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1
当我第一次见到允浩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生会因为他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笑的是,如今的我竟连他的模样也辨识不出了。只依稀记得,见到他的那一天,窗外是一片耀眼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让人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父亲领着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年,召集了金家的老老小小。
"这是允浩,比在中小了十天,以后也就是金家的二少爷了。"
父亲这么说着,话不多,却在这个诺大的家族里掀起了轩然大bo。所有在场的人都在不停的窃窃私语、暗暗揣测,视线在我和那个少年之间穿梭。
我目不斜视,神情一如往常的淡漠。听见父亲叫我名字,我就应了一声。父亲指着我,跟那个少年说:"允浩,这是在中,是你的哥哥,你们是兄弟。"
原本跟在父亲身边,一直面无表情的少年,在听见我的名字时,脸上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松动,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是期盼已久的惊喜。他直视着我,久久,生硬的叫了声哥。
那是允浩第一次叫我哥,也是最后一次。因为那之后,我告诉他,"我不是你哥,不要这么叫我。"说实话,当时的我讨厌听允浩叫我哥,因为我从没把他当作弟弟,也不认为有把他当作弟弟的必要。可是,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我讨厌允浩叫我哥,是因为我喜欢他附在我耳边,轻轻低喃着叫我的名字"在中"。
允浩进入我们家的第一天,并没有大家所以为的豪华接风宴,只是在被介绍给所有人认识后,就安排在了一所别苑里。
其实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允浩姓郑,随母姓。是我父亲当年在外欠下的风流债,用已过世的母亲的话来说就是野种。以当年我们家在上海的名望来说,这无疑是一大丑闻。所以,允浩认祖归宗的事是能低调就尽量低调,父亲对外也只是宣称允浩是义子而已。而家里其余的人是不可能去欢迎一个会和自己瓜分家产的金家二少爷的,至少我就不高兴允浩的到来,尽管我并没有将之表现在脸上。
所以,在整个金家,也就只有俊秀——我姑姑家的小儿子,会为多了一个哥哥而感到兴奋了。俊秀是姑姑家的儿子,也姓金。据说当年,姑父要迎娶姑姑的时候,爷爷怎么也舍不得姑姑离开。姑父爱姑姑爱得紧,索性就入赘了。这在当时,可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事实也的确是姑父背负了许多人的误解,好在姑姑和姑父相亲相爱,姑父也就不觉得委屈了。
允浩才被安排到别苑,俊秀就去找允浩玩。两个人似乎很投缘,至少在我看来,允浩就很喜欢俊秀。后来的日子里,即使允浩怀里抱着的是我,也还是会叨念着俊秀的名字。我和他除了上床,似乎没有过更多的语言。有的也只是互相争吵、怒骂,彼此都有种想将对方吞了果腹的欲望。
他恨我,而我又何以见得喜欢他?!
还记得我和允浩的第一次冲突是发生在金、朴、沈三大家族举办的一年一度的马会上。如以往一样,那天来了很多人。朴家的老爷子携同儿子有仟,沈家的当家携同儿子昌珉都有出席,还有一些爱凑热闹的三姑六婆,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人,总之人多得可以踩死马。
允浩的存在让所有人都很感兴趣,私下都在打听他的来历。金家的人,除了佣人,其余的全是大嘴巴。允浩私生子的身份不胫而走,不一会儿,就是街边卖花的小孩都知道了,金家来了个会跟我争家产的家伙。
允浩对别人探究的目光并不在意,他牵着自己的马站在人群之外,一个人孤零零的,却异常的耀眼。我看着他,一阵无名火起,不就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么?何以如此高傲?!我招呼来几个平时接触得较多的朋友,说是朋友不如说是跟班还来得贴切。在这,没有一个人不想巴结我这个金家的未来主子。
我指着允浩,跟他们说,"去找那小子的麻烦。"
几个家伙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在我的瞪视下朝允浩走了过去。俊秀被有仟缠住了,相信没有人能保得允浩周全。也不知道那几个家伙跟允浩说了什么,才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允浩就出手了,一下子就撂翻了其中身材最为魁梧的家伙。这让我很意外,本想看他出丑的,没想到竟打错了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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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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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仍有办法赢回这一局,我冷笑一声,催马走了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我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睥睨着他们,视线最后落在了允浩的身上,只轻轻一瞟。他并不说话,只是那么直直的看着我。几个家伙见了,立马围到我身边,说允浩如何如何的不是,说得口沫横飞。我心想,就是没有你们在这添油加醋,我也饶不得他。
我故作担忧的皱眉,"郑允浩,你就是这么招呼我金家的贵客的?!他们的父亲跟爹爹可是都有生意上的来往的,现在你开罪了他们,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么?!"
允浩愣了一下,将我们几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呵呵的笑了,我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的祸事是从何来的了。允浩并不打算理睬我的刁难,牵着自己的马儿转身要走。我给那几个家伙递了个眼神,他们一拥而上,将允浩踹翻在地。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允浩压制住。
允浩瞪着我的眼睛似乎会喷出火来,他跟我说:"有种的放开我!"
我嗤笑一声,翻身下马,走到他的面前,狠狠的甩了他几巴掌。"郑允浩!听着!!野种就应该有野种的样!少在那边给我故作清高!本少爷看不惯!!"
说着,我又甩了允浩一个耳光。转身上马,正想要离开。一阵天旋地转,我被允浩给拽下了马,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他骑到我的身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揍。我身子骨一向不好,当场就晕厥了。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后来听俊秀说,整个现场一团乱,马会被迫提前结束了。而允浩也在马会结束不久后,被父亲叫到了书房,很久了才出来。而之后,大家就再没见到过允浩。
那一年,我和允浩都只有14岁。
再见到允浩,已经是6年后了。当那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周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的家伙,会是当年那个一脸倔强的野小子么?!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允浩内敛之后,仍旧悄悄遗漏出来的王者霸气。虽然直到今天,我还是不愿承认当时的自己被他震慑住了。
原来,当年允浩的离开不是因为父亲抛弃了他,而是父亲觉得他是可塑之才,把他送到了英国去读书,如今的他可算是学而有成。
六年时间的锤炼,打造了允浩的王者霸气。而六年的时间,我却没什么成就。除了个子长得还算高之外,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继承于母亲的容貌。可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张皮相生得再好看,又有何用?!
允浩的再次到来,让我真正产生了危机意识。如果说初见允浩的时候,我对自己继承人的身份受到威胁,只是有着一种朦胧的感觉的话。这次,我是真正明白了允浩存在的意义。
允浩才回来不久,父亲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让他接手家中的一部分生意。虽然都是一些不重要的小买卖,可是我知道,父亲是希望允浩打下牢固的根基,以便将来可以承担更重的责任。
感觉自己地位受到威胁,还不止这点。家中的人对允浩大有改观的人是越来越多,除开对允浩一向就很亲切的俊秀不谈,裴管家的女儿似乎也开始倾心于允浩了。
我真的是很生气!涩琪可是要成为我的妻子的人!是金家的大媳妇!岂是郑允浩那个野小子所能染指的?!说起我和涩琪的这段姻缘,就不得不说说爷爷年轻时候的事了。
当年爷爷只身一人出来闯荡,受尽了苦难。后得涩琪的爷爷拔刀相助,才熬过了难关,开创了金家如今富可敌国的局面。为了报答涩琪爷爷当年的救命之恩,爷爷决定二人的后代,若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妇,若是两个男娃,就结拜为兄弟。可涩琪的爷爷是个实在人,自觉自家娃娃没那种福气,说什么也不同意。为这事,爷爷还跟他急过。
只是后来两家的都是男娃,爷爷就主张结拜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涩琪的爷爷刚开始仍旧不同意,可最终还是没能犟过爷爷,父亲和涩琪的父亲还是顺利的结成了异性兄弟。只是涩琪的爷爷临死前叮嘱过,说什么也不让涩琪的父亲沾我金家半点家产。所以,涩琪的父亲在我金家也就谋了个管家的职务。
而老一辈的希望就这么落到了我和涩琪的身上,所以,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涩琪就注定是我金在中的妻子了!可是看着涩琪整天"允浩长、允浩短"的,而允浩似乎也很照顾涩琪,两人时常当着我的面就眉来眼去,我对这一点也不再确定了。但是,这不代表我就认输了。向郑允浩认输,就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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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不痛快是谁都看得出来的,有那么一群朋友,说为了给我出口气,要给允浩一点颜色看看。我默不作声,却也是应允了的。
当时那伙人中有一个和允浩正有生意上的往来,故借口将允浩约了出来,在一家全城最有名的ji院里。我本想凭自己对允浩的了解,他是铁定不会来的,还对他们的计划不停的嗤之以鼻。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允浩他来了。当他的身影出现在那家ji院里的时候,我的表情真是可笑。
按计划,那个和允浩有生意往来的家伙订了一个房间,跟允浩说是应酬。而我们其余几个就躲在隔壁的房间里,等着看好戏。没过多久,我听见了隔壁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还有玻璃瓷器掉到地上,碎裂的声音。那个家伙就一脸幸灾乐祸的跑进来朝我们喊,"成了!成了!!"——他们在给允浩喝的酒里下了药,据说是药性很猛的那种,一般都是ji院里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姑娘们的。
我乐得四仰八叉,说什么也要去看看允浩的丑态。不听他人的劝告,硬是一脚踹开了允浩所在房间的门。可是入眼的并不是计划中允浩抱着女人求huan的样子,而是他好整以暇的抱着手看我的样子。而那个原本用来诱惑允浩的女人此刻却哆哆嗦嗦的缩在床上,脸色惨白。不知道允浩究竟是怎么吓唬她了,反正事后,谁问她也不说在我进去之前,允浩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允浩看着我们一行掉了下巴的人立在门口,不觉好笑。他走到我的身边,伏在我的耳朵旁,轻轻的说:"金在中,你的把戏还真是有够下三烂的!"
我听得咬牙切齿,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愤恨的扫视了一遍身后那群没用的东西。丢下一群人,我出了妓院,果不其然就看见了我家的马车停在妓院门口。我狠狠的踏着步子,上了车。还没来得及坐下,允浩就尾随着上来了。
感觉到他的身体挨着了我,我很是生气。"干什么?!下去!!"
我朝他喊,他却不在意,耸耸肩,让马夫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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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你最好现在就给我下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指着允浩,生气的说。和他一起呆在马车这样密闭的空间里,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都可以清晰的闻见他身上的气味,混杂着酒的味道,可以让女人疯狂的味道。
"是你让他们这么做的?"允浩问,闭着眼睛。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嘲笑的声音响起。
"哼哼,金在中,你可知道玩火的后果是什么?"
允浩说,眼睫轻轻的抖动。我看见他的额头开始有细汗渗出,他的脸也开始呈现出不正常的酡红,呼吸似乎也变了节奏。我开始不安,朝和他相反的方向挪了挪,警惕的问:"郑允浩,那个家伙给你的酒,你都喝了?!没喝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允浩睁开了眼睛,对我释放出一个绚烂的笑。"你想问我是不是喝了那杯加了chunyao的酒?!"
"你没有?"我问,觉得不可思议。他是怎么知道那杯酒有问题的?!
"我喝了。"允浩平静的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而且现在药效发作了,没想到,这种药药性还挺强。怎么办啊?金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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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办?!"我瞪大了眼睛。这家伙不是有病吧?!明明知道那酒有问题还喝,而且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这不是你所期望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如果我说是,估计他会马上结果了我。如果我说不是,他铁定不相信,还会瞧不起我。正在我为难之际,突然一个温热的东西覆上了我的唇,我近距离的欣赏到了允浩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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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干什么?!"我推拒着允浩的脸,头拼命向后仰。可是才和他拉开不到一公分的距离,他就又chan了上来。贴着我的唇,说:"骄傲的在中哥啊,你该不会是想让别人现场观摩你和我亲热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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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混蛋!"我试图反kang,可是后来很多次事实jiao育了我,别试图在力气上,赢过允浩。
允浩轻而易举的就zhi住了我,一手捂着我的嘴,对外面的马夫吩咐道在城里四处绕绕。我瞪着允浩,用眼神示意他不要luan来。可他却笑着跟我说:"在中啊,我现在可是要你看看自焚究竟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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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们究竟做了多少次,反正后来我是晕过去了,是允浩把我抱进的家门。据说当所有人看着允浩抱着我出现的时候,都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了,全张大了嘴瞪视着我们。还好我当时昏了过去,否则我一定会当场羞愤而死。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了郑允浩,第二就是杀了给郑允浩下药的那个家伙。可是因为全身都在痛,特别是某个部位更是让人痛不欲生,我目前最大的能耐就是躺在床上修养,所以该想法只得无限期后延。
原本我以为我至少会有很长的时间不用见到允浩了,没想到那个家伙隔天下午就跑来看我,开口第一句就是"对不起"。我想都不想就一个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对他破口大骂。"郑允浩!我会让你后悔的!!绝对!!!"
那天之后,允浩没再出现在我面前过。等我可以下地行走之后,我才发现,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金家所有人的心几乎都被他收买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我面前提起他,更多的人开始无原则的夸奖他。
父亲对这个儿子是满意到不行,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要把家业交到他的手上。涩琪已经到了见不到允浩的面,就食不知味,睡不安稳的地步了。而对允浩最掏心的莫过于俊秀了,俊秀是个天性纯真的家伙。谁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对别人推心置腹的。先是有个朴有仟,现在又来了个郑允浩。而我,金在中,他哥哥,从小和他一起相伴长大的人却越来越不重要了。
那天我心情特好,就决定到花园去晒晒太阳。不料允浩早就呆在了那里,身边还坐着俊秀。本来我应该离开的,可是他们的谈话内容却引起了我的兴趣。
"哥是在哪得到这个的?"俊秀拿着一枚翠绿的玉佩,笑弯了眉。我认识,那是我们金家家传的玉佩,是只有金家的儿子才有的珍贵东西。
"是你的么?"允浩问。
"嗯!小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不见了!哥是在哪得到的?!"俊秀开心死了,当初搞掉玉佩的时候,被爷爷骂了个半死。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玉佩竟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允浩不说话,只是笑着,很温柔的笑着。而那个笑我却觉得异常刺眼,心里堵得慌,我冲冲的离开了花园,去找我那些朋友们准备疯玩一天。那天我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谁碰我,我就跟谁急。硬是倒在前厅就要睡,父亲估计气得不轻,我听见他拐杖猛敲地面的声音。朦胧中不知道是谁把我抱了起来,我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勉强睁开眼,我看见了允浩英俊的脸。本来想习惯的甩上一耳光子,手却重得怎么也抬不起来。
我沉沉的睡了过去。梦中,我似乎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时的我还是个孩子。那天似乎是大年夜,家里闹哄哄的。不是因为有人来贺岁,而是别的什么事。总之,我听见大人们都在争吵,谩骂,母亲更是哭花了一张妆化得异常精致的脸。我和俊秀被关在屋子里不让出去,俊秀拖着我的手,说害怕。我安慰着他,说我就出去看一眼。于是,我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偷偷的跑了出去。
躲在大宅院的门后,我看见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跪坐在我家门口大声的哭,身边站着一个衣着单薄的男孩,他发现了门后的我,却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我。结果,就在那天,我弄丢了我玉佩。被爷爷狠狠的骂了的同时,还被罚在金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跪了整整一个晚上。
大年夜的连口饭都不让吃,好在俊秀懂得心疼我这个哥哥,偷偷拿了只鸡腿来给我。可是就在第二天,他发现他的玉佩也不见了,真是不幸......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头痛得像要炸开了一样。俊秀端了醒酒汤在我身边候着,见我醒了,就把汤搁到了我手上。
"喝吧,喝了会好受些。然后去书房找舅舅,他昨晚气得可不轻,你悠着点。"
我点点头,瞥见俊秀手中把玩的玉佩,看似不经意的问:"玉佩找回来了?"
俊秀愣了下,才微微笑开说:"是啊,应该是吧。"
"找回来就找回来了,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我白了他一眼,下了床。
那天我被父亲好好的训了一番,他还不无感叹的说我要是再这么下去,他只好把家业全数交给允浩了。我嗤笑一声,爱给谁给谁去!就不顾父亲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出了门,又去找我的朋友,继续花天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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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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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实话,我心里是在乎的。金家那么大笔产业,够多少人吃喝多少辈子?!我也曾在上面投注了我所有的心血,可是从来没有人给过我肯定,我再多的努力看在别人眼里也只是得了祖先的福泽庇荫。可是允浩一来,就不一样了。不过是谈成了一笔小小的生意,大家就说他有才,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什么跟什么?!曾经我经手的生意何止十万,怎么就没人发现我有才了?!
我闷声不吭的灌酒,谁也拦不住。不出所料,我又醉了。只是这次并没有醉得走不动路,我还能找到我要去的房间,找到我要找的人。我大模大样的躺在允浩的床上,啧啧的打量着他的房间。
"郑允浩啊郑允浩,爹爹也真是太小气了!你好歹也是金家未来当家的,住这屋子不觉寒酸了么?!"是的,在允浩获得所有人认可的同时,他从别苑搬了出来,住进了金家象征着权威的大宅里。我的房间就在他房间的隔壁,哼哼,还真是怕我跟他吵不上架是吧?!
允浩头痛的看着我,站在床边。"你怎么又喝醉了?!父亲不喜欢你喝酒。"
不知道为什么,允浩从来不叫父亲爹爹,总是很尊敬的叫"父亲"。要是认真琢磨琢磨,就会发现很好玩。可是我没那个闲工夫去管他郑允浩的那些闲事,我哼哼着坐了起来。"他才不会管我呢?!倒是你,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过问我的事?!"
允浩不打算跟我吵,拉住我的手臂,冷着声音说:"回你的房间去。"
"嘿嘿,我还偏不!你要怎么着?!"我无赖的霸占着允浩的床,说什么也不下来,闭着眼睛假寐。
允浩也懒得理我,坐到书桌前,又开始对着那堆讨厌的数字。我躺了半天,发现特没意思。睁开眼看见允浩宽阔的背,愣愣的盯着,我想起了那个在马车上混乱的一夜。我觉得心里开始浮躁,身体也在发热。在床上滚来滚去半天,也没能冷却下来。我又开始盯着允浩看,然后悄悄的下了床。
允浩背对着我,看不见我的动作。我慢慢的挪到他的身后,然后咬上了他的耳朵。允浩明显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推开我的身子。"你干什么?!"
"做不做?"我问得简单而明了。
"什么?!"允浩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皱起眉头。
"那晚你抱我的时候,不是很享受么?那再抱一次,应该没有关系吧?!"我说,又靠近他,轻轻的蹭着他的脸。
"金在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我坐到他的身上,扭动着腰,下身在允浩的身上摩擦。我欣喜的发现,允浩起了反应。"怎样?!你好像很想要......"
我话还没完,允浩就抱着我站了起来,一下子把我抵到了墙上,发疯似的吻我。不同于上次的被迫,我很清楚这次是我先勾引他的。所以我很主动,积极的撕扯着他的衣服。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剥着对方的衣裳,滚到了床上。
我想当时的我一定显得很饥渴,允浩应该是被吓到了,突然就没了进一步的动作。任我骑在他的身上,又舔又啃,就是不再碰我。
"怎么了?"我问,眼睛的焦距都对不准了。
"回你的房间吧。"
"你不想要?!"我问,坏心的去碰他的下身。发现刚才还很精神的他的fen身,一时间竟然早mai下了头。"你什么意思?!"
我不高兴的质问,原本高昂的兴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允浩不说话,把我推开,坐了起来,兀自整理着衣服。我从他的床上爬下来,背对着他说:"郑允浩!你给我记住!!你会后悔的!!!"
敢达争锋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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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敢达出手游了!圆你儿时的梦!95后都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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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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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浩最近无论做什么都不顺手,父亲找他谈话的次数是越来越多,而我经手的生意明显比允浩刚来的时候有所增加,父亲似乎又在考虑究竟谁才是最佳的继承人了。允浩在郁闷的同时,也发现了这全是我的作为。那是当然的,只要我金在中想无责任妨碍一个人,那个人绝对就不能逃脱升天。
那时我为家里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家里为了庆祝就举办了酒会。酒会上,我和允浩终于碰面了,这还是自那晚之后,我和允浩头一次碰面。而在这之前的日子里,他似乎一直有意躲着我。
真是笑话!我金在中堂堂七尺男儿又岂是那种死缠烂打之人?躲我?!有必要么?!更何况那天的我也只是喝醉了,有点冲动而已。他郑允浩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假装不在意他,和一群朋友站在一起谈天说地,涩琪以我未过门的媳妇的身份陪伴一旁。那天的她可是光彩照人,是人见了都说我好福气。我含笑不语,我知道涩琪虽然陪在我身边,可是眼睛却一直在追随着允浩。而我又何尝不是?!只是不同在于,涩琪的视线是热情的、仰慕的,而我则是幸灾乐祸的。我知道允浩在犹豫要不要过来跟我谈谈,而我也正等待着。
最终他还是走了过来,低声对我说:"我们谈谈。"
"想说什么?"我明知故问,我怎么会不知道,允浩手头正有一笔生意,眼看就要谈成了。可半路却杀出了个程咬金,而那个扮演程咬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都说了他郑允浩运气不好,正在和他谈生意的这个人恰巧和我比较熟。当我知道了他们正在洽谈的生意之后,我就告诉那个人,如果还希望以后都跟金家做买卖的话,这次的生意就听我的安排。
那个人不知道我们金家这两兄弟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知晓我个性的人都清楚,金在中是绝对说一不二的。那个人忌讳我,对着允浩也开始闪烁其词,大有拒绝的架势。
为其这件事,允浩可是急得抓耳挠腮。因为这是他进入我们家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生意。如果失败了,怕是父亲就难以再委以重任了吧?!就算他求助于父亲,在父亲的帮助下渡过了这关,那他也铁定会被父亲瞧不起。所以他唯一的选择就只有来找我。
"如果可以,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谈。"
我笑了,点点头,和他上了楼。涩琪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她知道男人之间的事还是少知道为妙。所以她很乖巧的留在了舞会上,等着我,或者应该说是等着允浩。
现在的我记忆有些不好了,记不清当时允浩究竟说了什么。反正他下楼的时候,脸上多了个巴掌印,是我抽的。很生气很生气的抽了他一耳光子,可是为什么抽他我却忘了,再也想不起来了。不过允浩的生意,我放行了。他如愿以偿的达成了交易,得到了父亲的赏识,和我的竞争又再上了个台阶。
现在的我很是会嘲笑当时的自己,是一个只会给自己惹麻烦的家伙。可是在那个时候,我却乐此不疲,一次又一次的对允浩仁慈。好几次都将他打得永不翻身了,可是我一时的心软,或者说是太过于自以为是,又一次的解救了他。
我和允浩的棋局不该那么早结束,我们还有得玩。允浩明白我的心思,他知道我是故意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是他忍了。我不明白,一向心高气傲的允浩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选择了委曲求全。如果当时的我早点发现允浩的心思,或许金家就不会被毁了,而我和他也不会毁了彼此。
那段时间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好像大限就要到了,好多生意都交到了我和允浩的手上。因此,为了一桩生意,我有了和允浩一同出行的机会。那时的中国,轻工业发展才刚起步,引进蒸汽机是赚钱的不二法宝,而此次我们出行的目的就是去检验这批刚到的蒸汽机的质量如何。
在机房里,我窜来窜去的,东瞧瞧、西看看,其实也不是真懂那些个大机器有什么工作原理,也就是装装样子罢了。可是允浩不同,他是在英国读过书的人,和卖方聊得很是投入。我觉得无聊,就趴在那机子旁边发呆。突然旁边的机子放出一阵尖锐的鸣叫,一阵白烟就冒了出来。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是蒸汽,被吓了一大跳。身子往后仰,脚绊到了地上堆着的工具箱,失去重心的我跌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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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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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会摔得很惨的我被人接住了,趴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允浩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你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你在发什么呆啊?"
他说,胸腔发出微微的震动,我突然觉得那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我呆呆的望着他,他也不明所以的望着我。我发现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肩膀也够宽,至少比我宽。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也不知道手怎么就环上了他的腰,然后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就那么得意的趴在他的怀里。
允浩猜不透我的想法,他也不敢动,就任我搂着,可是他的手却垂在身体的两侧。我知道他不敢碰我,或者说是不想碰。
晚上,卖方招待我们吃饭。席间,大家都喝了不少酒,一群大老爷们全像是刚从大狱里放出来的一样,饥渴得很,眼睛都是绿的。有人提议,说是上城里最有名的夜总会逛逛。我没有反对,允浩在一旁不吭声。这小子城府向来很深,有什么都不会表露出来的。别看此刻他板着一张脸,搞不好心里早乐开了花。
我们驱车去了当地最有人气的夜总会。有人巴结的问允浩觉得如何,允浩笑着说很不错。我在一旁冷哼一声,说:"这搁我们那,也就是三流的。"金家大少爷不高兴了,谁也不敢多嘴,也就附和着,赔笑说是。
其实人家那里挺不错的,陪酒的女郎也都是高素质。我玩得很尽兴,放浪形骸,只差没当场就上演春宫戏。允浩身边也坐了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可是这小子愣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人家,看都不看人家一眼。给他倒了酒,他也是一口气就灌了下去,没有一点交流。我看着就觉得好笑,玩得就更疯了。一起来的人看见我玩得开心,也都松了口气,所有人都开始沉醉在女人的温柔乡里。唯独允浩,他依旧板着张脸,眼睛时不时的瞟向我,却一句话也没说。
女人说想跳舞,硬要拉我下到舞池里,我说我不会。可我还是被她给拽走了,只能说,当人执念一起的时候,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我和女人下到舞池,她贴在我的身上,扭来扭去。我意兴阑珊,眼睛瞟向允浩所在的地方,却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看我,可是没有允浩这个观众,我的戏就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了。
回到下榻的酒店已经是深夜了,大家都累得够呛,我却精神奕奕。允浩走在前面,我脚步轻快的跟在后面。到了房间,允浩开门进去,我跟在他后面也要进去。允浩拦不住我,就只好让我进去了。
我得意的嘿嘿笑着,看见床就立马扑了上去,把整张脸都埋在床里,嗅见了上面允浩残留下来的味道,淡淡的,令人着迷的味道。
允浩在一旁换着衣服,两个人不说话,气氛有点怪。我想找点什么说的:"郑允浩,你是不是男人?!那女的今天都只差跪着求你上她了,你却依旧无动于衷。你是不是不举啊?!"
允浩没理我,继续换着衣服。我却乐得呵呵傻笑,从床上下来,走到他的身后,贴着他的耳朵说:"......还是说,你只想抱我啊?!"
允浩身子晃了晃,看向我,眼睛里满是疑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耸耸肩,不说话,笑着走了。
第二天依旧是看货,应酬,找女人,日子千篇一律。我告诉那伙人,我们还去昨天的那家夜总会,大伙没有异议。我依旧点了昨天的那个女人,包括允浩的。同样的,我又玩得很尽兴。
回酒店的时候,依旧是允浩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允浩开了房间的门,我就径自走了进去,允浩这次拦都懒得拦我。我爬上允浩的床,心满意足的躺下,心里琢磨着,为什么允浩的床睡着就比我的舒服呢?难道是我的床有问题?我是不是该考虑要求和他换房?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第二天醒过来,没见着允浩,也不知道他晚上睡哪了。
在货仓看见允浩时,他正在点货。忽然想起,这是我们待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天了,竟然有点舍不得。与以往一样,卖方招待我们吃饭,算是为我们饯行。出人意料的,我拒绝了。我说我想随便转转,尝尝这个城市的小吃就行。谢绝了卖方的陪伴,我只让允浩跟着出门。
两个男人,还是两个对吃没什么研究的男人,绕来绕去,最后就只买了两碗汤圆将就着吃了。我和允浩面对面的坐着,估计我是饿慌了,也不等汤圆凉了,就往嘴里扔,结果就是活该的烫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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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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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一切似乎就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的。有的时候我总是会忍不住想,如果当时我没有坚持要吃什么小吃,或者说在吃汤圆的时候可以不要那么猴急,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
"喏。"允浩递给我一根冰棍,上面带了一颗杨梅的那种。
我有点受宠若惊,愣愣的看着允浩。估计我当时的样子是傻得可以吧,所以后来允浩才会老拿这件事来糗我,说金家大少爷竟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连冰棍都没见过。其实,当时让我吃惊的是允浩竟然会给我买冰棍。
我犹豫了下,还是从允浩的手中接过了冰棍。
"用这个冰敷一下,会好很多......我是说舌头,刚不是被烫了么。"允浩淡淡的说着,继续走自己的路。
我跟在他的后面,呆呆的把冰棍放到了口中。甜甜的,混夹着杨梅的清香在口中化了开来,酸酸甜甜的口感。当时的我简直难以置信,几分钱一根的东西竟然会有如此好味,就是现在我也能清楚的忆起那根冰棍的味道。我曾告诉允浩,"金在中的心何其廉价,只几分钱便足以买之。"只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无论我如何想念那冰棍的味道,倾尽全力,却也没再有幸吃到了。
那夜的街上很热闹,到处是人,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花香,让人沉醉。我和允浩一前一后的走着,路过一条河,看见女人们把点燃的蜡烛放到一只只荷花形状的小纸船里,然后让它浮在睡眠随波漂走。远远的望去,就像是天上的银河落了下来,异常好看。我觉得稀奇,就凑过去看,允浩默默的跟在后面。
女人们说,把自己的名字和心爱的男人的名字刻在蜡烛上,点燃了放进荷花船里,让流水载着它漂到天边。如果船里的灯火不灭,那么他们的爱情也会天长地久。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美的故事,至少当时的我因为那些女人纯真的愿望而感动了。
再回到街上,发现那晚的夜市卖的东西还挺特别,几乎全是手工制品。红红绿绿的放一堆,人的眼睛都能看花咯。凑近一看,还全是女孩子的玩意。胭脂水粉,荷包香囊,还有不少成双成对的情侣布偶。我可是越来越好奇,在个个摊位前流连忘返,琢磨着是不是该给涩琪买上几个当作礼物。
我太过于专注了,忘了身边本还跟着个人。等我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哼着拿不了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本跟在我身后的那个闷葫芦已经消失无踪了。
"郑允浩?!郑允浩?!该死的!死哪去了?!"
我抱着一堆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办。货摊的老板娘见了,笑嘻嘻的问我是不是和朋友走散了。我点头,很认真的在考虑是不是该扔下允浩不管,一个人叫辆马车回去,反正我挺讨厌他的。可是嘴里那根冰棍的香甜还没散光,动摇了我的意志,我的内心开始做激烈的斗争。
老板娘见我眉头不展,就笑着说:"年轻人别着急,大姐教你个法子,保准让你找到你要找的人。"说完,还神秘的朝我眨眨眼。
我在街上到处乱窜,抱着一堆东西。这个时候我才充分认识到,贪心是没有好报的!早知道就不要买那么多了。那个货摊的老板娘,亏我这么照顾她的生意,她给我出的是个什么馊主意啊。我心里愤愤不平,却又实在是没了别的法子。在街上窜了老半天了,却还是没找着允浩。那小子该不会已经回到酒店,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了吧?!
可是,如果没有呢?如果他也像我一样,在街上乱窜,只为找一个人呢?这时,冰棍的咒语又来了,我原本铁了的心又软了下去。要不试试吧,不是有句话叫"死马当活马医"么,或许老板娘的方法真的可行呢。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满怀诚意的默数到七,慢慢的睁开眼............
就在街的对面,高人一头的允浩正在四下张望,然后他看见了抱着一堆东西的我。人影攒动的街头,我隐约看见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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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在心里默数到七,再睁开眼,你会看见你要找的人。你来到这个世上,唯一要找的人,你的命定之人............
七月初七,我和允浩在弄丢彼此数小时之后,再次找到了对方。
我和允浩一回到上海,就又展开了彼此间的暗战,一切仿佛又再从头。只是我们已不再像以往那样把对方往死里整了,而更像是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你挠我一下,我咬你一口,彼此都不痛不痒。虽然在别人眼里,我们仍是水火不容的金家兄弟。可是我和他心里都很清楚,我们不一样了。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只是的我一厢情愿而已。只有我相信了七的魔法,只有我还忘不了杨梅冰棒的味道。
入秋的上海已经微凉,父亲染了风寒,日日卧床不起,把一家子人折腾得够热闹。外界已经有人在传,说金家老爷子不行了。父亲虽然身子不好,心里却还明白得很,看见金家的生意被我和允浩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也安心不少。
我给涩琪带回的礼物,她很喜欢,用那些玩意把自己装扮得清新可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看来不假。只是很可惜,她想取悦的人不是我。当我看见她踮着脚尖,吻上允浩的那一刹那,我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涩琪让允浩带她走,离开金家,逃得远远的,她不想嫁给我,她爱的人是他。允浩不说话,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或许他正在考虑是否要这么做,我是说,带她私奔。可是,终究我还是不知道当时的允浩在心里盘算什么。也许我应该再潜伏久一些,这样我可能会听到允浩的回答。可是,我走了过去,因为愤怒。
我一把抓过涩琪,我想我应该给她一耳光,让她明白女人该懂得三从四德。可是我又下不去手,那时的我还挺懂得怜香惜玉的。但是允浩不同,我打他已经打成了习惯,所以顺手就抽了过去,一巴掌紧接一巴掌,抽得我的手都痛了。可是允浩根本就不躲,默默的任我抽。
涩琪哭着求我别打了,说一切都是她的错。
"心疼了?!看见自己的情郎被打,受不了了?"我冷笑着,甩开涩琪的手。她越是为允浩求情,我心里的火烧得就越旺。但是我没有再打允浩了,只是捏着涩琪的下巴,笑得很阴森。"涩琪啊,我一向很疼你,什么都给你最好的,这你很清楚。所以,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你爱谁,想谁,我金在中决不过问。但是三天后,你就准备好做金家的大少奶奶吧!!"
允浩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连辩驳都不会。我冷着脸下通牒,"涩琪啊,千万别想着逃走。裴管家年龄可大了,经不起折腾。"
三天后,打着给父亲冲喜的招牌,我跟涩琪拜堂成亲了。登门贺喜的人几乎把金家的门槛给踩平,都说我和涩琪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虽然知道我和涩琪的结合不会幸福,我却仍微笑着,默默接受大家的祝福。成亲的那天,我看上去挺高兴,每个人来敬酒,我都喝。结果,我醉得连洞房花烛夜都错过了。
第二天酒醒了,涩琪在旁边伺候,面无表情。似乎从那天起,我就没再见涩琪笑过。我知道她认为我毁了她的幸福,可是有谁知道,我的幸福也在同一时刻被毁了呢?
拜堂的时候,涩琪一直在期待,允浩会为了她而上演抢亲的戏码。我也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允浩是不是真会这么做,他要真来这么一手,那可就有意思了。我们两都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允浩的动向中,可他却一直很安静,或者说是漠不关心。从头到尾他没有过任何失常的举动,观礼、招待客人、然后回房睡觉。反而是我,由于太过于在乎允浩的举动了,让新人交拜的时候,我竟然对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观礼的客人们,包括我父亲在内,全惊得眼睛珠子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某人出来打圆场,说第一次难免紧张,出点错是可以理解的,以后多来几次就熟练了。这是什么屁话?!真想抽死他!!
不过,我和涩琪失望却是不争的事实了。允浩没有抢亲,他压根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因为真正让他在乎的,是另有其人。
有人说,我对涩琪不好。婚后的涩琪生活得一点也不幸福,日渐消瘦,脸上也没了昔日的光彩,人人看了都说心疼。我只能说那是闹相思害的,其实,我完全明白涩琪的心思。跟自己所爱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要和一个不爱的人夜夜同床共枕,那是一种难言的煎熬。
可是要我每天对着她哀怨的脸,我也受不了。我又恢复了以往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生活,逍遥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舒心。
"你就不能收敛一点?!你要每天独守空闺的涩琪怎么想?!既然娶了她,是不是该对她负责一点?!"某天,冷着脸的允浩拦住了又要出门的我。这还是我和涩琪成亲之后,他头一次主动来找我说话,还不是因为生意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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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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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我看着允浩,以极其认真的表情问。
"你脑壳烧坏了?!"允浩不高兴的低沉着声音。
"难道不是?!"我很怀疑。平常,允浩总是很难和我说上一句话,因为他觉得和我说话是一种负担,通常是能免则免。可是今天,他却为了涩琪的事主动找上我,真是让我倍感意外,更多的是莫名的欣喜。我乖乖的跟他回书房,然后静静的听他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总是烦躁的心此刻却格外的平静。"说吧,你想说什么?"
"你一天到晚都往外跑究竟干什么去了?!"
"就为了这事?!"我笑了,问他要不要也一起去。这样,他就可以自己用眼睛看,而不必特意跑来问我了。
"你要知道,没有一个女人会高兴自己的丈夫整天在外边花天酒地,夜不归宿的。你应该对她更好一点,和你成亲之后,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从允浩的话中不难听出他对涩琪的关心,甚至是爱护。可是这却让我觉得心里闷得慌,原本的好兴致消失无踪,我嗤笑起来。"呵呵,她跑去跟你哭诉了?!哼哼,这倒是好。既然你这么懂得女人家的心,你何不代替我去安抚一下她寂寞的芳心?!我想她肯定很乐意。她牵挂着你,你惦记着他。你俩干柴遇上烈火,搞不好还真能擦出点火花......啊,不对。在她跟我成亲之前,你们就已经有那么回事了。
"老实说吧,郑允浩,你碰过涩琪没有?她一直都很倾慕你,不是还说爱你么?!还让你带她走,逃得远远的......哈哈,真是......她都把心给你了,以你的个性,她的身体,你又如何拒绝得了?!所以你碰过她了吧?哼哼哼,你知道吗,和涩琪成亲这么长时间了,我连她手指头都没碰过。知道为什么吗?"
我看向允浩,他面无表情,拳头却捏得死紧,我知道他在拼命忍耐。不知什么时候起,允浩就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之身,任何唇枪舌剑都不得伤他分毫。他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倔强、要强的小子,那个会为了我的一句话,而把我从马上拽下来,狠狠揍我的小子,那个我分外怀念的小子。
我凝视着允浩的眼睛,用最最鄙夷的口气说:"因为你碰过的......我都嫌脏!"
然后我偏过头,意外的看见了脸色惨白的涩琪,她站在书房的门口,捂着嘴,眼泪开始流。换作以前,如果谁让涩琪流泪,我就会想把那家伙给大卸八块。可是今天,看见涩琪的眼泪,我的心里却多了一份快感。
涩琪逃也似的跑开了。听见脚步声,背对书房门的允浩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猜他肯定会追出去,而他也没有令我失望。只是追之前,他狠狠的揍了我一拳,骂我混蛋。我笑了,捂着被揍的脸,可是却觉得痛的是心。
后来,我还是出去疯玩了一天。回到家的时候,涩琪独坐在房间里等我,我想她有话要对我说。
"既然嫌弃我,为什么还有娶我?"
"......因为我讨厌被背叛。"
涩琪苦笑了下,她跟我说,从今天起她会搬到别苑去住。就是之前,允浩住过的地方。我没有反对,两个人对着既然难受,那还是分开的好。
"允浩哥没有碰过我,那天也是我主动吻他的。我想,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所以,你白天的那番话错了,错得离谱。"这是涩琪搬进别苑前,和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涩琪搬出大宅,每个人都在猜究竟是为了什么,因为金家的人都很清楚我有多疼爱她。可是只有我知道,那是曾经的事了。允浩也不再过问我和涩琪之间的事,就像从来就不关心一样。我们的生活又归于平常,我曾以为,我们会一直这么平淡而没有交集的过完这一生。可是那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而正是这件事把我们推向了不可自拔的欲望深渊,等待我们的只剩下毁灭。
俊秀和有仟被人撞见了抱在一起激烈亲吻的场面,当时这事闹得挺大。虽然眷养男宠是许多有钱人家公开的秘密,可是两大家族的少爷之间存在着这样的关系,就是不正常的了,就是为人所不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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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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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被关了禁闭,每天他能见到的人是少之又少。他曾试图跳窗逃跑,被人发现后,连窗户都给钉死了。房间的门还加了好大一把锁,每天都有人在外守着,给他送饭送水,外加监视。俊秀每天都在砸门,摔坏了房间里所有可摔的东西。
姑父认为俊秀是病了,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来诊断,那老头儿却被俊秀的狮子吼给轰了出去。姑姑说俊秀是被妖魔给缠上了,不知从哪请来个道士,长得倒是挺道骨仙风的,却被俊秀几大巴掌给扇飞了。最后一家子人得出了一个结论,说俊秀是没救了,就跟患了绝症似的。
我去见过俊秀几次,确实,他的情况一天比一天遭。因为砸门,他的手上全缠着绷带。原本总是天真无邪的模样,如今也憔悴得吓人。他哭着求我帮他,放他走。
"我没病!我也没疯!哥,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刚好是个男人,这有什么错?!"俊秀问我,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能说"你是对的"么?不能!可是,我也不觉得俊秀错了,毕竟爱从来就不是一种罪过。
"何苦呢?俊秀。"
"哥,爱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你所能控制的。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一个男人,可是哥,我已经回不去了。这辈子除了有仟,我再不会爱上任何人。失去了他,我会活不下的。哥,我真的会死,你想看我死么?!"
俊秀越说越恐怖,我被吓得够呛。"俊秀,你别难为我。"
俊秀笑了,看得出他很失望。最后他只拜托我去看看有仟的情况,这次我答应得很干脆。可是有仟的情况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关禁闭,请大夫,跳大神,同样一个都不少。就是有仟说出的话都和俊秀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我真怀疑他俩有心电感应。
照顾好俊秀是有仟对我唯一的请求。
回到家里,正打算去给俊秀和有仟当鸿雁,就看见允浩从俊秀的房里出来,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是无奈又痛苦的表情,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条件反射的叫住他,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他停了停,也没转身,等了半天,没听见我说一个字,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天夜里,我睡得不安稳,满心都是允浩从俊秀房里出来时的模样。我听见有人敲我门,声音虽然不大,却在安静的夜里清晰可辨。我恼火的爬起来准备骂人,一开门,就看见允浩斜靠在门框上。
我愣了一下,只一瞬间,他就窜进了我的房间,把我抵到了墙上,滚烫的双唇立马就贴了上来。浓烈的酒精味充斥鼻尖,让我觉得难受。
"该死的!你喝酒了?!"我拼命的躲避,却一再被允浩抓住。他没有理睬我的挣扎,只是用力的啃咬着我的嘴唇,痛死人了。我说过,在力道上,我从来胜不过允浩。反抗了半天,也只是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郑允浩!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允浩呵呵的笑了,他的指腹重重的在我唇上摩擦,他说:"以前你勾引我的时候,我也问过你同样的问题,你说要我抱你,而我现在做的就正是这件事。"
说完,他扯掉了我身上所有的衣服,灼热的鼻息在我身上四处游走。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蕴藏在他体内的那股疯狂,是种强烈的渴望,渴望到足以去摧毁。我感到害怕,可是更多的却是期待。直到那时,我才承认,我渴望允浩,就像他也在渴望某种东西一样。
我们只是站着就开始做了,他把我翻过去,背对着他贴在墙上,没有做任何的润滑,就直接进入了。还没等我适应,就开始在我体内冲撞。我觉得好痛,似乎比第一次还痛。我浑身止不住的开始颤抖,想抓住什么来缓解疼痛,可是墙面却光滑得可恨。
我紧紧的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允浩扳过我的头吻我,才发现到我的痛楚,放慢了动作,没有一开始那么粗暴了,缓缓的却又很用力的挺送。他厚实的手覆上了我的手,我们十指紧紧的扣在一起。刹那间,我哭了。不明白为什么,可是我觉得好心酸,眼泪停不下来。
允浩精力好得过分,我却被折腾得腰酸背痛,连支撑自己站立的力气都被榨得一干二净。允浩把我抱到床上,我恍恍惚惚的就要睡过去,他却没有停下来,依然不知疲倦的进进出出。然后,我似乎听见他叫了一个人的名字,俊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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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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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空气很凉,即使是在睡梦中,我也能感觉得到那寒意。身边有个温热的东西,怕冷的我立即向它偎了过去,忽而觉得舒心。可那热源似乎有意躲我,拉开了些距离。我不满的哼哼,幽幽的醒了过来。眨眨干涩的眼睛,动了动手指,全身的酸痛就如海浪般袭来。
允浩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见我醒了,他慢慢的转向我,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凝视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一个字!所以,给我闭嘴!"我懊恼的开口,不知为什么,我能感觉到允浩想要说的是"对不起"。可是,这是我此刻最不想听见的三个字。他怀里抱着的是我,叫的却是别人的名字,如果他再跟我道歉,那我会觉得自己很悲哀,这会让我发疯的。
翻身下床时,扯痛了全身的肌肉,我咬紧牙强忍着没哼出声。把地上的衣服捞起来一看,全被撕破了——允浩昨晚可真是够野蛮的,那是因为俊秀吧,我想,鼻子微酸。在柜子里胡乱找了些衣服往身上套。
允浩一直注视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也知道那里面除了抱歉,其余的什么也不会有。允浩会抱我,这无关情爱,更不是因为我金在中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地方,而是因为我的身上流着和俊秀相似的血液。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原来允浩一直在乎的人是俊秀。
那次之后,我和允浩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床伴。在床上,我们从来不说话,也就只有意乱情迷的时候,会听见他叫一个不属于我的名字。允浩把我当成了俊秀的替代品,这我是知道的。而我也只是把和允浩上床当成是一种生理需要,很自然的就接受了。
但是后来,事情慢慢的发生了改变。我开始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无论做多少次也会觉得填不满,好像突然之间少了好多好多的东西。允浩在一旁睡得安稳,而我却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的睁着眼睛睡不着。
有的时候,允浩会看着我发呆,然后莫名的微笑,我知道那是因为他在我身上寻找到了俊秀的影子。他可以对我温柔,只是因为那瞬间我和俊秀的影像重叠。刚开始,我并不在意,觉得无所谓。可时间长了,我开始觉得痛,就像是柔软的心中生了根刺,每动一下,就会被刺得鲜血淋漓。
我问允浩是否爱俊秀,他沉默不语,可是我知道那就是他的回答。爱,却不能说。只能任这份爱在心中发酵,然后酿成痛。
"如果世上没有俊秀,你是否会选择爱我?"曾经,我很想这么问允浩。可也只是想想,这个问题,我没有勇气问,也害怕去揭晓答案。一个不用问,就注定好了的答案。
"如果我说我能帮你离开,你能保证你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么?"
我背对着俊秀,饶有兴致的拨弄着瓶中开得正茂的鲜花。不用去看,我也知道俊秀此刻肯定是一脸的诧异。曾经他百般恳求,我也没有了他心愿。可如今我却亲自登门说要将他送走,他会觉得意外,是肯定的。
"不要问为什么,只说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其实俊秀是不可能会拒绝我的提议的,所以一切依计划进行。虽然费了点周折,可是我还是成功的把俊秀和有仟带到了码头。昌珉给他们买了去英国的船票,陪同有仟去打点,独留下我和俊秀两个人。
夜晚的海风很强劲,似乎连人都能刮跑。我裹紧身上的衣服,眺望着远方,分不清究竟哪里是海哪里是天,纯净的黑,让人的心也跟着变得宁静。俊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微微皱着眉头。
"一个晚上你都心事重重的样子,都要离开了,怎么不高兴一点?"我斜眼瞥了瞥他。"你该不是舍不得离开了吧?!我跟你说,为了把你给弄出来,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昌珉也费了好些心思。你要是改变主意,说想回去了,我可是会把你裹了草席扔到海里去的。"
俊秀白了我一眼,说:"你这样偷偷把我放了出来,家里知道了可饶不了你。舅舅的脾气大伙都都很清楚。我和有仟的事,所有人都觉得很丢脸,说我给金家抹了黑。要是这次我真的走了,怕是家里人会迁怒到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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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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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是在担心我?!"我呵呵的笑了,"既然如此,你现在就跟我回去,免得连累我,害我受罚,你知道我很怕疼。"
"呵呵,哥应该很清楚,我既然出来了,就肯定不会再回去了。"
我故作悲哀的说,自己身边有头白眼狼。
"是么?"俊秀出神的盯着脚下的浪涛,幽幽的说:"哥会帮我逃出来,并不是单纯的只为了我好而已。曾经我求过哥,哥很干脆的就拒绝了,这次却很主动的提出要帮我。依哥一贯的行事作风来看,会主动帮谁,也就证明那个人的存在威胁到了你的既得利益了,你会想方设法的把那个人驱逐离开。就像当年,允浩哥会被送走,那也是哥预料之中的吧。只是,哥万没想到允浩哥还会回到金家。
"如今我的情形就是这样,哥口口声声的说是帮我,其实不过是因为我的存在威胁到了哥。所以哥帮我离开,也就只是一种变相的驱逐而已罢了。哥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我离开,无论是谁都会觉得这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但如果说哥是为了排除障碍,才想把我送走的话,一切就变得容易理解了。"
"何以见得?"我挑眉,不动声色的问。
"还既得哥说要帮我离开时,说过的话么?'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里的'我们'应该是指哥和允浩哥吧。"俊秀顿了顿,看向我,却也并不是真要我的答案,于是接着说:"允许我大胆的假设一下,哥原本是很讨厌允浩哥的,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在乎允浩哥,或者可以说是爱上了允浩哥。"
俊秀又停了下来,看向我。我没有反驳他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的示意他继续。俊秀觉得意外,却也只是一瞬的停顿,就又继续说:"我能感觉得出允浩哥喜欢我,如果哥喜欢的是允浩哥的话,那么,我的存在对哥来说就是很大的威胁。哥是那种一旦自己看上的东西,就算是不折手段也一定会得到的人。送走我,在哥看来应该不是件难事。"
俊秀说完,呵呵的笑了。"以上是我对哥反常举动的推理结果。那么,现在轮到哥了,你来告诉我,我的推理是否正确呢?"
我没有回答俊秀的问题,或者说无法回答。因为,喜欢允浩这种事是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于是我准备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无感慨的说:"我发现我对你的了解可真少,俊秀啊,老实说,你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
俊秀对我生硬的话题转换并不介意,可是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却是我怎么也料想不到的了。那时的我才意识到,原来俊秀远比允浩来得有威胁得多了。
"哥会主动答应将我送走,是我预料之中的事。"俊秀平静的说,从口袋里摸出了家传的玉佩,递到我的面前。"我早算准了,只要有这块玉在,那么送走我的人就只可能是允浩哥,或者是哥你。允浩哥若是真爱着这块玉佩的主人,那么他铁定见不得这块玉的主人痛苦,所以他会选择将他送走。即使允浩哥顾忌舅舅,而不肯就范。那么爱着允浩哥的你就肯定会为了得到允浩哥,而把他所爱的我给送走。所以有了这块玉佩,我就一定能实现愿望。如今我的愿望实现了,所以也到了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俊秀说完,将玉佩放到我手心里。我看着俊秀,心里百味杂陈。身边的人,每个都说俊秀是金家唯一一个没有心机,没有城府的人。可是在我看来,我们都错了,俊秀或许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那一刻,我真庆幸,自己的对手不是俊秀,而俊秀也从来没想过要侵占金家所有家产。但是我仍想不明白,为什么俊秀会说玉佩是我的。
"这块玉佩是哥的。虽然允浩哥认为我才是玉佩的主人,可是我敢肯定,允浩哥要找的人是哥。"俊秀说,好心的解疑。"还记得我们同时弄丢玉佩的那个大年夜么?哥跑出去时,我也跟着去了,我也看见了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可是,我只是远远的躲着看,却并没有让人发现,更没有把口袋里的糖果全放到雪地上。"
"我隐瞒了玉佩真正主人的事,只是为了让自己有日后有一个脱身的筹码,虽然很对不起哥跟允浩哥。可是,哥,我没有别的法子了。所以,请你不要怪我。"俊秀说,留下一堆让人头大的问题后,和有仟潇洒的私奔了。
原来当年那个小孩是允浩,那时的他穿着补丁的衣服,脸也脏兮兮的,看着觉得好可怜。所以一时兴起,我就把自己口袋里的糖全拿了出来,可是我不敢亲自给到他手里,就放到了雪地上,然后转身跑进了家里。他有没有拿糖,我根本就不知道。玉佩掉了,被他捡到,我也不知道,更不会知道允浩竟然会对这个玉佩的主人念念不忘。
按俊秀说的,允浩会留在金家、会委曲求全,完全就是为了玉佩的主人。允浩爱着俊秀,是因为他以为他就是曾经那个在大年夜给他糖吃的孩子。可是,很不幸的,给他糖吃的不是俊秀,而是我。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允浩会和我上床,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了俊秀的替身。而他会爱俊秀,也只是因为他把俊秀错认为了当年给他糖的我。
那么,究竟谁才是谁的因?谁才是谁的果?谁先爱上了谁?又谁才是谁的眷恋?玉佩的主人是我,可是,允浩是否会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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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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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回到家里,脚才踏进屋,原本乌漆抹黑的屋子顿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父亲坐在大厅的正中央,冷着一张脸。金家的人全分立两旁,姑姑拽着绢丝手帕不住的擦泪,姑父也一直不停的叹气。看这阵势,我已明白事情多半是败露了。
真是够倒霉的,生平头一次扮好人,就被人逮了个正着,却还不是褒奖我。
"跪下!"
父亲一声斥喝,我立马跪到了他的脚边,张嘴就说我错了。
"你知道错了?!你要是知道错了,还会这么干?!我看你是翅膀长硬了,想飞了是不是?!"父亲的拐杖在地上敲出刺耳的声音,说不到几句,就开始喘气如牛。
父亲还真是了解我,其实我也只是嘴上说知道错了,心里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反正俊秀人现在已经在太平洋上了,难不成你还能追得回来?!我表面一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样,眼睛却不安分的瞟向了站在父亲身旁的允浩。我很想看看,当他知道我把俊秀送走了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表情。我更想知道,如果我告诉他我才是他要找的人的话,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会是惊讶呢,还是愤怒?亦或是......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父亲说的话根本就是过耳的风,只字不留。直到他说朴家的人追上门来吵着要人时,才让我有所反应。
"说!你究竟把他们往哪送了?"父亲沉着声音,冷冷的问。
每当这种时候,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是真的动气了,我却仍不以为然,大声嗤笑起来,说朴家算什么东西,值得他老人家动这么大的气么。这话才说了一半,我就被父亲狠狠的一巴掌打倒在地。捂着火辣辣的脸,我半天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年来,我就是做了再混账的事,父亲也不曾动手打过我。父亲打我,这是头一次。
"你个混账东西!你可知如今他朴家和zheng府已经搭上了关系?!用以前的话说,他们现在可是皇亲国戚!谁遇见了,不得给上三分薄面?!岂是能容你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放肆的?!今天你要是不把俊秀和有仟两个人的下落交代清楚,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我金家的家产,你休得沾上分毫!!"
我不再说话,默默的跪着。父亲见我沉默不语,扬手又是一巴掌。这巴掌打得可真是重,我嘴角都破了,血丝顺着嘴角蜿蜒而下。然而父亲仍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骂着骂着,手又抬了起来。亏得八姐姐眼明手快,抢在父亲出手前,拦在了我的面前。
"爹,您可不能再打了!在中身子骨弱,这几巴掌下去,哪里还受得了?!您老也上了年纪,再这么气下去,是要坏了身子的。在中他只是一时糊涂,您给他一点时间,他自会想明白这之中的厉害关系的,到时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八姐姐的伶牙俐齿是金家出了名的,几句话下来,倒也起了点作用。父亲的情绪没有刚开始那么激动了,只说要我在祖先牌位前思过,明天再审。若我还是死鸭子嘴硬,就打死我,谁也不许再求情。
那晚,我在祖先牌位前跪了整整一夜。脑海里像填满了糨糊,乱得很。虽然父亲曾说过要打死我的狠话,可有秀二人的下落是说与不说我终究是没个准。
然而,不坦白的我是否真如父亲所说会被打死,却是再也不得而知了。因为就在第二天一早,朴家人便以莫须有的罪名,领着大批的官兵冲进了金家的大宅院。话不过三句,父亲便被气得全身颤抖不止,继而倒地不起。金家上下百来口人一个接一个全被投进了大牢,无一幸免,就是花匠那不到5岁的小孙子也都哭着闹着被扔了进去。
衙门唯一的大牢顿时变得热闹非常。
想来朴家也觉得把金家上至少爷的下至洗碗打杂的全投进大牢未免有点小题大做,给世人看了笑话。所以不过一天的光景,就把不相干的人给全放了出去,唯独留下了金家的直系血脉。一人独占一间牢房,绝不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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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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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系列的变故来得实在是快,我无暇顾及左右。直到所有的事大概有个停消的时候,我才发现允浩竟然不在我等之中。正纳闷之余,允浩便衣着光鲜的出现在我面前了。
允浩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我,只一瞬间,我便将个中缘由猜了个八九分,忍不住失笑。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心人早就预谋好了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侵吞我金家的家产罢了。允浩耀武扬威的向我尽诉着他们那堪称完美的计划,有意察探我的反应,孰料我竟然拍手称好,倒是让他大惊失色了。
我笑对允浩,"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各位可真是机关算尽啊!他朴家既可舍弃最宝贝的儿子,阁下更是让心爱之人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与人私奔。如此的良苦用心,岂有不拍手称好之理?!苦于此时此地并无美酒佳酿,否则自当豪饮千杯万杯,方对得住各位的倾力演出!!!"
允浩对我所说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道:"当初你若是不放走俊秀,今时今日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在中,你可后悔?"
"后悔?!呵呵,怎么可能?!较之于你,我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我无所谓的笑笑,躺倒在散发着馊臭味的木板床上,闭上了眼睛。金家巨额的财富,在我眼里早就什么也不是了,它的归属于我并无多大意义。只是不知道爷爷要是泉下得知,会不会跑我梦里来掐死我。若父亲此刻在此,估计会用他的拐杖戳死我。
想起父亲,我的眼角有些湿润,翻了个身,把脸朝向允浩看不见的地方。
"爹爹他......可好?"
允浩沉默了会,才说父亲自那日倒地之后,便日日昏迷,没再醒过来。但也正因为此,父亲才没有被关进大牢里,只是终日躺在家中床上,不省人事。允浩说起这些的时候,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似乎说的全是陌生人的事。他对金家的人向来没有感情,除了俊秀。
想到这里,我心底又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楚。手探入怀中,摸到了那块玉佩,握在手里,耳边似有响起了俊秀临别前的话。玉佩主人的事,我究竟要不要跟允浩说说呢?在眼下这样的情形下,我要是说出自己才是玉佩主人的事,一切是不是将会变得不同?
允浩并不关心我在想什么,只说俊秀逃不远的,他定会找到他,话中洋溢的是满满的自信。见他这副模样,我话到了嘴边却只得又咽了下去。然而当允浩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却再找不到当初信心十足的模样,双眼布满了血丝,形容憔悴,像被围困的斗兽,不停的朝我咆哮。他管我要俊秀的下落,我愣了愣,随即嗤笑起来,问他不是很有把握找到俊秀么,何以搞成这副德性。
"他没到英国!他没有去!!金在中,你究竟把他往哪送了?"
允浩的话前半句已是让我意外,他竟然知道我把俊秀送往了英国,后半句更是让我惊讶万分,俊秀竟然没到英国!这怎么可能?!我可是亲眼看他登上驶往英国的轮船的,怎么会没有到英国?!难不成他半途跳海,又游回上海了?!
我为自己滑稽的想法感到可笑,吃吃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金在中!你在笑什么?!你觉得这很可笑么?!"允浩突的上前两步,一把揪过我的领子,一副恨不能将我撕碎的样。
看着丧失理智的允浩,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阵阵疼,就像是有人不懂怜惜为何物似的将它紧紧捏作一团,可我脸上却越发笑得欢喜起来。
"郑允浩,你向来不是无所不能么?寄人篱下,忍辱负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到今天。和朴家里应外合,一举夺了金家全部家产,这局棋胜得可是漂亮,可谓完胜。可是啊......呵呵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走到今天这步,得到的结果却不完全是你所想,你是不是很不甘心呐?你处心积虑的布下了这局棋,朴家单凭一个朴有仟就赢得我金家近一半的财产。可你呢?辛苦半天,却连最想要的东西在哪都不知道。啧啧啧,郑允浩,你当真是可怜!可悲!可叹!!"
"金在中!!!!"
"有何见教?"
允浩看着我,一时半会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平静了下来,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他叫着我的名字,靠近我,轻轻的捏住了我的下巴,脸凑我很近,温热的鼻息轻轻扫过我的鼻尖,我不禁一阵心乱。
"在中啊,要知道,我们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的。曾经我们有哪一天不是同床共枕,相拥而眠的?见你在我怀中香汗淋漓,意乱情迷,我还当你是喜欢我呢,可是我会错意了么?还是说......你早忘了那种腾云驾雾的滋味了?"
允浩笑着,慢慢欺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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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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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我拼命叫喊,双手双脚并用,从那人身下爬了出来。慌乱中,我抓破了那人的脸。我听见了愤怒的咆哮声,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落了下来,重重的砸在我的身上。可那瞬间,我突然觉得安心了。反正那些拳头落在我身上,都不痛的。
我又笑了起来,然后睡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那少年又出现在了我面前。他见我醒了,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顺着他惊骇的目光,我看见一个人倒在我的脚边,背上插着一柄刀。我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少年赶紧用手捂住我的嘴,说别出声,他要带我出去。我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我的梦还没有做完,我还没看清梦里的人,我不可以走。
少年急了,他说他把所有值班的狱卒灌醉,就是为了救我出去。"你想做什么事,你想见什么人,只要离开了这里,就都可以实现了。"
我听着少年的话,笑了。我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才走出一步,就摔倒在地上了。我很奇怪为什么我的脚不听使唤,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少年。少年什么也没说,径自走到我身边将我搀扶起来,问我是不是要拿什么东西。我点点头,指了指木板床。少年将我扶到木板床旁,我伸手掀开发霉的床褥子,从下面取出一块翠绿的玉石,宝贝的握着。
"这对你很重要吧?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少年说,扶着我往外走。
深夜的街巷中,没有一个行人。少年带着我奔到了街角,那里拴着一头驴子。
"真是不好意思,委屈你了。我没钱,雇不到马车。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驴子,说是留着给以后娶媳妇用的......呵呵...呵......我说这个干什么......你等着,待会等我们出了城就安全了。来,先把这衣服换上,我们得赶紧一点。这衣服有些旧了,是我的,你别嫌弃......"
少年说,递了套衣服给我。我接过衣服,愣愣的看着。少年见我久久不动,说了声得罪了,就开始解我衣服。我呆坐着,任他上下其手。当少年除去我衣服时,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有好多青紫的伤痕。
"很痛吧......"少年说,默默的替我将衣服穿好。
少年很轻松的便将我抱到了毛驴的背上坐定,他的双臂很有力,怀抱也很温暖,可是和我睡梦中的那双手臂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想到那双手臂,我又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少年朝我望了望,什么也没说,默默的牵着驴子向城外走去。
我们来到了城郊的一个小村子,少年指着一座破旧的小房子说那是他娘留给他讨媳妇用的。我们在那住了下来,少年白天去村里帮人干农活,换些吃的,晚上就陪在我身边,唠叨着说将来他娶媳妇的事。我只是听,不说话,想着未做完的梦。
有的时候,我总是在梦里,看不见手臂的主人,却也醒不过来。难得醒来一次,便看见少年担忧的脸。然后开始有大夫来给我看病,可每次那些大夫都是摇着头走掉。
某天我醒来,发现每天都吵得要死的毛驴竟然没了声音。到了晚上,少年兴高采烈的回来了,带来了许多吃的。我告诉他今天没有听到毛驴叫,他神色变了变,只哦了声,就不再说话了。后来我才知道少年是将他用来娶媳妇的毛驴给卖了换吃的,因为医生说我需要补充营养。
"我一定会凑齐钱帮你把脚治好的!"少年说,然后生了火,熬了一碗汤药,递给我。"喝了它,你就可以退烧了,就不会再难受了。"
我乖乖的喝了汤药,继续睡我的觉,做我的梦。
第二天醒来,没看见少年,倒是见着了村子里那个经常来找少年的小姑娘。她告诉我说少年去城里找活做去了,为了赚钱给我医脚,这几天就由她来照顾我。我听着小姑娘说话,又睡了过去。
几天后,少年回来了,却带着满身的伤。
"在码头搬货时,和别人打了一架。"少年淡淡的说,转身去张罗吃的。
我一跛一跛的跟在他后面,他让我回去床上躺好。我摇摇头,执意要跟在他后面。然后他开始朝我吼,可是我听不明白他吼什么,所以只好朝他笑。少年愣了愣,抱住了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少年哭了,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我拍拍他的脑袋,从怀中取出那块翠绿的玉石交到他手上。少年盯着手中的玉石,说不可以。我摇摇头,拉过他的手,笑着说我们去把它当掉,然后换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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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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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浩决定带我回金家大宅,临走前,他吩咐手下将小屋烧个干净。我静静的注视着脚下少年的尸体,没有说话。允浩见了,指着少年的尸体问我要怎么办,他的表情就像是在嘲笑所有人一样的恶劣。
我看了允浩一眼,冷冷的说:"不过是副臭皮囊而已,生前已不值几个钱,烧了倒也来得干净。"
"呵呵,在中啊,你的心果然是石头做的。"允浩笑着说,在漫天的火光中,带着我绝尘而去。
我回到了昔日的金家大宅,这里和离开时一样,没有一点变化。然而,物是人已非。曾经住在这里面的人,哪个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等一的风光?!可是,这毕竟是曾经了,金家早已易主。
允浩将金家的老老小小全接回了金家大宅,可是他们仍旧在"坐牢",只是牢房换成了曾经熟悉的宅子,而监禁也变成了软禁。按允浩的话来说,这是为了避免朴家的打击报复。可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为他自己增添一个可以牵制我的筹码。
即便如此,被"解救"的金家老小对允浩仍旧感激涕零,完全忘了自个当初是让谁给弄进去的了,看来那场牢狱之灾真的把他们折腾得够呛。对此,允浩倒也真不客气,整天端着一副伪善的嘴脸招摇过市。
因为当选商会主席的关系,允浩的背后有了洋人在撑腰。一时间,朴家还真拿他没有办法。表面上,允浩和朴家依然交好,但是私底下,大家都清楚,只要稍微一个不留神,允浩或是朴家就将只有一个存在了。
"你要搞垮朴家?"允浩挑挑眉,看向我。
我点点头。
"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人的本性无外乎一个'贪'字,金家被朴家所侵占的那一半财富是外人想都不敢想的一笔庞大数字,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会为之疯狂,就算是你郑允浩也不例外。不要跟我说,你重来就没起过将它再夺回来的念头。"
"呵呵。"允浩轻轻笑了笑,慵懒的伸了个腰,舒适的趴在床上。他眯着眼看向我,带点审视的意味,那是猎豹准备猎食时特有的眼神。"你这是在报复?"
"难道我不该?金家的人缺德事做了不少,遭了报应也是该,若是让老天收了,我绝无怨言。但是,让别人这么糟践,我心里很是不痛快。何况,我也说了,金家的财富足以让每个人发疯,即使只得一半。"
"这么说,总有一天,你也会报复到我头上?"允浩说,双眼紧紧的锁住我。
我笑,慢慢走到允浩的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说:"你莫不是怕了我吧?!"
允浩低低的笑了,他抬起我的下巴,目空一切的表情。"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现在的处境,只要我愿意,任何时候,只要动一根手指头,就能像捏蚂蚁那样轻松的捏死你。"说着,手上加了力道,捏得我下巴生疼。
"再了解不过。"我无所谓的笑笑,向允浩又靠近三分。"不过你也用不着威胁我,我很清楚现在的我们是合作的关系。"
"是么?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是期待啊。"允浩说,性感的薄唇有意无意的扫过我的唇瓣,一阵难以抗拒的酥麻感顿时流经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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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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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有句话叫"饱暖思淫欲,饥寒生盗心",曾经我嗤笑这句话是在放屁,现在却觉得有必要对自己的观点再重新审视一遍。
人穷的时候只要有顿饱饭吃便足矣,温饱问题解决了就想着过富足的生活,生活里什么都不缺了的时候,人开始认真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结果发现无事可做,于是人开始变得无聊。一群无聊的人凑在一起就尽做无聊的事,比如说酒会。上海的有钱又有权的人很多,无聊的人就更多了,所以每一天都有极尽奢华之能事的酒会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里举行。人们似乎永远都有套不完的交情,说不完的奉承,于是,酒会变成了趋炎附势、勾心斗角最有利的场所。
再优雅的音乐也洗刷不掉人们那崇尚金钱和权力的疯狂欲望,只会让那一张张笑里藏刀的面孔愈发显得丑恶、狰狞。
"姓朴的笑得还真假。"我用下巴指了指远处举着酒杯向我和允浩微笑示意的朴老爷子,同样微笑着回敬对方。
朴家侵吞金家近半家产的事,由于允浩当家的关系,并没有在社会上引起太大的注意。一段时间后,虽然仍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却也没有谁会头脑发热的去过问只要跺跺脚就能招致地震的两大家族之间的恩怨。所以在外人眼里,金家和朴家仍旧是表面交好,私底下互相牵制的商业伙伴。
"别这样说人家,老狐狸牙齿都咬碎了还能笑出来,也算是厉害了。"允浩泯了口酒,笑得比姓朴的还假。
我看了眼允浩,冷哼一声,"你可比他厉害多了。"
允浩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依旧微笑,可他的笑没有温度。有的时候,允浩在笑,眼里却通常是一片慑人的寒,只是那寒溶进了他的笑里,让人察觉不了,而就这片刻的恍惚,他便取去了对方的首级。
和这样的人对抗,真的是明智之举么?!
这疑问一出,我就一阵恶寒,像是掉进了千年冰窟般,止不住的颤抖,脸色煞白。
"怎么了?"允浩看向我,奇怪的问。"......你的手冷得像冰。"
不知什么时候,允浩抓起了我的手。瞬间,我像是被针扎了般骇然的抽回了手,惊恐的瞪视着允浩。允浩看了看抓空的手,不禁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这时,一个打扮华贵,举止优雅得体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笑着说:"呵,无论是在什么地方,您都一如往常的耀眼,郑允浩先生......很高兴在这见到您。"
允浩原本带笑的脸顿时阴沉起来。"哼,您还真是无孔不入啊,在哪都能见到您,尊贵的崔始源先生。"
那个叫崔始源的男人一脸笑嘻嘻的说失敬失敬,允浩也一个劲的哼哼哪里哪里,两个人的说话和举止做作得让我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一阵恶心的寒暄过后,男人似乎才意识到我的存在,惊讶的向允浩打听我的身份。看得出允浩和这个崔始源的关系有些微妙,不像是敌人,但也不像是朋友。允浩对对方的疑问毫不在意,或者说他觉得压根就没有介绍我给对方认识的必要,毕竟我在允浩眼里算不上什么。
"我叫金在中,请多指教。"允浩认为我没有认识对方的必要,可我却不这么认为。任何人在任何一个特定的时间里都将成为最不可或缺的存在,尤其是在这种敌我分明的时候。
"哦,金在中......"崔始源眼睛忽的一亮,似乎有些兴奋,可转瞬即逝,当他握住我的手时,又恢复了一贯的绅士作风。"之前耳闻金先生不仅在经商之道上有着自己独道的见解,而且年纪轻轻便在弱肉强食的商界立于不败之地,乃是吾辈之中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之一。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今天有幸一睹金先生风采,实感荣幸。"
"呵呵,在下也久仰崔先生大名。"我假惺惺的笑,感觉自己越来越虚伪,在今夜之前,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叫"崔始源"的家伙,可现下,我却可以乐呵呵的和人家套交情,硬是冒充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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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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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允浩也一定是看不下去了,扯着我说走,完全的命令式语气——不知何时起,他已经习惯了对我下命令。反正金在中有的是把柄握在他手上,所以他从来不害怕我会违抗。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崔始源竟然说要邀请我到他家做客。
"你愿意么,在中?"崔始源说,朝我伸出手。
我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姓崔的已经熟到称呼时连姓都可以省了,可是看见允浩愈发难看的脸色,忽然觉得心情大好。要知道,郑允浩的不痛快,就是金在中最大的痛快!
"荣幸之极。"我笑,挣脱了允浩的手。在他意外的视线中,走向了崔始源。
我是第二天早餐后回到大宅的,那时允浩已经出去了,金家的人见了我活像见了救世主般全松了口气,责备的说我不该彻夜不归,让人担心。我冷冷一笑,不予理睬。我很清楚他们的担心是出自于哪里,因为只要我远走高飞,他们的小命就玩完了。
说来也怪,自我回到金家的那天起,允浩就不曾找人监视过我,我想去哪就去哪,就跟以前一样。我问允浩"难道就不担心我一走了之",他却微笑着看我,不言不语,仿佛很有把握我决不会那么做,至少在整垮朴家前,我会安安分分的呆在金家帮他寻找俊秀的下落。
推开房间的门,一阵甜香扑面而来,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冽。房间的角落堆放着许多的花盆,大大小小的数十个。每一个花盆里都种植着几株淡红色的小花,小小的花骨朵三三两两的簇拥在一起,虽惊艳不足,却为这灰白的冬季平添了几许生动的颜色。
金家的庭院里不乏奇花异草,就算是寒冷的冬天,也有许多花卉竞相开放,争奇斗艳。然而,在我的记忆里,却深深的植入了这来自乡野的杂草野花。在那平静的日子里,我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充斥了它淡淡的清香,而在那之后是一张纯真的笑脸,总是用略带羞愧的语气跟我说,他能给我的就只有这些......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或许那样的日子才是最值得珍惜的时光。
我睡着了,睡得很深很沉。醒来的时候,看见允浩靠在我床上,手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我轻轻哼了一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身上的毛毯顺势滑落。我有些吃惊,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梦游着取来毛毯给自己盖上。
是下人进来打扫时,给我盖上的?呵呵,那铁定不可能的。或许外人还不知道如今的金在中对金家来说不过是个吃白食,连下人都不如的家伙。可是对于那些个习惯了见风使舵的下人来说,他们可是不会浪费时间去巴结或是关心一个无权又无钱的前金家大少爷的。他们的思想很简单,谁给他们饭吃,谁就是他们的主子,势利得人神共愤,大户人家的下人更是如此。
"醒了?"允浩合上书,走了过来。
我看看允浩,又看看毛毯......这个家谁都有可能向金在中示好,唯独他郑允浩不可能!
所以毛毯绝不可能是他取来的,大概是八姐姐吧,这个家也只有她才会真正的关心我了。在得出这最有可能的结果后,我整理了下自己的心绪,问允浩找我有什么事。通常没有什么事,他是不会踏足我的房间的。
"没什么,路过,顺道来看看。"允浩说,伸手摘下一朵小花。
"那还真是有劳了。"
允浩笑,完全不在意我话里赤luoluo的讽刺。原本我以为他是为了昨夜我违抗他命令的事来寻我晦气,没想到他尽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就像平常人家的两兄弟在闲聊。真是莫名其妙!
"你这房间还不是一般的冷,你怎么受得了?"允浩说,双手意思性的搓了搓。
我冷笑一声,哼,这还真是拜他所赐。如今金家是郑允浩说了算,一向和郑允浩不合的金在中毫无意外的成了他们头号打击的对象。那些以往对我前呼后拥的下人全部倒戈,和其他人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开始我对这样的反差很是不习惯,常愤恨得跳脚骂娘。可是久而久之,我也看淡了,毕竟下人都是看主子的脸色行事的,主子对谁热情,他们就跟着热情;主子对谁冷淡,他们则更冷淡,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方式。
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在允浩回应之后,一个下人毕恭毕敬的走了进来。
"少爷。"
我当然知道下人叫的不是我。
"什么事?"允浩问,一派威严。
"有位叫'崔始源'的先生说是要见在中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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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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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始源的家乡在海的另一边,为了扩展家族生意,他才来到了中国。虽说是外国人,可是始源的华语却说得相当流利。每次夸他,他就会变得特别骄傲,而他骄傲却也不是因为自己,而是那个华语老师。问他这么了不起的老师是谁,他却又笑而不答,故作神秘,因而那个传说中的华语老师的身份就更让我感兴趣了。
始源和允浩是在英国读书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酒会,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了,可是遗憾的是他们没有成为朋友。始源说允浩很讨厌他,每次见面都拿眼角横他,搞得他莫名其妙的,自己向来规规矩矩的,怎么只一会功夫,就树立敌人了?
始源想不通,也就不再去想。允浩不是很讨厌见到他么,嘿,他还偏就专门出现在允浩看得见的地方。始源说,反正这些社交酒会都是要参加的,那他就干脆专挑允浩会出现的去,想办法在他面前晃悠,让允浩看了就心烦。每当这个时候,始源就打心底的乐呵,得意非常。虽然我个人认为,这样的举动没有多大的意义,允浩根本就不痛不痒,可是始源却乐此不疲。在他看来,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折磨方式,是他始源式的报复。
"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生活,枯燥又乏味,我不过是在为自己找点乐子罢了。"始源说,给允浩找麻烦是他在英国的唯一乐趣。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允浩会避始源如蛇蝎了,允浩是个冷漠的人,他向来不关心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件事,当然,俊秀是个例外。所以关于"给允浩找麻烦是种乐趣"这一点,我还是相当同意的。因此,我不会告诉允浩,始源的出现只是故意要惹他生气,让他不痛快。
那一天和始源的相处依旧很愉快,我又回去得很晚。偌大的金家宅子,没有一个人在等待我的归来。沉睡中的大宅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呈现死般的沉寂。穿过长而幽暗的走廊,心也随之慢慢沉于深海之底,想把自己投入这冰冷的黑暗,孰料门的另一边却是那样温暖的光景。
推开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烧得正旺的暖炉散发着强烈的热量,等待着主人的光临。
都说了上流社会所谓的酒会是一群闲着没事的人弄出来的无聊产物,觥筹交错间,八卦横流,允浩和始源交恶的消息不多时便传得满城皆知。不少有心人开始蠢蠢欲动,伪善的朴老爷子更是跑在了马前头。
在上海,说到笼络人心,朴老爷子敢认第二,绝对没人敢认第一。他笼络人心的手段可是上海首屈一指的,凡是跟他有过接触的,无论男女老幼无不对他言听计从,敬重有加。当然,凡事总有些个例外,像允浩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可是让朴老爷子伤透了脑筋。
起初,朴老爷子只道允浩不能为他所用,甚是遗憾,如今非但不为他办事,还铁了心的跟他对着干,这可是让他始料未及的。于是乎,得不到的,那就只有毁了它了。其实,对于像允浩这样年纪轻轻,行事却乖张狠辣,每走一步都机关算尽的人来说,朴老爷子还能从他这捞到好处,已经足显他的功力深厚了。
只是围剿允浩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他需要同盟,而始源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初来上海的始源没有什么根基,人际关系也没那么复杂,很容易控制。而始源自身背景的强大却足以让他成为任何人的对手,吞掉对方这种说法或许太武断了,但搞点麻烦却绰绰有余。以他做前锋,那可够允浩烦恼一阵子了。更何况,朴老爷子手上拥有的可不止始源一个。当初和允浩结下梁子的八路英雄们此时都已汇集到朴老爷子门下,大有只等一声令下,便将允浩五马分尸的架势。
然而就是形势如此险峻的时候,处在暴风雨中心的人仍旧闲情逸致得很。
"始源和你相比,谁强?"
"当然是我。"允浩陡定的说,一点也不谦虚,随手推了推棋子。
"你和朴家相比呢?"我手起棋落,吃掉他一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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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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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上下。"他沉吟了一下,给了一个还算有些自知之明的回答,凝视棋盘的脸很严肃,眉毛轻轻的隆起。
"那倘若他二人联手呢?"我"飞马过河",断了他所有的想念。
"那我或许会死得很惨。"此时的允浩脸已经皱得相当难看了。
"什么也不做?"
".........哼哼,都被'将军'了,还有什么好做的?"允浩看着棋盘,阴阳怪气的笑。
棋盘上,他的"将"孤零零的被我四方夹击,已是无力回天。
"郑允浩,我可是看错了你?!"我冷冷的拂袖而起,斜眼睥睨着他的发顶。
"金在中何时正眼看对郑允浩了?!"允浩反唇相讥,慵懒的语气更加惹人恼火。
"你莫不是忘了你我的约定吧?"
"岂敢,"允浩微微笑了一下,一瞬不瞬的看向我,清冷的目光让我不禁寒颤。"倒是你近来和姓崔的游山玩水,可开心?!"
我气结,我那是社交,是为了将来能多个和朴家抗衡的筹码而做着准备。怎么一到他眼里,就变成我在贪图享乐,不务正业了?!
知道允浩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此刻也只是拐弯抹角的说我没兑现和他的承诺,于是我冷冷的说:"我已经托人给沈家少爷捎信了,当初拜托他把俊秀和有仟往英国送,虽然最终他们没有去英国,但是我相信沈家少爷知道他们的下落。所以你放心,俊秀我一定交给你。"
允浩没有吭声,只是瞥了我一眼,把几本账本丢给我。
"什么意思?!"我瞅了眼手中纪录了金家近半生意的账本,挑眉问。
"难道你看不出来?"允浩好笑的说:"这些生意原本不是你经手的么?我现在把它还给你。"
"把这可是近半的家族生意,就这么交给我......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当初我原以为朴家连这个也夺了去的,没想到允浩还是留了一手。要知道,这些经营中的生意才是我金家真正的家底。
"你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么?"
"你当真一点也不忌讳我?"我不答反问,最近的允浩真的有点诡异。
"我这是信任你。"允浩说。当初这些生意都是由我经手的,打理得还算有声有色,如今再交由我来负责,自是再好不过,允浩十分清楚其中的道理。
"哼,你这是狂妄。"我冷笑,虽然知道允浩选择将生意交给我是明智的,但我仍然对他这样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他竟然真的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将他置于死地的人,若不是他脑筋出了问题,就是他另有阴谋。在他手上吃了几次亏的我,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他。
允浩看我一脸的疑神疑鬼,也不在意,只是嘿嘿的笑着。"在中啊,你我现在可是栓在一根线上的两只蚂蚱,单凭我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和敌人抗衡的,只有联手才有继续存活的可能。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也活不长,同样的,没了你,我也不见得有好日子过,这唇寒齿亡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允浩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只得怔怔的点头。
"呵,那么在中,就让我看你有多大的决心吧。要知道,朴家可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我心里暗暗嗤笑了一声,原来允浩只是要利用我来打前哨战罢了。
难怪最近他对我这么好,又是让我和他出席酒会,又是给我添置暖炉的,原来是下好了套子,让我往里面钻,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什么也说不得。如今将家族生意交给我,表面上似乎是对我的信任,其实不过是变相的让我为他卖命罢了。所有人都是他的心腹,事成之后,只要他一声令下,我就又会被架空,根本没有什么实质的权力。
好一个过河拆桥!可是,郑允浩你未免也太小看我金在中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才意识到那是我们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合作,很成功的合作,挺值得纪念的。只是当时的我们都被蒙蔽了双眼,什么也看不见。我们明明靠得那么近,却从来没看清过彼此的想念。曾经很多次,我站在允浩的门外,静静的注视着那扇门,想象着房里的他在做些什么。虽然我们的房间相邻,可我们却相距很远。只是一道墙,一道门,便隔开了两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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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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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我们制定了一个简单而有效的作战计划,那些小bie三就交给允浩去应付,而朴老爷子则交给我。毕竟我和这只老狐狸打交道的时间较长,他惯用的伎俩我也略知一二,最重要的是我也认为拉拢始源很有必要。
我说服始源的方法很简单,只是要他袖手旁观,朴老爷子若是向他求救,他就当作什么也没听见就好,毕竟朴老爷子想倚仗的只是始源庞大的财力。始源对金朴两家的战争并不感兴趣,一个势力侵吞另一个势力在商场上就跟家常便饭一样,他已经见惯了。可是该有的好处却不能少了他的,因为当初朴老爷子拉拢他时,许下的可是一般生意人想都不敢想的丰厚报酬。
朴家名下所有产业的三分之一,这是我给他的价码。始源笑了,从他的笑里,我明白朴老爷子允诺他的肯定要比这个多得多。可是始源答应了,他说虽然朴老爷子给的多,可那是要他拼着命来换的,不像金家大少爷这么豁达,即使什么也不做也能得到如此报酬。
我笑说,什么也不做便是帮了我的大忙,改日定当亲自登门道谢。始源也笑说金家少爷客气了,朋友之间何必说这些。
都说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还真是有道理。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始源卖了个消息给我,说是顺水人情。说是朴老爷子和一个名叫河村健次的日本人勾搭上了,意图垄断整个上海的对外出口贸易。这等于是扼住了我金家的喉咙,只要轻轻一用力,我金家就此玩完。
当初,出口贸易本掌握在洋人手里,允浩跟他们关系向来交好,他们也就没怎么为难我金家,金家在这一块上一直做得顺风顺水。
可前短时间,财大气粗的日本人来了,不知道这些家伙究竟在暗地里使了什么阴险手段,竟让zheng府在无视洋人kang议的前提下,将几大海港的控制权拂到了他们的手里。
事到如今,我决定去会会这个叫河村健次的日本人。无水文舫吧 楼主 搜索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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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几天后,我去了当铺,想赎回之前因生活所迫而当掉的玉佩。那可是我金家的传家宝,放在别处,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可当我一脸笑容的递出一迭厚厚的银票时,那当铺掌柜却一脸惋惜的告诉我那玉佩在当掉的第二天就被人给买走了。
好一个晴天霹雳!金家家传玉佩第二次自我手中丢失,我还真是该死。
郁闷的回到家,没见着允浩,下人说他出去办事了,要隔天才回来。趁他不在,我偷偷的窜进他房里,一阵摸索,遗憾的是一无所获。
夜晚,北风呼呼的刮着,wu拉拉的声音让人睡不安稳。好容易就要睡了过去,一阵的大呼小叫又将我吵醒,似乎是允浩回来了。奇怪了,他不是要第二天才回来么?!这大半夜的是要赶着投胎么?!投胎就投胎吧,怎生的如此让人不安宁!
懊恼的扯来棉被将自己整个罩住,世界瞬间变得安静,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
"喂!想被憋死么?!"允浩的声音重重的砸下来。
我吓了一跳,猛的掀开被子。黑暗中,风尘仆仆的允浩就站在我床边。
"你怎么进来的?!"
"你门又没锁。"
"啧!"我怨忿的看了眼门,打定主意下次定要记得锁了它!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允浩问,大咧咧的坐到我床上。
"嘿,那还真得感谢某人。明明都睡着了,还硬是把人给吵醒了。"
允浩没说什么,只是把沾了水气的黑色高级呢绒大衣随意扔在一边。
"喂,某人,你不是要明天才回来么?"
"唔,原本是。"允浩说,脱了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
听允浩这么说,我忽然睡意全消,立马来了精神,问他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港口的事又有了变数。在我的记忆中,允浩是那种不会轻易更改计划的人,除非有计划外的事情发生,而且还必须是严重到连天都要塌下来的那种。
允浩扯下领带,看向我,眼中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直看得我头皮发麻。和我瞪视半天,才慢吞吞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呀!郑允浩!!"
"在马车上颠簸了一个晚上,我已经很累了。"允浩说,长臂一挥将我又压回床里,身子顺势靠了过来,紧紧的贴着我。
"嘿!郑允浩,你他ma的又发春了?!"一想起自己每次都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我就一身冷汗。曲起手肘撞他,反被他抓了个牢。
允浩有些埋怨的看着我。"给我安分点!我只是累了,想睡觉,不做别的。"
这是什么话?!脸颊突然烫了起来,一股怒火从丹田直冲头顶,我挣扎得更厉害了。"那就回你房间去,跟我这凑什么热闹?!"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真的很累了。"允浩将我圈在怀里,下颔抵着我的头顶,说着说着就要睡着。
"呀,你......"话才说一半,就听到头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允浩竟然睡着了!这是从来就没有过的事,哪次不是我先累得昏死过去,他却还精神奕奕的?!
我轻轻的向后挪了挪,抬起下巴,看见允浩熟睡后犹如婴儿般纯净的脸。这是我第一次观摩允浩睡着后的脸,忍不住想如果他就这么一直睡下去该有多好?允浩睡着了,我却全没了睡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越过允浩的身子,看见了满屋子的花,倔强又单纯的存在。愣了愣,将允浩环在我腰际的手悄悄的挪开,与他拉开长约一臂的距离,才又睡下。
那一夜,睡得并不踏实。
日本人才刚到手不久的港口控制权奇迹般的又回到了洋人手里,一月之中,港口控制权两次易主,让整个商界哗然一片。大家都在感叹说,那帮红毛绿眼睛鬼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可是却我很清楚的明白,允浩在这之中一定出了不少力。我甚至有种直觉,这次的港口shi件如果没有允浩,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成功。而在这之中,他究竟是以什么作为代价,又付出了多少却无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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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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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觉得头大,看来允浩真的不可小觑。然而,比我还要头疼的人却是大有人在的。
这次的港口控制权争夺战不只是洋人和日本人之间的拉力赛,更是金家和朴家暗地里较劲的主要场所。哪方失去了控制权,哪方就落于了下风,只能任对方压着打。而比这还惨的是曾经朴老爷子妄图用来牵制允浩的那帮虾兵蟹将更是遭到了不知来自何方的全面围剿,导致全军覆没,无一幸免。一夜之间宣布就此破产的势力比比皆是,其中不少更是家破人亡。
在惊叹于该神秘势力手法之阴狠,手段之毒辣之余,我也不得不将之与允浩联系在一起,因为两者的行事手段实在大为相似,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是允浩的至理名言。也因为这样,朴家在求助无门的情况下,只挣扎了几天,便就此弃械投降了。原本我还忌讳着朴家和zheng府之间的那层关系,可谁知发生这么大的事后,zheng府连个屁都没响一下,缩头的功夫比王八还要强上三分。
"别得意太早,他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你!!"朴老爷子最后的垂死挣扎仅限于一句毫无意义的诅咒。枪响,朴老爷子倒在了地上,从太阳穴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花白胡子。
似乎每场角斗的结局,死亡都成为了失败者最后的归途,只是万不该拉着他人跟着陪葬。穿过朴家大宅,眼睛所及之处,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怨恨。心底滑过一阵颤栗,说不清楚是激动还是害怕。也许某一天,有仟会来找我和允浩报仇,费尽心思要将我们挫骨扬灰。或许许多年后,我们的子子孙孙又将掀起复仇的巨浪。如此周而复始,然后可悲的发现仇恨竟是一个无始无终的圆。
这些背负了仇恨烙印的人们究竟该何去何从?
闭着眼,一个少年出现在我面前,他背对着我,无法看见他的脸。
终于......我帮你报了仇......
闻言,少年慢慢的回过身来,带着满脸的泪痕。
猛然惊醒,一身的冷汗,然后发现这不过是个梦。可是为何梦中的少年却是在哭?!记忆中的那张脸总是带着憨厚的笑,愣愣的说他要讨媳妇。
你为何要哭......
"怎么了?!做噩梦了?!"
低头,发现睡在身边的允浩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睁着迷糊的眼睛望着我。一夜纵情,他累得不轻。"难不成你梦见朴老爷子化作厉鬼来索命了?!"
允浩打趣的说,将我又拽回了被子里,伸过手臂圈住我,顺势在我唇角亲了一下。"放心吧,他姓朴的平生缺德事做了不少。我听熟人说,阎罗王那有厚厚的一笔账簿等着他呢。所以这阵子他会很忙,没工夫来找我们麻烦。等他有功夫了,你我也都七老八十了,不等他来找咱们,咱自个下去会他。"
允浩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哄着要我快些睡。
我望着天花板,听见自己用有些悲凉的声音问:"那你和我呢?你和我的账簿又有多厚?要用几辈子的时间来清算?我们的缺德事做得似乎也不必姓朴的少......"
等了许久,没有听见允浩的回答,以为他已睡去。
"你和我的账岂是阎罗老儿可以插手的?!真要清算,我们有的是时间。"
感觉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我幽幽的叹口气。"是啊,你我有的是时间......"
闭上眼,少年哭泣的脸不停的晃荡。
......请再给我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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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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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我是个有什么心事都会写在脸上的人,藏也藏不住。允浩就曾说过洞穿金在中的心事很容易的事,就跟骗三岁小孩的麦芽糖吃那么容易。所以始源用异常肯定的疑问句问我是否有什么心事,真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家伙。
"没有。"我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绝对是在敷衍。
"是么?!"明显不相信的口吻。
我看着对面的人,一脸的苦闷。"始源啊,你说得对,我的确有心事。你可知道?自从我接手朴家生意以来,等着跟我相亲的姑娘排队都排到黄浦江里去了,还一度造成货轮的堵塞。这让我很是头疼。"
始源笑了,"在中,我发现你有一个优点。"
"金在中优点不胜枚举,不知阁下所指为何?"
"睁着眼睛却净说瞎话。"
我挑眉,不置可否。
"其实我大概能猜到你在想什么。"始源说,表情极为高深莫测。"上海金氏兄弟的故事,我多多少少有些耳闻。"
"难不成阁下就是江湖人称包打听,真是失敬!"
"过奖。"始源毫不介意的挥挥手,说"上流社会里多的是喜欢道人长短的无聊人,金氏一族的事还需要我特意打听么?"
我淡淡的笑了,"那么,关于这点,阁下又有何高见呢?亲爱的'包打听'先生。"
"不敢不敢,高见倒也谈不上,只是略有几分感触罢了。"始源说,装模作样的拱拱手,旋即正色道:"有些事过去便也就过去了,何苦耿耿于怀?如果幸福就在眼前,又何必偏要与之悖道而行呢?到头来不过是累人累己。"
始源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我听的,不如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始源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落寞,曾经一度陷入记忆而不自知。
我笑,说不懂他的意思。
"你懂的,在中,你比谁都懂。"始源也笑,"可同时,你又比谁都死脑筋,这样的你活得太辛苦。让自己活得轻松点吧,在中。"
我默然,过得很辛苦么?不知道,只是一直很奇怪为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别人却可以如此肯定的对我说,真是可笑!
"做什么事前,一定先问问自己的心,只有它才真正清楚什么是你最想要的。"始源知道我压根听不进去,却还是一味的苦口婆心,真像个老妈妈!
可是,什么才是我最想要的呢......
曾经我最想要的是父亲的一句肯定,可是允浩的出现让我对此彻底死心;然后我希望允浩就此消失掉,可他却偏偏似生了根般扎进我心底,抹也抹不去;可当我开始渴望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早已有了别人,无论我如何作贱自己,却终究不能让他为我停留,不但如此,我还差点因为他而命丧黄泉;好容易从阎王殿爬了回来,却又是因为他,我再次跌入阿鼻地狱,只是这次我在考虑是否该拉着他一起下去。
我本该恨他的,是他把我推入了地狱。可是残忍如他却又在地狱里给我点亮了一盏烛火,即使是那么微弱的火光,我却仍然想要靠近,想要被温暖......
我想要被允浩温暖。
猛然间,我愣住了。难道这就是我内心真正所渴望的么?即使在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苦痛之后,我仍想要靠近允浩,想要被他所拥抱?
我失笑,原来金在中真的是个执迷不悟的笨蛋。
抬头望天,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大街上。天空中稀稀簌簌的飘着雪,头发已经被雪浸湿,突然打了个冷颤。想起来的时候,是始源派人去接的,自家的马车没跟着出门。这回去的时候,因为想事想得入神,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就这么走了出来。不是没想过回头去找始源,可是发现自己已走出太远,这一去一来又得耽误好些时辰,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冷的天,路上连个人力车都没有,难不成我还真得自个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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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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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huihui张望了半天,街上行人甚少。突然想起那个奇妙的夜晚,七月初七......我指着老天爷说,要是这次我数到七,郑允浩出现了,我就忘掉过往的一切,跟他过一辈子!
这么想着,我闭上眼睛。数到七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的在我身边停了下来。侧头一看,吓了一跳。好眼熟的马车,好眼熟的人......
"发什么呆?"允浩坐在马车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啊,没有。"我呆呆的回答,以为这一切是幻觉。"你怎么在这?"
"恰巧路过,看见一个傻子在大雪天里走。"允浩坏心的说,"就想看看那傻子是谁。"
我看着允浩,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什么东西哽在嗓子眼,我难受。
"想什么呢,回家了。"允浩说,朝我招手。
"喔......好。"上了车,坐到允浩的身边温暖的气息围拢了来。始源的话在耳边回响,有些事过去的便也就过去了,如果幸福就在眼前,又何必偏要与之悖道而行呢?
我望向允浩的侧脸,不停的问自己他真的是我的幸福所在么,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的,还是又一次恶劣的玩笑......
"今天又去见催始源了?"
我愣愣的点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怎么不让他送你回去?他家的马车全被他拆了当柴禾了?"
"唔,没有,是我自己想走走而已。"问问自己的心,究竟什么才是你最想要的......
"走?这种天气?"允浩微眯着眼,怀疑我脑壳烧坏了。
"是啊,别有一番滋味呐。"我依旧回答得心不在焉。
允浩凝视着我,一阵沉默,忽然他拉过我的手,说:"走。"
"干嘛?"
"去体验体验你所说的滋味啊。"他说,不由分说的把我拽下了车。
我一阵的无语,看来脑壳烧坏的是允浩。我不过是随口胡诌的,他竟然当真了!看着允浩煞有介事的撑起纸伞,我知道他没有在闹着玩。我们并排走在路上,马车慢悠悠的跟在身后。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静静的走着。
始源的话在我脑海中一个字一个字的蹦跶出来,又一个字一个字的消失不见。
"你怎么知道我去始源家了?"继续沉默下去,我会被始源的话给弄疯掉。
"下人说的。"
下人?这么说,允浩回过家了?他不是说路过么?难道他是出来办事的?还是说......
心中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我按耐不住自己狂跳的心。"你是......"
允浩停了下来,骗过头看着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竟然开始紧张,短短一句话竟然结巴了四五次,却仍旧没有说出来,好容易鼓足了勇气,脱口的竟然是——
"哈啾!!"
允浩肯定没有料到等了半天等来的竟然是这么个拟声词,脸上的表情可笑到极点。
"......没,我是想说......哈啾!哈啾!!"真......真是......煞风景!!!
"冷?"允浩看着我,皱了眉。
"还好......哈啾!哈啾!!"
"......敢嘴硬,就不要一直在别人身边打喷嚏。"
"啧,废话!本少爷喜...喜欢......碍...碍着你什么事了?!哈啾!!"
我和允浩绝对的八字相克,吵架是我们永远的主旋律,刚才的温馨一刻不过是梦。
"要冷就回车上去。"
我没说话,却也没上车,我想和他一直这么肩并肩的走,一直走。
"......不回车上,那就靠过来些。"允浩说,头也不回的继续走他的路。
我愣了愣,朝他的方向靠了过去,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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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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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这段鲜明的记忆仍是如此清晰,一如昨昔。两个人肩并肩的前行,在雪地上留下两对歪歪斜斜的脚印,那么的平静,那么的美好。
只是那份平静着实来得太突然也太短暂......
"哥。"一声低哑的呼唤,俊秀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他的笑容没有了以往的天真烂漫,有的只是无尽的苦涩与无奈。俊秀回来了,没有带任何一件可称之为行李的东西。
我和允浩愣在了原地,而不过一秒,允浩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去,我甚至来不及拉住他的衣角。他叫着俊秀的名字,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那个他期盼已久的人儿,那个让他倾尽全力都想要得到的人儿就在他的眼前,他如何冷静得了?!
时间似乎凝固了,在允浩拥住俊秀的瞬间。无数的画面从我眼前闪过,面无表情的要我靠近他的允浩;坏笑着骂我傻瓜的允浩,温柔安慰我要我快睡觉的允浩,画面一个个的浮现,又一个个的粉碎,剩下的是拥着俊秀犹如怀揣着绝世珍宝的允浩.........
终究,我只是个替代品么?允浩的温言软语是透过我说给俊秀听的么......
我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紧紧相拥的人,俊秀怯生生的看向我,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原来他也会觉得对不起我啊,还真难得。
允浩显然已经忘了背后还有个我,还有个先前他还想为之挡风遮雨的我。
俊秀的回来是何等大事,一进屋,允浩就迫不及待的召集了金家老小。所有人按照辈分大小依次站成两排,夹道欢迎,只差没搞个献花仪式。我跟在后面,倒像沾了别人光的陌生人。一伙人还没来得及坐定,就一窝蜂的涌到俊秀跟前,执手相看泪眼,紧接着便是一堆让人听到牙酸的恶心话。
我默默的坐在角落,冷眼看着这一切,安静得就像是局外人。想当初,这里的哪个人不是把和男人私奔的俊秀唾弃得犹如过街老鼠,更有甚者还指天为誓的说要和他断绝关系?!而此刻这些人却都像是看见了救世主般两眼发光,一路的巴结奉承!难道他们真的以为区区一个金俊秀就能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在金家乃至在上hai又可以恢复到以往作威作福的地位?!
真是一群天真到尽显无知的人!!
俊秀重又归来,打从心底开心的莫过于姑姑和姑父了,他们抱着俊秀又是哭又是笑,一会又责备的骂个不停,一会又说"回来就好",看得我是一阵一阵的心疼。不知道若换作是我,是否仍会有人这样为我担忧挂怀。莫名的我开始怀念那个萍水相逢的少年,那个为了我连性命都丢掉了的少年,那个我差点就选择遗忘的少年。
那瞬间,我似乎嗅到了房间里的小花,凛冽的清香......
约摸两个时辰后,金家所有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大概告一段落。大伙都眼巴巴的瞅着俊秀,准备聆听他的救世宣言。可万众瞩目的俊秀开口的第一句话并不是"我有罪",而是"请救救有仟。"
满屋子的人阴郁得犹如进了十七层地狱,沉闷的空间里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噗哧"。声音不大,却绝对的引人注目。所有人都回过头来望着声音的发源地——我。
我妖孽的笑着,带着点讽刺,带着点幸灾乐祸。
"在中,我知道俊秀回来你很高兴,可是现在是你该笑的时候么?!"四叔公有些不高兴了,端着长辈的架子训斥我。
娘的!我这张脸哪里看上去像是高兴的?!这个没长眼睛的老王八,平常就爱仗着我金家的势力在外面骗吃骗喝骗女人的。以前是看我父亲叫他一声"叔"的面子上,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反正我金家到处是这样米虫似的人物,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可他跟我面前卖什么老?!我还不清楚他是什么货色?!
"笑什么?!嘿,这问题问可够滑稽。"我说,视线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慢悠悠的说"......当然是笑天下可笑之人!"
敢达争锋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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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敢达出手游了!圆你儿时的梦!95后都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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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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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温情的场面迅速冻结,在场的人瞬间脸全绿了。
我冷哼一声,瞪着俊秀。"金俊秀,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你不是说不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么,俊秀......可你为何要回来?!
"哥,抱歉,我......"
"少废话!我用自己的身家性命换来的可不是你的一句道歉!"俊秀啊,为何要在这一刻选择回来?!
俊秀不再解释,他的视线垂在地面上,轻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像个做错事的无知孩儿。每当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会因他而心软,不忍再责罚他,只为换回他纯净的笑。
"这是俊秀的家,大门永远都为他敞着。"一直沉默的允浩终于开口了,刚才还对我嘘寒问暖的人,此刻却冷冷的瞪视着我。我终于知道,无论俊秀拒绝他多少次,他都会一直包容他,疼惜他,因为他爱着他。
只有爱才能让一个人无条件的去宽容另一个人。
"说到承诺,"允浩顿了一下,不屑的哼了一声。"作为交换条件,打垮朴家的代价是你帮我找回俊秀,如今俊秀自个儿回来了,倒不用再麻烦你。说起来,在中啊,你可是捡了个大便宜。"
人要活得有点自知之明。
我笑,人要活得有点自知之明。确实,我就是过得太自以为是了,允浩给我三分颜色,我就想着开染坊了。以为只要时间足够,我便可以替代俊秀了,以为自己终于在允浩心中有了一席之地,以为就是俊秀回来了,允浩也不至于对我如此绝情。而这一切不过就是因为我缺乏自知之明。
我不再说话,眼睛飘向窗外那个雪白的世界。这个冬季还真是无比的冷啊......
允浩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过了,看我的眼神稍微软化了点。他竟然会对我感到抱歉,真是让我感激涕零啊。
"今天大家都累了,先回各自的房间吧。俊秀刚回来,让他先好好歇一歇,晚上给你接风。"最后一句话,允浩是对俊秀说的,格外的宠溺。
"我要搬出去。"
再一次,我又接受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你说什么?!"允浩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不容反抗的霸气。
"我要搬出去。"
"金在中,适可而止哈!"允浩终于发怒了。
"威胁我?!我连死都不怕了,你威胁我还有屁用?!"我好笑的看向允浩,他这是做什么?难道他看不出我这是在成全他们么?!难道他看不出我坚强的伪装已经开始龟裂?!为何连我逃跑的权力也要剥夺?!
"杀了你,以为我不敢?!我jing告你,别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允浩发火了,可他为何要发火?!没了我在一旁碍眼,他岂不是更快活?!
"啧。"我轻轻的冷笑,这个人真的是刚才那个我愿意为之忘却一切的人么?
"哥,允浩哥,都是我的不是,你们别为了我闹不愉快。我知道我不该回来......"俊秀急了,他是真急了,眼泪在眼眶里转个不停。我完全相信他没有在演戏,百分百的真情流露,只是我对自己失望了。
"不对,俊秀,你回到这个家是必然的,你属于这,这里缺你不得。包括这里的每一个人,你们都有留在这的理由,缺了你们任何一位都不可以。而这个家唯一不缺的便是我,一个毫无本事的纨绔子弟,留在这里又有何用?!
"再者,大家或许忘了,金家如今落得如斯田地全是因为在中当初糊涂,闯下弥天大祸,才让各位亲朋蒙此不白之冤,而我父亲更是因此长睡不起。此等不孝之事本该一死以谢天下,念在家仇未报,不敢贸然惘生,才苟活至今。如今家仇得报,足以告慰先祖在天之灵。今日离去,日后我是生是死与金家上下再无瓜葛。"
说着,便要转身离去。刚迈出一步,肩膀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摁住了。侧头一看,发现允浩寒了脸,立在我身后。回头瞅了瞅俊秀的位置,发现是有一段距离的。可允浩竟然瞬间就过来了。速度之快,真是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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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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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允浩掐着我的肩膀,寒着脸说别闹。金家老老小小也跟着在一旁掺和说别闹。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想闹!从允浩手中挣脱出来,我一脸正儿八经的说:"我没闹,真的。"
我只是想离开了。
俊秀走了过来,拽着我的衣角,眼睛红得像小兔子,他哽咽着叫我哥,一如小的时候,只要他想撒娇,该表情必做!
他说:"哥,别走,我求你。"
可是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拔开他的手,我笑得温柔:"俊秀,你可知道,我差点儿就死了么?在牢里,我让人打断了腿,当时真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后来所幸让人给救了,可你又知道接下来我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么?整天浑浑噩噩的跟傻子没区别,当时我又觉得自己或许死了会更好,这样也就不回连累了别人。也许有人会说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没人拿刀架我脖子上逼着我。
可是俊秀,虽然帮你是出于自愿,可这样的结果却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恨你。说我小肚鸡肠也好,说我六亲不认也罢,可我真没法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笑着拥抱你,我做不到。金在中从来就不是豁达之人。"
俊秀摇摇头,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允浩拦住他,对我说:"在中,今天你要走,没人拦你。但是下次你还想再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这点你该很清楚。"
我笑,这道理我懂,但还是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此刻的我一心只想离开这个家,后面的事什么也顾不得了。我想走得潇洒些,可脚才踏出门,就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整个身体里什么也不剩,虚脱到马上就要昏倒。
然而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逃更来得贴切些。逃一般的离开了生活了20年的家,什么也来不及带走,什么也带不走......
前一步才从金家出来,下一步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走向哪里。除了茫然,还是茫然。我没有一个人独立生活过,从小到大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子有人叠,衣服有人洗,就是出门也得是八人大轿抬我出去,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好好的养活自己。父亲曾经说过,如果我没有人照顾的话,我绝对活不过第三天。我想说,他真是高估自己的儿子了。不过老人家有句话还是说得很对的——任性没有好下场。
任性没有好下场,可是在决定离开的时候,我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也不想再呆在那个家里。
忘了是谁跟我说过,人是一种韧性很强的生物,越是身陷困境越能激发其潜在的求生欲。为了继续生存下去,什么都做得出来。所以在这生死关头,我很容易的就开始想自己有没有什么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朋友,决定义无反顾的投靠对方去。可是很不幸的,金在中遇人不淑,识人不慎,自落难之日起,便没有人再愿意与我为伍。但是天见犹怜,就在我绝望之际,我想起了一个人。
崔始源,此时此刻,我唯一能够想起的人。
然后,当我一身落魄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直呼见鬼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不是真有他所形容的那么难看,只得尽最大努力的去笑。金在中什么都不值钱,唯一称得上是本钱的,就这张脸。要是连这个都被人嫌弃了,那还怎么得了?!
我跟他说我是来借宿的,就今天一晚。始源看着我,神色复杂,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以为他是在为难,刚想说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去别的地方。话才开了个头,就突然被始源拽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
被允浩以外的男人抱着,感觉还真是有点怪。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分外尴尬,"放心吧,我就住一晚,第二天就走,不会赖着你,嘿!"
自以为是的幽默效果果然不太好。
始源将我搂得更紧了,他说:"不要笑,你这样笑,我看着心疼。"
我沉默,然后安心的在始源家住了下来。始源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只说我想住多久都没有关系。除了始源这里,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所以也就只有厚着脸皮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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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某天始源刚参加完舞会回来,就一脸兴奋的窜到我房里,让我猜他在舞会上遇见了谁。
我挥挥手,说对他的艳遇不感兴趣。
他说不是艳遇。
我说风流史也不感兴趣,然后扯来被子蒙住头。
"对方是男人。"始源说,掀开被子,把我揪了出来。
"哦,那也没兴趣。"
"这人和你比较熟。"
我愣住,一脸认真的告诉他最近我可没有勾搭任何人。
"害得人家一百三十八口人死于非命,如果说这也算是勾搭的话,那贵国的语言还真是有够博大精深的。"
经始源这么一说,我顿时睡意全消,但仍假意的伸了个懒腰,做作到不行。"你今天看起来玩得挺尽兴啊,难怪欧亨利爵士的私人舞会口碑这么好。"
"糊涂的小在在啊,我今天去的可是英国的麦尔逊先生的舞会。"始源笑着,点了点我的头。
一个是法国人,一个是英国人,这傻装得连我自己都鄙视我自己。可是始源不在意,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你想打听什么就直说吧。"
我白了他一眼,"谁说我在打听了?!哎,对了,都有谁参加啊?"
始源一个没忍住,噗哧笑了出来。"你想知道郑允浩去没去,是吧?"
我耸耸肩,什么也不说。
"去了,不但去了,两人还正面交锋了。"始源笑,"那场面可真是有够热闹的,当年八国联军逼慈禧太后签不平等条约也就这阵势了。"
"你是说他现在有英国人给他撑腰?"
"何止啊,人家现在还要竞选商会主席呢,而且还势在必得的。"
"竞选工会主席必须有一半以上的外国商会支持,不是说的这么容易的......等等,你该不是要告诉我,洋鬼子都站他那边去了吧?"见始源笑得跟慈禧一个款式,我一阵恶寒。"郑允浩是不想活了是不是?!他那些引以为傲的卑鄙手段呢?他怎么可能眼巴巴的看着朴有仟就这么扶摇直上......"
看着始源逐渐变得更大的笑容,我噤声了。
"既然担心他,何苦又赌气跑出来?"
"放屁!谁说我担心他了?!我金家那么大笔产业要败在他手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你就继续嘴硬吧。"始源不疾不徐的说,还抽空吹了吹指甲,一副欠扁样。
我一口气憋在胸口处,话都说不出来。索性钻回被子里,不再理他。
"朴有仟明天要办鸿门宴,郑允浩和金俊秀是去定了的,至于你去是不是,你自己看着办吧。"始源扮演完了信鸽,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床上躺着装死尸。
什么叫去不去我看着办?!爷爷我就是不去,你怎么着?!
然而第二天,当我跟始源说一起走的时候,这家伙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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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参加宴会的人实在是多,上海凡是有头有脸的,无论黑道白道都来了。人最多的时候,宽敞的大厅也只是勉强够站而已,大家还得时刻小心翼翼,别踩着别人。都说麦尔逊先生的面子够大,果然不假。有仟有他做靠山,那腰板挺得果然够直!
我默默的站在落地窗前,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四周。一旁的始源推推我,问我在找什么。
杀手,我说,继续东张西望。
始源对我斜眼,一脸的鄙视。我假装没看见。他好心的提醒我,项羽设鸿门宴的时候,杀手都是光明正大的出现的。我沉吟半晌,一脸严肃的对他说有仟跳舞很难看,最好不要学项庄。
始源看着我,面部开始抽搐,三秒钟后,爆笑出声。他说,在中你真有意思,然后伸手过来掐我的脸。
托这家伙的福,我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有仟瞧见了我,笑吟吟的晃过来。和他视线相交的瞬间,我竟然很没种的想落跑。在他向我靠近的这短短的几秒钟里,我竟然觉得度秒如年,额头冷汗狂飙。然而有仟到了我的面前,也只是说别来无恙。
我几乎因为这句话而虚脱,想起以前,俊秀曾气鼓鼓的跟我抱怨,说有仟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当时没太放心上,只当俊秀是耍小孩脾气。此时,我只想举双手双脚同意。有仟的反常搞得我有点懵,傻啦吧叽的点头。
有仟笑,朝我举杯,还真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始源在我胳膊上拧了一下,我低呼出声,埋怨的瞪了眼始源,见他跟我使眼色,才反应过来。我跟有仟好像还有杀父之仇哦......
"咳、咳,朴少爷今夜排场可是够大,不知有何用意?"
有仟看着我,嘴角微翘,他说在中,你现在才来关心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不说话,眯了眼看他。
"在中,我的仇人不是你。"有仟说,敛了笑容。"我恨的人只有郑允浩。"
"所以呢?"我不动声色的问,心里打着鬼算盘,脸上却春风依旧。
有仟但笑不语,何等的绝代风华。
允浩和俊秀出现的时候,宴会已经进行了一半。始源老毛病又犯了,跑去允浩面前晃悠,热络的打招呼。结果自是不必说,又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不过他自个玩得挺爽。
不经意间,我的视线落在了允浩身上。这一瞧可不得了,就跟粘了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开。离开本是为了遗忘,可万没想到对他的思念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演愈强。
只是说句话,都能觉得感动。
"你在这干什么?"
"你说呢?"我移开了视线,故作高姿态。
......我只是想见见你,想跟你说说话......
可是我不会告诉你。
"这事跟你没关系。"允浩说,神情淡漠。
"朴有仟信么?要知道,我手上可有着他朴家30%的家产。"我得意的说,转而想想这似乎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你以为那很多么?"
"那也不少,足够一家老小吃喝好几辈子。"
看着我们俩个人又要杠上,俊秀很着急。"就今天,求你们两个别再吵了,行不?"
允浩看了看俊秀,闭了嘴。我看看他,万分鄙视。
允浩和俊秀出现,宴会才算是真正的开始。有仟果然得了他家老头子的真传,皮笑肉不笑的功夫更为高杆。不过简单几句话,却句句紧迫盯人,杀人于无形。
允浩眼观鼻鼻观心,眉头都不皱一下,直当有仟是和尚在念经。可是俊秀道行尚浅,虽说平日里小心眼多了些,可一到关键时刻就容易冲动,没出几句话就跟有仟开火了。
俊秀初跳出来的时候,有仟似乎有些顾忌,沉默了好久,末了才说:"俊秀,这就是你的选择么?为了郑允浩,你竟要和我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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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要和谁作对!!"俊秀大声的吼着,"有仟,难道你还不明白?!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就全都毁了。"
"说得好!我告诉你,只要你还选择和他一起,我会连你也毁了!"有仟说,冷冷的笑。
俊秀看着有仟,嘴唇颤抖,却说不出半个字。允浩伸手去拉他,却被他甩开。他瞪着有仟,一字一顿的说:"朴有仟,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敢动我金家任何一个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
有仟迎视着俊秀的目光,脸上寒霜一片。
有秀二人对峙着,四周的人观望着。
我下意识的去看允浩,他依旧没什么表情,让人以为眼前的不过是一尊石像。而他的视线一直落在俊秀身上,看似淡漠,实则暗潮汹涌。他在担心俊秀,担心得几乎要疯狂。胸口像是被石头压着,我难受得几乎不能呼吸。要到哪一天,那样的视线才会为我停留?
很多时候,我是嫉妒俊秀的。从小到大,乖巧的俊秀就是金家所有人的宝,含着怕化了,捧着怕伤了。饶是有仟这样没心没肺的huahua公子曾经对他也是呵护备至,允浩更不必说,百依百顺得就跟供奉菩萨似的,说有多虔诚就有多虔诚。
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曾把俊秀关在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整整一天,并希望他就此消失掉,天真的以为这样所有人就会都只喜欢我了。可是结果,哭得稀里哗啦的俊秀被八姐姐找到了,而我则被爷爷狠狠的揍了一顿,屁股差点开花。躺在床上,三天下不了地。
那三天的时间里,我不停的在反省,然后明白俊秀是不可替代的。只要有俊秀在,金在中永远就只能是第二。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道何时俊秀和有仟又吵了起来。俊秀气得发抖,突然全身乏力的朝后倒去。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上前几步,张开手准备接住他。允浩则早我一步,稳稳的接住了他松软的身子。
我愣了一下,退开一步,看着允浩将俊秀打横抱起转身走。
"把人留下。"有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允浩没有搭理他,依旧往前走。几个人迎了过来,拦了他的去路。
一直在一旁莫不吭声的始源忽然笑了起来,幸灾乐祸的说:"看来朴大少爷很直接啊,不喜欢项庄舞剑那种含蓄的东西。"
我白了他一眼,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允浩身边。始源没来得及拉住我,只好叹着气跟着走过来。允浩看看我,又看看始源。始源朝他摊摊手,用绅士特有的方式笑着。
"把人留下。"有仟清清冷冷的声音又再响起,简单却强势。
允浩慢悠悠回过身,和有仟遥遥对望,抱着俊秀的手紧了紧。有仟的脸色愈发难看,似乎就要发作。
"麦尔逊先生,如果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的话......"我顿了一下,笑道,"那还真是让人长了不少见识呢。"
此话一出,四周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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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听人说洋人是天生的厚脸皮,睁着眼睛净说瞎话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此时的麦尔逊先生就正在验证这句话,他微笑着说:"今天办舞会的场地是我的,可舞会的主人却是朴少爷,要留人的也是朴少爷。我们大英帝国的人民向来不喜欢干预他人,所以请恕我麦尔逊无能为力。"
周围的人又开始议论不停。我还真他ma佩服这红毛绿眼睛的家伙,说这些鬼话时,竟还保持着一副高尚的模样,朴老爷子搁他面前都得自惭形秽。
允浩毕竟是在英国长大的,似乎早就习惯了。只见他微微笑了一下,慢悠悠的说:"麦尔逊先生您说的是。可是我想我得告诉你,如果今天十二点之前,我走不出这房子,我敢保证不只姓朴的,就是阁下的生活从此以后都将鸡犬不宁。"
"你这是在威胁我?!"有仟冷笑。
"你可以试试。"
麦尔逊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似乎有所顾忌。允浩心狠手辣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之前一夜之间将所有对手歼灭的传闻不但没有结束,还被传得越来越夸张,麦尔逊会担心是情有可原的。可是在看见有仟有恃无恐的架势后,又壮了壮胆子,对着允浩轻蔑的哼了一声。
有仟自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他说:"郑允浩,今天你休想离开这个房子!"
允浩无所谓的耸耸肩,一点也不害怕。让人忍不住好奇他究竟有什么能耐,能从今天这样危机四伏的舞会上全身而退。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伏在麦尔逊的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麦尔逊勃然大怒,什么绅士风度全见鬼去了,指着允浩破口大骂。
"郑允浩!!你这个无耻小人!!你敢动我夫人!!!"
大厅里一片哗然。
允浩又露出了那种明明给了对方致命一击,却依然笑得很无害的表情:"麦尔逊先生言重了,允浩不过是请麦尔逊夫人到府上喝茶罢了,又怎会伤害她呢?我可以保证,只要我能平安回到大宅,麦尔逊夫人少不了半根头发。"
允浩说到这里,脸色突变,阴狠狠的样子让人联想到来自地狱的修罗恶鬼。他说:"倘若今天偏要有人与我为难,别说是你夫人,就是你麦尔逊本人都将死无全尸!!"
听到这,麦尔逊几乎脸色全白。
允浩再接再厉,"我还是那句话,不信的,可以试试!"
事已至此,麦尔逊哪还敢有半点怠慢,急忙喊着放人,巴不得用八人大轿将允浩给抬出去。生怕慢那么一拍,允浩的刀子就到了他脖子底下,气得有仟在一旁直跳脚。
允浩笑得灿烂,朗声说道:"早听人说麦尔逊先生对麦尔逊夫人情深意重,二人情比金坚,堪称神仙眷侣,人人艳羡。今日得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允浩实感佩服!等回到大宅,我定亲自将麦尔逊夫人毫发无伤的送回。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望麦尔逊先生海涵。咱们就此别过!"
说完,允浩昂首阔步的向门口走去。
看来还是允浩比较阴险,懂得以夷制夷。看着他的背影,我轻轻的叹气。想着刚才自己竟然还自以为是的强出头就觉得可笑,人家压根就不需要呢。
看着允浩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始源走到我身边,悄悄的问:"不追?"
我笑,轻轻的摇头。
那天之后,有仟来找过我几次。第一次来,他跟我说他要去大宅要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第二次见面,我问他俊秀要回来了?他沉默不语,只顾喝酒。后来见面,他跟我说"在中我们联手吧,然后把允浩碎尸万段"。我但笑不语,想着今年冬天怎么那么长。
此间,俊秀也曾来找过我几次,可是我没见他,让始源把他打发走了。他托始源给我带话,说不要相信有仟,有仟想要报仇,对象是允浩和我。他要我回家,然后大家一起想法子停止有仟这种疯狂的抱负行为,否则有仟将会毁了所有的人,包括有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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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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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好笑,我面前的有仟,与其说他是一个处心积虑想要报仇的人,不如说他是一个失了所爱的可怜男人。喝醉了的有仟嘴里不停唤着的是俊秀的名字,有的时候他还会哭,像个被抛弃的小孩。
有谁能够相信平日里总是一副自信洒脱的有仟夜里会哭得那么狼狈呢?
我曾问过俊秀是否见过有仟哭,俊秀摇头,叹息着说:"他只是在博取你的同情。信了他,你就完了。"
我笑,俊秀这样是不是证明他不爱有仟了?
农历新年到来前,有仟和允浩的战争打响了,那是发生在商会主席竞选的时候。允浩以一票只差输给了有仟,和商会主席的位置失之交臂。那几天,有仟可是得意,对着允浩一阵穷追猛打,不过成效却并不明显。
允浩能屈能伸,对有仟的挑衅并不理睬,俗话说"我打不起,我还躲不起么"?于是乎,整天窝在家里跟俊秀眉来眼去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好吧,我承认那是我猜的,允浩和俊秀究竟相处如何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俩就是好到床上去了,我也不想知道!
总之有仟使的力全都打在了棉花上,一点作用也没有。说实话,这相当奇怪。掌管金家大权前的允浩的确活得窝囊,整日忍气吞声,可他那是放长线钓大鱼。掌权后的他连路可都是打横了来走的,在上海,除了那些不怕死的蠢货,有谁敢招惹他?!现在都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怎地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想不通,始源又来解惑,他问我。"还记得允浩剿灭朴老爷子同党的时候么,你不是说那些手法过于阴狠,不像他的作风么?"
我恍然大悟,看来允浩背后果然有神秘人相助,而这人的手段不但高明,还特别狠毒。允浩不搭理有仟,完全是因为没把他放眼里。搞不好哪一天,他一觉没睡好,心情欠佳,随便一挥手就把有仟的人头给摘了。
想着都觉得可怕。
有仟心情也不好,又来找我。最近的他憋足了一股劲却没地方使,内火重到逮谁喷谁,还不怕误伤。他让我过去帮他,我依旧保持缄默。有仟也不气馁,只是每日每日的登门造访,始源家的门槛差点被他给踩坏了。
力图把始源家门槛踩坏的还有俊秀,他登门造访的次数不比有仟少。
始源说:"郑允浩和朴有仟成王败寇的关键在你。"
这话我听不明白,区区金在中何时变成这么一个风头浪尖的人物了?可是日日被这两人这么缠着,我开始觉得烦,所以我决定离开了。
曾经我留下来只是为了报仇,如今朴老爷子已死,顺带朴家一百多口人跟着陪葬,这仇算是报了一半。至于允浩,曾经我想杀了他,可是到最后我发现我根本下不了手。不但下不去手,我还曾想陪着他就此一生,可惜俊秀回来了,那里没了我的位置。
想来想去,我都没有了再留下来的理由。其实我早便应该离开了,却一直赖在始源家,幻想着也许用不了多久,允浩就会来接我。我害怕自己走远了,允浩就找不到我了。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决定离开,手上却还掌管着朴家的部分生意。金在中是个俗人,这么大笔财富可舍不得送人。还给有仟就更不可能了,人家都没主动找我要了,我干嘛急着给?!矫情!
所以我想找个信得过又有能力的人来接手,花了三天的时间,我只想到一个人——裴管家,涩琪的父亲,我的岳父大人,这个几乎快被所有人遗忘的老人。
裴管家是个忠诚得近乎迂腐的人,当初涩琪被我逼得搬出金家大宅,他竟然也没有对我怀恨在心,还一味的责备涩琪,说女人要三从四德。此后对我金家更是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希望能够弥补自己女儿犯下的错。只是后来金家改朝换代,他也就被其他居心叵测的人给挤兑下去,进而取而代之了。如今也只负责在金家打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去找了裴管家,当然没敢进金家大宅,我怕允浩真让我吃不完兜着走。当我跟裴管家说要他帮我打理手上的生意时,他愣住了。三秒钟后,他跪在了我面前,老泪纵横的磕头谢恩,还非得让涩琪也出来。我被吓得不轻,连连摆手,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承认,我不敢面对涩琪,我知道我曾对不住她。
交待完所有事后,在始源一口一个"白眼狼"的抱怨中,我叫了马车去火车站。
车站人很多,南来北往,行色匆匆。他们当中的许多人是从外地来的,在他们的眼中,上海就是天堂,在这里可以找到幸福的温床。可又有谁知道上海其实是一个被欲望吞噬的魔都,进来的人,唯一的归属就是沉沦,无休无止。
我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手中拿着车票,上面写着"上海—广州"。那是我的第一站,可在这之后我该去哪,我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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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汽笛鸣叫,火车缓缓的驶进站。我深呼吸一下,微笑着对这个我生活了20多年的城市做最后的道别,仿佛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血肉相相连的兄弟姐妹。想起今后只有自己一人,不禁更加感伤。又坐了好一会,直到从别人口中听到火车要开了,才急忙站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一个绝对不会在此时此地出现的人——允浩!他来这里干什么?!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我看着允浩向我靠近。
"你要上哪去?"允浩问。
广州,我讷讷的回答。
允浩点点头,不由分说的从我手中夺走车票,然后"唰"的一声撕成两半。我吃惊极了,瞪着他说不出话。允浩撕完了似乎还不甘心,又将车票揉作一团,丢在地上。我吓了一跳,急忙蹲下去捡,车票纸团却被允浩一脚给踢飞了。看着骨碌骨碌滚得老远的纸团,我气不打一处来,颤抖着手指他。
这家伙竟然把我的车票给撕了!!他竟然把我的车票给撕了!!!他竟然敢撕我车票!!!
"跟我回去。"
"什么?!"我鼓着牛眼瞪允浩,想把他也给撕了!!
"我让你跟我回去。"允浩一字一顿的说,表情严肃得就像是我把他车票给撕了一样。
我猛的推了他一把,咆哮道:"你他ma有病不是?!我都要走了!你他ma又来招惹我?!"
"父亲醒过来了。"允浩说,面无表情。
"......"我看着他,青筋暴跳。"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的?!老用这招你也不嫌烦?!"
允浩摇摇头,他说:"只要你肯跟我回去。"
我回你个死人头!翻他一个白眼,我急忙冲向进站口。允浩跟着冲过来,一把扯住我。
"你究竟闹够没有?!这都多少天了?!你还没闹够?!究竟要怎样?!"
"什么意思?!"我甩掉允浩的手,怒视着他。"你说我在闹?!"
"可不是么?!"允浩嗤笑一声,说:"如果你当初是真的要离开,为何不走得干脆一点,让谁也找不到?!何苦偏跑到崔始源那去?!是寻求安慰呢?还是想凸显你的存在感?!不就是希望所有人都依着你、宠着你么?!玩什么气质?!若不是俊秀整天缠着我,让我来接你。你以为我会来?!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来了,如你所愿的来接你了,满意了么?!"
我瞪大了眼睛看允浩,心底滑过一抹苦涩。我承认我希望他可以更加在乎我,可以真正正视我的存在。可是他现在的这番话,只让我觉得难堪。就算我当初是为了让他紧张我,可又有谁知道,当时的我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离开金家大宅的?!那些几近将我淹没的情感,那些啃噬着我灵魂的情感,它们逼迫着我,一步步向前。就算我愿意放下所有高傲的自尊,它们也不许我回头。
"......如果你觉得事实就是你所说的这样,那就是了,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说,苦笑着。"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郑允浩,如果今天你不出现,此刻的我早已经坐在了前往广州的火车上,你将不会再见到我。"深呼吸一口气,我接着说:"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走了,你不必担心我再玩出什么花样。今天劳您大驾了,真是对不住。"
允浩怀疑的看着我,似乎觉得有些意外。
抱歉,借过。我说,漠然的绕过他。
"不要走!"允浩说,情急之下,竟然伸手过来拉我。拉了之后,又觉得窘迫,讪讪的放了手。"你......你走了,你......你就不要你的玉佩了?!"
我惊讶的回头,看允浩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翠绿的玉佩,我的玉佩。
"你从哪得到的?"天知道我这辈子究竟有多珍惜这枚玉佩。
允浩见我如此紧张玉佩,松了口气。原本慌张的神情变得慵懒,他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笑着说:"从当铺里赎的,听说是某个傻子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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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允浩没骗我,父亲是真的醒过来了。但是因为失去意识太久,醒过来的父亲很虚弱,不能说话不能动,饮食起居都需要人照顾。
想起以前健硕的父亲,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该尽尽孝道了。于是我跟允浩说我要亲自照顾父亲,允浩说没问题,"你伺候父亲,我安排两个人伺候你"。我又跟他说他和有仟之间的事我不过问,他也说没问题,"你只要乖乖待家里就好"。我说我房间太冷,一个火炉不够,他说没问题,"你搬来我房间"。我说那我要天上的月亮,他还是说没问题,"就怕嫦娥太小气,舍不得给"。
我无语,现在的允浩对我百依百顺得让我掉了一筐的鸡皮疙瘩。
我问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他说:"我很遗憾没有能早点对你好,现在才开始,会不会太晚?"
对此,我只想说一个字,酸!
可是酸过之后,却甜到了心坎里,头一次有了真正被人呵护的感觉,那是一种即使睡着了,也会偷偷笑醒的感觉,有人称它为"幸福"。
回到大宅的我除了照顾父亲外,就整天呆在家里看书,真如允浩所希望的那样,连大门都没有出过。我和俊秀很少碰面,之前天天跑始源家嚷嚷着要见我的家伙,现在一见我就躲,或许是因为我曾说过讨厌见到他的关系吧。
没见着俊秀,却总是和一个名叫"念春"的少年碰面,光听名字我也知道他是做什么的,还不说小家伙长得是何等的标志,细皮嫩肉的,姑娘见了也得汗颜。听佣人说,念春是我离开大宅后的某天允浩从外面带回来的,而"念春"这名字是来之前就有了的。
我明白,男人么都是有需要的。允浩不但是个男人,还是个精力充沛的男人,俊秀于他来说是看得吃不得得的。所以嘛,在外面打打野食也是可以理解的。
念春不过十六、七的样子,整日着一身青衣的打扮。脸蛋生得清丽,可惜眉目间却带了点妖媚,就像他青衣上的那簇红梅,妖冶得过分了,怎么都不够纯净。念春对我似乎很有敌意,看我的时候,眼神总是很冷,这点和以前的允浩倒有几分相似。
而真正跟念春接触是在某天下午的时候。难得的好天气,我跑到院子里晒太阳,远远的听见了打骂的声音,走过去一瞧,瘦弱的念春被几个人围在了院子的角落里,有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刮他耳光子。一伙人见我来了,吓得都跪到了地上,就念春一人依旧站着,静静的看我。我指着念春,问那几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小、小的只是叫他跟着干活而已,谁知这家伙,这家伙竟然说不干,所以小的就......"
"就代替主子们执行主子们才有的权力了?!"我笑,"敢情我金家的下人都这么有胆子,敢代替主子说话了?这是什么时候定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还是说这是允浩教你们的?!"
我一口一个"主子"说得极欢,最后还把允浩给搬了出来。几个家伙吓得不轻,一磕一个响头,嘴里嚷嚷着再也不敢了。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少年们,被压迫了多时的我终于找回了点当初做大少爷时的感觉,于是接着吓唬他们,说念春是允浩请回来的贵客,如今竟遭了他们耳掴,这事要传到允浩耳里可不得了。少年们吓得脸都青了,哭着求我不要告诉允浩。
我心里乐开了花,却依旧黑着脸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别让我再逮着。滚!"
几个少年千恩万谢的跑了。少年走后,念春终于开口了,很好听的声音,让人全身都酥了。
"为什么帮我?"他问。
我耸耸肩,问他:"想娶媳妇么?"
念春愣了一下,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接着他全身开始微微的颤抖,却不说一句话。最后,他走了,带着一脸的愤恨。从此以后见了我,他都是掉头就走。
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当天说错话了。被妓院jiap教得如此成功的念春,你要他如何去讨媳妇?始源曾讽刺我,说我是个说话不动脑子的人,现在我承认了。想起始源,我这才想起自己既然没走,怎么也应该过去跟人打个招呼。虽然说不定他早从允浩口中知道我没走的消息了,可是亲自去拜访一次还是必要的,毕竟曾在人家那里骗吃骗喝了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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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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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了点小礼,我噔噔噔的就往始源家赶。很不巧的,我在路上遇见了有仟。不过与其说是遇见,不如说是他早就在那等我了。我觉得没脸见他,他却一脸的释然。
"你和郑允浩之间的事我听俊秀提过,所以我不怪你。"有仟说,微微笑着。"只是不得不佩服郑允浩收买人心的手段,之前俊秀为了他和我翻脸,现在连你也选择了他。"
我告诉有仟说这件事我不插手,谁也不帮。
"在中,你不明白,就算你什么也不做,可只要你选择的是郑允浩,你那就是帮了他。"
有仟的话我听不明白,就和当初始源说我是成败的关键一样让人觉得深奥。
有仟还说:"在中,你认为郑允浩是真的在乎你么?"
允浩是真的在乎我么?
关于这个问题,我选择相信是。因为我只要一想到允浩对我所有的好都是假的,都是有目的的,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要死了。为了走到允浩的身边,我已经用完了自己所有的力气,这样的我已经无法再去承受一次允浩的背叛。所以我很自信的告诉有仟,我相信允浩。
但尽管嘴上说得漂亮,心里却还是觉得不踏实。去到始源家,不免又被他一阵唠叨。"以前怎样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所以一定要抓住自己的幸福。"
我点头说是,心里琢磨着始源真是越来越像我娘了,一样的唠叨。
没过多久,在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我们迎来了农历新年。
那天天蒙蒙亮的时候,院子里的小子们就开始欢呼着说下雪了,金家大宅顿时热闹起来。原本睡意正浓的我突然来了精神,披了件厚厚的大衣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看见白茫茫的世界。
院子里,一伙人正在兴致勃勃的扔雪球,堆雪人。花匠家的小儿子个头小,腿儿短,穿着厚厚的棉衣跟在一群大哥哥大姐姐的身后跑,像个球。噗通一下跌在雪地里,顺势一滚,身上带了雪,活像个大雪球。
我噗哧笑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允浩也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走到我身后,下巴搁我肩上。
"笑什么?"他问。
我没说话,指了指窗外。允浩跟着看过去,也笑了,眼角弯弯,极好看。我们俩相互依偎着对方,看着窗外热闹祥和的景象。
早上,我给父亲擦了身子,换了套新衣,陪着说话。父亲那天精神也好了不少,脸上带着笑。允浩和俊秀忙里忙外的张罗着布置大宅,吩咐下人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允浩还给每个人都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喝酒吃饭一直闹到很晚。我喝了不少酒,头有些昏,允浩让我回房间躺一会。我兴致正高,哪舍得走,嚷嚷着说没事,还要喝。允浩懒得理我,硬是让人把我给搀了回去。
睡了不知多久,喉咙干得难受,想叫人也叫不出声,就只好自己爬起来找水喝。下了楼,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凑过去一看,是允浩和俊秀。
这么晚了,这俩人精神还这么好。
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只看见俊秀把酒当水来喝,一杯接一杯。允浩看不下去,伸手去抢他的酒,被他推开。允浩脸色不好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俊秀没回头,却稳稳的拉住了允浩的手。允浩浑身震了一下,站着没动。
俊秀从位置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和允浩面对面的站着。从我的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俊秀的脸,却看不见允浩的脸。俊秀好像是哭了,眼睛红红的,他伸手轻轻环住了允浩的腰,嘴里却叫着"有仟"。然后,我清楚的看见两人的头交迭在一起。
刹那间,我的脑袋由混沌变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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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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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那晚,我终究是没有出去,喝了水,回了房,躺在床上催促着自己赶快睡。明天可是大年初一,八姐姐说要亲自下厨煮饺子。要是起晚了,八姐姐可是会不高兴的,到时候别说饺子了,就是饺子皮也不会施舍我。
可是不管我如何强迫自己,即使把眼睛都给闭疼了,也睡不着。脑袋里很乱,像是被很多东西给填满了。可当我集中精神打算好好想想时,脑袋里却又空空如也。于是,漆黑的夜里,我瞪着大大的眼睛,整个人清醒无比。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一个脚步声停在了我的门外。我微微立起了身子,紧紧的盯着门,可是它却没有被打开。
第二天一早起来,俊秀微笑着和我打招呼,说新年快乐,允浩还是和以往一样温柔的亲吻我的额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所看见的不过是幻觉。看着允浩和俊秀谈笑风生,我竟然无法开口问他们昨晚都做了什么。想起以前涩琪亲吻允浩的时候,我曾气得想拿刀子宰了他们。可如今俊秀亲吻允浩,我竟然连质问他们的勇气都没有。
真是窝囊!!
八姐姐如我所愿的亲自包了一桌的饺子,可我却顿时没了胃口。
后来的几天里,我的精神总是不太好,一整天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常常是一天下来,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始源让我有空去看大夫,我嘴上应承着,心里却骂他大惊小怪。可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的每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明明感觉天还亮着,谁知一转眼,夜幕就降临了,而我依然很难回忆起这一天我都做了什么。
然后某一天,当八姐姐将一碗长寿面端到我面前时,我才意识到这天竟是自己的生日。记得以前每到我过生日,天还没亮呢,整个金家上上下下敲锣打鼓的就跟新王登基似的。四方来贺的宾客还得递上镶了金边的帖子,才可以进得金家大宅。可如今却只剩下一碗长寿面。
不过,我依然觉得欣喜,毕竟这是我跟允浩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我要让它变得极有纪念价值。吃了面,正打算去找允浩,就看见俊秀乐呵呵的过来了,手里抱着一件毛茸茸的裘皮大衣。
"哥身子弱,冬天怕冷,这是我之前特地托朋友从北方带来送给哥的,你看喜欢不。"俊秀说,献宝似的将裘皮大衣捧到我面前。
衣服手感不错,非常柔软,果然是上好的毛皮做出来的,款式也很雍容华贵。若是以前,我肯定欢喜得不得了,可如今却也觉得没什么了不起。不温不火的说了声谢谢,就收了起来,心急着想要去找允浩。
俊秀见我反应没有想像中的强烈,有些沮丧,他说:"允浩哥一早就出去了,他让我告诉你说......"
"什么?"我回过头看他,脚下却没停,朝楼上移动着。
俊秀顿了一下,偏过头看向窗外,表情淡漠,然后他说:"允浩哥让我告诉你说他今天会很忙,晚饭就不回来吃了,你不用等他。"
我停了下来,注视着俊秀。"允浩这么说?他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么?你没跟他说?"
俊秀看向我,声音和表情就像窗外的飞雪般没有温度。他说:"前天,我们有批货在入关的时候被英租界的巡警给扣下了,允浩哥为这事烦着呢。哥生日的事我跟允浩哥提过,但他大概是忘了吧。"
我没说话,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再下来时,俊秀问我要干嘛去,我没理他。
允浩竟然不记得我生日,这真让人生气。见着他,我非捶死他不可!
可去了允浩办公的地方,我竟然扑了个空。瞅见几个平时跟在允浩身边的家伙,走上前去问他们,他们也只说允浩出去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去哪了?!"
"早上来了这边后,没待多久,少爷就说有事要办,然后就出去了,也不许我们跟。所以少爷去的哪,小的不知道。"
我一听就怒了,"该死的!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人去哪了都不知道,他说不让跟你们就不跟了?!真是一群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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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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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愤恨的踏着步子上了马车,准备到别的地方寻人,路上遇见了正要去找我的始源。不知道他从哪得知我生日的事的,非拉着我要请我吃饭,被我断然拒绝后,摆了张怨妇脸说我没良心。我解释说要去找允浩,这家伙立马就换了张促狭的脸,笑得好不暧昧。
"允浩是一个人,我怕他出事了。"
始源一听,立马严肃起来,也不跟我闹了,说是要陪我去找允浩。
"不用了。"
"别犟,我说我陪你去就陪你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再说了,俩个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如果有需要,我还可以帮忙你传话。"
始源说得很有道理,我也就没再推辞了。我们一起找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地方,全是允浩平常爱去的,可每一个跟他熟悉的人都跟我说没见着他。真是活见鬼了,这么大个人难不成还能人间蒸发了?!
到了晚上,我们仍旧是没找着人。我又急又气,一会儿担心他遇到了仇家,一会儿又气他不但忘了我生日,还害得我遍大街小巷的寻人。饥寒交迫下,我的胃也开始不争气的抽痛起来。
"先回大宅去看看,就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说不定他已经回到大宅了呢?"
我默默的点头,心里沉甸甸的。允浩莫不是真出什么事了吧?!
风风火火的赶回家,我被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就这么给噎死了。
只见允浩安安稳稳的坐在餐桌旁,吃着热腾腾的食物,连根头发都没少!!俊秀乖巧的陪在他身边,发现我进来之前,两人有说有笑的。可一看见我,允浩的脸立马就拉得跟长白山似的。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他郑允浩竟然敢给我脸色看?!是谁害我在生日的当天饿着肚子,像疯子一样满大街的乱窜的?!他今天要不跟我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跟他没完!
我怒气冲冲的走到允浩面前,"郑允浩,你今天去哪了?!"
允浩没回答,就跟没听见我说话一样,依旧自顾自的吃饭喝汤。
"跟你说话呢!!"
"哥......"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俊秀才开口,就被我打断了。看他挨允浩这么近,我就火大。
等了好一会,允浩依旧不说话,完全拿我当空气。只见他慢悠悠的舀了勺汤优雅的喝掉,又舀了汤又喝掉。我抓狂了,"啪"的一声打在他手上,勺子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四周的人全被吓到了,都愣愣的望着我们。始源拉了拉我袖子,让我冷静。
而此时,允浩终于肯正眼看我了。
"你干什么?"
"我还问你呢!你什么意思?!"老子在外面找你找得半死,你不但屁事没有,还坐在家里优哉游哉的喝汤。
允浩瞅了瞅我身后的始源,又瞅了瞅我,说:"我累了。"
"你累了?!我还累了呢!你给我站住!!"我一把拽住打算离开的允浩。
"哥,允浩哥才回来,刚坐下吃饭呢。你瞧,这饭还没吃完呢,你就回来了。"俊秀过来拉我。"你先让允浩哥休息,有什么话,明天......"
"你闪一边去!!"我懒得听俊秀废话,猛的一甩手,他撞桌子上了。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你在做什么?!"允浩推开我,走到俊秀身边。
我踉跄几步,幸好被身后的始源接住。我愣愣的看向允浩,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那里,我觉得难受。
允浩扶住俊秀,恶狠狠的问我是不是疯了。
是啊,我疯了,我真的是要疯了。
我拖住始源的手,借以支撑自即将瘫软的身体。始源早就感觉出了我的不对劲,他稳稳的扶住我,看向允浩,笑着说:"喂、喂,有点过分了哦。"
"这里轮不到你插嘴。"允浩说,一下子把我从始源怀里拽出来。"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外人请回避。来人,送客。"
"慢着,"我说,看向允浩,冷哼一声。"谁跟你一家了?!你给我松手!"
"你给我安静点!"
"你跟谁说话呐?!"我使了吃奶的劲挣扎。
"别闹!"允浩加了力道,紧紧扣着我。
"闹?!谁闹了?!"终于我爆发了,一下子就甩开了允浩的手。"你总是说我闹,我什么时候闹过了?!今天一天,我满大街的去找你是我在闹,还是我想跟你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顿饭、过生日是在闹?!难不成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就什么事都只是在瞎闹?!"
"找我?!我一直就在餐厅,你到哪找我?!"允浩也气了,放大了嗓门跟我吼。
"什么餐厅?!你常去的餐厅我都找遍了,没人说见过你!跟我撒这种谎,有必要么?!"我冷冷的笑,都这份上了,他还跟我装什么傻?!
"谁跟你说我去以前常去的餐厅了?!我明明说的是法租界新开的西餐厅,人家今天新开张,我包下了整个餐厅,想给你庆祝生日,而你呢?!你为什么没来?!"
允浩包下了整个西餐厅给我过生日?!我真是懵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来是有人从中作梗哦。"始源说,我们一起看向了站在一旁,默不吭声的俊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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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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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这是怎么回事?"我盯着俊秀,他不是跟我说允浩今天很忙么?!敢情是骗我的?!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还学会骗人了!真想替他爹娘扇他两巴掌!!
俊秀没说话,选择无视我。我的火气顿时飙升好几个百分点,气得当场就想生啃了他。可是始源拦住了我,让我别冲动,示意我听允浩的。我说好,环抱了双手等着看允浩表演。我就不信,都到这份上了,允浩还要护着俊秀。
允浩微皱着眉,似乎很为难,他看看俊秀,一言不发。原本低垂着头的俊秀在感应到允浩的视线时,抬起了头,凝视允浩的眼神那么的坦然,那么的毫不避讳,就像他什么也没做错般。
难不成错的人还是我了不成?!我冷冷的哼了一声,心想允浩怎么这么磨蹭,还不开骂。
就在这时,允浩开口了,他说算了。"俊秀应该是不小心忘了,不是有意的。在中你就别再斤斤计较了,原谅他吧。"
我傻眼了,允浩在说什么?他是不是要我原谅俊秀?还要我别再斤斤计较?
"不过是生日而已,以后又不是没机会过了。如果你实在是不甘心,我们明天再补回来也一样。今天的事就算了吧,大家也都累了,早点睡吧。"允浩说,淡淡的笑,看俊秀的眼神带了点责备,却似更宠溺。
我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犯了错的俊秀又一次被原谅了。记得小的时候,无论俊秀犯了什么错,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得所有人的谅解。因为俊秀是最乖巧的,最懂事的,所以如果他犯错了,一定不是有意的;所以他应该被大家宽恕和原谅。
所以当爷爷最爱的青花瓷瓶被我们打破时,大家一定会说是因为我太调皮了,俊秀被我带坏了;所以我要被抽两巴掌,并被罚跪在祖宗牌位前跪到双脚麻痹,而俊秀却只是被打了几下手心板意思意思,不痛不痒。
可是没人知道,那是因为俊秀藏了我最喜欢的玻璃珠子,并告诉我它们在青花瓷瓶里。也不会有人知道,当个子不高的我抱着又大又重的青花瓷瓶时,俊秀会恶作剧的把玻璃珠子全扔到我的脚边。
原本我以为允浩会不一样,他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看不懂俊秀耍的小把戏?!他那么高傲的人又怎么会让别人耍着自己玩而不生气?!可我终究是错了,任他郑允浩再聪明再高傲,只要对方是俊秀,他就狠不下心。
所以最后错的必然又是我,因为我总是太执著,就像对当初的那些玻璃珠子。
我失神的看着允浩,他还在说着什么,可我听不见。明明就站在我面前,我却觉得他离我好远。我看不见他,听不清他说的话,就像猜不透他的心。
允浩,你的心究竟在哪里?如果它在我这的话,为什么当我觉得自己被狠狠刺伤的时候,你却依旧无动于衷的笑着?而那个狠狠刺伤我的人,你还要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为什么我这么努力的向你靠近,你却又再次毫不犹豫的把我推得更远?为什么你看不见我流着泪的脸......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有的东西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低声说着,缓缓的向楼上走去。每走一步,似乎都用光了我身上最后的一分力气。
一屋子的人全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出独角戏。戏里的主角是我,丑角还是我,我哭、我生气,却不会笑,而笑着的永远是台下看戏的人。
进了房间,我瘫软在门的另一边,然后眼泪开始在脸上肆虐。我哭得慌乱,手背不停的擦拭着脸,眼泪却像决了堤的洪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更痛的时候都有过,却也不似此刻这般无助。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一个悬崖边摇摇欲坠,脚下是无底的深渊。我盼望着有人能把我拉回去,抱紧我。可我等了又等,等了又等,那里依然只有我一个人,孤立无援。
咚咚咚,就在我以为我会被自己的眼泪淹死的时候,有人敲响了我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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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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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睡了么?"允浩的声音在门后响起,"你不是没吃东西么?我让下人给你炖了人参鸡汤,起来喝一些。"
我咬着自己的手背,无声无息的哭。
"......在中,你还在生气么?"允浩轻轻叹了口气,说:"在中,你怎么不明白呢?只要我们在一起,每一天都可以是你的生日,只要你愿意,我会天天陪着你。所以不气了,好不好?今天是你生日啊,难道你想就这么结束了?"
允浩转动门把,我吓了一跳。胡乱抹了把脸,从地上跳起来。发现门被反锁了,意外的松了口气。现在的我不想被别人看到,特别是允浩......
"在中,我知道你没睡,把门开开,让我进去,在中。"允浩又敲了敲门,"金在中!"
我愣愣的看着门,一动没动。
允浩,不是我不想开门,而是我不敢开。因为我不知道门外是什么样的光景,是会让人心都跟着变暖的幸福,还是会将人刺得鲜血淋漓的伤痛。允浩啊,金在中不再天不怕地不怕了,他失去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在中!在中!金在中!!"允浩又使劲拍了几下门,见仍没有动静,终于放弃了。"好吧,在中,你非得自己一个人生闷气,随你!"
允浩声音消失后,世界变得好安静,静得我以为自己会就这么被吞没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里,眼睛再次湿润。
可就在这时,原本应该离开的允浩又再说话了,他说:"在中啊,生日快乐。"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我颤抖着将自己的唇贴到门上,亲吻着那一处冰冷。
......允浩啊......
人再难过,日子还是得过。
这是母亲在世时,最常说的话。那时的她喜欢在洒满阳光的午后,把我抱在腿上坐在花园里,一边摇一边笑着说我们的小在中要快快的长大,要快快乐乐的过活,没有痛苦,没有烦恼,和自己爱的人相守一生,幸福到老。
明明那么年轻美丽的一个女人,说出的话却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那些什么幸福快乐的东西明明都是一些很简单的事,为何母亲的脸上会露出那种奢望不得的表情呢?还是孩子的我不懂,可现在我明白了,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美好,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不可觊觎。
岁月的时钟走得很慢,白雪皑皑的冬天依旧那么漫长,像走过了千百个世纪。
我告诉始源,说如果我就这么死去,请不要觉得奇怪,因为这个身体里剩下的只是颗苍老的心。始源骂我有毛病,并请我记得去看大夫。我说我好得很,只是老了。人都是要老的,谁也阻止不了。时间的年轮会在你年轻貌美的脸上刻出一条条恼人的皱纹,而你对此却无可奈何。就像死亡,你明明知道自己会死,却无法让生命停滞不前。
不知道自己脑海中怎么会迸发出这样的东西,觉得很讽刺,我哈哈的笑。始源看我像看怪物,并用百分百诚恳的语气跟我说,在中你真应该去看看大夫。我挥挥手,说反正自己会死,早死晚死都没差。
其实,我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前段时间还忧郁得不行,最近几天,却愈发的精神奕奕,每时每刻都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每件事物。包括睡觉的时候,哪怕是一丁点声音,我也会突然清醒过来,然后神经质的瞪大眼睛寻找声源,接着一整夜都睡不着。白天,我会像猫儿一样把自己的耳朵竖得老高,去听每一个人的交谈。然后开始猜测,他们嘴里所谓的张三李四是不是我。金家大宅里,每个人见了我,都会立马躲开。就像我是瘟疫发源地似的,躲得越远越好。我跟允浩抱怨,允浩则摸着我的头,说我需要休息。
"你也觉得我有病?!"
允浩摇摇头,"你身体一向不好,前几天又累着了,是应该要好好休息。"
"我精神好着呢。"我说,在允浩的床上滚过来滚过去,滚了一会,又开始暧昧的笑。从床上爬下来,走到允浩的面前,搂着他的脖子,舌头围着他的耳朵打转。"允浩啊,我们到床上去,好不好?"
允浩狐疑的看着我,"最近你怎么这么饥渴?"
"有吗?"我耸耸肩,伸手解他的裤头。
"等等。"允浩抓着我的手,"在中,发生什么事了么?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说,挣脱允浩的手,转到他背后,把他推倒在床上。跪到他的双腿间,用膝盖轻轻摩擦着他的大腿内侧。我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允浩,笑吟吟的说:"允浩啊,你不想要么?是真的不想要了么?是真的不想进到我身体里去么?"
我一边说,一边拉着允浩的手放到自己的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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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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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有人说人之所以会产生情欲,是因为爱。然而纵情过度则不是爱的表现,是寂寞。始源曾说我在试图用身体去绑住一个男人,我笑了,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并非是只有女人才会做的事。
面对我赤luoluo的充满qing色的诱惑,允浩很是挣扎。他很清楚再这么下去会让人产生很多烦恼,可是却又无法阻止自己的沉沦。看着他略微懊恼的将我扑倒,惩戒似的在我身上烙下专属于他的印记,我得意的笑。
就是这样,允浩,不要试图去抗拒,请遵从自己的欲望。俊秀无法给你的,我都可以毫无保留的给你。如果老天注定你的心是属于俊秀的,那么至少你的人我不会让给他,永远都不会。我可以忍受你看着他时温柔的眼神,但当你身下躺着的人是我的时候,请你只看着我,只想着我。
我不天真,也不笨......可是为何你要把我当傻瓜?
夜里,我睡不安稳。梦里有人不停的追着我,想要害我。惊醒后的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便再也睡不着了。手探到身边,发现允浩竟然不在,有些懊恼。起身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寻过去,最后再二楼最里间的书房里找到了他。书房里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人,两个人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这么晚了,是有什么重要事么?搞得这么神秘,一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一边愤恨的想,一边又得意于自己的英明神武。于是悄悄的靠过去,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一个小缝。透过门缝,只看得见一个男人的背影。修长、纤细。他的声音很柔很轻,像极了流过苏州人家门前的河水。
"金家的产业究竟有多少转到你名下了?"
"差不多三分之二了。"
男人吹了口口哨,说厉害。"那些老东西还安分么?"
"目前是。"允浩说,"他们以为这都是在中的意思。"
"呵呵,真亏你想得出来,把金家大少爷留在身边掩人耳目。"男人低低的笑了。"就没人怀疑你?"
"自从你把弹劾我的那个老家伙扔进黄浦江填海之后,谁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允浩戏谑的说:"虽然也有人提出要见在中,可都被我以在中身体不适给回绝了。"
男人呵呵的笑了,似乎很得意。"金在中呢?他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还好吧,他以前就不太过问家族生意的事。"
"典型的败家子。"男人嘲笑似的口吻。
允浩轻声笑了。
"......怎么?你看起来似乎很高兴啊?"
"有么?"
"没有么?听说你这几天过得很滋润,天天夜里都在翻云覆雨,也没把你给累着。"
"呵呵,谁跟你面前嚼舌根了?看我不废了他。"
"啧,这还用别人跟我说?!上次不也是你自个跑去车站把人给硬拐回来的么?"男人的语气带着鄙视,"老实说,你是不是动真格的了?"
允浩没有说话,轻轻的笑。
"啧啧,霸占了人家的家产不说,还连带把人也给吃干抹尽了,你够缺德的啊!"
"再缺德也是你教的。"允浩无所谓的说。
"哟,瞧瞧,这脸皮厚的。不过啊,也难怪,那金在中长得水灵灵的,比姑娘家还要生得好看,别说你了,我见了都心痒。可惜啊便宜了你这臭小子。要不,改天让哥哥我也尝尝味道,如何?"
"这句话我就当作没听见,你回吧。"允浩冷冷的说,下了逐客令。
男人不满的碎碎念,被允浩推着走出了房间。我在他们出来前躲到了旁边的角落里,等人都走了,才缓缓的走出来。我出神的看着走廊的尽头,脑海中不断的涌现出越来越多的画面......家产,霸占,金在中,郑允浩......
面无表情的回到房间,允浩靠在床头问我去哪了。我说口渴,下去喝水。允浩凝视着我不说话,末了,拍拍床说过来。我依言走过去,躺在他身边,伸手圈住他的腰。
其实,金家的家产究竟归谁我根本不在意,但即使如此,我和允浩也终究逃出不了互相算计的命运。也许从出生的那天起,我们就早已注定好了要互相厮杀。无论我们怎么抗争,命运也终不得扭转。金在中可以不在乎千万家产,却无法对郑允浩视而不见。金在中的软肋是郑允浩,有心人只要抓住这一点,便可轻而易举的让金在中抓狂,使这二人反目更是易如反掌。
所以我会在允浩的房间里看见衣衫不整的俊秀和宿醉方醒的允浩。陷害也好,勾引也罢,结果都一样。我拎起目光呆滞的俊秀,说"小子算你狠!"
"不关俊秀的事。"允浩说,一手扶着额头。
那就是你勾引他了?我问。允浩刚想摇头,我一巴掌就甩了过去。"知道么,郑允浩,你抱谁都可以,就是不可以抱他。"
你抱了他,我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什么抱不抱的?!我做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允浩有些恼了。
"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你看到的就一定是是事实了?"
"不然呢?!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我冷笑,记忆中的画面涌上来,那个飘雪的大年夜,母亲也曾这么对待过一个女人,骂她下作,人尽可夫。"郑允浩,你跟你娘一样下流。"
允浩愣了一下,突然揪住我的领子,恶狠狠的瞪着我。"金在中!不要三番五次的挑战我的忍耐极限!!今天的事就算是我不对又怎样?!就算你是玉佩的主人又怎样?!就算我耗了十多年的时间为的就是找到你那又怎样?!谁也不许这么侮辱我母亲!!"
听着允浩的控诉,我笑了,泪却流了下来。
......原来你要我,真的只是因为那块玉......
允浩看着我的眼泪,有些意外,慢慢的松开了手。我从怀中摸出玉佩,细细的抚摸,我发誓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恨过自己是这块玉的主人。"郑允浩,我问你,今天若不是这块玉,你便会对我动手是么?若不是这块玉,你便不会到车站去接我回来了是么?若不是这块玉,你便不会抱我了是么?"
允浩看着我,一时语塞。那一刻,我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幻想全部烟消云散,不复存在。连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都再也找不到了。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我擦了擦眼睛,吸吸鼻子。"郑允浩,我告诉你,这块玉不是我的......我的玉早在八百年前便碎成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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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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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我刚冲出房间,允浩就追了出来,拽着我的手。"你要去哪里?!"
"干你屁事!!"
允浩眼睛似要喷出火来,掐着我的胳膊。"你不能走!!"
"可笑!!为什么我不能走?!"
"......因为......因为......"允浩看着我,神情复杂。
"因为什么?!呵,"我打断他,冷冷的笑。"是不是因为我一走,你私吞我金家家产的事就会败露?!"
允浩有些吃惊,看着我。"......你怎么会知道......"
我看着他,表情悲伤。允浩,你可以不爱我,可以漠视我,毕竟先爱上的人是我,可你不该利用我。金家的家产我根本不在乎,你要拿去便是,可你为何要耍我......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留下来?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呵呵,我从来不怕死。"我说,顿了一下,转过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要么掐死我,要么就让我走。"
允浩缓缓放开了我,他说在中你离了我,要怎么活?我笑说你未免太看低了我。于是在允浩冷漠的目光中,我又一次的离开了金家大宅,而这次我带上了我那不能动弹的父亲。在我的马车消失在地平线下前,允浩一直站在二楼的窗前静静的看着。
尔后没过几天,允浩私吞家产的事便传开了而我的出走也被看作是金家兄弟决裂的标志。于是以裴管家为首的一批忠心的老家臣迅速凝结到了我的身边,成为了我强而有力的后盾。允浩对此,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唯恐天下不乱的四叔公见允浩没有反应,迫不及待的就站了出来,声泪俱下的控诉着金家兄弟为夺家产自相can杀的可耻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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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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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的产业是我们用自己的血汗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是我们大家的!!就算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如今这么庞大的家业竟被两个黄口小儿当作儿xi来耍,实在是让人心痛!!今天老夫站出来,并不是贪图金家的产业,仅仅是无法冷眼旁观和自己兄弟一手建立的基业就这么被人毁掉罢了。所以就算因此而背fu上不忠不义的ma名,老夫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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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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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正气bin然"的四叔公宣布自立门户了,带着几个yong护他的老头子开始了他的极乐生活。既然有人身先士卒,自然就有人跟着前仆后继。越来越多的零星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大张旗鼓的宣布要毒立。允浩晚了一步,才采取行dong,zhen压手段就跟当初剿sha朴老爷子同党时的一样残忍而血xin。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各势力竟然无所畏ju,生命力就跟蟑螂似的顽强,一个倒下了,更多的则站了起来。无水文舫吧 楼主 搜索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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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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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分离出去的各势力忙着巩固自己的势力跟地盘,彼此之间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可当允浩的格杀令从天而降时,为了保命,各势力又以四叔公为首整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联盟势力,开始了顽强的抵抗。一时之间,强势如允浩拿他们也没了办法。联盟势力跟允浩之间形成了胶着状。
同一时间,消息灵通的有仟又再找上了我,而这一次我没有拒绝。我的势力太弱,还不足以和允浩抗衡,所以我需要一个同伴。拥有ying国人作为靠山,又一心想要扳倒允浩的有仟是不错的人选。有仟的手段并不压于允浩,有yin国人帮忙的他更是如虎添翼,允浩在我们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一边是我和有仟迅猛如虎的超强攻势,一边是金家联盟势力的蚕食战略,允浩的势力渐渐被切割开来。我就这么轻易的e住了他的咽喉,想着曾经不可一世的郑允浩即将被我踩在脚下,我就yi制不住的兴奋——终于可以亲手撕毁他那张高傲又自负的脸。
有仟说为此我们应当庆祝,于是包下了全上hai最好的饭馆宴请四方。那天来了不少人,有仟觉得倍有面子,容光满面。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宴席途中,允浩竟然出现了。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他说在中我们谈谈。我愣了一下,看向有仟。他不甚在意的笑,似乎并不急于将允浩猎杀。不知为何,我竟有些恼了,对着允浩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允浩不领情,死chan着不走,拉扯之中倒让别人看了笑话。
我更加恼了,对允浩放了狠话。"郑允浩你少他妈在这装窝囊!!今天你就是跪在这求我,我也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当初明明就是希望他会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的来求我,可真到了这一步,又只觉得懊恼。
允浩看着我,愣了一下,苦笑着说:"你以为我是为了求你放过我才到这里来?"
"不然呢?!"我恶声恶气的问,"同样的把戏你究竟要耍多少次?!金在中在你眼里就真是傻瓜一个么?!"
允浩摇摇头,他说:"在中,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我会在当初为你过生日的那家fa国餐厅等你,一直等你,直到你来。"
允浩走掉后,有仟靠了过来问我是否心软了,是否要去。
我沉默半晌,愤恨的说:"老子今天要是去了,老子就是你孙子!!"
有仟满意的笑,朝我举杯,说为了我们的胜利。
那晚,我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可是我依旧清醒。和有仟两个人喝完了这摊去那摊,喝完了那摊再换一摊。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早上,我送有仟回去,都还很清醒。无论喝再多的酒,我都忘不了允浩说他会一直等我。
从有仟家里走出来,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浸入骨髓的寒冷。猛然想起那下了一晚的大雨,心里烦乱不已。我使劲的揉自己的头发,告诉自己允浩不可能还在那里,更不可能会淋到雨。
"他肯定没有在等我......他那种人......那种薄情寡义的人......"我点点头,拼命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心软,一心软就输了,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我终究是没有管住自己的脚,朝着允浩的方向狂奔而去,清晨的风贴在脸上,带着鲜明的刺痛。
然,允浩没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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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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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我变得消极,也许是因为那该死的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瓢泼的大雨总让我错觉的以为允浩在那个夜里独自一人淋着雨到天明。
心思缜密的有仟当然看出了我的异常,他说在中你是否后悔了?
我沉默不语。
"你还相信他对你有情?!"有仟觉得不可思议。
我摇头,他对我无情,只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而我知道那不是情。
"那么,在中,不要心软,走到这一步大家都不容易。"
有仟说英国人已经等不及了,我点头,决定开始最后的决杀战役。而就在这时,所有的一切都峰回路转,我和有仟不断的接到有外势力入侵的报告。"对方的进攻很强劲很迅速,是闻所未闻的,短短几天便已经侵吞了我们三分之一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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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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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河村怎么会插手进来?!趁火打劫?!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是说......河村和允浩联手了?!不可能!!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允浩找谁也绝对不会找上河村,他一向看不惯河村,之前还交过锋,两个人是决计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而直到现在,我才承认自己有的时候真是太过于天真了。
当河村和允浩同时出现,并公开两人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时,我、有仟还有以为已经胜券在握的英国人都傻眼了。避开允浩的眼线,我找到了河村,问他为何会跟允浩走到一起。他却笑着说:"真正见识过郑先生能力的人,只会想尽可能的和他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
看来河村之前那次被允浩教训得够惨,所以仍旧有所顾忌。可我觉得这之中还藏有玄机,毕竟如今的允浩今非昔比,对河村已经造不成多大的威胁,然河村会帮他必定还有别的原因。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我对河村做出了邀请。
"河村先生要是愿意请到舍下小酌一杯,如何?"
"金少爷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真是讨厌河村这种拐弯抹角装孙子的说话方式,可我脸上依旧笑容满面。"如果我说是,河村先生可会赏脸?"
河村看着我,缓缓的说:"金在中,你真是个让人心痒难耐的妖精,就像鸦pian,稍微一碰便会上瘾,便再也戒不掉。"
"所以呢?"我笑得妖娆。
河村笑了,我以为他接受了我的邀请,可没想到他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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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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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人究竟为什么要活着。明明发现活着已没了意思,却仍希望自己可以活得久一点,至少要比你的敌人活得久一点。于是,每天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今天的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去,怎样才能活到明天去。然后在算计与被算计的世界里艰难前行,一边小心翼翼别落进别人设计好的陷阱里,一边又不停的在来的路上挖下更多的陷阱,期待你的敌人掉进去。
多么可悲的执著。
我不知道我和允浩的战争究竟要持续到何年何月,外界对我们输赢的猜测总是乐此不疲。无论我们谁输谁赢,都将成为各家茶余饭后的闲谈段子。
英国人已经耐不住性子了,原本以为不出两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将对手摆平,没想到这个预期目标非但没有如期实现,资金和人力的投入更是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允浩和日本人将我们咬得太紧,就像打消耗战似的,双方只是一味的在消耗对方的势力,决出胜负的方法就是看谁先因支持不住而倒下。
有仟安慰我说不要担心,他说他对英国人有信心。可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不到一天的光景里,英国人派来了使者,宣布撤销所有形式的援助。原因,这是一场只赔不赚的买卖,而英国人不做亏本的买卖。
缺少英国人帮忙的我们结局似乎只有失败,可是我不甘心。策划了这么久,抗争了这么久,明明都要赢了的,可到头来却依旧是我一败涂地。难道上天真要我匍匐在允浩脚下乞求他的宽恕与怜悯?!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情愿就这么死去。
我告诉有仟,我们还有机会,始源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虽然始源的实力不足以和英国人相媲美,却足够做完所有我想做的事。听到这话,有仟终于停止谴责英国人背信弃义的行为,转而将信将疑的看着一脸自信满满的我。
我坚信我的计划是完美的,无懈可击的。但至于后来为何会输,我想那是因为我太自以为是了。这怪不得别人,毕竟人家从来没有信誓旦旦的对你说"你可以相信我"。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你骗我我骗你,"人性本善"本来就是个谎言。
所以当始源领着允浩而非俊秀出现在我和有仟面前时,我除了遗憾,便再没有别的感觉了。绑架俊秀要挟允浩或许是个好计谋,可是我却所托非人,这或许又是上天跟我开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对不起。"始源说,"我只想找回我爱的人。"
所以用了我作交易,我懂。
始源和允浩原来不止是斗气冤家这么单纯,在他们之间还有一个男人,一个名叫"韩庚"的男人。一个夺走了始源的心,却负气离去的男人。后来我还知道,替允浩出谋划策的便是他。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始源和韩庚同样是在英国读书的时候认识的。始源是个有名的huahua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他坚持的信仰。可是世上的事是没有绝对的,世间万物也总是一物克一物的,所以饶是他崔大情圣也逃脱不了这被克的宿命。
可是古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即使拥有了韩庚,始源依旧改不了他那爱寻花问柳的坏毛病。寻也就寻了,男人么,有几个是不偷腥的?!可他还偏偏不识好歹,一脸"我就是出墙的红杏,你能怎么着"的表情,把韩庚气得够呛。在他脸上耍了一套如来神掌后,走了。
起初始源还硬要假装有气质,人走了也不去追,还到处宣称他根本就不把对方当回事,整天活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原本只是赌赌气的韩庚见到这情形,也没说什么。一抹泪,一转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之后,始源再没见过韩庚。那之后,始源才明白他爱着这个男人。接着,他开始发疯一般的去寻找韩庚,遗憾的是一无所获。直到后来有人告诉他,曾见到韩庚跟一个名叫郑允浩的男人一起。于是始源开始接近允浩,可早已得知他恶劣行径的允浩对他这个人没啥好感,坚定的认为韩庚的幸福绝对不可以交到他手上,索性将韩庚给藏了起来。始源为了打探出韩庚的下落,便一直缠着允浩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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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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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我都知道了,可惜我只是看到了事实,却没有触摸到真相。最初始源接近我纯粹是为出于偶然,只是谁也想不到竟然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而他出卖我则是顺其自然,因为他跟允浩做了笔交易。用金在中换回自己爱人的行踪,怎么看都是笔划算的买卖。如果是我,我也无法拒绝。
"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允浩问我,姿态高傲,言语间尽显冷漠。
我摇头。
"不求我放过你?"
我继续摇头,输了便输了,何必再使我难堪。
允浩笑了,轻蔑而又讽刺,他说:"那好,咱们的帐慢慢算。你当日加诸在我身上的屈辱我会成倍的向你讨回来!"
我有些纳闷,我做了什么吗?询问的眼神望过去却被允浩漠视掉了。
"朴少爷今儿个想怎么玩?"
有仟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难不成你还想动我?!"
允浩呵呵的笑了,他说:"动你是必然的,可是在这之前我要问你件事,念春是你派去我身边的吧?"
我有些意外,念春是有仟的人?!
有仟的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和怨愤泄露了他心底的秘密。
允浩又笑了,为了他自己的英明。"果然。带上来。"
话音刚落,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念春便被人像拎小鸡仔似的给拎了进来,甩在地上。有仟一见到奄奄一息的念春,所有的伪装都在那一刻崩塌。
"你出卖我?!"有仟怒吼着冲到念春身边,一把揪过对方的领子。
"没有,你的奴才对你很忠心。"允浩说,似笑非笑。"严刑拷打了半天,他一个字也不说,年纪轻轻倒是把硬骨头。可惜啊......"
允浩一边说一边将地上的念春扯起来,抬高他的下巴仔细的瞅。"错就错在他跟俊秀长得实在是太过于相像,又太懂得魅惑之术。会将这样的人安排到我身边的,除了你朴少爷,我还真想不出别的了,毕竟普天之下会想到利用俊秀来打击我的人是少之又少。"
说完,允浩一松手,念春就又软倒在了地上,被允浩身后的人给架着走了。有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念春让人带走,牙齿关节咬得咯咯响。
终于,允浩嘴角扬起了胜利的笑。
"......我没输......我不可以输......我策划了这么久,等待了这么久,我不可以输!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我怎么可以输?!我连自己的爱人都送到仇人床上去了,我怎么会输?!我绝对不会输!!我不会输!!!"有仟失控的吼了起来,突然从后面勒住我的脖子,他的力气大到几乎将我的脖子给折断。
刹那间,允浩身后的打手们全条件反射的掏出了枪对准有仟,气氛变得一触即发。
有仟也从怀里掏出了枪指着我的脑袋。"郑允浩!!你以为你可以赢过我么?!你做梦!!"
"朴少爷!我劝你不要乱来!!"始源往前抢了一步,又被有仟逼退了回去。
"你们谁再敢动一下,我就要了他的命!!"
允浩看着有仟,冷冷的笑了。"朴有仟,你傻了吧?!用金在中来要挟我?!有用么?"
我也觉得有仟在做傻事,郑允浩又怎会为了金在中而低头?!这种事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有用没用,试试便知。"有仟的声音像是从阿鼻地狱传来的一样,森冷恐怖。"现在,除了郑允浩,其余的人全部都给我出去!!听见没有?!全给我出去!!"
允浩皱眉,扬了扬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始源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出去了。正要将门关上时,一个人猛的撞了进来——俊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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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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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俊秀冲了过来,被允浩一把拽住。"朴有仟!!你疯了是不是?!放开我哥!!"
"呵呵,俊秀啊,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有仟笑了,天真烂漫。"快过来,到我这边来。"
可是俊秀一动不动,只一味的让有仟放了我。
"俊秀,快过来!"有仟有些怒了,瞪着俊秀。"......你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现在,你可以回来了。"
俊秀顿了一下,缓缓摇头,笑得有些乏力。"从你要我离开的那天起,我就再也回不去了。是你亲手把我送回他身边的,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
有仟愣住了,勒在我脖子上的手臂又更紧了三分。"这便是你的决定?"
俊秀没有回答他,往前走了一步说:"朴有仟,现在就把我哥还给我!"
有仟也没有理睬俊秀,只低低的不停重复着"这便是你的决定"这句话,突然举起枪狠狠的抵上我的脑袋。
"朴有仟!!"
"你从来没爱过我是不是?!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对不对?!金俊秀!!!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对一个深爱你的人这么残忍?!"
"深爱我?!深爱我?!朴有仟!!你少侮辱爱这个字眼了!!你要是懂得爱,就不会明知那是一个陷阱还要带我离开!如果你懂得爱,就不会想到利用我去破坏别人的幸福!!如果你懂得爱,就不会把自己所爱的人送到别人的床上!!"俊秀大声的控诉着,"即使这样...即使这样......你仍要说你爱我?!当真是可笑啊!!!"
"住口!!!"有仟出声喝止了俊秀,慢慢的往后退,眼睛里噙着泪水。"我爱你的......我是真的爱你的......就算你爱的不是我......"
我缓缓的转过身,看见黑洞洞的枪口依然对准了我。
有仟瞪着俊秀,眼泪一颗颗的往下落。"好,俊秀,既然你不愿意跟着我,那我成全你。你们三兄弟一起下地狱吧!"
有仟狠狠的抹了把眼泪,瞪着我,表情狰狞,他说在中,你是大哥,就从你开始吧。
我看看他,又看看枪口,微微一笑。
原来我才是那个挡在允浩和俊秀之间的人。因为我的缘故,俊秀才不得已选择了离开。可恨的是我竟然还死乞白赖的跟允浩在这里纠缠不清,一心认为是俊秀的出现破坏了我和允浩之间的关系,殊不知这一切到头来不过是场闹剧。
......现在是该让这出闹剧落幕的时候了......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
枪响了。
"哥!!!!"
俊秀绝望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却被谁用力的撞了开去。睁开眼睛,意外的看见允浩吃疼的脸,他捂着中枪的手臂闷哼。
"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挡子弹?
允浩用沾满了鲜血的手揪住我的领子,怒吼着。"金在中!!你给我听好了!!你的命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许碰你!!没有我的允许,你更不可以死!!你听见了没有?!混蛋!!"
"我的命是你的?"允浩,你真有这么恨我么......
听见枪响,一伙人冲进了房间,将手中的枪全对准了有仟。
有仟迅速的拉过俊秀挡在自己身前。"滚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被这么一威胁,一伙人又得灰溜溜的退到房门外。
这时,有仟又将枪口对准了允浩。"郑允浩!!你想逞英雄是不是?!替他挡子弹?!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挡下多少!!"
说完,扣下了扳机。
"砰!!!"
随着枪声的响起,一个人影晃了过来,挡在了我和允浩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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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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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允浩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我看见俊秀的身体缓缓的向我倒了过来,便下意识的伸开双手将他接住。
枪响的时候,俊秀挣脱了有仟的钳制,挡在了允浩的跟前。我托着俊秀的身体,瞪大了眼睛看他。俊秀扬起因疼痛而变得惨白的脸,流着泪叫我,哥......
俊秀倒下的瞬间,有仟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枪从他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我望着闭上眼睛的俊秀,看着这张从小陪伴着我一起长大的脸,这张惹我哭、逗我笑的脸,这张我又爱又恨的脸,这张我弟弟的脸,泪水模糊了视线。
那天,允浩不顾手臂上的枪伤,亲手将昏迷不醒的俊秀抱进了当时医疗技术最先进的医院,整天候在一旁。有仟让四个高头大马的打手押着跪在俊秀的病房外,不曾动过一下。而我则被允浩反锁在了家里,哪也去不了。过了没几天,允浩来看我,说俊秀病情稳定了,死是死不了了,可是也再醒不过来,他成了不能动不能说话的木偶。
"在中,你知道么,这一切本都不该发生的。可是它却发生了,因为你的固执和你的自以为是。"允浩站在我面前,声音忽远忽近。"在中,你要道歉么?你要乞求原谅么?"
我看着允浩,觉得好笑。我该被原谅么?被谁原谅?他还是俊秀?
允浩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我,然后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要我求他原谅我,想来就觉得讽刺。
"为何你不一刀结果了我?"
"因为我要慢慢折磨你。"允浩说,笑着亲吻我。
有的时候,允浩来看我,却不说一句话,只是远远的看着我,眉头紧锁。看了半天,便愤恨的甩门而去。可是第二天,他依然来看我。
然后有一天,允浩来看我。我以为他又和平常一样只是看看,没想到他却突然扑过来扯我的衣服,狠狠的亲吻我,修长的手指粗暴的在我身上游走,我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扯掉了裤子。
"该死的!!该死的!!金在中!!你这个该死的!!!"允浩一边骂着,一边将我贯穿。
我难过的弓起身子,手紧紧的扯住身下的床单,身体因为允浩猛烈的撞击而颤抖不已。
"很难过么?!很痛吧?!是不是希望我温柔点?!"允浩伏在我的背上,嘴唇贴上我的耳朵。
我艰难的点点头。
"那就求我啊,求我放过你。"
我愣了一下,笑了。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原谅......
允浩见我不说话,很生气,于是冷笑着说:"好,我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
说着,允浩将我的腿架到了他的肩膀上,重重的压了下来,开始更加凶猛的刺穿,强烈的痛楚立即袭遍我的全身。我狠狠的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抬眼看见允浩戏谑的笑,仿佛在说"你一定会求饶",索性就闭上了眼,黑暗中只听见允浩不甘的低吼。
没过多久,允浩的撞击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最后他停了下来。
我不明所以的睁开眼睛,看见允浩哀伤的表情,他说在中你为何不求我原谅你。我没有回答他,可我想摸摸他的脸,手才抬起一半,允浩便从我身上爬了下去。
允浩离开后,两个下人进到我房间,怀中抱着一叠新衣服。
"少爷,二少爷让小的来替您沐浴更衣。"
我愣愣的看着她们,点点头,思绪依旧停留在刚才允浩离开之前。穿戴好后,我被人带到了允浩的书房。书房里除了允浩,还有念春。允浩竟然没杀了念春,这真是让我意外。念春见我进来,似乎也有些意外,还有些惊慌。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么?"允浩看着我,眉头微蹙。
我摇头。"你行事乖张,我又如何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么?"允浩冷冷的笑了,他说:"我行事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断。倒是你,以色事人可是你的兴趣?"
"什么意思?"
"前些天,我听河村先生说了一件有趣的事,他说你曾经主动勾引过他。有这回事么?"
我不置可否,"那又如何?"
允浩突然狂笑起来,"金在中,你倒是挺敢的嘛。"
"过奖。"
"想来你肯定知道河村先生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可你想过为何他会拒绝你的引诱么?"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想通。
允浩见我一脸的疑惑,便笑了起来。"那是因为我告诉他,如果他帮我赢了这一战......我便将你送给他。"
我看着允浩,眨眨眼睛,他刚才说了什么?
"以色事人不是你的专长么?啊,不对,应该说是你的兴趣,所以说这样的安排正和你的心意。"
"......你要把我送人?!你要我陪别的男人睡觉?!"
"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
"郑允浩!!"
"不想去?!那就求我啊,跪下来求我!"允浩凝视着我,面无表情。
"原来这才是你想要的。"我笑了,"很可惜,我从来不觉得我错了。"
如果爱上你是一个错,我宁愿一错再错。
"......我也不会求你......"
如果我求了你,那我的爱究竟算什么?
"......你要把我送给谁,随便你......我无话可说......"我一字一句的说。
允浩瞪着我,一言不发,最后他唤来了下人。"给大少爷备车。"
我看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转过身,听见他的声音,他说在中,你可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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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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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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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的选择让我出现在了河村的家里。
"我知道我一定会得到你。"河村说,轻轻抚摸我的脸。
我看向他,这个男人的任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让我觉得恶心。
......允浩说过,只有他能碰我的身体......
"就算是郑允浩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亲手将你送来了我这里?!"河村得意的说,将脸凑到我的面前。"金在中,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没错,是允浩亲手将我送来了这里......
"我一直在想抱着你究竟是什么感觉,想得都快要疯掉了。"河村说,将我压进床里。"其实我完全可以把你从郑允浩手中给抢过来,我有这个实力。可是比起强抢,让郑允浩亲手把你送来这里,要来得有趣得多。"
河村一边说,一边扯开了我的领子。就在他的嘴唇贴上我肌肤的瞬间,我用床头的青花瓷瓶砸上了他的脑袋。我不敢去确认河村究竟死了没有,慌忙奔了出去。门外没有人看守,偶尔遇见一两个人,他们也都只是对着我暧昧的笑,没有人拦我的去路,他们都以为河村不过是爽够了在休息。
于是我顺利的逃出了河村的家,可是过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河村被我砸死了。就算没有死,他们也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漫无目的的在小巷子里乱窜,尽量避免走大街。
傍晚的时候,整个上海滩都是在追捕我的人,分不清哪些是河村的手下,哪些是允浩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真的是无路可逃了。东躲希zang到了晚上,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曾经和允浩一起肩并肩走过的那座大桥。
脑海中不断涌现曾经的种种,欢笑、难过、悲伤、愤怒,所有的一切的情感回忆将我压迫得不能呼吸。眼前闪过的一幕幕就像是一出戏,戏的最后,什么也没有留下。
允浩,我曾爱过你,深深的爱过,可是我也恨你。不过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现在我要将我对你的记忆连同这具残破的躯体一同埋葬,什么也不再留下。
汹涌的海水在脚下翻腾,我出神的看着,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我知道那是他们找来了。可我哪里也去不了了,我将身子往前倾了倾,想象着死亡带来的痛苦究竟有多剧烈。最后,我闭上了眼睛,纵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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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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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补完篇•莫失莫忘》
【少年篇】
天灰蒙蒙的,估计又得下雨,见鬼的天气。
我扯了扯拴在毛驴身上的绳子,赶了几步。身后的驴子不满的哼哼,赌气不再往前。回头瞅见它圆溜溜的眼睛,鼻子竟有些酸。记得娘生前常说这是咱家最值钱的东西,我娶媳妇时就靠它了。那时的我还只是个流着两串鼻涕的小毛孩,啥也不懂。而这驴子也不过刚出娘胎没多久,站都站不稳的四肢直打颤。当时我想,除了我娘,世上就数它和我最亲了。
"等着,我给你找个好人家,保管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我搓了搓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对着身后的毛驴说。"到时候你可记得要感谢我。"
驴子不会说话,更不会感谢人,只是默默的踏着蹄子跟在我身后。我猜如果它知道我是打算将它给卖了,铁定会用它的蹄子踹死我......
来买驴子的是个老大爷,看上去很善良的样子,只是腿脚不大方便,他说这驴子正好给他代步用。接过拴着驴子的绳子,老大爷给了我几个铜板,问我够不够。我点点头。这年头人人都学会使洋人的机器了,牛啦马啦都极少见,更别说毛驴。一头驴子能卖这个价钱,我该知足不是?只是想着这笔钱若是用来娶媳妇怕是要笑死人就忍不住垂泪。
考虑到今后的生计问题,很小气的只买了几只梨和半只烧鸡,一路上小跑着回去。烧鸡香喷喷的味儿直往鼻里钻,勾得我咽了一肚子的口水,天知道我要费多大的劲才能忍住没将这烤得金黄金黄的烧鸡给整个塞嘴里。
傍晚的时候,终于回到了村子。远远的看见自己家那座破旧的小木屋,想起小时候,无论我跟附近的小子们玩到多晚,娘也总会点盏灯站在小木屋前等我回来。那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好,可娘死后,就再也没有人在小木屋前等过我了。
转过一道弯,小木屋的门就在眼前。而此刻,那里有个人孤独的站着,不安的朝远处眺望,瞧见我时,忽的笑了,他说我一直在等你,等了好久。视线有些模糊,管不住自己的脚,快速的奔了过去。到了那人的身前,伸手紧紧的将他搂住。
"你去哪了?"他问,很轻很柔的声音,手还不停的拍着我的背。
"买好吃的去了。"我趴在他的肩上,擤了擤鼻子。
"今天没听见那驴子叫。"
我点点头,不说话,将吃的全塞他手里。他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又看了看我,不再说话,牵了我往屋里走。我猜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虽然大夫说他脑子坏了,可我知道其实他什么都明白,心里比谁都清楚。毕竟在这之前,他曾是在上海滩呼风唤雨的男人。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上海三大家族的一个聚会上。那时的我刚到上海,托一个远房亲戚的福,在衙门里谋了个衙役的差事。当时三大家族的年度聚会在整个上海滩来说可谓是一大盛事,据说凡是上海有头有脸的都被请了去。
衙门里的老鸟们说这辈子若是没亲眼见过三大家族的聚会,便是枉为此生。一伙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听了这话,更加按耐不住全嚷嚷着要去开开眼界。于是在每人上缴了一个月的银饷后,被一个据说特有门路的老大哥给安排到了聚会上给人端盘子,还一个个都端得屁颠屁颠的。事后一个月,尽管天天啃馒头喝稀饭,可一伙人见了谁都跟别人吹嘘说自己曾参加过三大家族的聚会,还觉得特长脸。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又都想使劲捶自己一顿。
可就是那个聚会上,我见到了他。不可否认的他是那天的聚会上最好看的一个人,那么的耀眼而又目空一切。独自一人站在人群里的他接受着所有人的膜拜,嘴角一直带着玩味的笑,似乎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傻瓜。那些或是艳羡或是嫉妒、或是赞美或是批判的视线均不能让他受影响,他就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透明的世界,却没有一个人能进得去。
一同来的家伙们告诉我,那就是上海滩未来的主子,金家大少爷——金在中。
将来,整个上海滩都将是他的,而他会成为这个城市真正最霸道、最不可一世的存在,成为这个城市的王。每个人都会去巴结他、奉承他,而每个人又都希望他快些死。
"为什么?"我问。那么美的一个人死了不会觉得可惜么?
"因为每个人都想成为王。"
每个人都想成为王,那么是否他也是这么想的呢?将全世界都握在手中的男人还有什么是他想要的?
我就这么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一直看着他,直到看进他的眼睛里。嬉笑怒骂的神情掩盖不了他不停追逐交缠的视线,明明眼里写满了不甘,却还一脸的无所谓。整个聚会都在忙着追寻那个人的身影,却在得到了对方的回应后,又立马摆出挑衅的姿态。等到人家背过身后,又一脸好似让人给抛弃了一样的忧伤。
说出去有谁信?原来嚣张跋扈的他,恣意妄为的他,即将为王的他眷念着另一个他。
抬眼看见走在前面的他,如今的他走起路来脚一跛一跛的,有些吃力,已不如往昔。回想当初的他意气风发、锐不可当,只道是世事难料,那时的他如何也想不到日后会被所眷念的他出卖陷害,沦落至此吧。
唉,叹口气,将他打横了抱起来。这事要是搁几年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可如今动作早已娴熟得让自己感动不已。而他一个大男人让别人这么给抱着也不觉得委屈,乖巧的靠在我怀里,瞅着怀中的美食呵呵笑。看着他的笑,我想便是这么抱着一辈子我也不觉累了。
"我一定会凑齐钱帮你把脚治好的。"我告诉他。
到时候,我们就离开这里,离开上海,两个人一起离开......
【少年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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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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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补完篇•莫失莫忘》
念春篇
我是一个孤儿,没有家,没有爹娘,甚至是没有名字。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将去往何处。生来便只得自己一人,就是死的时候,也不会有人为我哭泣。我在街上流浪,在人门前讨食,等待命运的转折。
一个女人找到了我,问我是否愿意跟她走,我毫不犹豫的说好。她有些诧异,问我为何不害怕。我笑着告诉她,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饿肚子更可怕。
于是我住进了又大又漂亮的房子里,第一次穿上了崭新漂亮的棉袄,吃上了香喷喷热腾腾的食物,睡上了柔软暖和的床。周围的人开始管我叫"念春",他们说从此以后这便是我的名。我不知道这个名字算不算好,但是有名字总比没有的好。
我生活的地方总是来来往往许多人,到了晚上又吵又闹。一起生活的姐姐们告诉我习惯就好,因为总有一天我也必须和她们一样。当时的我还太小,看不懂姐姐们眼里莫名的悲伤。长大后才渐渐明白那里便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窑子,是女人取悦男人、男人取悦男人的地方。
我不知道自己第一次接客那年是多大,但是我很清楚的记得当时的那种痛,痛到我觉得就是饿死也比这么活着强。可是习惯之后,竟也渐渐变得无所谓。每天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间,谈笑风生,活得恣意洒脱。我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过下去,直到年老色衰。
可是我遇见了他——上海三大家族之一的未来继承人,朴有仟。
无论他走到哪,都是一呼百应。他的到来让所有人疯狂,想巴结他的人取悦他的人多如繁星,可他却偏偏挑中了我。他说那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一个人。于是从那一天起,我开始不用再面对别的男人,朴家少爷成为了我唯一的恩客。许多人以为我会就此飞上枝头变凤凰,与朴家少爷携手白头。可是事实并非如此,让朴家少爷眷念着的是另外的人。多年的等待总算有了回报,他带着那个填满了他心的人去了天涯海角。
我以为一切就此结束,可不过短短几个月,他便回来了,带着一身的戾气和伤痛。他来找我让我觉得如此欣喜,特意梳妆打扮。可他却只是要我帮个忙,我有些失望,却依旧说好。
"你不问我要你帮我做什么吗?"
我摇头。
"为什么?"
我依旧摇头。
他说他要我去接近一个名叫"郑允浩"的男人,我点头。"郑允浩"这个名字凡是身居上海的人就没有一个不知道,他是比朴家少爷更加有权有势的人物。想要接近他或许有些困难,可是老天爷眷顾,郑允浩竟然也有逛窑子的时候,尽管那是为了应酬。
不可否认,郑允浩是比朴家少爷更加有存在感、让人难以忽视的一个人。他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也能撩得众人心猿意马。可是他却和朴家少爷一样,也于芸芸众生之中挑中了我。别人都说我福气好,可是我却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于是同样的问题我也问了他一次,"为什么会挑中我?"他说,"因为你和一个人很像。"那时我终于明白,无论是朴家少爷还是郑允浩,他们都恋上了同一个人,而这个人便是金家二少爷——金俊秀。
我被带回了金家大宅,那个传说中权力至上的地方。可是郑允浩从来没有碰过我,有的时候他会站在远处静静的看我,秀气的眉毛紧紧皱在一块。最初我以为他是看穿了我的身份,可是不然,他只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一个他倾尽所有也无法得到的人。那个时候,我承认我开始嫉妒了,嫉妒那个叫做金俊秀的男人可以得到这两个男人的爱。
可是事情又有了意外的发展,在这个故事里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金家大少爷,金在中。那个一回来就被郑允浩迫不及待扔进房间,直到第二天都无法步出房门的男人。
我被弄糊涂了,郑允浩究竟爱上的是谁?金俊秀还是金在中?这个问题,是不是连他自己都不曾明白过?然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郑允浩渴望着金在中的身体渴望到病态的地步。也许他自己并不知道,可他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贪婪,充满了独占欲。就是别人多看金在中一眼,他也会不高兴的皱眉,大呼小喝,即便那个人是金俊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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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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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好奇,生平头一次我对"活着"以外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金在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郑允浩可以为他疯狂至此?活在别人世界之外的我有不少的闲情逸致,于是我开始观察。可是结果令人失望,金在中没有三头六臂,也不是奇人异士,更非倾国倾城。甚至有的时候他还很小心眼,脾气也不好,说话难听,待人刻薄,简直就是毫无可取之处。当然,除了他那张脸。我承认那是一张极为好看的脸,可惜错生在了男人身上。
我每天就这么躲在暗处观察着金在中,看着他的喜怒哀乐,看着他的恩怨情仇,看着他的懦弱与执着。然后我开始落泪,莫名其妙的伤怀。他笑为他笑,他哭为他哭,我知道自己出事了,可是却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而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朴家少爷的命令来了——让金家三兄弟反目吧,越彻底越好。
"你想我怎么做?"
"你在他们身边这么多时日,你定知道如何做。"
于是在某个郑允浩喝得酩酊大醉的夜晚,我把下了药的金俊秀拖到了他的床上。玻璃瓷器被摔了个稀巴烂,门被踹得地动山摇,金在中成功的捉奸在床。大吵一阵之后,他摔碎了那块他从不离身的玉石,头也不回的走了。待所有人离开后,我偷摸进了郑允浩的房间,在地上专心的摸索找到那从玉石上掉落下来的碎片,小心翼翼的揣进荷包。还没来得及逃离现场,就被人双手双脚的摁在了地上。郑允浩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他说"念春你不该这么做。"
那个时候,我终于明白,原来郑允浩唯一放不开一直都是金在中。
所以当后来他来到我面前,要我代替金在中去某个男人身边时,我一点也不意外。他说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代替金在中陪那男人一夜,然后得到自由。我笑了,告诉他我想要的并非是自由。
"那你想要什么?"
我没有回答,手指轻轻抚过那枚玉石碎片。"你爱他么?"
郑允浩不说话,拧了眉看我。
"金在中,你爱他么?"
郑允浩依旧没有回答,只是轻蔑的笑了。直到最后,我依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我答应了郑允浩的条件。
临出发前,我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金在中的脸在脑海里若隐若现。那一刻,我突然发现那镜中的人一颦一笑与其说像金俊秀,不如说像金在中还要来得更贴切。
念春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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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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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补完篇•莫失莫忘》
【俊秀篇】
安静的酒馆里,算盘被拨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单调的响起。柜台后,掌柜假意的咳了几声。收到信号的酒馆小厮为难的看看掌柜,架不住掌柜凌厉眼神的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了。
"金二公子,这都已经三更天了,咱店可要打烊了,您看......"
我从桌案上悠悠抬起头,看见少年有些窘迫的表情。
"小的给您叫车可好?"
我呆滞片刻,摇摇头,从兜里摸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歉意的笑笑,摇摇晃晃的起身。
"哼!联合外人一起逼走自己哥哥,还独占家产的白眼狼!"酒馆大门关上前,我听到了掌柜带着浓浓怒意的声音。
"掌柜的,您小声点,当心他听见。"酒馆小厮担心的低吼出声。
"怕?!怕什么怕?!敢做还不敢当么?!"
我靠在门边,失声轻笑,身子顺着冰冷的墙慢慢滑了下来。
这许多天来,这样的话已经听了不少,人们总是有意或无意的将辱骂的音量提得很高,生怕我听不见似的。但凡我经过的地方,所有人都约好了似的将脸别想一旁,眼里除了蔑视还是蔑视。我知道,他们觉得看我一眼都是一种耻辱。一个背信弃义,陷害兄长,谋夺家产的人到头来能得到的就只是这些。忘了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原本名满天下的金家二少已是如此的声名狼藉。
我背靠在墙上,抬头仰望静谧的夜空。晦暗的夜空让我回想起了那天离开时的光景。那个人矗立在风中,嘴角含笑,精致的侧脸成为了我黑白记忆里唯一的色彩。我站在船上朝他挥手,恋恋不舍。他亦笑笑,跟我说再见。看着他没心没肺的笑脸,我有些懊恼。
我和有仟没有去英国,中途在香港下了船。
"这样我们才不容易被找到。"我解释。自私的想,能够离他近些未尝不好。
有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拥着我问:"那你在中哥呢?也不想被他找到么?"
我笑了,说只有他除外。
有仟宠溺的捏捏我的脸,"你就知道你的在中哥。"
我笑着拍掉他的手,"因为那是我哥。"
有仟看着我的脸,竟有些呼吸不稳,他垂下头来含住我的双唇,声音模糊而qing色。"秀秀,你笑起来好可爱,让我想好好爱你。"
我反手搂住他的腰,得意的笑。"我知道。"
每个人都说我的笑很有杀伤力,纯真而美丽,是不可多得的至宝。可他们不知道,在我一岁之前,我甚至不会笑。其实不只是笑,就是哭都极少。人家都说小孩子不会说话前,最能表达他们意思的就是哭和笑。喜欢就笑,不高兴就哭。可这些我都不会。有人说我就像是个瓷娃娃,漂亮易碎,却几乎不像是人。
母亲很担心,给我找了不少的大夫。可是那些人来了,却从我身上查不出有什么毛病。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我却笑了。那是我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笑,据说声音很好听,就像是从天庭里传来的天籁之声。
而我会笑,是因为一个小男孩,一个有着圆圆的脸,大大的黑眼珠,比瓷娃娃还要漂亮三分的小男孩。而那个小男孩名叫"金在中",是长我两岁的哥哥。路都走不稳的他在奶娘的搀扶下,一摇二晃的来到我身边,轻轻握住了我的小手。那是他第一次来看我,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我知道他很喜欢我,否则不会常常跑来看我。他最喜欢的就是拽着我的两只小胳膊不停的晃,而我也很乐意被他抓着耍,笑得前仰后合。于是后来,在我爹娘还在为了我究竟是先喊爹还是先喊娘而争个没完的时候,我已经会说话了,而开口第一声便是"哥"。
我相信我和哥之间有着最深最浓的羁绊,这是谁也割舍不了的。我们常常腻在一起,谁也不会觉得厌倦。有人甚至开玩笑说,哥上辈子定是欠了我不少的钱,所以我才会这么粘他,敢情是来讨债的。从我会走路开始,我就成天跟着他屁股后面转。起初,哥总是将我保护得很好,从来不让我吃一点苦头。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哥开始讨厌我了。动不动就朝我大喊大叫,要我别再跟着他。有的时候,他甚至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掐我的胳膊,并威胁我不准说出去。我很委屈,可就算如此,我依然喜欢跟着他。直到有一天,被我缠得快发疯的他把我关在了黑黢黢的屋子里。
敢达争锋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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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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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玩个游戏,如果直到天黑你都没让别人找到你,那就算你赢。到时我就放你出来,出来之后你想干嘛我都不会阻止你。"木门关上前,我看到他轻蔑的笑。
我很听话,乖乖的蜷缩在黑暗里。即使心里害怕得要死,也忍着没有叫出声来。哥说了只要我不让别人发现,那我做什么他都不会再阻止我。那我就要一辈子跟着他,不许他再不理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我不断的告诉自己,再忍忍再忍忍,哥就来了,他一定会来找我,并带我出去。可结果,来的人不是他,而是一脸吃惊的八姐姐。八姐姐问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告诉她"我想一直跟在哥身边,然后眼泪止不住的流。
八姐姐怜爱的摸摸我的头,"俊秀,我听叔叔他们说了,你和在中,你们两是这个家唯一的继承人,像我们这样的大家族,这样的两个人是注定无法共存的。"
我呆住。原来哥会讨厌我,是因为我是会和他争夺家产的人。就算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我和他这样对立的关系却是早已注定不容更改了的,就是我的父母也在有意识的给我灌输这样的观念,更别说一直被当作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哥了。大人们开始让我和他疏远,刚开始我十分不适,吵着闹着要见哥。可没有人顺过我意,小孩子么,时间长了也渐渐淡忘,再加上后来又认识了风趣幽默的有仟,我发现没有哥的陪伴,我依然可以过得很好。
我总是可以很轻松的获得大家的认可和喜爱,每天活在鲜花和掌声之中,渐渐以为世间万物都是为我而生的。长辈们从来不会训斥我,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事,他们也只当我是小孩子稍微淘气了点,笑笑便也就过了。可是哥不一样,只要他犯了错,必被罚跪祖宗牌位前。起初,我还有点幸灾乐祸,得意忘形,可母亲告诉我"爱之深责之切,尊长们骂他骂得有多凶,对他的期望就有多大,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
"娘知道你很可爱也很努力,长辈们理应喜欢你。可他呢?什么都不必做,只往那里一站便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和关注。这是为什么?大家都知道,论智慧,他不及你分毫;论品行,他如何与你并驾齐驱?可只因他是金家第一顺位继承人,只因为将来这个庞大的家族将交由他来统辖。难道你就不会觉得不甘或是愤怒么?"
娘的话就像是世上最蛊惑人心的毒药。
我开始给哥找麻烦,做了坏事却无人知晓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着迷。我知道,哥虽然嘴坏性格差,却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主,陷害他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我只是偷偷把他的玻璃珠子给藏起来,趁他到青花瓷瓶里翻找的时候扔到他脚下,他就废了。
花瓶碎了,爷爷生气了,哥被罚在祖宗牌位前跪到天亮。
我窃笑了一天,可一到晚上法术失灵打回原形。良心不安的我如何也睡不着,披了件小褂子跑到祠堂去看哥。疲惫万分的他早已睡着,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不停的瑟缩。我看着默了许久,扯下身上的小褂子准备走过去。这时爷爷来了,手中抱着厚厚的毛毯,看见缩在地上的哥,无奈的叹口气。弯下腰用毛毯将哥小心翼翼的裹住,抱回了房。走出门时,爷爷对着空无一人的回廊说:"俊秀,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下次断不可再这么做,知道么?"
我顿时被吓了一跳,爷爷不但知道我在,还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我躲在门后,拽紧了衣角。看着爷爷的背影,不甘的抿紧了唇。可是想起蜷缩在地上哥小小的身子,胸口左边某个地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开始明白了许多事。哥不愧是爷爷当初挑选出来准备继承家产的人,小小年纪,举手抬足间尽显大家风范。不止如此,少年时期的哥更是出落得风华绝代,惊为天人。越来越多的人将他奉为神明,他众星捧月的过活,成为了所有人生活的重心。他高高在上,万人顶礼膜拜。他只是笑笑便天地失色,乾坤颠倒。他只是勾勾手指头,你便甘愿为他付出所有,而他却没可能为你停留。
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认为的,没有一个人可以绑住哥,直到郑允浩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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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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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允浩的出现让我兴奋,因为作为又一有力的家产竞争者,哥讨厌他比讨厌我更甚。我想既然我们都被哥讨厌,那我们就应该要统一战线,同仇敌忾。可是我发现,哥虽然讨厌郑允浩,却也最放不开郑允浩。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哥的视线停留,而郑允浩是个例外。哥在讨厌郑允浩的同时,又忍不住被他所吸引。无论郑允浩做什么,哥总是很在意。所有人都说哥最在乎的人是涩琪,可在我看来裴涩琪在哥的眼里甚至不如郑允浩的一根头发来得重要。哥看郑允浩的眼神几乎能让人燃起火来。最初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当朴家少爷用同样炽热的眼神看着我时,我想我懂了。可同时,一股难言的苦涩在心里蔓延。为什么只有郑允浩不同?为什么只有郑允浩可以让哥的视线停留?明明我跟哥一起的时间最长,明明我曾靠他最近......
可事实就是如此,我无能为力,即使顶替了玉主人的身份,我依然无法阻隔他们之间的那种牵绊。一个人一旦示弱,唯一的选择就是逃避。放弃掉一切,找一个足够爱我的人远走高飞。我曾以为这是故事最好的结局,可是我依然会想起海的对面,那个美丽不可方物的男子。幻想此刻的他正依偎在自己所爱的人怀里,幸福的微笑。我总是不停的追问有仟,哥什么时候会来看我们,每次有仟都跟我说很快。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依然在等待。而等待的结果是那个我心心念念的人被人打断了腿,如今下落不明。
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高高在上的他怎么可以承受这样的屈辱和伤害?!我发疯似的责问有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却只是笑笑说"秀秀,什么也别问,这样你可以活得轻松一点。"
瞬间,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从有仟向我示爱的那天起,我就坠入了一个早就策划好的局。不止如此,我还自动自发的往里面跳,像个傻子似的把自己当作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活得自省的人。可是到头来,我过是被利用罢了。从头到尾,没有眷念,没有爱情,有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刺入骨髓痛彻心扉的背叛。于是我逃也似的离开,什么也没带。
我狼狈不堪的回到大宅,还没来得及舔舐带血的伤口,就看见哥和郑允浩一起恩爱的画面。突然想起自己的种种遭遇,苦涩在心中汹涌。可是只是看着哥的脸,就觉得所有的痛苦都不再不值得一提。当时的我只希望他可以将我紧紧的搂着,安抚我,可是他只是冷冷的控诉着我带给他的伤害。天知道我是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天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他,每次只要一想到他,心都会跟着一跳一跳的疼。可是他不知道,从郑允浩出现的那天开始,他的眼里已经再容不下任何人。光是想到这一点,我就嫉妒不甘到几乎爆炸。
想起小时候,无论我做什么,好事坏事,在别人看来都不痛不痒。与其说他们宠溺我,不如说是根本不在乎不关心。我永远活在别人的光辉下,没有人看得见我。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长辈们待我如此,哥待我如此,郑允浩待我如此,朴有仟也待我如此!!
总是被人忽略的这种感觉让我好似坠入了无间地狱。痛苦的为何只有我?!如果老天注定要我陷入如斯境地,那我也要拉着所有人跟着一起沉沦。
记得小时候,哥只一句"我讨厌你",便让不懂事的我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可如今我却一心只想让他恨我,他心里不可以没有我,他心里怎么可以没有我?!左边胸口撕裂般的疼......一个人的痛苦如果分成四份,是否疼痛就会跟着减少?
有仟来求我,求我跟他走,他说他为了我可以放弃所有的仇,所有的恨。
我笑,"只要郑允浩一天强过你,你就永远得不到我。"
有仟愣住,继而愤然走掉。离开前,他说:"我发誓我定会毁了郑允浩!"
我笑,凭他也想毁了郑允浩?尽管我不相信,可我依旧期待,期待有仟毁了郑允浩。并从中推波助澜,一边苦苦哀求郑允浩去把哥接回来,一边又和他继续暧昧不清。我告诉他哥才是他寻了一辈子的人,可又坏心的让哥看见我和他拥吻的场面。四个人四段情,三个男人因为我而陷入无止尽的痛苦深渊。我冷眼看着他们的痛苦,微笑着任心口上的伤越扯越大。
有人说欲望就像是饕餮,永远填不满,结局只是吞食掉自己。这话不假,只是我发现时已经太晚。哥将玉摔碎的瞬间,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穷极一生,无论我做什么,我终究得不到他,即使是恨他都不愿施舍给我......
"咦,金二公子,您还没走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惊醒,我虚着眼看身边的人,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在哪。
"您这是在等人么?这么冷的天,您赶紧回去吧。"酒馆小厮看看我,关门也不是不关门也不是。想不到时至今天,关心我的人竟然会是一个陌生人。
我一会点点头,一会又摇摇头,最后告诉他我谁也没等,就是在这坐坐。酒馆小厮见我精神恍惚,疯疯癫癫,也没多说什么,自顾自的关了门。门关了一会又开了条缝,酒馆小厮的脸露了出来。"金二公子,小的知道您在等人。可是实话说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在这等了他一天,如果他要来,也该早来了。所以您还是趁早回去吧,冬末春初的夜是最冻人的。"说完,脑袋又急忙缩了回去,外加落闩锁门。
看着酒馆里的烛火全没了光亮,我愣了愣,将下巴搁在了膝盖上,渐渐闭了眼。时间仿佛倒退了十几年,还是个孩子的我蜷在地上,等着门儿开启的瞬间。泪流满面......
【俊秀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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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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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补完篇•莫失莫忘》
写在前面的话:其实有仟篇更像是米秀篇,是对米秀故事的一个补完,只想看豆花,对米秀不感兴趣的亲们可以跳过这篇补完了。= =(其实个人感觉这篇还蛮轻喜剧的= =)
【有仟篇】
"我跟你说,金家可是上海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呆会到了人家家里,你可别没规没矩的落了你爹的面子。"娘之前的叮嘱似乎还犹在耳旁,可洒脱随意惯了的有仟却全然不当一回事,在前厅见过金家老爷子后,趁没人留意的空挡溜了出来。这会儿正在偌大的金家花园里四处溜达,惬意非常,口中还念念有词。
"啧啧啧,奢侈啊奢侈,腐败啊腐败,瞧瞧这房子修的,瞧这花园建的,啧啧,啧啧。"一想到刚才见面时谱摆得挺大的金老爷子有仟就忍不住瘪嘴,在心里把自家那个表现得特狗腿的老爹给鄙视了个半死。话虽如此,有仟却还是忍不住暗叹这个花园实在是太漂亮了。
春天已过,可园子里依旧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枝叶繁茂的榕树也已生得十分葱郁,阳光从翠绿的枝叶间洒落下来,在有仟微扬的小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抬起手微微挡住耀眼的阳光,眯了眼向上看去,摇曳的光影中有个小孩儿骑在树枝上,圆圆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瞪着他。
怎么爬上去的啊他?!
正在有仟愣怔的当儿,树上的小孩已率先开口。"你,谁让你进来的?"
有仟再次愣住,虽然小孩说话的口气跟金老爷子一个德行挺欠揍的,粉嫩的小脸蛋冷漠得近乎将炎热的夏天都给冻结,可那声音却灵动婉转,好比悠扬的苏格兰风笛,一下就将头一次见面的有仟的魂儿给勾了去。
"请问你是在和我说话么?"愣神半天,好容易找回自个魂魄的有仟眨眨眼睛,露出一个自认为举世无双的微笑。娘常跟他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种还没摸清对方底细的时候,摆个讨好的笑脸出来总是没错的,所以他笑得愈发真诚了。可惜娘说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理,这世上总是存在一些让人很无奈的例外。
或许是有仟真诚过了头给人感觉反而假了,又或许是对方早看穿了他的心肝脾肺肾,知道他绝非善类。总之树上的小孩在看到有仟卖力的微笑后,高兴得脸都黑了。不知从哪变出块拳头般大的石头,想都没想就朝有仟的脑袋狠狠的掷下来,吓得有仟一连蹦好远。
原本良好的第一印象被这突如其来的石头给打得灰飞烟灭,形神俱散。有仟看着陷入泥土里的石头,沉默了。刚一抬头,一块更大的石头突然从天而降,有仟的脸刷的一下白了,连滚带爬的险险避开石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树上笑得直不起腰的小孩。"我那么对你!你那么对我?!我跟你打招呼,你给我块石头?!还是用砸的?!你个小屁孩子!!"
原本被有仟狼狈逃窜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的小孩在听见有仟声色俱厉的控诉后,非但没觉得愧疚,反而寒了一张标志的小脸。"来人啊!"
"咋地?!野蛮完了,还敢喊帮手?!好啊!看看咱俩谁横得过谁!!"有仟也怒了,把袖子一捋,双手叉腰立马开骂。
小孩此刻气得牙痒痒,呼喊的声音更大了。"裴管家!裴管家!!"
刚一喊完,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带了几个下人便快步跑了过来。见着树上的小孩时,差点没吓晕过去。"天呐!少爷,您怎么又爬那上面去了?受伤了怎么办呐?!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快上去把少爷给我接下来!!小心点!!别伤着少爷!!"
少爷?!呃,废了。此刻的有仟恨不得能长出两只翅膀。
树上的小孩被两个下人接了下来,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脚刚一沾地,就颐气指使的指着有仟说:"把他给我绑了扔黄浦江去!"
"呃?!"有仟呆住了,他刚说什么?他是不是说要把他绑了扔黄浦江......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这是一什么小屁孩子啊?!"把人绑了扔黄浦江"这种话搁他嘴里说出来就跟"我要吃糖葫芦"般简单。是谁跟他说微笑是人类最好的语言的?!纯属谣传!谁也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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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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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少爷虽然疯了,管家理智尚存,没真把有仟给绑了。
于是,有仟借机上前拉着小孩的衣角装可怜。"金小少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骂您的。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在来金家之前,娘就跟他说了,金家有两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少爷,是金家未来的主子,是得罪不得的。瞧眼前这阵势,他要还猜不出这眼睛长到天灵盖上的小屁孩子是谁,也不用麻烦别人了,他自个儿裹了草席跳江。
能屈能伸,是为大丈夫!有仟告诉自己,暂时的狗腿不代表什么,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大不了以后报复回来就是。主意拿定后,有仟又抬头看了看眼前不可一世的小屁孩子,再次毫无尊严的拜倒在对方的石榴裤下。
你说大家都是打娘胎里蹦出来的,同样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人,咋彼此间的区别就这么大呢?小屁孩子的头虽然大了点,可白嫩嫩的脸蛋却很小,两只又大又黑的眼睛几乎占去整张脸的一半,鼻子小巧且挺,嘴唇红得犹如初夏的樱桃,这样精致的五官任取其一都是万中挑一的,更别说全恰到好处的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脸上。有仟一边打量着一边摇头,小小年纪就长成这样,这要是长大了该怎么得了?!
人和人啊真是比不得的。
有仟越想越沮丧,索性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小孩不知道有仟心里的想法,可看见了对方那蔫黄瓜似的表情,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鼻子哼了哼。"今天且饶了你,下次可没那么好运了!走。"
说完,头一甩,带着一帮子人走了。
有仟垂着脑袋忍不住的唉声叹气,眼角余光瞥见一抹小小的身影。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跟小屁孩子不相上下的大眼睛,有仟被吓得倒吸一口气。小孩跟小屁孩子长得倒有几分想似,只是脸部线条较为柔和些,漂亮得没那么张扬。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有仟先败下阵来。
"......你也是金家的小少爷吧?"有仟再次露出了自己的招牌笑容,"你好啊,我叫朴有仟,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哟。"
小孩默默的看了有仟半晌后,面无表情的走掉了。看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仟感觉萧瑟的秋天似乎提前来到了。
就在那年的夏天,朴有仟生平头一次一天连栽两次跟头,始作俑者是金家的两个小少爷。嚣张跋扈的那个叫"金在中",目中无人的那个叫"金俊秀"。金家两兄弟年纪虽小,却早已名冠天下。这不只是因为他们比别人更有"钱途"的未来,更是因为他们超凡出尘的容貌。说是这样说,但真正有幸能亲眼见到金家兄弟的人是少之又少,因此江湖上对他们的描述就更加神化了。对此,天天到金家蹭饭的有仟是最有说话权的,而他对这两兄弟的评价许多年来未曾变过——"谣传!谣传!什么天下无双啊?!他们撑死也就俩还没断奶的小屁孩子!!"
正是这句话差点让一向自诩风流倜傥胜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的朴大少爷遭到贵妇小姐们的暴起群殴。也是在那一年的夏天,原本一直安分守己的做着自个儿小生意的朴家开始在上海崭露头角。凭借着商人八面玲珑的本事,短短两年时间里,鲤鱼跃龙门,成为了上海举足轻重的名门大户,几乎与金家齐名。尽管不少人在背地里耻笑他们为"抱大腿的暴发户",但是上海金、朴、沈三大家族三足鼎立的局面在无人可撼动的情况下确立下来了。
身价跟着水涨船高的有仟每天活得很滋润,就算是遭到号称上海第一毒嘴的金家少爷金在中赤luoluo的挖苦,他也能保持绅士的微笑,挖挖耳朵全当对方是放大版苍蝇。每当这个时候,一旁的俊秀便会面无表情的说上一句:"我真崇拜你。"
而有仟总会表情虔诚的回上一句:"崇拜我干什么?直接说爱我岂不更好?"
俊秀默,事实证明,有仟的神经比他想象的还要粗。
其实,有仟的神经绝对不像别人所以为的那么粗,就算是,那也只是表面上的。事实上,他也会在心里拨拨他的小算盘。比如说,他知道要想更快更稳妥的攀上权力的顶峰,金家是唯一的捷径,而接近金家兄弟则是捷径中的捷径。又比如说,他知道金家两兄弟虽然都觉得他挺狗腿,可他们依然把他当朋友,唯一的朋友,尽管这个朋友有时候要充当人体沙包和出气筒。可是这世上也不是谁都可以成为金家兄弟的专用出气筒的不是?所以,用一句有仟刚学会的英语来说就是:他委曲求全得很哈皮!
有仟无疑是聪明的,他知道该如何将自己和金家兄弟之间的关系拿捏得恰到好处。他在努力成为他们不可替代的朋友的同时,又在自己和他们之间画了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对他们之间的一切冷眼旁观,发誓从不知道金家小少爷金俊秀有恋兄情节,也没看见金家兄弟之间那暧昧又危险的视线。他只是站在鸿沟的另一边优雅的微笑,愉悦而又自省。
有仟以为他可以一直这么事不关己的看着他们,可一颗意料之外的棋子从天而降,打乱了一切。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夏天,一个只是静静的站着都显得格外耀眼的少年走到了世人的面前。他们叫他,郑允浩。他的出现犹如在平静无波的湖面掀起了惊涛骇浪,所有有关系或没关系的人都在谈论他,包括那个从不将别人放进眼里的金家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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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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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许多年后的那个夏末初秋,所有人都乱了。金在中乱了,他敌视郑允浩敌视到想他死,却又总在不经意间向他靠近,犹如飞蛾扑火。金俊秀也乱了,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酒喝得越来越多,然后醉在不知名的女人怀里。
"今天就少喝点吧。"有仟一把夺走俊秀手中的杯子。
"啧,少管我。"俊秀咂咂嘴,干脆操起了桌上的酒瓶子。
有仟好笑的看着抱着酒瓶冒充海量的俊秀,"啧啧,小秀秀,你可知道?人往往说'少管我'的时候,就是他最想被关心的时候?你说你都说出这话了,我又怎么忍心丢下你不管?"
"胡说。"俊秀冷漠着脸,看向霓虹闪烁的世界。
"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是?"
"啧。"俊秀不耐烦的爬了爬头发,猛的站起来,一语不发的走了。
看着一溜烟消失在酒馆门口的俊秀和在一旁搓手笑得特谄媚的酒馆老板,有仟沉默了半晌,突然暴发了狮子吼。"金俊秀!!你个小王八蛋!!给我回来把帐付咯!!!"
原本以为今晚铁定要把人跟丢的有仟,没想到才拐过一条街,就看到了站在水池旁愣神的俊秀。他静静的望着水池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原本以往并不显瘦的身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单薄。
"在想什么?"有仟不着声色的走到俊秀身后,胸膛轻轻贴着他的背。
俊秀没有说话,但即使不看,有仟也知道此刻的他眉头定皱得更紧了。"不要皱眉,那不好看。"有仟伸手覆住了俊秀的眼睛,感觉对方的眼睛眨了眨,睫毛抖动的瞬间滑过他的掌心,带出丝丝瘙痒。
"我听说......"
"什么?"有仟将耳朵伏在俊秀耳旁。
俊秀拉掉有仟的手,提高了点音量。"我听人说在遥远的海的另一边有个叫希腊的地方,那里的水池都被神仙施了法,只要你拿着金币投进那水池,你所有的愿望就都可以实现。还说,如果用同样的姿势分别扔出三枚铜板,第一枚将保佑你找到你命中注定的人,第二枚将保佑你们彼此真心相爱,第三枚将保佑你和你的爱人携手共赴爱的天国。你说这是真的么?"
有仟微笑着看俊秀,点点头,却在心里将把这个故事说给俊秀听的人连带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爷爷的,这故事肯定是个女人说给他听的!也只有那些蠢女人才会相信这蠢到家的故事,这也算了,干嘛还败家到教他要丢金币啊?!还三枚!三枚啊!!你爷爷的!!
俊秀不知道有仟真实的内心世界,摊开手掌伸向他。有仟继续微笑,善解人意的从怀里摸出一枚铜板递到俊秀手上,顺便在心里再次唾弃那个说故事的人。俊秀拿着铜板看了看,什么也没说。有仟很庆幸俊秀明白事理,并没有掐着他的脖子厉声斥问他为什么不用金币。
俊秀背对着水池,煞有介事的闭上眼,默了一会儿后,将铜板抛了出去。咚的一声,铜板落进了池里,他睁开眼笑了,而有仟的心却哭了。
"许了什么愿?"
俊秀摇摇头,"先不忙着问我,你不许个愿?"
你当我跟你一样傻啊?!
有仟其实是想这么说的,可在金家兄弟面前一向没有骨气的他只是掏出一枚铜板,学着俊秀的样子背对水池,闭上眼默了一会后,将铜板抛出去。听着铜板落入水中的声音,俊秀微微扯了扯嘴角。可紧接着,又一个铜板落入水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俊秀有些吃惊,转身去看有仟,只见他又摸出一枚铜板,没有多想便抛入了水中。
"你......"俊秀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有仟,"许什么愿了?一连抛三枚铜板,你有意中人了?"
有仟失笑,"没有啊。"
"啧,都许三个愿望了还不承认。"
"唉。"有仟叹口气看向俊秀。
"许什么了?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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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仟沉默了一会,说:"希望你每天都可以过得很幸福。"
俊秀愣了愣,有些不自然的笑了起来。"啧,管好你自己吧。第二个呢?"
有仟看了看他,继续说:"希望你每天都可以过得很幸福,第三个你不用问,还是希望你每天都可以过得很幸福。"
俊秀没有说话,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气氛变得有些让人不自在,有仟摸模自己的鼻子,打趣道:"小秀秀,你可看见了,这愿望可花了我三个铜板,所以你一定要幸福啊,否则我不得亏死?"
俊秀低着头,闷闷的说:"财迷。"
"啧,大方要是能让我变得更有钱的话,我倒愿意大方来着。"有仟再次看了看漆黑的池面,感觉心更疼了,于是狠狠心说:"走吧,该送你回去了。"再看下去,他不保证自己不会干出冲到池子里把铜板给捞回来的事。可他才迈出一步,身边的人却以和他相反的方向冲入了池水中。
"喂!你干嘛啊?!"有仟伸手去拉俊秀,却被对方甩开。
俊秀不顾有仟的斥喝,发疯似的在水中翻找,弄湿了一身华贵的衣裳。
"金俊秀!你发什么酒疯?!快给我上来!!"有仟有些怒不可遏,这算怎么回事?他都没跳,他跳什么?!在池边来来huihui走了几遭后,有仟索性也跟着进到了池子里,一把拽起在池子里不知道摸索什么的俊秀。还好此刻是深夜,水池周围几乎没有人,否则上海两大家族的少爷深夜戏水的事明儿个肯定变大伙茶余饭后的谈笑段子。
"你究竟在干什么?!"话才出口,三枚在水珠的映衬下闪闪发光的铜板出现在了有仟眼前,他瞬时傻了眼。
俊秀被水浸湿的脸庞微微扬起,"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就好。刚刚的愿望再来一次。"
"你......"有仟看着俊秀,有些哭笑不得。还未等他开口,俊秀的双唇就迎了上来,贴在他的唇上用力的厮磨。有仟显然被吓了一跳,像个被流氓调戏的小娘子般慌乱的推开俊秀,一脸难以置信的瞅着对方。有仟过度的反应让俊秀很受伤,他咬着唇,不甘心的瞪着有仟,沾了水的眼睛看上去格外湿润。
有仟有些手足无措,"你别......我......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俊秀没有说话,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有仟。
"你别那么看着我......"他就没有哪一次跟俊秀的对峙是胜利过的。
"看着你?!你以为你好看啊?我还非看不可了?!你个混......"俊秀话还未完,就被有仟封住了口。唇舌被狠狠的吮吸,唾液不受控制的顺着嘴角流下。俊秀愣了半天才想着要反抗,推了半天推不动,一狠心,干脆用力的咬了下去。有仟吃痛,动作滞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入侵得更加决绝。霎那间,两人位置调换,有仟从被人调戏摇身一变成了受人唾弃的流氓,事后没少被俊秀嘲讽。直到许多年后,有仟再回忆起这个夜晚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去亲吻一个男人,可是当他发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在心里了。
而就是在那天夜里,有仟和俊秀拥吻被人撞见,一切变得无法收拾。原本还可说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却因为遭到各方的激烈反对反而让有仟和俊秀之间的感情变得坚不可摧。在中出于私心,提出要帮他和俊秀逃跑,有仟只犹豫了三秒钟不到,便点头答应。那瞬间,他是真的相信自己可以为了俊秀而放弃他现在所追求的一切。
然而只是到了香港的第一天,他便被朴家找到了。只是父亲并不是要抓他回去,相反却告诉他,他可以带着俊秀过他想要的日子,直到金家在上海完全消失,朴家成为真正的霸主。有仟这才意识到,原来从他们计划离开的时候起,他们便入了别人设好的局。他有些懊恼,尤其觉得不甘,不想自己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成为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有仟犹豫是否该把这一切都告诉俊秀。
"只要金家一天将朴家踩在脚下,你就别妄想真正得到金俊秀。这是难得的机会,扳倒金家,成为上海滩的皇帝,到时候,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人。"
父亲的这句话让有仟彻夜难眠,他从不知道原来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野心家,更不知道父亲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原来就是在等待这一天。看着身旁人熟睡的脸,他头一次感到彷徨,也是头一次这么害怕失去什么。直到那一刻,他才不得不承认他爱着俊秀,比他所以为的还要深。他知道他接下来的选择对俊秀来说无疑是背叛,可就像父亲说的,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或许鱼与熊掌真的可以兼得,或许俊秀可以了解他的苦心。
可是后来,事实证明人是不可以太贪心的,鱼与熊掌可以兼得那是骗小孩的。机关算尽,到头来不过是人财两空。父亲死了,朴家上上下下百来口人死了。俊秀和他大吵一架,什么也没带就离开了他回金家了。他想着要报仇,想着要夺回俊秀,他甚至抛弃了尊严,倚仗洋人的势力在上海滩兴风作浪。他向郑允浩下战书,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他挑拨金在中和郑允浩的关系,设计陷害他们反目。他打算背水一战,成则王,败则亡。
可是再后来的后来,当一切都再也无法挽回的时候,他失去了一切。亲人,朋友,爱人......大梦初醒,华发丛生,那个最割舍不下的人从此一睡不醒。是非恩怨早已随着年华的流逝慢慢淡在过往的记忆里,唯独那个鸟语花香的夏天铭刻在心。梧桐树下,初次邂逅的两个孩童,一个叫朴有仟,一个叫金俊秀。
【有仟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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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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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失莫忘·允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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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浩篇
上海势力整合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两年多,一天天一夜夜,美丽繁荣的上海滩已不复从前,在战火硝烟的洗礼下,它开始变得支离破碎,摇摇欲坠,曾经的霓虹闪烁湮没在枪林弹雨下。被绝望笼罩的上海,在灰白的冬季里显得萧索异常。
也正因为如此,经受不住战火和病痛折磨的人们开始信教,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万能慈爱的上帝能把他们拯救。于是身负救世重任的传教士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在这块曾经唯金钱至上的土地上广施教义,企图救民于水火。
然而上帝是否万能,又是否得空拯救世人,这我说不准,他又没托梦给我不是?但是我仍旧衷心的感谢他,尤其是当我抱着那沉甸甸的募捐箱时,我是打心底的对他感激涕零、顶礼膜拜。犹记得昨夜儿挑灯夜数,发现募捐款比起上个星期来说多了不止一点点,我不禁喜上眉梢。这时雷欧跟个背后灵似的飘了出来,冷不丁的提醒我,说是隔壁那条街查诺斯教堂的募捐款是我们的三倍,噎得我半天缓不过气来。玛丽亚眼睛一横,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没出息。我一下子就火了了,跳起来拍桌子说老子明天天不亮就起来传教,这可关系到我男人的尊严,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可结果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我才顶着一颗鸡窝头,在雷欧高昂的"起床号"中从暖烘烘的被子里爬出来。
"我说你就不能勤快点?"雷欧一边催促着我换衣洗漱,一边跟个大妈似的唠叨个不停。
"我已经很勤快了。"我不满的kang议,我这话说得可不假,大家可以去打听打听,在上海滩能找出几个像我这样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nai,比老黄牛还要老黄牛的神父的?!
什么?!不知道我是神父?!你说你那什么眼神?我承认我是挺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但是我帅,不代表我就不能当神父了不是?什么什么?没见过我?那这就不是我的问题了,你该去问作者。什么?作者是chun货,你不屑问?唉,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呢?虽然这是事实,但是神曾告诉我们,世间万物皆平等,谁也不该瞧不起谁。
好吧,言归正传,我先自我介绍。咳,我叫彼得,来自法国,职业是神父,年方二十四,至今未婚,现住在上海法租界东大街黑史尼教堂。别人都说我父母给我起了个伟大的名字,以后必定大有作为,事实证明他们挺有先见之明的,虽然之前在巴黎我总是无所事事,带着雷欧到处惹是生非,但是后来,当我知道传教是一个伟大而钱途无量的事业后,我下定决心弃暗投明、痛改前非,从此终生伺奉我的主。于是我和雷欧两人背着自己的小背包,将玛丽亚打算用来开面包店的银子骗了过来,连夜登上了驶往上海的货轮。本来我想说服雷欧,当男人决定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身边最好不要带着女人,可是玛丽亚的拳头告诉我,女人在某些时候是比男人还要狠的角色,所以我们的远征队伍里多了个玛丽亚。我们一行三人在船上昏天暗地的吐了大约一个月后,终于踏上了上海这块即将实现我们淘金梦的美丽热土。
我们的梦想其实很简单,大大的捞上一笔,然后衣锦还乡。可是后来我发现,梦想与现实的差距大得让人难以想象。当我们欢天喜地自以为遇到个冤大头,而花掉玛丽亚全部的积蓄从一个满脸皱褶、看着像得了老年痴呆的猥琐老头子手中接过这座教堂以及他的神父行头,并目送老头子屁股着火似的搭了当天最后一班开往哈尔滨的火车时,我以为我看见了希望的曙光,可后来我才知道光不一定就是曙光,也有可能是从地狱里折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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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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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人跟我说,上海是一座冷漠的城市,那里活着的每一个人,每天除了金钱,就是名利,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挣扎、沉沦,然后不甘的死去。我说我不信,可是当我真正触摸到它时,我只想说我就从没有在哪里看到过对钱权狂热到这种程度的民族。这里的人们有着自己坚固的信仰,拜金教。
但是我们是一群为了梦想而远赴他乡的热血青年,我们不能就这样妥协。
于是一个星期后,当玛丽亚从背包里拿出最后一块面包时,我告诉雷欧和玛丽亚,坚持就是胜利,只要我们不怕困难,困难就怕我们,美好的生活在向我们招手,他们热泪盈眶;当我们将最后一点面包屑咀嚼完,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时,玛丽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只对我说了一句话"欠债还钱,没钱肉偿",我和雷欧泪流满面。
就在玛丽亚铁了心将我整个人捆了个结实,打算卖进烟花巷的前一天晚上,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上海势力整合的战争打响了,一直太平盛世般的上海顿时炸开了锅。曾经有同行为了给我打气,说过这么一句话"哪里有战乱,哪里就有被救赎的需要,所以神的使者无处不在"。我热学热卖,原封不动的将这句话说给玛丽亚听,表情庄严而肃穆,还真有点神之使者的架势,结果成功解放。我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从同行那里骗了些钱买了油漆和刷子,和雷欧两人一起将教堂里里外外粉刷了一遍。
事实证明,同行说的没有错。
听人说,挑起上海势力整合战争的男人名叫郑允浩,一个世上少有的野心家。据说当时的他已经登上了上海权力的巅峰,却依然不满足,非要凭一己之力去挑战一个有着整个国家的财力和物力作为支撑的日本人,我还听说他们原本是战略合作伙伴的关系。那时,所有人都觉得郑允浩是疯了,妄想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去和一个国家对抗。可是过了没多久,就再没人敢说这样的话,事实摆在眼前,人家就是没有这实力,也有这决心。这场隐没在繁华之下的战争激烈程度快赶上两国交战了,而交战的双方似乎都没有退让的打算,战死方休。日本人也就算了,毕竟是有一个国家作为后盾的,说什么也不得咬牙死撑的,这要是一不小心输了可是丧权辱国的事,死上一百回也不嫌多。可这郑允浩究竟凭借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么执拗,却是谁也不知道。
不过这些什么战不战的事我管不着,我只是一个从国外跑来谋生计的小老百姓,那两个站在风头浪尖的人物我和他们也不熟。不过对于郑允浩,我可是把他当神一样的崇拜着,每天高香三柱,保佑他千万别那么早嗝屁。当初要不是他吃饱了撑的跑去挑战日本人,估计这会我卖肉都偿不完玛丽亚的债。所以他是我命中的贵人,是我的救星。但也正因为他,每天天蒙蒙亮的时候,玛丽亚就会准时将黑史尼的"钱"门大开,魔鬼似的拿鞭子把我抽到教堂大门口,摆个特光辉慈爱的造型往大门口那么一站,满脸微笑的准备接客,喔喔喔,不对,是广施教义,普度众生。
"你动作快点,不然玛丽亚又要生气了。"雷欧推着我出门,顺带不厚道的将我的房间门给锁了。
"玛丽亚玛丽亚,你就知道玛丽亚,她又不是你妈。"
"对,她不是我妈,可没准是我未来的老婆。"雷欧无所谓的耸肩。
我气结。雷欧,你个没骨气的男人,你丢尽了我们男同胞的脸!!不就是个大bo妹么?有什么了不起?!老子鄙视你!
我一边忍不住腹诽,一边对着手掌呵了呵气,侧头望去,窗外是一片银白。
雪一连下了三天,没完没了了似的,将喧嚣的上海滩妆点成了纯净的白。不时缓缓驶过的轿车,在白雪铺就的马路上留下纵横交错的车轱辘印,从上往下看去就像是年迈的老人手掌间沧桑的线。
说心里话,我一点也不喜欢上海,这里的冬天糟糕透顶,我觉得会在这种见鬼的天气到教堂祷告的人肯定很虔诚,死了百分百上天堂。比如说前面数过来第三排,左边数过去第七个位置上的那个年轻男人。记得他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我正站在前院晒太阳,然后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大帮人。刚开始我以为他是来收保护费收不到就砸场的,跟雷欧、玛丽亚缩在后院商量了老半天,正打算跟他来个二八分的时候,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了过来,往我怀里的募捐箱里使劲塞了一坨东西。由于当时惊吓过度,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等到缓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坨东西是钱。雷欧当时就傻了,玛丽亚哭了,而我笑说财神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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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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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每个星期总有那么两三天,年轻男子会到这里来,两年来从没有间断过。他习惯坐在正数第三排,左边数过来第七的位置上,那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十字架上救世主的脸。我没有跟他交谈过,事实上这里没有一个人和他交谈过。他总是一个人来,坐上一个下午,接着命人放下一迭厚厚的钞票,然后走人。
我知道他不信教,但是他给的票子够多,我也就任他去了。其实做我们这一行的和别的行业没什么区别,都希望少做事多拿钱。不用多费口舌就能赚到这么多钱,我还奢求什么?我只需要每天在教堂里装模作样的巡视几遍,说上几句歌颂神安抚人的话,再到忏悔室里呵欠连天的听连脸都看不清的人的忏悔就足够了。就像现在,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女士已经喋喋不休的说了很长时间了,可她依然显得很精神,可怜我眼皮子都快阖上了。我一边含糊不清的应着她的话,一边昏昏欲睡。
"神父。"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陡然在我耳边响起,昏昏欲睡的我突然惊醒过来。那个喜欢碎碎念个不停的女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现在坐在忏悔室里的是一个男人,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当我意识到这个人有可能是谁时,我的睡意突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激动得连声音都在颤抖,心里暗笑你小子也终究是晚节不保啊。
"你有什么想说的?我亲爱的朋友。"有的时候我挺佩服自己的,比如说语言天赋这一点。在上海生活的这段日子里,我的华语说得已经是相当流利了,除了极个别的发音有点奇怪外,如何也不像是只在上海生活了两年的人,就连坐在我对面的男子也觉得有些意外,可他只是愣了一下就轻笑起来。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很好听。"我听说,每一个进到这里面来的人都会先说自己有罪。"
"这不奇怪,打从我们出生的那天起,在上帝的面前就都是有罪的。"这种荒诞的说辞我却说得挺像模像样道貌岸然的。一边忍不住自我嘲讽,一边想着第一次进忏悔室的他会不会因此而鄙视我。可他的反应却出乎我意料,那就是根本没反应。就连他说"我杀了人"的时候,声音都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么?"
"他是我的一个手下,因为欠了太多的赌债还不上,我的敌人以此作为要挟让他置我于死地。"男子平静的说,语气淡漠得犹如在说别人的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他会出卖我这并不稀奇,至少我没有死,但是那些为了保护我而死的弟兄,我必须给他们的亲人一个交待,所以我让我的手下杀了他。"
他的叙述简洁扼要,而我久久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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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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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死前,他拼命的哀求我,说他孩子还很小,求我放过他。我想我是可以饶他不死的,但是他若不死,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效仿他而背叛我,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微笑,上海什么都没有,唯独有钱有权的人是一抓一大把,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他是一个很有权势的人,所以我很小心的应对。"你是为了自保,虽然杀了人,但只要你诚心忏悔,神会原谅你的。"
对面的人对我的回答不以为意,只是又轻轻的笑了,"难道你不觉得我是一个胆小鬼?"
"害怕死亡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如果一个人大无畏到连死都不怕,那他就不是人了,而是神。"
"如果曾经真有这么一个人呢?"男子轻笑,顿了一下说:"我其实并不是怕死,只是害怕死后去的世界,那里没有我要寻找的东西。"
听完这话,我一下子来了兴趣,饶有兴致的问他:"你在寻找什么呢?可以告诉我么?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男子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然后他说:"我有一个故事,嗯......是我朋友的故事,是个很长的故事,你愿意听么?"
"当然愿意,我的朋友。"哈,何止是愿意,简直快迫不及待。我这人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唯独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越难以启齿不可告人的越好,玛丽亚说这是迈向心理变态的第一步。
故事果真如他所说的很长,开头第一句竟然是:故事发生在十八年前......
这是一个关于两个男人的故事,他们第一次邂逅的时候还是孩子。一个是大户人家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一个是在贫民窟出生贫民窟长大的倔强小子。他们相遇在十八年前一个飘雪的大年夜,绚丽的烟花,紧闭的红漆大门,从谁家墙头飘出来的饭菜香还有母亲无助的哭泣无一不让倔强小子终生难忘,而最难忘的莫过于不懂事的小少爷一时善心大发放在雪地上的那几颗糖。而之后,在母亲过世后的那几年里,倔强小子一直靠着那一夜的回忆和那些糖果来抚平失去唯一亲人的痛苦。
"你朋友真单纯。"竟然这么容易就让几颗糖果给摆平了,所以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要是遇到我还不知道得卖到什么地方去,呸呸呸,老子又不是奴隶主,再说了,小孩子卖了能有几个钱?!"咳,我的意思是这么单纯善良的孩子,神一定会保佑他的。"
"神?世上真的有神么?"男人讽刺的笑了,"如果有,或许他的母亲就不会死掉了。神父,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么?当你至亲的人在你面前慢慢死去,而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且无能为力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他说,母亲死去的时候,是他朋友第一次尝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么说还有第二次?"我愣愣的问,胸口有些难受。
男人沉默了很久,才说"嗯",但是我知道他已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人们都很害怕受伤,因为太疼,但是又有谁知道伤口最痛的时候不是刚受伤的时候,而是伤口还没愈合就又被人剜开的时候。
"后来呢?倔小子和小少爷之间怎么样了?"我承认,我岔开话题的水平不怎么高明。
倔小子在母亲过世后,彻底变成了一个流浪儿。白天跟着几个稍大的孩子到处找吃的,给人做工、捡垃圾、偶尔为了吃的和别人打架。有的时候,大家谁都没有吃的,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合伙去馒头店偷馒头,倒霉被老板抓到,就等着擀面杖招呼,好几次被打得遍体鳞伤,头破血流。日子过得很辛苦,可只要一回忆起那些糖果,倔小子便觉得自己充满了勇气。
那时的他经常会一个人跑到当年的红漆大门前望着高大的门发呆,看着许多人进进出出,他期待着能再见见那个给他糖的小少爷,告诉他糖果很好吃。虽然糖果他就只吃了一颗,其余的因为舍不得吃,放在柜子里全让耗子给偷吃了。可惜倔小子一直没能见到小少爷,无论他如何希望,小少爷都没能再在他面前出现过。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没见到小少爷,却直接住进了红漆大门里那座据说豪华得不成样子的大宅里。
"呵,那这之后他们不是天天见面了?"
男人点点头,"但是他没能认出当年的那个小少爷。"
"难不成小少爷有两个?"
"嗯,一个刁蛮任性无e不作,一个聪明可爱善解人意。"
"那当然是善解人意的那个啦。"我笑,这太明显了,刁蛮任性无e不作的会在大年夜大发善心的给一个小乞丐糖吃?!不故意为难他都该谢天谢地了。
"我朋友和你想的一样。"男人笑了,"小少爷当年给他糖的时候,曾经弄丢了一块玉佩,让他捡到了,所以他打算把玉佩还给他。"
哟,还拾金不昧呐。我笑,他这朋友长大后肯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当年苦成那样都没舍得把那玉给卖了换吃的,不禁有点佩服。
"可惜,我那朋友时运不佳,玉佩还没还上,就因为打了另一位少爷而被遣离了。直到长大成年以后,才因为能力得到认可而被接了回去。"
"那他铁定报fu了,对不对?!"我兴奋的叫起来,又一次露出本xing,愤恨得想捶死自己。"呃,我是说,善有善报,e有e报,那个小少爷那么坏,应该给他点教训。"
男人再次笑了,我敢说这次是为了嘲笑我才笑的。郁闷。
"神父,你很特别,和你聊天很有意思,我很久没试过这样跟人聊天了。"男人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过今天时候不早了,我们下次继续。"
"你要走了?!"我着急着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小心绊了一下,膝盖磕到了椅子角疼得我眼泪哗哗的。等我强忍着疼痛追出去的时候,天已经黑尽,教堂里除了正在扫地的雷欧和数票子的玛丽亚,就再没有别人了。失望透顶。
结果第二天没让玛丽亚拿着鞭子威胁,也没给雷欧吹"起床号"的机会,自个儿就顶着一对熊猫眼跑到教堂门口侯着了,等到冻得直打哆嗦了才兴怏怏的钻hui教堂里,一个早上坐在忏悔室里听着别人的抱怨打盹,想着男人估计今天不会来了。不知哪来的一阵风,把我从梦里给吹醒了过来,睁眼就看见对面的小黑隔间了坐着一个人,面带微笑的正瞅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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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我、我根本就没睡好不好?"我一边狡辩一边偷偷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我只不过是在冥想。"
"是的,神父,您的冥想到了一定的境界,高得都流口水了。"
我一时语塞,急忙转换话题。"那个......今天的忏悔主题是?"
男人笑了,还特矫情的曲着食指轻轻蹭了蹭鼻间。"我以为神父会很期待我的故事,看来我错了。"
"拜托,这样的故事我每个月都要听上百八十遍好不好?就今早那大婶说的都要比这个精彩一百倍,你的我又有什么好期待的?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刁蛮的小少爷后来到底被你朋友教训了没有?"
"你说呢?"男子反问道,笑着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
结果那何止是给点教训,简直就是把对方给整惨了。本来以为小少爷长大后,脾性多少有点收敛了,熟料非但没有改善,反而变本加厉的找倔小子的麻烦,三天两头就给他捅娄子,还找人合伙整他,往他酒里下药。倔小子气不过,趁着药效,强要了小少爷。
"呵,你朋友挺下得去手的啊。"
"他的自制力其实一向挺好的,但前提条件是对象要换个人。"
"少来了,色心大发就色心大发,干嘛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挥挥手,促狭的笑了。"这个小少爷虽然刁蛮,但肯定长得很漂亮吧?要不你朋友怎么会愿意去抱同样身为男人的他?结果呢?你朋友喜欢上他了?那当年给他糖的那个小少爷要怎么办?"
"他选择了后者。"男人说。"至于另一个,他当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突然,我觉得男人的朋友挺冷血的,虽说是在药物的作用下,也是因为一时气昏了头,但毕竟和对方发生了关系是铁一般的事实,怎么能说淡忘就淡忘了呢?而那少爷也够倒霉的了,原本是想摆别人一道的,没想到最后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事后他俩竟然还能跟没事人似的相处,你要说这里面一点猫腻都没有,打死我也不信!
"说不心动是骗人的,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那家伙长得确实很漂亮,见过他的人就没有不对他倾心的,我朋友也不例外。"
当时因为家族生意的关系,倔小子和刁蛮少爷一起去了广州,恰逢七夕,刁蛮少爷为了哄未婚妻开心,在各个摊子前流连忘返,买了一堆礼物。倔小子看了就一个反应,倒胃口,于是干脆独自一人走到河边看花灯。几个小丫头片子见他长得俊俏,便缠着他让他也放一个。他不迷信这个,却又不好拒绝对方,苦思冥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写上谁的名字好,正郁闷着,突然灵光一闪,他嘿嘿一笑,恶作剧的把刁蛮少爷的名字给写了上去,看着花灯一路顺风顺水的漂向天边,他在心里笑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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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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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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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也在找他啊?这么看来那少爷也不是很坏嘛。"
"你很喜欢凭直觉判断一件事,神父。"男人笑,"这点和他很像。"
"谁?你朋友?"我说,"凭直觉判断一件事也不见得就不好,况且我直觉一向很准。"
男人点点头,说:"没错,你又猜对了。那家伙性格乖戾,但是却很记情分,不过是一颗冰棒而已,他就决定放过我的朋友,不再与他为难了。"
"喔,那是好事啊,难得人家不记仇,那你朋友呢?他有没有和少爷好好相处?"
"死刑。"
"什么?"
男人笑了,有些悲凉。"他直接判了少爷死刑。"
当年在雪地里放糖果的小少爷是倔小子的心头肉,是发誓要捧在手心里呵护一辈子的。可惜这个小少爷不喜欢倔小子,他被人撞见和别的男人激烈拥吻。这事据说闹得挺大,小少爷让家里人关了禁闭,天天以泪洗面。倔小子看着心疼,可当小少爷求他帮他逃跑时,他退缩了,他不愿他离开。倔小子费了那么多心思才走到小少爷身边,可小少爷却说要离开,去一个倔小子见不到也摸不着的地方。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折磨,却又不能帮他解脱,你朋友心里肯定很痛苦。"
原来人所有的痛苦皆来自于执着和不肯放手。
这时,一个毕恭毕敬的声音在忏悔室外响起。"少爷。"
男人虚应了一声,对我抱歉的笑笑,就走了出去。看来今天的故事又要告一段落了,我无奈的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教堂里,男人负手而立,剪裁考究的黑色西服将他衬得格外挺拔。即使是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男人的手指也十分纤细。他的皮肤很白,细碎的黑色发丝贴在轮廓分明的脸上。他微垂着眼睑,眉头微蹙的听着另一个穿着黑色呢绒大衣的男人说话,不时跟对方交待几句。
看他们那神秘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好奇他们的谈话内容。
"神父,偷听别人的谈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男人说,笑着回转过身望着我。我尴尬的笑笑,在距他们两米开外的地方停住脚步。穿黑色呢绒大衣的男人瞥了我一眼,便将黑色宽沿帽戴上了,接着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独自离开。
"你要走了?"
男人点点头,唤来仆人,从对方手中接过大衣披在身上。
"那明天你还会来么?"
男人愣了一下,反问:"你希望我来么?"
"我希望,你就会来?"
"如你所愿。"男人笑了。
这天夜里我没有再失眠,而是一觉到天亮,起床的时候恰好撞见雷欧从玛丽亚房间退出来,透过还未来得及关严的门缝,我看见光着膀子的玛丽亚躺在凌乱不堪的床上,睡得香甜。
"......嗨,彼得,你今天起得真早。"
这小子平常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竟然也会有害羞的时候,笑死我了,但是表面上,我脸绷得跟冻住了似的,我面无表情的说:"是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神父有戏看。你小子隐藏得够深的哈!在我眼皮子底下进进出出的,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当老子眼瞎啊?!"
"嘘嘘嘘嘘!!"雷欧一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边将我拽离了玛丽亚的房间门口。"你小声一点!!"
"小声?!"我斜了斜眉毛,"老实交代,你们俩这样偷偷摸摸的多久了?"
雷欧垂着头,跟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绞着衣角。"不...不久前才开始的。"
"喔?那瞧你这意思,老子当傻子当很久了?"
"彼得,你...你听我解释。"雷欧说,慌乱又迫不及待。"我...我知道你对玛丽亚有意思,比起我来,玛丽亚也更喜欢你些。但、但是女人都喜欢过稳定平静的生活,玛丽亚虽然喜欢你,但是却没有自信能够抓得住你,她...她为了这种事哭了好多次,只是你不知道,其实她比她外表看上去的要脆弱得多。那天,你跑出去一整夜都没回来,她等了你很久,喝了很多酒,我安慰她,然后......然后我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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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把她安慰到床上去了。"
"我、我......我对玛丽亚是真心的!我会给她幸福安定的生活,我发誓我一辈子都爱她。"雷欧信誓旦旦的说,这个平常没有什么主见的臭小子此刻看上去信念异常坚定,我知道他是认真的。我笑了,拍拍雷欧的肩。"我喜欢玛丽亚没错,但那仅限于兄妹间的感情。有你在她身边我很放心,好好照顾她。"
雷欧怀疑的看着我,好像在揣度我话里的诚意究竟有多少,这个欠揍的浑球。
其实对玛丽亚我多少是有些内疚的,我知道自己性子野,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但自己的好朋友撬自己的墙角,还让他撬成功了,这结果真挺让人惆怅的。我本来想再表现得忧郁一点好让别人对我有所改观的,但是很不幸,这种忧郁的气质在我身上存在了不过短短的一个上午不到,就被焦躁所取代了。一个下午我都在腹诽那个失约的混蛋,明明说好了只要我希望他就会来,结果教堂的大门都快被我给望出个洞来了,他依旧没出现。
倒在教堂的长椅上,越想越不甘心。"言而无信的臭男人,老子诅咒你!!!"
"你可是神父,诅咒人这种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我猛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看见那个该死的男人正好整以暇的抱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你你你你......你还有脸来?!"
"不是你让我来的么?"男人无辜的眨眨眼睛。
"那你怎么不等我都睡了再来?!说不定我会给你机会在我窗下等上一整个晚上!!"我刚一吼完,一群男人就破门而入了,数支黑魆魆的枪口对着我可怜的脑袋。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男人沉着声音说,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我惊魂未定,眼前飘来飘去都是自己血肉横飞的模样。
"抱歉,今天来的路上遇到了点麻烦,所以耽搁了,你等了很久?"男人说,坐到了我身边。他的身上沾着冰冷的水气,靠过来的时候,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今天遇到什么事了?"
男人看了我一眼,摇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故事还要继续么?"
我点点头。"你说你朋友直接判了刁蛮少爷死刑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很喜欢给他糖的小少爷,也坚信小少爷只有在他身边才会过得幸福、无忧无虑。所以尽管他怀里抱着的是别人,他也不愿意放手。"
"他抱的人是......"
"那个他最讨厌的人。"男人说,有些嘲讽的笑了。"在对方的首肯下,他和他成了床伴,一边拥抱着对方的身体,一边想着他爱的小少爷。"
"去抱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那和泄欲有什么区别?"虽然这种事我自己是常做的,但不知为何此刻听着就一个感觉:龌龊。因为生气,我有些口不折言。"那少爷也是个蠢货,人家这样玩弄他的身体,他就没有觉得不甘心?要换作是我的话,铁定废了那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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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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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我。
"看、看什么?神父也是人,是人就会抓狂。"
男人点点头,"你生气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谁?"
男人没回答,自个闷在心里乐呵。有病。
然后故事继续,原来那个刁蛮少爷也不是我所以为的那么好欺负,他也知道自己被别人当成了傻子,恼羞成怒之下他答应了小少爷要他帮他逃跑的请求,冒险将小少爷送离了上海。用男人的话来说,虽然看似他帮了小少爷一个忙,实则是棒打鸳鸯。不过他怎么也料想不到这是别人给他设的一个局,为了谋夺他家的家产。主谋有两个,一个是带着小少爷私奔的他的情人的父亲,贼喊捉贼的阴险老狐狸,而另一个则是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而未加阻拦的倔小子。
"后来呢?"
"后来?"男人似乎觉得我这问题很有意思,语气有些轻佻的说:"我朋友实现了他深埋在心底十多年,从未对任何人提及过的愿望。他把所有曾经在红漆大门外羞辱过他和他母的人全扔进了大牢,折磨羞辱无所不用其极。"
男人平静的声音在黑暗的教堂里回旋,我越听心里越寒碜,没想到倔小子隐藏得这么深,比雷欧还要深。先是处心积虑的让大宅里所有人对他心不设防、全心接纳,结果大权在握后,马上翻脸不认人,报复得如此彻底。
"那...那刁蛮少爷呢?你朋友把他......"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能够冷静的看着小少爷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么?"
"他对他不是真心的,他只是为了谋夺人家的家产。"我有些鄙夷的说。
"不,他是真心爱着他的。只是他很有把握,在夺下家产后,再把他给找回来。"
"那他找回来了?"
"没有。"
我愣了一下,有些庆幸的说:"看来那刁蛮少爷也不是那么蠢嘛。"
男人点点头,"于是我朋友跑去问他要小少爷的下落,结果什么也没问出来。想给对方难堪,却不想对方只是几句简单的话、一个蔑视的笑就让他方寸大乱,所有引以为傲的理智和自持全都轰然崩塌。"
"然后呢?"
"他强奸了他。"
我瞬间哑然,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药物的关系,两人后来成为床伴也可勉强说是因为移情作用。那这一次又算什么?倔小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去拥抱刁蛮少爷?只是简单的恼羞成怒么?我实在是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被强奸的那个。非但没有趁对方趴在自己身上毫无防备睡着的时候将对方分尸,反而还傻兮兮的想要亲吻他。
"睁开眼正好瞧见他努力撅着嘴想要亲过来的模样,他当时被吓着了。故作冷静的起身穿衣,逃也似的离开,甚至不敢回头看对方一眼。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在他对他做出这种事后还想要亲吻他,可他知道自己正一点点的被他所影响。对方帮助他最爱的人逃离他,他恨他恨到想要他死,却又被对方影响。他不想这样,说他自欺欺人也好,说他懦弱也罢,他决定不再见他。而结果,他真的没再见过他,他就那么突然的凭空消失了,就像是为了成全他一样,离开得悄无声息,无处可寻。"
倔小子才下定决心不再见刁蛮少爷没多久,监牢传来消息,说刁蛮少爷不见了。倔小子一听就傻了,当他独自一人坐在曾经关押刁蛮少爷的牢房里发呆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永远再也见不到他了,他失去了他。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人向来如此,对自己不上心的东西从来就不知道珍惜,看到了当没看到。可要是这东西突然间不见了,就会很不甘心,甚至大发雷霆。
倔小子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去寻找刁蛮少爷,虽然他称这叫"追捕",整个上海差点没让他给翻过来,但是刁蛮少爷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怒之下,他杀了那夜值班的所有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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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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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第一次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男人说,神情有些恍惚。"因为他听说,那些牢头打断了那家伙的腿。"
"他竟然允许他们对他做这种事?!"我有些难以置信。再怎么说也是夜夜同榻而眠的人,他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男人摇头,"不是他下的命令,他......他不会对他做这种事。"
刁蛮少爷毕竟才是那个家族的正统继承人,幕后主谋怕时间长了事情有变,所以才指使牢头们找机会杀掉对方。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个问题,转头过正要问,才发现男人整个身体紧紧的绷着,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我小心翼翼的伸手去碰他,问他怎么了。他转过头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眼睛通红。我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缩,可屁股才刚抬起,就被他整个人给拽进了怀里,死死的抱住,力气大到我几乎以为他想要掐死我。
"喂!你......"
"对不起,我知道我吓到你了。"男人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胸腔随着他的说话而发出沉闷的声响。"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好么?"
我愣愣的点头,乖乖的任他抱着,头被他摁在胸口处,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动都不敢动一下。我生怕我动一下惹他不高兴了,他就让那些凶神恶煞的守在外面的男人们在我头上开个洞。
被个男人这么莫名其妙的抱着有些诡异,可我一点怨言也不敢有。男人也不再说他朋友的故事,只是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任忧伤蔓延。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被扭断了。伸手揉了揉,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雷欧提着扫帚很殷勤的在扫地,玛丽亚跟在他身边轻轻的泼着水。也许是因为前一天被我撞见了jian情,两人今天对我的态度都很客气,感动得我老泪纵横。
"彼得,以前我错怪你了。"玛丽亚痛心疾首的走到我跟前,握着我的手。"原来你是一个如此有上进心、勤劳有为的好青年,竟然敬业到直接睡在了大堂里,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我面无表情的甩掉她的手,四下望了望,男人早已离开。身上盖着一件质地精良的黑色呢绒大衣,我抓起大衣愣了很久,着魔似的把它凑到鼻下闻了闻,一股混着淡淡烟草味的古龙水味在鼻间荡漾。
啧,竟然还擦古龙水,鄙视。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却又忍不住把衣服捧到了鼻下,闻着闻着,就跟患了失心疯似的笑起来。
玛丽亚以为我cao劳过度,所以精神异常,特批准我放假一天。一听到放假,原本萎靡的我立马来了精神,上蹿下跳跟猢狲似的。从床褥子底下抠出我私藏了许久的银子,我决定出去逍遥一天。突然想起如果男人来了见不到我怎么办?
"嘿,管他的!老子玩快活了再说!偶尔也要他尝尝等人的滋味才行。"
在街上晃悠了大半个早上,发现所有的铺子都关得严严实实的,这一连好几天的大雪不知道坏了多少人家的生意。中午肚子饿得受不了了,看见一家小酒馆,就窜了进去。许久没见客人上门,所以小二见我就跟见了散财童子似的眼睛都在发光。
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旁边桌子两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一边喝着烧酒,一边天南地北的神侃。"嘿,你听说了么?有传言说郑允浩是为了个男人才挑起和日本人的争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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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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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郑允浩"这三个字,我耳朵就本能的竖了起来。他可是俺的财神爷,没他就没我,当然要多关心点。
"真的假的?!"
"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金氏兄弟的故事,你听过吧?"
"住在上海的人,有不知道的么?"
"嗨,不是说争家产的事,而是......"男人说着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个红毛绿眼睛的外国人外,没其他人,才神秘的说道:"据说他们是那种关系。"
"天!他们不是兄弟么?!"
"就是说啊!"男人鄙夷的啐了口唾沫,"他妈的!老子以前还崇拜郑允浩崇拜得要死,没想到他居然和男人干那种勾当!那金在中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勾搭完这个勾搭那个!郑允浩和日本人之间的矛盾就是他挑起的,后来他还和一个从韩国来的毛头小子搞在了一起。"
"唉,我听说他最后不是和朴家少爷联手了嘛?"
"啧,什么联手啊?!搞不好也是有一腿,说联手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啧啧,搞男人究竟有什么意思?真是弄不懂这些人。"
"嗨,咱们这些臭男人是没啥意思,可那金在中可不是一般男人。"男人说,有些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同伴。"你见过金在中么?"
"没,咋了?难不成他还三头六臂了?!"
"嘁,没见识。这么跟你说吧,乔爷家的宝贝女儿你知道吧?"
"嗨,只要是个男人就没不知道她的,好吧?"
"嗯,那是,只要是个男的都想娶她。可你知道么?她往金在中面前一搁,撑死了是个俗粉。"
"啥?!有这么夸张?!"
"嘿,你还别不信,就有这么夸张!!!"
"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两年前,我亲眼见到过本尊。"
"啧,瞧你那死相。肯定动了色心了吧?"
"老子虽然不喜欢男人,但是那种绝色,是个男人都会想尝尝味道吧?"
"嘿,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心痒痒的。"
"可惜啊,就这么死了。"男人不无感慨的叹口气。"没准人家现在正在阎王殿和阎罗王调情呢。"说着,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另一个男人也配合着他,笑得格外猥琐。
"人都死了,还不留口德,垃圾。"
"谁他妈搁爷爷面前乱放屁啊?!给爷爷站出来!"男人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好整以暇的喝了口酒,才笑嘻嘻的回过头去。"正是你爷爷我。"
"哪来的红毛绿眼睛鬼?!找茬儿不是?!来人啊!"男人大手一挥,几个打手冲了进来,将我围在中间。"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打架?!"我挑挑眉,"嘿,老子喜欢!"说着,一拳击中离我最近的男人的肚子,侧腿一踢又踹翻一个。
几个人没花多长时间就几乎将人家的小酒馆给拆了,掌柜的和伙计抱在一起脸都哭扭曲了。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掌,时间长了,我也就落了下风,好几次被人正面击中脸,疼得我眼泪哗哗的。心里忍不住感慨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手脚都生疏了,哪像以前在巴黎的时候,这么点人根本不是爷的下饭菜。
就在我被人架住,心里想着小命玩完了的时候。一群黑衣黑帽的人跟天兵天将似的冲了进来,瞬间就将男人和他的打手给制住了。接着,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信步走了进来,瞥见被人揍得跟个猪头似的我时,什么也没说就转过头去了,突然他愣了一下,又回过头来看我,有些诧异。可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就又移开了视线。
"阁下就是码头人称'下山虎'的?"
"哟,这不是韩少嘛,什么风把您给吹这来了?"男人一改方才恶狠狠的模样,笑嘻嘻的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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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楼2009-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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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年轻男子笑了起来,"阁下可真是会自抬身价,一家人?你也配?"
"下山虎"面部神经抖了抖,"韩少这话什么意思?"
"我问你,郑允浩和金在中的事就是你到处乱传的,是么?"
"下山虎"见年轻男子这架势,知道今天自己讨不了了,干脆撕破脸说:"怎么?他们做得,别人就说不得?还真以为上海是他们金家的了?爷爷我就是看不惯两个大男人搞那等龌龊事!!"
"呵,还挺有骨气。"年轻男子轻声笑了,"带走。"
"下山虎"本来还想多骂几句泄愤,无奈嘴让人用布给堵了个结实,只能发出呜呜呜的不甘咆哮。而方才和他对话的那个男子则哆哆嗦嗦的望着年轻男子,不停的说:"这...这里可没我什么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年轻男子虚着眼看了他一下,什么也没说,又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这才率领着众人离开。
我一瘸一拐的走出小酒馆,手扶在冰冷的墙上,一步步缓慢的向前挪。"妈的,下手可真重。"我伸手在嘴里轻轻摸了摸,牵出一条血丝。
"怎么搞成这样?"
"靠!不要每次出来都吓我好不好?"我愤恨的转头,牵动了身上的伤疼得我龇牙咧嘴。
男人走到我的面前,掏出一块折得整整齐齐的方巾,轻轻擦拭着我脸上的血污。
"咳,我自己来。"说着,从他手中抢过方巾粗鲁的往自己脸上揩去。"唉,疼疼疼。"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男人说,又从我手中拿回了方巾的主导权,温柔的擦拭着我的脸,手指滑过的地方留下一片燥热。我惊讶的发现,他竟然没戴手套,这么冷的天......天,他的手真好看,那么细,那么白。
"我问你。"
"什么?"
"你的朋友就是郑允浩,对不对?"
男人顿了一下,轻轻点点头。
"原来真是他?!"妈的,老子只是胡乱猜测的。
"你讨厌他?"
"哈,怎么可能?!要不是他,我哪来的生意?"
男人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于是我很好心的跟他解释了一下战乱和宗教之间紧密难分的关系。
"这么说,你现在钱还没赚够?"
"你怎么知道的?"我惊讶的看着他,左手叉右手刀的大快朵颐。果然,吃饭还是要在这种温暖又有情调的地方才行......呸呸呸呸,情调个屁!两个男人,要什么情调?!有病!
"如果钱赚够了,你肯定已经离开了。"
"嘿,你挺聪明的啊。"
男人没说话,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有了钱,你准备做什么?"
"不知道,或许我会买下一座庄园,和自己爱的......爱的人住进去,其他的看情况咯。"本来想说"自己爱的女人"的,后来偷偷看了看对面的男人,出口不知怎么就成了"自己爱的人"了。
"嗯,不错的理想。"他说,抬头看了看一直扭捏的我,笑了。"想说什么?"
"今天在酒馆我听那个什么虎的说你朋友......呃,就是郑允浩,他和金在中是兄弟,那、那他是对自己兄弟做了那些事,他就......"
"他就没觉得良心受谴责?"男人好心的替我把话接了下去。
"呃,差不多吧。"
"没有,至少在当时来说,他没觉得自己那么做有什么不对。"
听到这我有些心寒,"那金在中呢?他离开后去了哪?"
"据说是被一个少年救走了,躲到了乡下,所以郑允浩才没有找到他。而等到两人再见面时,又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那时的金在中精神上好像出了问题,朴老爷子雇杀手去杀他,少年为了救他死了,所幸的事在杀手杀死他前,郑允浩出现了。他救了他,把他带回金家大宅,并承诺他要找朴老爷子报仇。"
"报仇?当初朴老爷子和郑允浩联手谋夺他家产,他难道不知道?要报仇的话,郑允浩岂不是也是他仇人?"
男人点点头,"他知道,郑允浩也知道。"
"那他还......"我顿了一下,有些艰难的说:"当时金在中想的是玉石俱焚?"
男人继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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