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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转载|100215】狱宠 (长+强强+HE)by:噬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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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1楼2010-2-15
操作
一楼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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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3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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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书:
豆花城堡 2010-2-13 17:24:03
亲~~~新年快乐啊~~~
豆花城堡 2010-2-13 17:24:50
我想转载你的《狱宠》到豆花HE文吧。。。。
豆花城堡 2010-2-13 17:25:00
可以波??.
噬夜儿 2010-2-15 11:19:30
新年快乐 可以转载 搬文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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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4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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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高墙,守卫,没有人知道里面上演的是什么样的戏码,因为那里肮脏的、令人不愿去想象。
(一)
"3楼新来了一个小子,据说长得细皮嫩肉的,白净的很!"
"你看着啦?"
"听他们传的!"
"犯的什么事儿?"
"不知道,不过被关这儿来应该无非就那么几样吧!铁定是出不去了!"
整个国度最丑陋的地域所在,关押的几乎都是被判终生监禁的人犯,住进这里的人没有想过要逃脱,然而却又始终奉行着一套生存准则。
人,就是如此贪恋生欲,即使知道自己是名副其实的活死人,却仍依赖尘世的污浊空气。
"我知道我知道!那小子犯的奸杀罪!"
对于新同伴这里的老房客们抱以了极大的热情,毕竟,已经有半年多没有新人加入了,相反,却是走了好多。
在这座监狱里,"走"只代表一种意义,那便是——死。
至于那些已入瓮中的鳖是什么死法,成为了众人缄口的秘密。
"金在中,23岁,奸杀?"朴有天盯着刚刚搬进来的"室友",笑的一脸暧昧。
朴有天走上去抬起在中的下巴,左摆右弄细看了半天,然后一把推开,"就你这个德行也会干人?!怎么看都是被干的样儿啊!"
在中未置可否,低头不语。
朴有天厌恶地皱了皱眉,把被子甩到在中的脸上,"滚到旁边那屋去睡!"
在中还是没说什么,似乎对这里的生活非常适应,抱着被子出了门。
作为人类,愿意为另一个人付出,往往是因为对他有所期待。但如果没有了期待的话,就会视如无物置若罔闻了。就像这里的犯人行动自如,除了每天早晨例行公事的跑操之外,根本就看不到一个狱警,就连所谓的三餐,都是由这帮犯人们的头头规定人来做,只要不至于毒死人就可以了。这些皆因没有人对他们抱有期待,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犯人的头头——很神圣的一个职责,也是一种必然的存在。
任何一个社会中,都必须有它独自奉行的行为准则,更需要有专门制定这些行为准则的人。不管这个社会有多么的扭曲,不管它的存在有多么的不合理。
监狱便是这样一个扭曲而不合理的存在,然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它仍有它的王。
"哈!监狱长瞎了眼了,居然敢往朴少的屋里塞人!"
在中做在隔壁屋的地面上,言简意赅地描述了自己的现状,似乎这屋住着的这人还不错,没有难为自己,大方地让他住下了。
"哎!自己住也没啥意思,有个人陪着唠唠嗑也好!"大鹏憨憨地咧嘴乐了乐。
在中打量着这个30岁出头的男子,听口音应该是北方人,中等身材,国字脸,皮肤偏黑,一副憨厚老实的皮囊,不知是犯了什么事儿被关进来的。
"你......犯的什么事儿啊?"在中犹疑着开口。
"还能是啥!进这里来的十个有九个是杀人犯!"大鹏无所谓地笑笑,笑的在中心里阵阵发寒,原来人命也能这么轻易地从嘴里说出来吗?
大鹏大概是注意到了在中疑惑的眼神,冷冷地哼笑一声,"你不用觉得不可思议,大家都是半斤八两,有本事要了别人的命就要有本事承认!况且在这种地方根本没有必要隐瞒,谁也不会看不起谁!"
在中心想有理,便收回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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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5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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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大鹏对在中讲了很多,可能是太久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倾诉的缘故。
他告诉在中要小心朴有天这个人,他是三楼的头儿,也是朴堰的三儿子。
朴堰是谁在中当然知道,整个北方地区基本都在朴家的黑社会势力范围掌控中。毒品,军火,朴家无所不做。但两年前朴堰被仇家暗杀,之后朴家就由朴堰的大儿子朴经天掌管。朴经天无谋且好色,又向来刚愎自用,上任三个月便处处树敌,不得人心。朴堰的二儿子朴弘天为人奸猾,又从小与大哥不和,这等谋权篡位的好时机自然不能错过,于是领着自己的一帮弟兄跟大哥大干了一场。然而谁都没有想到,这场家族斗争的最后结果竟然是让自家的三弟坐收了渔翁之利。朴家的三儿子朴彩在双方两败俱伤时横空出世,半点情分不留举枪灭了自己的两位亲哥哥,成功坐上了朴家的第一把交椅。众人对初出江湖的这位朴家小儿子又敬又怕,那股子狠辣阴险比起当年的朴堰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朴彩上任不出半年便把朴家搭理的井井有条,甚至继续向南扩大了势力范围。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朴彩纵是再神通广大也没有料想到在他大哥掌管朴家的三个月里混进了那么多卧底。事出突变,在一次朴彩亲手操作的毒品交易中警方突然涉入,给朴彩打了个措手不及。本欲成为一代枭雄的朴彩就这样狼狈被捕,虽然他所犯下的罪行死上十回都不够,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朴家这么多年的势力也不是说倒就倒了的,朴彩保住了命,被押到了这活死人墓,至于什么时候能出去,可能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这么说,朴彩就是朴有天?"
"恩,朴彩是他的假名。"
"哦......"在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监狱里有不少本来就是朴家的人,所以朴有天能混的这么好一点儿也不奇怪,其余的人光是听说他杀死自己的亲哥哥都吓得屁滚尿流了,更是对他唯命是从。你刚进来,那帮人肯定都变着法儿地欺负你,你自个儿多加点儿小心吧!不过习惯了就好了,谁进来没挨过几顿揍呢!"
"大鹏,你进来多长时间了?"
大鹏看了看天花板,"17年了......"
"17年?!"在中惊呼出声,难不成他10几岁就进来了?!
"呵呵......"大鹏看着有些石化的在中笑了笑,"我进来那年才15岁,今年32岁,在这鬼地方正经待上了17年了......"
石墙斑驳,人情冷暖,只能一笑感叹自己竟已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
"你当年,杀了什么人啊?"在中按捺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杀了一个该死的人。"大鹏目中盛满怒意,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他17年后重提却仍是无法介怀。
在中决定不再追问,翻身对着墙闭目。
过了许久,大鹏的声音再度响起,"在中,有件事情我不得不提醒你,这监狱里全部是男囚,同样身为男人,会有什么样的生理需求你不会不知道......"
在中后背一颤,凝息静听大鹏接下来的忠告。
"......真要有了那么一天,就、就受了吧......"大鹏说起这话也是十分艰难,"毕竟,这是生存的唯一方法......"
在中不语,暗自将指甲陷入皮肤半寸。
又过了一会儿,大鹏可能是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这里一楼住的都是狱警,二楼和三楼才是犯人,每个楼层之间到了晚上会封锁,所以基本上都是独立的。二楼和三楼一直互相看不顺眼,你自己小心不要招惹上了二楼的人,真是惹上了可没有人给你出头!"
(二)
第二天跑操的时候,在中刻意站在了队尾最不受关注的角落里,但即便如此,却还是惹了不少人侧目。
"那小子就是新来的?"
"好像是......哪儿能看出来他细皮嫩肉了?!干!你看他那胡子拉碴的鬼样儿!"
在中听了旁人的议论暗自庆幸,他巴不得别人拿他当空气,看不到才最好呢!为了这造型,他可是折腾了一早上,把脸蹭得黑黑的,又把头发鼓捣得乱七八糟,基本上已经是面目全非了,这下总不会被哪个有贼心的盯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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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6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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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鹏在一旁浅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在中啊,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
这应该是句赞美的话对不?怎么听起来这么刺耳呢......
就这样无事地过了半个多月,在中不好事,不张扬,每天还煞费苦心地"打扮"自己,别说有觊觎他"美色"的,就连欺负都懒的下手。
不过,安稳的日子过久了,到底还是有想找茬儿的——
"哎!你就是新来的那个?"
午饭的时候,在中的对面围过来了聒噪的两三个人,在中闻声从菜汤中抬起头来,大声吧唧着嘴里的饭,含糊地回答,"是!"不经意地有些青郁的菜丝混合着口水从口中喷出。
问话的人向后一躲,皱起难看的眉,"妈的!没吃过啊!"说罢粗暴地将在中的餐盘胡弄到了地上,声音之大引得餐厅的人全部看了过来。
在中惶惶然地蹲下拾起餐盘,又向那几个人陪了个笑脸,脚底抹油准备走人。
"我让你走了吗?"身后响起懒散的声音,随即又有不少附和声,"齐哥没让你动你敢动!""干!反了你了!"
齐岳,在三楼算得上是二当家那样的地位,当年也是朴家的人,曾经救过朴有天的命,所以朴有天对他很信任,狗凭主贵,有了朴有天的庇护,这齐岳自然也混的不错。齐岳是个很跋扈的人,仗着曾对朴有天有恩,更是嚣张万分,经常惹是生非,大家看在朴有天的面子上都不与他计较,但他却恃宠而骄,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在中慢慢转回头,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齐哥还有什么吩咐么?"
"哼哼......"齐岳冷笑一声,"你不是愿意吃吗?那齐哥就让你吃个够!"
三楼的犯人们纷纷抱臂站起身,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闷久了的人都爱看热闹,这种好戏怎能错过?二楼的犯人们虽未起身,但眼神也是时不时掠向这方,就当是难得一见的电视节目看好了。
在中被压坐在了齐岳的对面,齐岳冷冷地用下巴点了点眼前十余个别人吃剩下的餐盘,"把这些舔干净!"
在中瞄了眼那些餐盘,大块大块的菜油,监狱里哪来好油,基本上都是廉价的地沟油,还有的餐盘里有人吐出来的柿子皮,这些东西光是看着就足以令人作呕,怎么可能吃的下去......
在中一直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呼吸,生怕真的当众吐出来,让爱洁成癖的他扮成乞丐样已经要了他半条命了,现在让他吃下去这些东西那跟叫他去死有什么分别?!
"齐哥,咱能不能......"在中恳求地望向齐岳,尽量笑的纯善。
齐岳微眯起双眼,"当然不能,你要是实在吃不下不妨我找人助你一臂之力啊!"齐岳轻描淡写地说着,挥了一下手,立刻有人向在中走过去。
在中蹙眉,恼怒却又不想表露情绪,于是急忙又将眉头舒展开来,装出胆小怕事的模样,"齐、齐哥,求求你放过我吧!齐哥,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众人冷笑,两个人按住在中的肩膀,另一个人捏开他的口用馒头恶意地沾了一大块脏油塞进他的嘴里,有那么一刻在中是真的想出手了,但又怕打草惊蛇,暗自忍下。
状况持续了十几分钟,在中终于不可抑制地猛吐起来,众人连忙撒手,齐岳不屑地站起身,"把你吐的那些脏东西清理干净!"说罢甩手走出餐厅。
齐岳走后,三楼的犯人们也都纷纷离开,二楼的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加上餐厅里满是呕吐过后污浊的气味,也离桌而去。
"又是个废物。"远处一双鹰眸始终注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见仍是跟往常同样的结果后顿觉无聊,抛下这么一句话后也随着众人离开。
人群散去后,在中止住了呕吐,半跪在了地面上,心里五味杂陈。
从小到大,自己始终是同龄人中最优秀的那个。17岁一举夺得全国武术冠军,18岁入特警队密训5年,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当卧底入狱,为的就是查出朴家那本秘密的账本何在。
朴家势力范围之大,人脉之广,自然是靠着不少关系打造出来的,虽然部分账被查了出来,但那本最重要的可能涉及众多官员的账本却始终没有浮出水面。这也难怪朴有天那么重的罪却依然无事,想来不希望他死的人应是大有人在,而且极有可能是些位高权重的高官,朴有天心狠手辣,又是孑然一身,若知自己早晚一死难保不会甩出账本,拉众人下水与他陪葬。所以还是尽量保住他的命,等过了两三年,大家渐渐淡忘这个案子,再花点儿钱把他弄出来。
他们虽然想得美,可是局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局里下了死命令,必须把账本找出来,彻底击垮朴家,于是也便有了这次的卧底行动。
在中望着眼前的污浊出了会儿神,然后艰难地爬起,不算什么,这些当然都不算什么,比起在特警队所受的苦,这些都实在太小儿科了。
在中想了想对此一无所知的家人,又想到入狱前局长对自己的那句"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在中挺直了腰板。
要打垮金在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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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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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深夜,澡堂里仍有"哗哗"的水声。
这便是这座监狱的优越性,不管是餐厅还是澡堂,都是24小时开放。反正这里面住着的都是将死之人,没有人会对他们苛刻,只要他们有需求,随时可以进来。
餐厅和澡堂都在四楼,但要想进来必须要在晚上各楼层锁上大门之前进,当然要是进去了这一晚上就别准备再出去,也是因此,根本不会有人大晚上有洗澡或者吃夜宵的雅兴,尤其,还是冷水澡和残羹剩饭。
"干!怎么这么冷啊!"在中在花洒下瑟瑟发抖,口不择言竟把这些日子学会的骂人话都顺嘴溜出来了。
虽然自己可以忍受吃下那些反胃的东西,但自己的身体难免产生排异反应,所以尽管在仔仔细细地刷了无数遍牙后那股子油腻的味道仍然难以冲散,于是在中便在锁门之前冲进了澡堂。
在中认真地清洗着自己的身子,近来每天都是蓬头垢面,自己早就受不了了,不如今晚就纵情地清理一翻,明天重新化上就好。
不知是不是幻听,怎么感觉澡堂的另一端也有水声,而且还有另一种异样的声音。在中关掉自己的花洒,凝神听了听,确实是有声音。用毛巾将重要部位圈了一下,在中向声源走了过去。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最末端靠墙的花洒的确在淋着水,一个穿着裤子却赤裸着上身的男子背对着自己,压在墙上。
男子身型颀长,比起180的自己似乎还要高上4、5厘米,优美的倒三角身材,泛着古铜色的肌肤,以及即便是距离这么远却依然清晰的坚实肌理。
在中忍不住赞叹,真是一具傲慢的身子。
男子双手似乎扶住了什么,有力地向前撞击着,在中只有一瞬的猜测,随即亮起了眸子,向旁边挪了两步,再定睛向前看,不意外的,看到了男子和墙壁之间另一具全身赤裸的身子。
在中顿时胃内翻滚,血气上涌,虽然在进来之前局长就旁敲侧击地提醒过自己监狱里时常会有这类有悖伦常的事情发生,但亲眼看到仍是震撼。在中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年少轻狂时总还是出于好奇看过那么一两部色情片,看到情动之时也难免幻想着某位女星的身体自我解决一翻,但这些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明在中是个有生理需求的正常男人罢了。在这之前,在中从未认真思考过男人与男人之间是怎么回事,就算想想也仅仅止步于搂搂抱抱,因此眼前的景象自然极大的刺激了在中的感官。
震惊之余,理智慢慢聚集回大脑,严格秉持着监狱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忠告缓慢地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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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8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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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够了?"
一个沈静的声音响起,在中身体一顿,好敏锐的警觉!
在中转回身,半裸的男子整理了一下裤子便转过来与在中对视。
邪媚的男人......
在中脑子里只剩下这个词。
一双鹰眸细长上挑,有种令人紧张的压迫感。唇线微翘,水珠滴在嘴角,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既危险又诱惑。短发根根直立,即便是淋上了水也不肯屈服地趴下。
若是与这样的男人为敌,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幸事。
在中足够聪明,但却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真正需要关心的是什么。
"哈!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男子抱臂的右手轻抬,托住自己的下巴。
在中忽然有如芒刺在背,瞄了一眼自己当前的形象,不知怎的就想起大鹏的那句"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
大鹏,大鹏鸟,鸟人,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在中未答话,仍然毫无惧色地与男人对视,只是他一定想不到自己现在有多令人兴奋,光是那两条修长的腿就足以令人浮想联翩,更何况是薄薄的毛巾下那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男物。
"只知道你是故意装扮成那副模样糊弄人,还以为你是故弄玄虚,没想到还真是个美人啊......"
轻薄的话语再次从那张口中蹿出,在中微讶于那男人竟然看出自己是有意扮丑,在赞叹他的观察力之余冷静地笑了笑,开口道,"今天打扰你的雅兴了,是我不对,你们继续,我洗好了。"说完转身要走。
意外地没有得到任何阻拦,在中的步子也不由加快。
鹰眸直视着前方的身影消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未回头对身后跌坐在地上的人说了句,"宠儿,你要入冷宫了呢......"
在中在餐厅的桌子上睡了一晚,早上4点大门打开的时候他立刻冲了出去,期间一直没有看到那两个人,在中也无暇去想,只想赶紧跑回去化上妆,免得被人看到。
回到屋子刚关上门,大鹏立即坐了起来,看到一身整洁的在中微讶,情不自禁地赞了一句,"在中啊,你长得真的很漂亮啊......"
一个大男人在短短几个小时中被两个同性夸长得美绝对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事,在中不服气地回了句嘴,"我这叫帅!什么漂亮?!"
大鹏啧啧嘴,不理会在中的抗议,"哎......就是不知道在这里你的样貌算是福还是祸啊......"
在中恶狠狠地剜了阴阳怪气的大鹏一眼,从床底掏出小盒,往脸上涂抹起来。
这是进来之前局长塞给自己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反正涂到脸上后脸立马变的黑黢黢,细腻均匀,就像肤色本来就是这样,而且那位一直神神叨叨的局长还学着广告里嗲声嗲气的女孩子声音说"绝对不伤皮肤哦!"光是想想在中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中,我一直好奇,你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带进来的?"大鹏托腮看着忙乎的在中。
"你管怎么带进来的,反正带进来了就是了!"在中没好气地回话,总不能说这是局长硬塞给自己毁容用的吧!
大鹏只当是在中还在气自己说他漂亮的事,也就没再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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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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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沉默半晌,大鹏忽然问道,"对了,你昨晚上在澡堂里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在中猛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僵了一下又自然地抹起脸来,不动声色地说,"没有啊,怎么了?"
大鹏没有注意到在中的小动作,顾自摇摇头,"没事,我怕你会遇到什么麻烦。"
"麻烦?比如?"
大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在中啊,你知道二楼的老大是谁吗?"
"听说过,好像是叫什么浩,不过我没见过。"
"郑允浩。"
"哦......"在中没有多想,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那小子很会玩人的......"大鹏阴森森道。
"玩人?"在中放下手,等着大鹏的下文。
"玩男人。"
数小时前的那幅场景再次回到在中的脑海中。
大鹏进而解释,"郑允浩有很多的狱宠,但基本每个都是玩儿了几天就算了,最长也没有超过半个月的,他把玩过的狱宠都扔给自己的手下,别人愿意怎么享用都与他无关,有不少人就是这样被玩死的......"
在中皱眉,"难道就没有人反抗么?"
"当然没有人反抗,没有人敢,反抗的话只会死的更惨。"
"那就那样闷不做声?!一个个都是大男人,怎么可能说被人玩儿就被人玩儿了!"
"郑允浩在二楼,是像神一样的存在。"大鹏压低了声音,"他不像朴有天,朴有天为人冷酷,再加上齐岳嚣张跋扈,三楼有不少兄弟都不爽他们,但他们朴家势大,大伙儿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可是郑允浩不一样,他对兄弟很照顾,甚至还有本事能把那帮兄弟的家人们照顾妥当,所以二楼的人都对他心悦诚服。"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还会对那些狱宠那么冷酷,自己用过就甩给别人,他不是很重兄弟的么?"
"错!在郑允浩的心里,兄弟和狱宠是绝对不同的概念,狱宠们大多是得罪过他或者是他兄弟的人,他拿狱宠只当是泄欲工具,没有半点情分的。"
在中有些不懂了,"做那种事的时候,不、不需要感情的吗?"
问话刚出口,在中就悔的想扇自己两巴掌,果然,得到了预期的鄙视——
"在中啊,你该不会还是未经人事的纯情处子吧?"
在中暗自庆幸脸上涂上了一团黑,还不至于让大鹏看到自己的大红脸,尴尬地咳了两声。
大鹏忍了忍笑,一本正经地向在中传授知识,"金在中同学,请你记住,对于男人来说,性和爱是绝对独立的两个个体!"
在中打断了大鹏的话,拿起梳子搅乱自己的头发,看来十分有必要跟局长建议一下特警队需要新开一门课程——性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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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10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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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鹏又看了一眼不做声的在中,"在中,还记得第一天晚上我对你说的话吗?"
"恩?"
"要是真的有了那么一天,就受着吧......"大鹏轻不可闻地叹了声气,"你长成这个样子,是要时刻做好那样的准备的......"
在中无言,暗自盘算着要是真有那么色胆包天的人自己是把他卸成八段好还是九段好。
"喂!你昨晚真的没碰上什么人吧?"
在中有些不耐烦,"真没有,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听说郑允浩经常跟他的狱宠在澡堂里乱搞的,我怕你碰上他们......"
呃?那个,果然就是郑允浩了吗?
大鹏接着说道,"以前三楼有个弟兄撞上过一次,后来那人硬被郑允浩要走,两只眼睛全扎瞎了......"
在中心一惊,"朴有天跟郑允浩的关系很好吗?怎么说给人就给人了?"
"他们两个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朴有天没说什么就放人了。"
在中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接下来这几天在中更加低调了,甚至连餐厅都不怎么现身,每次都让大鹏把饭带回来。他的存在感本来就不高,再加上刻意的避不见人,大家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不过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没有跟朴有天接触的机会,那就没有知道账本所在的机会,如此看来,这样一味地躲避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在中正趴在床上想的出神,走廊里的呼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快去看呐!餐厅那边儿打起来了!都上去看呐!"
无聊!
这帮人每回碰到这种事儿都分外积极,早晚有一天得轮到自己挨揍!
在中在心里暗暗唾弃,翻了个身,决定继续想自己的事儿。
"周大鹏跟人打起来了!周大鹏跟二楼的人打起来了!大家赶紧上去看!"
大鹏?在中霍地坐起,自己应该没有听错吧?是大鹏么?
在中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上去一看,虽然他始终坚信但凡犯人都是恶形恶状死有余辜的,但这些日子跟大鹏接触下来,看到他对自己诚恳又照顾,便不由得对犯人们改观很多了,也许有些人是身不由己或忍无可忍也说不定啊......
说到底,还是不希望大鹏有事,就当是怕了以后没人给自己带饭了吧!于是在中匆忙瞪上鞋子窜上了楼。
在中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中间一圈黑压压的人群,不知道中间是什么状况。
"朴少这是要给这小子出头啊?"沈静又略带嘲讽的口吻,在中马上意识到这是郑允浩,心口不由紧了紧。
"哈!浩哥说笑了,这种无名小卒哪里值得我出手,只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三楼的人,要这么被你们这帮弟兄打死了,我这面子上也挂不住啊......"
说话的人是朴有天,他的话说的云淡风轻,听不出究竟是什么态度。
"可是你的人对我的人说动手就动手说动脚就动脚,要是这么放了他,我面子上也很挂不住啊......"
郑允浩似笑非笑的语气令人心烦,两人谈话间在中已经挤到了最前面,清楚地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一个熟悉的身影趴在地上,衣服破碎不堪,地上有着一滩血迹,倒下的人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若不是后背上尚且微弱地起伏,真让人误以为是个死人了。
有那么一瞬间,在中真的很想冲过去,可理智制止住了他的脚步,他不是怕,他只是想在完成任务前明哲保身。
如是想着在中转了过去,想从人群中溜走。
"放了他也不是不行啊,但是我要向你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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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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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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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12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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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一小段的发.....
敢达争锋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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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敢达出手游了!圆你儿时的梦!95后都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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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13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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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仿佛有什么东西攫去了在中的呼吸,不祥的预感闪过脑海,在中不禁加快了脚上的动作。
"哦?什么人?"朴有天冷漠的声音响起。
"那个。"
在中忽然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射向自己,周围的人自动退到两侧,这令与所有人持相反方向的在中无处遁形。
但他毕竟还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转过头就是一副老实迷糊相,"我、我吗?"难以置信地用手指着自己。
郑允浩唇角现出一抹神秘的笑,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他?"朴有天似乎也有些不解。
"对,就是他。"郑允浩肯定地点点头。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换一场于己无益的战争,划算的很,朴有天想都没想便答道,"拿去。"速度快的就像是怕郑允浩反悔似的。
几个人迅速架起在中的胳膊,不理会在中的无辜叫嚷,连拖带拽地把他弄下了楼。
被甩进郑允浩的囚室之后,在中真正意义上地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作为特警队中最优秀的队员,他并不畏惧任何人任何事,也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但不知为何,郑允浩这个人,打从第一眼看到就有种非常强烈的抵触感。
在中看着这间陌生的牢笼,后背阵阵发寒。
跟监狱相比,这里更像是正常人的卧室,有张宽阔的双人床,一张写字台,甚至还有明亮的灯光,若不是墙上没有窗户,在中还真当是进了别人的家。
这郑允浩究竟是什么来头,在中暗自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心中满是疑问。
不管怎么说,先想办法逃回去才是最重要的,要真的就这么到了二楼,那之前的准备不都全部废弃,自己又怎么去找出那本账本!
正当在中苦想对策之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猎豹一样的男子优雅地走了进来,关上了门。在中这时才注意到,这间囚室有两道门,外面那道门是本来的门,上面有扇窗户便于监视,而里面这道却是后安上去的,红棕色的木门,还真跟在中自家卧室的门一样了,当然,这扇门没有窗户。
房门一关,这里俨然成为了一个密室,危险度顿时高升。
在中一脸警惕地盯着郑允浩,盘算着开场白说些什么好。
看着略显紧张的在中,郑允浩轻笑出来,轻巧地向后一跃,坐到了写字台上,晃着悬空的两条腿歪着脑袋含笑望着在中,就像是小孩子忽然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一样。
呃?在中大脑一片空白,郑允浩的突然变身令在中无所适从。
"你在怕?"小巧的嘴中吐出的仍是讥讽的话语。
在中心中不爽,但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装出胆小怕事的窝囊相,"不、不知道浩哥找我来有什么事?"眼睛扫了扫郑允浩,又扫了扫地面,最后干脆低下头紧闭起双眼。
"哦?"郑允浩觉得好笑,半眯起了眼睛,"那天晚上你的态度可是很不卑不亢呢!怎么现在连看都不敢看我了?"
"我、我......"自己当时哪里知道他是郑允浩,而且还是个喜欢跟男人***的变态,要是早知如此,避之还唯恐不及,又怎么可能主动过去招惹!
"你怎么了呀小美人?"郑允浩抬起了在中的下巴,不过看到他满脸的污垢后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副尊荣还能被称为是"小美人",就连在中自己都觉得可笑,一面不着痕迹地把下巴错回一面后退了半步,无措地低下头。
"啧啧......好好的一张脸干吗总是糟蹋成这副样子!"有些责备地在在中的脸蛋上蹭了蹭。
微凉的手指触碰到脸颊上时,在中如触电般乍地转开了脸。
"哦?不习惯吗?"郑允浩硬搬回在中的脸,挑衅似的看着他。
几番调戏终于挑起了在中的怒火,他站直了身子,睁开圆目与郑允浩对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找我过来到底什么事?!要是记恨着那天晚上的事那就赶紧报仇,是要剜眼睛还是要断手断脚动作麻利些!报完仇我还要回去,没有功夫在你这儿耗着!"
狭小的囚室里充斥着在中愤怒的声音,一通话喊完,在中连气息都没有乱。
"哈,口气还不小,态度很嚣张嘛!"郑允浩不安分的手再次伸出,摸了摸在中的头,就像长辈在摸一个疼爱的晚辈似的。
自己的愤怒被这样不以为意地对待令在中更加不满,抬手狠狠打掉了郑允浩的手。
郑允浩的笑容止住了,俊脸上浮现出难得一见的愠色,不过马上便又被嘲讽的笑容取代,"这么一个热血男儿怎么当时被人像对待狗一样用令人作呕的剩饭堵住嘴时连吭都不吭一声啊?"
在中僵住,难道从那个时候起,郑允浩就已经注意到自己了吗?
郑允浩像是读懂了在中的意思,开口道,"别误会,我虽然是万花丛中过,但也没练出一眼瞧出你是美人的本事,那时候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故意把自己扮丑罢了。"
在中想了一想,回道,"我只是讨厌别人说我漂亮,别的怎么样的羞辱都无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
"确实很漂亮。"
"你!"在中气结,眼睛又瞪圆了一些。
郑允浩忍俊不禁,"这样看更漂亮。"
在中冷笑,"哼......就我这张黑如包公的脸你也能觉得漂亮,看来你还真是没见过美人!"干!为什么为了讽刺他还要连带着骂上自己?!
"哲学思想告诉我,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伟大的雕塑家罗丹也曾对我说,生活中从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朴有天就是缺少这样一双眼睛,所以才把你这么个大美人拱手让人啊!"郑允浩厚颜无耻地回答。
哼!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变态,对着同性也能兴奋!在中凤眼一翻,赐了郑允浩一个正宗的大白眼。
"说吧!把我弄过来到底要做什么?!"在中一心想着尽快甩掉这个包袱。
"哈!"郑允浩轻笑,"这问题问的新鲜,还是头一回有人进了我这屋子问我要做什么......"郑允浩从写字台上跳了下来,向前跨了一步,嘴唇无限地贴近在中的头皮,轻轻吞吐出一句话,"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头皮上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在中心生厌恶,但却没有退步,只是将头别向一侧,"不知道。"
"装傻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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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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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心下一凛,"宠儿"两个字硬生生地砸在在中的头顶。
狱宠?打从进屋起在中就刻意忽略的一个名词真真切切地摊在了眼前。
明明是即将入夏的4月天,为何却觉得冷?
(六)
过了许久,在中终于再次打开了略显僵硬的口,但只有一句"别开玩笑了......"说完转身欲走。
身后强大的压力瞬间压了上来,在中快速回身,却在脚下未稳的档儿上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圈在墙壁之间,动弹不得。
好快的速度!在中眼睛上抬,对准郑允浩近在咫尺的双眼。
郑允浩故意微张着嘴,将男性的气息喷到在中的脸上,一双霸气锐利的鹰眸直刺向在中的瞳仁,似乎想把在中眼中同样慑人的目光一一击散。
在中不乱方寸地回瞪,心中却不断转换着心思----
对郑允浩这种人讲道理铁定是行不通的,这就像是劝食肉动物放弃荤腥只食青草,只怕一时大意自己就被吃干抹净。若是找监狱长帮忙,虽可成功脱身,但却容易暴露身份,这样不仅前功尽弃无功而返,更会对以后的卧底行动造成极大不便。既然不能劝又不能靠别人,那就只能与他起正面冲突了......
可是入狱前从未想过会与郑允浩交手,根本就没有了解过他的身份背景,就连他的入狱原因都不清楚,更不可能知道他的身手如何,但从他刚才钳制住自己的速度和他身材气势来看,郑允浩他绝对不是善类,不知道自己与他一对一地打胜算有多少......
但是打赢了他又能怎样,那样只能让自己锋芒毕露,更容易引起旁人警惕,调查便会陷入困境。更何况,就算是自己打赢了郑允浩,他也还有外面的一大帮兄弟,万一在这鬼地方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死那岂不比窦娥还冤!
"在特警队有"飞狐"之称的优秀队员韩在俊在一次卧底行动中被数十人殴打致死因公殉职,遗憾的是,其在生前并未获得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光是想到这么一条站内新闻在中就头疼得要命!
到底该怎么办?!
二人一时僵持不下,气温降至零点,在中被当前的状况折磨的头痛欲裂,额头缀上了一层细密的汗液。
"有没有想出好办法?"
呃?在中心惊,莫非这人学过读心术?!
郑允浩浅笑,"我看你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一定是脑子里转过了不少念头,怎么样?到底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对付我了?我可是一直耐心等着呢!"
在中觉得自己应该重新给郑允浩定个位,他绝对不仅仅是个看到同性会兴奋的变态,准确地说,他是一个极具观察力心思缜密深不可测不单看到同性裸体会兴奋就连看到同性的脸都会勃起的高智商变态。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对峙的短短几分钟内,在中的下半身真实地感受到了逐渐被硬物挤压的全过程。
意识到这一点后,在中笑了起来,低头瞄了眼郑允浩莫名撑起的裤裆,再一想到他之前的盛气凌人,一个顽劣的想法冒了出来。
心动不如行动,在中飞快地提起右膝向郑允浩作为男性最脆弱的地方用力一顶,登时眼前的人矮下了半寸,郑允浩抬起头仰望在中,没想到眼看就要到手的粮食白白被洪水给冲走了,一脸难以置信的挫败感,估计是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么做吧!
在中冷笑,留下正处于生平最狼狈的状态之中的郑允浩扬长而去。
看到合上的门,郑允浩痛苦的眉眼平静了下来,嘴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宠儿,我要让你纵情在我的身下,欲仙欲死。"
在中在回廊里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小孩子似的报复心理尝了愿后,前路却茫然了。自己不可能就这么被郑允浩放过,这点在中清楚无比。离调查的方向似乎越来越远,账本究竟在哪里?到底如何才能接近朴有天?
在中感觉前方一片灰暗,入狱前信誓旦旦地对局长保证"等着我胜利凯旋的好消息吧!"可过了将近一个月,不仅没有近了朴有天的身,还把自己无端卷到了另外的事端中!从未有过的意冷心灰占据了在中的心......突然好想念俊秀和昌珉,好想念几个月前和俊秀昌珉过年的温馨场景,一家人守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看窗外灿烂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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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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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竟像是好多年前的旧事了呢......
在中的本名叫韩在俊,"金在中"只是他在这次任务中的化名。
在中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也从来没有人来找过他。虽然上天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但他却从不怨天尤人,一直坚强而努力地生活着。在孤儿院中,他是最招人喜爱的孩子,不仅院长和阿姨们喜欢他,就连一同长大的孩子们也都敬佩信服他。
在众多伙伴中,在中和金俊秀沈昌珉的关系最为要好,俊秀比在中小一岁,昌珉又比俊秀小一岁,由于三个人年龄相近又都是男孩子,自然容易玩儿到一起。9岁那年,武术学校来孤儿院招生,三个人一起报了名,可是俊秀天生身体瘦弱,没有被招走,只有在中和昌珉入了校。武术学校的训练很苦,没出半年,昌珉也忍受不了跑了回去,于是就只剩下在中一个了。虽然三人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天天形影不离,但在中每个月都会回孤儿院看他们,感情非但没有变浅,反而越来越深、亲如一家了。
入选特警队的时候,队里分了在中一套房子,那时候俊秀和昌珉都在上高中,那套房子离他们的学校近,于是在中就让他俩一起搬进去了。从那时起,他们三个就成为了真真正正的一家人,那套仅有50平米的小房子就是他们的家,即便是现在俊秀和昌珉到外地上了大学,一起回家过年还是默默遵守的惯例。
这次的任务是在中的出山之作,高度危险又秘密异常,局长要求绝对不能外泄,就算是俊秀和昌珉也不能告诉。于是在中只得跟他们俩说是警队安排要出国密训,在此期间不能与外界联系,就这样瞒过了两个弟弟。
虽然在中打从心底不想欺骗家人,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他们,于是也便心安理得了。
(七)
不知不觉中,在中走回了三楼自己的囚室。打开门后,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
大鹏蜷缩在地面上,拱起的背瑟瑟发抖,地面一片血污。
那帮人,居然就这么把他像垃圾一样扔到了地上,甚至连把他抬到床上的力气都吝于施舍吗?!
在中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这是在中没有接触过的黑暗,在中习惯了在警队时20几个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而场景转换,在同样朝夕相处的情况下,这群人竟对垂死之人连最起码的怜悯都没有!难道生命也换不来他们片刻的良知,抑或对他们来说,是人性本恶的吗......
哈......对了,他们本身就是一群无可救药的杀人犯,若有良知又怎么会在这里?这样的自己真是白痴,竟会对早已丧心病狂的人产生期待?!不,他们连丧心病狂的人类都算不上,只是一群丑陋的灵魂罢了......
在中走上前蹲到地上,轻轻扶起大鹏,"大鹏,怎么样?还能动吗?"
大鹏睫毛微闪,干裂的嘴唇动了一动,却牵扯到了唇角的伤,痛苦地皱了一下眉。
在中没有再说话,费了点儿力把大鹏扶到床上,取来干净的水和毛巾将他身上干涸的血污细细擦净。
在中一面擦一面心痛,如果不是自己回来了,也许这监狱里就这样多了个亡魂,这一个他救得了,但以前枉死的那些呢?以后会枉死的那些呢?原来不管什么样的社会,总是有强者弱者,总是分好人恶人,只是评断标准不同。就像大鹏,也许对外界来说,他是个罪该万死的杀人犯,但对这里来说,他只是个无权无势受尽欺凌的可怜人罢了......
在中忽然痛恨起这个地方来,高墙一圈,外面只以为这里面的人会慢慢老死病死,却怎么知道里面上演的是同外面一样的弱肉强食的戏码?!又怎么知道这一幕幕的困兽之斗是多么的残忍、血腥和肮脏?!
在中静静地坐在月光下,看着床上呼吸微弱的人,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这隐藏在阳光之下的社会阴暗面,令人惶遽令人难安。
夜里两三点的时候,在中听到楼道里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听起来约摸有5、6个人左右,由于是大半夜加之行走的人刻意放轻了脚步,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但这不可能瞒过特警队出身的在中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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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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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会儿的功夫,在中忽然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他霍然起身,但也只在那一瞬间就被迅速冲进来的人捂住了嘴,手脚也被结实的粗绳缠了好几圈。在中瞄了一眼床上,看到有两个人把大鹏抗了起来,大鹏还处于深度昏迷之中,并没有因此而清醒过来。
突然脚下一空,在中自己也被另外的两个人抗起,他没有反抗,而是平静地等着去看急于召见自己的是何方神圣。
一行人匆匆地撤离了三楼,向楼梯口的方向奔去,接着上了楼梯。
咦?这是要去四楼?提到四楼有些不好的回忆回到了在中的脑子里,不过这么晚了大门不是应该已经锁上了吗?在中不动声色地暗暗揣测。
等到终于站在澡堂里明亮刺眼的灯光下时,在中相信了一句话——强将手下无弱兵,原来作为一个优秀的首领,手下是必须备一个开锁工的......
在中冷冷审视着坐在正前方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郑允浩,耳边再度响起了傲慢的声音,"哎呀呀!谁把我的宠儿绑成这个样子?!那么细嫩的皮肤要是弄伤了还怎么伺候我啊?"
说话的语调活像一个大宦官,令在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浩哥!你最近是不是看宫廷小说看多了?怎么说话都有股太监腔儿了呢!"身后的人边给在中解绳子边调侃郑允浩,周围人听到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被兄弟们这么调笑郑允浩却一点儿都不动气,相反连他自己都"嘿嘿"乐出了声。
可在这样一个轻松的环境下在中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没想到郑允浩对待兄弟竟是这样一种态度,与对待自己时完全不同,不像是上下级的关系倒像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好朋友。看来大鹏说的果然不错,郑允浩跟二楼的人相处的真的很好,好的程度甚至远远超出了在中的想象。
"砰"身后一声响,在中急忙回头去看,原来是他们把大鹏甩到了地上,在中见状赶紧一步跨去,却被人钳住了。
"浩哥,我看你还是先委屈一下你的宠儿吧!他这么东跑西颠地我们可管不住啊!"
"哎......"郑允浩叹了声气,"看来这个宠儿不太听话......"
叹息完郑允浩让人搬过来了一个椅子,又把在中五花大绑了一番,最后还不忘往在中的嘴里塞了块白布,郑允浩看着像个芭比娃娃一样安静地坐在自己身旁的在中满意地微微笑,用食指和中指夹了夹在中滑溜溜的脸蛋儿,"宠儿,今天算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好不好?我带你看一场电影,伦理片哦!"
在中愤怒地盯着郑允浩的脸,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快、把、我、放、了!
可郑允浩对在中的控诉选择了无视,举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下,接着两个人把大鹏拖到了最近的一个花洒下,水声"哗"地响起,浇到了大鹏的头上。
"唔唔......"在中在椅子上挣扎起来,可由于双手双脚都跟椅子绑到了一起使得在中的挣扎显得徒劳无功。
"安静点儿,电影才刚刚开始呢!"郑允浩把手搭到在中的肩上,死死扣住了试图挣脱绳索的手臂。
在刺骨的冷水冲击下,大鹏逐渐清醒了过来,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郑允浩的脸上。
郑允浩似笑非笑地看着大鹏,"我们要不要把白天没有说完的话给说完了?"
没有说完的话?在中看了眼气定神闲的郑允浩,又看了眼尚未恢复神智的大鹏,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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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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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郑允浩看到在中好久都没有再挣扎,便示意手下的人住手,然后他又让旁人取下在中口中的白布,但在此过程中双手一直没有松懈,始终死死钳制着在中的。
意外的,重新恢复声音的在中并没有对着他破口大骂,郑允浩微讶。
许久,那张唇终于动了一动,吐出沙哑的声音,"你这样大费周章,拿我身边的人下手,为的还不就是我的顺从?"
"不完全正确,不是顺从,准确地说,是心甘情愿地跟随,我从不强迫我的宠儿。"
在中大声笑了起来,一室怆然,"不强迫?那你这样绑住我的手脚,拿着我的朋友威胁我算是什么?"
"这不是强迫你,而是在强迫他。"
"但还是间接地强迫我不是吗?而且比直接强迫我更加残酷。"
"当然,同等条件下我会选择最残酷的一种手法,同样,也是最有效的。"
"哼......"在中冷笑,"你怎么就知道就最有效的?"
"那好我问你,你现在要不要跟我?"
"......"在中哑然,在郑允浩自信的目光下垂下了眼帘。
此时的无声正是郑允浩想要的答案,他把双手从在中手上撤开,留下一句,"洗干净,回去见我。"
说完这话后,郑允浩带着几个弟兄扬长而去,把大鹏也架走了,但在中已然不必再担心大鹏,他不会再受到任何的凌虐。
而这一切,是自己、用身体、作为、交换的......
在中把自己置身于冷水之中,彻骨的寒意仿佛随着肌肤渗入了骨髓。
一个月前,自己在局长办公室里端端正正地敬军礼保证一定会顺利完成任务,可现在的自己竟在这种地方清洗着身子等着别人宠幸?!也许自己应该无情一些,大鹏只是萍水相逢的人,没有必要对他做出那样的牺牲。可就算放任大鹏对他不管不顾,郑允浩就真的会放过自己吗?真正逃离郑允浩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可就这样放弃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在中实在是不甘心,自尊心绝对不允许他这么做。
到底该怎么办?!
在中苦恼地扬起脸,任冲力十足的冷水击打自己的皮肤,可无论那冷水如何冲刷,脑子里的那一团阴霾是挥之不去了......
伴着纷乱的思绪走到郑允浩的囚室门口,一路畅通无阻,在中看着虚掩着的门,那一步却沉重地怎么也抬不起来。在中害怕这扇门里的那个人,更害怕那双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睛......
踌躇间门却打开了,危险的男人含笑打量着自己,眼中满是欲望,"怎么不进来?"说完一把扯住了在中的胳膊,试图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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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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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抽的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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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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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招数用了那么多次,在中怎么也该摸出门道了,于是在中驾轻就熟,曲起手肘用力向郑允浩的腹部袭去,趁着郑允浩手心忽然失力的功夫身影迅速迁移到屋内,另一只手臂从后反绕上郑允浩的脖颈,接着用脚踹上了门。
一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被人反摆了一道的郑允浩后仰到在中的肩膀上,感受着身边那人微微的喘息声,轻轻翘起了嘴角,"宠儿,好身手啊......"
在中一言不发,只顾着紧紧勒住郑允浩的脖子,一个念头倏地滑过在中的脑海,不如就这样勒死他吧......他死了一切便恢复了正常,我也又能回到三楼继续未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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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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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中实在是过于轻敌了,明明被自己钳制住的郑允浩突然爆发怪力,顶着在中的身子向后冲去,空间过于狭小,没退两步在中的腿便绊到了床沿,整个人直直地倒到了床上,郑允浩也借力压到了在中的身上。
"恩......"在中闷哼一声,手肘上松动不少,郑允浩趁机扒下在中的手,接着再一180度转身,彻底将在中压到了身下。
在中显然还没有从这骤来的变数中清醒过来,待反应过来以后,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郑允浩牢牢攥在手心里、分毫也动弹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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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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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允浩满意地看着身下这张略显呆滞的娃娃脸,笑吟吟道,"这个宠儿有意思,会跟我玩儿,不像以前的那些,只知道傻呆呆地被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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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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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被这"宠儿""宠儿"的称谓刺激到想吐,忍不住大声吼了一句,"我他妈有名有姓!我叫金在中,不叫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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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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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抽的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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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楼2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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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搬不了了..................
BD非常的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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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楼201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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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允浩用下巴蹭了蹭在中的嘴唇,细碎的胡渣让柔嫩的唇瓣不舒服,在中皱着眉将脸侧了过去。
"宠儿,你还是处的吗?我是说后面......"
郑允浩莫名地问了这么一句,在中迟钝了一小会儿,忽然了解了郑允浩的意思,脸颊上飞上了两团红。
被人像女人一样压到了身下,又逼问着这样的问题,想叫在中不害羞都难。他一心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脸色,却适得其反,脸颊上的红晕一圈一圈扩散开,蔓延到了脖子根。
在中不禁抱怨特警队教导无方,怎么就没有专门开设一门教人如何厚脸皮的课程,这样也能勉强在郑允浩这种厚脸皮祖师爷的面前装装相。
郑允浩看到在中逐渐红透了的脸和一直犹豫不定的眼神心生怀疑,这人,真的是犯了奸杀罪入狱的么?
不过怀疑只存在了那么几秒钟,郑允浩很快就被眼前新鲜的猎物吸引了,他见在中一直也不回答,便又补充了一句,"宠儿,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处的啊?我这人有点儿处男情节,就喜欢看第一次的时候对方哭的梨花带雨的脸。"
我看你这不是处男情节,是明显的心理变态!
在中翻了个大白眼,眼前这个人他理都不想理,与其看他那张欲求不满的脸还不如去看天花饭上的灯棍!
十)
可郑允浩却不依不饶,"到底是不是啊?你还没告诉我哎......"
是、是、是你个头啊!难道要我说我不仅后面是处的连前面都是处的,所以请君放马过来,小的在此随时恭候您的品尝?!
在中怒气爆棚,好险就要把心中所想喊出来,不过多亏及时悬崖勒马,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郑允浩,咱俩井水不犯河水,我看不如就这样算了......你这二楼人满为患,绝对不缺当你宠儿的人选。况且实话不怕告诉你,我金在中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你要硬逼着我就范,难说不会发生像大鹏他老爹那样的惨剧。"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也还是不能放弃说服教育,一定要尽量避免武力冲突,再说没准儿郑允浩就真的忽然良心发现了呢......
"恩?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只是提醒。"
"哈!你从我手上救走了人,又不拿相应的东西补偿我,这对我来说很不划算啊......"
"我拜托你也讲讲理,什么叫从你手上救走人,分明是你先挑起事端,现在却要我补偿,这样我也很不划算啊!"
"Bingo!我郑允浩最大的优点,还就是不讲理!看到漂亮的东西,我必须要争到手,才不管那到底是谁的!如果有人向我争取所有权,我就要他......死。"
郑允浩令人生厌的笑容又出现了,每次他一这么笑,就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宠儿,你知道吗?我的宠儿向来都是我的仇人,我要他们,只是要他们的身体,只是要贯穿他们时那种复仇般的快感。但你是例外,我要你,要你做我的宠儿,只是因为,你是我所见过的东西中,最漂亮的一个......如果你想向我索要你自己的所有权,我也只能,让你......死。"
在中终于明白跟这种人讲道理根本就是对牛谈"情",绝对不可能为自己争取到丝毫权益,相反却只会换来他更加强烈的征服欲。
在中用鼻子哼了一声,再次张口时,语气已颇为不耐,"放手,这游戏我不想玩儿了,我劝你不要太小瞧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直到这一刻的时候在中仍然相信郑允浩是绝对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他心里想过,如果郑允浩要强上,自己就与他硬碰硬,看看到底是这只猎豹凶猛、还是自己这只受过专业训练的飞狐厉害。
这个念头让在中微微战栗,他已经不对眼前这个男人抱有丝毫恐惧,这个男人想要征服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想征服他?骄傲的男人世上不止他一个,自己凑巧也是其中之一。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渴望征服的竞争心理逐渐在两个男人的心中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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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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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在中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了,他只知道自己像玩具一样被郑允浩bo弄来bo弄去,变换着各种不同的姿势,一次比一次更加屈辱。身体像是掉进了沼泽中,湿粘而污浊不堪。郑允浩把自己当成了最上等的泄欲体,一遍又一遍地占有这个躯体,qin犯这个躯体。他的yu望一直无法得到满足,每次身体刚刚觉得放松下来,下体马上又是一阵剧痛,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再次被撕裂,渗出鲜红的血丝。
在中想象着自己现在的样子,赤luo着身子扭曲地躺在床上,身上遍布着红紫色的吻痕,附着着唾液、汗液、血液、jing液,可能还有某些更肮脏的液体成分,散发着阵阵腥臭,俨然一幅活色活香的春宫图。
2009-11-7 15:26 回复
寂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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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身体被蹂躏地已趋麻木,再多的疼痛也感觉不到,只能感觉到后ting不断被填满又不断被抽空,像活塞运动一样抽走了自己的全部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在中清醒了过来,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郑允浩已经不在了,就连手腕上的软布也被取了下来。囚室还是一片凌乱,床单皱巴巴地摊上一旁,上面是欢爱过后留下的骇人痕迹。
在中想站起来,可腿刚刚劈开一点儿,下身就传来像被盐水撒到了伤口上的刺痛,在中地眉纠结到一起,痛地冷汗直流。
被同性强bao的屈辱和忿恨压制住了身体的疼痛,在中咬牙站了起来,捡起地上散乱的衣服套到了身上,其间在中的手一直在颤抖,若不是有理性控制着,也许自己已经变成了郑允浩手下的又一个亡魂......
复仇!在中的心里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郑允浩,我绝对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间囚室!
但在那之前,自己要学会如何在这个监狱中生存,"忍辱负重"、"苟且偷生",这些都是在中在这一夜之间学到的。
正想着这些,囚室的门忽然打开了,郑允浩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进来,刚打开门的一刹那,他皱了下眉,然后开口道,"这味道好难闻!"
在中瞥了眼"五彩缤纷"的床单,唇角现出一丝讥笑。
"既然起来了就快去洗澡,洗完澡我们去吃饭!"
郑允浩把一身干净的衣服扔给在中,在中懒懒接住,头也不回便往外走。
2009-11-7 15:28 回复
寂寞先生╮
7位粉丝
17楼
一路上在中也没有遇到什么人,现在大概是下午三点钟,犯人们被拉去做每周例行的劳动改造,其实不过是走走形势罢了。在这所监狱里,所谓的"劳动改造"和"思想教育"不过就是应付应付上级的检查,这也是它得以继续存活的一个途径。
到了澡堂,在中径直走向了最里端,跟郑允浩的第一次交锋便是在此,事隔不久再次回到这里,心中五味杂陈。
在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右,确定没有人后便将双手按在墙壁的瓷砖上仔细摸索,心中默念——从下数第三行的第六块儿......
在中将手指停留在一块儿砖上用力向里推了推,瓷砖竟然向左翻动了一小块,在中又用了些力,整块转竟挪动了二分之一,里面的一个空槽出现在了眼前,空槽上有张纸,在中飞快地攥到手心里,然后又将砖挪回原来的位置,确定跟旁边的瓷砖丝毫无异后离开了。
在中随便找了个花洒放水,他穿着衣服站在水中,打开了纸条——
郑允浩,去年12月底入狱,入狱前为华越总裁,因逃税被判有期徒刑五年,在国力监狱服刑一个月期间,多次与狱警发生冲突,后加判五年,转至本狱。
在中快速浏览完字条,然后将字条置于冷水下,慢慢字迹模糊开来,直到字条破碎地无法辨认后在中才扔掉。
那个暗格是入狱前局长告诉自己的,这间监狱里有自己的伙伴,这是在中很早就知道的,那个人似乎也是特警队出身,做卧底很久了,他知道在中的真正身份,而在中却不知道他是谁。局长说因为在中是第一次接下卧底任务,经验不足,如果不幸暴露身份可能会在严刑逼供下透露同伴的身份。对于这种猜疑在中表示理解,毕竟要想取得信任就必须通过层层考验。
如此看来,那个人已经知道在中落到了郑允浩的手中,并主动向在中提供了郑允浩的信息。
华越?
这个名字在中听说过,这不是一间大公司,知名度也不是很高,所以当时倒闭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人去关注,更不会知道它的总裁是谁。
不过在中总觉得这事儿蹊跷,郑允浩的样子根本不像个公司的老总,倒像个社会混子,很难想象他西装革履是个什么样子......而且,五年并不算是大刑,在监狱里老老实实地呆上两年,好好参与改造,家里再找找人,估计两三年也就能放出来了,何苦要跟狱警三番五次地起冲突导致加刑呢?更何况,即使被判加刑了,若是改错态度良好,也是仍然可以申请留在国力监狱的,要知道,国力监狱无论是从基础设施还是劳教氛围上都不知比这间监狱要好上多少倍,他怎么就心甘情愿地来了这里?若不是另有所图那就绝对是他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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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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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在中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我看他八成就是脑子有病!跟男人做爱不反胃不恶心反而还乐在其中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刚刚忘却的仇恨再次笼罩了在中的心,在中把水又开大了一些,缓慢地把身上的衣物褪下,遍身的吻痕几乎要连成了片,就连隐秘的大腿内侧都没有免遭荼毒,红紫色的吻痕印在白皙的身体上像极了一件血衣,触目惊心。
在中抚摸着身上那些耻辱的痕迹,每个都代表了一次不堪的回忆。
正陷入苦痛之中无法自拔之时,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将在中拉回了现实,在中慌乱地扯过一件干净的衣服想遮掩住淤痕累累的身体,但动作却慢了一步,转眼间那人已经到了眼前。
在中将一团衣服抱于胸前慌张地看着他,那人似乎也被面前的景象吓到了,辨认了好久才迟疑地问道,"你......是那个金在中?"
在中微怔,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遇到朴有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在那一瞬间,在中看到了朴有天唇角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的目光从在中的脚踝处慢慢滑到了在中的脸上,就像用眼神硬生生地扒掉了在中的一层皮一样,令在中十分不舒服。
"哼......没想到他还真会玩儿......"朴有天冷笑了一声,然后定定地看着眼前变化颇大的一张脸道,"不过,倒的确是个美人胚子......"朴有天慢慢走近了在中,气势逼人,在中脚下有些不稳,不动声色地扶住身后的墙。
朴有天撩起一绺在中耳边的碎发,轻声说道,"连我,都想玩玩了呢......"说完话曲起腿用粗糙的裤料若有似无地碰触了一下在中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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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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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郑允浩抓着自己的头发干笑了半天,他尴尬的样子真是难得一见,连一旁的兄弟们都愣了,一个个放下筷子呆呆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郑允浩回过神,放开禁锢着在中的手,冲兄弟们一拱手,"吃饭吃饭!"
呼呼啦啦大家都重新举起了筷子,说说笑笑地岔开了话题,一场不大不小的尴尬似乎是化解了,不过想来此后二楼应该又多了一样饭后的谈资。
监狱生活单调乏味,吃完了晚饭后,自然是没有什么风景宜人的小花园让你去散散步的,于是大家饭后便都回了自己的囚室。
回到屋后,郑允浩问在中,"你到底叫什么?"
在中瞥了他一眼,懒的理他。
在中就算是默认一样住在这里了,没办法,既然事已至此,倒不如安于现状,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一样留在这里的理由。
不过即便是要与郑允浩朝夕相对,在中也始终没有打算给他好脸,更重要的是,还要随时处于一级戒备的状态,对于那个深恶痛绝的chun药,在中可是再也不想尝试了......
在中的刻意冷淡没有引起郑允浩的不悦,他似乎已经习惯这种自说自话了,要是有一天在中回应了他,恐怕他还会不习惯呢......
"宠儿,过来!"郑允浩坐在床上招呼在中。
在中没有动,站在门口冷眼看他。
郑允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软膏,冲在中扬扬手,在中神色一变,马上后退了半步,拳头紧握。
郑允浩忽然意识到是在中误会了,于是紧忙站起身向在中走过来,"哎你误会了......"
在中不想听他的辩解,又退了几步,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准备随时落跑,虽然以他现在的伤残程度是绝对跑不出五步就会被逮回来了的......
郑允浩眼疾手快,先在中一步按在了门上,然后把手上的东西横在自己和在中之间,"你看清楚嘛!这是药!"
"chun药也是药,胜之不武。"在中将身体闪出郑允浩的怀抱。
"这不是chun药!你看看,是治外伤的!"
"治外伤?"在中退到了桌子旁,仍旧一脸警惕,"什么伤?"
"你不知道你那里受伤了吗?"郑允浩指了指在中的pi股。
"啊?"在中呆了片刻,明白过来后脸上臊得大红,那、那种地方还能上药......
郑允浩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大度地笑了笑,丝毫没有想过那伤究竟是从何而来,他微微笑着坐到床边,"来,趴下,我给你上药。"
开什么玩笑?!让我tuo光了裤子躺在床上任由你的手指头在我pi股上扣来扣去,难道我天生欠虐啊?!
在中白了郑允浩一眼,脸上的红热稍微退了一些,鼻子哼气,"免了,过两天就能好了。"
"我说你怎么软硬不吃的!我早上看过,你那里伤成那样要是不赶紧敷上药的话肯定会感染的!难道你上厕所的时候就不觉得疼?!"
在中语塞,说实话,这还真是难言之隐,憋了一下午早就难受的不得了,每次都想豁出去算了,但是刚蹲到一半就疼得受不住......
可是,郑允浩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还是让在中很火大,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要不是你给我下药霸王硬上弓我好好一个练家子至于丢这么大的人?!虽然身为一个男性,贞操观念还不是太严重,但一热血男儿就被你那么骑在身上,绝对不是你一管破药就能抵了的!
郑允浩看着在中一会儿苦恼一会儿气愤的样子觉得颇为好笑,心里想着还真就笑了出来,直到看到在中的眼神更加怨恨才止住了笑,拿出最后的杀手锏,"快过来上药,上完药伤才能好得快,伤好了才能跟我继续斗个死去活来啊!你不是一直想报复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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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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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在中眼睛瞪大了一圈,难道自己想报仇的决心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郑允浩看着在中呆呆傻傻的样子觉得可爱到不行,越发觉得自己捡到了个大宝贝,一想到上午自己醒来看到他翻来覆去一面喊痛一面支吾着说"郑允浩,我一定要杀了你"的小模样更是喜不自禁,于是伸手冲在中勾了勾手指,"快过来!"
"你招呼狗呢!"在中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但脚步还是挪向了郑允浩。
特警队队训——好汉不吃眼前亏!外加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在中是绝对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的,于是一把拿走郑允浩手中的药向门外走。
"你去哪儿啊?"郑允浩有些愣。
"废话,当然是去厕所!"
"你要自己上药?"
在中实在懒得搭理他的好心,他每个样子都让人十分讨厌,粗暴的时候像个走火入魔的怪物,和颜悦色的时候又像是把自己当女人看待。好哇!郑允浩,你不妨继续这么小看我,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在我的枪子儿下喊"好汉饶命!"
在中一边想一边往公共厕所的方向走,郑允浩跟在后面,也不着急跟上来,似乎是对在中有求于自己的那一刻胜券在握。
关上门,在狭小的空间里,在中脱下了裤子,虽然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但在中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下脸。
往手上挤了一大块药膏向pi股上探了过去,在中扭曲着身子向后转,可惜什么也看不见,他忽然想起来小时候在孤儿院看过一个动画片,里面的主人公可以把眼珠子伸出那么长!在中现在就无比渴望那么一双眼睛。
算了,乱抹吧!估计这药抹多了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干脆全抹上得了!
"宠儿,这药可不能乱抹,抹多了的话会产生依赖性,以后会经常长痔疮。"
一个相当诚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生生地顿住了在中的手。
"你要知道,这可是监狱,这一管药是好弄,要是你以后真的得上了痔疮总得用这药,我可就没地方给你弄了。"
门外的声音依旧忠厚。
过了两分钟,在中磨磨蹭蹭地从厕所里出来了,带着一脸的挫败感。痔疮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病,记得以前在特警队训练的时候,有一个哥们儿就得了痔疮,一整个星期的训练都没能参加,好险就成了特警队史上因得痔疮而被遣送回家的第一人......
在中把药膏放回了郑允浩的手上,像是安慰自己似的说了句话,"反正都是男人,没什么大不了。"
"哦?"郑允浩笑着说,"那以后天天做也没什么大不了咯?反正都是男人。"
在中脸上立马像刚刚在冰窖里冻过一样,瞄着郑允浩的下半身道,"那你可以试试看,是你的那玩意儿厉害还是我的功夫厉害。"
(十六)
对于现在这种状况,在中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
勉强算是宽大舒适的床上趴着一个美男,美男的裤子脱到了一半露着光滑的屁股,另一个貌露贪欲的家伙则坐在一旁贪婪地盯着美男的屁股。
"我说你看够了没?!赶紧上药!"在中不耐烦了,下巴抵在自己交叠的双手上一起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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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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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儿,你的皮肤还真是不错。"郑允浩色迷迷地在那个饱满挺翘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你!"在中立即转过去半张脸,红的像个大桃子。
算了......让这个饥渴的变态占点儿便宜又不会死,再说自己之前跟他连那种事都做过了,现在再纠结他捏了把自己的屁股,那不无异于是给婊子立牌坊吗?!
在中把脸又转了回去,冷言冷语,"羡慕吗?要不给你植个皮?把你脸上那层老皮换下来?"
话刚说完,在中心里立马浮想联翩,要是郑允浩真的天天顶着植上自己屁股的皮肤的一张脸,那还真是无比好笑。
在中嘴角抽搐了两下,肩膀也微微晃了晃。
能在别人身下仍这么谈笑风生自娱自乐的,金在中算得上是历史第二人,你问第一人是谁?自然是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大人了......
在中还在神游着,忽然感觉到屁股上传来一阵清清凉凉的感觉,不禁打了个激灵,但马上一种新的感觉便替换上来了,酥酥麻麻的,就像是毛茸茸的小狗蹭着自己的皮肤,很舒服,紧绷的肌肉顿时松懈了下来。
"舒服吧?"
郑允浩修长的手指在在中的伤口处游走,其实看到在中的伤,郑允浩心里竟有些心疼。现在躺着的这个人,让郑允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倔强、坚韧、不服输,还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说实话,很像当年的自己。在中很纯净,虽然他身上也不缺少一股子狠劲,但显然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因此也总让他口中那些狠话缺斤少两。
对于在中所说的"奸杀罪",郑允浩起初只是有一些怀疑,但自从经历了那场情事之后,可以很确定那绝对不是真的。在中未经人事,这是肯定的。那么他真正入狱的原因是什么?或者说,目的是什么?
从他的身手上看,最有可能的便是个卧底,也许应该对他严刑逼问的,但是......但是看着那双清澈又不乏坚定的眼睛,却怎么也不舍得......
静观其变吧!
"哎......"郑允浩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
"恩?没什么,还好,伤的不是很严重,而且你的身体素质不错,已经结痂了,也许明天会有点儿痒,但千万要忍住,没事儿,很快就会好的。"
"废话。"就算痒痒死也不会挠的好不好!也不看看伤的是哪里!
在中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开尊口。
说实话,这种场景让自己很苦恼,一个大仇人这么细心地给自己处理伤口,而且这伤口还本来就是他造成的,在中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对于和郑允浩的关系,更是让自己困惑不已的事情。算起来他应该是个陌生人,至少自己对他的脾气性格是完全的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有很多不同的侧面,却不知道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可是就在不久前,自己却跟这个陌生人发生了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准确的说,是由于自己的失误才导致了那件事情的发生。但无论怎么说,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两个人的关系也从那件事后发生了转变,就像现在这样,本来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光着屁股应该是害臊不已的事,但自己却觉得可以接受。心里的厌恶和拒之千里有增无减,可身体却先是习惯了赤luo相见......
"宠儿,想什么呢?"
在中感觉到后背上射过来了一道炽热的目光,心里忽然有些烦躁,"别再叫我'宠儿'了,恶心死了!"
"谁让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的!"郑允浩倒是先委屈了。
"金在中。"在中飞快地报上了名字,虽然对于郑允浩没有记住自己的名字这件事情依然耿耿于怀,但比起被叫做"宠儿",还不如干脆地承认自己的失败。
金在中,哦......对,我想起来了......"郑允浩停下来若有所思,"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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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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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允浩说的最后两个字让在中大跌眼镜......在在?!听起来怎么比"宠儿"还要娘?!
也顾不上那药到底抹没抹完,在中站了起来把裤子提上,整理完毕后盯着郑允浩说,"郑允浩,你看清楚,我是男人!把你那些起给女人们的名讳都收好!"
"呵呵......"郑允浩也站起来,笑着擦了擦手,"在中......"
听到这个名字,在中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郑允浩虽然还是那张惹人生厌的脸,但至少已经学会起码的尊重了。
"你会爱上我吗?"
嘎?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在中有些发蒙,郑允浩的脑袋是皮筋做的吗?怎么弹来弹去没个规律可寻?更何况,这算是个什么问题!我好好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爱你啊?!尤其还是在你对我做了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之后!
"不可理喻!"在中瞪了郑允浩一眼,转身向门外走。
"喂!你怎么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啊!"郑允浩一把拉住在中的肩。
家?!这地方也配叫家?!地狱还差不多!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在中不欲做无谓的辩解,半回头说了句,"我回原来的囚室拿被子,一会儿再下来。"
"这里不是有被子吗?"
"谁要跟你同床共枕啊!"在中一刻也呆不下去了,甩开郑允浩的手赶紧拉开了门,就怕自己再多呆一秒真的会疯掉!
好在郑允浩没有再多加阻拦,在中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原来的囚室,说实话取被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大鹏,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在中遇到了隔壁囚室的犯人,那人一直跟齐岳混的,年龄不大,皮肤偏黑,所以大家都叫他"小黑"。
"诶?你是金在中?你怎么回来了?"小黑还是第一次看到在中卸妆后的样子,有些惊叹,另外又对在中的出现颇感意外。
在中闻声回了下头,看到是小黑后点点头,"哦,我看看大鹏。"
"大鹏?!"小黑声音提高了八度,脸上泛起诡异的神色。
在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用力推开了囚室的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大鹏呢?"在中转过头看小黑,眼中满是焦急。
"你真的不知道?"
"你能不能不要再废话了?!人到底在哪儿?!"在中心急如焚,双手把住小黑的肩膀用力晃。
"啊别、别摇了......他......他死了......早上被狱警抬出去的......"豆花he文吧 楼主 搜索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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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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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死了?!
在中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在了一起......
死了......不会的,不可能的......早上还活着......
但惊诧只有一瞬,在中马上恢复了冷静,"怎么死的?"
小黑眼睛中流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情,"哼!怎么死的?还不是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
在中明白小黑是意有所指,虽然心里烦躁,但表面上依然镇定自若,"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死的?"
"金在中,你就不要装了!说实话大鹏跟你住一起也算是他倒霉!估计要是他早知道一长成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鬼样子,早就不跟你一起住了!也省得现在惹祸上身!"
感觉到揪在自己衣领上的那双手忽然失力,小黑沿着墙壁滑了下来,气喘吁吁地按住地面,"就是因为你,郑允浩才会看大鹏不顺眼!大鹏被带回来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那时候就只有半条命了,可是他们还是不停地打他,根本没有打算放他一条生路!"
"那朴有天呢?朴有天会允许二楼的人在他的地盘上把他的人打死?"在中蹲到地上急切地问道。
"朴有天?!哼......"小黑看了看四周,冷笑道,"朴有天那人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鹏是三楼的又怎么样?又不是跟他混的,他才不会管大鹏的死活!我就想不通,齐哥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要是齐哥一声令下,我们兄弟几个早就废了他!"
在中站了起来,沉默了......他无声地看着曾经住过的囚室,大鹏说话时亮起的眸子,手舞足蹈的样子,讲的那些陈年的黄段子,一切声音,一切形容,仿佛都还真实地存在于这个狭小的空间中,但现在满目的,却只是一片人去楼空的苍凉!
"哼!你不用装的一副悲哀的样子!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去陪他的!"小黑的讥讽声适时出现。
在中低下头,俯视着他。
"你以为你能得宠多久?!你以为等郑允浩玩腻了以后你会有什么好下场?!告诉你金在中,你最后一定会死得很惨!你一定会被一群男人活活捅死!干!想想就觉得恶心!"
这绝对是在中听过的最恶毒的诅咒,但在中不想计较,按原路缓慢地移动。
小黑的声音还在身后叫嚣,"金在中,你不用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想想你自己在郑允浩的身 下 yd jiao 床的声音吧!真叫人恶心!"
在中越走越快,小黑似乎还在身后喊着什么, 但他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听,不能听......就怕听了连自己都觉得......e xin......
走回郑允浩囚室的门口,手指轻触门把手,却怎么也推不开这道门。
在中轻声问自己:当自己在敌人的身下用丑陋的姿势求欢的时候,血肉模糊的大鹏是不是骂上了自己千遍万遍?他是不是很后悔曾与自己共处一室?他死前是不是用怨恨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睡过的硬床?
在中渐渐握紧了拳,指骨扭曲着泛起了白色。
正欲推门的时候,门内忽然响起了两个声音——
"浩哥,这次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根本不知道当年害死我哥的就是周大鹏。"
在中止住了手上的动作,声音有些耳熟,但在中一时想不起。
"嗨!咱哥俩儿说什么谢不谢的!再说我那也是顺便,只是想查查那小子,没想起居然查出来当年监狱里的事儿。"
"是啊,没想到我哥当年就是栽到他手里了,说实话,我可真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他哪儿勾人!"\
"年轻的时候肯定还是有点儿资本的嘛!要不然能被那么多人抢?!"
"也是,我哥真傻X,居然因为一个男人被打死了......妈的,要不是因为他,我哥怎么会和那伙人打起来?!"
"行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别放在心上,再说现在人也死了,你也算是给你哥报仇了!"
报仇......
在中胸口剧烈起伏起来,这么说,郑允浩早就打算要杀了大鹏!而自己却是顺便被骗上了床?!
里面的人就像是听到了在中心里的问话一样说道,"浩哥,说实话你那招儿真是绝,让金在中以为你会放了周大鹏然后心甘情愿地伺候你,等把你伺候舒服了再告诉他周大鹏死了,到时候他哭爹喊娘都已经晚了......哈哈!关键是没有人会知道周大鹏死的真正原因,都以为是被金在中害的,到时候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敢靠近他,这样就算他想拉帮结派反抗你都难,还不乖乖地吃着哑巴亏留在你身边儿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反抗我?他敢!我打折他的腿!"
郑允浩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得意,在中终于忍不住抬起了脚——
"砰"!一声巨响,门被打开了,在中收回半悬在空中的脚,冷冷地看着眉飞色舞的两个人。
在中的突然闯入令郑允浩十分不悦,脸上的轻松自在慢慢敛起,沈着脸看向在中,"在中,我看我应该好好教教你规矩了。"
在中看了眼郑允浩旁边的人,原来是那天的那个被叫做"磊子"的人,他看到在中似乎有些尴尬,跟郑允浩说了声,"浩哥,我先走了......"
郑允浩点了点头。
磊子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在中拦了下来,"打死我兄弟,这么走就算了?"
"哈!"磊子没有动,郑允浩倒是轻笑了起来,"你兄弟?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兄弟?该不会是周大鹏吧?"
磊子依然沉默,不动声色地从在中手中挣脱出来,却马上被在中死死抵在了门上。
郑允浩看不下去走了过来,表情严肃地警告在中,"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郑允浩的面前动我的兄弟。"
在中不答话,直接用行动反驳,他举起手肘用力砸到了磊子颈窝处最柔软的地方,磊子硬生生吃了这一下子,虽然痛得冷汗狂飙,但愣是一声没吭。
郑允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挨打、愤怒自不必说,但更让他暴怒的是,金在中居然真的敢为了周大鹏忤逆他!在自己的面前打磊子,正是一种公然的挑衅。
在郑允浩的字典里,永远只有"绝对服从"四个大字,与生俱来的骄傲让此刻的他浑身汗毛直立,怒气腾腾地从毛孔中散发出来,俨然一头被激怒了的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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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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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嘶......"一声脆响,在中身上单薄的衣料被一分为二,遍身淤痕暴露了出来,泛着情欲的色彩。
在中没有想到郑允浩会撕他的衣服,一方面十分惊讶,一方面更为身上这些耻辱的痕迹而羞愧不已。在中急急地看向磊子,显然磊子也被吓到了,微张着口,震惊地盯着在中赤luo着的上半身。
在中迅速瞥了眼门外,好在没有别人,然后闪进了屋子里。
此间郑允浩一直没有讲话,只是在看到在中惊慌的样子后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他斜睨着在中道,"怎么?你也会怕吗?刚刚的嚣张哪里去了?神气哪里去了?"
在中没有讲话,只是忿恨地瞪着郑允浩。
郑允浩心满意足地瞄着在中的身体,优越感十足地开口道,"看到没有?那些都是我给你留下的标记,每个标记都代表着'你、是我的'。对我来说,你就像是我的笔我的本我的衣服我的书一样,只不过是一种生活用品罢了,生活中没有会不方便,用光了自然就要换上新的一批。所以你现在跑过来对我说'我的人打死你的兄弟',不就相当于我的手纸对我说'我的朋友用光了一卷手纸'一样,宠儿,你觉得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宠儿......
郑允浩又开始叫自己"宠儿"这个名字了,他是想说明什么吗?说明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卷手纸?说明他的兄弟用光一卷手纸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中无言望了眼门口,发现大敞着的门已经关上,磊子也偷偷走掉了。这个地方又变成了密室,在中忽然有了一种噩梦重现的恐慌。
但是,在中这次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失误了......
他表面冷静,心思却不断变换着——
郑允浩战斗力惊人,别说自己现在身上有伤,就算是在最佳状态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不能硬碰硬......在中往床上一瞟,心里打定了主意。
他一步窜到了床边,抽出巨大的床单,监狱的床单质量粗糙,根本没有裁剪过,都是发给犯人们一大块布料,再由他们自己随手叠叠垫在身下。
郑允浩没有在意,只当在中是想遮掩一下自己的身体,但没想到突然周围的光线一暗,自己整个人就被罩到了床单里面,只留下一双脚在外面。
郑允浩挣扎起来,想找到突破口,但无奈在中罩得太技术,竟然一点破绽都没有,不但没有挣脱出去,反而感觉到身上严严实实地被缠上了好几圈。
瞬间失去视觉四肢又被捆绑住的感觉非常不好,郑允浩怒火中烧,浑身拼命扭动起来,就像被摔到岸上的大鱼。
但在中显然没有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只在下一秒钟,他就感觉到脖子上多出一根粗绳一样的东西,紧接着粗绳收缩了,死死地勒住自己的喉结。
他要杀掉自己!
没有任何疑问,他没有打算给自己辩解甚至认输的机会,下手如此果断决绝,的确是不容置疑的杀心!
与此同时,在中正在郑允浩的身后用枕巾紧勒着他的脖子,在中呼吸镇定,似乎没有任何时候会比现在的他更加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杀掉他!这是在中唯一的想法。杀掉他就可以为大鹏报仇,杀掉他就可以斩断所有的噩梦......
厚重的床单里本来就没有多少空气,呼吸道又被封锁住,郑允浩这么多年后再次感觉到了心慌,生存危机控制住他的整个大脑,他努力把嘴贴近床单表面,试图通过上面细小的条纹缝隙交换一些新鲜空气。
脖子上的粗绳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虽然也没有再加大力度,但已足以让自己的生命力慢慢流失。体内所有的气体都缓缓上升,聚集在咽喉处附近回旋,不断顶撞着阻止它们出去的障碍物。身体里肿胀地要爆炸,可大脑却像被抽空了一样,浑身使不上一丁点儿力气。
意识已经逐渐抽离了,倦怠的双眼也闭合了起来,脑中忽然回想出一个画面,似曾相识的画面——
在是一间小小的黑屋,没有窗没有灯光甚至没有任何摆设,唯一的出口被紧锁住。房间里有个5、6岁光景的小孩子,他垂着头抱膝靠在墙角,他已经在这里呆了整整四天。起初的时候他又哭又闹,可是没有人搭理他。后来他哭累了就坐了下来,他等着阿姨气消后就能把他放出去,可等了很久那扇门还是没有打开。他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但他感觉很饿,很饿很饿,他扶着墙壁站起来,绕着房间的边缘小心翼翼地走,尽管他没有抱什么期望,但是走完一圈后发现房间里真的什么都没有、还是觉得很失望。他摸索到了那扇门,用力捶打着门,用稚嫩的声音喊,"阿姨我错了!阿姨放我出去吧!我再也不敢了!"可喊了很久,依然没有人回应他。慢慢地他又滑坐到了地上,手上重复着捶门的动作,但力道已经轻得微乎其微了,长时间的高喊让声音疲惫而嘶哑,他已经无法再大声说话,只能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我好饿......"
没有灯光,没有声音,没有温度,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只有无尽的黑暗,伴随着无尽的恐惧。
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已经不做任何无谓的挣扎了,甚至连饥饿的感觉都没有,安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传来了,外面有个急切的声音高声呼喊,"郑允浩!郑允浩!你在里面吗?!说话!郑允浩!"
郑允浩睫毛闪动,眼睛微微睁开,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真的听到了门外有什么声音,紧接着门好像被推开,再然后,让自己几近窒息的粗绳被撤下了,身上裹着的厚重的床单也被撤下了,世界一片清明......
倒下之前郑允浩看到了身后的人,是他......
果然是他......
那时也是他......每次都是他......
也许只有他、才会真正在乎自己的死活,也只有他,才能与自己有这样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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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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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床上,磊子和一帮兄弟守着。
"浩哥!"磊子先喊出了声,感觉像是带着哭腔,"怎么样?"
郑允浩看着周围投向自己的无数关切的眼神,微微笑了笑,"没......"一个字刚说出口,便觉得喉咙干涩无比,吐字十分艰难。
"浩哥......"众人开始七手八脚,有人端水有人递茶有人挨个囚室地打听谁是医生,不过更多的是急地原地打转的,埋怨自己为什么上学的时候没有多读点儿书,导致现在手足无措,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郑允浩看着乱成一片的兄弟们,心上涌起一片暖意,急忙轻咳了两声,"你们别忙活了,我没事儿,就是渴了......"然后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
咽水的时候喉部疼痛异常,但为了让大家宽心,他没表现出来。
喝下了水,又试着多说了两句话,喉咙处的疼痛感便渐渐麻木了,话也不觉多了起来。
大家看他好像真的没什么事了,脸色也从刚才的酱紫色缓了回来,都安心了不少,这才各自找到地方坐下来,心有余悸地聊起昨天惊心的那一幕。
"浩哥!你昨天可吓死我们了!"
"是啊是啊......"附和声一大片。
昨天?原来已经睡了一整天了......怪不得头晕晕的......
"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你倒在地上,嘴唇紫的吓人!就像冻僵了一样!"
郑允浩淡淡地笑笑,"是朴有天叫你们来的?"
"是齐岳,朴有天那时候上楼了,齐岳过来跟我们说你出事儿了,然后又把金在中推给了我们!"磊子说到金在中的名字时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周围人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个jian人!"磊子握拳补充了一句。
郑允浩眼睛亮了一下,但还是没问什么,只是轻声问了句,"朴有天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好像是为了周大鹏的事儿......"
"周大鹏?他不是说过不插手吗?"
"可能是难以服众吧!三楼的那帮人一直不太服他,这次周大鹏出事他什么也没管、他们对他意见就更大了!"
"哦......"郑允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浩哥,虽然这次朴有天是误打误撞,但也还是救了你一命,算起来你就欠了他一次人情,既然我们打死了三楼的人让他不好做,那就由我们在三楼人的面前给他认个错,让他把面子挣回来吧!"磊子提议道。
欠人情?
郑允浩心里暗笑——要是这样算起来自己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不过兄弟们这么体贴,为自己想了这么多,又怎么辜负大家的好意?于是郑允浩点头,"那允浩就谢谢大伙儿了......"
话音刚落,怨声四起,"浩哥你说什么谢不谢的!拿我们当外人啊!"
一阵子轻松调笑过后,郑允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那个在......啊不是!金在中呢?"心莫名地被揪起,好像很怕面对下面的答案。
磊子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轻声说了句,"在欲牢,还没死。"
心中一块儿大石落地......没死......没死就好......等等!在哪里?欲牢?!
欲牢也是二楼的一间囚室,以前里面住着郑允浩曾经的一个狱宠,后来郑允浩不要他了,就把他扔回了原来的囚室。郑允浩用过的狱宠对别人来说便是最好的泄欲体,男人的生理需求要满足,但又不能对自己的兄弟下手,所以那些过往的狱宠们就成了牺牲品。那个狱宠也不例外。于是,就在那间囚室里,那个狱宠被二十几个男人lun奸,然后在剧痛中、死去了......
从那以后,那间囚室没有再住进过人,可是肮脏的事情却从来没有断过。每个郑允浩不要的狱宠都会被带到那里,运气好的也许能保住命,运气不好的就只能死在床上。
这件事情郑允浩一直都知道,但他根本没打算管,既然兄弟们喜欢,就由着他们好了,他非但不反对,反而还兴致勃勃地给那间囚室起了个雅致的名字——欲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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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怎么充值支付宝,微信,苹果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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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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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中......现在就在那间囚室里......也许,就在那张见证过无数欢愉无数怨恨的、床上......
郑允浩不知道怎样描述现在的心情,的确,在中对自己做出了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留他的,可是难道,真的想让他死吗?
刚刚问他们在中在哪里的时候,心里就莫名地恐惧,他知道他是在怕,他怕他们告诉他"金在中已经死了......"现在自己已经知道,在中还活着,可是,却身在欲牢......这更让他浑身发冷,"欲牢"代表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因此也更加害怕......
他怕在中一si不挂地蜷缩在床角,他怕在中满身淤痕,他怕在中眼中不再清澈灵动、而是像以往每个被折磨得几近崩溃的狱宠那样麻木茫然,他怕在中会就此倒下、不再咄咄逼人......
要知道,只有不卑不亢地站起,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用轻蔑的口吻激怒自己的,用摄人的气势压迫自己的,那才是在中,那才是真真正正的金在中,让自己征服欲满格的金在中,让自己渴望折磨他、却又从心底佩服他的金在中,让自己为之着迷的金在中......
大家看到郑允浩的表情变化,全部噤声了,过了好一会儿,磊子轻轻说了句,"浩哥,放心,我们......没把他怎么样......"
这话说的有些艰难,跟着郑允浩混了那么久,虽然知道他在处理事务上绝对谨慎从不外泄,但意外地却是个情感bai痴,不会隐藏自己的感情,对兄弟们是这样,对喜欢的人也是这样。
郑允浩对金在中感情不一般,这是众所周知的,从那天吃饭时大家就看出了一些端倪,以往的郑允浩是绝对不会那么煞有介事地介绍他的新狱宠是谁的。而更让大家确定的,是他从昨天昏迷时起就反复呢喃的那句"不要碰他......"
郑允浩抬起头,目光闪烁不定,被人看穿了心事,觉得有些丢脸,可是更大的却是庆幸,庆幸在中依然完好无损......
"浩哥!"一个暴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浩哥!你不能喜欢金在中!平时你玩玩就算了,大家都是男人,也都玩过,但是这玩意儿不能当真的!"
郑允浩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恼羞成怒却又不能冲兄弟们发火,气氛有些尴尬。
"阿杰!不要乱说!"磊子高声斥责起说话的那个小个子。
"但是他是要杀了浩哥啊!"阿杰不服气地回嘴。
"闭嘴!由浩哥自己决定......"磊子看了郑允浩一眼,然后低下头,小声地说,"我们没权利干预浩哥喜欢谁,不管浩哥是喜欢男还是女,都是我们的浩哥,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是我......"磊子抬起头直视着郑允浩的眼,"我磊子永远跟着浩哥!"
"我们也是......我们也是......"狭小的囚室里发出巨大的回音。
郑允浩又低下头,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兄弟们记恨在中也是为了他,迫不得已接受在中也是为了他,在中身份未明,若是真的就这样算了,难说以后会遇到什么更大的麻烦......想到此郑允浩下定决心,抬起头微笑却又果决地说道,"大家别乱猜了!金在中不过是个普普通厅的狱宠罢了......我总不至于为了个男人是非不分,这笔帐我是一定会算的。金在中的事情,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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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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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当晚,郑允浩一人去了欲牢。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在中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时郑允浩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来之前磊子告诉他,他们把在中打了个半死,因为那时候大家都在气头上,所以难免下手重了些。
郑允浩本来没有在意,要说他是不在乎其实也不是,只是他心里总觉得没有人能伤得了在中,除了自己以外......
但是看到眼前的场景,郑允浩觉得自己实在对他太有自信了,的确,就算一个人的身手再怎么好,被绑起来应该也没什么用武之地了,更何况,还是被群殴......
郑允浩向在中走了过去,蹲在他身边,轻轻抬起他的头,郑允浩看着这张脸——让自己恨却又无时不刻不在惦念的脸——心乱如麻......
那双清透的眼眸无声地闭合着,浓密的睫毛三三两两地黏着在一起,上面沾染着暗红色的血污。微肿的双唇此时也紧闭着,难以想象自己在不久之前刚刚品尝过这张小口。唇角的线条模糊不清,皮肉裸露在外,泛着骇人的色彩。一张原本白皙的小脸现在脏兮兮的,让郑允浩无敢确认是否真的是他。
心里闷闷的,目光也自然而然变得柔和,进门之前自己想了无数句开场白,甚至想干脆暴揍他一顿好了。但开门的一刹那便打消了那个念头,现在的他,已经脆弱的像水面上的浮萍,微风的力道都抵抗不住,又怎耐得了自己的拳打脚踢?
郑允浩将在中打横抱起,看起来也有180的身高,怎么会这么轻?郑允浩低头看着在中的脸,也许是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在中眉毛纠结在了一起,口中也发出了不明的嘤嘤声。
不知道为什么,郑允浩有点儿想笑,他把在中轻放到床上,用手归拢了一下他的头发。
可能是郑允浩的动作太大,在中醒了过来,起初视线有些模糊,只能隐隐绰绰分辨出上方有个人影,等对准焦距看清是谁后在中有些讶异。
郑允浩没有停住手上的动作,依然温柔地顺着在中的头发,本来心里还是有点儿不确定的,但看到在中睁开眼睛后他确定了,自己并不想让他死,甚至不想追究他对自己痛下杀手的事,他希望在中活着,与自己、活在一起......
"知道谋杀亲夫的下场了吗?"郑允浩唇角轻笑。
在中惊讶地半张开口,没有想到郑允浩居然没有生气,不对!一定是阴谋!
"哼......"在中偏了一下头,错开郑允浩的手,"少恶心人了!"
"不用嘴硬!"郑允浩再次霸道地把手搭到了在中的脸上,"被打的这么惨,后悔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中竟觉得郑允浩那句话里满是宠溺和心疼,不觉皱下眉,"是后悔,后悔自己没再下手狠一点儿,直接要了你的命该有多好!你还真够命大的......"
"哈哈哈哈......"郑允浩掩着嘴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在中顶着现在的这张花猫脸再说那样的狠话实在是无比的好笑。
笑够了以后,郑允浩轻咳两声,正色道,"说吧!为什么要进监狱?"这是困惑了他很久的问题。
在中心下一抖,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稳定下情绪,"什么意思?"
"不用装了,你肯定不是犯了什么狗屁奸杀罪!说吧,到底为什么入狱?为什么开始被安排和朴有天一间囚室?你是不是卧底?想要查什么?已经查出了什么?"
郑允浩用最平缓的语气说着这些话,可字字精准,让在中心乱难安。
居然、暴露了......
在中暗暗擦了把冷汗,但专业的素质让他马上冷静了下来,在中在心里不断计较着,郑允浩现在应该只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的。
还有转机!
于是在中恢复了惯用的冷漠姿态,用轻蔑的口吻说道,"你是电影看多了吗?卧底?!谁没事闲的要上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来?!"
"呵呵......"郑允浩不怒,笑吟吟地说,"在中,不说别的,说你犯了奸杀罪,你那宝贝都不同意呢!"郑允浩手一飘,掠过了在中的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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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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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猛地打了个激灵,紧张地看着郑允浩。
郑允浩依旧笑,"我可是见识过,你那宝贝不用药的话根本都不会勃起,那你到底是用哪儿强奸的人家呢?"
"哼!"在中冷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被男人碰也会勃起?要真是那样才不正常吧?"
郑允浩心口好像忽然被人投掷了一块大石,笑容隐去,"你是说,你真的强奸了别人?"话题似乎慢慢偏离了方向......
但在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郑允浩的关注方向,表现出一副懊恼的样子,"我哪儿知道她那么不抗玩儿,以前玩儿过那么多也都没事,怎么蜡油刚滴到她身上就出事了!还是心脏猝死!"
郑允浩的听觉神经对在中的话进行了的筛选,最后留在脑中的只剩下"玩儿过那么多"、"蜡油"......在中语调自然,不像是撒谎的样子,那么他真的、和别人做过吗......
之前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在中绝对没有和别人上过床,但那不过是给自己的心理暗示罢了......的确,如果是卧底的话,怎么会编这么个烂理由!要知道,在监狱里,最被看不起的就是强奸犯,犯人们最不愿意结交的也是强奸犯,那不是无异于给自己添麻烦,让案子更难查吗?更何况,如果是真的想查朴有天,就更不会大张旗鼓地把他安排到朴有天的囚室,朴有天又不笨,自然会怀疑,那样不是暴露的更快!
所以说......
所以说,在中真的、是犯了、 jian罪?!
与此同时,在中心里也是乱作一团,一方面怕郑允浩不相信,另一方面又拼命地骂那个白痴局长——说犯什么罪不好,偏偏是jian sha罪!要是郑允浩找来一个女人让自己当面跟她做,自己又四六不通那不就丢脸丢大了,丢脸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谎话彻底被戳穿,那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还有,刚才那个"滴蜡"还是不久前刚刚从大鹏那里听来现学现卖的,大鹏那时还很鄙视在中作为一个强奸犯连"滴蜡"都不知道是什么......说实话在中现在也不大清楚那到底什么,要是郑允浩再变态一点儿,让他对"滴蜡"做个名词解释,那就不用等到他找女人来了,在女人到来之前应该就已经玩完了......
可是在中没有想到,局长看似轻率的安排却成功地说服了郑允浩,当时他那张老皮老脸还神秘兮兮地对在中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时在中不以为然,可现在在中却不得不佩服真的是"姜还是老的辣"啊......
之所以这样的安心是因为郑允浩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会把这件事查清楚,如果被我查出有一点儿不对劲......你要知道我从不怕别人的正面对抗,就算你要杀我、我也可以不计较,至少你堂堂正正!但是我最恨的是,别人欺骗我、背叛我,要是你骗我的话,那下场绝对比这个要惨烈上十倍!"
在中一呆,难道要杀死他还比不上欺骗他更让他痛恨?这个觉悟让在中有点儿害怕,无论怎么说,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来说,还是极具危险性的......
猝不及防地被郑允浩抓住了手,在中惊慌地想要收回,但发现郑允浩并没有别的企图,只是引着他的手伸向他自己的脖子,轻轻柔柔地抚摸起喉结处的青痕。
满是邪气的声音再次响起,"下次下手再狠一点儿,要么直接杀了我,要么就干脆不要动手,千万不要像这次一样在我漂亮的脖子上留下伤痕......在中,我等着你的再次挑战,但如果你又没有得手,就要乖乖躺在床上张开双腿给我gan......不过这次......"另一只手摸了摸在中唇角的血渍,"就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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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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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那件事过去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在中凭借着底子好,身上的伤好了个大概,包括后面那令人羞耻的伤也已经痊愈......只有部分地方还留有一些轻痕,但活动已没有大碍了。
前几天在中又趁没人的时候去了澡堂,果然又拿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郑允浩和朴有天有关系,不要再轻举妄动。
看来他也看出了郑允浩和朴有天有一些关系,只是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到了哪一步。至于那次对郑允浩出手的事情,在中也一直很后悔,当时自己的确是一时冲动,过后想想真是想抽自己俩嘴巴,郑允浩要真的那么死了的话自己可就犯大错了,且不提警队会怎么处罚,就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这样想想,还真的有点儿感激朴有天......
可是朴有天那天为什么会那么凑巧去找郑允浩?难道真的是为了大鹏的事儿吗?
在中百思不得其解。
最近这几天和郑允浩相安无事,他似乎有查自己入狱的事儿,但在中实在想不通他这瓮中之鳖究竟怎么调查,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费心费脑没意义。再说就算他查了也没关系,警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还有一个名为"蒋萍"的可怜女子随时等待别人翻查。
关于大鹏,在中还是无限伤感,但得知大鹏并不是因己而死后心里多少舒坦了一些。事已至此,不如就先这么搁置,待查清案子后再把那一干人等全部拿下才是最好的报仇方式。
郑允浩没有再追究在中对他痛下杀手的事情,不过郑允浩不追究,他的那帮弟兄却很是看不过眼。在中曾不止一次听到别人的议论,有的说郑允浩鬼迷心窍真的迷上了男人,有的说郑允浩只是一时冲动应该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有的研究怎么偷偷做掉在中,更有人不断上门提醒郑允浩不要被爱情迷惑了双眼云云......
郑允浩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实在是烦了就回说一句"我心里有数",不过郑允浩有数,在中可就没数了——
自从那次被迫跟他交欢后,郑允浩就没有再强迫自己,在中起初想,难不成是他良心发现觉得跟男人做爱真的没意思?还是觉得跟自己做爱没意思......
不过不管是哪个原因,在中都乐得接受。
可慢慢的,在中觉察到了有些不对劲儿,他发现郑允浩越来越喜欢看他,不管他做什么,郑允浩都以一种欣赏陶醉的目光紧紧盯着。
吃饭,他要看;喝水,他要看;看书,他要看;写字,他要看。
就连每天睁眼后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那张被放大了无数倍的脸。
如果说被这种上万伏的电眼时时刻刻盯着还不算吓人,那么一个同性整天在你耳边反反复复地问"你有爱上我吗?""你是不是有点儿喜欢我了?""你爱我对不对"这总算是雷人了吧!
在中猜想郑允浩是哪根弦断了,或者根本就是先天性脑残,但唯独不敢去想的就是——难不成、他、真的、爱上了自己?!
否则为什么连自己要杀了他的事情都不追究?否则为什么在自己重伤的时候却没有趁人之危?否则为什么一天到晚盯着自己不停追问自己是不是爱上了他?
啊啊啊啊啊!在中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企图把困惑自己好多天的问题从脑子里甩个干净......
头痛欲裂!
正想用被子蒙住头,却看到地上的人影懒懒地翻了个身。
没错......那人就是郑允浩......
这是在中答应住在这里的条件,不过本来应该是在中在地上睡的,但郑允浩却自告奋勇搬到了地上,而且还毫无怨言,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中顺着走廊里微弱的灯光看着那张睡脸,看不太清,但却隐约看的出坚毅的脸部线条。半个月了......距离第一次在澡堂交锋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在这半个月中,和郑允浩经历了抵死缠绵,经历了生生死死,文人笔下的爱恨情仇也不过如此......
在中迷惑地看着那张睡脸,那张脸从最初的满是戏谑讥讽变成现在这副平静淡然的样子,敛起抵御外敌时的锐刺,蜕变成了一点点真心外加一点点的深情款款。在自己对他做出过那种事后他依然这样毫不设防地睡在自己面前,能不能说这也是一种信任,换句话说,是作为一个卧底而得到的成功?
在中觉得自己应该开心一些得意一些,但毫无预警的,他却想起了那个下午郑允浩说的一句话——我最恨的是,别人欺骗我、背叛我......
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些堵得慌,在中估算了一下时间,时间应该还在四楼锁门之前,他看了眼仍在熟睡中的郑允浩,蹑手蹑脚地爬起了身,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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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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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位置又出现了熟悉的字迹——
明晚澡堂见。
这次的纸条稍有不同,落款处有两个大写的英文字母,应该是名字的简写——QY。
在中照例用水冲烂了纸条,唇角微翘,果然是你,你终于相信我、要跟我见面了......
飞快蹿回囚室,却发现郑允浩好整以暇地抱臂坐在床上,在中一怔但随即恢复常态,冷冷说了句,"滚下去,我要睡觉。"
郑允浩没有动,眼神中透着些许不悦,"你去哪儿了?"
在中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拉屎。"
郑允浩没再说什么,挪回了地铺上,在中闭眼大呼了一口气,用余光扫了眼郑允浩,见他似乎又睡下了,于是便也赶紧钻进了被窝。
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又不敢乱动,在中便一直默默地在心里数数,数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沙沙声,像是挠东西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在中不得不抵抗着自己的意识醒了过来。
寻声望去,发现原来是郑允浩发出的,在中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挠什么啊!属耗子的啊!"
可郑允浩却像什么都没听见,反而浑身扭动得更厉害,双手在身上拼命地挠抓,后背也在地上蹭来蹭去。
在中觉得有点儿奇怪,半撑起身子,"郑允浩!"
仍然没有应答。
在中翻身下了床,蹲到郑允浩的旁边,发现他并没有醒过来,还是在睡梦中的状态。在中碰碰他的胳膊想把他叫醒,可刚一接触到他的皮肤手就马上缩了回来。在中凑近了他的胳膊想看清楚刚才令他感到不舒服的东西是什么,凑近才看清原来郑允浩的胳膊上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疹子,就像是小米粒一样,而且温度烫人。
在中第一个想法便是——该不会是他纵欲过度,得上了某种不知名的性病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在中心里涌上一丝厌恶感。
(二十二)
又试着叫了郑允浩几声,但他都没有醒来,手还是在身上毫无章法地抓来抓去。在中站起身把囚室的门大敞,让更多的灯光透了进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郑允浩的衣服——
大片大片的疹子多得惊人,长势迅猛,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遍布了双臂、胸前和腹部,再看他后背一直摩擦地面的难耐样,想必身后也有。那些疹子不大,但却粒粒清晰,并且泛着粉红色,突兀地长在皮肤表面上,让人感觉很恶心。
在中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压制住了胃内的波涛汹涌。
考虑再三,在中拿起脸盆和毛巾冲去了洗漱间,过了一会儿,端着满满一盆水回来了。
在中把郑允浩的上衣脱了下来,他并没有反抗,双手还是不断在自己身上忙叨着,在中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那些小疹子,发现有一些已经被挠破了皮,渗出鲜红纤细的血丝。在中微微皱眉,一把按住郑允浩的双手,反扭到他头顶用腰带牢系了个死结。
双手忽然被束缚起来,身上的瘙痒再难抑制,郑允浩扭动得更加厉害,甚至还咿咿呀呀地哼唧了起来。
在中见状,飞快地将湿透的毛巾展开盖到了郑允浩的身上,也在那一瞬间,他就安静了下来,身体也停止了扭动,口中也不再有含糊不清的话。
在中如释重负,总算是消停了......
可没过一会儿,郑允浩又开始难受起来,双手拼命挣扎,在中试探地摸了摸他小腹上的毛巾,果然,刚刚还是冰凉的毛巾现在滚烫滚烫的。在中取下了毛巾,又放在冷水里浸了浸,然后顺着郑允浩裸露在外的皮肤耐心地擦了起来。
此后郑允浩再也没有乱动过,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恬静,呼吸也逐渐平稳了下来,睡得更沉了。
在中见他睡熟了,便把他的双手松开,然后用冷毛巾给他擦手臂。
反反复复擦了好多遍,他身上的红疹终于渐消了,虽然没有完全退去,但至少已经不再蔓延。原本泛红的小颗粒们颜色淡了些,变得基本上跟皮肤是一种颜色,身上的热度也逐渐退却。
在中长长呼出一口气,肩膀耷拉下来,盘腿坐在了地上。
说实话,这种感觉很奇怪,在中并不反感为郑允浩做这些事情,相反做起来得心应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刚刚难受的样子心里有点儿隐隐的心疼,可能是看惯了他的飞扬跋扈,偶尔看到他展露在自己面前的脆弱而分外珍惜,也可能是在那一瞬间让在中想到了俊秀——那个从小就格外依赖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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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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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又叹了声气,把郑允浩的胳膊收好,刚想起身却忽然被郑允浩拽住了,在中怔住,但马上脸上就罩上了一层愠怒,"你早就醒了?"
"没有,刚醒不久。"郑允浩声音有些低哑。
在中甩开他的手,转身上了床。
过了许久,黑黢黢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迟疑的问话,"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在中呆了一下——是啊,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其实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想问自己这个问题......到底为什么要这样?看他痒死难受死不是会更开心吗?自己不是巴不得他赶紧死吗?
不......不,不能死!他不能死!案子还没有查完,他还是重要的嫌疑犯,只要有这两个条件,自己就有责任保护他的安全!
如是想着,心里稍微安定了下来,脸上也恢复了一贯冷漠的姿态,在中开始揣测郑允浩的心思,就在在中以为郑允浩马上又要说出他那句经典台词"你是不是爱上我了?"的时候,却意外地听到郑允浩幽幽地说了一句,"除了他以外,你是第一个这么对待我的人......"
他?是谁?朴有天吗?
在中体内的血液似乎燃烧了起来,强压住身体里跳跃着的兴奋因子,安静地等着郑允浩的下文。
"每年入夏的时候,我的身上都会起这种过敏性的红疹,奇痒无比,偶尔还会像刚才那样发烧......"
怪不得他刚才一直都不清醒,原来是发烧了......
"以前都是他给我涂药的,还要用冷毛巾帮我擦身子,就像你刚才那样......"
"他是谁?"在中打断了郑允浩的叙述,自己可没有兴趣听他的病史。
郑允浩显然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末了还是说道,"我弟弟。"
"弟弟?亲弟弟?"
"恩。"
亲弟弟?那就不可能是朴有天啊!朴有天的两个亲哥哥不是被他亲手杀死了吗?
在中琢磨着还要不要继续追问下去,要是问多了会不会引起郑允浩的怀疑,但忽然听到郑允浩的一句问话,"你愿意听听我的家事吗?"
正中下怀!
但在中当然不能表现出来,他仍是不动声色地回了句,"要是太无聊就别讲了。"
"呵呵......"郑允浩低低笑了两声,"还是让我说说吧......我还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呢......"
在中不答话,挪了挪身体,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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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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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20nian前有个女歌手叫郑彩琳吗?不是很红......"
郑彩琳?
在中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本来这种20nian前的二流歌手在中是应该不知道的,但市里搞过一次对孤儿院的全市性募捐,在那些衣服鞋子书本里面在中翻出了一盒磁带。那时候的在中并没有见过磁带,所以便留了下来,还一直宝贝的紧,珍藏在枕头下面。
还记得磁带封面上那个笑的温柔甜美的女子,旁边印的名字正是——郑彩琳。
"那是我的亲生妈妈......"郑允浩寂寞的声音滑过阴冷的囚室。
亲生妈妈?!
在中大惊——郑允浩是她的儿子?!
可是印象中,那个女歌手很早就死了,而且生前并没有结婚......记得当年在中曾一时沉迷于她,当院长告诉年幼的他那位女歌手早已离世的时候他还难过了好一阵子呢......
既然没有结过婚,那郑允浩的身份便是......私生子?!
(二十三)
"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
看来在中没有记错,郑允浩口中的郑彩琳跟自己印象中的郑彩琳应该是一个人,在中很好奇,郑允浩的爸爸究竟是谁?
可是郑允浩却没有谈论他父亲的意思,径直说道,"我被交给我舅舅抚养,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有个勾引别人老公的妈,她弟弟自然也就好不到哪儿去......"
郑允浩的语气极为清淡,但入到在中的耳里却显得苦涩而难以消化,在中忍不住插了句嘴,"你的意思是说,你妈是第三者?"
郑允浩盯着在中看了一会儿,眼神有些复杂,过一会儿移开眼睛继续开口道,"我舅不是什么好人,吃喝嫖赌什么都干,把我妈生前赚的那些钱花光后,他就开始偷、抢,反正是坏事做尽......我6岁的时候,我舅进了监狱,没过几个月就被人打死了,警察局让我去辨认尸体,但我没去。说实话,他死不死我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死了更好,反正就算那时他没死我也早就计划好了要杀他!"
这像是6岁孩子的想法吗?在中觉得毛骨悚然,对郑允浩性情上的残虐暴力又多了一分恐惧
......
突然,郑允浩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坐起身来,把头伸向在中,拨弄开了一团头发,"看到了吗?"
浓密的毛发间突兀地出现一小块儿空白,在那个不大的圆形范围内,一根头发都没有长,在周围黑亮的发丝映衬下,显得丑陋而不协调。
"这是我舅用烟头烫的,他每次喝完酒后就会发疯,而我就是那个出气筒,他一直嫌我累赘,还嫌我妈剩给他的钱少......这个疤痕也是有一次他喝醉后给我弄的,当时他把吸剩半截的烟头按到我的头上,我听到了火烧到皮肉时而发出的'嘶嘶啦啦'的声响,也闻到了发丝烧焦的味道,等到火光熄灭后他松了手,我就跑去照镜子,我看到我的头上冒着古怪的黑烟,就像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武功绝顶的人练功时头顶冒烟似的......"
在中的眉头渐渐纠结到一起,脑中浮现出一个小孩子灰头土脸照着镜子的可笑场景,心中笼上一层压抑。
郑允浩停住了口,好像在忍耐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很疼......是那种钻心的疼,可是我都没有哭,虽然那年我才5岁......我不哭不是因为我不想哭,而是因为我觉得没有意义,哭有什么用?!如果我哭就能换来我舅的醒悟或者换来别人的同情,或者能让那种钻心的疼痛减轻一点儿的话,我当然会哭......可是,根本什么都没有!"郑允浩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他坐直身子,冲着半夜里囚室中的冷空气大声控诉着,但马上身体又无力地垂了下来,斜斜靠在床边,"我早就习惯了,那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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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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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语塞,稍微有点儿理解了为何他在看到别人皮开肉绽过后、会绽放出巨大的快乐,为何他喜欢在别人鲜嫩的皮肤上留下密布的伤痕,为何他喜欢听到别人被他折磨地濒临崩溃时而发出的声声哀求......其实,这不过是一种小孩子的报复心理罢了,用一种病态的暴力来减轻对于这个世界如此不公的怨恨,用一种扭曲的人性自以为是地弥补自己被毁掉的童年。
"所以,当警察告诉我我舅死了的时候,我真的开心极了,那是我从小到大最开心的一天,我终于可以摆脱他了,我终于不用再遭受虐待了!"郑允浩微微笑着,仿佛时间倒流,又回到了那个时刻。
突然,郑允浩的脸色又冷了下来,"可是我没想到,就在我以为我终于可以过上新生活了的时候,我爸居然好死不死地冒出来了!"
在中呼吸一窒,出现了——郑允浩的爸爸......
"你刚才问我,我妈是不是第三者,的确,我妈是第三者......不过没有你印象中的第三者那么伟大,并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两个真心相爱的人由于重重阻力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因此只能私下偷情什么的,我妈只不过是我爸众多情人中的一个罢了,确切的说,应该是众多床伴中的一个......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我爸已经有了两个名副其实的儿子,而在我出生后不久,他那正房又给他添置了一子......"郑允浩冷笑,语气中不乏嘲讽和自嘲。
三个儿子......
一直困惑在中的迷雾渐渐散开,所有事情都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地联系在了一起,郑允浩和朴有天的关系已经掌握了。
要是没猜错的话,郑允浩的亲生父亲便是——朴堰!
"我恨!为什么在我妈死后他不出现?!为什么在我舅把我弄得千疮百孔的时候他不出现?!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是要看我妈自己埋下的苦果种下的笑话吗?!是要嘲笑我妈自不量力导致我现在一人举目无亲吗?!是要让我忍受作为私生子的白眼吗?!还是说,他觉得光是远远看着我受苦已经不能满足他,非要把我留在身边凌虐?!你知道吗?"郑允浩猛然回过头,直逼着在中的双眼,"从我进他们家门的那一刻起,我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阿姨和他的两个大儿子没有一天不打我!没有一天不希望我死!"郑允浩的脸部越来越狰狞,声音尖锐可怖,"在中,你有没有见过大腿内侧遍布紫痕的样子?最好的配色便是深紫和浅紫搭配起来,就像一幅名贵的水墨画,好看得很......还有,你有没有试过用针狠狠地戳别人的耳骨,戳到血肉模糊,戳到看不清针眼,然后再狂笑着看着那血珠顺着耳垂一滴一滴一滴......直到地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红色水洼......还有,你有没有被人关到过一个小黑屋里,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失去视觉和听觉,独自一人生活在一个远离人世的异度空间,直到生命即将耗尽的最后一刻才被人解救出来,这些体验你有过吗?!这些经历你有过吗?!"
没有过,这种体验这种经历在中不曾有过......
在中觉得眼角隐隐作痛,无疑,郑允浩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激起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怜悯。
也许是由于没有父母的缘故,在中从小就对"家"有着莫名的渴望,可郑允浩的话却颠覆了他对亲人的认知。在中不曾想过,原来失去亲人并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失去了亲情......
(二十四)
在中沉重地开口,"你刚才说你在黑屋里被解救出来?是你爸救的你吗?"
"我爸?!"郑允浩似乎觉得这个推论无比可笑,"他?!他可是一直欣赏着观看呢!的确,他没有对我动过手,但对于他们的虐待、他也从来没有插过手,只要做的不是太过火,只要还能给我留下半条命,他就放任不管。"
"那是谁救了你?你弟弟?"在中试探地问道。
略微点了下头,但郑允浩并不急于谈论他的弟弟,"为了对抗他们越来越残暴的虐待,我只能努力让自己变强,强到、可以杀了他们......在我长大一点后,我爸明确表示了,由于我的身份他不会把家业传给我,所以从那天起,我受到的待遇好了一些。没有了我的威胁,阿姨便不屑于打我,就像我是一袋垃圾、怕我脏了她的手一样!我更恨了!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他的什么狗屁家业,为了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我无缘无故被虐待了那么多年,直到今天他才气定神闲地说并未打算把家业传给我,那之前挨的那些打算什么?!要知道,就因为他这句迟到的解释,我好险被他们弄死!"郑允浩表情恨恨的,眼中怒火四溢。
"为了能够报仇,我忍辱负重,尽管遭受着冷遇和白眼,我还是顽强地生存了下来。我知道他们三个都想继承家业,但大哥二哥心狠手辣,我怕他们会对小弟不利,小弟是我在那个家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全家只有他一个是真心待我,他对我的好甚至超过了两个嫡亲的哥哥,这我一直都知道。"
终于,提到了他的弟弟,不知道会不会像自己料想中那样......
"我爸给了我一笔钱说是让我做生意,我当然欣然接受,我想努力把公司做大,给小弟有力的财力支持,让他能够在竞争中更有优势。不过老天助我!没想到大哥和二哥为了争夺家业骨肉相残,双双惨死,我爸和阿姨更是忍受不住丧子的剧痛郁郁而终,整个家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地落入了小弟的手中。"郑允浩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采,但马上又恢复了阴郁、兴致缺缺,"只是没想到公司却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儿,害我进了这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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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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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一阵子——
大鹏曾经说过,朴堰当年被仇家所杀,家业自然下传,而朴家两个大儿子在争夺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朴彩"横空出世大义灭亲......
虽然郑允浩说的跟这个有些出入,但倒也基本吻合。
只不过,大家一直以为"朴彩"就是朴有天,但现在想想,朴彩很有可能是郑允浩和朴有天共用的名字!郑允浩借着一家小公司做幌子,实际上却是帮着朴有天处理朴家的事务,朴家能有当年的盛况,跟郑允浩绝对脱不了干系!
话说回来,如果自己推测的是正确的话,郑允浩对自己还真是隐瞒了不少。
首先,依大鹏所讲,朴堰是被仇家所杀,不得已家业才传到了大儿子手中,那么他当然就不会是因为什么忍受不住丧子的剧痛郁郁而终。第二,如果真如郑允浩所说,他弟弟顺利拿到了家业,那他大可以坐个三五年的牢然后出去跟他弟弟团聚,绝不必大费周章转到这间监狱里来,他来,一定就有目的,而这个目的,便是——朴有天。
为了确认心中的猜想,在中问道,"那你的公司出了问题,你弟弟就没有打算帮你吗?"还是他根本就身在狱中难以自保......
郑允浩顺畅地接过话茬,"总得过两年吧!现在我弟也在帮我弄。"
说完后郑允浩躺回了地面上,拉上被子。
看样子他不想再多说了,在中当然也不能再问,否则一定会引起怀疑。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
在看到郑允浩转过身背对自己的那一刻,在中唇角浮起若隐若现的笑容。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直以来寻求的信息竟从郑允浩自己的嘴巴里透露了出来!只不过,现在需要调查的事情又多了一项,那就是朴堰一家的真正死因!以郑允浩睚眦必报的个性,不可能让朴堰轻而易举地死在别人手里!朴堰的死因绝对有可疑!
在中兴奋地微微战栗,事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明天晚上再跟同伴会合,彼此交换信息,一定会有更多的发现!
在中在心里暗暗叫好,对明晚的见面有些迫不及待了。
"在中?"郑允浩适时叫了在中一声。
"恩?"在中忙回过神,提高了警惕。
"谢谢......"
"啊?"在中不明所以。
"为什么要那么做?"话题又引回了最初的方向。
在中迷糊了一阵子,然后反应过来郑允浩是说帮他擦身子的事,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你不是很恨我吗?恨我强迫你跟我做爱,恨我把你软禁起来,恨我杀了大鹏......"
"别说了!"在中冷冷打断了他,"再说我就真的要后悔了!"
郑允浩失笑,"你......还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在中浓眉上挑,"什么意思?"
"没什么......"郑允浩伸出手裹了裹被子,半晌过后幽幽叹了声气,"在中,我......可以相信你吗?"
呼吸一窒——信任......作为一个卧底千方百计渴望得到的不就是信任么......可是此刻的在中却愣住了,心里被一种强烈的负疚感压制着,本应脱口而出的肯定答案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一时无话。
慢慢的,狭小的囚室里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在中安静地听着吸气呼气的单调声音,意识也逐渐朦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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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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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中醒来的时候,看到平日里都起得很早的郑允浩竟没有起来,仍然紧紧地裹在被子里。
在中觉得有些奇怪,便凑过去看,谁知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昨晚已经渐消的红疹又急速窜起,现在竟蔓延到脖子上了。
在中将手探到郑允浩的额头上,果然,又发烧了。
看来光用冷敷是根治不了这个病的,而且入夏早晚温差大,再加上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不发烧才怪!
在中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想要扶起郑允浩,可手刚伸到半空中就又迅速垂了下去,在中站起身,暗道一句,"开什么玩笑?!烧死他算了!"然后拿起旁边的脸盆往门外走,只不过脚刚刚踏出囚室一步就飞快地撤退回来,一边泄气地把盆扔到地上,一边嫌弃地拖起郑允浩的身子,费了好大劲勉勉强强地把他弄到了床上,又把自己捂暖的被窝让给了郑允浩,把他盖了个严严实实。这才重新拾起盆,悠哉地晃去了洗漱间。
(二十五)
整整一天,郑允浩都高烧不退,在中从医务室拿了些退烧药给他,不过监狱的医务室里哪会有什么好药,在中翻了半天才找到一盒没有过期的,但看起来也没什么药效。
身上的红疹有增无减,冷水也镇不住,在中放弃似的把毛巾扔到一边,看郑允浩稀里糊涂地抓耳挠腮。
"哎......"
不知为何,脑子里忽然又出现了一个小孩儿头顶冒烟的样子,于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认命地拾起了毛巾。
重新打回一盆冷水,耐着心地给郑允浩擦了一遍身子,擦到耳后的时候,在中停住了手,轻轻捏起了郑允浩的上侧耳骨。摸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异样,可是当在中凑近看的时候,还是发现了一圈不易察觉的细密的针眼,新肉穿插在旧肉中间,深深浅浅的肉色格外乍眼。
他说的是真的......
在中怔怔地看出了神。
忽然,门外响起了ji合哨,今天又是例行的劳改日,在中站起了身,看了眼仍在熟睡中的郑允浩,出了囚室。
时至四月末,天气正是怡人之时,阳光懒懒地洒在监狱的院场内,竟无端给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平添了一抹迟来的春意。
想着囚室中卧床不起的郑允浩,在中竟有些隐隐的发笑,没想到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郑允浩也有那副病怏怏的尊荣,在中忍俊不禁,近日来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不少。
忽然在中敛起了笑容,他紧紧盯着前方走来的人,那人意识到了在中的眼神也看了过来,眼神交汇处在中浅浅一笑,随即错开各想各的心思。
在中扫了眼队列,三楼的人基本上都到了,只差朴有天一个,而二楼也独独缺了郑允浩。
再细想来,似乎从自己入狱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两个参与劳改,每周的这一天牢房里都只剩他们两个......在中有点儿明白了,怪不得始终抓不到他们之间关系的把柄,原来他们是靠这个时侯会面的......
在中忽然有种冲入牢房的冲动,但看到远处投来的告诫的眼神,在中安分了下来。
原来那个人早就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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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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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围的农场清了一下午外加半个晚上的杂草,在中顶着一身臭汗回去了,进屋一看,郑允浩不在,正纳闷忽然听到门口有声响。
"你醒了?"在中看着往里走的郑允浩。
"恩,去洗了个澡。"郑允浩甩甩未干的头发。
在中眼睛自然地往他的身上瞟,脖子上还是能隐约露出红疹的痕迹,但看起来颜色淡了很多。
"你帮我涂一下药吧!磊子给我拿来的。"郑允浩递给在中一管药。
"他从哪儿拿来的?"在中有些疑惑。
"他认识这儿的狱警,托他带进来的。"郑允浩把衣服脱下,趴在了床上。
在中把药打开,无声地在郑允浩宽阔的背肌上涂抹了起来。
"喂!你看!"郑允浩抬起手臂,倏地松开手,一条晶亮的项链坠了下来,"好看吗?"
在中看着那个黑了吧唧的吊坠撇撇嘴,"一块儿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郑允浩猛地扭转回身,轻轻打了在中的脑袋一下,看样子是想嗔怪他两句,不过最后却只是微微一笑,"这破石头,送给你吧......"
在中没有接过,而是警惕性地说道,"你可别告诉我这是定情信物!"
"哈......"郑允浩轻声笑着坐了起来,"怎么?不应该吗?"说完圈住在中,飞快地把项链套了上去,赞赏地点点头,"漂亮。"
在中瞪了他一眼,"神经!"然后摸索着去解项链。
郑允浩慌忙按住他的手,"别解!戴着吧!那是我妈的遗物,我最宝贝的东西......"
"那我更不能要了!"在中没好气地说道,把郑允浩撞到一边去,自己在脖子后面捅咕起来。
"金在中!"郑允浩莫名地有些火大,有生以来这还是头一次真心真意地想送一个人点儿什么,自己又是鼓了好大的勇气才拿给他的,可他却这么不领情!
但在中到底还是把那项链解下来了,往郑允浩的怀里一丢,"你妈的遗物你自己收好,那种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人?!"
郑允浩一言不发,怒冲冲地盯着在中,对峙足足五分钟后,他拉过被子罩在脑袋上,冷冷说了句,"滚出去!"
在中倒是没讲什么,提着浴筐就走了,反正就算是他不赶自己,自己也该去洗澡了,再说,澡堂里还有重要的人等着自己。
这时候已经接近了澡堂的闭门时间,犯人们大多都已经洗完回去了,只有少数几个人在更衣室里换衣服,在中迅速地脱掉了外衣闪进浴池。
远远听来,只有一处有水声,在中毫不迟疑地走向那个方向。
正式照面了,不过兴奋的同时却尴尬得很,想来这真是卧底史上的一大盛况——两个卧底一丝不挂地赤luo相见。
在中微笑着掩饰尴尬,然后拧开齐岳旁边的花洒。
齐岳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B0324,特警队03级毕业生,凌飞。"
"B0862,特警队08级毕业生,韩在俊。"
"恩。"齐岳点头,"好小子,干的不错!这么快就被你找到了郑允浩!"
在中有些心虚,摸到郑允浩的关系还真是个天大的意外......
"知道朴有天和郑允浩的关系了吗?"齐岳问道。
"兄弟!"二声异口同声答道。
"哈哈!"齐岳大笑了起来,"白局果然没挑错人!你小子够灵的!我还是最近才发现的呢!对了,那次食堂的事儿对不住了,不过等出去后你找白局算账吧!都是他的主意,说要让我考验一下你的忍耐力!"
在中微怔,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到那次事件,大力摇摇头,"没事,凌飞哥,你还有什么消息吗?"
"在这里还是叫我齐岳吧!万事小心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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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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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点头。
"我现在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账本绝对不在朴有天手里,他的囚室我已经里里外外搜了好多遍了,但是什么都没有。"
"那他的身上呢?他有没有可能随时放在身上?"
"不会,他经常换衣服的,要是揣兜里换来换去就实在太麻烦太不安全了......"
"齐哥,我想那个真正的账本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存储卡,你会不会把查找的目标放太大了?"
"这个我也考虑到了,但是他的囚室真的没有,我想以朴有天那么谨慎的性格也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身上的。"
在中眉头皱起,"朴家的重要人物应该都已经入狱了吧?"
"恩,朴有天很多疑,不会轻易信人,他手下的那批人中也就只有我才能得到他的一些信任,但是关于那些高度机密的东西他是连我都不告诉的,更不会告诉别人。"
"难不成......"
"恩。"齐岳用力点头表示对在中猜想的赞同,"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在郑允浩手上。"
"嘘。"在中忽然轻声提示齐岳一句,接着迅速转移到离齐岳稍远一些的花洒下。
脚步声在水声陪衬下越来越清晰,有人在慢慢走近。
(二十六)
在中目光冷冷地盯着向自己走来的人。
来人眉头微皱,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赤luo的两个人,然后把衣服甩到在中满是水渍的身体上,"穿上。"
在中懒懒地关掉花洒,不疾不徐地擦着身子,"你管的还真够宽的,连我洗完澡后穿什么衣服都得由你亲自筛选?"
郑允浩眼睛随着在中手里的毛巾游走,半晌竟说不出话,喉咙处干涩难忍,他强迫自己移开了眼睛,转向齐岳,"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齐岳觉得莫名其妙,上下打量着郑允浩,鼻气一哼,"我齐岳想什么时候洗澡总还轮不到你管吧!"说完提着浴筐走了,剩下郑允浩尴尴尬尬地站在空气中。
在中忍不住嘴角抽搐,飞快套上了衣服,也走了出去。
走到楼梯间的时候,四楼刚好落了锁,郑允浩轻哼了一句,"洗澡也不会注意时间,万一被锁里面怎么办?"
"又不是没被锁里面过,怕什么!"
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停滞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赤luo的男身扶着墙壁chou送撞击,细碎淫魅的喘息声......
这一路上再也无话。
回到囚室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在中顾不得仍然湿湿的头发,钻进了被窝。
郑允浩站在床边半天,终于磨磨蹭蹭地说了一句,"今天让我也睡床上吧......地上很冷......"
在中睁开眼睛瞟了他一眼,见他面色红润,也不知是有喜还是高烧,向旁边挪了个地方,"要是让我发现你有半点儿不轨,我勒断你的脖子。"
"只要你不招惹我,我就能忍得住......"郑允浩轻声嘀咕了一句,抱着自己的被上了床。
半夜的时候,在中忽然感觉被窝里钻进一阵冷风,再下一秒,腰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扣住了。
在中心里厌恶,不禁后悔自己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伸手去抓郑允浩环住自己的手臂。
"不要动。"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在中感觉到腿间给一个硬物抵住了。
心跳漏了一拍,在中挣扎的动作僵住,瞬间有种噩梦重温的感觉,冷汗顺着眉头滑落到了枕头上。
"不要逼我,让我抱着就好,我不想再强迫你......"
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从胸腔中传出,在中稳住心绪,冷静地开口,"马上滚到地上去。"
"不要讲话不要动,乖乖躺着就好,否则我很难保证不会强要了你......"郑允浩把头向前伸了伸,埋到在中的颈窝里,贪婪地嗅着在中身体上的清香,手臂又紧了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有点儿冷,想更暖和一些......睡吧,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这样抱着睡了......"
抵在身后的巨物似乎更加炽热,在中不敢再轻举妄动,男人在这种时候的力量是出乎意料的,在中不愿再次冒险。紧张的神经得不到片刻缓解,连喘息都变得小心翼翼,在中就这样睁大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墙壁,一眼下去也不知究竟会看多久......
慢慢的,囚室中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在中动了动身子,发现抵在自己腿间的炽热已然消退,神经顿时松懈,再无暇顾及依然缠在腰间的双臂,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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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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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竟是难得的好觉,在中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子,身边的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看来他的病是好了,又像以前那样少眠了......
在中随意抓了抓头发,回想起昨晚的险况,还是有点儿惊魂未定。
不过心惊之余,又觉得有些讶异,以郑允浩的性子竟然真的就那样放过自己了,这可真是难以理解。另外他那句"我不想再强迫你"也让在中疑惑难解——这郑允浩,该不会真的是转性了吧......
正想着,郑允浩推门走了进来,进屋后把门反锁上,这种状况是少有的,印象中还只有那次......在中想起了那个疯狂的凌晨,不禁心跳加速。
按照惯例,在中仍是没有先开口,等着郑允浩发话。
"没想到你的私生活还真是淫乱得很!"这是郑允浩说的第一句话。
在中有些呆滞,表情不置可否。
"原来在蒋萍前面,还有那么多张萍李萍王萍刘萍啊......"郑允浩眼中不再柔光四射,而是换上了刚刚认识时的轻蔑和不屑,现在又加上了一点儿醋意......
嘎?
在中呆了半秒,但马上意识到了郑允浩话中的意思,没想到他还真的查到了......
不过张萍李萍王萍刘萍......在中满头黑线。
干!白痴局长!这不是毁我名声吗?!
不过表面上仍旧平静似水,只是鼻子一哼,没有讲话,端起脸盆准备出门。
"你这是什么态度?!很不以为然吗?!"郑允浩突然暴怒,快步上前扯飞了在中手上的脸盆。
"哐啷......"一声钝响,脸盆砸到墙上又弹落在地,牙具散落了一地。
在中顿时觉得心烦,"发什么疯!这些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暴怒终被哽在喉咙,郑允浩语塞——确实说过......
可说是说过,但自己还是期望过那是假的......虽然是假的的话会更糟糕......
在中看他没话可说便捡起脸盆拽开了门,刚要向门外迈却被郑允浩扯住了胳膊,在中回过头,看到郑允浩目光阴冷,表情更是冷得冻人,"金在中,我不妨明确地告诉你,以你在我心中的特殊地位,足以轻易触及我的任何底线,但前提是,我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你的那些淫乱的过去,都给我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你再敢到处调情,我保准那个人会死得很难看。"
是了......在中几乎要忘记,眼前这个人的占有欲有多强,他的确可以放任在中对他做任何事,但是,唯独不能原谅的,便是在中的背离......
一整天,在中都在心烦意乱中度过,郑允浩霸道又肯定的声音始终在耳边盘旋,扰得在中不得安宁。
到了晚上,在中又踏上了楼,昨天跟齐岳的话未说完就被郑云浩打断了......
可是,浴池里却空无一人。
在中熟稔地敲开瓷砖,取出里面的字条——
仔细想想郑允浩有没有随身的佩饰,还有,最近减少碰面。
佩饰?
一个念头在在中脑子里一闪而过——糟了!是那个!一定是那个!
在中懊恼极了,他几乎可以肯定存储卡就在昨天郑允浩要给自己的那块儿黑石头里,可自己竟然那样轻易地推拒了......
冲碎纸条,在中按原路返回,路上一直盘算着怎样把那项链要回,不知不觉走回了囚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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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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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嫂子叫怡然,还真是动听的名字......"朴有天轻笑,把照片塞到齐岳手里,"放心,你的那帮警察兄弟把嫂子保护的很好,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损'兵'折'将'才打听到的。"朴有天咬牙切齿地说道,一想到为调查齐岳的真实身份而被捕的那五个兄弟他心中就愤恨不已。
听了朴有天的话,齐岳似乎安心了不少,他重新站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迎向朴有天,"既然被发现了,我无话可说,我知道以我一人之力绝对抵不住你们两个人,你要杀便杀吧!"
"怎么会是一个人,你那边不还有一个好兄弟呢吗?"朴有天说话间抚住腰间,手指按在那里不动。
凭借敏锐的洞察力,齐岳意识到那是一把手枪,朴有天身上竟有这玩意儿,这是自己一直都不知道的......
"你说他?"齐岳回过头,看了在中一眼,只那一眼,在中却看到了诀别的意味,齐岳又转回了头,"你怀疑他吗?哈哈哈......哈哈哈哈......"齐岳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在场所有人都对这笑声颇为不解。
"你笑什么?"朴有天沉着脸道。
齐岳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我们特警队好像还没有教过'色you'这个课程......"齐岳拈着手心里的泪,脑海中满是参加任务前怡然忧心的泪脸,手中的水滴四散、蒸发——那却是男儿今生最后的深情。
"郑允浩,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没有说话的在中开口了。
郑允浩眉头深深皱起,没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点儿疑惑了,之前他始终观察着在中的一举一动,但在中除了眼中透露出疑问以外竟不带任何其他的感情。如果真如有天猜测的那样,在中也是一名卧底,那么看到同伴落难他不可能一点儿触动都没有。
起初只是出于自己的偏见才让有天重新调查齐岳,没想到却意外查出了齐岳的卧底身份,这个结果令郑允浩难安,在有天的坚持下,他再次彻查了在中,可在中的身份似乎单纯得很——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开武馆,所以自幼他便习武。10岁时父母因车祸意外身亡,他便交由唯一的亲属祖母代为照看。16岁辍学,仗着身手不错找了份保安的工作......
郑允浩曲起手指捶捶眉间,把脑中随着资料一起递上来的那些在中过往的风流韵事甩掉。
18岁祖母过世,之后他的生活更加淫靡,几乎夜夜泡夜店,直到20岁因奸杀罪入狱......
相当简单的一份资料,却完美得无懈可击,若不是有天坚持认为在中也是卧底,郑允浩是根本不愿做今天的尝试的。
可从种种测试结果来看,在中都不像是卧底,除了看到他们联手制服来袭者的景象有点儿乍眼以外......
"砰......"郑允浩推开了门,囚室里的潮气令他感觉不舒服,心里也更加烦乱,"不要在这儿,我怕脏了我的地方,上楼......"
下午的浴池十分清静,齐整的花洒排在两侧,灯光依旧耀眼,俨然是个蓄势待发的刑场。
在中不禁想到了不久前这里发生过的血案,心下一空——原来这洗刷污垢的地方对于郑允浩来说,竟是个动用私刑的好场所......怕是这里的水再多再洁净,也洗刷不了人心的肮脏,以及那触目惊心的血渍了......
之前袭击在中的人也被郑允浩拖了过来,那人似乎是感知到了某种危险,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在中终于找出闲暇端详那人的面容,可无论在记忆中如何搜索,就是找不出这样一张惨白的脸。
"怎么?不记得了?"郑允浩斜靠在墙壁上,远远地望着在中,"他可是恨你入骨呢......"
"他是谁?"
"哈!真的不记得了......想来你们俩第一次见面也就是在这个地方......"郑允浩露出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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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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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突然惊醒,低下头仔细看着那个人——原来是他......
在中记起了与郑允浩第一次相见的那个夜晚,那时郑允浩身后藏匿的那具赤luo的身体,和最后转向自己的那张惨白的脸,和那恨意满满的眼神......
那个人面孔突然狰狞起来,他瞪大眼睛直视在中,发出尖锐可怖的声音,"你、你......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我才被弄到了欲牢,就是因为你我才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要杀了你!"
他伸出双手试图掐住在中的脖子,却被在中一脚踢翻在地。
在中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他恨自己,恨自己取代了他的位置,恨自己把他逼到欲牢——在中是知道那个地方的,曾经听人提起过,只是在中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被扔到那样的地方......
强烈的负疚感攀爬上在中的心,他慌忙扶起了刚刚被自己踹翻的人,压低声音道,"对不起。"
"哼......有很多事情似乎都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朴有天抱臂站在一旁,低首俯视着半蹲在地上的在中。
在中站直了身子,不看朴有天,而是转向郑允浩,"郑允浩,我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又是怎么回事?"在中指了指朴有天。
"我伟大的卧底同志,难道你还没有来得及把我跟郑允浩的关系告诉给你的同伴?"朴有天戏谑地看着一旁的齐岳。
齐岳也同样盯着朴有天,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再说一遍,除了他是金在中,是郑允浩的现任狱宠以外,我对他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那看到他有了危险会那么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哼......"齐岳冷笑,"那是一名警察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更是一个人本性的善良,我们人类,和某些草菅人命的畜生是不同的。"
朴有天倏地握紧拳头,又慢慢放开,死盯着齐岳一言不发。
在中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他走向郑允浩,"你说我是卧底?"
郑允浩站直了身子,对准在中投向自己的目光。
"你怀疑我是卧底?"在中又重复了一遍,"我为什么要调查你?你有什么秘密?还有,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在中向后一指,指向朴有天的方向,"你们早就认识?所以最早你跟朴有天要人的时候就知道他一定会放人,还要故意演一场戏给所有的人看?"在中一步一步走近郑允浩,像一只因发现被欺骗而暴走的小兽。
这的确是郑允浩希望看到的情绪表现,也因此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朴有天从身后抓住在中的肩,瘦削的指尖用力捏起在中的肩胛骨,"金在中,不要以为我们查不到你就会放过你,我劝你识相点儿自己招了,否则......"
"有天!"郑允浩打断了朴有天的话,"闭嘴!"
朴有天自知失言,放开了在中。
原来什么都没查到......
在中揉揉发酸的肩膀,重新抬起了头,话中不自觉地加重了分量,"郑允浩,如果我是卧底的话,我会在完成任务的那一天毫不犹豫地杀掉你。"不用怀疑,我绝对会。
可在中的绝对在心中打了个转——至少,曾经绝对会......
"如果你真的是卧底,我绝对不会让你活到可以杀我的那一天。"郑允浩微扬起下巴,斜睨着矮自己半头的在中——是的,我也绝对会,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所以,请你不要是......
空气中似有无数暗流涌动,两个人就这样毫不退让地对视,记忆中这已不知是第几次的对峙,可无论是哪次,都只有一个结果——鱼死网破。
"好了!不要争了!"朴有天有些按捺不住了,若是这样僵持下去,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出结果,"他是不是卧底,很容易测出来。"
朴有天走到一直瘫在地上的那个人面前,从容地蹲下身,"喂!"
那人抬起头看了看朴有天,眼中溢出惶遽。
"你很怕吗?你也知道郑允浩会杀了你对不对?不错,他真的会杀了你哦!谁让你想杀他的宠儿呢!"朴有天笑得纯善无比,就像之前诱骗那人杀害在中的不是他一样。
只见那人深褐色的瞳仁无限放大,从嗓子眼里发出类似于困兽的低吼。
"不要怕,我会救你......"朴有天顺着他的头发,声音似在催眠一样,"哝,你看!"朴有天亮出一把匕首,刀刃上闪着白光,"你去杀了那个人,杀了他我就让郑允浩放了你,只要你杀了他,你就可以活命,可如果你杀不了他,那死的就是你了......"朴有天依旧微笑,抬起修长的手指,指向齐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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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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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朴有天的声音似乎有着某种恶灵般奇异的力量,那人像看到了希望一样直起了身子,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齐岳,里面透露出强烈的求生欲和杀气。
他慢慢走向齐岳,刀锋一转,寒光立刻射入齐岳的眼,齐岳眼睛微眯,后退了半步。
"伟大的卧底同志,为了公平起见,我就不给你匕首了,不过我想,以他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总还不至于伤了你......"朴有天微笑着后退,退到在中旁边,无形却有意地和郑允浩两个人把在中夹到了中间。
在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余光扫到两侧,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尤其是——朴有天的手中还按着一把枪。
怎么办?怎么办?在中心急如焚,可偏偏表面上又不能表现出丝毫担忧,他只能闲闲地盯着场地中央,像拳击台下的观众,等待即将上演的一场肉搏。
"记住,活着的只能有一个......"朴有天重复了一遍游戏规则,"那么好,开始。"
几乎等不到朴有天说完,那个人就迫不及待冲到了齐岳面前,他没有章法地胡乱挥舞手中的匕首,虽然准确度不高,但力度却是大的惊人。
齐岳一步一步后退着,他几乎可以听到刀锋划破空气时所带动的呼呼的风声,他不断思考着如何在不伤到这个人又不伤到自己的前提下夺下匕首,可那人步步紧逼,士气没有半点儿减弱,竟让自己找不到一点儿漏洞。
在中的手指微微曲起,传来手骨僵化的嘎吱声,他眼睁睁地看着齐岳就要退到墙角,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必会被伤到......
蓦地,梦中的场景出现了,齐岳满身血污地躺在地上,眼球凸出,骇人可怖。
突现在眼前的幻觉让在中浑身上下为之一动,双拳紧握着就要冲出,却忽然感应到了身边一道冰冷的目光,不用转头也知道那眼神来自于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于是在中眨了眨眼,表情又变得冷淡了。
齐岳到底还是被逼到了墙角,他沿着墙壁左闪右躲,虽然可以保证伤不到自己,但对于当前的险况却丝毫无益。
情况突变,只见齐岳伸出了一只手臂横在胸前——
他在做什么?!这样很危险!在中瞪大双眼,牙关紧咬。
"唰......"刀锋垂直砍向了齐岳的手臂,鲜红的血滴从空中滑落,慢慢形成了一道血柱,直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血滴四溅,溅花了裤脚。
可也就在同一时刻,齐岳狠狠踹向对手的膝盖,那人膝盖一弯,半跪在地上,手也随之一松,匕首直直摔向了地面。齐岳没有片刻松懈,飞起一脚把匕首踢到远处。
原来如此......
在中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是想要趁这个闲隙抢下刀,可是以身体为诱饵,还是过于惊险了一点儿......
"不好不好......"见到这种场景,朴有天走上前去,"我发现这种玩法不太对。"他拾起地面上血染的匕首摇了摇头。
那人和齐岳齐齐把头转向了他。
"你齐岳身手那么出色,别说是他,就算是七个八个一起上,也未必是你的对手,这样不公平,太不公平......他杀不了你,你又不愿意杀他,那这游戏要玩儿到什么时候才算个完?!所以我决定......"朴有天走到两个面前,粲然一笑,"换个玩法。"
齐岳眉头深深皱起,他的手臂下垂,拳头紧握,殷红的血滴沿着指缝滴落了下来。
朴有天偏偏头,把一团东西甩到跌在地面上那人的身上,"把他的手绑起来。"
齐岳退后了半步,眼中喷射出不容置疑的怒火,"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朴有天反问道,另一边却拔出手枪抵在齐岳的太阳穴,"当然是换个规则接着玩儿咯!"
"哼!"齐岳冷笑,"朴有天,你觉得我如今还会怕你这一枪子儿吗?反正都是死,我倒是希望你给个痛快!你不用让他白费力气了,他绑不了我,你开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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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我给你痛快?谁给我痛快?!"朴有天暴怒,"齐岳,不、凌飞,你在我身边三年,漏了我多少消息,害了我多少兄弟,这笔帐可不是一个枪子儿就能清了的!你不怕死,我当然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我知道你怕什么......"朴有天又一掏兜,取出了另一张照片,可在这张照片上,却不是女子明媚的笑,而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
照片上的人散乱着头发,眼中黯淡无光,她的衣服破碎凌乱,若隐若现的肌肤上晃出紫红色的印迹——那是明显的性nue痕迹......
齐岳的瞳孔瞬间放大,头部轻轻摇晃,"啊啊......"他发疯般咆哮了起来,僵硬地转过头,发狠地盯着朴有天,染得血红的拳头提起挥向面前的人。
"砰......"一声枪响。
朴有天扣动了扳机,子弹射穿齐岳的肩胛骨,几乎可以看到紧致的肌肉在那一瞬间崩裂、血流喷射的场景。
在中的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前倾了一下,屏住呼吸。
只见齐岳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像是坏了的钟摆,在空气中无意义地轻晃。
"别慌,嫂子还没死......"朴有天仍然举着枪,扬起下巴示意地上的人行动。
齐岳知道自己再反抗也没有任何意义,更知道以朴有天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好,既然他想要折磨,那就由着他折磨,只不过,在被折磨死前他要确定怡然还活着......
齐岳任由那人将他绑了个结实,颓然靠向背后冰凉的瓷砖,巨大的刺激让他身心俱疲,"朴有天,放了怡然,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哈......放心,你有你的职业道德,我也有我的,我的兄弟们总还不至于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出手。"
"那她在哪儿?!你说,那她现在到底在哪儿?!"齐岳怒目圆睁,激动地冲着朴有天狂喊。
"不要吵,嫂子很好,现在可能正在安静地睡着,最近这几天她可累坏了......"朴有天唇角似有一些嘲弄。
闻言齐岳更加暴躁,他癫狂地把头撞向身后的墙壁,一次比一次更用力,一次比一次更绝望......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齐岳口中的怒吼渐渐变成低沉的呢喃,记忆中怡然微笑深情的脸庞逐渐漾出脑海,不在了......一切都不在了......
齐岳的身体滑落到了地上,他把头倚在墙壁上,零碎的刘海遮住通红的双眼,就像一片被风雨吹散了的树叶。血液蜿蜒而下,顺着肩膀流到手指,在地面上凝聚成小小的血洼,樱桃般诱人的血色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明晃晃地照着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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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的眼睛被那血光刺伤了......
他的肩膀微微发抖,嘴唇也呈现出苍白的颜色。
这里......是这里......一直是这里......
在这里,他看到曾经微笑着的大鹏一点一点枯竭,慢慢阖上倦怠的双眼......同样,现在他又看到了那样顶天立地的齐岳缓缓倒下,他知道齐岳已濒临崩溃,他知道齐岳的生命力在不断流失......
不能!不可以!不允许!
同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绝对不能!
"郑允浩......"在中轻声唤了一声。
郑允浩转过头,看着在中低垂又颤抖着的睫毛。
"放了他......"我再次选择用身体作为代价,虽然是飞蛾扑火般的自我毁灭,但却又是唯一的选择,这次我跟你赌,赌你不会再那么绝......
"恩?"郑允浩皱起眉。
"我......"在中痛苦地咬了咬下唇,"我......我什么都、为你做......"
郑允浩怔怔地望着在中,半晌轻笑,"为我做?你要为我做什么?"
在中头垂得更低,艰难地说道,"我、我做你的宠儿......永远不反抗你......"在中紧紧闭上了眼睛,几乎无法相信这样低三下四的声音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
可是,他真的受够了,这样的痛,他已经无力再承受了——让他生生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而自己孤单地留在原地去承载悲伤、去承受歉疚——这样的生活,他真的再也受不住了......
"为什么?为了他?"郑允浩咬牙指着齐岳,忽然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诧异地看着在中,"你真的是卧底?!"
"卧底?"在中猛然抬起头,"你还在怀疑我?!"接触到郑允浩锐利的目光后在中苦涩一笑,无力地摇摇头,"我不是......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真的不是......"
这句否认无疑更加触怒了郑允浩,他阴着脸问道,"那你真的是为了他?!"金在中啊金在中,我为了得到你的心,强忍着不碰你,强忍着迎合你,因为强迫过你而内疚,又因为你的半点儿示好而兴奋,可这些退让、这些专情换不来你的一句顺从,而现在,你反倒因为他而来求我?!你这究竟是天性使然的不解风情还是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
郑允浩有种心灰意冷的怆然,五指死命地攒在一起,手背上突起清晰的手骨。
可在中显然没有觉察到郑允浩的不对劲,他仍在自说自话,自以为是地拿出他所认定的筹码,"放了他吧,毕竟他、救过我的命......"
郑允浩怒视着那张难得乖顺的脸,愤怒到了极致反而笑了出来,"好!"他大声呵了一句,"你愿意做圣母玛利亚,你愿意拿身体跟我赌,我当然奉陪到底!"
朴有天被这突然的声响惊了一惊,回过头。
"有天,不要杀齐岳,还有,放了他的妻子。"郑允浩压低声音道。
"允浩哥,你在说什么?"朴有天诧异地望着郑允浩,根本顾不得改变称呼。
"把齐岳和那个人都关到欲牢,不要杀他们。"
"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朴有天大声吼道,"你疯了吗?!他是警察!他害死了我们很多兄弟!"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有分寸!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郑允浩猛然抬起手臂抓住在中的衣领,用力向前一扯,在中不禁打了个趔趄,"走!你不是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吗?那我们现在就做!"
三十二)
"金在中,你是我的......"
"你看啊,在我的身下你是多么浪荡......"
"金在中,听听你在说什么吧......你在求我,求我捅穿你......你一直求我gan你......"
"你下面的那张嘴紧紧吸附着我,不松开呢......"
"金在中,看看你自己吧......你是那么yin dang......"
朦朦胧胧中不断有这样的声音,在中觉得自己是幻听了,于是迷糊地甩甩头,可这些声音没有消失,反倒更清晰了,甚至还多出了一个自己颇为熟悉的声音——
"恩恩......郑允浩......快、快一点......恩啊......快......干、干我......求你......快一点......恩......"
在中猛然睁开了眼睛,瞪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假的......
可虽然是假的,却不是梦......那是回忆......完完整整的回忆......
回忆中自己放声叫着郑允浩的名字,回忆中自己不断哀求着欢爱,回忆中自己的身体被填满又释放再填满再释放......
可自己口中呼喊着的那个人,却始终在嘲笑,他的唇角那么美,可是话语却那么冰冷......
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jing液味道,刺地在中的鼻腔微痛,他皱皱眉,转过头向身边望去——
没有人?!
上一次的回忆与眼前的景象重迭了起来,印象中上次也是这样,醒来后发现身边没有人,再然后......
"齐岳!"在中脱口而出,霍地撑起上半身,"啊......"
下ti的剧痛在在中移动的一霎那适时传来,疼......像是被人活生生扯成了两半,钻心的疼痛......
在中把着床沿,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然后慢慢放开手,挺直着身子站着......
可是......站不稳啊!
双腿无论如何努力,就是无法并拢,膝盖不住颤抖着,忽然后ting有种异样的感觉,接着有液体汩汩地从那个隐秘的洞穴涌出,大腿间立刻挂上了浓稠的乳白色液体。
强烈的呕吐感顶上了在中的喉咙,他猛然捂住了嘴,不停吞咽着唾液——
不行......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在中扯过一卷卫生纸,把身体简单擦拭了一下,然后费力地套上了衣服。
齐岳......齐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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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墙壁不知艰难地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欲牢,在中把手放在门框上,有些轻微的震颤。
不想承认,其实心里很怕,怕里面是触目惊心的血污,更怕里面空无一人......
在中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齐岳!
齐岳睁着无神的眼正对着门口的方向,欲牢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个一并被关进来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有些出乎意料,他们居然真的没有再为难齐岳,只是把他绑到了椅子上。在中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发现真的没有任何人监视,于是便放心大胆地走过去,"齐哥,你没事儿吧?"
齐岳怔了怔,迟钝地抬起头,看到在中后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你被......"白皙的脖颈上那骇人的紫红色痕迹,齐岳不会不认识,怡然不是也被......
在中有些尴尬,被齐岳说出这样的事实令他难堪,但这不算什么,再难堪的事情也不是没经历过......
神态恢复了自然,"齐哥,他们打算怎么处置你?"
"处置?"齐岳苦笑,可忽然他的表情狰狞起来,眼睛瞪得巨大,眼白大块的露出,身上也不安分地扭动起来。
在中这才意识到齐岳还被绑着,手忙脚乱地去解他身上的绳子,"齐哥,你怎么了?"
齐岳挣开束缚后马上站起身子冲向了旁边的桌子,他浑身抖动得厉害,拉开抽屉,可却发现,里面一无所有。
"不可能!"齐岳咆哮着把抽屉整个掏了出来,用力砸在地上,"哪儿呢?在哪儿呢?"他走过来一把扯住在中的衣领,"去!去给我找郑允浩!去!快!"
在中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沉默了半天后微微蹙眉,"齐哥......你......"
齐岳发疯一般推开在中,冲出了欲牢,可马上一声钝响——
在中迅速回头,只见齐岳已被人大力推到了地上,那人一进门见到在中,有些迟疑,"你醒了?"脸上马上是一层阴霾,"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来这里确认他的死活?!"
爱恨纠缠的ji情瞬间在眼前拂过,在中冷对着那双逼人的鹰眸,"郑允浩,你是不是给他注射了毒品?"
郑允浩冷笑,随手把针管扔到齐岳的身上,齐岳立马宝贝似的拿了起来,撸起袖子,用力把针扎到了胳膊上。
在中紧盯着齐岳的动作,倒吸了一口气,双手握起拳,然后再松开,接着再握起,再松开,直到看到齐岳舒适地闭上了眼睛,把头后仰到了床上他才再次与郑允浩对视。
"不杀他,你的交易,这不过是......他的代价。"郑允浩冲在中扬起嘴角。
在中调整了一下呼吸,接着嘴角漾开一丝笑容,"谢谢。"的确,自己无能为力,更没有立场再多要求什么,只要命留住了,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在中压抑着心中悲愤的情绪,"我来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再次食言,只要你没有杀他,别的对他做什么,都不是我的管辖范围。"在中低头看了齐岳一眼,"现在两清了,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
郑允浩的脸上闪过诧异,但马上恢复冷静,他踢了齐岳一脚,"终于上瘾了,齐岳?你还真是难对付,知不知道在这大狱里那玩意儿有多难搞?"
齐岳从云端飘荡而hui,回望着郑允浩,看起来他似乎是想表现出愤怒,但无奈刚刚吸过毒的眼神还有点儿飘飘然,对了半天焦距愣是对不准,索性又闭上了眼,"郑允浩,若不是为了怡然,我不会这么苟且活着,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要怎么对付我,但是,放了怡然......她遇上我,已经是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了,我不能让她再搭上命......,"
"不要跟我谈条件,你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你按照我的说法去做,你妻子自然会没事。"
"好,你说,你要怎么样?"齐岳睁开了眼睛,神智已经有些清醒,仰视着郑允浩。
"痛快!好,齐岳,那我问你,入狱以来,你究竟是怎么跟警队lian系的?我跟有天一直很注重调查被提审的犯人,可你却从来没有被提审过。"郑允浩没有避讳在中,顺当地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哼......"齐岳哼笑,"三楼的烟、酒、药品甚至毒品都是从哪里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难道朴有天从来没有向你炫耀过他有我这么个得力又方便的助手么?"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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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着跟狱警熟络而往监狱里送货作掩护,实际上却把大量的信息透露出去,怪不得朴家在外面的势力会越来越弱,本来凭着朴家的叶大枝粗,就算是等到一年半载自己和有天出去后也是能再支起半壁江山的。可有天入狱半年后左右,朴家的剩余势力便被打击得七零八落,自己的身份除了有天以外无人知晓,而有天又是仓皇入狱,根本来不及转手帮派事务,所以郑允浩在外面根本无用武之地,只能干瞪着眼看着朴家一点一点没落。也正因如此,郑允浩才迫不得已泄露了公司的税单,又费了好大劲进了这间监狱,与有天会合。这样做一方面可以与有天商议对策,另一方面也互相间有个照应,当然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最危险的地方往往都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想到害朴家势力大衰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郑允浩有些恨恨的,他咬了咬牙继续问道,"你们查这个案子查到什么地步了?"
"还能到什么地步......只抓住了一些小喽啰,朴家的第二大重要人物却始终没有线索,真没想到,竟然就在我眼皮底下......"齐岳的语气也有些不平。
郑允浩暗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跟有天的关系的?"
"有一次被我撞到劳改日他去找你时发现的。"
"还没来得及上报?"
"恩。"齐岳满心遗憾。
郑允浩偷偷看了眼在中,见他疲倦地靠在墙边听他们的对话,流露出厌烦的表情,于是看向齐岳,"还没有二楼的人发现你在这里,你赶快回有天身边去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记住,你们警队下达的每一个命令要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我们,只有我们知道得早,才能躲得早,这样才能出去得早,你跟你的怡然也才能见面得早对不对?"郑允浩恶意地笑说道,思前想后又补了一句,"你儿子我们没绑,伺候那小不点儿太麻烦,所以扔给了伯母。"
齐岳背后一颤,不只是怡然......原来并不仅仅是怡然......
郑允浩没有放过齐岳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轻蔑地说道,"当然,把柄这种东西越多,胜算也就越大啊......"
从欲牢出来后,在中去了澡堂洗澡,当满心的疲惫暴露于冰水中时,在中终于站不住脚,颓然向身后靠去。墙壁散发出瘆人的寒气,从肌肤中慢慢渗入。
在中把手伸向了脖颈——醒后就发现了脖子上戴着这个东西,在中拿到眼前怔怔地看。
指甲大小的通透蓝钻,周围镶嵌了一圈细碎的小钻石。
"既然你不喜欢黑钻,那就把这个送给你吧......你看,这蓝钻像不像你的眼睛,清澈灵动......不过,却只能反射出我一个人的脸......"
在中回想着昏睡中那人的话,无奈地轻笑......
看来有必要加快进程了,要赶紧抓住机会取下郑允浩的项链,拖得越久,齐岳一家人的处境就会危险一分......可是以现在的状况,不可能去硬抢,那么到底怎样才能让郑允浩心甘情愿地把项链交付于自己呢?
在中头脑正一团混乱,忽然听到一片嘈杂——
"干!今天非他妈cao死你!大头,去把浩哥叫上来,让他亲眼看看这小子是怎么被咱玩儿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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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不用叫了,我知道你们把他带上来了。"一个沈静的声音传来——郑允浩?在中打了个激灵,连忙穿戴起衣服。
声音越来越靠近,转眼一行人已经到了面前,看到在中,他们也显然吃了一惊。
在中随意地拉了拉衣领,把欢爱的痕迹遮住,瞥了眼眼前的众人,又扫了眼地上那个灰头土脸的人——
果然是他......在中心中有丝不忍,这个人在短短几天内已经是第二次被带到了这个鬼门关一样的地方,这种生命时时刻刻受到威胁的感觉在中深有体会,因此对他充满同情。可同情归同情,在中却也无能为力,如果说救齐岳是因为齐岳对自己有救命之恩,那么救这个人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毕竟这个人曾经对自己的生命有过威胁......
"放了他吧!"简短有力的声音。
在中大惊,急忙抬起了头,众人也都无比诧异地望向声源,"浩哥,你在说什么?!他之前可是要杀你!"
杀郑允浩?
在中满心疑问,不小心还真的从口中滑出来了,"什么时候?"
郑允浩出神地看了在中两三秒钟后转开视线,"没事。"
"还不是为了你,浩哥要不是为了你挡那一刀,怎么可能受伤......"人群中传出一个小小的声音,郑允浩飞快地把眼睛瞪过去,那人马上噤声。
在中心中的疑惑更大,仔细在郑允浩身上搜索起来,果然,在上臂处看到了一些古怪,那一块儿鼓鼓囊囊的,像是在里面缠上了什么东西。
在中皱皱眉,没有言语。
"放了他吧!别再难为他了!"郑允浩又重复了一遍,他盯着那人的脸,"这次放过你,不过我奉劝你,要是以后想在我这二楼活得安稳,就不要再对金在中有什么不轨,一旦被我发现,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人似乎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又惊恐地望着郑允浩。
"没听见?难不成你还真想被这一大帮人lun奸?"郑允浩面容冰冷到极致。
那人终于相信了眼前这天大的好事,二话不说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跑掉了。
郑允浩望着那人逃离的背影,表情上没有一丝变化,仍是气定神闲的神情,但在中看着这样的他,心中却有种异常的情绪......郑允浩变了,而且是突生的变化,是从内而生的变化——虽然眼神仍然凌烈,但却多了一些人情味,甚至连刚毅的脸部线条都变得柔和了。
"傻看什么呢?"郑允浩遣散了众人,向在中走来。
在中回过神,"伤是怎么来的?"扬起下巴,点着郑允浩的手臂。
"哦......那个人趁我们睡着的时候跑出来,呃......就这样。"郑允浩看起来似乎不太想说,于是草草收场。
不过在中心里已经猜出个大概,可能是那人又想对自己怎么样,却被郑允浩及时制服了,想到这儿多少有点儿感激,鼻气一哼,"谢了......为什么放了他?不大像你啊!"在中微讽道。
郑允浩不自然地摸摸鼻子,"算了,他变成这样说到底也是我害的,再说他得到的教训也够多了。"
在中难以置信地盯着郑允浩,怀疑是不是在梦中,郑允浩居然也会有良知,居然也会说出"是我害的"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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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在中快要忘记郑允浩的那句笑谈后,他看到了眼前西装革履的这个人。
"金在中,因强奸杀人,被判无期徒刑。"面前的男子优雅地抬了抬眼镜,看了眼在中,"真看不出,你这样斯斯文文的人居然会犯下这样的罪行。"男子站起身、身体微向前倾,"忘了做自我介绍,尉迟轩,W.Y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说完向在中伸出手。
W.Y律师事务所?全国最负盛名的律师事务所,向来只接手政界要人和富豪大亨的案子,而且一旦由他们接手,就绝对不会失手,这么多年来的稳赢不输,一直是业界的传奇。
那里,也正是昌珉最梦寐以求的舞台。
在中轻轻握住那双手旋即松开,"找我有何贵干?"
尉迟轩稍稍有点儿惊讶,"允浩没有把事情告诉你?"
"恩?"在中凝眉。
看了在中的反应,尉迟轩神秘一笑,"信不信?我可以让你无罪释放。"
而同一时间,在隔壁房间里,一个同样优雅的青年也向对面的人欠了个身,"W.Y律师事务所,沈昌珉。"
"沈昌珉?很年轻啊!"
这就是尉迟拼命推荐的新人?
对于自己这位老友,郑允浩有些头痛。
入狱前尉迟反复叮嘱,若是事情办妥了想出来了就找他,可现在英雄终于有用武之地了,作为W.Y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的他却端起了架子、无论如何都不肯接手,反而把自己扔给了一个新人,而他则跑去负责那个丝毫没有挑战性的小案子......起初郑允浩还取笑他,问他是不是怕赢不了、砸了自己的名声,谁知那家伙却一脸鄙薄地大笑,非说他的案子根本不值得身为首席的他出手......
郑允浩无奈地笑了笑,转而仔细端详起眼前这位青年来——惹人注目的颀长身材,俊朗的容貌,眼神中透露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儿,却又令人不觉得张扬,意外的,是值得信赖的感觉。
被人如此打量着,沈昌珉有些不自在,不过却马上被兴奋感取代,"我刚刚毕业,您的案子是我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对我来说十分重要。郑先生,我事先看过了这个案子,虽然您的行为的确构成了犯罪,但事后您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补缴了欠款和罚金,因此我认为对您的判罚的确过重了。不过好在您及时提出了重审要求,我想我很有把握能够缩短您的刑期。"青年清脆地说道,不掩饰期待。
"呵呵......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郑允浩别有深意地笑开了,沈昌珉,让我给你上上人生的一堂课——
"但是,我要求的不是缩短刑期啊......我的意思是说——当庭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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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当庭释放?!"沈昌珉喊了出来,意识到周围有如火的目光聚集过来后又恢复了冷静,坚决地说道,"郑先生,您的要求似乎不大合理,从我的专业角度来看,这是不可能的,我之前......"
"事、在、人、为!"郑允浩打断他的话,"W.Y的律师不会打不赢这样的小case,希望一个星期后我们能换个地方好好喝上两杯以示庆祝。"
说完话后郑允浩站起身,对沈昌珉友好地一笑,接着转身。
回事务所的路上,昌珉一直没有说话,百无聊赖地看着路边飞驰而过的树。
尉迟轩一面开车,一面用余光偷瞄昌珉——郑允浩那个疯子!要是把我的好徒弟吓出个好歹我跟他拼命!
"昌珉,案子怎么样?有什么头绪么?"尉迟轩小心翼翼地开口。
昌珉回过神,看了眼尉迟轩,又低下头,"哎......"
"噗......"尉迟轩忍俊不禁,"什么事能让我们舌战群雄的全国律师辩论赛冠军这么烦恼?来,说给我听听。"
"师父,这个案子我做不来......"昌珉垂头丧气地说道。
"为什么?"
"那个郑允浩太不合作了!我说帮他减刑他还不乐意,非说要什么当庭释放!他到底有没有常识啊!以为监狱是他家开的,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昌珉开始大倒苦水,"要是说把刑期缩短到三年之内我还有把握,可当庭释放,怎么可能嘛!"
尉迟轩撇嘴微笑,他事先并没有告诉昌珉自己跟允浩是旧识,所以昌珉也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对郑允浩破口大骂,不过说实话——听起来还蛮过瘾的......
"昌珉,别着急,回去把资料给我看看,我帮你想办法,但是千万不能再说'做不来'这种话了,你可是我亲手带的徒弟,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我这个首席的位置,可是打算留给你的。"对这孩子一直就有种莫名的好感,尤其是知道他是孤儿以后就更不自觉地想多照顾他一些,不过律师这一行,一直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名气这种东西只能靠自己的本事打出来,不然就要被层出不穷的能手踩在脚下,因此光靠自己的庇护是绝对不够的,若是想让他羽翼丰满,就必须要放他迎风飞翔。
听到尉迟轩的鼓励,昌珉稍微恢复了些信心,眼中又有了神采,"对了师父,你那个案子怎么样?"
"哦,小事一桩。"尉迟轩闲闲地一说,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刚刚分手的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尉迟轩脸上挂上诡异的笑——本来还好奇允浩为什么要因为个不相干的人拜托自己,可看到了金在中后,他就知道了原因,不过还是很意外,那小子居然也会认真?还真不像他......
在中推开囚室的门,发现郑允浩早就坐在了里面。
"跟尉迟谈的怎么样?"郑允浩手里拿着本书,头也不抬地问道。
"怎么回事?你那天跟我说的是真的?"在中转身关好门。
"我哪句话说的不是真的。"郑允浩抬起头,正视在中晶亮的眸子。
"我不信。"
"不信什么?"
"我不信你有这样的本事,我不信你能说脱罪就脱罪,我不信你能说走就走。"
"希望你的'不信'是'不敢相信'而不是'不能相信'。"郑允浩又低下了头,翻着破烂的书页。
"好,那你出去了,朴有天怎么办?难道你还有办法把他也弄出去?"
"办法当然有。"
"什么办法?"
郑允浩合上书,把身体往后一仰,顾左右而言他,"你知不知道'工业工厂'?"
"工业工厂?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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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全国唯一的一家监狱工厂——所谓"监狱工厂",就是监狱下设的工厂,里面的工人都是正在服刑的犯人,但并不是每个犯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只有在国力监狱那种模范监狱里的犯人才有好运去劳动改造。犯人在那家工厂里,生产制zao家具、汽车牌照、广告牌等一些杂七杂八的产品,如果在工作中表现出色,会有酌情减刑的福利。工厂生产的物品大多是直接交付于zheng府机构或作为公共设施,还有一些会捐献给养老院孤儿院福利院那种非赢利性的机构。
"听说市长要大兴社区建设,急需一批运动器材。"郑允浩忽然说道。
嘎?!
在中愣愣地望着他,恍然间以为自己正坐在电视机前观看新闻联播......
"国力监狱人手不够,马上要来咱们这儿招人了。"
在中不解地望着他,不知他到底在心里盘算什么。
"工厂的守卫比起监狱的话、可是相对松懈了不少啊......"郑允浩轻叹一句,揉了揉眼睛。
在中终于知道他想做什么了,"你打算让朴有天逃狱?!"
郑允浩坐了起来,"你小声点儿,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我劝你最好放弃这个想法",在中冷冷说道,"你是不是电影电视剧看多了!连这种烂招都想的出来!郑允浩,在国内逃狱的成功率为零,从来没有人成功过,一个都没有!而被抓回来的,无一例外,全部加重刑罚,包括谋划者、教唆犯都无一幸免,情节严重的甚至会被判死刑!而且即便你没有参与逃狱行动,只要你参与了策划过程,就是犯罪!"
郑允浩神色暗了暗,他当然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性,可是就现在的状况来看,想等个两三年让有天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在发现齐岳前,他们本以为警方已经在淡忘这个案子了,可谁知他们却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如果再这样被动地按兵不动,早晚有一天会被抓住把柄......
所以逃狱,成为了众多不可能中唯一的可能性......
"哦?"郑允浩不动声色地看了在中一眼,"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在中白了那个狂妄自大的人一眼,"准确地说,我是在嘲笑你。"
"哈哈哈哈......"郑允浩轻掩住口大笑了几声,"在中,我发现你真的是越来越可爱了......"郑允浩站起身向在中走来,走到他身前站定,眼神用情至极,"在中,我郑允浩这辈子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想为了一个人漂白,这种被管制被束缚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我答应你,出去后我会把帮派事务处理好,然后转做正当生意,好不好?"说罢情不自禁地抚上在中的脸。
在中被郑允浩突如其来的表白惊了惊,马上后撤半步避开他炽热的掌心,掩饰住狂跳的心脏,"别说的那么伟大,我可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为我做什么。"
郑允浩又向前迈了一步,不死心地捏捏在中白嫩的脸颊,"脸蛋儿红了呢!"
这种宠溺的语气着实让在中窝火,扬手打掉那只占便宜占得不亦乐乎的手,"少他妈这么跟我说话!我又不是女人!"错开郑允浩向门口走两步。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女人!"郑允浩紧贴住在中的后背,把他夹在门和自己之间,幽幽地说道,"在中,不要总是这样拒绝我,你明明对我动心了......"
郑允浩的呼吸极热,烫着在中的耳垂,在中难受地缩缩脖子,用手肘抵住郑允浩的小腹,"你在说梦话么?哼......"在中冷笑。
"好啊,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什么日日夜夜在我身下辗转承欢?为什么高潮的时候总是激动地呼喊我的名字?为什么......"
"闭嘴!"在中大喝一声,手肘一使劲撞开了郑允浩。
郑允浩闷哼一声,有些愤怒,用力把在中拉扯过来,逼他看着自己,似乎有话要说,又似乎说不出口,头脑一热直接把嘴唇贴了上去。
"你......"在中话未说尽,口舌便被人吞没了去,郑允浩这次格外急躁,他不断吸吮着在中的口腔,连牙缝都不肯放过,这个焦躁的深吻好像在急于证明什么,可又像是不具任何意义。
在中奋力推开了郑允浩,一手抵在郑允浩的胸前,一手撑住身后的墙壁,把自己置身在一个独立的空间。
可此时郑允浩的情欲已被充分调动起来,怎能说罢手就罢手,拉下在中的手臂又贴了上去,就在距离在中唇边一厘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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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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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害怕什么?"
郑允浩停下来盯着在中,表情复杂。
在中喘着粗气,"这不像你,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不安什么?"
郑允浩不言语,只是一脸戒备地看着在中近在咫尺的大眼,像是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
"你怕朴有天逃狱不成功?你怕他真的被关在这里一辈子?你怕失去他?因为他是你唯一的亲人?"在中冲郑允浩大声吼着,心里出离愤怒,他恨透了郑允浩拿自己发泄,恨透了这种不对等的关系,更恨、更恨透郑允浩为了朴有天而不顾一切......
郑允浩眼中射出怨毒的光,他一把推开在中,"不要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对对......我不了解,我当然不了解,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去了解......"在中不住地点头,"我只想等着你把我弄出去,只要你能让我恢复自由,我当然不会再有什么不满,至于你出狱以后要做什么,为了什么人冒什么险,跟我没有关系,我一点儿都不在乎!"
在中拉开门要走,门却在拉开的瞬间被"砰"地一声关死,声音冷冷地从身后传来,"金在中,你该不会以为我那么好心、把你弄出去就放了你吧?"
在中侧过头,等着郑允浩的下文。
"不要忘了,我们是共生的生命体,我生你便生,我死你便死......"
两日后的监狱接见室——
"我说,你就不要难为我的徒弟了,还'当庭释放'?!你真当监狱警察局连带着法院都是你家开的,证据说改就改,犯人说放就放啊?!"尉迟轩把昌珉的原话润色了一遍,扣到郑允浩头上。
面对老友的质疑,郑允浩嘿嘿一笑,"喂!当初可是你信誓旦旦地说、什么时候想出去了就找你,你这全国最知名的大律师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再怎么知名也得走法律途径啊!哪经得住你这么乱来?"
"那到底怎么办?"郑允浩笑容敛起,身体靠向桌前,正色道。
尉迟轩邪邪一笑,把修长的手指垫到高傲的下巴上,"允浩,我记得你有慢性胆囊炎来着......"
(三十五)
当昌珉看到医院出具的那张极具说服力的诊断书时,嘴巴不禁张成了大大的"O"型。
"慢性胆囊炎,急性发作,需要马上进行切除手术。"医生对昌珉如是说道。
陪同前往的尉迟轩与说话的医生道声谢并顺便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拉着昌珉往外走。
"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尉迟轩把手上的一堆证明文件递到昌珉手上。
昌珉对着那堆足以让郑允浩获得保外就医的文件露出复杂难解的神色,"师父,他是怎么做到的?"聪明如昌珉,怎会看不出这事情中的猫腻。
尉迟轩轻松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道,"昌珉,在这条路上你还有很多弯路没有走过,不要以为在光明的康庄大道上一走到底就能获取成功,你要知道,大道虽是平坦,但来往的车辆却颇多,难说不会一个不小心撞上了车,弄个车毁人亡。凡事要懂得变通,就像大道旁边多是蜿蜒的小道,虽然狭窄仄起、荆棘满路,甚至可能阴暗地令人望而却步,但那却是在风雨飘摇中得以保命的唯一途径。"
昌珉不甘心地捏着手上的纸张,手骨泛起青白——难道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案子就要这样草草收场?我期待了那么久,准备了那么久,却连登上舞台的机会都没有?!
尉迟轩拍拍昌珉的肩宽慰他道,"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你需要这样的经验。"这个傻孩子,把现实世界想的太过简单,难道真的以为那些法律的条条框框能束缚得住不安分的世人?要知道,法律,也是人定的,只要是人为,就必然会有漏洞,而律师这行的工作宗旨,不就是帮着当事人钻法律的空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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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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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允浩在被带出囚室的时候,在中不再现场,但是这样的结果他前一晚就已经知道了,回想起郑允浩信誓旦旦的那张脸——
"在中,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弄出去的,不出一个星期,我们就真正自由了。"
在中苦笑——自由?若是自己没有接下这个任务,若是自己没有蹚这浑水儿,自己的确是自由的......可自打进了这监狱后,不,应该说自打认识了郑允浩后,与他纠缠不清发生了那些多个身不由己的事情后,身上这枷锁就难以解开了,而且越是挣扎的紧,桎梏便越是牢固。事到如今,是在监狱外,还是在监狱内,又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真正的自由"可言呢?
可是,想起郑允浩柔情的双眼,在中还是不禁迷惘了......
多日来的朝夕相处肌肤相亲浓浓耳语款款情深,已经让在中分辨不清与郑允浩之间是情是欲是难违抑或是相悦,真真假假像层层大网一样向在中铺天盖地而来,攫去他的呼吸,令他无力思考。
在中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变了,可让一个人深陷这种境地,日日见证这社会阴暗处肮脏处的一切血腥、暴力、嗜欲、罪恶,又怎能不改变?他知道自己除了在心底始终牢记不敢忘的信念以外,身体、感官上的所有都无限地迎合了黑暗......与郑允浩纵情欢乐的时候,他敢说那只是逢场作戏吗?敢说自己感受不到半点快意吗?敢说主动舔弄那人喉结时没有分毫动情吗?不敢......他不敢说......纵是回想起郑允浩欢爱过后抚摸他的头发、摩挲他的后背、在他耳畔反复调息不间断地说着"在中我爱你"时的那份密语柔情,也令在中难以把那番违心的话说出口。
"你明明对我动心了......"
心中突地冒出这句话,在中忍不住心悸,20多年的感情空白让在中无法明确自己的心意,他没有动心过,更不懂爱,因此不知如何衡量此刻的矛盾心理。
在中辗转反侧,夏天已至,夜晚的燥热令人难安,这是郑允浩出狱后的第五天......睡在这张每次都是与他相拥而眠的床上,心内空虚的发慌,有那么一瞬间,在中很渴望、他的拥抱......
"呸!"在中啐了自己一口,翻身而起,金在中你居然不知廉耻到这种地步?!
"砰砰......"低沉急促的敲门声倏地响起。
在中警觉,快步窜上前去打开了门,"齐哥......"
齐岳飞快闪进门,"在中,我不能呆太久,我们闲言少叙。"
"好。"在中了然地点头。
"郑允浩保外就医了?"齐岳眉头皱起。
"是。"
"干!"齐岳咒骂一句,"妈的,以那小子的能耐,他要是出去后就再不好抓进来了!"
在中烦闷地点点头,"没错,他的后台真的很硬,除非能从他身上找到账本......"
"我现在怀疑那账本他没有放在身上,应该是放到他很信任的人那里保管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本来我以为知道郑允浩真实身份的应该只有朴有天一人,可是从他这次得以顺利保外就医的状况来看,知道的人应该还有不少......但我想,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在郑允浩他自己那儿吧......"
齐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了,郑允浩这次请的律师是谁?"
"不知道,没见过,他也没有跟我提起过,不过他为我请的律师是W.Y律师事务所的,叫尉迟轩。"
"尉迟轩?!"齐岳惊呼一声。
"你认识?"
"当然,他是W.Y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郑允浩居然认识他......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为你请的?!"
看来齐岳并不知晓自己的事情,"恩,郑允浩要把我弄出去。"
齐岳表情有些僵硬,"在中,郑允浩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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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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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目光闪烁不定,绕开这个话题,"对了,齐哥,你最近跟警队lian系上了吗?"
"没有,他们看我看得太紧。"
"队里现在还不知道郑允浩和朴有天的关系?"
"恩,在中,这件事只能靠你去说明了,等你出去后一定能够找到机会跟白局lian系的,但是告诉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怡然还在......"
"我知道。"在中接过话,"齐哥,按照郑允浩的计划,朴有天近期会冒险逃狱。"
"什么?!"齐岳大吃一惊,"逃狱?!"
"对,他们想利用朴有天在监狱工厂工作期间逃狱。"
"天哪......"齐岳大伤脑筋,"要是他真的逃狱成功,那就完了......"
"齐哥你先别急,我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的!"在中低声道。
"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案子后天就要开庭,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是能给我脱罪的,那么既然到了外面,又明确地知道了账本的所在,你觉得我们还会没有胜算吗?"
齐岳闻言浅笑,心里踏实了很多,"那事不宜迟,你出狱后马上找机会向白局说明情况,尽快行动,不要让他们有机可乘!"
"我知道,放心吧!齐哥你快回去吧!不要让朴有天起疑!"
"恩。"齐岳站起身向门外走去,门搭到把手时侧过了头,"在中,如果郑允浩知道了你是警察,他会怎么样?"
在中脚步顿住,茫然盯住齐岳的背影。
"在中,关键时刻,不能心软,记住,你是警察,而他是罪犯,你们的身份就像猫和老鼠的关系一样,是对立的......"
齐岳拉开门,迅速消失在在中的视线范围内。
在中脚下像被强力胶固定在了地面上,寸步难行,齐岳的最后一句忠告无疑如巨石一样砸落到了在中的心上。一直不敢去想的就是那样一幅场景,若是郑允浩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会失望?会悔恨?会愤怒?会不甘?在中想自己是没有机会看到那时郑允浩的表情了,因为当真到了那个时刻,怕是自己也很难抬头去盯视那双眼眸了吧......
第二日上午,尉迟轩再度来到监狱与在中做最后的案情确认,末了,尉迟轩看似无意地道了句,"对了,允浩前两天已经做完手术了。"
"手术?!"在中惊讶地喊出声来,"做什么手术?!"
尉迟轩对在中的反应微微一愣,旋即暧昧一笑,"当然是胆囊炎的切除手术。"
"开什么玩笑?!"在中压低声音,"他的病不是假的吗?"
"这话可不能乱说,怎么会是假的呢?"尉迟轩嗔道了在中一句。
在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表情复又阴冷下来,"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哈哈哈......"尉迟轩抚掌大笑,站起身把椅子推回原地,十足的绅士气,"具体怎么回事,等明天出狱后让允浩自己跟你说吧......"
在监狱的最后一晚就因尉迟轩扔下的那记重磅乍弹而难以入睡,郑允浩当真动了手术?难不成他是真的病了?
怎么可能?!
在中泄愤一般一拳捶到墙壁上——该死的郑允浩,你到底有多少秘密?!你到底瞒了我多少骗了我多少?!
端正肃穆的法庭里,一个声音慷慨激昂——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根据酒店服务员证实,我当事人确实在案发现场出现过,但在23点15分,他就已经离开。而经法医证明,死者的真正死因是因严重酗酒而导致心脏猝死,正确死亡时间在23点55分,与我当事人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时间不符。另外,根据死者生前的病历卡上显示,死者曾有过冠状动脉心脏病的病史,并有过多次因酗酒而导致发病的经历。因此我有理由相信死者是由于自身原因而造成意外死亡,并非我当事人所杀,恳请法官大人判我当事人无罪。"说罢向台上的法官恭敬地鞠了个躬,接着原位坐好。
在中坐在被告席上暗笑,一个莫须有的女人被那么多次地拿到法庭,为她创造病历,为她创造死因,为她创造人生经历,想想就觉得好笑。在中可以想象得出此刻白局的脸,想必在他得知自己竟被人从监狱解救出来一定也哭笑不得......
在中微微抬起了眼环视坐席,眼神晃来晃去却始终没有扫到那张约定出现的脸,就在在中准备放弃搜寻的时候,眼睛却被一顶暗黑色的帽子吸引住了,那人低着头,帽檐遮去大半张脸,只留出一道孤傲的唇线。
"本庭宣布,被告金在中谋杀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一个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在中听了这话无动于衷,仍旧死死盯着那道无比熟悉的唇线,恍然间,他看到那人唇角翘起了一个弧度,映衬在帽檐投射的阴影之下,妩媚异常。豆花he文吧 楼主 搜索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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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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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在中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是他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群,熟悉的阳光的味道......他望向路边的小店,巨大的落地窗上映出自己瘦削单薄的身影,那张面孔憔悴至极,一个月的监狱生活令他身心交瘁,但他知道,折磨仍没有结束,那个帽檐遮住脸的妩媚男子可能正在不远处陶醉地欣赏着自己,等待一个好机会,把自己绑到他的世界。
不知绕着那不知名的小胡同慢行了多少圈,天色终于暗淡了下来,在中的神经也随之绷紧。
等到夜幕终于完全降临,华灯初上,喧闹的夜店开始明目张胆地张罗营业时,一道殷切的目光从身后射了过来。
在中敏锐地转过身,对视着身后一米处站立的人。
那男子走了过来,把帽子取下扔到一旁,飞快倾身将在中压到了墙壁上。
突发的怪力令在中吃痛闷哼,动作迅猛地曲腿对准了男子的要害,"拜托你改掉随时随地乱发情的臭毛病,现在不比在监狱,普通老百姓可没有那帮重刑犯那么好的承受能力,总不至于看到这么限制级又违背伦理的画面后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在中没好气地说着话,手肘处慢慢开始发力。
"嘿嘿......"郑允浩暗笑,手上却没有丝毫松懈的意思,固执地将身体贴紧在中——金在中,我算准了你不舍得动我。
果然,在中慢慢放下了腿,手肘也认命般地收了力,"哪里动手术了?"
郑允浩喜不自禁,听到尉迟对自己说在中在得知他手术后紧张的反应时他还不敢相信,可如今听到在中看似漫不经心却关切十足的问话后终于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
在中明显感觉到郑允浩逐渐紊乱的呼吸,不知他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冷声喝道,"郑允浩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这里动什么歪脑筋我保证废了你的老二!"
郑允浩偷偷瞄了眼四周,虽然现在四下无人,但这种地方难说不会随时有人路过,的确不是调情的好场所。
"跟我走。"拉起在中的手快奔,消失在了深巷。
郑允浩拐进了不远处的一个高级公寓,在中心生疑惑,他的家不是被变卖抵交税款了么?
"你吃醋?"果然如此。
在中放弃地甩开一直被人攥在手心里的左手,"给我找套干净衣服。"
郑允浩又是嘿嘿一笑,今天他的心情说不出的好,一面打开衣柜挑了一套居家服,一面解释道,"我现在没有地方住,尉迟最近有案子要处理所以跟他徒弟住一起,这房子他就先给我用了......"不过不知道要是尉迟知道了自己在他的地盘、尤其还是他的chuang上大搞特搞会不会大发雷霆......"对了,你也没有住的地方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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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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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停在13层,郑允浩一步不停歇,掏出钥匙转开了其中的一扇门。
在中轻声喘气,随口一问,"你家?"不过回复他的是一个迫不及待的深吻,"唔......"
小别胜新婚,一个星期的分别令此刻郑允浩的理智尽数丧失,他从不知道没有在中的日子会那么难熬,连一分一秒都似在油锅上挣扎。不可否认,今天在法庭上就已经有了冲上前去将被告席上那个不时发呆的小人儿压到身下狠狠欺负的冲动,若不是因为刚刚出狱行动还有些受限,他早就没有陪着他大圈大圈地绕一下午的耐性和好脾气了。
急速的奔跑和接踵而至的亲吻令在中几乎昏厥,他被动地张着嘴,任由郑允浩吸吮着几近ma痹的舌头。
郑允浩的手指不耐地伸到在中的衣服里fu摸他光滑的脊椎,又转到他腰际狠狠捏上了两把,"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嘴唇移转到在中的耳畔,在耳后辗转舔舐。
终于再次得以呼吸,在中贪婪地吸纳着大片大片的空气,神智渐渐凝集,一个用力推开了郑允浩,用手胡乱擦了擦被舔得湿漉漉的耳背。
面对着在中的粗鲁,郑允浩一点儿都不生气,心里不断回味着那句甜蜜蜜的"哪里动手术了"。
"好,先放过你,刚从大狱里放出来,去洗个澡吧!去去晦气!"郑允浩拉起在中的手,把他拖到卧室。
被人像孩子似的牵着,在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沿路打量着这间公寓——房子不大不小,住一个人显得冷清住三个人显得拥挤住两个人刚刚好,木制家具在晕黄的灯光下反射出暖色的光,倒像是个充满着人情味儿的房子。
"这是你家?"在中又问起了刚进屋时的问题。
"不是,是尉迟家。"
"尉迟轩?"
"恩。"
在中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们俩住一起?"说完后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儿别扭,要是别人听去了还好,要是让郑允浩听去了难保不会自作多情地臭美一番。
三十七)
在中心情复杂,不愿作答,伸出一只手臂遮在眼前,脸一侧,深埋向软皮沙发。
郑允浩忽然意识到是什么让在中兴致缺缺,"走。"拉起在中的手臂把他往卧室里带,进到卧室后反手将门锁住,关了灯。
"看,和以前一样。"轻悠悠地在在中的耳侧吞吐着热气。
在中心内着火了一般,面颊迅速飞起两抹红,幸亏房间光线暗看不清......
在中快速推开郑允浩,适才的松懈令在中有些难堪,自己竟无意识地任由那人得逞了那么久。
"怎么了?"郑允浩向前迈了一步,轻抚着在中的脸庞。
月华倾泻,这样静美的月色可是囚室中不曾有过的福利,当然,衬着月色欣赏美人的脸这也是头一遭。月光下的在中好似一块温玉,清亮的深眸和月景相得益彰,令人不能自持。
"在中......"郑允浩再次不受控地迎向了那张红润的小口......
在中眼睁睁地看着郑允浩慢慢靠近,双手抬到半空,推人的动作却停留在指尖,提不起力气。
心内是激烈的挣扎,理智在告诫他不能听之任之,廉耻心自尊心正义感自制力集体向他叫嚣,提示着他的警察身份,提示着他的任务使命。
可是......
在中把双臂展开一些,有力地固定住了郑允浩的腰,伸出舌头与郑允浩的纠缠在一起,与之缠绵地接起吻来。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去他ma的廉耻心自尊心正义感自制力,让我最后再纵qing一晚,再销魂一晚,何必等待明日撕破了脸拆穿了伪饰再悲哀角色的对立......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预期到了即将的分别,在中终于放弃了矜持,抬起脚勾住郑允浩的小腿,夺取了亲吻的主动权,在郑允浩的口腔里四处燃火,或急或缓地扫着他的贝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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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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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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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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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在中不再犹豫,将手探向郑允浩颈上的项链。
"你要干嘛?"
突兀的声音乍起,在中慌忙抬起眼。
"看了我那么久,打算干嘛?"
在中看着那一张一翕的嘴唇,却发现郑允浩并没有睁眼,只是在说话而已。意识到这一点,在中轻缓地把手放下,摆了个极其自然的姿势。
郑允浩睁开眼,看着意料之中的清澈双眸,一把把枕边人揽入怀中,狠命地嗅着他发丝上的香气,"是不是打算偷亲我?"
在中鼻气一哼,挣开郑允浩的双臂,"什么时候醒的?"
"你醒之前。"
"哦?"
"我看你一直睡得不安稳,翻来覆去的。"
"哦......太热了吧......"在中搪塞道,缓缓坐起身,抓过脚边郑允浩的衬衣套到身上。
郑允浩不说话,撑起脑袋欣赏在中优美的身型。
被人这样火辣辣地盯着,在中不尴尬才怪,不过幸好,脸还没有烧红,"看什么看?!羡慕肌肉男啊?!"不服输地顶了一句。
郑允浩"扑哧"乐了出来,心里暗想——就算是肌肉男,也是被人压倒的肌肉男......
面对郑允浩的鄙视,在中也轻蔑地剜了他一眼,径直向浴室走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郑允浩也穿上衣物,走到浴室门口"砰砰"敲了两下门。
"干嘛?"
郑允浩微微笑,轻靠在门上,"在中,再叫我一声'允浩'。"
糊弄着头发的手指停住,凝息听着外面的声响。
"再叫我一声'允浩'。"
"发什么神经!你着急赶死啊?!要是这是遗愿的话,我就满足你!"
没好气的声音从里面发出,郑允浩无奈地笑了笑,从浴室门口挪走。
确定郑允浩已经离开,在中沉下了脸——
好险,自己刚才绝对是灵魂出窍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郑允浩的警惕性果然很高,如果刚才动作再快一点儿,事情就糟糕了。
时间,还有时间......朴有天的逃狱计划在六月,那就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在监狱时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不易脱身,即便是把项链拿到手,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毕竟没有一个狱警知道自己的警察身份,就更别提要他们与自己里应外合。倘若在把证据上报之前就被郑允浩抓回,那在中必定就只有死路一条,郑允浩那帮子兄弟绝对不是吃干饭的,在中单凭一己之力又怎敌得过那么多拳脚?!
目前的状况比起在监狱,的确是要好太多太多了,下手的机会也增多,脱身的可能也变大,所以从某种角度来看,在中倒是暗暗庆幸郑允浩带他出狱的决定了。
不过依照今天的情形,想要独自行动似乎不易,看来有必要尽快联系警队、联合出动!这两天郑允浩应该会一直跟自己粘在一起,他的感觉异常敏锐,绝不能掉以轻心,在成功和警队联系上、拟定出确切方案,并且有把握能得手前,自己还是稍安勿躁,耐心等待几天吧......
疲倦地把身体靠在墙壁上,心里却为刚刚做的决定感到轻松。
所以就是说,自己命定的"背叛",可以延期了,是吗?
在中又开始陷入难以自拔的矛盾之中,意识深处是警队的期待和齐岳的告诫,而方才在郑允浩无意识地打断自己取走项链的意图时,莫名松了口气——却是内心深处真真切切的感受......
走出浴室,发现郑允浩不在房间,在中疑惑地走出卧室,终于被叮当作响的厨房吸引了去。
"你在干嘛?"在中抱臂倚在门框。
"煮粥啊!"郑允浩没有抬头,转来转去地忙活着。
"诶?"在中伸伸脖子。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郑允浩苦大仇深的语气令在中想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应该是自己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说的话吧......
在中撸起袖子走到菜板旁边,"走开。"
"干嘛?"
"好不容易从大狱里面出来,我可不想用没营养的白粥慰劳自己。"
郑允浩一怔,下一秒明白了在中的意图,于是把手放在中背后,愣是把他推出了厨房,"去去去去!回去躺着去!昨天还没累够啊!"
"干!"在中不由火大,"你拿我当女人养啊?!又不是坐月子!"
"你要真有那功能就完美了!"郑允浩继续推着在中向前走,直到把他送到床边,在他右耳上轻轻一吻,"在中,我们以后领养个孩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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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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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
在中呆愣愣地看着郑允浩。
看到在中的呆样郑允浩不禁一乐,又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小口,"呵呵,这件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哈......"说完转身向外走。
"喂!"在中有些脸红,"你......你身上的伤没事儿吧?"
"啊?哦,你说这个啊......"郑允浩摸了摸小腹,"没事儿,保外就医总要做做样子,没办法就开了个刀,割下一块肠油,对身体没害处的!"
"肠、肠油......"在中语塞,心中对面前的人又生了几分崇敬。
在卧室里四处转了转,又走到窗边看了看风景。
其实身体一点儿都不碍事,昨天可能是顾忌在中刚刚出狱、身体比较疲倦,郑允浩只要了一次就放在中睡了,所以也没有向往常那样腰酸背痛。早上洗澡的时候顺便检查了一下那个羞人的地方,发现也没有出血,也许是昨天意识涣散出现了错觉吧......总之身体的感觉还不错,除了缺觉导致的轻微头痛以外......
诶?这是什么?
在中从床边拿起一张纸,看样子是张考试卷,不过好像是某个老师为了照顾个别学生单出的试题,题干的字迹龙飞凤舞,答题的字迹倒是流畅隽秀——有点儿眼熟......
一时想不起。
"在看什么?"郑允浩端着碗走进来。
在中把试卷放回,"没什么。"接过碗。
"不用我喂你?"郑允浩偏头吃吃地笑。
"我怕食欲全无。"在中翻个白眼,小心翼翼地往口中送去一匙。
跟电影里那些俗套情节不同,郑允浩没有眼巴巴地看着在中等待他对自己的爱心粥的评论,他似乎非常有信心,炯炯有神地盯着在中等待赞美。
"唔......"在中啧啧两声,撇嘴摇摇头,"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说罢大口把粥倒到嘴里。
在中的反应令郑允浩大跌眼镜——怎么可能?!有天喝过自己煮的粥后可是赞不绝口的,说什么"浓度适宜味道清新火候精准"等等等等,可他金在中居然说什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郑允浩一把抢过粥碗,把碗底的全部喝下,喝完后抬起头皱了皱眉——怪了事儿了,明明跟以前做的一个味儿啊......
郑允浩不服气了,"喂!有天说我煮的粥是世界一流!"
在中抹抹嘴巴,无所谓地耸肩,"可能是他吃难吃的东西吃习惯了吧!"
郑允浩更加郁闷,嚷嚷道,"你凭什么看不起我的粥?!有本事你去煮个给我看看啊!"
切!刚才不知道是谁把我推出来的,撸胳膊挽袖子,我道你多大本事呢!
在中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瞟了郑允浩一眼,"煮粥这么低级的事儿我还真是不会。"
郑允浩恨得牙痒痒,也站了起来,"那你会什么?"
在中想了想,"好像除了煮粥这么低级的事儿以外还真是什么都会。"故意强调了两遍"煮粥"和"低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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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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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余光扫了眼气的冒烟的郑允浩,"喂!跟我去超市!"
"去超市干嘛?"
"买菜咯!要是顿顿都吃粥,我甘愿回监狱里呆着!起码还能保证三餐......"
郑允浩又被呛了一句,不甘不愿地跟在在中后面,临到出门前忽然想起,"你身上没事儿吗?别累到......"意有所指地瞧了眼在中的屁股,然后满意地看着在中的小脸腾得变红,心中暗暗得意,终于搬回了一局。
"哼......"在中哼一声,鉴于自己过于min感的面部肤色反应,他掩饰着高声喊道,"放心,我懂得养生的很!要是真的吃你那玩意儿才是对生命不负责任呢!"
还没得意上半分钟,便又被在中一棒子打死,郑允浩被噎的没了下文,垂头丧气地关上了门。
他们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竟像个孩子似的因为这样的小事与对方斗起了嘴,吵闹间透露出的亲密也被他们不经意地忽略掉。
两个英气逼人的高大男人肩并肩走在人流中,像是舞台上最耀眼的明星。可令人意外的是,他们自身的光芒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势均力敌而受到一点点折损,相反地,他们是和谐的,甚至是融为一体的。或许仅仅是单独一个人的话反倒不会有如此强烈的闪光点,而只有两个人站在一起时,才会产生这样的气场。
人们打量着这两个英俊男人,可他俩却丝毫不以为意,仍旧旁若无人地为了各类鸡毛蒜皮的小事频频争执。
在这天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暖洋洋的中午成了郑允浩和金在中在彼此折磨过程中、时不时回想起的、苦涩的、甜蜜。
周末的超市里人潮涌动,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可能一个星期就只有这一天儿孙满堂,想多购买些食材为他们准备丰盛的一餐吧!
郑允浩和金在中推着购物车混在一群大爷大妈中间,这样的场景分外有趣。
"诶?"在中站住了身子,盯着不远处一小搓密密麻麻的人群。
"怎么了?"郑允浩顺着在中的目光望过去。
"西红柿te价。"在中神色泰然地说了一句,然后直直地向特价区走去。
在中很早就学会了独立生活,又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有了一分钱都是要掰成两半儿花的,生活很节省。所以以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食谱就完全取决于当天的超市什么蔬菜在打特价。俊秀和昌珉住进来后,在中会偶尔奢侈一下,时不时地买点儿荤腥,给两个上学的弟弟补充营养。
节省惯了,在中倒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虽然在郑允浩看来,这跟在中冷漠的形象全然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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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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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郑允浩拉住在中的手臂。
在中转过身讷讷地看着他。
"别去了,人那么多,很挤诶......"郑允浩向大片人群努努嘴。
"可是很便宜啊!"在中理所当然地说道。
看着在中认真的表情,郑允浩很难忍住笑,今天他又看到了在中新的一面,这个人还真是让他惊喜不断......
郑允浩把手中的钥匙、钱包、手机全部放到在中手里,苦恼地笑了笑,"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往前走两步忽然觉得自己忘了什么,走回来捏捏在中的脸,"真可爱。"
在中困窘不已,低头扫了眼周围的人,确定没有被人注意到后才放松下来,神情复又自然起来。他盯着那个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的背影,在心里咒骂上了千遍万遍——真是个没有节cao的家伙!公共场合还这么不检点......
可看着看着,眼神又柔和起来,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正发呆的功夫,郑允浩的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未知的号码,在中犹豫再三,接了起来——
(三十九)
郑允浩提起袋子对远处傻傻站立着的人扬扬手,可那人却没有任何反应,手臂自然下垂着,表情一片茫然。郑允浩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加快了脚步。
"怎么了?"一面说着一面把拼抢所得的战果放到购物车里。
"齐岳死了。"
郑允浩猛然把头抬起来看着在中,可是在中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眼神失焦。郑允浩转而看了看在中握着手机的手,心中了然。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场面尴尬无比,突然在中又开了口,"怡然自杀了。"
郑允浩没有感到震惊,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
可他的反应看到在中眼里却格外刺眼,在中抖着声音问道,"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郑允浩无从答起,齐岳的死是必然的,他和有天都不会允许任何一个曾经背叛过他们的人安然地活在世上,而之所以迟迟拖着不动手,也只是为了给在中一个念想罢了......
郑允浩知道齐岳救过在中的命,加上自己之前又答应过他不杀齐岳,因此对在中现在的不冷静也可以理解,但依目前的情况看,就算自己有心解释、在中也是听不进去的,索性沉下脸,"我们先回去。"
简单的一句话和貌若无所谓的态度成功挑起了在中的怒火,齐岳的死对他冲击太大,以致于失去理智、不顾场合地大吼起来,"郑允浩,齐岳死了,怡然死了!他们死了!"他愤怒地扯起郑允浩的衣领,"你没有心的吗?你是冷血的吗?他们俩死了!被你害死了!"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看过来,郑允浩迅速审视了一周,压低声音,"不要在这里,先回去。"
在中用力把郑允浩推开,隔着几步的距离怒视他,眼中像是燃起了火。
郑允浩向在中走了过来,"跟我回去,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解释?"在中怒极反笑,"对着两个死人,你能做出什么大义凛然的解释?"
"金在中!"郑允浩脸上动了怒气,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边,周围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凸显出在中尤为刺耳的音调。
"你给我适可而止!说什么话注意场合!"郑允浩威严地斥责在中道。
可此刻在中的理性已经全线崩塌了,他从来没有做过齐岳会死的准备,他心心念念想着出狱后尽快完成任务,然后顺理成章地救出齐岳。可谁知,在成功触手可及的时刻,却突然通知他——齐岳死了。
气恼的同时,是深深的内疚——如果自己不是那么优柔寡断,如果自己尽早下手,齐岳就不会惨遭杀害......可自己,竟因为心中那一点点私心,几次三番地拖延时间......
想到此,在中更加愤怒,他盯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个让自己困惑让自己为难让自己矛盾让自己痛苦不堪的男人。
结束吧!
都结束吧!
就在这里结束。
混乱中在中找到了一丝镇静,他打量着四周,显然他们两个的争吵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四围黑漆漆地围上来一层人群,远处似乎还有保安走来。
在中心下有了计较——
虽然没有像计划中那样与警队联合行动,但目前的境况无论怎么看都是自己占优势——这个地方是最安全的,比任何一个私下的场所都要安全得多,在这里动手,就不怕郑允浩能够逃出生天。
心中主意打定,在中飞快掠上一步,窜到郑允浩的眼皮底下,手指倏地攒起。
郑允浩马上发现了在中的小动作,谨慎地后撤两步,"别在这儿动手!"郑允浩低喝道,"我现在还在保外就医阶段,不要坏事儿!"
在中怒火更盛——自私的男人!
"等回家!回家我让你出气!回家我让你打!"郑允浩突然语气转柔,试图安抚在中。
"家"这个字让在中周身一颤,过往的甜蜜心酸闪过脑海,可既然早知一切美好只能是假象,倒不如早点儿打破、免得让两个人越陷越深。
"在中,我知道齐岳救过你的命,我也知道答应过你不杀他,但是有些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的......"郑允浩一面不放弃地安慰着在中,一面拖他突出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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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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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在中抽出了手,紧接着郑允浩感觉到脖颈上一凉,再然后——是金属断裂的声音。
郑允浩诧异地转过头,待看到在中手上紧握的黑钻时,眉宇间渐起丘壑,"你干什么?"
在中没有说话,此时他心中有些慌乱,对于郑允浩的无动于衷,他万分不解。他曾想过千种万种郑允浩应有的反应,浑身上下的细胞也都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可眼前的郑允浩,没有预想中的失措,没有预想中的愤怒,更不要提与自己展开一场争夺大战。
怎么会这样?难道......
在中疑惑地看着手中的吊坠,郑允浩则疑惑地看着他。
就在下一秒,在中做出了让郑允浩大吃一惊的举动——
只见在中奋力将手上的东西摔向地面......
"不要!"郑允浩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可太迟了,"叮......"一声脆响,石头碰触地面随即弹开,郑允浩也因重心不稳狼狈地跌倒。
在中急急地把目光投掷到钻石落地的方向——
居然......居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碎开......
在中出神地看着毫发无损的石头,出神地看着那石头被人拾起,出神地看着拾起石头的人一步步向自己走近。
错了......错了......自己的判断和猜测竟然错了......
一直以来都以为顺着这条主线走下去是绝对没问题的,可是竟然、错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在这石头里,那会在哪儿?!会在哪儿?!
在中眉间的褶皱越来越多,后背被层层密汗浸透。
猛然间,想起出狱前齐岳的一句话——"我现在怀疑那账本他没有放在身上,应该是放到他很信任的人那里保管了。"
信任的人?郑允浩信任的人?是谁?!是谁呢?!
在中像溺在水中的人,脑中混乱的每一个念头都像是救命稻草一样,他一根根地扯过,却仍然毫无头绪。
一时间心乱如麻,竟没有意识到步步逼近的人眼中喷薄欲发的怒火。
郑允浩一把揪起在中的衣领,"你他ma要干什么?!"
猛然的拉力令在中打了个趔趄,但他却没有反抗——齐岳的骤死令他方寸大乱,被迫将计划提前,本想一心取下郑允浩的项链便可万事大吉,却没有料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推测竟是完全错误的!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向在中席卷而来,怪只怪自己太有信心,竟完全没有准备倘若判断失误后的退路!
郑允浩当然不知道在中心里究竟为何事所困,怒吼没有停止,"金在中,你他ma到底要干什么?!这是我妈给我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你知不知道?!"
在中僵硬地转过头,看着递到眼边的黑色钻石,虽然没有破碎,但细微的裂痕却清晰可辨。
只是,心里没有愧疚。
在中回过了神,冷淡地开kou,"huo人的命你不珍惜,死人的石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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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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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ma再说一遍。"郑允浩眼中腾腾的怒气渐熄,眼神冰冷锋利似寒刃,在中知道,这次是真的触及他的底线了。
可是在中已然决心不妥协了,不甘、怒火、茫然若失在心中郁积成一团怨气,他决定暂时放弃思考存储卡的真正所在,此刻的他最需要的——是发泄,他需要酣畅淋漓地与对面的男人打上一场,没错!是要打上一场!就算没有任何意义,也想打上那么一场!他要用拳头击碎郑允浩冷漠的表情,他要用手指掏空郑允浩狠毒的心!至于后果,至于如何收场,通通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郑允浩,凡事总有因果报应,坏事做多了,是要偿命的。"在中挑衅地看着郑允浩。
郑允浩手抓得更紧,几乎把在中提了起来,在中不躲也不避,眼睛眯成细线打量上方的人。
郑允浩盯着眼下这张一而再再而三冒犯着他的面孔,无论怎样都无法和前一晚妖娆地缠住自己、动人地呼唤自己"允浩"的脸重迭起来。
"认错。"僵持半晌,郑允浩向在中脸上吐出一口热气。
在中微怔,继而笑笑地挣脱出郑允浩的手,他缓缓后退两步,双拳渐紧,骨骼咯咯作响,"郑允浩",熟稔地活动了一下双腿,"你的姿态、未免太高了吧!"骤然出腿,右脚重重落在郑允浩的肩头,郑允浩没有防备,生生受了一脚,倒退两步,勉强稳住身子。
郑允浩难以置信地看向在中,心内思忖,这一脚虽然用了全力,但却没有击中要害,显然只是在中的简单宣战。
"你要跟我动手?"
"那么惊讶干什么?你不早该习惯了吗?"在中淡然开口。
"在中,不要任性。"郑允浩拧起眉,语气严肃地像在训斥一个晚辈。
"哈哈哈哈......",在中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头不受控地后仰、掩住嘴,末了夸张地抹了抹眼睛,"郑允浩,我真是好奇,你那唯我独尊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什么意......"
在中抢过话,"还是说我金在中哪里长得像你孙子?让你恨铁不成钢忍不住训斥两句?"在中笑容一敛,不再多话,一个滑步冲到郑允浩面前,迎面挥去一拳。
直到拳头落到面颊的那一刻,郑允浩都没有相信在中真的会对他动手,又一次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受了一拳,郑允浩的脸也迅速闪到了一旁,弯下腰。
在中高傲地站着,俯视矮了自己半截的郑允浩,膝盖对准他的头,猛地又是一顶。
然而这次,却没有成功——
郑允浩轻巧地甩头避开在中的腿,从另一边从容地直起身子,他用舌头顶着被在中打肿的嘴角,淡淡的血腥化在口中。
"好,很好。"郑允浩眼中略带笑意,却令人发冷,"金在中,你愿意打,我奉陪。"
话未完人就已经移到了在中的背后,在中惊觉回头,却意外地被揽到了一个怀抱之中。
郑允浩把手置于在中腰间,将他牢牢圈在自己臂弯,接着倾身向前,在中一愣,发觉他竟是想吻住自己,忙不迭地将腰向后弯去。
可恶的郑允浩!竟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折辱于自己吗?
想用力气去抗衡,无奈身体失去了重心,即便是把脸憋成酱紫色也没有推开郑允浩半寸。
"金在中,你确定要跟我打吗?"另一只手托起在中的头,"为了齐岳,你不惜对我出手吗?"郑允浩语气中有股子酸味,连眼神都恨恨的。
在中气急败坏地乱吼,"郑允浩,你他ma少小人!是男人的话就放开我,堂堂正正地动手!"
此刻的在中面色潮红,眼睛也因羞愧而隐隐泛红,里面还似有水光盈盈。
郑允浩看在眼里,不觉有些痴了,恍惚间竟忘记身在何处,就着在中柔软的身体贴了上去,决意将暧昧进行到底。
周围的人被这一幕惊呆了,在中更是倒吸了一口气——这、这个郑允浩,究竟到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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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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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止他,一定要想办法制止他!
在中把头别向一侧,突然注意到了旁边的购物车,心中暗喜,飞快伸出了手臂,可距离偏远,他只勉强用小指勾住了边缘,但——足够了。
在中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小指上,奋力回勾,车子歪歪扭扭地斜向郑允浩,郑允浩第一时间听到了摩擦地面的声音,于是托着在中的头直起身,优雅了转了两圈避开撞击。
危机暂时解除了,可在中却仍在郑允浩的怀里,而且姿势——更加暧昧——他的头被郑允浩压在肩上,腰上的手臂劲道更大,无论在谁看来,这都是个温情至极的拥抱。
"干!"在中低骂了一句,右手毫不犹豫地抓住郑允浩的后襟,用力一扯,同时左手也重重击向他的小腹。
"呃......"拳头不偏不倚地击中腹部的伤口处,郑允浩吃痛地放开手。
"你故意的?"郑允浩捂住腹部看在中。
在中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自找的!"
"你还不是乐在其中?"郑允浩突然玩味地笑起来,眼睛下移,落到了彼此拉扯时从在中衣领里滑出的吊坠——碎钻捧起的一抹蓝,依旧美得似面前人的眼。
看到了那抹灵动透亮的深蓝,郑允浩心中竟有处融化了。
"不打了好不好?"声音蓦然温柔了起来,"在中啊,我们不打了好不好?"
轻柔地语气令在中心中一动,怔怔地竟忘记了开口。
郑允浩见在中不说话,大胆地走近他,单手挑起在中颈上的细链,"你一直带着,也是因为心里念着我送你这个时的心情吧......"
在中的脸陡然红了个彻底,现在想想,这链子自从郑允浩亲手套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自己便也就真的没有摘下过......
心念至此,倒更觉得自己不堪了,恍然仿佛看到了齐岳深邃的眉眼——
"你是警察,而他是罪犯,你们的身份就像猫和老鼠的关系一样,是对立的......"
眼前再一晃,却是齐岳倒在监狱冰冷的床上抽搐的痛苦模样......
齐岳,你死前的那一刻想的是谁?想的是什么?恨的是谁?恨的又是什么?
在中咬紧了牙,提起右手,攥住了钻石吊坠,拼命一扯......他的眼睛毫无惧色地直视郑允浩——我来、将你亲手为我固定上的枷锁、卸下!
有如电影的回放镜头一样,熟悉的画面重现,在中再次将手上的东西摔向地面。
"不......"清脆的声响掩盖了郑允浩的话语,事实也在那一刻揭露了出来——
细碎的钻石迸向四周,而中间坚硬无比的蓝钻反倒裂开,随着它的破裂,一个隐藏在中间已久的东西也跟着暴露于在中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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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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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那是......
在中有一丝犹豫,等他恍然大悟准备去拾起蓝色卡片的时候,那东西已经稳稳落入了郑允浩的手中。
郑允浩把存储卡和项链碎片攥在手心,另一只手拉住在中,"不要问,走。"
在中警觉地看向周围,发现人群已经逐渐散去,几名保安手持电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们俩。
"他们报警了。"郑允浩言简意赅地总结。
在中心头一沉——这是、唯一的、机会。
掠过其中一名保安的时候,郑允浩迅速从那人手中夺过了他的电棍。可怜的人,只会张牙舞爪地拿着毫无威力可言的棍子吓唬人的小保安、又怎会是郑允浩的对手!
另外几名保安围了上来,可却纷纷被郑允浩的架势震住,战战兢兢地不敢上前。
"废物。"郑允浩薄唇微启,"想活命就给我滚开。"
变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郑允浩光顾着教训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阻拦者,竟忽略了身边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手臂传来一阵钝痛,手指微曲着几乎握不住,郑允浩转过头,诧异地对上在中镇定的脸,和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电棍。
郑允浩心情差到极点,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在中居然还在想着窝里斗,强忍着发飙,压低声音对他说,"等回家,回......"手腕突来的痛感让郑允浩收了声,手中一空,东西被在中抢了去。
几声脆响,在中撇去晶莹的项链碎片,将微型存储卡挑出攥住。
"你......"郑允浩脸色大变,正想发飙却猛然噤了声,串起在中今日所有反常的动作,脑中渐渐形成一个许久之前便存在于心中却总是拒绝相信的猜测,秀挺的眉骤然拧在一起,"你就是在找那个?"
在中不说话,此刻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从这卡片自自己佩戴的项链中滑出的那一刻起,在中就无力思考了,他僵硬地移开与郑允浩对视的眼睛,"警察就快到了。"他如是说。
郑允浩火热的目光没有片刻退却,他步步紧逼着在中,"你是谁?"
"......"在中嘴唇微张,却只容得几缕空气飘入口中便封了口——我是谁......生平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身份是那样、难以启齿。
郑允浩突然单手捏起了在中的下巴,在中被迫抬起眼与他对视,那样慑人心魄的眼神——残虐、怨毒、忿恨——如此复杂的情绪表现,真的是好久没有出现在这张脸上了......
宠儿,宠儿......
在中不禁想起了最初与郑允浩对峙的那段时光,不过是一个月前的事情而已,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在中默默观察着郑允浩飞快转换着的表情,明确地意识到——那个郑允浩、回来了......
那个郑允浩——可以毫无知觉地用尽残忍招数对待金在中的郑允浩,可以肆意凌虐金在中的身体的郑允浩,可以用戏谑的唇角冷漠地嘲讽金在中的郑允浩——那个不爱金在中的郑允浩、回来了......
金在中?!
呸!金在中!去他妈的金在中!金在中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随意捏造出来的名字而已!没有感情不知悲喜的空荡躯壳,就凭这个名字,还想奢求眼前这个男人的爱吗?!
郑允浩的拳脚不分轻重地向在中砸来,在中不躲避,顽强地受着,只是手中始终固执地攥紧卡片。没错,他需要用命来守护这个东西,就像齐岳做到的那样。
郑允浩不再有怜惜,怒意随着血液在体内流窜,燃起每一个蠢蠢欲动的战斗细胞。左臂被在中猛击后不甚灵活,力量也不大,但那仍是身体的一部分,只要是郑允浩身体上的一部分,就有打向金在中的义务。
"哐......"郑允浩一脚踹在在中的膝盖上,在中没有站稳、单膝跪了下来,但马上,他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哐......"同样的位置,更大的力道,在中再次跪倒在地,这次他没有马上站起,因为他的心太痛了,像是盛满碎石一样,碎石的尖锐棱角硌着心脏内壁,仿佛要把那薄薄的一层捅穿。心脏的痛掩盖住了躯体的痛,压抑得令人窒息。
站起来......站起来......
金在中!站起来!
不!不......不是金在中......那是谁?我到底是谁?!我到底应该是谁?!我到底可以是谁?!
大鹏的脸,齐岳的脸,甚至是没有见过面的怡然的脸,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从在中眼前拂过......
你没有做错,你一点儿错都没有,你只不过是在完成你的任务,而且你完成的非常好!
所以,你不能忍让,也没有必要忍让!
在中双拳用力砸向地面,然后抬起了头,可那一刻,他看到了——郑允浩眼中深深的痛惜和得知自己被背叛后的耻辱。
刚刚凝神的眼再次涣散,在中茫然地看着头顶上方的脸,一个声音蓦地从遥远的记忆中奔来——"在中,我......可以相信你吗?"
正面马上又迎来一脚,在中听到自己的胸腔中发出沉闷的声响,嘴角也涌出一团血沫,好疼......是肋骨断了吧......
紧接着,无数脚落在了自己的肩膀、心窝、胸口、小腹,在中颓然倒向地面,但手里攥着的东西就是不松开,仿佛要将那枚精致的卡片融在血肉里。
侧耳贴紧地面,在中感受到了地面在震颤,有凌乱的脚步声向他们所在的方向传来。
敢达争锋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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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敢达出手游了!圆你儿时的梦!95后都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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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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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满载鄙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郑允浩蹲在地上看着在中,"你该不会是在等他们吧?"
在中闭了闭眼,更紧地攥住存储卡。
"凭他们那三脚猫的烂功夫也想拦住我郑允浩?!"
后背正中心忽然传来钻骨的疼痛,在中痛苦地龇牙,血丝渗在牙齿的缝隙中,像是厉鬼一样,骇人可怖。
郑允浩用膝盖顶着在中的脊椎,双手从后插到他的腋下,紧接着上臂用力回勾,似乎想将在中折断一样。
在中鼻尖上滴下冷汗,胸口因郑允浩施暴的姿势而向前拱着,这更使肋骨上的痛感清晰无比,每吸入一口气都疼得几欲昏厥,可在中愣是咬紧牙关,一个声音都没有发出。
"恩?很顽强嘛......"郑允浩阴阴地笑了一声。
在中的心陡然乱了一拍,这样的声音,随时许久未见了,但却一点儿都不觉陌生。原来从始至终,这才是两个人最真实的相处模式,而中间突生的那些个温馨暧昧的画面,只不过是惊鸿一瞥的风景罢了......
好疼!
在中突然睁大了眼,此时的他后背被人死死踩在脚下,双臂则被高高提起,几乎和身体折成了九十度。
"叮......"一个蓝色的东西坠到了地上,双臂也随着落到地面。
郑允浩气定神闲地拾起存储卡,接着踩住在中的脖颈,"果然是个蠢货!"
脚步声越来越近,郑允浩低声咒骂了一句,正想把在中提起扛到肩上,却忽然瞥见卖场入口处钻进来的几个人影。
"干!"郑允浩拽起在中的头发,"你是谁?!说!"
在中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不知是不是断了的肋骨扎到了肺里,对普通人来说最平常不过的呼气吸气对此时的在中来说,成了灭顶的灾难。
"不许动!"一个矮个子警察闲闲地发出单调的声音,伸出粗短的手指指着郑允浩,另外几个警察也象征性地跟着嚷嚷了几句。没有人知道眼前的是郑允浩,即便知道是郑允浩,也不会有人知道"郑允浩"这个名字除了代表一个正处于保外就医阶段的罪犯以外还意味着什么。
郑允浩瞟了一眼,有些懊恼,"妈的,来不及了!"他松开抓住在中的手,胡乱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认准方向后转过头来,再度扯起了气若游丝的在中,"听着!保住你的身子!等我回来折磨!"接着站起身,飞快向着员工通道跑去。
"别跑!站住!"胖警察追了上去,口中仍然呼喊着毫无分量的话语,"你给我站住!妈的!害老子午饭没吃饱就要出来对付你们这种小喽啰!站住!"
在中睫毛微微颤动,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灵巧的身影不费吹灰之力地逃脱,然后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蠢货!你才是蠢货!不过是夺回一张存储卡而已,居然费了这么半天的劲儿......真是蠢货......
朦朦胧胧中,在中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眼睛虽未睁开,但神智已是一片清明,不知睁开眼,对上的会是谁的脸......
在中决定推迟知晓这个答案的时间,他需要集中精神把发生的事情串联在一起。
齐岳死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存储卡仍在郑允浩手中,而郑允浩,跑了。
复杂的事情经过清理,变得简单明了。
这样看来,自己失败得非常彻底,一败涂地。
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释然。
多好!一切归了位!郑允浩仍是朴家的幕后老大,自己仍是特警队的优秀队员韩在俊,两个人各有各的人生路,没有任何产生交集的可能性......多好!多好......
"保住你的身子!等我回来折磨!"
郑允浩残留在耳边最后的叫嚣......
呵呵......在中无声地笑了笑,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清醒过来。
都说一个谎需要千万个谎来佐证来掩饰,可当自己承受不住这些多个谎的重量、想要甩开那些多个束缚时,却发现,事实比谎言更加令人难以承受......
郑允浩,我终究还是比不过你......我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可以让你轻而易举地把过去打碎,可你再多个眼神、再多个动作也无法让我从你为我布下的大网中破网而出,只会挣扎着越陷越深罢了......如果不是这样,那为什么打在我身上的是你,而亲手放掉你的人,是我......
我输了,也认输了,从那破裂的项链中露出那该死的存储卡的那一刻起,我就输了,输在我终于默认了你对我的爱,更输在我终于承认了我对你的爱......
可我还是无法回应你,就像你说的——有些时候,我们身不由己。
郑允浩,放过我吧......我用我唯一仅剩的方法把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了你,也用这个方法让你了解了我们命定的对立关系,既然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位置,就不要再来招惹我了好不好?不要再折磨我,不要再羞辱我,不要再报复我,更不要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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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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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醒了?"
在中看着问话的人,疲惫地点点头。
"怎么回事?"
在中呆滞了两秒,接着摇摇头,把手臂挡在了眼前。
病房里很久不再有声响,突然在中开口"白局,这个案子,我退出......"
白局很快地问道,"怕了?"
在中渐渐攥起五指,却终于还是轻声吐了一句,"怕了。"
"这不像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白局把在中的手臂拉了下来,慈爱又耐心地看着在中,从第一眼看到眼前这个倔强又坚强的漂亮孩子时起就喜欢上了他,也许是由于自己没有孩子的缘故,白局内心里一直把在中当作亲生儿子那样疼爱。
在中看了白局一眼,接着迅速转开视线,沉默半晌才幽幽说了一句,"齐岳死了。"
"恩,全局都知道了,凌飞牺牲的事情。"
"所以,我怕了......"在中直想扇自己两巴掌,这种烂理由说了连自己都不信。
果然——
"你不是这样的人",白局肯定地说道,"在俊,那个郑允浩是怎么回事?"
在中心里"咯噔"一声,却格外镇定地马上作答,"在监狱里偶然认识的,可能是觉得跟我投缘,所以关系不错,后来知道了我的案子觉得我很冤,就帮我找了律师。"在中机械地说着,这套词在心中不知反复演练了多少遍。
"哦?"白局饶有兴趣地支起下巴,"就是这样?"
"恩,就是这样。"永无止尽的背叛,结束了那边的谎,又要开始这边的谎,是不是自己的世界,注定没有清明的那天?
"听说他保外就医了?"
"恩,胆囊炎。"在中暗暗祈祷白局不要去调查郑允浩的事情。
"哦。"白局发出单音节的字,过了一会儿又道,"这件事情,真是荒唐......我派过去的卧底,居然被一个不相干的人救出来了!"
在中心跳加速,掩饰地说道,"是啊!当初就说奸杀那个理由太烂了!"
白局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在中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做出羞愧的表情,于是象征性地垂下了眼。
"好好养伤吧!暂时不用惦记警队的事了!"白局站起身,转身向外走。
"白局",在中叫住正在拉门的人,"您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白局没有回头,轻描淡写抛下一句,"恩,很失望。"然后拉开门离开了。
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在中哑然失笑——也许应该考虑换个职业了......
"昌珉,我们明天就动身,你都准备好了吗?"
"恩。"昌珉闷闷地回答。
"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大高兴,去美国进修,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好机会!"尉迟轩看着无精打采的昌珉。
"师父,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走?我都没办法通知在俊哥,他还在集训中,我联系不上他......"
集训?是在医院养伤呢吧!尉迟轩冷笑——
前阵子因为要讨论案子就暂时搬到了昌珉家,谁知就在三天前,竟意外地从昌珉的相册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当急急忙忙把电话打到允浩那儿,却发现他已经知道了,不过好在,存储卡保住了。当夜为允浩搬了家,那小子看起来心情相当低落,也是,他最讨厌的就是背叛,更何况背叛他的竟是他唯一动了心的人。那一晚,允浩喝得酩酊大醉,他口中不停喊着金在中的名字,到最后咬牙切齿地说要把所有跟金在中相关的人碎尸万段。说实话,他碎不碎金在中的尸,自己到底一点儿都不在乎,不过看他得知昌珉竟是金在中的弟弟时那恨不得马上把昌珉抓过去拆皮剥骨的模样,确实令自己心有余悸。不管怎么说,昌珉还是自己的宝贝徒弟,绝对不能让昌珉掺进这趟浑水里,还是早日带昌珉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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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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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轩知道允浩的脾气,他知道允浩一定会报仇,所以根本不打算劝他,况且连自己都想把那个金在中生吞活剥了,更何况是允浩!因此尉迟轩也只是告诫了他两句诸如"最近这两天先按兵不动"之类的话便没再多说什么。
带走昌珉,这是尉迟轩唯一的请求,不管昌珉稀不稀罕这项优待,自己都要带他走!
当然,因此要付出一些代价,虽然这个代价会让心里有些虚,但为了满足私心,也只能这样了......
"别担心,把联系方式留给他们警队,等他回来自会联系你。"尉迟轩安慰昌珉道。
"可是去美国进修,我的语言也不过关啊......"昌珉没什么信心。
"在那种语言环境下,很快就会适应了,再说我还要在那里陪你一个月,怕什么?!"
昌珉讷讷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半个月了,白局没有再来看过在中,从刘昂那得知白局暂时打算放放这个案子,凌飞的牺牲让白局大受打击,而自己这个唯一的希望也没有给警队带来任何有价值信息,光是这两点,就足以让白局那么骄傲的人意志消沉。
"在俊,说真的,你真的一点儿消息都没打听到?"刘昂从饭盒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在中。
刘昂是跟在中一批毕业的特警队队员,平时跟在中私交甚好,昌珉去美国学习的事情也是刘昂告诉他的,得知昌珉走后在中还大舒了一口气,说实话,郑允浩的手段在中不是没见识过,昌珉留在这里,有害无利。
至于俊秀,应该没什么问题,俊秀人在距离这里很远的D城工作,前两天与他通了电话,他的生活似乎一切正常。在中没有告诉俊秀自己受伤的事,只是交待他要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也许对付自己,郑允浩不会那样绝情吧......在中如是想。
"喂!问你话呢!"刘昂用筷子敲了在中的头一下。
"哦哦!"在中回过神,"没有,真的没有,基本上没有接触朴有天的机会。"在中食不知味地嚼着嘴里的东西。
刘昂神色古怪了看着在中,半晌啧啧摇头,"你知道么?队里对你这次的表现......"刘昂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下去,低下头跟一块排骨较劲。
在中没接话,作为特警队最优秀、最有希望的成员,却一身伤病地无功而返,甚至因为怕死而不敢再接案,这种状况下会得到什么评价,在中心里清楚不过。
但是,随便吧......在中已经不想去在乎别人的看法,连男人都爱了,还有什么事情可怕的......
只求,郑允浩能真的放过他。已经过了半个月,郑允浩应该意识到自己没有把他的事泄出去,如果他还能有一点点理智,就放弃与自己的纠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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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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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已经6月份了,日子过得真快!"刘昂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
是啊,真快......离开郑允浩已经半个月了......
6月份?!
在中猛然皱起眉,心里惶惶不安,总感觉6月份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啊!对了!朴有天计划逃狱的时间不就是在6月!
紧忙找个理由赶走了刘昂,在中拿起电话,"白局,我是韩在俊。"
"恩。"冷淡的声音。
在中心里闪过寒意,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开口,"白局,朴有天计划在近期逃狱。"
"哦?你怎么知道?"
"有一次无意中听到的......"
在中把朴有天大致的逃狱计划告诉白局,别的事情可以隐瞒,但这件事不得不说,说完后他放下电话,走到窗边。
难得的好天气,在中望着树下唱唱跳跳的三个孩子,忽的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时候也是这样,自己在前面跑,俊秀和昌珉在后面追,生活单纯快乐。
在中舒展了一下身体,断裂的肋骨已经慢慢在愈合,也许不出半个月就能出院了,回去再修养一阵子应该就不碍事了。
可是心脏的裂痕......无论是郑允浩的还是自己的,应该都不好修复吧......
6月中旬的时候,在中出院了,朴有天提交的入监狱工厂工作的申请被驳回,逃狱计划胎死腹中。在中算是立了项功,可貌似没有人因此而重新评估他的价值,不管怎么说,一个贪生怕死的特警队员,还是为人所不齿的。
在中默默搬了家,他搬到了市郊的一所小房子里,那里租金很便宜,由于暂时不能回队,单凭微薄工资过活的在中也就只能承受得起那种价位了。
出院后和昌珉通过电话,昌珉说一年内都不会回国,俊秀看来也很安全,在中稍稍放心,至少不必担心他们的安危了......
在中的生活很有规律,由于身体还在复健阶段不能做激烈运动,因此他每天除了买菜做饭偶尔去附近的小公园逛逛,基本上就是窝在床上,有时看看书,不过更多时候是在发呆。
白天的时间还好挨,可一到了晚上,真正的空虚便到来了。
狭小的床,连翻身都困难,可在中还是不安分地辗转折腾,他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寂寞感便会分外强烈,身体的各处皮肤都热得烫人,这让他难以抑制地思念曾经每晚都桎梏在腰间的那双令人心安的大手。
很多个夜里,在中盯着房间中半明半暗的光影,喃喃地问,"真的就这样了吗?"
没有人作答,空气中是干净清爽的气息,在中不禁失笑,"我在期待什么......"
六月末,天气燥热得一塌糊涂,只有夜晚吹来的徐徐海风才能给这座海滨城市带来一点点安宁。
在中的身体差不多好了,前两天去医院复查,医生说他的肋骨已经完全愈合,现在可以尝试着做些运动了。
警队没有召他归队的通知,在中想着总要做点儿什么,便开始早出晚归地找工作。
这天在中又是很晚回来,在这个社会,学历果然是顶顶重要的东西,在中没有学历,空有一身功夫,找起工作来确实不易。今天有家公司有意要聘用在中做保安,但在中还是拒绝了,特警队出身的人去做保安......在中心里没有办法接受。
疲惫地回到家,却意外地在楼下的信箱里看到了卷录影带,在中心里猛然一顿,千万个电影中常见的镜头从眼前掠过,在中飞快爬上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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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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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巍巍地把录影带推进录像机中,在中忐忑不安地坐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死死盯着电视屏幕。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屏幕上一无所有......
在中难以置信地走到录像机旁边,翻来覆去地倒带,一遍又一遍地看,终于确定——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令在中更加不安,他慌忙抓起电话,"喂?俊秀啊,在干什么?哦......没事......没事就好,你忙吧......"
打给昌珉的电话也是一样,昌珉也安然无恙。
那这录影带到底代表了什么?在中茫然看着屏幕,不知所措。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在中天天都能拿到这样一卷录影带,录像仅有十分钟,但却什么内容都没有,幽幽的蓝屏。
在中知道这绝对不会是恶作剧,可那人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可恶!"在中捏紧拳头,狠狠砸向桌面。
这是收到的第十卷录影带了,在中冷淡地盯着屏幕,根本不期待会看到什么。
陈旧的电视里发出惨戚戚的蓝光,同前几天一样,什么都没有。
在中困地眼皮打架,这几天他几乎被这莫名其妙的录影带逼疯,日日夜夜寝食难安。
就在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刺激了在中的耳膜,在中打了个激灵,猛然惊醒。
屏幕上有画面出现了,在中下意识地看了眼录像机,7分46秒,转而再去看屏幕。
这是......
在中愕然,屏幕上是一个男人赤luo着背脊,他双手撑在床板上疯狂地上下律动,男人身材高大,挡住了身下的物体,但两条大张的双腿从男人身下横出,显然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在中心口微颤,这样的动作他再熟悉不过......
"啊!"一声惨叫爆发而出,镜头切换,一个被戳得血肉模糊的男性ru头出现在画面上。
在中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定住一般死死盯着电视屏幕。镜头沿着那人的胸部上滑,胸口、脖颈的紫痕红痕清晰可见,在中紧紧皱起眉,他清楚地知道,那不仅仅是吻痕,更多的是鞭打过后的痕迹......
在中被这具惨不忍睹的身子惊得移不开眼睛,却在下一秒钟霍然起身,画面定格在9分59秒,一张完完整整的清秀脸孔出现在在中眼前——
"俊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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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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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俊秀......俊秀......是俊秀!
在中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不错,画面上那张痛苦扭曲的脸,正是自己甘愿舍命保护的、自己最疼爱的弟弟......
手ji在桌面上不安地震动,在中没有一秒钟的犹豫,飞快接了起来——电hua那端没有声音,在中控制不住,呼吸越来越急促。
"呵呵......"沉沉的笑声传入耳膜。
就在同一时刻,在中的心被打击得七零八落。
郑允浩,真的是你......我那样祈祷着不要是你,那样自欺着不会是你,可是,还是你......
"俊秀在哪里?"在中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争取不泄露出一点点颤抖。
"怕了?"
妈的!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问我怕不怕?!是啊是啊!我怕了!怕了怕了怕了!我他妈怕了!玩不起了!不想玩了!所以你们都放过我,放过我吧!
在中用力捏着手ji,似乎是想把那台小机器捏爆,他喝令自己冷静下来,"郑允浩,你最好赶紧告诉我俊秀在哪儿,否则......"
"否则怎样?"郑允浩抢过话,"否则还能怎样?我的身份你已经告诉你们警队了,那么请问你还要拿什么来威胁我?"郑允浩仍然在笑。
在中心惊,他的身份......告诉警队......怎么可能?!
"韩在俊,是么?"
突兀地被自己的本名惊醒,在中警觉地侧耳。
"好不公平啊!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说我们也上过那么多次的床,你却连真名都不愿意告诉我......"郑允浩语气中竟然有些嗔怪的意味,"这么说来,我每晚喊的都是别人的名字咯?"
在中被瘆人的音调搅得心烦意乱,但他现在更急于知道的是为什么郑允浩会认定警队知道了他的身份。
"郑允浩,你说我把你的身份告诉给警队是什么意思?"
"哦?你该不会不知道吧?你们白局可是隔三差五请我去警局喝茶呢!"
白局?在中更加困惑,说实话,白局最近不冷不热的态度确实让在中有所察觉,可自己并没有向他说明这件事啊......难不成郑允浩的身边还有别的卧底?!
郑允浩接着无所谓地说道,"哼......你以为你简单一句供词就足以让我被满城通缉么?你未免太单纯了点儿!不瞒你说,现在整条黑道白道全都知道我是朴堰的私生子、朴家的老大!私生子怎么了?私生子总不犯法吧?朴家老大又怎么了?没有证据还不照样没辙!我手脚干净不违法乱纪,问心无愧地做我的好市民!警察能做什么?无非是请我去喝两杯茶,问问我的身世,然后再让我大摇大摆地从警察局大门走出去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可是郑允浩说的是真的,在中可以肯定这一点,否则,白局也不会迟迟不让自己归队......
头脑一热,在中冒出这么一句,"我没有把你跟朴有天的关系说出去。"
"哦,是吗?"郑允浩淡淡的,摆明了对这句话的不认同,"我的身份,我根本就不在乎,不能做暗的,我就做明的,明到所有人无话可说!金在中,哦不,韩在俊,不要把所有人都想象成是你那样头脑简单的废物,我不过是把一枚小小的存储卡放到了你身上,你居然就感动地甘愿挨我的打,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你就那么确定里面的内容是我的罪证,而不是我一时兴起想考验你的忠诚度?!"
在中秀眉皱起——确定,我当然确定,能够珍藏在明亮如我的眼睛一般的项链里的,能够日夜紧贴我胸腔最温热的地方的,除了你的真心,不会有别的——这点起码的自信我还有。
郑允浩的声音未断,满是鄙夷的声响仍在耳边震荡,"你还以为挨打挨到了警察来,就自然能瓮中捉鳖了?说你蠢你还真是蠢!一个小超市的斗殴事件能惊动几个警察?就凭他们几个的花拳绣腿我郑允浩还不放在眼里!"
在中心寒,眼睛慢慢移向屏幕上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心脏抽成一团——郑允浩,如果我对待你对待警队都能有那样坦白的勇气,也不至于让我的俊秀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多说无益,现在自己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假象终究是假象,虚伪的信任挨不过半点敲击,如果你不信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郑允浩",声音沙哑干涩,连在中自己都吓了一跳,"把我弟弟还我,冤有头债有主,你恨我大可来找我。"
"恨你?我当然恨你!"郑允浩高了个音调,"把你弟弟还你?你有把我弟弟还我吗?!"郑允浩怒吼道,这才是他真正的愤怒所在,有天的申请被退回,唯一的逃狱希望化为泡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除了金在中以外不会有别人!
在中微怔,耳膜仿佛被震裂——原来想出这种方法来报复自己,还是为了朴有天......
半晌,在中开口,"你想怎么样?"
"我现在还能怎么样?"郑允浩反问在中,"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你能把有天给我,我就把金俊秀还给你。"
"我办不到,我没有那样呼风唤雨的能力。"
"呵......"郑允浩轻笑,"那如果你不能把有天给我,我就要金俊秀,陪葬......"
郑允浩字字清晰,每个字都像钢针一样直直刺向在中的毛孔,在中的镇定终于绷不住了,他一脚踢翻了脚边的矮桌,"郑允浩!你他ma的在哪儿?!你他ma的在哪儿?!我要杀了你!"在中说完冲向门口,猛地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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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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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我?"郑允浩用黑漆漆的枪口对准在中的脑门,逼着在中退回屋内,然后踹上门。
在中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郑允浩竟会在门外等着自己,更没想到他会拿shou枪对着自己。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瘦了很多,头发也长了,藏青色的胡渣攀附在嘴唇周围,看起来这一个半月他过得并不舒心。
"俊秀在哪儿?"在中的胸口强烈起伏着,方才冲向门外的动作太激烈,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调整好呼吸。
"你最近没有看报纸吗?社会版头条,'乞丐被青年乱棍打死',这么轰动的事情你不知道吗?"郑允浩撇嘴摇摇头,从腰间抽出一张报纸甩到在中面前。
标题上赫然印着郑允浩刚刚说的那几个大字,大篇幅的报道,而最令在中震撼的是文字旁边的配图——正是俊秀茫然的脸。
在中双拳紧紧握在一起,他把视线移回郑允浩的脸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郑允浩,你太卑鄙了。"
"彼此彼此!你我用的方法虽然不同,但结果还是一样的,我们两个的弟弟现在都在监狱里,没准儿也像我们一样,窝在某间暗无天日的牢房里面畅谈诗词歌赋美好人生呢!"
郑允浩用枪口死死堵住在中的头,坚硬的金属外壳砸的在中头痛,可在中不躲避,迎着郑允浩怨恨的目光,懊悔之情溢于言表,"我现在真后悔,为什么要让你抢走存储卡!"
"你不会有我后悔,为什么没有干脆打死你!"
一句话说完,气氛僵到极点,屏幕上的彩色光影印到在中的脸上,就像是俊秀的血。
"郑允浩,那你打死我好了,把俊秀放出来,如果打死我还不够解恨,你可以把我换进去,只要能让俊秀出来,你要我怎么样都行。"最终还是在中妥协开口。
郑允浩冷笑,"把金俊秀放出来?就算我想,恐怕监狱里的那些兄弟们也不会同意。"郑允浩侧开身子,向电视的方向努努嘴,"听说他现在是当红的狱宠,名副其实的狱宠,每个人都上过呢!"
在中双眼充了血,怒视着郑允浩,如果人的眼睛也能冒火,那么恐怕郑允浩现在已成一片灰烬了。
而郑允浩似乎对在中的表情相当满意,他接着喋喋不休,"我听人说,你弟弟骚得很,每次都下jian地求人家多给他一点儿,他是不是本来就干这一行的?"
"你给我闭嘴!"在中暴走,就算知道郑允浩是在故意刺激自己,但听了诋毁俊秀的话他还是忍不住发飙,完全顾不得头上顶着的枪一拳挥向郑允浩的脸,可事与愿违,拳头被郑允浩稳稳接住。
"大病初愈,你最好还是老实点儿!"乍听之下似乎是关心,可接下来郑允浩却毫不犹豫地出拳击到在中刚刚愈合的那两根肋骨上。
"呃......"在中疼得抽气,弓起背部捂住伤处,他抬起头忿恨地看着郑允浩。
"哼!"郑允浩哼笑,"你少白费功夫,难道你没有发现从我们认识在现在,你从来没有打赢过我吗?"
这么说来,倒也是......在中顿时羞愧难当,他打不过郑允浩,真的打不过,无论是体力还是心力,他都不是郑允浩的对手。也正因如此,他才保护不了大鹏,保护不了齐岳,同样也保护不了俊秀......
这一击过于沉重,在中沿着墙壁滑到地面上,他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恨自己,恨自己把俊秀逼到了那种地方,受到那样的待遇。
"心疼吗?"郑允浩俯下身子,依旧拿枪抵着在中,"知道有天出不来的时候,我比你还要心疼......有天是我唯一的弟弟,可你没了金俊秀,至少还有个沈昌珉啊!"
在中猛然抬头,郑允浩眼中放射的寒光令在中心悸,"昌珉!昌珉在哪儿?!郑允浩,你要是连昌珉都敢动我绝对饶不了你!"在中疯了一般拽住郑允浩的衣领,可惜他现在自身难保,说出来的话一点儿分量都没有。
"放心,起码沈昌珉做过我的律师,我不会太难为他的。"郑允浩恶意地笑。
"律师?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你的好弟弟是现在W.Y最有前途的新人吗?也是尉迟轩的好徒弟呢!我这次能顺利出狱,他的功劳还不小呢!"
太多信息在在中脑中混成一团,在中不解地望着郑允浩。
"好了!"郑允浩突然心烦——金俊秀、沈昌珉,你到底有多少在乎的人?!你到底有没有那样用心地对待过我?!
郑允浩冷冷推开在中,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金在中,从今天起,你最好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他抬起在中的下巴,"你欠我们朴家那么多,用你和你弟弟两个身子来还,不算过分吧?"
在中上身一颤,缓慢对上郑允浩的眼睛,默默无声——真的这么急着逼我、恨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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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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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哥......"
听着电hua那端有天疲惫的声音,郑允浩有些心疼,曾经抱着万分之一的幻想,幻想金在中没有出mai自己,幻想不是他说出了自己跟有天的关系,幻想他不曾向警察局泄露有天的逃狱计划,可幻想终究还是幻想,那一纸申请被驳回时,郑允浩终于绝望地相信了,相信他付出一切去爱去信任的金在中,只不过是个背叛了自己的名字......
一想到这儿,郑允浩恨恨地看向墙角。
"哥,还是没办法吗?"
"有天呐,别着急,孙局长说现在外面风声紧,要过些日子......"墙角处射来一道目光,郑允浩并不避讳,接着开口,"有天,你耐心地再在里面忍一阵子,哥保证,不出半年一定把你弄出来!"
又胡乱安慰了两句,郑允浩挂断电hua,向墙角处走过来。
"宠儿,干吗这么死死地瞪着我?"郑允浩抚上眼前人的脸,顺着轮廓向下游走。
被轻薄的人全身赤luo,就连最私隐的地方都毫无遮掩,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痕迹,只是腿间的肌肤在灯光照射下有些发亮,看起来是滑腻的液体附着在上面太久、风干了的缘故。
"宠儿,你生气的样子真漂亮......"郑允浩把眼前的人翻转过去,上方"哗啦啦"的铁链声让人注意到那人竟是被生生地固定在了墙角,铁链拧了一个圈,两条手臂并拢高举在头顶。
"郑允浩,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在中的声音闷闷地自墙角发出。
没错,被锁住的人就是在中,从那晚被郑允浩强行带到这间别墅时起,他就被固定在了这间书房里。
郑允浩白天并不来,但是一到晚上,他就会进这间屋子当着在中的面与朴有天通话,而每次通完话后他都会暴虐无比地侵犯在中。
这一晚也不会例外。
郑允浩盯着在中后xue附近凝固的血污,微微蹙眉,自己曾那样疼惜过这个身子,可现在,却又亲手毁了它。
因为他恨这个身体的主人,恨不得将他抽筋剥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最终他选择了用这个方法。
他不亲吻,不拥抱,甚至连自己的衣服都不脱,他要撕掉在中的孤傲面具,他要用自己粗暴而不屑的动作告诉在中——对于我来说,你不过是个可以随手拉过来解决生理需求的男妓,只要靠着墙面露出你的屁股乖乖让我cha就好,连所谓的床伴都算不上。
郑允浩走近一步,将自己的腰带解开——这是他每晚都要重复的动作。
他无数次地见证了那粉嫩的洞口渗出殷殷的血滴,然后慢慢地在在中白皙的臀上干涸,就像是一名伟大的画家在一张素白的画纸上用情地画出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诱人玫瑰。这种过程能够大大刺激他的兴奋点,让他更残暴地捅穿那个洞口,直到新的血液融化了血块,缓慢地凝成更大朵的花儿......
只是,在做这一切之前,他必须要跟有天通上一通电hua,只有那样,才能让他记得在中背叛他的事实,也才能让仇恨凌驾于疼惜之上......
"宠儿......"久违的名字,可郑允浩不得不这样叫,因为他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在中,"金在中"只是美丽的梦境,而"韩在俊"却冰冷地令他不敢入侵。
废话不多说,他将分shen提到在中的后ting,可是磨蹭了半天却迟迟没有进入。
不知道为什么,郑允浩今天似乎没什么兴致,他甚至用手套nong起了自己,可该有的反应还是一点儿都没有。
他心不在焉地上下抚摸着分shen,眼神不受控地去瞟在中后ting附近的大片血污,终于自我放弃一般提上了裤子,转身向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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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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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郑允浩走到门口时,在中发出一记冷笑。
郑允浩的手顿在门把手上,偏过头,"你笑什么?"
"你自己的杰作,你怎么反倒嫌弃上了?"在中没有翻过身,依旧用骇人的背影对着郑允浩。
郑允浩眉头皱得更深。
"你不总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么?你每次一看到你的那玩意儿上面遍布着我的血,不就会格外兴奋吗?今天怎么做不下去了?总不会是嫌我脏吧?"
"闭嘴。"
可显然在中并没有打算听郑允浩的话,"哦,我知道你为什么兴致缺缺了,是不是孙局长不想帮你了,所以朴有天出不来了?"在中沉沉地笑,他说的孙局长是警局的副局长,他居然会跟郑允浩有关系,这也是前两天从郑允浩口中得知的。不过貌似孙局长也怕了,不愿再铤而走险,打算抽身而出。
被戳到了痛处,郑允浩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孙铭那只老狐狸,以前收了朴家那么多好处,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了,还扬言说不怕鱼死网破,实在恨人!要不是因为有天在监狱里的好吃好喝还都要仰仗他,早就一枪崩了他!
郑允浩原路走回,大力把在中翻了过来,铁链哗哗作响,手臂微张悬在空中。
"你说这些话只是想让我干你吧?"郑允浩捏起在中的脸,把精致的五官捏到变形,"我一天不干你、你屁股就痒痒吗?"
"呸!"在中一口唾液吐到郑允浩的嘴上,"把你那脏嘴给我闭上!"
只在下一秒,郑允浩的嘴唇就飞快贴向在中的,唾液尽数抹回了在中的嘴上,郑允浩没有接吻的动作,抬起头冷笑,"你就那么想让我吻你?"
被羞辱的感觉确实不好,在中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招惹他,低垂下头,"滚,滚出去。"
"哼!"郑允浩放开手,扔下在中离开。
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了在中一个人,在中看着书架上高高低低的书,觉得无比讽刺——自己这肮脏的身子对着这么多书,还真是格格不入。
好累......腿好累......
以这样屈辱的姿势站了不知几天几夜,双腿早已麻木的不像自己的。
在中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裸体,不禁胃内翻涌,恶心地几乎吐出来,不过其实也只是反反酸水而已,因为这几日他几乎没有进食,就算是想吐,胃里也没有东西。
虚弱地抬起头,对准头顶上方的水晶吊灯,蓦然间有种想哭的感觉——他想哭,真的想哭,小时候受过那么多苦他都不曾哭过,甚至连哭的冲动都没有,但现在他是真的想不顾尊严、畅快淋漓地痛哭一场。
俊秀痛苦的脸定格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每每重温,在中心里就搅成一团,几乎可以拧出血来。他拒绝想象俊秀身上发生的事,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那个人不是俊秀,只不过是郑允浩吓唬自己的小把戏罢了......可慢慢的,竟没有信心了。
眼睛被灯光刺得微痛,可在中就是不闭眼,甚至连眨眼都不愿意,他就直愣愣地蹬着,一直到眼角终于滑下一滴泪。
慢慢的,压抑的哭声从角落里发出,其实在中很想静静地流泪,但无奈、悲伤太过沉重......
郑允浩!郑允浩!
这就是我爱上你的下场吗?!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我的方式吗?!
锁住我、羞辱我、伤害我的家人......你的能耐只有这样吗?!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要折磨俊秀?!为什么......为什么啊......
哭声不知多久才散去,手肘撞击墙壁的闷响和铁链摇摆的声音也终于停止,郑允浩用力向心窝处砸了几下,终于从门口直起身子走开。
在中一睁眼,对上的是高耸的天花板,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过郑允浩......
在中又把眼睛闭上,7月中旬,接近一年中最热的时段,但房间里开着空调,气温很舒适。在中伸出手把薄被向下扯扯盖住小腹,铁链如影随形,依旧哗哗作响。
那晚哭着哭着就昏睡了过去,等醒来发现已经被人移到了这间卧室,身子也洗净换上了睡衣,虽然手腕仍然被铁链拷着,但相比于之前的尴尬处境,现在的状况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只是,从那晚后,便再没见过郑允浩......
除了,每晚隔壁卧室传来的令人心漾的高亢尖叫声和压抑的、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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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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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不会有人知道,连郑允浩自己都不敢相信,两天前,除了朴家的老大,一个倒闭的小公司的失败总裁,一个处于保外就医阶段令人无可奈何的嚣张罪犯以外,他突然又多出了一个新的身份——"丰堰"集团的幕后管理者之一。
"丰堰"集团——世界餐饮业的龙头企业,旗下17家大型连锁餐饮店遍布全球的各个角落,是国人最引以为豪的民族企业。丰堰现任董事长尉迟丰28岁白手起家,十年内将一个小小的路边摊打造成为餐饮界巨头,不得不说是个百年难遇的商界奇迹。
然而只有尉迟丰自己知道,在最初创业的那段时期,若没有当时的朴家老大——朴堰的保驾护航,丰堰早就在暗潮汹涌的商界潜规则中被悄无声息地吞没了......
说到与朴堰的相识,可以说是机缘巧合。
当年尉迟丰开的那家小面馆恰巧位于朴家经常聚点的那道街上,一个偶然的机会朴堰去那家面馆吃了次面,之后便爱上了尉迟丰的手艺,还号召手下的兄弟们常去照顾他的生意。
尉迟丰性情豪爽,他虽然一直都知道朴堰的危险身份,但却没有心生畏惧,在他看来,朴堰并不像旁人所说是个心狠手辣的黑道大哥,相反却是为小店招揽了不少客人的大恩人。因此只要是朴堰来吃面,他必定要准备满满一大碗,而且分文不收。
黑道中人最讲究义气,一来二去跟尉迟丰也算熟识了,所以在得知他有扩大店面的打算后,朴堰表示出大力的支持,甚至给了尉迟丰大笔钱做创业资金。
那笔钱对当时的尉迟丰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因此为了感激朴堰的知遇之恩,尉迟丰便将公司的名字定为了"丰堰",其中的"堰"字便是取自朴堰的名字。
公司成立后并不是一帆风顺,也曾遇到过这样那样的困境,但有了朴家在幕后支撑,丰堰终于慢慢走上了正轨。
丰堰的生意越做越大,两家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尉迟丰知道所谓的黑道大哥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风光,心理需要承受的压力是很大的,所以他也曾经劝说朴堰放弃黑道,改跟他一起经营正经生意,甚至表示愿意分给朴堰自己手上一半的股份。但朴堰拒绝了,他笑说自己黑了太久,若是当真要他西装革履装腔作势地做在办公桌前,倒还不如让警察逮去一枪毙了......对于这点,尉迟丰很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两年前,朴堰被仇家杀害,尉迟丰才将当初无奈的心情转换为深深的遗憾和自责。他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坚定住立场、多劝劝朴堰,如果那样的话,朴堰也许就会免去杀身之祸了......
对于郑允浩的身世,尉迟丰一直都知道,他知道允浩在朴家受了很多苦,说实话他很心疼,但那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开口。
不过其实尉迟丰心里深知,朴堰对允浩那个孩子是相当重视的,因为朴堰曾不止一次地对他说过——在四个儿子中,有天最有野心,而允浩却是唯一能成大事的。
朴堰出事的前两个星期曾经找到过尉迟丰,他那时似乎就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他对尉迟丰说,朴家现在正处于落败之势,帮派内部龙蛇混杂,他怀疑有不少警方和别的帮派的卧底混入了其中。他也坦言很后悔当年没有接受尉迟丰的建议,否则也不至于人到老年还要东躲西cang,永远不知道下顿饭是要在牢狱还是在地狱里吃......
尉迟丰那时并没有把朴堰的话太当回事,他觉得朴堰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因此也只是草草安慰了几句。
临分别前,朴堰对尉迟丰说,他曾给过允浩一笔钱,允浩自己拿去做了生意,生意虽然不大,但一直稳赢不亏,由此可见允浩在经营管理方面确实有得天独厚的天分。对此尉迟轩也同意,他也暗中观察过允浩的"华越",那家公司虽小,但绝对是一支最有发展空间的潜力股。
可惜的是,允浩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优势,虽然对待华越也十分用心,但他真正的用意却是靠华越去支持有天称霸朴家,这点是让朴堰最为头痛的地方。因为他放任允浩去做生意的初衷其实就是希望允浩能够劝服有天最终共同将朴家漂白,就像尉迟丰当年劝说他的那样。但允浩却会错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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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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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堰最后说希望尉迟丰能在事业上多帮着允浩,引领他往正途上走,尉迟丰自然欣然应允。
只是尉迟丰没有想到的是,两个星期后,朴堰的预言一一应验——
先是朴堰夫妇被杀,之后朴家三兄弟大打出手,直到有天弑兄最终掌握朴家大权。可谁知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有天便被警方抓了把柄锒铛入狱,允浩更是因为莫名其妙的税务关系也跟着进了牢房。变化之迅速令人咋舌。
这次允浩顺利保外就医,尉迟丰觉得必须要把握这个机会快速下手,于是在允浩出狱的半个月后便找上了允浩要他去丰堰做事,可允浩那时忙着接手朴家的事务,对经商兴趣全无。
尉迟丰无奈于两天前再次找到允浩,对他开出条件——只要他同意去丰堰做事,自己就在半年内救出有天。
不得不说,尉迟丰这回的确是夸下海口了,这么多年来,他的生意一直本本分分,虽然达官贵人认识不少,但要他在短期内找到能将重罪被捕的牢犯释放出来的关系仍属不易。
可是,他只能用这个办法把允浩骗去丰堰,这不仅是对朴堰的一个交待,也是对他自己的一个交待——谁都知道尉迟丰唯一的独子尉迟轩对他老子的事业不屑一顾,始终无心从商,一心想着做顶尖级的律师,虽然现在看来他的确是成功了,但从另一个方面看,却令年至55岁的尉迟丰忧心不已——自己亲手经营的事业若是交给了外姓人,他实在是心有不甘,不过......不过这人若是朴堰的儿子就另当别论,因为这堂堂的"丰堰",若是没有朴堰的鼎力相助,是根本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而且,以允浩的天分和实力,尉迟丰绝对相信他能够将丰堰带领到一个新的高峰。
当然,大前提是允浩接受了他的提议。
好在,允浩对他这位世伯的能力一直深信不疑,加上他自己又处处碰壁,现在忽然有人向他做出那样的承诺他自然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就这样,在相互利用的真正目的引导下,郑允浩和尉迟丰的合作关系开始了。
不过尉迟丰虽在口头上承认了允浩,却还是不能让他就那样堂而皇之地出入丰堰,尉迟丰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郑允浩能够干干净净地站在董事会成员面前,不仅干净,而且成绩斐然。
因此,他将一个大难题抛给了允浩——环洞。
环洞是全城最著名的红灯区,更是位高权重的高官经常现身的地方,像这种地段自然是无人敢过问的,只任凭那几家相对大一些的店面互相斗个你死我活。
尉迟丰之所以把给允浩的第一个任务定在环洞,主要原因是因为朴家有一大半的势力都盘踞在那里。他的想法是,兼并环洞的所有娱乐场所,改建成一个规模巨大并且合法的娱乐城——这是帮助朴家漂白的一个重要过程,也是最艰难的过程。
但是,他相信允浩,他知道自己和朴堰看中的人,不会错。
尉迟丰那边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好戏,甚至还畅想着娱乐城建好后朴家一大帮兄弟在里面正儿八经地忙东忙西满嘴感谢着他们伟大的领袖郑允浩给了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作为生意人自然也顺便计算了一下这个娱乐城可以给丰堰带来多少丰厚的利润,却不知郑允浩那边痛苦的快要吐血了——
朴家现在的势力已大不如前,曾经朴家辉煌的时候,整条环洞都是朴家的。但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铁七的势力圈迅速在环洞集中起来,不过一两个月的功夫,环洞三分之一的地界全都归了铁七所有。
在这种状况下说要吞并整条环洞,谈何容易?!
郑允浩已经忙的不可开交,铁七又频频找茬,就像这次铁七几次三番跟朴家动手,为的就是"同类"的地盘。
说到环洞的夜店,有两家不得不提,一家叫"醉香",另一家叫"同类"。醉香美女如云,人人都说"环洞的女人连成片也比不过'醉香'一个女子的醉里柔香",由此可见一斑。而"同类"比较特殊,特殊在它是整条街上唯一的gay吧,出入同类的同性情侣不少,但更多的却是去物色419的对象,如果物色不到也不必忧心,同类各色男孩儿应有尽有,如果你有需求,大可用"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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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醉香"和"同类"都是朴家照顾的,可现在铁七却想跟朴家分一杯羹,铁七心里清楚得很——"同类"是环洞的中心地带,谁若争的下同类,谁就称霸了整条环洞。也是因此他才会大胆地挑同类下手。
郑允浩没有先行动,铁七却先找上了门来,这让郑允浩恼怒又无可奈何,可是——同类这一战,必须要赢!这不仅仅是为了尉迟丰的条件,更是为了朴家的荣誉。
想到此,郑允浩缓缓勾起了唇角——铁七,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要有忍受尸骨无存的觉悟。
郑允浩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转过头看向窗外墨蓝色的天空,心情突然又沉郁了下来——在中,你可知道这大宅外的风,是吹向了哪个方向?
也许应该去看看他,就算只能冷眼相对也是好的——郑允浩这样想着,走向了在中的卧室。
推开门的时候,坐在床沿正对窗外的身影一动未动,那身着米色上衣的背影像是融进了风景,美得令人不忍转移视线。
只是......只是床单上拖拉了两条长长的铁链,像是飞机滑过天际残留下的白色雾带,让追风的自由感荡然无存。
"你看我像不像动物园里的猩猩?"空气中飘荡着幽静的声音。
郑允浩的心蓦然疼痛,他几乎忍不住冲上去从后面揽住那个令人心碎的人影。
"哦不对,动物园的猩猩起码没有被锁起来,这么说来,我还不如它们了。"在中自顾自地笑了笑,轻轻摇头。
"砰"一声重响,郑允浩摔门而出,他扶住走廊里的墙壁费力喘息。
在中身上散发出的巨大寂寞感让人窒息,郑允浩不禁思绪惘然了,他本以为报复在中会令他快乐,却没想到到头来饱受折磨的竟是自己。
金在中果然是坚不可摧的男人,羞辱他并没有令他折翅,相反却让他在身体上包裹了一层层坚硬的外壳,就像吐丝的蚕一样,他把自己牢牢地束缚在自己的世界中,等他真正封闭了自己的时候,那两道铁链还算什么,只不过是旁人自欺欺人的骗术罢了。
金在中,我终究还是控制不了你。
傍晚的时候,梁潜走进了在中的卧室,不由分说拿钥匙打开了在中的手铐,在中不明所以,呆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
"换衣服,浩哥要带你去个地方。"
在中心惊,他第一个反应是郑允浩要带他去监狱看俊秀,可直到换上了跟梁潜一样的衣服,在中才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而当车子平稳地驶向与监狱反方向的另一条路时,在中几乎要大笑着出声了——金在中你这个白痴!就连水里的鱼都知道诱人的食物背后必定是张牙舞爪的铁钩,而你却还一次又一次地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是想着,在中放弃了期待,转而观察起周遭的环境来——
郑允浩今天带出了两个人,加上同样装扮的自己,一共是三个。郑允浩行事谨慎,不可能只带三个手下出门,除非......除非是去环洞。环洞那里有朴家大票的人,就算是只身一人去那儿也不足为奇,而且看车子行驶的方向,的确是奔着市中心去的,十有八九是去环洞没错。郑允浩去环洞干什么?他可不是贪玩儿的人,不会花费大把的时间在夜店上,那么这次去环洞极有可能的原因便是——谈判。
不知道是谁那么倒霉,居然敢在郑允浩的地盘上动歪脑筋......
在中不禁有点儿同情起那个未曾谋面的可怜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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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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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不出在中所料,车子的确停在了环洞一家夜店的门口,下车后在中抬头审视了一下这个店面,惊奇地发现这店竟没有名字,一张巨幅的画报装饰着寒酸的门面,画报上妖冶的男人向街面伸出手,似是发出诱惑的邀请。
同类,这是同类。
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更不会有人不知道那狭小的门中经营的是什么样的生意。
在中不知道郑允浩带他来这里的用意何在,心里却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迈进"同类"的大门,一股子刺鼻的浓香扑面而来,皮质沙发里窝着一对对的男人,他们旁若无人地拥抱接吻,角落里甚至有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表情扭曲地后仰到沙发背上,在中下意识地看向那男人的裤裆,果然有个人头在那里难耐地上下起伏。
在中厌恶地皱起眉,也渐渐从浓香味中分辨出了不易察觉的jing液味道,令人作呕。
郑允浩注意到在中皱眉的动作,转过头戏谑一笑,"你zuo爱的时候,那表情动作不知比他们要淫乱上几千几万倍呢!"
在中恶狠狠地瞪过去,郑允浩却还是笑,"跟住我,千万别想逃跑,你身后那两把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郑允浩在在中耳边低声嘱咐。
在中面无表情地闪开脸,余光扫了眼身后的人,其中一个是相对熟悉的梁潜,而另一个人的脸却完全陌生。两人的身材很像,高大魁伟地好似两尊门神,给人强大的压迫感。他们俩的手不离腰间半寸,那里藏着什么不言而喻。
在中将目光再次集中,对准郑允浩的后脑勺——郑允浩,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浩哥!"远处走来一个人。
郑允浩眼睛微眯,正是铁七。
"浩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总听人提起您,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铁七喜滋滋地迎上来,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
郑允浩嘴角浅笑,不看铁七,却是转向铁七身后一直躲躲闪闪的人,"周老板,好久不见。"
"浩、浩哥......"周延无奈地拱上前,恭恭敬敬叫着郑允浩的名字。黑道上消息传得快,郑允浩刚一出狱,整条黑道就都知道了他是朴堰的私生子。这位朴家的新主下手阴狠毒辣,比起朴堰和朴家那三个正统的儿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短短两个月,朴家的元气便恢复大半,这不得不令人啧啧称奇。周延还是在郑允浩刚刚出狱的时候见过他,不过数十天的时间,那人的气质竟愈发霸气逼人了。
"周老板,有朋友在?不给我介绍一下?"郑允浩微笑地用下巴扬向铁七,语气冷淡,动作轻慢。
周延的冷汗顺着下巴滴落,说实话,这两边都是大哥,他谁也得罪不起。虽说自己不大不小也是个一店之长,但那也是靠着朴家的支撑才能走到这一步。而另一边的铁七,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要是哪句话说错了指不定一个枪子儿就玩完......
"浩哥,您干吗非难为周老板啊?咱兄弟俩的事儿,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铁七开口。
郑允浩似乎有些意外,终于正眼看向了铁七,"有胆识!如果你是我们朴家的人,我会非常欣赏你。"如果你不是,就只有死路一条。
周延提议他们到包间去谈,但郑允浩没同意,他找了大厅正中央的位置坐下,正对着台上搔首弄姿跳着钢管舞的男孩儿。
郑允浩饶有兴致地多看了两眼,那男孩儿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穿着透明的紧身衣,下体在越来越激烈的动作下渐渐突起,分外撩人。
在中跟郑允浩的两名手下不尴不尬地站在郑允浩的身后,同样是看台的最佳位置。听着台下不停的"脱了!脱了!"的挑逗叫嚣,在中反感地低下头,却正好对上郑允浩耐人寻味的眉眼。
"如果你穿成那样去跳艳舞,绝对会迷倒全世界的男人。"郑允浩压低声音阴阳怪气地对在中说道。
在中猛然攥起拳,不过审视了一下两侧,他还是决定松开手,用同样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但不会迷倒你,因为你不是人,是畜生。"
郑允浩没有丝毫怒气,依然沉着声音笑道,"可你以前夜夜在畜生身下辗转承欢乐不思蜀,是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在中眼中喷火,却又不好发作,所有难听的粗口全部哽在喉咙。
"被畜生干很过瘾吧?"郑允浩不遗余力地讥讽着在中,在他怒不可遏的眼神中悠哉地转回头。
之后的一个小时,是郑允浩跟铁七的谈判时间,不过说是谈判,到更不如说是品品酒谈谈天,时不时互相挖苦几句。的确是没什么可说的,两个人的目标一致,又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谈判自然是谈不拢的。
"浩哥,你直说吧!你是想怎么着?是咱俩单打还是一起火拼?"铁七终于沉不住气了。
"没意思,都没意思。"四肢发达的蠢货!郑允浩撇撇嘴,转转酒杯,将最后的红一饮而尽。
"哦?那浩哥你有什么有意思的提议?"
铁七话音刚落,大厅的灯光骤然灭了下来,在中不自觉地走近了郑允浩半步,却被下一秒人群中爆发出的欢呼声弄了个莫名其妙。
一束灯光打在了舞台正中央,聒噪的男司仪举着麦欢快地吹了个口哨,"呜呼!各位优雅的先生们,让大家久等了,欢迎参加每月月末举办的同类party!今晚的节目依旧精彩,各位敬请期待!"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起,司仪在台上随着乐声打转,向周围伸出手,立马有一群大大小小的男人涌上台,一起疯狂地摇摆起来。
在中快速看了郑允浩一眼,不期然地捕捉到他唇角的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在中心里更加忐忑,对于今晚,他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一曲终了,男司仪再次举麦,"OK,everybody,闲言少叙!我们直奔主题!老规矩,五组嘉宾,大家踊跃参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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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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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司仪被这个英俊的男人一喊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们就是同意了交换伴侣的事情呗?"
铁七这时插了句嘴,"浩哥,感觉你有点儿不舍得把这个美人儿交出来啊?"
在中刚好也是窝火很久了,早看这个尖嘴猴腮长得像猴子似的男人不顺眼,登时发飙,"少他妈东一句'美人儿'西一句'美人儿'的!再废话我gan 死 ni!"只要不是对着郑允浩,这种粗话并不难于出口。
"哼哼......浩哥,你还真是珍藏了个极品呢!我现在对他的滋味非常有兴趣!"铁七阴笑。
去他妈的!敢打我的人的主意!郑允浩额上青筋暴跳,难以察觉的低气压在三人上空盘旋。
"今天的嘉宾真的都很赏脸,也都很大胆,相信一定会给全场的观众带来一场华丽的视觉盛宴!但愿今天能够成为我们同类party的一个历史性的转折点,我想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一定非常期待零的突破吧?"
一席话得到台下热烈的回应,男司仪含笑点头,"那就请每组嘉宾自动分组吧!分组标准我就不明说了......"
在中起初不大明白那司仪究竟在忍笑什么,直到看到自己立在四个瘦小的MB中间、而郑允浩和铁七却昂首挺胸地站在自己对面时他才恍然明白所谓的"分组标准"是什么,羞愤和不甘顿时从心底升腾——什么嘛!对面那五个除了郑允浩以外,个个都比自己要小上一号,凭什么他们得意洋洋地站在郑允浩旁边啊?!更可恶的是,那四个人居然齐刷刷地用猥亵的目光盯着自己。
在中怒气爆棚,几乎想甩手下台,可郑允浩瞟过来的眼神分明地在向他提醒着"金俊秀"的名字,无奈只能脚底生根,静等着更大的羞辱。
"规则很简单,在电视上我们不是经常看到新郎摸新娘的手挑出自己的新娘那种节目吗?今天我们也这么玩儿,不过人家玩儿的是默契,而我们玩儿的是直觉。"
在司仪的指导下,郑允浩那组被蒙上了眼睛,被蒙住眼的那一刻郑允浩突然就后悔了,他并不是没自信从那五个人中挑出在中来,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荒唐可笑,身为堂堂的朴家老大,居然混在这种不入流的小酒吧里玩儿这种低俗的游戏,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但是......却又暗自期待着......
果然,我是疯了......
郑允浩微微笑了笑,被人指引着摸上第一只手——纤细的手骨,不会是在中的。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自言自语的声音,"手这么粗,应该不是那个美人儿的吧......"
郑允浩警觉起来,立马握住了刚刚被旁边人放弃的那只手——骨骼确实有点儿大,关节也分明,掌心处有一串薄茧......
郑允浩试着与那只手十指交握,手指间相隔的距离无比熟悉,手心相触的瞬间,对方的汗液也粘附到了郑允浩的手掌上,郑允浩不禁有些心疼——在中,你在怕吗?
忽然那只手紧张地握了郑允浩一下,力度不大,表意却清晰。
郑允浩心一动,不忍再吓他,于是摘下自己的眼罩,同时大声宣布,"就他吧。"
四目相接时果然收到对方眼中的控诉,虽然在中已经极力掩饰,但那转瞬即逝的委屈又怎能逃脱郑允浩的眼?
郑允浩放开在中的手,与他安静地并排站在一起,手掌上残留着在中的余温,还有他在最后一刻选择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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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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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两位一定是情侣关系吧?"伴侣交换完毕后,男司仪对着唯一一组保持原状的嘉宾说道。
出人意料地,两个人默契地没有用难听的话来解释这个"巧合"。
倒是铁七在一旁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浩哥对这个床伴很执着啊!"
郑允浩鼻气一哼,没有作声。
舞台上的灯光渐渐昏暗了下来,音响师体贴地放起激漾人心的性感音乐,真正的重头戏即将上演。
一块中空的圆柱形金属罩从天而降,瞬间将郑允浩跟在中隔离到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在中的警备系数飚升到最高值,就着从顶端渗进来的微弱灯光审视这一巨大的金属物体——坚硬而轻质,不知是什么材料......
正困惑的档儿,金属罩内骤然亮起,明暗交接得太过迅速,晃的在中睁不开眼。
同一时刻,"啪啪啪啪啪"大厅中五个大屏幕同时开启。
待适应了刺眼的光线后,在中才真真切切地被金属壁上的东西吓到了——高高低低、纵横交错,十余个摄像头对准他,像是一条条有剧毒的小蛇,从各个角度欣赏着他的慌乱。
外面继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不消多想在中也能猜到此时屏幕上自己那副经典的表情。
"哈......果然够疯......"郑允浩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近在中。
在中反射性地后退两步,却被窄小的圆壁生生顿住,不由得佩服起设下这个布局的设计师——的确,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举步维艰的圆柱空间都是调情的好场所。
"我们这样,好像两只困兽。"郑允浩双手按到圆壁上,把在中裹在中间。
在中皱眉,"真的非这样不可吗?"
"既来之,则安之。"郑允浩说着要把嘴唇印上去,说实话这样的场景比他预料中的要好上太多倍了,不管怎么说现在面前对着的只有在中一个人,外面那些等着看好戏的肮脏嘴脸眼不见为净,虽说大大小小的摄像头仍旧令他有些难堪,但好在摄像头没有眼睛,不会流露出猥亵的神情。
郑允浩是豁达,可在中就没那本事了,他轻巧地低头闪出郑允浩的怀抱,外面立刻发出愉悦的惊叹。
可以想象,数百双眼睛都紧紧盯着他们这一组的屏幕。
"没意义的,在他们看来,你那只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情趣罢了。"郑允浩懒懒转过身靠着圆壁,从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在中顿时心跳加速,嘴里掩饰地说道,"我没有。"
"哼......"郑允浩冷笑,点燃香烟,"外面听不到我们说话,所以他们说你有,你就有。"
烟丝一缕缕在空气中升腾,隔着烟草的氤氲雾气看郑允浩,竟有种异样的诱惑力。
在中喉咙上下动了动,心里不禁暗骂起自己——之前他百般折磨万般挑逗的时候、你都不为所动,怎么现在他一脸正派地站在对面、你却反而没有定力了?
外边突然有人吹起了轻佻的口哨声,想必是哪组人有什么激烈的行动了吧......
郑允浩叼着烟向前走两步,站定,烟草味喷到在中的脸上,"来吧。"说罢把烟递到在中的口中。
烟蒂上残留着郑允浩的唾液,温热潮湿,又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蛊惑,在中为今晚的自己感到担心,总觉得自己也随着外边人的叫嚣而癫狂了,精神越来越亢奋,神智却越来越游离,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郑允浩猛然贴向在中,把未熄的小段烟头含在口中,随后吐在地上,双手托住在中的翘臀,俯身压住了在中的唇。
"各取所需而已。"——这是飘进在中神智中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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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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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不知过了多久,在中虚弱地滑坐到地上,腰带平躺在脚边,像是风雨过后的残败枝条。
"还好吧?"郑允浩点燃一根烟慵懒地向后靠。
"呵呵......"在中勉强扯出笑容,颤抖着双手为自己穿戴好,抬头与郑允浩对视。
狭小的空间里依旧烟雾缭绕,只是之前的情动不复存在。
在中不言不语,静静地看着郑允浩的脸,仿佛这一眼过后,两人之间就只剩下天空与海的距离。
慢慢的,是烟草的雾气还是别的什么模糊了在中的眼,对面男人的脸越来越不清晰,五官似乎都消融在了彼端。
"啪嗒"一声轻响,郑允浩手中的香烟直直摔向地面,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看那人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的、泪流满面。
郑允浩下意识地半蹲下去。
"别过来!"在中垂下眼吼道,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兽。
郑允浩的身子不尴不尬地顿在半空。
在中胡乱擦着忍不住飙出来的眼泪,手上干涸的血液溶在泪里,脸上留下淡淡的血痕,看起来有些可怖。
过了许久,在中低哑的声音响起,"满意了吗?"
"恩?"郑允浩皱起蚕眉。
"满意了吗?有成就感了吗?你打倒我了,我服输了!"在中仰起脸,眼中充斥着触目惊心的血红,配上血染了的那张精致面容,宛若哭瞎了的泪人。
郑允浩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在中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一时无言以对。
"为什么......为什么执着于跟我做那种事情......"在中痛苦地摇头,"我不懂,我真的不懂......难道你不知道'上床不言爱'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大的讽刺?难道你真的希望看到我们之间除了性以外一无所有吗?!"
场面失控,在中脆弱的样子郑允浩从未见过,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能呆滞地等待他的下文。
"你说我是背叛者,你说你爱我的时候就是爱我,恨我的时候就是恨我,你说你从不骗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爱恨我一分一毫都感受不到?你是用什么爱我的,是用什么恨我的,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每次说爱我的时候,都是被情欲迷花了眼,意乱情迷时的一声'爱'是真爱吗?!好,如果你说你不爱我了,你恨我了,那为什么不恨得彻底一点儿!我现在哭了累了心碎了,你应该抚掌大笑酣畅淋漓才对不是吗?为什么刚才又要心急地蹲下身?郑允浩,我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我没办法在你狠狠踹我一脚后再拿着鱼肉安慰我时就不计前嫌围着你摇尾乞怜,我有自尊的,我有自尊的!即使我爱上了男人,我也是有自尊的!"
郑允浩被在中最后一句哭喊震惊了,"你说什么......"
"听不见吗?听不清吗?我说我爱你,郑允浩,我他妈爱你!我他妈莫名其妙爱上了你,你说我是不是贱,是不是贱?!"
一瞬间,悲喜交加,怎么会......这不是梦中才会出现的对白吗?
面对在中,郑允浩总是太过自卑,就连刚刚在中偷偷攥住他的手时,他都只能告诉自己那是在中对一个熟悉的床伴的挽留,而不是对他郑允浩的挽留。
郑允浩难以置信地看着在中,直到看到他的泪水沾满起伏不定地胸膛才终于无法抑制,俯身扑到他的身上。
在中哭得更凶,他不推开郑允浩,就任他那么抱着,"你口口声声说我背叛了你,说我害朴有天不能出狱,说我不了解你,可是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些事情你做到了几件?我背叛你?你打我的时候我忍着不还手,拿可笑的正义感做挡板把存储卡还给你!警队问我关于你的事情我一概说不知,而你却连解释都不听就认定是我把你跟朴有天的关系说出去的!看着最爱的弟弟被你弄到监狱里折磨,却还忍不住幻想你只是嘴硬其实并没有对俊秀怎么样!被你锁起来的日日夜夜听着你在隔壁纵情欢爱,我却一边心酸一边强迫自己入睡!我小心翼翼地在你跟警队之间周旋,用伤害自己的方式维系着两种身份的平衡,可到头来换回了什么?换回了白局的一句'很失望',换回了你的一句'背叛者'!"
"在中......"
在中狠狠推开郑允浩,"别他ma叫我在中,我他ma不叫在中!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郑允浩,我走进你的生命非我所愿,我的警察身份让我没的选择!爱上你非我所愿,你的深情让我没的选择!离开你非我所愿,齐岳的死让我没的选择!对你冷漠非我所愿,俊秀的处境让我没的选择!现在这样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非我所愿,我都没的选择,没的选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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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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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允浩乱了章法,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一直以来他所认定的在中的背叛,认定的在中不爱他,居然只是他自以为是的不信任?!
如果是那样,他将无法原谅自己......
"在中,我问你一句话",郑允浩捧起在中花猫般的泪脸,"当初你到我身边,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
"呵......"在中苦涩地笑,"如果我是故意的,又怎会那样措手不及地爱上你......"
郑允浩一愣,眉头深深攒起,"你那时候跟我在一起,不是为了用身体换取我的信任?"
"啪......"在中不留情面地赏了郑允浩一耳光,"我从不知道我的身体还可以取悦一个男人。"
郑允浩脸上火辣辣地胀痛,但他根本顾不得,"为什么要把存储卡还给我?"
在中一笑,眼泪又涌了出来,"你这一个个的问题是逼着我对自己厌恶吗?"
"为什么?为什么还给我?"郑允浩固执又急切地问道。
在中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放弃一般开口道,"那蓝钻是我的眼睛,清澈灵动,却只能反射出你一个人的脸......"在中回忆着曾经的情话,停顿半秒,"我又怎么舍得让我眼中唯一的景物黯然神伤......"
郑允浩的手不住地颤抖起来——错了,弄错了,全都弄错了......
他算进去在中的坚强倔强,算进去在中的残忍冷酷,独独没有算进去的是——在中爱他......
一句爱,颠覆了之前所有的假象,而该死的是——他自己,竟陷在那假象中伤害了在中那么多那么痛那么久......
"怎么会这样,啊?在中,怎么会这样......"郑允浩凑上去亲吻在中脸上的泪和血,腥咸的味道化在他的舌尖,那是他们爱情最极致的哀伤。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中颓然闭上双眼,两行清泪再度溢出。
"好傻,你好傻......为什么不早说呢?"
"我说过,可是你信了么?哼......"在中苍凉地笑。
郑允浩微怔,确实,在中说过他没有说出有天跟他的关系,但那时自己因为有天逃狱计划的败露而迁怒于在中、失去理智,根本听不进在中的辩解,一想到此,他更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郑允浩轻叹一声,"傻瓜,如果你说你爱我,我又怎会不信你?"
"爱你?!呵......"在中睁开眼,"好,那我问你,那卷录影带是真的吗?"
一句话出口,暧昧的氛围全无。
该来的还是来了,郑允浩与在中错开一段距离,神色复杂地盯着他,暗自思忖着应如何作答。
金属罩外的乐声渐低,但马上又爆发起新一轮的狂热。
与此相对,金属罩内却寂静无声。
两人沉默良久,在中开口,"郑允浩,懂了吗?这就是我们有爱却不能说出口的原因。朴有天要逃狱的事情确实是我跟警队说的,而俊秀现在受的苦,也确实都是你造成的。我们是男人,有责任感,有需要保护的人,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对不同的爱进行取舍。"
在中扶着圆壁站了起来,现在的他心如止水,刚刚问郑允浩录影带的事情时,他心里仍是抱有期待的,可郑允浩的反应却斩断了他所有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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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128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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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你听我说",郑允浩拉住在中的手,"你弟弟进监狱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并不知道,那卷录影带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你觉得是真是假呢?"在中面无表情,脸上的泪早已风干。
郑允浩抿抿嘴,半晌挣扎出一句话,"我不知道......"
"知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也早有准备,我对你说我爱你、解释以前的误会,并不是想改变什么,我只是......想对自己坦诚一些。"
用不可以爱你的身份爱上了你,在没有意识到爱上你的时候固执地拒绝了你的爱,后来想接受了,却发现有无数东西横亘在我们之间——亲情、信任、骄傲、自尊......
正是这些不得不背负的责任与信念,让我们咫尺天涯。
允浩啊,以前不说爱你,不是不知道爱着你,而是想逃避。可现在我倦了、斗不动了、承认了,我爱你,但却不是终于可以爱你,而是想断了所有的退路,明明白白地对自己说——金在中,你爱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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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129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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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今天终于良心发现了啊 ~~~
一口气让我发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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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138.5.*
130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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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c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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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131楼20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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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138.5.* 130楼
Yuc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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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亲~天冷要穿衣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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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132楼201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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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郑允浩,同类的事情摆平了,你想要做的事情也满足了,接下来请履行你的承诺,放了俊秀。"
看着在中平静无波的脸,郑允浩不禁迷惘了,他呆呆地开口,"在中,我是不是做错了......"
在中怔住,慢慢凝起眉,慢慢又将眉间的褶皱舒展开,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是啊,做错了,不止是你,我也错了,错得离谱。"
"那还有没有......"
"没有。"在中打断郑允浩,斩钉截铁地说,"我们错了太久,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郑允浩垂下头看自己的衣角,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绷起刚毅的脸部线条,像是决定了什么,"在中,我不会放弃你。"
在中一愣,旋即偏过头,"可是,我已经放弃你了......我是怎么爱上你的,就可以怎么忘记你。"
郑允浩搬起在中的下巴,"金在中,有些地方,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比如说,这里......"郑允浩向心窝处猛砸几拳。
在中眼底的无奈一闪而过,他轻易逃脱郑允浩的桎梏,"确实,留住我对你来说完全没有难度,拿铁链锁住就好。"
"我......"
"你不是只会以这一种方式对待我吗?不论是爱我还是恨我,都要把我锁在身边,像忠犬一样臣服于你。"
郑允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在中的冷漠和决绝让他害怕,也让他清楚地意识到在中的示爱没有半点表白的成分,在确定这份爱的同时他失去了它。
又是一阵相对无言。
"我会放了金俊秀。"
在中如被暮鼓晨钟敲打一通,周身微晃,调整了半天气息才道,"本该如此。"但愿这次不再有附加条件。
"可是我不会放你走。"
"呵......"在中冷笑,更加绝望了一些,原来他们之间从来不曾平等互换,"我当然不走,同类才是俊秀的交换条件,而不是我,按你的理解,我关着朴有天,你关着我,公平合理。"
郑允浩蹙眉,"在中,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换一种相处模式。"
"主人和狗吗?"
"在中,你已经承认了你爱我,我也答应放了金俊秀,我甚至可以不计较你对有天做的事,为什么你却一直咄咄逼人?我知道我有错,但你也不完全是对的,我们难道不可以相互谅解吗?"
"这么说来,我倒是应该感谢你的宽宏大量。"
"够了!"郑允浩恼恨地一甩手,"金在中,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刚刚说的爱我的话,是不是真的?"
在中望向郑允浩,冷若冰霜,一字一顿道,"我说会忘了你的话,也是真的。"
眼泪不是为爱你而流,而是为了洗刷曾经,告别过去。
允浩啊,我们的爱是毒,聪明如我,又怎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金属罩掀起的那一刻,满场沸腾,在中破烂不整血迹斑驳的衣衫和凌虐过后的惨淡仪容令人浮想联翩。
"这真是我们同类十年难遇的盛事,今夜的酒水全场免单,各位尽情欢腾!"
场下一片叫好,司仪向郑允浩和在中递过一个精致的锦盒,"这是同类送给您二位的纪念品。"
打开一看,两枚钻戒,耀眼得讽刺。
"谢谢。"郑允浩随意接过。
"还有,先生请放心,我们及时关闭了摄像机,所以后面的画面没有人看到。我们同类虽是不知名的小酒吧,但起码还是知道要尊重他人的隐私权。"
"恩。"郑允浩点头,再转过头去看在中时,却发现他已离去,示意梁潜跟上,然后转而对付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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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楼201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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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很激烈啊,浩哥?没想到你居然有SM的嗜好......"铁七笑吟吟地望着在中的背影。
郑允浩刻意忽略了铁七眼中异样的淫欲,开口道,"看起来你似乎是输了。"
铁七敛起笑,"我犯不上为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那么多人面前丢面子。"
"多说无益,愿赌服输,以后同类的地界,你少来为妙。"郑允浩给了铁七重重一击,转身离去。
铁七恶狠狠地盯着郑允浩笔直的背脊,慢慢嘴角泛起阴森的笑,"郑允浩,我们这种人,最不该有的便是——情。"
郑允浩坐上车的时候,在中正望向窗外,听到身边有动静,他也没有回过头。
车子平稳地行驶,路旁的街灯连带着闪烁不定的门面照亮在中,仿佛在他的脸上放映起一部无声的旧影片。
在中瞪着窗面上反射出的自己的脸,一如从前清丽秀美,但却惨白的招人厌,就像折翅后奄奄一息的飞鸟。
心里莫名焦躁,猛地一拳挥了上去——"砰......"
"怎么了?"郑允浩赶紧把在中的手攥在手心,紧张地问道。
在中飞快地抽回自己的手,"好丑,那张脸好丑。"
郑允浩尴尬地看着空荡荡的掌心,默不作声地把手收回。
"哼......"在中冷哼道,"郑允浩,我现在真真正正地成为了你的狱宠,在你为我布下的监狱中随时恭候你的恩宠。你看!"在中扬手指向车窗外,"这车门一关,外面的灯红酒绿花花世界,全都与我、无关。"
在中眼中的不甘郑允浩尽数看在眼里,他嘴唇动了动,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坐正了身子直视前方。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车内都静得吓人,郑允浩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在中,却发现他早已经靠着窗睡去了。
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郑允浩轻轻叹了一口气,痴迷地看着在中的侧脸,路灯照射下他脸上流过泪的痕迹清晰可辨,更惹人疼惜。
在中,我也曾想过放你自由,但现在却万万不能了,因为我终于清楚地看到——我们是相爱的,纵然爱得支离破碎,纵然伤得体无完肤,也还是要爱,因为我们的爱,是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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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楼201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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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允浩哥,你来了......"
隔着中间一层厚实的玻璃,郑允浩看着对面愁容惨淡的那张脸——牢狱之灾磨平了有天所有的棱角,连带着希望也慢慢消失殆尽,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日复一日、永无止境。曾经那英气容颜上的生动、灵气,就算是凶狠、不近人情也好,竟都不复存在了。
"允浩哥,还是没办法吗?"这是例行公事一样的问题,朴有天似乎对答案不抱任何期待,只是机械地活动嘴唇而已。
"有天,这次真的有希望了,丰叔说答应帮我们找关系!"
"丰叔?他怎么会插手?"
"呃......可能是看在爸的面子上吧......"郑允浩躲闪着说。
郑允浩那样精明的人怎会不知道尉迟丰招他进丰堰的真正目的何在——尉迟丰是正经的生意人,肯揽下环洞那种地界,无非是为了分散朴家的势力,把朴家由黑漂白。
朴堰对尉迟家的恩情郑允浩略有耳闻,因此尉迟丰有此举动并不稀奇。
话说回来,漂白朴家这种想法在郑允浩心中盘踞已久,因此那自动送上门的帮忙郑允浩自然欣然接受,加之尉迟丰还答应救出有天,这种一举数得的美事郑允浩怎能错过?!
只是......
郑允浩心虚地看了朴有天一眼——有天对朴家倾注的心血郑允浩看在眼里,他的性格似狮虎,只有血雨腥风的斗兽场才能燃得起他的全部热情,当年举枪大义灭亲,就足以看出他对朴家的野心。
若对他说要将朴家数年的基业和势力散尽,他又如何甘心?!
朴有天敏感地觉察到了郑允浩的不自在,试探性地问道,"丰叔对咱们再好,毕竟只是外人,允浩哥,他说肯帮我,该不会是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吧?"
郑允浩心里有些慌,掩饰着挑眉道,"别乱想了,我有什么值得跟他交换的条件!反正你安心地呆在这儿,我跟丰叔一定会找关系救你出去的!"
朴有天眼神中略带些怀疑,但最终只是叹了声气,"允浩哥,让你费心了......"
"说什么傻话!我是你亲哥哥!"
"我犯的可是重罪,哪有那么好找关系啊......"
郑允浩不再接话,确实如此,之前自己为了有天已经没少奔波,无论是金钱还是精力都搭进去不少,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尉迟丰敢放话说半年内救出有天,其中的艰难自不必提,这事要真的成了,不知要欠上尉迟家多大的人情。
两人正沉默着,狱警走了过来提醒郑允浩说探监时间还剩半小时,郑允浩礼貌地点下头然后对着朴有天开口,"有天,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想向你确认。"
"什么?"
"金在中的弟弟......"郑允浩咽了口唾液,艰难地说道,"他弟弟怎么样了?"
"金俊秀?"
"恩。"郑允浩的心揪起,喉咙发干,他知道有天的答案将决定他跟在中的关系,或者更纠缠更混乱,或者拨开云雾见月明。
"我很久没去看过他了,他一直关在欲牢里。"
欲牢?!
郑允浩如遭惊雷,他第二次觉得那个自己亲手缔造的人间地狱是那样肮脏不堪,足以摧毁世间一切清明。
郑允浩显然不愿接受这个结果,不甘心地继续追问,"有天,那卷录影带是真的?"
这个问题让朴有天迟疑了很久,开口时他的声音带有数不尽的落寞,"是真的。"
郑允浩倒吸了一口气,冥冥中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离他远去,他攥紧双拳,任指甲陷入皮肉,半晌缓缓道,"有天,从现在起,不要再让人碰金俊秀。"
"恩?"朴有天不明所以。
"一星期内,我会把他弄出去。"
朴有天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蓦然变了脸色,"你又和金在中搞到一起去了?!哥,你忘了吗?!我这样就是金在中害的!"
郑允浩把听筒扣上,不再看有天暴怒的脸,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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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135楼201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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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不让俺发~~~.........
5555......
早知道那天全部发完的......那天百度很正常.......
要上学了....百度想害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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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136楼201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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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澡堂分外冷清,连水似乎都比白天凉一些。
朴有天烦躁地用水糊弄着头发,今天郑允浩的来访让他心寒——记忆中的郑允浩一直是顶天立地的哥,有那样宽厚的手掌,让人心安。
可自从一个人出现后,他所敬仰的允浩哥便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冲动、盲目、出尔反尔......
"金在中!"朴有天泄愤一般砸向墙壁上的瓷砖,水珠被震得纷纷掉落,仿佛在嘲笑此刻他的丑态。
朴有天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把自己埋没在冰水之中。
洗完澡后,朴有天心不在焉地往囚室走,走到三楼的楼梯转角时他停住了脚步,停顿了半秒终于迈步向下走去。
欲牢——此时朴有天的方向——郑允浩出狱后,监狱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朴有天是他的亲弟弟,凭着从前郑允浩在二楼的威信,两层楼之间的关系融洽了很多,并且大有唯朴有天马首是瞻之意。因此那欲牢便不再是二楼的私有财产,朴有天的犯人关押在那里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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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楼201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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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欲牢的门的时候,静躺在里面的人没有动,背对着门的方向蜷着腿。
朴有天不自觉地放轻脚步,侧身坐到床前看那人的背影。
其实根本用不着郑允浩开口,朴有天早就吩咐过所有人不要碰金俊秀,会做出那样的警告连朴有天自己都难以理解——他对金俊秀的感情有些复杂,明知他是金在中的弟弟,却一点儿都不反感,甚至可以说是很敬佩的。
记得金俊秀入狱的当晚,一帮人把他扯到了欲牢,监狱里的男人们个个如狼似虎,加上金俊秀干净清秀的面容、纤瘦文弱的身板自然成为众人垂涎的上等玩物。
凭着龙头老大的身份地位,朴有天成为了第一个享用盛宴的人。
朴有天平日并不喜好男色,与男人欢爱的经验少之又少,心理和生理上都有些抵触,但当时因为逃狱计划的落空令他异常恼恨金在中,那份怒气理所当然地转移到眼前小兔子一般的安静男人身上。
扯开金俊秀的衣物时他奋力抵抗,但毕竟力量相差悬殊,轻易就被朴有天制服。
于是,就在那个散发着霉臭味的囚室里,在十余双眼睛的注视下,没有任何前戏和润滑,朴有天贯穿了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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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138楼201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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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住了....!!
百度好可恶~~~
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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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139楼201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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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有天ye man 粗 bao 地肆意chu ru 他的身体,任不断涌出的nong chou xie 液浸湿薄薄的床褥。
未曾被人qin zhan 过的后 xue通道格外jin致,那种接近被夹断的疼痛朴有天至今仍记得。
朴有天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身下承受的那人?!
可令所有人惊讶的是——从朴有天jin入他的那一刻起,金俊秀一个声音都没有再发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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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140楼201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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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我恨你!!!!!!!!!
都要开学了还不让偶发!!!!!!!!!
指还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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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个手机号+身份证,借个50000元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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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好ai在 5
141楼20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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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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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好ai在 5
142楼20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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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室中起初是一片亢奋的叫好声,可慢慢地,众人敛去了笑容,他们皱眉看着那人的脸——眉头微皱,眼眸轻合,两腮上因紧闭的牙关而突起两块肌肉,就像冻死的人一样保持着那个表情,一动不动。
囚室中静谧无声,渐渐地,交合的淫靡声音入了众人的耳,但丝毫没有引起那帮虐待狂的兴奋,只令人觉得无比难堪。
无疑,朴有天是其中最难堪的一个,金俊秀强硬的态度让他的撞击乱了节奏、失了方向,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他在触觉、别人在视觉上强奸了金俊秀,还是金俊秀在听觉上强奸了所有人......
因此当冗长的性爱终于结束的那一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朴有天眼见着金俊秀舒展开眉头,睁开了眼,深深地望向朴有天的眼底,那个眼神,朴有天永生难忘——清冷而不屑,夹杂着不易觉察的失望。
朴有天因为那个眼神而愤怒,强烈的征服欲充斥了他的大脑,他扯过皮带,狠狠抽打在金俊秀的身上,像个穷凶极恶的暴徒。
可朴有天再一次低估了金俊秀的忍耐力,如之前一样,金俊秀依然不发一言,甚至连眼睛都不闭,他用倔强的眼神迎着朴有天,犹如孤傲的苍鹰。
金俊秀的眼神令朴有天难安,皮带在手中数次不听话地甩向别处。
意识到朴有天的失态后,金俊秀笑了起来,眼角甚至现出可爱的皱纹。
朴有天倏地停住了手——
金俊秀,俊秀,俊秀......
朴有天在脑中反复搜索这个名字,无果,可为什么,他的笑容那么熟悉?
带着难言的忐忑,朴有天颓然后退到墙角,他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蜂拥而上对着金俊秀拳打脚踢,看着金俊秀的唇角溢出殷红的血,看着金俊秀从人墙的缝隙中逼视自己的眼......当钢针刺进金俊秀胸口最细嫩的皮肉时,众人如愿以偿地听到了那个顽强得可怕的男人的声音,凄厉的惨叫声爆发而出,令人心悸。
囚犯们兴奋地大吼,狰狞嗜血的笑容重归他们的脸上,手上的动作更加暴虐,短短几秒钟内,金俊秀的乳头便被戳得血肉模糊。
朴有天惨白了一张俊脸,那种灭顶的疼痛他似乎可以感同身受——金俊秀每被刺一次,他的心就滴下一滴血。
百般折磨后,金俊秀折服了,他不再反抗,松散开四肢,如菜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那副残破的身子对那群变态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大餐,很快便有人难耐地摩挲裤链跃跃欲试。
仿佛是被触及了某种底线——
"住手!"
威严有力的声音震彻囚室,众人不解地望向声源。
"出去,都出去,从今往后,这个欲牢,不许再有人进来。"朴有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可嘴巴却仿佛不受控制似的不停歇,"也不许有人再碰金俊秀。"
煮熟的可口鸭子就这样不翼而飞,众人心中当然是极不情愿的,但朴有天的话又没人敢反抗,只好悻悻而去。
囚室中终于只剩下了朴有天跟金俊秀两人,可却再没有声音,金俊秀旁若无人地把衣服裤子一一穿好,转过身蜷起腿背对朴有天,就如现在一样。
朴有天从那晚惊心动魄的回忆中走出,无言地望着眼前瘦削的背影,心里似乎有个小鼓,有一下没一下地砸着脆弱的心脏薄壁。
朴有天不知道用"心疼"这个词来形容对金俊秀的感觉对不对,也许对,但他却永远说不出口,因为伤金俊秀最多的人,是他自己。
可是倘若时间倒流、再回到那一晚,一切会有改变吗?
不会。
因为金俊秀的身份永远不会变——金在中的弟弟。
仅这一个理由,足以让他们看向彼此的目光、失去所有的、神采......
朴有天正茫然地盯着俊秀的后脑,忽然俊秀翻身转了过来,朴有天一惊,急忙把脸别了过去,半晌却未见有动静,小心翼翼地侧过脸一看,发现俊秀仍然沉睡着。
朴有天安心地呼出一口气,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竟像是做贼一样。
自嘲间俊秀却睁开了眼睛,费神地对了半天焦距看清来人后道了句,"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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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好ai在 5
143楼20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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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有天的心跳登时漏了半拍,这平淡无奇的四个大字将他的心漾出层层涟漪,想来这竟是一个月来金俊秀对他心平气和地说的第一句话。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朴有天迟疑地开口,他知道自己的这句问候无比可笑,但又实在想知道答案。
"恩,你托人拿来的药挺好用的。"俊秀闭上眼睛,把胳膊横于眼前,不欲再与之交谈。
气氛有些尴尬,朴有天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内疚是多此一举了——金俊秀确实无辜,但需要道歉的却不是他,他跟金俊秀都不过是在郑允浩和金在中两人的恩怨纠葛中被牺牲掉了的附属品而已。
如是想着,朴有天的措辞怨毒起来,"你的特警哥哥要把你救出去了。"
"恩?"俊秀放下手臂半睁开眼。
"允浩哥说一个星期内要把你弄出去。"朴有天站起身准备往外走,漫不经心地说,"不知道你那位漂亮能干的哥哥这次为允浩哥提供了什么服务!"
俊秀"腾"地坐起了身,"你少含血喷人,在俊哥不是那样的人!"
"在俊哥?!"朴有天冷笑,"是你没见识过而已,你在俊哥的床上的功夫可是相当不赖呢!不然又怎么会把允浩哥迷得神魂颠倒的!"朴有天咬牙切齿地说着。
俊秀恨得牙痒痒,但此时若是沉不住气地破口大骂便是着了朴有天的道,他知道什么才是攻击朴有天最好的武器——
俊秀轻蔑地笑了笑,懒懒地躺了回去,"果然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
一行字没有一个不戳中朴有天的硬伤,他"唰"地转回身快走几步扯起床上的俊秀,"你再说一遍!"
"不说又怎样?了不起再被畜生糟蹋一次。"
话音刚落,一声脆响,薄衫一分为二。
俊秀没有想到朴有天动作会这么快,不由得把心慌泻于眼底。
"哦?你竟然也会有这样生动的表情?"朴有天玩味地扶住俊秀的后颈。
轻佻的语气令俊秀回想起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盛怒之下一拳挥出击中朴有天的面门,朴有天吃痛地松开手。
"朴......"俊秀立马改口,"朴有天,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我不会让你轻易得逞!"
"呵......长壮一点儿再说这种话吧!"说罢抓住俊秀的双手用力反扭到他身后,逼迫俊秀背对着他。
眼前的身体因屈辱而微微发颤,白皙的肌肤在被扯烂的衬衣下若隐若现。
朴有天把下巴垫到俊秀的肩胛骨上,"上次干你的时候你也没有这么愤慨,现在这样,是在给婊子立牌坊吗?"
俊秀苦涩地咬住下唇——如果在你面前都不能泄露真实的情绪,那我们的过去会不会太不值钱了?
突然,俊秀周身一僵,背脊上传来炽热的温度,尽管隔了一层布料,朴有天的吻依旧烫人。
俊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朴彩,你果然、不记得我了吗?
感到肩膀微微发凉的那一刻,俊秀陡然惊恐起来,衬衣随着朴有天的牙齿向下滑落,一个惊天的秘密即将宣告于世人——
"不要!!!"
俊秀的声音终止于朴有天松手那刻的颓唐。
朴有天定定地看着俊秀的后背,刹那间心酸悔恨的几欲落泪——那蝴蝶骨上手掌般大小的一块疤,让他怎么会、又怎么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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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佑 1
144楼20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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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39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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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好ai在 5
145楼20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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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44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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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好ai在 5
146楼20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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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是......你?"朴有天将手附在那块疤上,轻柔地描绘它的形状,那水珠的轮廓一如当年。
俊秀努力调整着呼吸,把眼中的酸痛毅然藏于心底,冷冷回转身子,"你在说什么?"
"你改了名字?你从前不叫金俊秀的......"
俊秀想起小时候错戴了同寝人的胸章,让朴有天记错了他的名字,后来觉得那样好玩儿,就让朴有天那么误会着了,以致于在后来匆忙分别时也没有来得及把真正的名字告诉他。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很累了,请你出去。"俊秀挑起被子盖在身上,躺了下去。
朴有天不甘心,按住俊秀的肩膀提起他,"你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第一晚就认出来了对不对?"
"不是认出来,而是认错了。"俊秀冷冷道,"我认识的人,叫朴彩。"
"真的......是你......"朴有天瞬间失神,木讷地打量俊秀半晌道,"天啊......我都做了什么......"
身为朴家最小的儿子,朴有天打从出生起就被当做国宝一样重重保护。朴家家大业大,仇家更是多,为了避免小儿子受到伤害,朴堰一直要求朴有天以"朴彩"的名字示人,尽量隐瞒他与朴家的关系。
朴有天8岁那年,学校组织了一次与孤儿院的互助活动,就是在那次活动中,朴有天见到了7岁的俊秀,当然,那时候他并不叫俊秀。
而正是因为当年那个小孩子的恶作剧,让他们的命运兜兜转转、相吸相克。
俊秀小时候个子很矮,虽然只比朴有天小一岁,但那时的他却比朴有天矮了整整一头,脸上又有些婴儿肥。因此在十几年后朴有天第一次看到与自己个头不相上下、身材清瘦、更重要的是连名字都跟儿时不同的俊秀时,没有认出他也在情理之中。
朴有天在家中是老小,别人对他宠爱有加、呵护备至,可偏偏他生性好胜,不愿别人拿他当孩子,因此俊秀的出现极大程度地满足了他的保护欲。他曾对着洋溢着一脸单纯笑容的俊秀说,"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那个幼稚的承诺如今在成长的辛酸中已然成为了最可笑的回忆。
家里曾多次阻止朴有天去孤儿院,但他不听,仍旧每个星期带着自己无数的宝贝去看俊秀,看到俊秀因一个不曾见过的高档玩具或一包价格不菲的进口零食而展现出新奇的表情成为年少的朴有天最大的幸福感来源。
直到有一天......
那天是那年盛夏中最热的一天,空气中的分子似乎都焦躁得能燃起火来。
俊秀带着朴有天去了孤儿院的图书室——自从一次偶然的机会俊秀在一个旧书架上发现了一大摞漫画书后,他就经常在其他小朋友都午睡的时候跑到那里——在俊秀心中,朴有天是个格外重要的存在,对他理应不保留任何秘密,所以有这种好东西当然要跟他一起分享,只是没想到最后,却分享出了灾难......
朴有天最早察觉到空气中的异味,可就在他刚刚起身的那一刻,大火"噌"地窜了起来,完全没有给他们准备的机会。
俊秀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迟钝地坐在地上不起身,朴有天着急地伸出手 ,"站起来啊!吓傻啦!"
"朴、朴彩,我、我站不起来了......" 俊秀害怕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发抖的双腿。
朴有天二话不说,蹲下身把他背到后背上,"捂住嘴!尽量别呼吸!"嘱咐完便向门外冲去。
所幸图书室不大,快跑几步便冲到了门口,朴有天用力一拉门——居然没有拉动!猛然惊醒,中午的图书室是关闭的,而他们是在锁门之前混进来的,如果一直没有人发现图书室失火,那他们必死无疑......
朴有天心急如焚,转头发现俊秀意识迷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晓腾,晓腾,你振作点儿!"
"朴彩,我不叫晓腾,我叫......"
俊秀的声音掩埋在朴有天踹门的巨响声中,"来人啊!快点儿来人啊!救命啊!"
刚刚还在庆幸这间图书室够小,现在却不得不埋怨它实在太小了,浓烟一层高过一层,刺鼻的气味不可避免地窜入他们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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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楼20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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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前排高高的书架倒塌了,朴有天躲避不及,眼见着一块散落的木板砸向俊秀的背。
"唔......"俊秀闷哼一声,痛觉似乎触动了他的意志,他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朴有天熏黑了的脸颊时轻轻一笑,眼角现出可爱的褶皱,"朴彩,不要忘了我......"
"哐"地一声,大门应声而倒,朴有天看清来人后脚下一软,连带着俊秀一同摔到了地上。
醒来时是在医院,旁边围着一家子人,朴有天顾不得他们或是心疼或是愤怒的表情,急急开口道,"晓腾呢?"
"晓腾?"答话的是朴有天的妈妈,"你说你救出去的那个孩子?"
"恩,他在哪儿?我要去看他!"朴有天腾地起身。
"不许去!以后也不许再去孤儿院!"朴堰的声音夹带着明显的怒气,他显然不能接受孤儿院对此次火灾的解释——空调电线老化造成短路从而引发火灾?!开玩笑!就因为这个纯人为因素害得他差点儿失去最心爱的小儿子!
朴有天委屈地看了看妈妈,他知道以妈妈对他的溺爱是一定能让他见俊秀一面的,求救果然奏效,朴有天在当晚看到了他心心念念记挂着的人。
去看俊秀的时候医生正在给他换药,所以朴有天只能在病房外看着屋内的状况,他看到医生把俊秀后背上的纱布取下,紧接着,蝴蝶骨上一块手掌大小的疤露出,血肉翻滚,颜色骇人,呈现出一滴水珠的形状。
朴有天害怕得用手遮住眼睛,心里满是自责——说好要保护他的,可到底还是让他受了伤。
"妈妈,那块疤可以除掉吗?"
"除不除掉都与你无关,从今往后,再也不许见他!"朴堰的声音冷冷地从后方传出。
朴有天不曾想,那病房外的最后一瞥竟真的成为了他跟俊秀的最后一面,第二天他被转到了别家医院,而这件事后,朴家对他管制得更严,莫说是去孤儿院,就连打个电话都严格受限。
至此,他跟俊秀,彻底失去了联络......
那么多年过去了,孩童的模样在不断累积的成长记忆中变得模糊不清,但"左晓腾"这个名字却始终刻在朴有天的心中,渐渐转化成为一个执着的念想,直到他终于有能力再次踏进那家孤儿院——
"左晓腾?他在8岁那年就被人领养走了,听说不久之后他们全家就移民去了加拿大......"
朴有天失魂落魄地走出孤儿院的大门,儿时的那个人、那个笑容,在世事的无情变迁中,终于成为了随风而逝的往事......
一别经年,朴有天茫然地看着眼前那道冰冷的疤,却不知,它究竟是一滴水珠,还是三生石上刻骨铭心的、泪?
那年,朴彩说,"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那年,左晓腾说,"朴彩,不要忘了我......"
可万事风中流转,到头来是谁看不清谁的容颜?谁等不到谁的追寻?谁守不住谁的承诺?谁猜不透谁的哀伤?
"晓腾?"朴有天小心翼翼地确认。
没有任何声响。
"俊秀......"
"你没有叫我'俊秀'的资格。"闷闷的声音自薄被中发出。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真的没看出来是你......"朴有天戚戚哀求着原谅。
"如果不是我",俊秀放下被子把头露出来,"如果受到这种对待的不是我,不是你记忆中的'左晓腾',你会道歉吗?"
朴有天怔住——是啊......之所以这么内疚,不过因为他是儿时的"左晓腾",是自己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的那个人......
"你并没有为你的暴行道歉,你只是在为我的身份道歉而已。朴有天,当年那个奋不顾身救我出火场的朴彩是我心中珍存的英雄,所以,请你不要再走近我,毁了我宝贵的记忆。"
朴有天眼眶一热,再做不出一个表情。
许久过后,俊秀听到关门声,下一秒钟,眼泪擦过鼻翼,滑落而出。
朴彩,朴有天,有天......
你可知道,那个被浓烟熏黑了的侧颜是我心中、最最纯净的晴空?
你怎么能、怎么舍得,在我的晴空上、划下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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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楼20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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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尉迟,你听我说,不要打断我,我不想听到任何的埋怨。你马上坐飞机回来,我要你把金俊秀从监狱里弄出来,马上,最快的速度。金俊秀当时就是被你弄进去的,案底你最清楚,这事儿非你不可,别告诉沈昌珉。好了,就这样。"
忙音......
"昌珉,谁啊?"尉迟轩揉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
昌珉渐渐从石化中缓和过来,头移到尉迟轩的方向,"我想知道,你认识几个金俊秀?"
"啊?"
"我想知道,必须要瞒着我的关于金俊秀的事情,是什么?"
"昌珉......"
"用最简洁的话说。"
几天后——
"浩哥,金俊秀出狱了。"梁潜走进书房。
"恩,尉迟在哪儿?"
"呃......浩哥,尉迟先生没有出庭。"
"恩?"郑允浩抬起头。
"是沈昌珉为金俊秀辩护的。"
"什么?!"郑允浩霍然起身。
梁潜点了下头。
郑允浩哗地扯起听筒,刚按了几个按键就听到梁潜说,"浩哥,尉迟先生现在可能不方便接您电话,他在医院。"
手上动作顿住。
"是沈昌珉动的手。"
俊秀出狱的消息,在中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通知,同时得知昌珉在法庭上大放的异彩。
看来昌珉已经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了,以昌珉的个性,想必马上就会找到这里。
果然——
"浩哥让你下楼。"傍晚时分梁潜走进在中的卧室。
在中此时正出神地望向窗外,听了梁潜的话心中一动——昌珉来了?
在中莫名地有些紧张,他扯了扯衣服又用力抹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然后随梁潜下楼。
"你不是出国密训去了?"这是昌珉说的第一句话,第二句是,"怎么密训得连名字都换了,恩?在、中、哥!"昌珉咬牙切齿念着"中"字。
在中眼神不稳地晃了晃——昌珉,这确实是昌珉,愈发有气质了,凌厉的眼神、咄咄逼人的气势,像个不可一世的王。
在中有点儿感激,感激郑允浩对待昌珉还算客气,不仅没有让他在美国受难,也没有让随扈们拿枪对准他的头。
恍惚间昌珉已经走近了,抓起在中纤细的手腕,"我需要解释。"
突然昌珉放开手,神色怪异地看着在中从袖口露出的隐约肌肤,接着迅速将袖子撸了上去——
两道红痕赫然印在上面。
在中心慌,急忙把手背到身后——其实自从那夜从同类回来,郑允浩就没有再锁住在中了,他给了在中相当一部分的自由,但前提是在这个屋子的范围内。这个恩赐在在中看来无关紧要,大笼子和小笼子能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是活动空间大了而已,边缘铁丝的缝隙依旧小的令人探不出头。但在中还是欣然地谢主隆恩,对郑允浩,他失去了争执的耐心,更不抱他会放了自己的期望。说到手腕上的红痕,是之前挣扎时留下的,最近已经慢慢在消了,但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端倪。
"郑允浩,我他妈废了你!"昌珉说着出拳挥向郑允浩。
但他哪敌得上郑允浩老道的经验,郑允浩轻松地捏住昌珉的手腕,指尖在血管和骨头之间使劲,昌珉痛得倏然松手。
"昌珉,你没事吧?"在中冲过去,心疼地拿起昌珉的手腕细细查看。
昌珉心里更气,一把甩开在中,"这算什么?!啊?!你不是特警吗?怎么会被人关在这么个窝囊地方?!要不是我逼着尉迟轩说,我看我这辈子都找不到你!"
在中无言以对,的确窝囊,窝囊到自暴自弃的地步。
"他锁着你?他还有没有对你做出别的什么事情?他有没有打你?"昌珉绕到在中身后掀起他的衣服,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伤。
在中按住他的手转过身,"你这火爆脾气能不能改改?还以为你长大了,原来还是一个小不点儿!光长个头不长脑!我一大男人,不缺手不缺脚,还能让自己吃什么亏!"
"那这是什么!"昌珉愤怒地提起在中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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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楼20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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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管了,我不小心弄的。"在中别别扭扭地收回手,心里又是温暖又是慌——看到昌珉完好无损地站到他面前他很高兴,昌珉打小就是这么个性子,小大人一样对他管这管那,虽然说出的话不中听,但其实是一门心思心疼他。在中知道昌珉现在对他发火实际上是变了法的关心,正是因为这种关心让在中慌了,跟郑允浩之间的事情,一定要尽量瞒住,否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沈昌珉,你发疯也够了吧!现在我是不是可以送客了?"郑允浩在一旁沉默良久,终于发话了。
"你当我愿意待在这个地方?走!"昌珉拉起在中,特意避开他的伤。
"昌珉!"昌珉的不懂事让在中心里堵得慌,他甩开昌珉的手,"你当这是小孩子玩儿过家家,你以为我是来邻居串门,你拉我走我就走?!昌珉,你只身一人来这里本来就是很幼稚的行为!你就没有考虑过后果?"
"那你的意思是,他没拿枪指着我我就应该感恩戴德了是吗?"昌珉又将矛头指向郑允浩,"郑允浩,你跟尉迟轩的戏演得真好!联合起来把我骗得团团转,我居然还像模像样地把你从监狱里弄出来!"
"哼......"郑允浩冷笑,"我可没有那么多闲心思浪费在你身上,只不过是你师父太宝贝你,要不你真以为我不动你?沈昌珉,你哥说的对,你确实太莽撞了,今天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真就一个枪子了断了你!"
"这么看来,我的面子还真是够大啊......"在中忽然接过话茬,"大到您亲自下令把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从监狱里救出来呢!"
听到在中的话,郑允浩开始不自然,从同类回来后,他们俩再没有讲过话,加上金俊秀的事让郑允浩觉得愧疚,更是对他无从开口。如今听到在中这句嘲弄,理所当然觉得理亏,便没有吱声。
昌珉看到这一幕更是一头雾水,"哥,我想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郑允浩现在能理直气壮地站在这里?为什么警察局不查他?为什么你当卧底被发现却没有被他灭口而是把你软禁?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他为什么要把俊秀哥弄进监狱后再救他出来?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哥,这些事情太奇怪,我真的弄不清楚,我今天找上门来不是没有顾虑后果,我只是在赌,郑允浩囚住你的人,又放了俊秀哥,那我就赌他不会对我动手,我赌我见得到你。"
"我为你补一个结论,你赌对了,我不会动你,所以你走吧。"郑允浩点头示意梁潜。
"我会走,跟我哥一起。"昌珉又拉起在中。
在中不由得害怕起来,郑允浩的手段他不是没见识过,能心平气和地任由昌珉胡闹这么久真的是给足面子了。昌珉脑热,但在中可是清醒得很,他留在这里,当然不是心甘情愿,但是,却是换取俊秀和昌珉安全的唯一办法。
"昌珉,你放手。"在中冷静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被软禁,我是自愿在这里的,我不是不能走,我是不想走。"
"为什么?"
"因为......"在中说不出原因了,没有任何理由解释他跟郑允浩这种不协调的组合。
"因为你爱上了那个男人,所以你背叛了警队。或者你没有爱上那个男人,但为了救出俊秀哥,你用你自己做了交换?"昌珉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尉迟轩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你......"
昌珉只觉得头晕目眩,在中的无言是最好的证明,这个结果他无法接受,"在俊哥,我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昌珉放开在中的手,"你的任务,我会为你完成,郑允浩——我会亲手送回监狱。说我霸道也好,说我自以为是也好,但你听好,你这一辈子,只能有一种身份,你的身体里留着韩在俊的血,你不可以是金在中。"
"昌珉,你千万不要冲动,不要以卵击石。"在中察觉到昌珉眼中的恨意,急忙阻止。
"哥,你放心,我还没有为哪个男人失去理智,冲动的不是我。"梁潜拉开门,昌珉走了过去,走到门口,半侧过脸,"俊秀哥出狱后身体一直不好,我很忙没时间照顾他,你要真是如你所说没有被限制自由,就回去看看他吧。"说完昌珉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中的心随着昌珉的离去而落空,他没有转过头,"郑允浩,你不该让昌珉牵扯进来。"对一个人太过关心,只会受到伤害,俊秀已经如此,怎么可以再让昌珉落水?
"意外。"郑允浩不做解释,他跟在中之间的恩怨,哪是几句话就解释得清的?
"不管怎么说,很谢谢你没有伤害昌珉。"在中绕到楼梯处,自始至终没有看郑允浩一眼,"你不用担心昌珉,他涉世未深又势单力薄,不会是你郑允浩的对手。"
郑允浩头痛欲裂,"在中,我到底说多少次你才能相信,我不会再伤害你的家人。"
在中微微笑,"也是,郑允浩你做人公平得很,你已经把伤害别人的份儿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确实不该再伤别人。"在中踏上楼。
"我也不会再伤你了。"郑允浩一步跨过去,伸手拉住在中即将远去的指尖,"现在一切归位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一切归位?"在中抽出手指,"那我是不是应该回到家里守在俊秀的床前,听他叫我'在俊哥'?"
"不可以。"郑允浩脱口而出,在中不能走,他深知,在中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别紧张,随口说说。"巨大的失落感扑面而来,在中快步向楼上走去。
郑允浩没有再阻拦,眼看着在中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墙壁上华美的中世纪油画跃入眼帘。
郑允浩郁郁地想——为什么在中像是一抹空气?你可以确切地知道他在你身边,但伸手却抓不住?
抓不住......
抓不住就抓不住吧......我终是不能打开窗,不能任他化为一阵风,游离出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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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楼20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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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在中回到自己的小笼子里,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昌珉说俊秀身体不大好,到底是哪种不好?只是被打还是......
在中不寒而栗,慌乱地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他走到窗前,在夜色中辨认着家的方向,但哪里找得到?
无奈躺回床上,蒙上被子,想用睡眠分分神。
三小时后,在中终于放弃了这种自我欺骗——睡不着!根本就睡不着!眼前无数次闪过俊秀受虐的画面,耳中昌珉的声音扩大到类似于猛兽的咆哮。
这不怪他,之前忍了那么久是因为根本看不到他们两个的身影,如今知道了他们就在自己所在的城市、又怎能让他安眠?!
体内沉寂好久的战斗细胞一一激活,在中觉得如果自己再不采取什么行动非得自爆不可!
在中小心翼翼地挪到窗边向外打量,夜已深,房子周围把守的随扈们都已经休息了,只有宅院大门外还有两个人。
对付两个人对在中来说游刃有余,即便知道他们手上有枪在中也不怕,因为他们倘若看清对方是在中,断然不会下杀手。但最麻烦的是他们手中的警报器,在中的功夫再猛再快,也快不过他们手上稍微的一用力,只要警报系统启动了,他就只有被活捉的份儿。
在中仔细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决定不能冒险与他们起正面冲突,于是暗自回想起这几天观察宅院所发现的漏洞——其实确实有一处可以利用——在宅院的偏侧有一个玻璃花房,如果爬到房顶再从另一端跳下去就能通到外面,房顶距地面将近4米,不算非常高的高度,但中间的玻璃壁格外光滑,没有可以借助的点,若是力道角度没有掌握好,脚很容易受伤......
但是,那是唯一的办法。
在中不再犹豫,扯出两条床单系在一起,一端系在腰间,另一端牢牢系在与床头相连的手铐上——这倒要感谢郑允浩,提供了这么大的便利。
用力拉扯几下,确定这个简易的绳索装置够牢固,便跳上了窗。
他的卧室在二楼,楼下是厨房所在的位置,有一片很大的落地窗,地面便是草坪,从这里翻下去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最后望了一眼宅院外的随扈,确定他们没有看向屋子,纵身跳了出去——
慢慢放开绳索,棉质袜子触到落地窗,身体轻松地向下滑行,很快便踏上了草坪。
在中将床单从身下卸下,又将事先绑在脚踝处的布鞋解下穿好,随扈们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依旧门神一样背对着宅院。
但在中不敢掉以轻心,弯着腰转移到房后。
站在花房门口,在中有一瞬间的失神,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在中看着那些月光下安歇的花儿。
他曾在白天的时候来过这里,但没有进去,只在门外瞥了一眼。
在中不知道里面种的是什么花,但大簇大簇的白色花瓣分外耀眼,配上这玻璃花房,有种讨人厌的奢侈华丽。
在中不喜欢。
比起这温室中娇艳的花儿,他更欣赏路旁蓝幽幽的野花,在他看来,那种卑贱却顽强的生命,才配他。
但这一点在中没有对郑允浩说过,记得他们都还在监狱的时候,郑允浩曾问他喜欢什么花,还说要为他建一座花房。在中最讨厌郑允浩拿他像女人一样对待,便没好气地答了句他喜欢大葱,把郑允浩乐得前仰后合。
想到这事儿,在中不自觉地弯了嘴角,手掌鬼使神差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还是那片死寂般白花花的花色,在月光的照射下,它们仍旧耀眼。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嗅着清香,在中反倒安然了——一直以为这种花的味道必定香得刺鼻,但不想却是这样淡雅,不由得对这花儿顿生好感。
俯身贴近其中的一簇,近处闻,却是没有味道了,复又抬头,将整个花房的香气汇在一起纳入肺腑。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在中摇头轻笑,接着跌到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早就知道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让我逃脱......
在中分开环住腰身的手臂,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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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楼20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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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吗?"郑允浩捻起一团白花。
"你跟踪我?"
郑允浩摇摇头,伸出手指指向顶棚。
"哈......"在中笑出了声,头顶上方那么明显的监视器居然被忽略了。
"在中,不用掩饰,你分明是故意的。"郑允浩望向在中的眼,深情却迷茫,"你早知道我会来。"
在中不置可否,反问道,"如果我从花房房顶跳了下去......"
"外面有海绵垫。"
在中忽然觉得害怕,如果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都在另一个人的掌控中,那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更何况那人还是郑允浩。
"在中,你明知有那么多的风险,甚至预知到了失败,但还是要尝试吗?"
"飞蛾扑火,定是有它的追寻。"
"那你追寻的是什么?"也是那烫人的烈焰带来的瞬间刺激吗?
"逃离你。"逃得远远的,逃出这一世的束缚,逃得下一世的永生。
"你这么恨我......"郑允浩伸臂将在中揽入怀中。
"我不恨你,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的交集,我已经在慢慢忘了你了,越忘越多。"心里像滚进了只刺猬,尖锐的痛。
"我不信,我那么懂你......"郑允浩放开在中,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套到了在中的无名指上,"这次不要再弄丢了。"
在中低头一看,竟是那夜同类拿给他们的戒指,眼前猛地晃出曾经挂在脖颈上的那块透蓝的钻石,再一眨眼,却成一把碎片了......
不要再弄丢了......
我们的爱吗?
如果是我们的爱的话,那早就丢了,那夜灰姑娘和王子的盛装舞会结束后,我没有遗落水晶鞋,更不会痴痴怨怨地等。
在中看着那枚小巧的戒指,轻佻地笑了起来,"项链、手铐,现在又是戒指,你拿这么多东西圈着我,但我真的被圈住了么?"
郑允浩没有理会在中的讥讽,淡淡道,"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家。"
"恩?"在中显然没有听明白郑允浩的话,嘴角的笑还来不及收回,笑容立即变得僵硬。
"回去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家。"
在中后退了半步,"什么意思?"
看着在中防备的反应郑允浩心中好苦——在中,在你心中,我已经无可救药到那般地步了么?
郑允浩拉过在中的手,抚摸手腕上的红痕,"你明天就可以见到金俊秀和沈昌珉了,你可以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你搞什么鬼?"在中脱口而出,触电般缩回了手,打死他也不会相信郑允浩会有那么好心。
"哎......"一声叹息,郑允浩也放弃了解释,"不管我要搞什么鬼,我都打算送你回家,你就说你愿不愿意、敢不敢吧!"
"愿意!"在中马上应答,如果郑允浩说的是真的,那他定有所图,但随他图什么好了,反正与郑允浩之间的交换,他早已适应。更何况,郑允浩还能图到什么?在中已经所剩无几了。
"那回去睡吧!明天睡醒我们就走。"
在中二话不说就往门外走,生怕下一秒钟郑允浩反悔。
"等一下。"
在中心里凉了半截,又要再一次面对失望了吗?
"在中,如果我说我是真的想放你走,你信吗?"
"不信。"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该问问你为什么!
你说过不会杀了大鹏和齐岳,可他们为什么会死?你说过此生只为我一人建造花房,可为什么又要当着我的面拥吻别人?你说过爱我珍惜我,可为什么我现在被你伤得体无完肤?
这些都不是重点,我最想问的是——
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到,为什么可以大言不惭毫无愧色地对我说你从不骗我、指责我才是背叛者?
不过这些委屈,在中自然是懒得说明的,他只说了四个字,"你不值得。"
郑允浩回过神时,在中已经走远了。
月光都比不及那张脸的柔美,月色却比不及它的清冷,那张脸的主人高高在上地说——"你不值得"。
不值得相信,不值得依赖,不值得被爱。
在中啊,我那么期盼地等你问一句,"为什么要放我走?"
我准备了好久的答案,"因为你在花房门外回忆往事的笑容太留恋,因为你在最后一刻推开花房门的动作太轻柔,因为你在花房中轻闭双眸沉醉于花香的侧颜太静美,因为我终究舍不得、舍不得你的心我的眷恋迷失在永无止境的挣扎之中......"
但你却没有给我机会表白,用四个字轻轻松松地将我推开。
原来放你自由你还是不快乐,原来你竟连句情话都不屑于听,原来我不值得、我不配......
在中啊,你看,这满室的秋海棠都是我亲手为你而栽,洁白素雅,似你的容颜,却有着令我肝肠寸断的花语——苦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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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楼201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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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车子停在自家楼下时,在中竟不敢下车了。
"怎么了?下车啊!到家了。"郑允浩为在中解下安全带,顺了顺他的刘海儿。
在中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郑允浩始终没有说出他的真正目的,这点让在中不安,他仍记得那次回到曾经住过的囚室时,得到的是大鹏遇害的消息。
"郑允浩,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郑允浩愣了愣,随即苦笑,"在中,答应我,不要把戒指摘下来,上去吧!我看着你上楼,然后我就走。"
在中看了看自己的戒指,又瞟了眼郑允浩手上相同款式的那一枚,沉思了两秒,然后转头打开车门。
他坚定地朝着单元门的方向走,步子很大也很急,他心虚,他害怕,但又不能放弃期待。
终于到了家门口,在中握着钥匙的手有些发抖,几乎对不准钥匙孔,好不容易把钥匙塞进去,刚要转动的时候——
"昌珉吗?"
屋内传来清朗的的声音,在中蓦然停下动作,接着眼看着面前的铁门旋开。
"在、在俊哥......"
俊秀瞪圆了眼睛看着在中,他几乎不敢相信,昨晚昌珉还说在俊哥自己不愿意回来......
在中也同样看着俊秀,与其说看,倒不如说是死死盯着,似乎是想用眼神把两个人捆绑在一起,从此同生同死同呼吸,虽然惨烈,但却心安。
俊秀瘦了,瘦了好多,人也没有了以前的精神劲儿......
在中心中阵阵绞痛,鼻翼轻轻抖动着,他从未在弟弟们面前哭过,连眼眶都没红过,但今天他绷不住了,他一言不发,紧紧地把俊秀揽到怀里,肩膀不住颤抖着。
过了一会儿,在中感到与自己身体紧贴着的那人的胸腔开始剧烈地起伏,肩膀上沾满了湿热的液体。
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用尽全力抱着彼此,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拥抱的难得,在多少个绝望的夜晚中他们渴望着这样的重逢,却又不得不在黎明划破天际的一霎告诫自己放弃那个没有未来的梦,曙光中还有现实的荆棘等待着刺入他们的皮肉。
过了好久,真的是好久,以致于他们都不记得是如何彼此搀扶着坐到沙发上,心中纵是有千言有万语也无法出口,半晌俊秀只问了一句,"哥,还走吗?"
"不走了,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家里......"
不知不觉过了大半个月,在中如他所说的那样,哪里都没去,和俊秀待在家里。
回家后的第二天,在中去警队递了辞呈,意料之中,白局没有做任何阻拦。
要说寒心也不是没有,但那么多事累积在一起,这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昌珉一直没有回来,说是事务所有事要忙,可在中知道他一定是在暗地里查朴家的案子,不过他搬不倒郑允浩的,就算他弄到了那张存储卡,里面也不会有郑允浩亲手做账的记录,暗度陈仓这种事,郑允浩说得上是手到擒来,他若想脱罪,易如反掌,了不起让大票的手下通通送死。
反正昌珉一时半会查不出什么,自然不必担心郑允浩对他不利,反倒是俊秀,让在中颇为费心。
俊秀从小身体就不好,现在更甚,尤其一到阴雨天浑身关节就疼得不得了,在中看着心疼。
可最让在中心疼的是——俊秀的心事越来越多,他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门,常常一个人靠在窗边发呆,一站就是一整天。
录像带的事情,在中始终不敢问出口,但他心里隐隐有了感觉,十有八九——是真的。
郑允浩......
在中觉得自己应该很愤怒,找到郑允浩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但意外的是,他很镇定。
是不是失望到极致就感觉不到痛?
这种感觉在刚入狱的时候也是有的,那时候看到监狱里少有狱警觉得奇怪,后来想通了,因为那帮犯人让人难有期待,因此便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就像在中现在这样,放任那段感情自生自灭。
所以即使看清了俊秀受到伤害这个事实,在中也不再放大失望了,也许他早就绝望了,现在的他,只想守着俊秀,用亲情为俊秀疗伤,而他自己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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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楼201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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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也会自生自灭的吧......
在中看着不远处的一辆黑车,从自己到家那天起,那辆车就始终守在那里,如果在中出门,那车就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聪明如在中,怎会不知那是谁的安排?
不过,由他去吧!
在中懒得搭理,只要郑允浩没有突然发疯又拿着铁链把他绑回去他就谢天谢地了。
话说回来,郑允浩若真的把他绑回去了他又能怎样?
不能怎么样,他逃不掉也不想逃。
以前郑允浩是烈火,在中是真金,互相较劲那么久,却始终没个胜负。
后来郑允浩摇身一变,成了脉脉含情的流水,而在中却变成了竹筏,只懂得随波逐流,郑允浩要他向东,他便向东,郑允浩要他向西,他便向西。他是竹,他没了心,或者说,是心死了。也许某一天竹腐蚀了败烂了,但却永远,无法融化在流水之中。
再倘若有一天郑允浩厌倦了温柔,他又暴烈似火了,可那时的在中却不会再有精力化作真金与他抗衡,在中依旧是竹筏,如果郑允浩靠近,他便会燃为一缕尘灰。
所以,在中才说,他逃不掉、也不想逃。
"在俊哥!在俊哥!"
"啊?"在中转头。
"想什么呢?我叫你半天了。"俊秀自然地坐到在中的床沿。
"哦......"
"哦什么啊!"俊秀被在中不知所措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
在中看着看着,也跟着笑了,从那天再见到俊秀起,在中就觉得以前好多平常的事情都是那样珍贵,就算现在这样的笑容也是,好久不见了呢......
"哥",俊秀敛住笑,叫了在中一声,"哥你知道吗?你回来以后,总是发呆,有时候叫你好半天你都没反应......"
"啊?是吗?"在中有点儿愣,原来他们看待彼此的状况竟是那么相似,难道自己也有心事?
"哥",俊秀又叫了一声,叫不够似的,"你那戒指,是郑允浩送你的?"
"啊?"在中忽然手忙脚乱起来,手指上不停忙活,他想把戒指拔下来,但那戒指跟镶手上了一样,就是拔不下来。
"哥,戴着吧,挺好看的......"
在中转身往外走,"弄点儿肥皂水试试......"
"你要是想拿下来早就拿了,何必现在费劲?"
在中停住脚转了回来,敏感地问,"俊秀,你很怪我是不是?"
俊秀没有回答,反而说道,"在俊哥,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你做恶梦,在梦里咿咿呀呀地乱喊,我叫你'在俊哥'你没反应,后来我叫你'在中',你就安静了......"
"我......"
"其实在俊哥也好,在中哥也好,只要是你我就满足了......哥,我记得小时候你跟我和昌珉说,以后不管到了天涯海角,不管我们老成什么样,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哥,既然距离和年龄都不是问题,那干嘛要在乎一个名字呢?如果你觉得做金在中比做韩在俊更快乐,那以后我就......"
"没有!"在中矢口否认,"俊秀,你怪我对不对?我知道我连累了你,我真的很恨我自己......"这句话在中想说很久了,但他又实在不知道自己的道歉究竟能弥补什么。
"哥,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我不怪你,我一点儿都不怪你,就算是我在监狱里的时候我也没有怪过你,我特自豪!我哥是特警啊!被他们打的时候我就想,我绝对不能给你丢脸,所以我一声都没吱,真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在中扑过去把俊秀抱在怀里,这是俊秀第一次对他说起在监狱的经历,虽然俊秀尽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但却更让在中揪心——俊秀只是太懂事了,并不是不知道疼......
"俊秀,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保护好你......"
"哥你别这样!"俊秀推开在中,"我不是小孩儿了,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何况,小的时候你一直保护我们,现在也该是我们保护你的时候了。"俊秀看了眼在中的手,刚才因为太过用力,现在他的手指红了一大片,俊秀心疼地把在中的手攥在手心,"哥,你能不能不要再为我们活了,其实我希望你自私一点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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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好ai在 5
154楼201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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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没有说话,歉疚地低着头。
俊秀又说,"有些事情有些人就像这戒指一样,拔不掉的......"
这话俊秀说给在中听,也说给他自己听——戒指都拔不掉,更何况是一块疤?
那天晚上,俊秀没有走,跟在中聊了整整一夜。
"呵呵,现在才发现这床这么小,看来我们真的长大了呢!"俊秀双手交叠枕在头下,躺在在中旁边,像小时候那样。
"是啊......真怀念小时候啊......"在中也睁眼对着天花饭,心里琢磨着这房子真小,等以后有了钱买个大点儿的房子,提到钱又开始闹心,俊秀和昌珉都暂时稳定了下来,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找份工作了......
"在中哥......"
"啊?"
"你看看!答得多快!"
"你!"在中气结,"你去当卧底个把月试试!"
在中憋屈地半天不吱声,想了一会儿又开始沉沉笑了起来,他转过头看着俊秀,"你发现你又开始气我了哈!跟个皮猴似的!"
"噗......"俊秀忍不住乐,然后两个人越笑越大声,不大的房间里充溢着笑声,到最后笑够了,忽然发现不知道起初为什么要笑,意识到这一点后两人又开始对着傻笑。
他们聊了很多,开始聊着以前在孤儿院的事儿,后来俊秀又说到大学时候的事儿,到最后,俊秀把跟朴有天的事儿也说了。
在中很惊讶,我从不知道俊秀有那么一段过往,他也记得那次的火灾,也知道俊秀背后的疤,但绝对想不到跟朴有天有关。
说到朴有天,在中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的,在监狱里他处处为难自己,最后甚至害死了齐岳和怡然。
可那么一个冷酷的家伙居然救过俊秀的命,还在最后一刻让俊秀免遭其他犯人的糟践,这点在中真的难以相信。
"世界真小。"在中说。
"不小,只是有些人注定要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俊秀如是回答。
在中觉得俊秀对朴有天的感情很不一般,不知是爱还是恨,但反正绝对不像他说的那样风轻云淡。
后来一想,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他在被子中暗自摩挲手上的戒指,忽然听到俊秀说了一句,"哥,其实,如果是真爱的话,有不可原谅的呢?他让你痛的时候,只是让你痛了那么一下子,过后指不定他自己要痛多久呢......"
不知怎的,在中忽然想起那一室洁白的小花来——郑允浩,你也痛了吧?但愿花期结束的时候,你就不痛了......
同一时刻,俊秀也顾自忧伤——朴有天,你会像当年的朴彩那样,因为我而痛很久吗?
那晚过后,两个人都解开了心结,在中到底还是没说出跟郑允浩的事儿,但俊秀猜出了七八分。俊秀对他这位老哥还是相当了解的,只怕他不是不想说,而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他一直稀里糊涂地戴着那枚戒指,俊秀不提,他也不找肥皂水了。
算了,感情的事儿又哪是一枚戒指说得清的?顺其自然吧......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在中跟俊秀正在吃晚饭,"喂?"
"在中,是我......"
郑允浩?
一个月过去了,郑允浩第一次正面出现,在中曾看过,日夜守在自家门口的那辆黑车里的人并不是郑允浩,也不是梁潜,而是那会儿跟他们一起去同类的另一个人,隐约记得叫刘泽。关于这点,在中还纳闷了一阵子,他本以为郑允浩就算不亲自守着,也会叫梁潜守着的,毕竟梁潜才是他的心腹。
"什么事?"在中刻意冷漠着说。
"你、还好吧?"
"很好。"在中瞥了眼俊秀,俊秀也撂下碗筷看着在中。
"那就好......"
"还有别的事么?没有我挂了。"
"有!"郑允浩急忙说道,"跟你弟弟有关。"
"什么?"
"有天说想见见他......"
"恩?"在中皱起眉。
"就见一面,好像是有事情想跟他说。"
"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
"不行。"
"在中,你问问他愿不愿意,不要帮他做决定。"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郑允浩声音不自觉地变大。
"别废话了,我要挂了。"
"他们以前认识!"
在中心一紧,看来郑允浩也知道了,"那又怎么样?"
"有天很后悔。"
"我们不需要。"
"哥,谁啊?"俊秀走了过来。
"你不用管,吃你的饭。"
电话那端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金俊秀,有天说他想见你!"
在中"啪"地挂断了电话,面无表情地走回饭桌,"吃饭。"
"哥,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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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城堡 6
155楼201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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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我爱你...谢谢你帮忙搬文...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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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好ai在 5
156楼201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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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俊秀还是去了,在中没有再拦他,因为俊秀说了一句话,他说,"我想去看看,看他到底是朴有天还是朴彩。"
俊秀被带到一间独立的探监室,是朴有天托关系安排的,没等多大一会儿朴有天就来了,两名狱警没有跟进来,也没有关门,就守在了门口。
"看起来精神多了。"朴有天看着俊秀,微微笑着说。
俊秀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还是干干净净的样子,就是下巴更加尖削了。
"你能来我真高兴。"朴有天见俊秀不说话,接着说道。
"找我什么事?"
朴有天微怔,又笑了一下,看来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寒暄的必要,他把手伸向衬衣口袋,又看了眼门外,接着飞快把东西塞到俊秀手中。
"什么东西?"俊秀压低声音,低头瞟了眼手心——存储卡?该不会是......
"就是你哥一直在找的东西啊......"朴有天还是笑,放松精神靠倒在沙发里,"真累啊......"
俊秀瞪大眼睛说不出话,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朴有天竟会把存储卡给他。
"我欠了你很多,但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拿来赔偿你的了,这个给你,算是赎罪吧!"朴有天自顾自地说着,"也是解脱,我解脱了,允浩哥也解脱了......"
俊秀皱了皱眉,看着手中那个薄薄的小玩意儿,"把这个交给警方,会有什么后果?"
"你哥会立功,允浩哥不必再为我奔波。"
"你呢?"
"我?"朴有天坐直身子看着俊秀,"我会心安理得地呆在监狱里,一辈子。"
狱警走过来说时间到了,朴有天马上站了起来,没什么留恋,跟着狱警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俊秀,"金俊秀,如果我们中间没有空白那么多年,我不会做这么多错事。"说完转回身,定了定神,接着向前走——这次是真的了无牵挂了......
"你等等!"俊秀冲上去拉住朴有天,"话说清楚你再走!你做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朴有天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抽出来,想了一会儿后他还是决定说出来,"金俊秀,你知道吗?很小的时候我被我爸的仇家绑架,他们差点儿用火烧死我,所以我一直很怕火......"朴有天飞快地瞟了眼俊秀,"但是那次我居然把你从火场里救出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俊秀不说话。
"因为你是我的心。"
俊秀皱起秀气的眉。
"我从小看过那么多打打杀杀尔虞我诈,那帮人上一秒钟还在笑下一秒钟可能就给你一刀子,在那种环境长大,我想活得单纯些都不行。直到我认识了你,你善良,甚至有时候让人觉得傻傻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粘着你,我把你当弟弟,我宝贝你心疼你护着你,我发誓说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你说我虚荣心作祟也好,说我一时兴起也好,但那时因为你的缘故,我的生活确实简单了很多,也快乐了很多,现在想想,跟你相处的那几个月是我最像孩子的一段时间",说到这儿朴有天顿了顿,似乎是想到小的时候,他笑了一下,脸颊上现出一个小小的酒窝,但马上隐去,"可是后来我们还是分开了,我的真心送不出去了,也不想再送给别人,没了真心,良心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于是我开始有理由犯错,错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但我始终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从不后悔,一直到、再次看到你......"朴有天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打下了一片阴影,"俊秀,这一个月来我想了很多,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我说你是我的心,所以我忏悔,因为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的过去。"
朴有天说这话的时候,俊秀一直低着头,后来朴有天不说了,俊秀就抬起了头,他只问了一句话,"如果我们没有分开,你还会把我当弟弟看待吗?"
"会,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朴有天不假思索地答道。
"拿我当弟弟对我好?"
"俊秀......"
"只是当弟弟?"
"俊秀,你想说什么......"
俊秀突然觉得火大,他对朴有天的感情是张网,自己在里面折腾来折腾去,却始终不知道要的是什么,而现在,朴有天为他们的感情下了准确的定义——兄弟,这让俊秀终于从大网中突出重围,也终于为这些天来烦闷的情绪找到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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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好ai在 5
158楼201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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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呜 老度 给俺 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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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好ai在 5
159楼201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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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浩哥,两个兄弟、牺牲了......"梁潜立在门口,面色沉重。
郑允浩猛地抬头,"什么?!"
"铁七最近一直挑事儿,几次三番跟我们动手,不少兄弟都受了伤,这次是铁七亲自下的手。"
郑允浩拧起眉,紧握双拳,手骨发生清脆的响声。
"浩哥,铁七是想引你出去。"
"知道了,约他今晚同类见。"
"咱们带多少人?"
郑允浩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你安排。"
"好。"梁潜说着退了出去。
梁潜走后,郑允浩飞快地拨出一个号码——
"浩哥。"
"回来见我,晚上我们去同类。"
"但是......"
"没事,今天他不会有危险。"
郑允浩挂下电话,缓慢地动了动嘴唇,"铁七,今晚我来教你一个成语——全军覆没。"
晚上九点,郑允浩准时现身同类,身后只有三人,刘泽也在其中。
"浩哥。"梁潜恭候多时,此时他迎了上来,却被刘泽和另外两个人挡在了一米开外。
"浩哥?"梁潜疑惑地看着郑允浩。
郑允浩嗤笑,"本来想多留你一阵子,毕竟你也帮我向铁七传达了不少错误信息,否则我并购环洞也不会这么顺利,不过这次你是操之过急了吧!居然真的敢动我的人?!"
梁潜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强作镇定,"浩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郑允浩抬高下巴斜睨他,"铁七身边最重要的军师跟着我做了那么久的小弟,还真是委屈你了。"
"动手!"黑暗处传来一声喝令,坐席上马上站起了不下50人。
郑允浩笑容大大绽放——铁七,闪光灯已经打亮,但是可惜,你先失去了舞台。
梁潜最先拔枪,但冷不防手臂一麻,手枪摔到了地上,"你......"
"哼......你也不过如此,刚才我碰你手臂的时候你都没感觉到吗?"刘泽冷冷一笑,刚刚在他碰触梁潜的一瞬,一针麻醉剂已经顺进了他的血管。
梁潜愣在原地,现在的他,手无缚鸡之力。
梁潜已废,但他身后还有50个难对付的,刘泽不禁捏了把汗,"浩哥,我们的人呢?"
"这里除了咱们四个,没有我们的人。"
"怎么会这样?"刘泽早知梁潜是铁七的人,当然不指望他会真的通知朴家的兄弟们过来,但他没有想到郑允浩居然单刀赴会,这未免太冒险了点儿,4人对抗50人,本来胜算就渺茫,更何况,他们没有枪!
刘泽脑袋转不过来,可那边枪声已经响起了,突然,对面的梁潜倒到他的身上,刘泽下意识地扶住他的后背,摸到了满手的血污。
那帮人杀红了眼,竟然不分敌我,刘泽一惊,把梁潜推到了地上。
"刘泽,这边!"郑允浩率先闪到了旁边的沙发后,刘泽和另两个人紧随其后。
他们四个人——包括郑允浩在内——身手都是一等一的敏捷,而且身穿防弹衣,想在枪林弹雨中坚持个十分八分绝对不在话下,但问题是,如果迟迟不来救兵,难说脑袋不会开花!
"浩哥!咱们的人呐?!"刘泽一面拖着沙发向墙角躲,一面冲旁边气定神闲的郑允浩发问,另两个人也沉不住气了,一同质问郑允浩。
枪声越来越近,郑允浩向门外望了一眼,转过头时笑容已经挂在脸上——
变故就在那一瞬间发生,数百名武警冲进了同类的大门,大厅内一时间火光冲天,刘泽和另外两个人都惊呆了,"浩、浩哥,警察......"
可郑允浩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他微眯起眼睛,在混乱的人群中扫视。"干!居然跑了!"
听了郑允浩的话后,刘泽也四处张望,随即发现铁七不见了,"浩哥,我马上派人保护金在中。"
"恩。"郑允浩点一下头。
战事很快结束,那50几个人士气再旺,也敌不过全副武装的百名武警,加之他们群龙无首,遇此变故自然乱作一团。
结果如郑允浩预期的一样——铁七的精锐部队无一例外全部被捕,唯一的遗憾是铁七趁乱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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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好ai在 5
160楼201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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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允浩四人因在案发现场的缘故也同被逮捕,但两个小时以后便被放出,他们手上没有枪支,没有弹药,没有任何犯罪依据,即便警察局知道郑允浩的身份也拿他没奈何,只得放人。
"郑允浩,期待我们的下次会面。"郑允浩临走前,警队的白局对他这样说。
"不会是在警局。"郑允浩邪笑。
"你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妙啊!"
"白局长,话不能乱说,这事儿跟我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开开心心地去消费,谁知道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儿!我这小命险些就不保了呢!"郑允浩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哼!是么?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看你的那颗小脑袋,可是不大稳当呢!"
"哈哈哈......"郑允浩笑得弯起了眼睛,颇有些孩子气,他用力拍了拍白局的肩膀,"白局长,我走啦!下次有时间请你喝茶!"说罢扬长而去。
白局望着郑允浩的背影慢慢攒起了眉,半晌叹了声气,自言自语道,"笑起来的样子,真像啊......"
刘泽握着方向盘机械地向前行驶,车内一片死寂,这个惊心动魄的夜晚让每个人都后怕,也让他们对郑允浩的理解又加深了几分——这个男人,城府深、眼光毒、手段辣,不说别的,从梁潜的事上就可见一斑。
梁潜是在朴斩死后进的朴家,他在一次意外中救了朴家大儿子朴经天的命,然后就一直跟着朴经天。不久后朴家内乱,朴有天篡权夺位,当上了朴家的大当家,当时他处理了一批朴经天的手下,但独独看中了梁潜的才能,留他在身边重用。再到后来朴有天涉毒被捕,梁潜侥幸逃脱,之后的一年中朴家迅速衰败,那时郑允浩并没有接受帮派,因此在那一年中一直是身为朴家二号人物的梁潜和刘泽共同主持大局。
说起来,刘泽和梁潜是老相识了,所以当郑允浩前两天告诉他梁潜是铁七派来的卧底时他难免大吃一惊,但仔细琢磨后才发现确实有迹可循——
铁七是在朴有天入狱后脱离朴家的,他的势力迅速兴起,速度快得惊人,最让人寒心的是,朴家有不少兄弟都在那时反戈相向,跟着铁七一起对抗朴家。朴家在那一年中,失地失势失人,不堪回首。
其实刘泽那时候就觉得奇怪了,铁七每次都能准确地获知朴家的动向,并做了不少阻挠,很明显是朴家这边有他的眼线。刘泽怀疑过不少人,最后都一一否定,但没想到,真正的眼线居然是和他并肩作战的梁潜!
倘若再往前回想......
刘泽周身打了个激灵,一股子寒意从心底泛起——当年朴老爷子暴毙,还有后来朴有天意外被捕,难不成都是铁七和梁潜......
刘泽越想越慌、越想越怕,他记得梁潜被击中时郑允浩在他旁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死有余辜"。
刘泽头顶开始冒冷汗,郑允浩处理背叛者的方法令人畏惧,他不杀梁潜,也不折磨梁潜,而是利用梁潜混淆铁七的判断,用尽了他以后又让他死在了自己人的枪下,这对一个人来说,确实是最大的刑罚,梁潜在死前的那一刻想必都在为自己这一生不值吧......
刘泽偷偷看了郑允浩一眼——在这样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手下做事,也许谈不上是什么幸事......
"开到在中那儿。"
郑允浩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刘泽一跳,但他马上点头,掉头开向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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