把赵启平那些黑白T恤,旧绒线衫,破牛仔裤统统扔了垃圾桶。
赵启平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术案例,外头有人敲门。他的新住处除了陈亦度一家还没人知道,跑去开门时候随口问"谁啊"便拉开了门。
门口是谭宗明。
"搬家了?"谭宗明笑问,手里拿着一瓶红酒,瞥见瓶子就知道价值不菲,"我来看看你,送个安居小礼物。"
赵启平不接,他依旧把那瓶酒递过来,就这么僵着。到底不像话,还是接了过来。
"听凌远说你留在第一医院了,那么医科大学的教职就不考虑了?"谭宗明问着,一手下意识撑着门,表示自己只是随便聊几句就走,并不打算要进去。
"我资历不够,不敢误人子弟,客座教授的职位还是回了他们吧。不过非常感谢给我这个邀请。凌老师建议我可以去医科大讲讲危险地区急救知识之类,选修课也好,分享讲座也好,都可以的。"赵启平说着话,头就不由自主的低下去看着自己的鞋尖。
"嗯。这都看你自己的安排。既然凌院长的意见也是让你继续做临床,我想一定错不了。"谭宗明说完了话,眼神越过赵启平的肩头看向屋里,欣慰的点头:"还是这里环境好些。上次那个住处太混乱了。你做医生的,平时一定要休息好。现在还喝酒么?"
赵启平摇摇头,谭宗明便又嘱咐要按时吃饭,下夜班要及时补眠,熬了夜不要开车等等。赵启平终究软下来,咬着嘴唇,垂着眸子侧身道:"别在门口,进来说吧。"
"好。"
谭宗明迈步进来,随手就脱了外套挂在玄关柜子上,见起居室里摆着碗筷,知道耽误了赵启平吃饭,连忙让他快吃不必管自己。
事已至此,赵启平也无法,只得问他吃过饭没有。谭宗明便回说在某某政府沙龙冷餐会上吃过。赵启平当年也常陪他去这类冷餐会,明白应酬根本就不可能吃什么东西,只好转身去厨房盛了碗汤,又热了一碟烧麦给他。
赵启平会煮中餐,这一点当年他的美国同学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么个风流倜傥洋派十足的小狐狸精竟然深谙料理。谭宗明也是和他同居之后才知道的,是刮目相看。那时候赵启平没事常自己做饭,唐人街中国超市材料不完备,可小狐狸依旧能因陋就简,烧出别具风味的吃食。
"我这些天都是在医院随便吃,没做什么菜,只有这几个烧麦还好些,配着喝点汤。"赵启平抱歉的端到谭宗明面前,又斟了一碟香醋。
谭宗明不吭声,筷子夹起来就送到嘴里,皮薄如纸,馅料也十分香甜。汤是紫菜鱼丸汤,鱼丸是超市买的成品,所以味道是减了分。谭宗明喝了两口,忽然想起当年在美国他们做鱼丸的场景。
赵启平收拾鱼,剔骨拔刺,让谭宗明帮忙打鱼肉泥。二人忙活一天,晚上才喝上一口鱼丸紫菜汤。那时候赵启平坐在谭宗明腿上,汤匙挑拣鱼丸送到他嘴里,开心的眼睛都弯了,急切逼迫他:"快说好吃!"
"好吃!可没有狐狸肉好吃!"谭宗明咽下鱼丸就去叼赵启平的嘴,两个人汤没喝完就滚上床去。
只是后来因为打鱼丸太麻烦,赵启平不常做。
大概两人都已经想起那番往事,于是对坐吃饭并没说话。堪堪吃完饭,赵启平要收拾碗盏,厨房的烤箱嘟嘟的响起来。连忙带上棉手套,开烤箱端烤盘,见谭宗明在旁边准备洗碗,忙说:"放着吧,我一会儿就好。"
谭宗明示意没关系,已经将碗洗了。见烤盘上是各色动物曲奇饼干,小猫小狗小兔子,有的点缀着蓝莓、草莓或蔓越莓干,有的点着糖霜,甜香扑鼻。又看到书房的大地台上有小床垫小被褥,堆着七八只毛绒兔子,还有几本儿童读物,便轻声问:"孩子住你这里?"
赵启平趁热在饼干上刷巧克力,鼻息有些涩重,抽了抽,故作平静:"周末有时候来玩。明天会过来,我说过给她做些甜点吃。"
手有些抖,有几块巧克力刷的不均匀。谭宗明默默看了半晌,不由得要帮忙,伸手把赵启平的手握紧了,将他揽在自己怀里,涂那最后几块巧克力曲奇饼。赵启平身子微颤,挣了挣,可谭宗明没放,稳稳的把巧克力涂好。
刷子放在盘子里,曲奇饼要晾凉,谭宗明最后也没松手。
他的平平,这么可爱的人,长得英俊,从小聪明,能读医科博士,会烧菜会做甜点,他本应该有个幸福的家庭,精灵一般的女儿应该在他怀里长大。可他现在呢,拜自己所赐,他什么都没有。
谭宗明抱紧了他:"平平。"
赵启平落进这熟悉的怀抱里,心如刀绞。缓缓回过头,一直含着的眼泪落下来,正在谭宗明胸前。谭宗明不肯放松,将他紧紧搂在胸前。
谭宗明也不知道自己抱了他多久,赵启平并没有挣脱,只是安安静静的伏在他怀里。两人闻着巧克力曲奇的甜味,直到那盘热腾腾的饼干都凉透,甜软的巧克力酱结成各式的小壳子。
谭宗明的手机震动了两声,随即又安静,是下面跟随的人在催他。赵启平这才红着耳朵挣脱了他的怀抱,回头去摸饼干的温度。
谭宗明整了整衣服,依旧拉着他的手,轻声说:"我得走了,一会儿要回办公室。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好好陪孩子呢。"说着,拿支笔在冰箱的便笺上写了一串号码,"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万一我接不到,就告诉秘书你是第一院的赵启平,我会回给你。"
"知道了。"赵启平拨弄着手里的饼干轻声说。饼干做的很完美,除了那几块由于颤抖没涂匀巧克力的。
谭宗明走到门口穿上外套,又回头叮嘱:"晚上别喝酒。那瓶红酒留着以后没事再喝。明早让孩子闻到酒味不好。"
"嗯。"赵启平只点点头,走来帮他打开房门。
谭宗明迟疑了片刻,终究是伸手揽过了他,一个轻吻落在额角,低声道:"自己好好地,我过几天再来看你。会提前打电话的,别担心。"
"好。"赵启平的声音已经软的缥缈如云。
门轻轻关上,赵启平撑着桌子附身闭上眼睛,真的有点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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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ương 33 -2
第二天陈亦度就对弟弟讲,尽快出国去做标记剔除手术。
"把以前的事情都翻过去。你可以有一个新的未来。"陈亦度看着弟弟的眼睛,然后拥抱他,"回到小时候,做回那个活泼快乐的平平。"
赵启平点了头。
未来是怎么样的,他不知道,只是他不可能回去了。
标记剔除手术并不简单,术后需要长时间观察恢复。赵启平必须把手上工作交接好,再和医院请个长假。
眼看年底,凌远紧盯着北京换届,忙的神神秘秘。医院运转、对接卫生局的工作只有庄恕独自维持,每天脚不沾地。赵启平从李熏然和季白处得知一丝半缕。倒不好意思提请假的事。
谭宗明每周来看他,晚上一起吃个简单的晚饭,聊几句。每次来,都是三辆车。他坐的那辆停在小区里,另外两辆在街口。保镖秘书助理就在车上等。九点半左右会有电话催,然后不知又去哪里。
谭宗明并不多说。可赵启平隐约感觉得到他的疲惫和紧张。谭宗明要待很久才能勉强放松神经。有时候喝茶,他眼睛就愣怔怔看杯子冒白雾,一盯好几分钟。
吃东西也不再上心了。他的口味早年被赵启平养刁,非常挑食。现在几乎无所谓,入口从不评价。白面条拌酱油也能吃一碗,面不改色。
"你最近这么忙,不用来看我。"赵启平低头用筷子戳着碗。
"想和你待一会儿。"谭宗明放下筷子,表情那么平静,语气安详的可怕。
赵启平碗里的菜戳烂了,看来是没法再吃。只觉得自己眼眸重的很,抬不起来,声音也涩的很,说不清晰,"我打算,去做标记剔除术......"
两个人安静许久。
"决定了?"谭宗明问。
"决定了。"赵启平的头要埋进碗里。
谭宗明喘息良久,刚要开口手机就响了。这次不只一两声,而是很久。谭宗明起身,微微背过才接通。那边称呼他"老谭",问他什么时候能到,说会议要提前,等他来就开始。
赵启平知道这都是些复杂的秘密。当年从他身边拖走谭宗明的无非就是这些。滔天大浪卷走了他的爱人,他把他独自留在岸上。
"我听说这个手术有些风险的。副作用如何,要多评估一下。"谭宗明从椅背上拿起外衣,走过来抚摸赵启平的头发,依旧温柔,"你自己就是医生,比我懂得多。"
什么东西能没风险?什么东西又能没有副作用?反正爱情不能。
谁能得出完美的手术评估?那么他也不能。
谭宗明照例揽赵启平的头在怀里,低头吻他的发旋,嗓音有些沙哑:"我得走了,下周再来看你。自己好好吃东西。"低头的时候,看到他领子里露出后颈,一截雪白的皮肤,腺体发红,略微肿着,有当年的淡淡齿痕,还有缝合过得伤疤。
谭宗明径直出门,不敢回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刚才差点就流了泪,差点就叫出"小狐狸",差点就对他说,你不要去做手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电话来的真是时候,催命符一样,一秒都不差。
提了这事,谭宗明依旧来看他。
赵启平有点慌。陈亦度常常来电话询问他准备好了没有。他敷衍着,可还没有庄恕或凌远请假。陈亦度催他,说自己要陪他去,让他不要拖到明年春天,那时候要准备春季时装周,就没法照顾他了。
赵启平觉得被拉扯成了两段,彻夜难以入睡。
周末傍晚,赵启平给哥哥打电话,说自己这一阵连着值班不在家,就不要过来了。陈亦度应了,聊到贺涵出差去美国,估计要一两周,安儿没了约束,快把家拆掉了。
赵启平勉强撑着糊弄了哥哥,挂断电话。没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是谭宗明。他想同样对答,可谭宗明直接点破:
"我就在楼下,你的灯亮着。出什么事了?病了?"一分钟,敲门声响起来。
赵启平开一条门缝,勉强挂笑:"没事,有点发烧,已经吃了药。你别进来,怕要传染的。"
谭宗明根本不听,胳膊伸把他揽着,回手关上门。
房间里丝丝缕缕是信息素的气息。青柠味夹杂着雪茄香,到处弥漫。茶几上放着玻璃醒酒器,血红的酒荡漾,已经喝掉半瓶。赵启平的灰色家居裤和白绒毛衣染着信息素香,嘴里散着酒香。裤子短,他光着脚露着脚踝,连同脖子和耳根,都泛红。
淡红色的赤足,踩着地上的空管抑制剂,沙发上还有两只满的。想把管子踢到沙发下面,可惜已经站不稳。
谭宗明不由分说抱他进了卧室放倒在床,拿毛巾擦给他汗,急切道:"你发情了,还喝这么多酒!"
"下次,下次不喝。"赵启平躺不住,喘息不定的身子团在床上,手指不由自主抓着谭宗明的衣角。打了抑制剂,腺体疼的要人命,忍不了只有靠喝酒压制。谭宗明给的红酒,暖房的礼物。
谭宗明扳过他滚烫的身子,伸手去扯领口。赵启平委屈的挣扎,紧紧护着自己衣裳。
"平平听话,让我看看。"谭宗明轻声哄他。他不依,不肯在谭宗明面前脱衣裳,畏缩的攥紧了手指,委屈的几乎要哭。
谭宗明不语,手下用了强,几下把毛衣领子撕了。腺体高高肿起,硬的和石头一样,那片皮肤发炎了。
"怎么弄成这样?"谭宗明咬着牙,一滴热乎乎的泪落在领口里,绕过脖颈,顺着光滑的锁骨往下流,慢慢冷了,凝在胸口。
"抑制剂的副作用。"赵启平又开始疼,说话喘息不清,仿佛低低呻吟,"前些年怕压不住,只能加大剂量。"
"今天打了几只?"
"一小时前一只,第二只现在打。"皮肤滚热,腺体又发炎无法释放,赵启平此刻备受煎熬。终于耐不住折磨,含泪伸手,虚弱的请求,"帮我拿过来,宗明,帮我......"
"这么大计量,太疼了,你受不了的!"谭宗明虽然不肯啜泣,可眼泪已止不住,一颗颗的滚下来,他勉强平静着劝慰:"这样不行,你挨不过去。"
"再给我倒杯酒。不要紧,一会儿就不疼了。"赵启平蜷缩着颤抖,如那只将死的小白狐,眼睛已张不开,全身的绒毛都在抖,只有鼻子轻轻抽泣,抑制不住哭泣低鸣:"快给我,给我药......"
谭宗明附身把他抱进怀里。一缕浓厚的雪茄香漾出来,漫过赵启平的身子,将他笼罩起来。
"我不要!"雪茄味,这是标记他的味道,能慰藉他的气息,属于他的怀抱。赵启平已经泪眼迷蒙,用尽了最后的气力,朝着谭宗明乱打乱踢,"谭宗明,你要干什么?!别这样,我不是你的累赘!"
谭宗明任他踢打,附身衔住后颈,舌头舔舐住僵硬的腺体,将信息素完全放出来。
"啊......"赵启平受不了这刺激,身子瘫软,声音也破碎了,"放开我,求你了,给我抑制剂,不要你可怜我,求求你,把药给我......"
谭宗明发了狠,不理怀里的人如何哭求,双手卡着后颈不许他动,口里用竭力的舔吻,安抚着那块被药物僵化的皮肤。标记过的腺体认识主人,慢慢的软化,四溢出芬芳的气息。喷薄的信息素漫进口中,直冲心肺。谭宗明用牙齿磕破了腺体皮肤,一缕血伴着青柠汁流进喉咙。
赵启平大汗淋漓,热辣辣的疼痛静静散去,水淋淋的,绒毛都湿透了。谭宗明帮他脱衣服,用毛巾擦汗。
光溜溜的小狐狸,粉红的身体滑腻的抓不住手。迷茫的圆眼睛看着他,仿佛失了焦,眸子里都是他的影子。
谭宗明把他塞进了被子,自己跌坐在床边,汗如雨下。方才那汩汩浓烈的信息素,如同青柠汁水往他心里灌,他已经崩溃了。
许久,昏暗中,一双手伸过来将他捉住,小狐狸抓住了巨兽一般,细细的手指头嵌进肉里。光着身子的狐狸凭着本能爬到床边,将他的猎物缠住。
那双灵巧的手,现在虚弱无力,摸索着想要扯开衣扣。温软的唇贴上来,印在颈窝里,轻轻蠕动,索取更多的接触。鼻尖追着Alpha的腺体,贪婪的呼吸。喘息越来越粗重,最后绝望的呻吟起来。
谭宗明回身把他抱紧压在了床上。嘴唇相互吸允,他的舌头柔顺异常,乖巧的探出来,随他任意品尝。双臂揽着他的头颈,两条腿张开缠着他的腰,把自己完全交出去。谭宗明长叹了一声,退掉衣服,进入他。
被填满的时候,赵启平侧过头,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他不是不清醒,可他不得不这样做。再也忍耐不了,他真的太疼。
谭宗明把头抵在他颈窝里,手握着两条腿,身子竭力起伏。他硬的快死了,不由自主的要顶进去,想要更深更重。内腔打开了,他毫不迟疑的插,就着湿润液体摩擦撞击。赵启平压抑的哭叫就在耳边,可他无法安抚,他只能更狠绝的折磨他,掰着那两条腿,把自己深深的送进去。
难舍难离,难分难解,就这么纠缠了半夜。最终,赵启平叫不动也哭不动,昏睡过去。谭宗明听见他最后说,"我不要你这样......"也看到他被压住时,眼角绝望的泪。
谭宗明悄悄下了床,穿上衣服,倒一杯温水放在床头,附身去吻他。小狐狸睡着的时候,依旧如多年前一样,绵软可爱。他伸手到被子里摸他的腰背,没有那条毛绒绒的蓬松尾巴,今天也不知是不是月圆。
下楼时,老严站在楼门口抽烟,看样子是等候许久。谭宗明勉强定神,"你怎么来了?"
老严丢下烟让他上车,车开出小区,另外的两辆也跟上来。老严这才嘿了一声:"平时上去也就呆两个钟头。今天上去不下来了,能不叫我来嘛!以为出事了!"
谭宗明无语,只看着窗外。
老严打量他几眼,笑道:"鸳梦重温了?"
谭宗明咳了一声,知道就算他闻不到信息素,自己这样子也瞒不住。只是心里憋闷非常,没心情与他玩笑,附身撑住了额头。
老严看他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劝道:"赵医生当年到底年轻,没经过大事。以后会理解你的苦衷的。"
谭宗明从车里拿了一只雪茄点上,吸了两口。
老严看他平静了,这才说了正事:"安迪在家等你,说有公司有急事,让我务必把你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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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ương 34
"你要再续前缘我能理解,可现在还是非常时期。虽然现在看一切都顺利,可不能掉以轻心。那年李熏然的事就是前车之鉴。"老严最终还是说出这句话。
谭宗明垂着眼睛,看着雪茄烟气袅袅,直到雪白的灰烬落下,才轻轻点头。
安迪在图书室等他,深夜到访依旧穿着干练的职业装,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她少见的有些急躁,手指不停地绞。
"老谭,贺涵从B&T辞职了。这事咱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她迎着谭宗明先开了口,"消息还是贺涵手下的一个项目经理透露给我的。他们董事会也很被动,所以暂时封锁了消息。他可是红星的首席咨询顾问,怎么会不提前知会一声?"
谭宗明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离职日期是上周末。他辞职后立刻飞去纽约。在B&T的股份、账目都委托给了律师和会计。"
谭宗明踱了几步,蓦的想起自己上次与贺涵见面的那个酒会,有人打碎了水晶杯,自己被割伤手指,贺涵过来帮忙包扎,问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真是疏忽,贺涵那时候取了自己的血液样本,他已经落实自己和赵启平父女的关系。
"他去美国了?"
"是,就是今天的飞机,现在应该已经到纽约。他这是要撕毁合同?"安迪双手卡着细腰,喘了两口气,入驻晟宣以来,还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
"通知下面所有的投资公司把现金收紧,下周一美股开盘,咱们的股价怕是会有动荡。"谭宗明觉得有点头疼,他已经明白,陈亦度和贺涵立刻要与他为敌。
"我安排。"安迪点点头,又问:"我叫了法务的人周末加班,研究一下贺涵破坏咨询合同的事。"
"没什么用。"谭宗明疲惫的坐下,打开一瓶矿泉水给安迪,自己也开了一瓶:"他这么精明,难道还能干负刑责的事?"
"经济赔偿我也得让他破产!"安迪气急了,"没想到贺涵是这样的人,给我们来个釜底抽薪!"
谭宗明忽然笑了几声,"想不到,贺涵也会这么感情用事,真是个家庭至上的人。"
"你说什么?"安迪疑惑。
谭宗明没解释,让安迪尽量筹集现金流应对周一开盘。谭宗明明白,贺涵去纽约运作金主和投资家,打击晟宣的股价。晟宣刚刚巨资收购红星的风口上,谭宗明不愿耗气力干仗。那么,贺涵回来就可以他谈条件。条件是什么?自然是离开赵启平,离开安儿。
赵启平有个爱他的哥哥,现在要跟他拼命,要报仇,要护住自己受过伤的弟弟。
谭宗明独坐半天,忽的笑起来,谭宗明,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周一开盘,晟宣的股价跌的比预想还严重,虽然早有准备,但也已经上了金融头条。周二,谭宗明决定亲自去一趟纽约。
临走还是放心不下赵启平的身体,不知道情热期过了没有。这天应是赵启平晚班,他一早就过来敲门。
显然是把赵启平吓到了,他瞪着门口的谭宗明愣了许久,都忘了让人进门。赵启平穿着精致的衬衫西裤,还套着马甲,头发梳的油光水滑,显然是精心装扮过。
谭宗明少见他这副打扮,轻声问道:"身体怎么样?这是要出门?"
赵启平醒过来似的,侧身一让,声音沉沉的,"进来说。"
谭宗明进门,只来得及问一句"那天又疼了没有",赵启平忽然猛地转身,挥手就是一拳,正中腮边。谭宗明措手不及,被打的撞上玄关柜,不等起身,第二拳又接着揍过来。
谭宗明本能的往外招架,挡开冲着眼眶的这下。赵启平拳不停手,谭宗明被打蒙了,只顾着躲避遮挡。
"平平?"谭宗明找准空隙绊住他,这次面对面不过几厘米,他猛然惊醒,他不是赵启平,是陈亦度!
"你是平平的哥哥?"
"平平也是你叫的?!"陈亦度立肘又是一拳,幸亏谭宗明侧头避开。
二人缠斗片刻,有钥匙声响。
房门打开,赵启平一手牵着安儿一手牵着狗立在门口。
"哥!宗明?"赵启平吓得心都凉了,他最怕的就是谭宗明与陈亦度对上面。谭宗明此刻的嘴角淌着血,靠着柜子坐在地上,陈亦度正要继续痛殴。他三步两步跑上来抱住哥哥,"别打了,哥别生气。"
"你就这么没出息!还让这个畜生进门!"陈亦度见弟弟护着谭宗明,更是大怒,简直是破口大骂,"你要是认他,就别认我!"
赵启平不敢松手,推着抱着哥哥往起居室走,小声央求:"哥别说了,别吓到安儿。我这就让他走。"
一听这话,陈亦度更是业火上升。你让他走他就走了?说明姓谭的还是听你的了?
安儿叼着棒棒糖,震惊的看着屋里这一幕,半天才回过神,吐掉糖丢下狗,颠颠颠凑上来,探头过去。那表情又惊讶又可笑,打量半天,才脆生生的问:"叔叔,我Daddy打你啦?你嘴流血了,要冰袋吗?"
"我......"谭宗明其实也就实在挨了腮边这一拳,嘴角被牙齿磕破。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忽闪着大眼睛的小姑娘,竟然说不出话。
他第一次见到亲生女儿,女儿还主动来跟他说话了。
安儿极其热心,蹦跳着去开冰箱,垫着脚取冰袋,飞跑回来递给他,肉呼呼的小手教他怎么用,"这样,贴着嘴角,明天就不会肿了。"
安儿蹲着,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回头看看Daddy与小叔叔正在争执,顾不上这边,于是小声道:"你是我小叔叔的男朋友?其实我以前看见过你一次。你们俩正在楼下抱抱。小叔叔一定喜欢你,你长得帅呀!可惜,我爸爸和Daddy都不喜欢你!我Daddy都好久不打人了,咯咯咯......"
冰凉的水袋敷着嘴角,可谭宗明鼻子还是热了,五味杂陈,眼眶慢慢红起来,热泪汹涌,只能压抑着,半天才勉强笑道:"谢谢安儿。"
"你知道我叫安儿呀!小叔叔告诉你的吧?"小姑娘太爱说话,凑上来贴近谭宗明的耳朵,"我也知道你叫'宗明'。你猜我怎么知道的?小叔叔有次说梦话叫你!你是不是叫宗明?咯咯咯!"
谭宗明面对着小话痨女儿,再也忍不住,噗嗤一笑,眼泪落下来。安儿连忙哄他:"你哭了!Daddy打人可疼了吧?你别哭,给你拿点糖吃!别哭啊......"
安儿又往厨房跑,被陈亦度厉声叫住:"安儿!你干什么呢?!"
"我,我给小叔叔男朋友拿糖吃。"安儿萎缩的退了几步。
"过来!"陈亦度简直要暴跳,一把拎起安儿,又拽住到处溜达的萨摩犬,一股脑的塞进卧室,砰地撞上门,"去和狗玩!"
"哥......"赵启平话没说出来,就被哥哥一巴掌打翻在沙发上。
谭宗明追上来没拉住女儿,赶忙附身抱住赵启平,回头沉声道:"陈先生,有话好好说,别打你弟弟。"
"我教育自己的弟弟,用不到你来干涉!"
"我标记过他,我当然有这个权利。"谭宗明的话没过脑子就说出来。
赵启平听见这句,生怕陈亦度暴起伤人,慌着起身挡住谭宗明,"哥,和他没关系。让他先走吧,好不好?我让他走。"回头对着谭宗明含泪低声道:"你,你先走吧。有什么话以后再......"
"你还想跟他以后?!"陈亦度只气的眼前发黑,扶着茶几软软跌坐下来。
"哥你怎么了?"赵启平简直要顾不过来,把哥哥抱在沙发上,回头就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谭宗明不好上前,只能轻声对赵启平说:"我带了车,直接送你哥去医院看看?"
赵启平急了,连忙点头。那边陈亦度喘息几次,怒道:"不用这畜生送!"见弟弟着急的脸色惨白,这才平静了心神,轻声说:"我是怀孕了,歇会儿就好。"
赵启平一愣,抱着哥哥小声哭了,"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平平,你什么时候能懂事?他害得你还不够?现在就跟他说清楚,以后不许再和他见面!他再敢到你家来,我就砍断他的腿!"
赵启平回头望着谭宗明,走上几步低着头悄声道:"我哥怀孕了,别惹他生气,你快走吧。"
谭宗明见他委屈的满脸眼泪,实在不忍心,想伸手抱在怀里,又忌惮陈亦度在旁边,只好整了整衣服,压低声音在耳边道:"我可能要出国去几天,你照顾好自己。"
赵启平如芒在背,根本不敢侧头看哥哥,只能微微点头,又见谭宗明回身看着紧闭的卧室门,知道他舍不得安儿,只好声若蚊鸣,"你别急,将来会让你见安儿的。别当着我哥这样,他会拼命的。"
谭宗明无法,只能出门。赵启平送到门口,忍不住悄声问:"脸上的伤?"
"不要紧,只破了一点皮。"谭宗明这才想起把冰袋还给他,手指相碰,赵启平的手是冰冷的,"你......"
"你放心吧。"
"平平!回来!"陈亦度见谭宗明依旧纠缠,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弟弟关门回来跪在沙发边,便用力给了个爆栗,真是恨铁不成钢,"他来了几次了?"
"没几次。"
"好,没几次!那就是数都数不清了?白天来的还是晚上来的?"陈亦度咬着牙问。
"晚上,来吃个饭。"
"你还让他晚上来?!"陈亦度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我知道,是他有手段。你忍不过情热期才受他挟持。你立刻去医院请假,等贺涵回国,我们马上去新加坡做手术!"
"哥,你当心孩子。我自己去,请凌老师帮我安排,他在那边人熟,可以请人帮忙。"赵启平扶着陈亦度躺下,握着哥哥的手,"我以后都会听你的话。为了我,你才吃了好多苦......"
"你怎么这么傻!"陈亦度搂着弟弟脖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被关在卧室里的安儿,趴着门听着外头动静,可外头偏偏就没了动静。失望之极的八卦小姑娘,站在地台上扒着落地窗的栏杆往下张望,狗狗也立在一旁。
不一会儿,楼门口走出谭宗明,他回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安儿连忙开心的挥手,高声叫唤:"宗明叔叔!喂!你还来吗?"狗狗听着她叫,也帮腔,汪汪汪叫个不停。
谭宗明能看到窗口女儿在和他挥手告别,隔着窗户,他听不到孩子在喊什么。只知道小姑娘没心没肺的笑,幸福的如同一朵花。谭宗明仰望着窗口的女儿,也笑了。有眼泪落下来,他默默的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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