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ác giả : 江岸與日出

---------------------

"阿诚哥阿诚哥阿诚哥！"明台一边喊一边往屋里跑。家里最近新添了个小哥哥，最高兴的要数明台。明台心里知道，大姐虽然是宠着她，可是毕竟年龄相差太大，大姐更像他的妈妈，不能每天陪自己搞什么恶作剧一起闹。而大哥就更不用提了，自己从小就怕他，这么看来，就家里新来的小哥哥能陪自己闹。

"小少爷，怎么了？"明诚走过来。他刚来这个家不久，心里还是有些拘谨的，嘴上虽是不说，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些隔阂。来到这的生活一切都变了，就像是被一场噩梦带到一个充斥着爱与温暖的童话世界，这一切都太好了，好到太不真实。他怕自己会有一天再次回到噩梦里，常年的虐待在他心里落下了伤痕，他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就怕被人再次抛弃。

"啧，别叫我小少爷，不爱听，尤其是不爱听你叫。叫明台就行。"明台嫌弃的瘪瘪嘴。大哥告诉他，如果他家老二再叫他小少爷就说自己不爱听。明台向来不敢违背大哥的话，尤其是不敢提出任何疑问，点点头应了下来。毕竟他也是真的不想听，尤其是老二有点畏惧它似的叫小少爷。

明诚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明台闹过也哭过，后来意识到"这个家只有他能陪你玩"之后就开始黏着明诚，更何况明诚一直被大哥带在身边，自己本来也不敢经常往大哥身边蹭，正好也转移他大哥注意力，防止他大哥天天说教他，实在是一举两得！

大哥是从来不会打骂他二哥的，明台深知这一点，于是就拽着明诚来搞恶作剧。

"明台，怎么了？"明诚问他。"哥，我想吃糖。"明台对明诚说，声音软软的像是撒娇。刚过了年不久，家里还有不少过年买剩下的糖。俩小孩嗜甜，家里两位家长就把糖放在高处的柜子里，怕两个小孩吃坏了牙。

当然，说直白点就是担心明台一个人罢了。明诚听话的很，尤其是听他大哥的话。明楼说一他从来不说二，明楼说东他绝对不说西。

可今天绝对是特殊，明诚一方面确实是嘴馋了，另一方面还是因为他大哥。明大少爷不嗜甜，平时不爱吃糖，吃糖也唯独吃这奶糖。

可奶糖都要被两个小家伙吃光了，明诚决定拿点糖给大哥，但是一瞬间他还是下意识的拒绝了。

"不行，你已经吃过一块了。大哥看到会说你的。"

"不让他看见不就行了嘛，我帮你看着，他们来了我就告诉你。"

明诚心动了，跑去和明台一起搬椅子。那时的明诚个子不够高，踩了椅子垫着脚也才勉勉强强能够到糖罐子。他抓了几颗糖飞快地扔给明台，又拿一块塞进自己口袋了准备给明楼。他刚把放糖罐子的柜子关上，门外就传来了大姐的声音。

"明台和明诚跑到哪里去了，大姐给你们带东西啦快出来呀。"两个小家伙愣在原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敢动。

一进门，明镜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老二站在凳子上看着她，老三手里拿着几块糖也是同样的手足无措。

"你们两个跑到那里干什么去了？明诚怎么站凳子上，多危险啊，要是摔着了可怎么办

啊。"明诚偷偷看看明台，明台一下子就懂了。家里大姐宠明台，大哥宠明诚，大姐问话的时候明台答，大哥问话的时候明诚答。这是明家生存法则第一条。当然，未来专门为明台设了无数条，那都是后话了。

"我，我想吃糖，就怂恿阿诚哥帮我拿。"明台小小声对明镜说，还带了点要哭的意思，明诚低着头不说话。明镜轻轻拍了两个小孩一下当作责备。

"哎呀，你们两个想吃糖就和大姐说啊，大姐给你们拿呀。都怪你们大哥，我们明诚明台都是有分寸的呀，非得把糖放那么高，再说小孩子嗜甜又怎么了，有几个人像他那样呀。"明楼走到公馆门口就听到大姐的声音，愣是在门外听了莫名其妙的责备才推门进来。

"大姐，我回来了。"明楼推开门，看见两个小孩规规矩矩站在大姐面前低着头，明楼腿一软，又联想到在门外听见的话差点腿一软跪下来。"大姐，这是怎么了。"明楼看看明诚，小心翼翼问大姐。

"还能有什么事，你看看，把糖罐子放那么高，把两个孩子摔到可怎么办？"明楼看看明台手里的糖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还敢上高拿糖了？你们两个谁的主意？"

"你不要忙着说他们啊。"

"知不知道多危险，万一摔下来怎么办。一天拿一块糖记不住吗"

"你要是不把糖放到那么高，他们会踩着椅子去拿吗？小孩子嗜甜又怎么了呀？"

明诚明台互相看看，为了打破这场面，他们只得按住宠自己的家长来结束这场糟糕的rap。明诚拽拽他大哥的衣服说"大哥别生气了，要罚就罚我吧，是我去拿的。"一边看看正在逗大姐的明台。明楼其实在进门看见明台手里的糖的时候就大概懂个七七八八的。他把明诚一把捞到怀里，瞪了明台一眼就把明诚抱进屋。

"明诚，今天绝对是明台的主意。"明楼抱着明诚坐在椅子上，轻声对他说。"不，也有我的错。我真的想拿。"明诚把头埋在明楼怀里闷闷的说。"

"小阿诚想吃糖可以和大哥说，大哥去给你拿，或者喜欢什么都和大哥说，大哥带你去选，别让明台知道就行了，那小子最会祸害人。"

"大哥。"明诚抬起头看着他大哥，从兜里掏出奶糖。"我是给你拿的。你只吃奶糖，可是你又不去拿都留给我们。过几天就被我们吃完啦。"

明楼接过糖，亲亲小明诚的额头，"我们家明诚给的糖就是甜呀。"说完就抱着明诚去床上躺着。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从门外传来。一听就是来自刚被明镜劝好来找大哥认错的明台。

"来，进来。"明楼招呼他。明诚从明楼的怀抱里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门口。明台没来得及推门进来就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对不起大哥我不应该嫁祸于阿诚哥，是我想吃糖然后怂恿阿诚哥去拿的，大哥你千万别罚阿诚哥啊要罚就罚我......"可明诚怎么都想不到，他的两个哥哥在屋里在屋里憋笑快憋出内伤。

"明台啊，进来吧。"明楼知道，要是让大姐知道明台没进屋准会打断他明大少爷的腿。明台一进门，就看见明楼，以及他怀里的明诚。没错，就是那个他一直担心会被他大哥骂的他二哥。

我是不是应该出去，这是明台萌生的第一个念头。早知道就不来了，谁还不知道他俩永远是一条线的。

"臭小子，再敢嫁祸于阿诚看我不揍你。回去睡觉。"明台觉得，他大哥对他们生气或许不在于他们去偷糖，而是他让二哥替自己担责任的事。或者负责讲，他的大哥，从始至终只对他生了气，而且生气的理由是他二哥。

以后再也不要随便嫁祸于二哥，或者说，再也不要嫁祸于二哥后还担心二哥，进大哥的房间去主动道歉。这是明台萌生的第二个想法。

几十年过去了，明诚依旧热衷于给明楼奶糖，明台也依旧会忘记自己当年的想法，随便进入大哥的房间。只不过他们每个人都不再像原来那样无忧无虑，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巨大的责任，甚至对最亲的人也只得有所隐瞒。可他们每个人都知道，无论在哪，家都是最温暖的地方；无论何时，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记得吃颗糖吧，也记得吃些盐。

记得盛夏的气味，也记得凛冬的。

记得健步如飞的时刻，也记得重重跌倒的滋味。

记得童年无忧，也记得爱情艰难。

记得过去的死亡，也记得继续活着。

像一颗微不足道的糖，在它小小的内心通晓关于胜利的绝望，并不忘兑现那承诺已久的，对于失败的奖励。

——牧羊的水鬼《最高虚无的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