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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

Tác giả : 灰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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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六月中旬,明楼怀揣拼上半条老命挣出来的七天空闲,到圣荷西参加明诚的硕士毕业典礼。
圣诞新年三个星期假,明诚课业太重没能回家。肿眼泡红血丝的小孩儿,侧脸枕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砖头书和文献,头一次在视频里和明楼掉了眼泪。
他觉得自己没用。
如果脑子再聪明一点,词汇量再大一点,看英文再快一点,明诚坚信无论如何也可以腾出十天左右回去,看一看,亲一亲那个思念到骨头里的人。他们每天都要视频,可以说的话好像无边无际。有没有好好吃饭,认真锻炼;是不是晚上又陪客户喝了大酒,第二天早晨吐干净还要空腹灌下几杯咖啡再去上班......明楼在屏幕上捏捏小孩儿的惆怅的脸:"明小律师,认识你前这三十年我也平安长大了,你照顾好自己就算疼我了。"明小律师把斯坦福红色的校服帽衫兜在头顶,试图遮掩他泛红的耳朵和眼角的水光。
"怎么办啊明楼,我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想你。"
"我也想回家,可是书真的看不完。"
"明楼,如果我上学期没拿到straight A,你还要我吗。"
"你说我花你这么多钱出来念书,我......"
手机屏幕被哗啦扣在桌面上,明楼此时只能看到一片晃动的黑暗,和扬声器里传来呜咽哭泣。
能发泄出来是好事,任谁到那种高等学府,被外星人一样的教授折磨都不会永远微笑以对。即使顽强坚韧如明诚,也有适当崩溃的理由。
明楼比谁都清楚小孩儿的压力来自何处。
两人相识之前,明诚按部就班升学,实习,毕业,工作,成为自力更生的海市青年。不求出人头地,只求无愧于心。等到如愿以偿站在明楼身旁,他对自己的要求严苛到一贯纵容信任他的爱人都看不下去。斯坦福的毕业证书已然是顶级敲门砖,明楼相信海市没有一个律所会在意明诚是否在硕士期间错失一两个A。只要顺利拿到学位,明小律师的职业生涯称得上一片光明。
可明小律师不同意。成绩单上印个B,岂不是坐等被明楼嘲笑半辈子?法学院一门课值五千美金,明楼的钱就不是钱吗?到底还不是我们家的钱?
哼。
当然都是说笑。某个初春夜晚,他们一起打开邮箱看到admission letter时,明楼眼神里的万丈光芒,他就算得了阿兹海默症也不会忘记。
"阿诚,阿诚,你是我此生的骄傲。"
明楼盯着没有画面的手机屏幕,突然想起那天自己说完这句话,明诚欣喜雀跃,又紧张担忧的神情,和大力拥抱时在背后握成拳头的手。
他在书桌前点燃一根烟,没有出声,心里悔得直掐大腿。如果他能早早不吝道出这几个字,明诚孤身一人在美国和各方面压力抗衡的日子,会不会稍微好过一些。
我的傻孩子啊,该拿你怎么办。
02.
明楼计划瞒着明诚,排开几天飞趟美国。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海市美国领事馆居然无缘无故卡了他的签证。拿回护照已然五周之后,明诚早就重新投入战斗一样的新学期。反正去不了,明楼也没提,平白招念叨;他只是把签证页拍下来给小孩儿发过去,说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参加毕业典礼。
明诚第一反应是阻挠。明楼忙成那个样子,休假一周已是极限。掐头去尾两天在飞机上,能踏踏实实睡三四个晚上就谢天谢地,更别提恼人的时差。他在视频里据理力争,横竖七八月份就要打包回国,明楼折腾这一趟除了浪费时间金钱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北加州夏日的鬼天气不是暴晒就是妖风,典礼长达四个小时且在室外,没什么人会觉得乐在其中。
总之就是不同意,他舍不得明楼遭半点儿罪。
明楼当时在大宅。他举着手机,装模作样地微笑点头,任由小孩儿满脸通红口沫横飞,列举一二三四ABCD。
没关系,反正杀手锏还在后面。
明镜把脸凑到屏幕前面:"阿诚啊,你去找个靠谱的好酒店,我和明台都要去的知道吗?"明诚瞪圆眼睛,哑了声音。还没等他缓过神,明台的大嗓门又从远处飘过来。
"阿诚哥!阿诚哥!我可是在期末考试之前逃课去看你啊!大哥说从医院给我搞请假条......大哥你少掐我!敢做不敢当是不是男人啊!诶诶诶你还动手!大姐!"
明诚看着屏幕里的热闹景象,视线越来越模糊,即将出口的话语全部哽在喉头。
这意味着,在那个闪着钻石光辉的下午,他会在家人爱人的注视下,走上舞台同校长握手拍照,再和身边的同学在欢呼声中把穗子拨到另一边;想假装严肃正经,却又留下无数张傻呵呵大笑的照片。
做梦都没有过的画面。
明楼笑着走到窗边,让明诚看前院新开的玉兰花。小孩儿还在忍眼泪,只能胡乱点头。明楼隔着屏幕摸摸他的鼻尖,又轻轻吻上去。
"阿诚,你是我们的骄傲。从来都是,永远都是。"
明诚哇地一声。
明楼有点儿没想到。"那个......要不然你先哭会儿?洗完脸再拨回来?"
"鬼才给你拨回去!"
明诚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
03.
几个忙神凑在一起出行本就困难。排来排去,姐弟三人竟是挨到毕业典礼前一天下午才到圣荷西。航班准时落地,明台连行李都不想等,拽着明镜一路往出跑,剩下最着急的明大律师杵在转盘前抓心挠肝。
臭小子,懂不懂事儿?!休想让我借你钱给于曼丽买礼物!
明楼推着三个大箱子走出来,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寻找他的小孩儿。根本不用费心,明镜怀里的一大捧玫瑰,和明台围着他阿诚哥上蹿下跳的瘦高身型,想看不见都难。
小孩儿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深红色帽衫,黑色瘦腿牛仔裤。确实胖了些,腰臀曲线看上去愈发饱满。明楼停住脚步,好似个背影都能痴望到地老天荒。明诚这边正和明镜亲亲热热地说话,感觉点点火星穿过布料落上皮肤,烫得他直缩脖子。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他转过肩膀,两道目光怦然相撞。
尽管已经在脑海里构想了几个月,当明楼的轮廓真的出现在视线里,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好像这一年来的辛苦焦虑,彷徨委屈,在这个时间节点,全部都有了实实在在的回报。
明楼也不往前走,手肘撑在行李车上,笑眼弯弯看着他。明诚深呼吸,转身从他送给明镜的玫瑰里抽出一朵,貌似气定神闲地晃过去。
其实一直踢正步,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明楼不敢乐出声,笑意全部憋回胸腔。肩膀轻轻抖动着,眼角纹路又深了几分。小孩儿立正站好,把鲜妍盛开的花,别在明楼外套上。抬眼凝望大哥漆黑的瞳仁,肚子里打了五百多遍的腹稿灰飞烟灭。明诚一个字都说不出,耳边回响的全是昨天在中餐馆吃饭时,老板放的那首蔡琴。
"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爱恋。你的唇齿之间,留着我的誓言。"
明台实在受不了两位哥哥望夫石一样的表情,拉着明镜去星巴克买咖啡。店员磨磨蹭蹭,等姐弟俩捧着四个杯子出来,分针都走过三格。明楼明诚并没有跟上来,明镜四处观望,被明台一把捂住眼睛。
"姐姐快走,不要回头,我怕您受不了。"
行李车被扔在一旁,最上面的箱子摇摇欲坠,可见被推开时的力道。明小律师后背贴着墙面,双手攀上一对厚实的肩膀。嘴唇被明大律师叼住,轻轻地咬,慢慢地磨。
他们从未在公众场所如此亲热过,新鲜刺激的隐秘快感熊熊燃烧。都说孤身在外成长最迅速,一年未见,明诚身上多出来的可不只几斤肉。他更成熟,更自信,更热烈,甚至眉梢眼角都添上风情......明楼拿出毕生攒下的羞耻心和自制力,才没有裹挟着他的小孩儿,滚进几步之遥的家庭洗手间里。
04.
餐厅是提前订好的。清淡爽口,好吃不贵,作为长途飞行之后的安抚最为合适。自从明镜看到明诚从里到外都光可鉴人的SUV,到吃完这顿称心如意的晚餐,"我们阿诚啊"这句话不知说了多少回,顺便把明台在车里藏匿各种餐盒,垃圾,脏衣服和臭袜子的行为严加痛斥。明台头都大了,再这么下去不知会有什么光荣事迹被抖落出来。他佯装头痛耳朵痛肚子痛,给明楼使眼色,求着明镜赶紧回酒店睡觉。明楼心领神会,哄着骗着把姐姐弟弟送过去,理所当然被明台勒索了一张信用卡。
明镜也真的累了,飞机上始终没有办法休息好。约定明早一起去学校的时间,她回身拉住明楼,戳他的脑袋以示警告:"明天是阿诚的大日子,你......你给我收敛点。早些睡觉,听见没有!"
话音未落,明诚的脸已经能往下滴西红柿汤儿了。
房东太太听说明诚的家人要从中国来参加毕业典礼,早就定好去佛罗里达看望老朋友,腾出空间给一家人have fun。明诚躬身拥抱这个可爱的老太太,表达歉疚和谢意。可他豪华配置的聪明大脑,翻滚的全是在这个睡了一年不到的小屋子里,和明楼如何"have fun"的画面。
比如现在。
他们明明一口酒都没有喝,却像是干掉半瓶法国灰雁似的醉。明诚甚至没有机会脱掉鞋子,就被明楼拦腰抱起,吻着缠着,撂在客厅正中那张宽大柔软的沙发上。
明楼的嘴唇是可以把人烫伤的温度,掌心亦然。明诚低低呼唤他的名字,手指胡乱插进他的头发,内心蓬勃的情感就要从眼眶喷涌而出。明楼还给明诚氧气,俯下身去把帽衫推到胸口。热吻从乳尖向下滑,几乎要沾湿他从低腰牛仔裤里露出的耻毛。
明诚一早起来东奔西跑,白天日头猛烈,对身上的些许汗味儿有点在意。久别重逢的性爱就像仪式,他不想有丝毫的不完美。眼看明楼就要咬开裤门,明诚急忙起身,送上自己的嘴唇。
"明楼......亲爱的......先让我去洗澡。"
箭在弦上,明楼怎么可能接茬儿。明诚也不和他废话,顺势灵活闪身,手到擒来。明大律师胳膊被扭在背后,疼得直叫唤。
明诚把人押进浴室甩上门,潇洒地吹了吹指尖并不存在的灰尘。小样儿,我一挑四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当三好学生呢。
明小霸王一万个没想到,等他仔仔细细洗得喷香,带着漂亮的腹肌线条出来时,明大律师早就抱着枕头睡着了。
明诚扶着门框,险些一口气儿没上来。
他踱步到床边,手指抚上明楼伸展的眉眼。明镜刚才说,明楼出发前还在和客户开会,连行李箱都是姐姐帮忙收拾,航班上也没捞到半点儿觉睡。他应该已经三十几个小时没合眼,加上时差作祟,没有睡在浴室里就算天赋异禀。
明诚从另一边上床,额头抵在那个宽厚的肩膀上,体香和呼吸融在一起。
是在他几年前最惊慌,最无助的时刻,紧紧包围他的味道。
跌入黑甜乡丝毫不费力气。明诚迷迷糊糊地想,我真的回家了。
05.
明楼四点多醒过来,精神得像匹狼。岁数越大时差越难倒,横竖几天就要回去,也就不勉强接着睡。身旁的小孩儿抱着他的胳膊,打着幸福的小呼噜。明楼凑上去轻吻他的头发,摸到手机自顾自处理邮件。明诚被光线晃到,撅起小嘴,半梦半醒地嘟囔:"几点了?"
明楼给他掖好被子:"还不到五点,你再睡会儿。"明诚本能一般贴上去,小腿横在那人的肚子上。"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明楼本就怀揣着满腔热情没能发泄,哪里禁得住如此撩拨。反正是自找的,他翻身把小孩儿压住,挤到双腿之间,牙齿叼住漂亮的喉结。
"做什么饭,吃你就够了。"
明诚终于彻底清醒,明楼已经把手伸进内裤肆意揉搓。大清早,年轻人的身体绝不说谎。他畅快地呻吟,又拼尽力气保留最后一丝理智。"不行......明楼......我......我不能一瘸一拐上台......啊......"
明楼当然有分寸。他舔吻身下漂亮的腹肌,牙齿啃出痕迹:"我不进去......阿诚,阿诚,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爱人的肌肤,每一寸都是馈赠。思念已极,甚至错觉光凭亲吻相拥就能高潮。可亲吻当然不够,勃起的器官被含住,明诚仰起脖子抓紧床单。
他们用尽技巧相互抚慰取悦,弄得满床满室腥膻气息。等闹钟终于响起,两人摊在一起大口喘气,不知今夕何夕。
质地优良的黑色硕士袍早就准备好,明楼没想到明诚还精心设计了学位帽。也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水钻,在方方正正的帽顶贴一个漂亮张扬的"MING"。小孩儿一本正经解释:"这样你们坐在观众席,一眼就能找到我。"
其实原因哪有这么简单。
"阿诚,以后算是跟我姓。"
不管过去多久,明诚想起这句话都会脸红。
在明大律师的眼里,他家小孩儿自然永远是最耀眼的那颗星星,更别提明诚脖子上代表以Summa Cum Laude最高荣誉毕业的黄色缎带。小星星跟着队伍上台和校长握手拍照,明镜骄傲地直抹眼泪,明台学着身旁的美国家长站起来大声欢呼:"That's my brother!!!" 被已经有些哽咽的明楼一巴掌拍上后脑勺。
明台不服:"我又没说错!" 明楼不搭理他。臭小子,活该凭实力单身。
Brother-in-law这词儿没学过吗?!
典礼结束已近午后。明楼和明诚清晨消耗过大,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好像再不吃饭就要昏厥在太阳底下。偏生明诚被同届的好朋友们当成人形立牌,小伙子大姑娘排着队合影留念。有几个女孩大概是亚裔美国人,更是热情奔放,黏在身上要求背着抱着挎着。小孩儿也随和,咧着嘴盒盒盒陪她们玩,假装没看见不远处明楼眼睛里的绿光。
假期弥足珍贵,姐弟四人各有各的安排。酒足饭饱,明台揣着明楼的信用卡,又被明诚在兜儿里塞了一把零钞,大呼小叫跳上了高中同学开来的敞篷小跑,直奔旧金山吃喝玩乐;明镜被多年未见的闺蜜接走,到海边享受几天不闻不问的清闲日子;明诚早就计划好带明楼去优胜美地。六月气温合适,瀑布水量充足。况且良人在侧,美景更是不可辜负。
送走姐姐弟弟,明诚杜绝了明楼即刻回家的建议,拖着拽着到超市采购。小孩儿认真挑选水果零食饮料,明楼则在某个货架前犹豫不定。
美国的牌子都没用过啊......size怎么选......薄荷味的润滑会不会太凉......我的妈呀还有冰火两重天......
还没等他脑内的弹幕发射完毕,就被小孩儿忿忿一把拽走了。
"不劳您费心我已经买了买了买了!"
"还好几天呢万一不够用怎么办。"
"......你看有一头牛在天上飞。"
事实证明,明大律师真的没有在地上吹。大包小裹进了家门,明诚甚至都没能把东西放进冰箱,就被明楼直接扛上肩膀。
他活像中了麻醉枪的小豹子,瞬间失去所有蛮横和力量。适当挣扎两下意思意思,便在床上塌下自己柔软的腰。
都是因为你。只是因为你。
他们甚至比第一次肌肤相亲还要急切和动情。再次被填满的瞬间,明诚几乎飚出泪来。他想叫,可喉咙完全没有声音;有些疼和胀,但从每个毛孔和神经末梢向外蒸腾的幸福,又让他无比渴望和明楼至死都钉在一起。
动动动,臀儿向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斯坦福毕业生优秀高效的脑袋里,晃荡的净是这几句不知哪儿看来的淫词艳曲。
他们窝在这张不大的双人床上,像初尝禁果的少年一样拥吻做爱,累了就枕在对方的胳膊上谈天说地。他们总是有这么多话可以讲,专业的,琐碎的,温情的,严肃的,不着边际的......不知道谁先合上了眼皮,谁又紧跟着放浅了呼吸。直到被饿醒,两人才意识到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室内运动,究竟燃烧了多少热量。
明诚拽着明楼去sports bar吃夜宵看比赛。啤酒鸡翅洋葱圈,向来饮食节制的大律师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放肆过。后半夜吃饱喝足回到家,洗洗刷刷收拾完行李天都快亮了。明楼困劲儿上来,拖着明诚回笼一觉百媚生,再睁眼已是午后。
明诚引以为傲的生物钟和自制力,连着明楼的节操一起,哗哗碎了一地。
06.
原本就不富裕的行程又被压缩了半天,入住酒店时天色已经擦黑。夜间山路难行,去海拔两千多米的Hetch Hetchy Point观星计划也打了水漂。明小律师痛斥明大律师这几天的荒淫无度,还没说到一半自己先脸红个彻底。明楼也不辩驳,手底下帮着把牛排切好,好言好语地哄。
"旅行这种事情,不留点遗憾,还有什么再来的理由?"
明诚气鼓鼓,撒火一样猛嚼半生不熟的西蓝花,看得明楼牙碜得慌。
好容易喂饱了饭,明楼主动接过车钥匙,拉开餐厅大门:"刚才跟waiter打听了一个看星星的好地方,人家都说大傻子才扎堆儿跑到那个什么嘿咻point去发疯。"他退后一步,微微躬身:"明小律师请。"
明小律师用高高扬起的尖下巴代替回答。
酒店就在山里,往哪个方向走都方便。夜幕四合,除了车前灯再无别的光源。明楼顺着120公路,一路朝高处走。拐过几个急弯,摸索着把车停在离大路有点距离的砂石地上。再往前是深谷,谷坡上深黑色的树林连绵成片。
车前盖有点儿烫屁股,可找来找去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坐。明诚去后备箱翻出外套垫好,半躺着大口呼吸山谷间浸润着草香和湿意的空气。
气温不算低,山间微风吹过树木的萧萧声,就像温柔的絮语。银河横跨天际,耳边水流潺潺。明楼绕到前面,把他拉起来坐好。"我找的这个地方,明小律师可还满意?"
明诚轻吻眼前翘挺的鼻尖:"特别好,如坠梦中。"
长长的手臂把人圈住,明楼挤到车前盖上,紧紧贴着他的小孩儿。"以后来美国机会多的是,过几年咱们找机会休他一个月的假,哪里的星星不能看?"
明诚放松身体,侧脸埋在身旁厚实的肩膀里。"听我跟你说个事儿。这学期有个colloquium,主讲是个老头,特别特别帅的那种。那天结束的早,老头问我们还想听什么。前排的女生起哄,说想听您的爱情故事。"
明楼低声笑:"没想到美国也兴这套,索邦的任课老师几乎都要讲爱情故事。"
明诚用胳膊肘捅他:"你别捣乱!老头和他老婆都来自最传统的美国白人家庭,高中毕业订婚,大学毕业结婚。后来他一年到头忙工作升职当合伙人,很少有时间陪老婆出去度假。等终于退休,打算陪老婆去想了好久的澳大利亚看星星,老太太又突然查出肺癌......没遭多少罪就走了。"
小孩儿讲得很动情,鼻子一抽一抽:"这十年他每年都要带着老婆的照片,自己去澳大利亚哭上几天。我记得他和我们说,不要总想着later,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later就变成了never。"
明楼故作深沉:"嗯.....这个故事......能治好拖延症。"
明诚几乎要蹦起来打人,被明楼眼疾手快摁下来。明楼紧紧圈住他的胳膊,鼻子埋进小孩儿茂盛的呆毛:"好啦。阿诚这么魅力无边,我要是有拖延症,肯定现在还在家里撞墙呢。"
小孩儿哼一声:"知道就好。"
明楼长声叹气:"所以悔恨最是折磨人。我们要好好过日子,尽量不留遗憾。以后不管谁先死,活着的那个都得高高兴兴的。"他伸手指向天空:"每个离去的人,都在星星上看着我们,引导我们,就像他们还在一样。"
明诚点点头:"嗯,木法沙和辛巴说的。"
明楼松口气:"还行,没代沟。"
明诚坐起来,看着明楼的眼睛,说得特别认真:"我小时候在英语课上看完辛巴和娜娜谈恋爱那段,好长一段时间都以为互相舔舔脸,抱一抱就能生孩子了。现在想想,盒盒盒盒盒盒......"
不过他很快就盒不下去了。
明楼捉住他的胳膊,凑到他耳边轻声问:"明小律师,现在知道怎么生孩子了吗?"
明诚在一片黑暗里看到他的眸色又深了几分,简直想撕了自己这张嘴。
江流有声,断案千尺,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们两人。身心沉浸在这个不知多久才会碰到一次的气氛里,明小律师决定提抢迎战。
他故意放哑声音:"我不仅知道怎么生孩子,我还知道杜牧有一句诗......"修长手指慢慢攀上明楼的脖子,一双薄唇贴着耳廓,每个字都是散着香气的穿肠毒药。
"停车坐爱枫林晚。"
一双大手伸进他的上衣,慢慢摩挲劲瘦的腰。
"你猜,我能不能让你哭成二月花。"
07.
明诚被推倒在车前盖上,内裤外裤挂在脚踝上可怜地晃荡。明楼真不客气,以往涓涓细流一般的前戏全被抛到外太空,埋头在他腿间吮吸。明诚怕会有车经过,咬着衣袖不敢出半点声音,左手伸下去紧紧抠着明楼的肩膀。明楼被掐得实在受不了,站起来去啃小混蛋的嘴唇,交换他的味道。
"叫出来好不好,太没成就感了。"
明诚拽着他的头发,拉开一点距离,喘着粗气骂人:"去你大爷要叫你叫。"他伸手去够明楼硬成粗长一根的性器,指尖绕着最敏感的顶端撸动。明楼相当捧场,裹着蜜一样的气声流进他的耳朵里,顺着血液奔涌,黏住每一个关节。
明诚放弃抵抗,任由自己变成一条在烤盘上无力睁大眼睛的鱼。
这地方有些海拔,入夜后又起了风。就算两人的身体再怎么灼热似火,也扛不住一阵一阵打过来的寒气。明诚小声求他,求他去车里再继续。明楼把他两只胳膊捞上肩膀,右臂兜住臀肉把人扔进后座,又探身去开了天窗和暖气。
刚到美国,明楼就强制他去买SUV,美名其曰搬家旅行转手都方便。毕竟出钱的人说了算,明诚也不想在小事儿上和他争,听话挑了一辆实惠好开的日本车。他平躺在后座上,瞅着明楼熟门熟路放倒整排靠背,又把驾驶座推到最前,不禁怀疑"方便"二字的真正含义。
合着根本不是什么激情车震,赤裸裸的蓄谋已久。
还没等他火冒三丈去揪那人的耳朵,就被营造好一切环境氛围的明大律师再次扑倒在宽敞的空间里。
也罢,能承认才活见鬼。
明诚清楚记得润滑和套都在行李箱里,已经做好准备受点疼。可当明楼从手箱里不紧不慢把东西掏出来时,他真的忍不住要打人了。
"明楼你个禽兽特么的到底计划了多久啊......"还没骂完,两根手指已经旋着进来,勾得他仰着脖子抽凉气儿。 明楼一边吮他的乳尖,嘴里还在大放厥词:"没有啊,中午临出门我瞥见餐桌上有,就顺手揣兜里了,我还以为你特地出门买的......"
放屁!!!放屁!!!餐桌上有东西我跟你姓!!!
毕竟明大律师有一张把活人气死把死人说活的嘴,明小律师早就见识过。事已至此,与其劳心费力争论,还不如踏踏实实享受。
有什么话完事儿再说,不迟。
昨天下午的余韵仍在,甬道很快被捣弄地足够松软,等着亲密到骨头血液里的伙伴。明楼把那双漂亮的手按在座位上,又不知从哪儿摸到一个抱枕垫在小孩儿屁股下面。深深吻住让他迷恋的嘴唇,整根性器滑到那个湿润煽动的温柔乡里。
幕天席地给了明楼别样刺激,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只是在丛林山谷间穿梭,遇到爱人的雄性动物;一波波袭来的情潮让他不能思考,无处可退。
平日性爱再激烈,明楼的脑子始终清醒。细心观察小孩儿的眉毛,嘴唇,眼神;再小的移动和调整,也能被他发现并配合。可在亿万颗星星的注视下,在微凉晚风的包围里,他发出狼一样的低吼,全心全意只想让自己和爱人高潮;射进他的身体,结出他们的果实。
两个基因结合,构架出一个孩子。眼睛像他,鼻子像我;皮肤像他,身高像我......
太荒唐了,可又忍不住幻想。
明诚咬着嘴唇呻吟,不住抓挠明楼的脊背。那人很少这么用力,如果不是车门关着,他已经被顶到山谷下面去。明楼太熟悉他的身体,每一下都捅在最熬不住的地方,性器流出的前液沾透耻毛。明诚眼里全是泪,把天窗圈出的一方星空搅成大片光芒。快感堆积成山,摇摇欲坠,嘴里胡乱说着羞耻浪荡的密语。
明楼不停吻他,右手上在突然退出身体的性器上摸了一把,又插进来。
不一样的触感告诉明诚,他把套子扔了。
明楼从未这样过。可此时此刻,明诚可以从他的眼睛,读他的心。
"射进来。"
"我要给你生孩子。"
简直是咒语。
明楼大概是哭了,要不肩窝那里怎么会湿成一片。明诚双腿牢牢缠住他的腰,大声喊叫。白浊喷在结实的胸膛,身体又一滴不漏承接了那份滚烫的精血,生命,和爱意。
满天璀璨繁星,坠落在明诚晶亮的圆眼睛里。
这么疯狂,可又这么完美。
小孩儿还在微微痉挛。明楼舍不得退出来,仔细吻他眼皮上的汗珠。
"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了......快回去吧,我给你洗洗。"
明诚拨开明楼垂下来的头发,看进他潮湿的目光。
"这有什么。我爱你。我乐意。"
"谢谢你......我也爱你。"
"爱人同志,能不能劳驾去外面找一下我的裤子?"
"好,让我先穿上裤子。诶我裤子呢?!我裤子呢!!"
"......靠。"
08.
接下来两天旅行圆满顺利,当然见缝插针的事情也没少干。回程路上,两人改道旧金山接了明台,又去海边别墅接了明镜。姐弟再次团聚,自然是说不完的话题和笑料。明楼的信用卡在刷爆的边缘,每天一条条进来的消费提示让他从怒发冲冠到彻底没了脾气,转身对明诚难得露出一丝撒娇的意味。
""明小律师求包养。"
明小律师非常豪气地挥手:"等我拿到毕业证,立即回去开疆辟土。包你吃好喝好,心宽体胖,夜夜高潮。"
不不不,最后四个字当我没说。
两个月后,明诚发来消息说已经拿到毕业证,计划立即回国。奈何航班落地那天明楼实在走不开,明镜又在外地,只好让司机去帮忙去接。正等着开会,小孩儿打来电话,说累得不行先回家睡觉。明楼赶紧安抚几句,再三保证开完会就溜,换来听筒那边几声嗤笑。
从来没有一场会议如此冗长而无趣。明楼掐着大腿结束战斗,火烧屁股似的收东西关电脑。手底下正忙,玻璃门被轻轻叩击。他心里骂街,也顾不上抬头:"门没锁,请进。"
来人脚步声轻得几乎没有。明楼正纳闷,办公桌被一个颀长阴影覆盖;白玉般的细长五指,把一杯浓香咖啡,轻轻放在自己手边。
"先生,您的咖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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