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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男人的世界 

1:我的婚姻 

我叫付家俊。 

回到办公室,助手唐一帆过来交给我一叠资料:“师傅,明天出庭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 

我有些倦,倚在办公椅子,我疲惫的按着两眉中间。 

“谢谢你,放在这里吧我一会儿看看。” 

唐一帆带门出去了。 

良久我才渐渐的回醒过来。 

一个小时前,我做了什么事? 

我和结婚四年的妻子丁叮摊牌,我说:“丁叮,我们分居吧!” 

说这话时,我清楚的看见丁叮眼里的错愕,茫然,还有困惑和恐惧。那一刻,我心里竟然也笼上了一层不舍。 

我把视线投向窗外,天色已渐暗,外面的景色渐渐黯然下来,霓虹灯开始登场,星星的夜色越来越浓。 

城市如此繁华,空气却越来越混浊,汽车尾气,工业废气,各种乱七八糟充斥其中,我呼吸不到多少清新的气流。 

说起清新的气流,我心里总能温柔的碰撞一下,在我心里,最温柔的一次邂逅是在六年前,我初见丁叮的那天。 

一直到现在,我想起初识丁叮的那天,都有种感觉,丁叮象是正午阳光下,风柔柔吹过来的一株白昙花,特别娇小可人,尤其她那一双眼睛,周围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可是她要摔倒时我一把扶起来,一看见她的眼睛,我就知道自己不可救恕的喜欢上了,眼睛黑白分明,正是一个人心灵世界的表现,丁叮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就算我背过头去,我也能感觉到背后有一点点的亮光,我知道,那是她的眼睛。 

结婚四年了,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天? 

丁叮其实很单纯,她甚至分不清人际关系的善恶,你说是好,她便认为是好,你说是坏,她便也跟着气愤。母亲和妹妹都说丁叮是个没脑子的蠢女人,但在我这里看来,女人稍傻一些没关系,再聪明可爱的女孩子也一样得嫁人,俏黄蓉还不是跟了傻郭靖,聪明杨过还不是配了单纯的龙儿,我和丁叮,我愿意我是聪明一点的,丁叮,傻点没关系。 

恋爱两年结婚四年,我们的生活一直很平静,和生活里很多其他女人一样,丁叮也有些小毛病,贪吃贪睡,懒床不起,又爱撒娇又很刁蛮,虽然在家里是长女可是一样被父母娇惯坏了,嫁给我时,她便胆怯的问我:“家俊,我不会做家务,怎么办?” 

我温和的安慰她:“没关系,喜欢的就做,不喜欢的不要做,我来做,权当我锻炼身体了。” 

她又非常不安的问我:“我也不会做饭。” 

我笑着逗她:“那就由你来作我的食粮吧!” 

“可是,可是。”她又嗫嚅,“我完全不会照顾人。” 

我呵呵的刮她鼻子,“其实女人结婚,是应该让男人照顾女人的,要不怎么说男人是一家之主呢?” 

她立即开心了,马上蹦到床上搂着我的脖子和我一阵亲热,说实在的,娶这么一个小娇妻,除了当时喜欢她俏丽的模样,还有她率直的性格,真的论个性,丁叮并没有什么个性,她也是个平常的女人。 

但我始终坚信一点,婚姻能走到一起,是没有原因的事,表面条件不重要,婚姻是命中注定的。 

我本来以为我会这样安然无事的过五十年,我也愿意和丁叮这样相携到老,偶尔吵吵闹闹,以后为孩子头痛不已,将来老时我们再为子女带孩子,互相唠叨着过一辈子。 

可是,生活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变化,我们无法预料。 

一年前,我开车去外地办事,回来已经有些晚,在高速公路上行车,只有车灯打过去时照到高速公路上的荧光灯,反出红色的亮光,我打开车里的音乐,怕自己困了,我就放的比较动感的音乐。 

晚上在高速公路上行车,很无聊。 

我的车速也不算太快,很多车辆从我车旁超车过去,我不以为意,晚上驾车,不求速度,稳妥便好。 

一辆白色的雪佛兰呼的又从我车旁超了过去。 

我就这样保持匀速往前开,但没开多久,忽然间,刚才那辆超车的白色雪佛兰一个打滑,我只看见那辆雪佛兰突然间失去控制,迅速的往路边撞去,只听轰的一声,雪佛兰重重的撞到了路边的石崖上。车头和石崖激烈碰撞,擦出一片电光闪石的火花,随着嘎吱的声音,雪佛兰擦着石崖滑了几米后,冒出一股浓烟,瘫了下来。 

我吃了一惊,立即停下车来,打开车门我往那辆车跑,鼻子里只闻到一股浓烟和焦糊的味道。雪佛兰的车头重重的抵在石崖上,车头凹陷,这一撞力道不轻。 

我不住的拍打车玻璃,隔着玻璃,我看到司机的身子向前,脑袋撞在车玻璃上,明显看的出来开车的是个女人。 

“喂?你怎么样了?”我大声的喊,可是车里的人毫无反应,再拉车门,车门当然锁上,无论我怎么拉,都无济于事。 

身边的车一辆一辆的呼啸而过,竟然一辆停下的都没有,也是,夜间行车,高速公路,大家都是行色匆匆,谁还有心思停下来管路边的闲事。 

虽然气垫是打开了,但是这司机好象没扣安全带,所以一头栽撞到车玻璃上,气垫不知道保没保护到她。 

不能再等,我一咬牙,马上折回车子取出工具锤,照着车玻璃重重的一砸,哗的玻璃碎裂,我把手伸进去,终于摸到自锁按键,打开车门后,我把司机从座位上拖了出来。 

拖到安全地带,借着我车灯的光亮,我看见她满脸的血,再俯下头闻她的鼻息,还有微弱的鼻息。 

这时终于有一辆车停了下来,开车的是一对男女,他们冲我喊:“怎么回事?” 

我喊:“快打电话叫救护车。”说完这话,我马上把手搭在这女人的左胸给她做心脏复苏术。虽然我不是很专业,但在大学里,我也上过救生课,简单的救护动作我还是会一点的。 

那两个人马上打电话给急救中心,我在这边不停的给她按压心脏,我只想她能快点醒过来,她不会死,只是昏迷,现在气息即有即无,如果我不施救,她说不准会死。 

二十分钟后,交警和救护车几乎同时赶到。 

交警跟着我一起到了医院做笔录。 

到了医院,医生急忙把她推到急救室去救治,我则在一边跟交警描述当时的情况。 

另一个交警赶过来,把一个女式背包递给同事,“这是在她车里找到的,里面应该有车主的资料。” 

交警同志带着手套,一样样的登记,找出手机后,他开始翻阅上面的电话号码。 

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手上和前胸全是血。 

2:出轨(1)

我怕丁叮担心,便给丁叮打了个电话。 

“在高速上,前面一辆车出的车祸……,恩,……我没事,不是我撞车,……放心吧!” 

交警已经联系到了她的家人,给我做完笔录询问清具体的车祸经过后,我正要离开,却与闻讯赶来的她的家人遇到了。 

来的人是她的父母。得知女儿出车祸,老两口忧心如焚,母亲是焦急万分的抓过一位医生便问,“我女儿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她的父亲倒还比较沉稳,再紧张再难过也还能镇定从容,一边问医生:“伤到哪里?”另一边又轻声责备妻子,“不要太激动,医生正在抢救,你这样大声的呼叫,不是让医生更心烦意乱吗?” 

我无意间的打量这两位老者,他们气质很好,言语中虽有焦急,却不失端庄。 

交警插过去告诉老先生,“初步看还是疲劳驾驶引起的,车速又太快,幸好这位先生救了您女儿。” 

那位老先生马上向我道谢。 

我客气的回答:“本能的事,应该做的。” 

那位老人非常感激:“怎么称呼您?” 

我礼貌的回应:“付家俊。” 

又一位医生推门出来,两位老人焦急的奔过去,我站在不远处,从医生话里,我听出她已经无恙。 

既然她已经没事,我便悄悄退了出来。 

走出医院,看时间,已经是凌晨。 

回到家,丁叮听到门声,慌张的赤脚跑下床奔到门边,一看见我,风一样的卷住我,先抱过我来看,“家俊,你没事吧?” 

我在她脸上亲一口后安慰她:“没事,不是我出车祸。” 

她放下心来,还是心有余悸般的咕哝:“所以说我也不学开车,不沾边,就遇不到这些惊心动魄的事。” 

我在卫生间洗漱,一边洗脸一边和她玩笑:“你要开车我都不放心你,走路都能摔跤,开车你还不是青蛙起飞?” 

她顿时又气又笑:“我不学开车,我要你这个专职司机。” 

我已经洗漱好了,进了卧室后,丁叮象个可爱的孩子一样躺在被子里等着我。 

我很快脱掉了衣服,把手伸进被子里挠她的脚心,“我只是你的专职司机吗?” 

她乐,把两只莲藕样的小胳膊从被子伸出来,做个手势要我抱。 

我扑到床上,丁叮的一双手臂立即勾住我的后背,她的手指在我后背打着小圈圈。 

“你身上好凉。” 

我去亲她的鼻尖,她吃吃的笑,我把手又伸到了她的腋下。 

很快,我进 入了她的身体,着迷的吻着她,她的体温渐渐的温暖了我,我不可抑制的兴奋起来,虽然结婚已经有三年,但是她的身体较我刚认识她时更加柔软,也更丰 满,以前就象没有结满果实的玉米青穗,现在到了成熟的季节,渐渐的饱满起来。 

我低下头来,把头埋在她的胸前。“丁叮。”我叫她。 

“恩?”她闭着眼,小猫一样的声音。 

丁叮,我一声声的叫她,声音渐渐温柔,她就在我温柔敦厚的声音里渐渐的放松,越来越柔软下来。 

…… 

丁叮,我一声叹息。 

手机一阵刺耳的聒噪,我从沉思中惊醒,睁开眼睛,手机正在桌子上烦躁的连振动加响铃一齐运作。 

我瞄眼看屏幕,上面显示名字:郭蔷。 

是她的电话。 

看到这个名字我心里扑的一下丢进了个小石头。这个电话在这时候象个询问的符号,在我面前打了个大大的印记,我解答不出来,也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铃声一直在锲而不舍的振,终于我接了过来。 

“家俊。” 

我轻轻舒出口气:“什么事?” 

她略一迟疑,“晚上……,过来吗?” 

我咽了下口水,有些吃力,此时我忽然有些虚脱的感觉。 

想了下,我回答她:“不了,明天有个重要的案子开庭,今晚我想整理一下资料。” 

“我不会烦你的,家俊,你能不要这么拼命吗?” 

我不语。 

她在电话里恳求我:“我在你办公楼下,下来一起吃饭吧!吃完饭,你做你的事,我不会干涉你。”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看,果然看见郭蔷那辆崭新的白色雪佛兰正停在楼下。 

我想她一定看的见我,从我这个角度我能清楚的看见她,她也一定在仰望着看我。 

刚刚我才和妻子提了分居的事,现在这时候我就要急急的去见情人吗? 

我喉咙有些干涩,有点害怕,却又有一点点的兴奋。 

终于我还是按捺下了心头的想法,“不了,郭蔷,我今晚要加班。” 

她在电话里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做了让步,“好吧,你自己注意身体,我晚一会儿再给你打电话。” 

放下电话,我有一种罪孽深重的感觉,丁叮现在在家里一定是坐立不安,我呢,现在这叫什么? 

郭蔷就是那天在高速上出车祸的人,我无意的救了她,也因为那一次无意,我搅进了后来的这场出轨的巨浪。

3:出轨(2)

本来我是把那天的事丢在了脑后,但两天后,郭蔷的父亲找到了我。

当时我正在翻以前的一个案例,助手告诉我:“师傅,有一位姓郭的老先生找您。”

虽然没什么印象,我还是告诉助手:“请他进来吧!”

郭先生进来,我马上认出了他,我向他微笑,“您好,郭先生。”率先向他伸出双手。

他看见我非常感激,和我紧紧握手,“付律师,找您不容易。”

我们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我是从交警那边查到您的电话的,本来应该早点来登门道谢的,只是这两天一直忙小女的事,对不起。”

“您太客气,对了,郭XIAO姐没什么事了吧!”

“没什么大事了,还在医院休养观察。”这父亲又摇头叹息:“年轻人,也该让她吃点皮肉之苦,长长记性。”

我微笑。

这位郭先生并没有空手来,他还带了两棵长白山人参的礼盒,我虽然不太懂这些东西,但看这人参的品相也能粗略估出价格不菲。

他一定要给我,我推辞不下,只好接受,他既然是真心真意,我也不是什么客气的伪君子,你做了好事又坚决不受人家的报恩,一定要推辞反而让他心里过意不去。

郭蔷的父亲名叫郭刚恒,交谈下来我才惊讶起来,原来郭老先生竟然是本地德仁医院的院长,德仁医院以骨科专长,虽然不能和一些大的医院相比,但在治疗骨科疾病上,郭院长有自己的独创治疗方法,在行内翘业耀楚。

郭院长一定要请我吃饭,我也对这位老先生颇有好感。他言谈举止之间气度不凡,令我这个后生非常敬慕,交友识人应该多和比自己才能德行都深一层的人接触才是,所以我愿意多听郭先生叙话。

我们选在一间比较考究的粤菜厅,吃饭时,郭院长又说道:“付律师才三十四岁,这么年轻就开工作室自己单做,很让人羡慕,父母一定都非常欣慰吧!”

我礼貌的回答:“其实我所做的与我心目中父亲的要求还相差甚远,如果我父亲还在世,可能会对我有更高的要求。”

郭院长问我:“付律师的父亲仙逝了?”

“考上大学后父亲过世了。”

郭院长略有感慨,“刚刚才有点出息的眉目,亲人却不在世了,真是遗憾,母亲这么辛苦的供你读书,也确实不容易了。”

“是的。”

他赞:“如今象付律师这样有风度又热心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少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

这位郭院长毫无架子,真的和善可亲,那天,我们聊了不少,谈话中我才得知郭蔷是郭院长的独女,也在德仁医院工作,真是幼承庭训,年轻有为。

两天后,我抽了时间去医院看望郭蔷,郭蔷已经好转,并且转到德仁医院休养了。

去看病人当然要趁上午,我去的时候,也避开了医生查房的时间,时间是上午十点,询问清郭蔷所住的病房后,我去找她。一推开门,房间里并没有人,只在鼻息间闻到一股淡淡的线香味道。

味道很好闻,不媚不俗,我有些好奇,转头往一边墙角看,竟然只是一根普通的线香,可是这么普通的线香,竟然能燃烧的这样风情万种,真是也不得不佩服了。

这一比下来,我手里捧的这束鲜花就有些艳俗了。

我问护士:“请问,郭医生去哪了?”

“郭医生去六楼会诊了,您要找她?需要我打电话吗?”

“不了不了,我改天再来探望。”

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大恙,都已经可以正常工作。

我转身往电梯走,电梯门打开,我一脚踏进去,里面的一位年轻女医生却正好踏出来。

护士站的小护士急忙叫我:“那位先生,您不是找郭医生吗?”

我有些意外,赶紧按停电梯。

那刚出去的女医生回过头来,看着我,迟疑几秒,这才问我:“是你吗?”

原来她就是郭蔷,那天晚上天黑,加上情势混乱,我并没有看清她的模样。

现在我与她四目相视,这一看之下,我心里略微有些震荡。

自从认识丁叮以来,我没有这么直接的再注意另一个女人的眼睛,现在我看她的眼睛,竟然也是黑白分明,生明动人。

我赶紧向她微笑:“您好,郭医生。”

她也能分辨出是我了,马上感激的回我莞尔一笑,“您是付律师吧?真的谢谢您,那天不是您的热情帮助,我恐怕早没有今天了。”

我看她头顶,毕竟是受了伤,在头顶上,还有一块纱布,上面清晰的印着一块红色的血斑。

进房间后,我客气的责备她:“既然知道自己受了伤,干吗还要四处乱跑!”

“习惯了在一个环境里呆,一回到医院里就有一种上了发条想要运作的感觉。付律师喝水吗?”

“不,谢谢。”

她还是给我倒了杯水,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后她说道:“其实没什么大事,那天我贪图舒服没扣安全带,结果车速又快,气囊虽然弹出,但我还是重重的顶了脑袋一下,当时撞晕过去了。”

“我那么笨手笨脚的给您做心脏复苏术,没有给您再造成第二次伤害吧?”

我们两人都笑了,笑容真是最易拉短两人的距离,一下子,三句话,浅浅的笑,我们的距离瞬间缩短了。

4:出轨(3) 

自那之后,我和郭蔷又有过几次接触。她痊愈后请我吃饭,我并没有推辞。

到约定的地点时,她已经比我先到了,正坐在楼下的休憩区往外看,在停下的车辆里找寻我的身影。

我走进去,略有歉意的说道:“实在抱歉,出来时又发现有些琐碎小事绊手,让女士先到来等我,实在过意不去!”

“付律师真会说客套话,大家都是朋友,以后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我们坐了下来。

服务生送过来餐单,女士优先,她在点餐时,我无意向四周看一眼,这里环境优雅,周围端坐的人轻声漫语,竟然都是情侣样的人。

今夜的郭蔷越发象夜色中一朵白色的蔷薇花。

说她有味道,我鼻间又好象闻到一阵若隐若现的清香气。

真的很奇怪,郭蔷给我的感觉,和丁叮完全不一样,若是丁叮浓烈,郭蔷便是清幽,若是丁叮一如玫瑰,那郭蔷反倒象白兰。

白兰?我悄悄打量郭蔷,其实她长的并不差,皮肤细腻,眉毛修长,眼神妩媚,唇角又有一抹探问的说不出的味道,而今天,她妆容得体大方,在落座的众多女客里,愈发秀丽出众。

我轻轻咳一声,把自己有些偏题的思绪牵回正途。

等待上餐时,我们两人随便找话题聊。

她有些好奇的问我:“能告诉我,做律师是什么感觉吗?其实我在少年时,也曾经有过想法做律师,直到现在,法证先锋,怒火街头,真相,这些电视还是我的最爱。”

“其实你问我感觉?我的答案是六个字。”

“哪六个字?”

“很辛苦很受气。”

她呵呵一笑:“这倒和我做医生的感觉不谋而合。”

我不由的回答道:“以前觉得都是理想中的职业,终于得偿所愿,应该非常高兴才是,真的做了,寒天饮冻水,滴滴在心头,那些感觉,便也只有自己才说的明白。”

她不由叹道:“有时为着官司,也有种身不由已的感觉,可是这样?”

我笑一下,有种感觉,我们两人是活在真实的世界里的,大家都是训练有素的现实中人。

晚饭后我把她送回了郭家,上车时我开玩笑的说道:“这次坐车也学乖了,知道系上安全带了。”

“可不是,人都得自己教训自己。”

“下次还敢开车不?”

她笑的很开朗,“当然敢开,老车报废,新车上岗后我便归位,总得有代步的工具吧。”

临下车时她忽然问我:“付律师,我可以……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下了班,我就是付家俊。”

“因为叫你付律师总有种感觉象是和一个律师在谈官司的事不象是朋友。”

“呵,其实我也希望能叫你郭蔷,而不是每次都只用郭医生这样的称谓。”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她先伸出手,与我温和的一握,手很温暖。

“再见。”

“改天见。”

??????????

我回到家,丁叮的鞋子零乱的又丢在门边,我摇摇头,这个没长大的孩子。

浴室里传来她的声音:“家俊?”

我整理好鞋子,把外套脱下挂在门口,然后我轻轻打开卫生间的门,丁叮果然套个头套泡在浴缸里,一堆泡泡间,只露她个脑袋,活脱脱象个蛋糕上的卡通米妮。

我忽然间的呼吸急促,蹲到浴缸边,我把手伸到了她的胸前,轻轻捏住她的柔软:“付太太,要不要我今天做专职按摩师?”

说完这话我开始解我的衣服,“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丁叮急忙制止我:“家俊,我就洗完了,鸳鸯浴的不要。”

她嘟着嘴央求我:“家俊,你让我清净的洗个澡嘛。”然后她伸出根手指指着卧室的方向,眼睛一眨一眨的问我:“要不,你去房间等我?”

我只得无奈的回了房间。过了一会儿,丁叮终于冲洗完了,她光着脚板走进房间,用一个大大的毛巾擦拭头发,擦的差不多了,她又从床头柜找出吹风机来吹自己的头发。

吹风机的热风扑面而来,丁叮轻轻撩着自己的头发,用几根手指做梳子的样子梳理自己的头发,刚刚洗完澡,她一把头发乌黑油亮,两颊绯绯,象个安琪儿,真好看。

而她的眼睛也含笑逗我:“付大律师,我好不好看?”

我心神荡漾,“你用色相来勾引我,那好,今晚我鞠躬尽瘁,不下床啦!”

说完这话,我一把把她抢过来,抱在怀里。

很快,丁叮又象一块糖一样的熔化了,她身体柔软,曲线又生的好,我痴迷着流连,一次一次,陷在她的柔软里,被她的柔情蜜意包围,不知所已,直到巅峰我还不舍得离开……

………………………………

丁叮,我叹息。

头倚在椅背中,我用手一摸,忽然间,指尖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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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婆婆,媳妇,小姑子,三个女人三分心

女人有时候会奇怪,为什么我的丈夫会出轨?也有的女人会问:“为什么我的那个朋友会和别人搞婚外恋?他明明妻子很漂亮,得体又大方,守着这样美丽的妻子竟然还会想着去找外面的女人,男人真是不可理喻,是只会用下 半身思考的动物。”

其实好色之心,人皆有之,婴儿看见赏心悦目的脸尚且会笑颜逐开,何况是成年人?色心藏在人的心里,就象人心里的一个小宇宙,没有在合适的时间挑拨出来而已。我这样说也许别人会说,你付家俊是个做律师的,自然口才无懈可击。可是,出轨,偷 情这样的事,是双方面的,如果只有单方面实施,那不就成了强 暴了吗?

??????????

我叹了口气,不去想那些事,低下头继续看卷宗。

手机响了,是我妹妹,家琪的电话。

“什么事,家琪?”

“哥,妈妈有些不好,胸闷憋气,我很担心,你能回来一下吗?”

我立即丢下卷宗马上回家。

父亲过世,母亲独自撑着这个家把我供完大学,又供家琪也上了大学,一家出两个大学生不算什么稀罕事,但是让一个丧偶的中年女人来做,多少也有些艰难,就算我后来毕业了,生活费上照顾了家琪,但我们母子三人仍然过了几年清贫的生活。

我匆匆回家,推门看见母亲正平躺在床上,家琪不安的看着血压仪。

“妈妈怎么样?”

“去草厦子拿菜上楼,不小心摔了一跤,妈妈血压本来就高,摔的这一下又不轻。”

我赶紧看妈妈的小腿,果然是肿高了很多,家琪也很孝顺,已经给妈妈擦了药油,揉搓过了。

母亲不住的在呻 吟。

家琪向我抱怨:“大哥,你我白天都要工作,大嫂在家也没事,明天叫她回来照顾妈妈,哪有婆婆生病,媳妇不来照顾的道理。”

我反问她:“如果她来,你会不找她的茬吗?”

家琪怒:“大哥怎么这样说话?我和大嫂是水火不容吗?”

我不吱声了。

我告诉妈妈:“妈妈,丁叮这几天有点感冒,要不然,我找个护工过来?”

妈妈冷笑,“你那个媳妇,娇生惯养,千金大XIAO姐的身子,我哪用的起她?”说完这话,眼圈也红了,“人说养儿防老,我养你这个儿子,娶了媳妇只顾养在家里疼,早忘了老娘。”

我不得不替丁叮抱屈:“妈妈,丁叮也是真心对你。”

家琪在一边插嘴,“真心对妈妈?来一趟连饭都不做?就算做一次做也是猪食一样的糊弄。”

我忍着心里的话没说出来,丁叮厨艺不精,众所皆知,但她并非不努力,也有人会说,所谓不努力只是一个借口,错也,有的人天生对这行就是不敏感,你让她做其他的事头头是道,换做进厨房,她就是盲人摸象。

妈妈抱怨,“我死不了,按说人应该知寿命,活到差不多就得死,这么拖着只给小辈增加烦恼。六十多岁了,再过几年就七十了,活这么久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妈妈是气话,这时候我只能陪笑脸向妈妈赔不是。

“要不然,妈妈,我晚上留在家里陪你?”

妈妈扬眉,有点意外,“你留在家里陪我?你不回去陪你的宝贝老婆了?”

我编了个谎言安慰她:“妈妈,我留下来,丁叮今晚回娘家了,我就陪您。”

“那也好。”妈妈又高兴起来,“她不在,我们娘仨个吃个清净饭。”

这顿饭因为我留在家里陪妈妈,她非常开心,吃了不少。

其实丁叮远没家琪说的这么不堪,在家琪和母亲眼里,丁叮又懒又蠢,窝囊不堪,十足一个摆着看的花瓶,其实不是。丁叮自有她的优点,她很孝顺我母亲,也尊敬这个小姑姐,每每到了婆家,事无巨细总会抢着作,但有句话叫,你若不喜欢一个人,她站着是错,沉默是错,总之一切全是错。也许是母亲和她生活习惯有差异,她始终得不到母亲的首肯。

母亲爱干净,丁叮和我恋爱时便知道的,到的我家时便处处谨慎小心,临走时也不忘把拖鞋底抹干净摆好再走,但就算这样,地擦了一遍,母亲还会不客气的数落:“那边还有一点不干净的。”

每到这个时候,丁叮也都是连连应是,“我再擦一下。”

丁叮如果去卫生间,用纸用的多了,母亲也会心疼的抱怨:“现在的纸多贵啊!怎么用那么多。”

丁叮很尴尬,我也很无奈。我劝不了母亲只好安慰她:“两代人的差异,上一代人毕竟受过苦,观点也不和我们一样,你不要太介意。”

生活里的琐事太多,往往一件不经易的事会挑起两个人间的隔阂,丁叮和母亲,其实都是爱我的人,只是两个人没有找到磨合点,所以都碰的非常尴尬。

秋天时,母亲喜欢腌一些爽口的凉菜,象盖菜,辣白菜,榨菜什么的,丁叮便陪着母亲一起做,有一次她是足足陪母亲在外面寒风里呆了一下午,现在的年轻女人穿衣服一般都少,丁叮也不例外,那天降温,她在外面陪母亲切菜,刷桶,身上穿的又少,到的我下班时回来看见她脸色发红,一摸手和额头,烫的不行,我气的责备她:“为什么不多穿点衣服?”

她只小声的告诉我,“我不好意思和妈妈要衣服。”

我心里有些难过,妈妈自己穿的不少,为什么就不会找家琪的毛衣给丁叮套上去呢?这如果是家琪在外面陪着她做了一下午,她早心疼的把家琪喝回去了。

我心疼丁叮,她嫁我时才只有二十四岁,身份年龄二十四,心理年龄才十七。

吃晚饭时,丁叮发烧,昏昏沉沉的吃完了饭,吃完饭她要去刷碗,我劝她,“去躺一会儿吧!看你,头这么热。”

母亲不悦的在一边说道:“我们年轻时,在外面干活,一干就是一整天,冰天雪地,哪象现在的女人,娇贵成这样。”

丁叮急的满眼是泪的解释,“我真的没事。”

………………

我想起了这些事,心里一阵阵的难过。

爱情是什么,是容忍和呵护的过程,如果你不爱这个人,他的一切优点你都可以视而不见,爱情让人盲目,让人失去理智,家琪和母亲说,我把丁叮惯坏了,不是,我爱丁叮,丁叮也爱我,在这爱的过程里,我们都想让所有人满意,可是我们没有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支撑点。

我又能怪母亲什么呢?丈夫去世,儿子是她世界的支柱,三十多年了,这个儿子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突然间,飞走了,飞到另一个女人身边了,她一下失落,象是被人抢走了一件宝贝一样,这种怅然我能理解,但最痛苦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平衡这种关系。

6:出轨(4)

晚饭后我又陪母亲聊了好一会儿,哄的她开心了我才回房间睡觉。

家琪在我房间外敲门,“大哥,能进来吗?”

“什么事?”

她关上房间门后问我:“大哥,你和大嫂是不是出了问题?”

我沉默,在母亲面前我掩饰,在比自己小四岁的妹妹面前,我装不下来。

家琪反而轻松了:“你们终于出问题了,我早说过,象丁叮这样的女人配不起大哥你。”

她前一句话还称呼丁叮为大嫂,后一句话已经直呼其名,完全是因为看出来我和丁叮之间产生了裂痕,所以才没有顾忌了。

“家琪,大哥心里有数。”

“大哥,我早知道你和那个郭医生的事了。”

我心里一惊,“你在说什么?”

家琪抱着胳膊,蛮不在乎的说道:“我们私下里还吃过饭,她还送我过礼物呢,那位郭医生出手真大方,换我大嫂?哼,一粒花生米都没见她给过我。”

我有些生气,“那你呢,你又给你大嫂什么了?平时去我家,看见你大嫂的东西,如果看中了,想拿就拿,丁叮何时抱怨过?”

家琪不客气的说道:“她抱怨什么?她就是个在家里无所事作的米虫,是大哥在养着她,她的每一分收入都是大哥给的,我拿她的东西其实就是拿自己大哥的东西,有什么不可以?”

我终于忍不住了。

“家琪,人家是人家的,你的是你的,施与受都有个原则,给与偷一字之差,但意义完全不一样。”

家琪不语。

“家琪,无论何时,女人最大的成就还是能有一个男人真正疼她。总在别人背后讲别人是非的女人,叫男人怎么敢去娶她?”

家琪顿时语塞了。

我打圆场:“我也累了,家琪,你回去睡吧,明天见。”

家琪又说我:“大哥,你不用多掩饰,你和郭蔷的事,早晚都得摊开,真的摆条件,郭蔷不比丁叮好上一百倍?论模样,论家世,样样都比丁叮强,你如果要离婚,我双手双脚都赞成。”

“明天见!”

??????????

躺在床上,夜静如水,我却无法成眠。

丁叮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也象我这样,辗转反侧,以她的性格我这样直接的递出话来,她一定难过不已,当然睡不下。

我很内疚,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

有朋友和我说,结婚了想再交异性朋友就没这么轻松自在了,你和其他异性关系如果好点,大家豁达的话,就算发生了一 夜 情大家还能有个尺度,明智的不影响彼此的生活,可一旦控制不好,那就会影响的两个家庭一拍两散了。

我和郭蔷一直保持比较好的朋友关系,后来,因着一桩官司,我们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层。

郭蔷有一位朋友公司要打一桩官司,郭蔷把这单官司介绍给我,我初一看,经济纠纷的案子,确实有些棘手,不过人都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越棘手我就越心痒。

官司打的很艰难,但幸运的是,最终还是胜了,郭蔷的朋友喜不自胜,官司结束后,她朋友和夫人请我们吃饭。

吃饭时,她朋友的夫人不住的打量我,后来更热心的询问我:“付律师多大了?”

我答:“三十四岁。”

那位夫人非常高兴的颌掌,“这么年轻就自己开律师事务所,以后一定能在行业内成为鼎鼎大名的律师,小蔷职业也不错,年龄也合适,不是我多嘴,付律师你和小蔷看起来还真是般配。”

我和郭蔷一齐失笑。郭蔷红了脸的解释:“大姐误会了,付律师结婚了。”

那位夫人这才明白过来,赶紧歉意的笑下,“原来付律师结婚了,不好意思啊!付律师结婚多久了?”

“三年了。”

“哦,夫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现在没什么工作,暂时在家。”

那位夫人又是哦了一声,紧接着又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所以说啊,现在男人压力真是很大,难怪男人抱怨各种负担重,一个人养家当然压力大了。”

我解释:“其实两个人,总是一个付出一个享受,我太太照顾我照顾的很好,她本来是一个很热心工作的人,但因为要照顾家庭所以才放弃了工作,真的摊开来讲看谁付出的多,那么是她付出的比我多。”

大家不约而同的哦了一声,郭蔷的朋友客气的说道,“可惜付太太今天不在,改天有时间大家一定好好聚聚。”

剩下的时间,大家没有再谈及我的婚姻生活,一顿饭,非常轻松客气。

吃完饭,我象往常一样送郭蔷回去。

她上车后,和我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吃饭时,我那位朋友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呢!”

我们两个也没多说话,一任车里的音乐静静流淌,是黄小琥很中性的声音,歌的名字叫‘相爱没那么容易。’

郭蔷忽然跟我说,“家俊,前面路边,你停一下。”

我不知她想做什么,但我仍然把车停了下来。

没想到车停下来,郭蔷从包里取出一个针线包,她和我说:“家俊,把外套脱下来吧,你的袖扣要脱落了。”

我这才注意到,真的有一个袖扣要开线了,线头有些长,可能这几天事情多,我倒没注意。

郭蔷说道:“昨天我就看见了,我本以为你妻子会给你补上,没想到今天来看,还是没有缝好,我本来随身带着针线包,只是防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我脸有些红,赶紧推辞:“你还真细心,我倒没注意到,回去我会让丁叮给钉好的。”

她若无其事的说道:“她如果是个真的会照顾你的女人,又何需要男人把衣服交到她手里呢!”

我顿时怔住了,不得不佩服的是,郭蔷实在是冰雪聪明,也的确,她比丁叮大,她已经二十八岁,现代女性都忙自己的事业,和男人一样要竞争三分天下,二十八岁不结婚也很正常,不过象郭蔷这样细心又温柔的女人,我确实没有见到太多。

我迟疑了一下,“郭蔷,我回去再处理吧,现在在车里,光线也不好。”

没想到她已经把线穿好了,温柔又霸道的把我的右胳膊拉了过来,就着灯光,很小心的给我往上钉这个扣子。

我一时呆了,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做,她隔我很近,车内空间又这么狭小,这么让人心猿意马的空间,撩人的音乐,一下子让我的心也有些不安份,我没法再推辞,顺从的由了她。

头,低在我的额下,我略一深呼吸便可以闻的到她发间的清香味,不知她用的是什么洗发水,这之前我甚至从未闻到,心一下子突突的跳了起来。

就这几分钟的感觉,让我的世界一下从宽阔的江面驶到了一条湍急的溪流中,溪流奔腾湍急,却充满了无穷尽的诱惑,这诱惑有一个很危情的名字,叫“出轨”。

我的心在扑扑在跳,右臂被她拉在怀里,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拇指和食指互相掐尖,象两个正在掐架的小人。

她那么温柔又那么细心,完全和丁叮是两种体性,我禁不住想起这几年来和丁叮的婚姻生活,丁叮其实也不差,但也许她粗心,也许她还年轻,有时候不是这么细心,今天有另外一个女人做这样的贴已事,我一时间,心头有点异样。

胡思乱想间,郭蔷已经低下头,用牙齿轻轻咬断了线头。

她嘘出口气来,满意的检查自己的作业,然后把我的手腕放下了。

“虽然有些手生,不过看起来倒还不错。”

我低头,“谢谢。”

郭蔷的手却轻轻又握了过来,纤细的手指握住了我的右手,我忍不住,反手一握,也握住她的手。      

7:出轨(5)

她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一根指头在我的掌心轻轻划动。

我想把我的手抽回来,但鬼使神差的,我并没有抽回手,反而我却握的更紧了。

终于,郭蔷贴近我的身边,她轻轻用手捧住我的头,把我的手偏过来。

“家俊。”她温柔的叫我,就算车里的光线有些暗,我依然可以看见她眼里的灼热。

我已经三十四岁,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知所措,也许我没有游戏风尘,也许这种新鲜的感觉让我一时慌乱,总之我呆在了那里,四肢僵硬,她却反客为主,很快凑了过来,坐到了我的腿上。

她看着我的嘴 唇,终于,她把嘴 唇贴了过来,紧紧的吻着我的嘴唇,当她唇瓣接触到我的嘴唇时,我象个跃出水面的鱼,呼吸困难,鼻息间是她脸颊的芳香,又紧张又渴望的感觉一下攻占了我的心房。我开始象火一样想燃烧,忍不住我伸出手,插过她的腋下,紧紧拥住她。

我们两人在车里密不透风的亲吻,此刻所有的情感伦理,道德底线全抛在了脑后,我只顾与她唇舌纠缠,忘记了自己的身分。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分开,抵着彼此的额头,我终于得以舒畅的呼吸了,我大力的呼吸,心里则是一阵内疚一阵恐慌。

“家俊。”她低声说道:“我喜欢你。第二次看见你时,我就喜欢你了。”

我苦涩的说:“不要这样子,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

“对不起。”

“你不必说对不起,事实上我并没有想要去破坏你的婚姻。”

“浅尝辄止,以后我们不要再这样。”

“我想要你。”

我呆了一下,想要我?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玩具,不是食物,身上的器官也不能随便的切下一块来送给她,我不明白。

“你救了我,我欠你。”

“我也得到了一个好朋友。这弥足珍贵,我不想你用其他的方式偿还,那对我是一种侮辱。”

“家俊,你喜欢我吗?”

我被她逼的无路可逃。

无奈之下,我回答:“是的,我喜欢。”确实的说,我也喜欢她,她身上有和丁叮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我喜欢。

郭蔷的手指轻轻抚着我的脸颊,呼吸撩动我的情丝。

“家俊,我们都是血肉之躯,今天就让我们做一件最现实的事,和我一起回家吧!”

我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很明白了,肉体对肉体,最现实的做法。

我是不是应该干脆的顺水推舟?现在社会,男女关系这么开放,真的发生一 夜 情也不是希罕事,身边不少朋友都有过一 夜 情的经历,问及他们事后会不会后悔,他们反而无所谓的说道:“食色性也,做 爱也象吃饭,各有所需,拿走自己需要的,事后洗一次澡,忘记了就可以。”

郭蔷伏在我的身上,嘴唇啄着我的脖子,那种感觉,象极了童年时,把一只黄色的小鸡托在掌心,它用稚嫩的小嘴在啄你的掌心,痒痒的,麻麻的,却又隐隐的兴奋。

我一阵心悸,终于还是推开了她。

我实在是胆怯,不敢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赤身裸体。也许某些朋友会说我思想残旧,但此刻我真的是不敢。

“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郭蔷很尴尬,我却一如既往的平静,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发动了车。她临下车前,我客气的说道:“晚安!”

8:出轨(6)

我的理智暂时占据了上风,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并没有再联系郭蔷。那天车里的短暂亲吻虽然常常浮现在我脑海,但是稍纵即逝,我劝自己不要沉沦。

我身边的朋友,客户三教九流,各行各业,免不了和大家在一起吃饭喝酒,娱乐的时候,会有朋友问我:“家俊,真心话游戏,你从来有没有背着妻子和其他女人上床过?”

“没有。”

“听听,这么清高的男人!”

真心话游戏?可有几人敢说真心话的?

朋友巴不得听我说几句荤一点的段子开胃,可惜,我让他们失望了,我不让他们娱乐。

婚姻关系我自己是这样形容的,就象你买了一辆车,盖上章,办好手续,它属于你,每天你开着它行走,到的晚上你需要把它停泊在自家门前,它是你重要的财产,而且你还需要维护保养它,给它上保险,做养护,这样它才能保持光亮如锃。

“瞧瞧,这比喻,不愧是付家俊,比喻也现实。”我朋友笑,“但是,家俊,谁一生不换两辆车?”

“开的习惯了,还是最初的那辆最顺手。”

朋友哈哈一笑:“男人迷恋车,就象男人想要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想自己屁股底下坐的车会是一辆好车,漂亮的车?踩一脚新车的油门,扶一下方向盘便象摸到一个皮肤有弹性,柔软润滑的女人皮肤,感觉和摸自己老婆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们都笑,我不知道女人们私下里是如何看待两性关系的,是否也如男人聊天这样直接和庸俗,但有一件事我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出轨的苗子,只是出轨象是一个小框,社会伦理和道德观念是一个大框,我们很多人不踏出这一步,其实不是克制的住自己,只是我们惧怕,我们怕被社会唾弃和遗弃。

我有一对朋友,夫妻十几年,外表看来也很恩爱,忽然间,这对恩爱的夫妻反目,最后闹到要离婚的程度,也不避讳,找我来受理这场离婚案。

我很吃惊:“他们要离婚?我以为他们会对着过到成为白头翁。”

丁叮也很不解:“离婚案子越来越多,是什么造成这一切的?环境污染?也有可能,公园里的鸳鸯都不再一夫一妻了,人类这些高级灵长类动物能做出什么稀罕事!”

我无可奈何的受理了这场官司,既是律师我也是他们的朋友,心里自然不希望他们离婚的。于是我不停的劝说他们,没想到这两人,平时斯文儒雅,一到了离婚问题上,泼口大骂,全无风度,一砖一瓦争的头破血流,甚至汽车轮子的归属也要争个你死我活。

我和丁叮经常的坐在他们家的客厅里,听这两夫妻在我们面前对骂,心里都很感慨。

丁叮叹:“互相指责对方,争这个争那个,怎么没人来顾及孩子?”

“骂的也真叫难听。”

丁叮摇头:“当然,都要离婚了,还给对方脸上贴花不成?”

离婚原因有点狗血也很无奈,男方无意间和女方的一个朋友有了一 夜 情,没有刹住脚,结果事情败露让女方知道了,女方索性也和男方的好兄弟来了一次通诚大战,两方都有错,在报复和不甘心的促使下,事情愈演愈练,最终对簿公堂。

回到家里,丁叮给我削苹果吃,苹果皮削的长长,厚薄合适,盘旋着打个卷垂下。

她先给我吃,自己吃时又说道:“家俊,你注意到那孩子的眼神没有?那种伤感任何语言都不能形容的,其实离婚离了谁都能过,可是苦不就苦了孩子?”

那对夫妻到我家来再谈离婚时,丁叮忽然间一改平日的纤巧文弱,破天荒的泼口开骂。

“你们两个不争气的男女,四十多岁了,竟然还不要脸皮的跑到别人家里唱大戏?你当离婚是过家家?好好好,要离赶紧离,把家俊的律师费结了,省的我们天天陪你们耗,饭都吃不安生。孩子要养就养,不养就送到福利院,以后和你们夫妻也正好划清界线,到时候他长大了,是偷是摸,贩毒抢劫,也都和你们无关。”

我们没想到丁叮会恼火,一时都愣了。

丁叮叉腰发火:“两个不要脸的家伙,都当自己是十七八啊,你,”她指着男的说:“离婚了你不想想,你还有什么资本?脸皮去美容院切几刀也少不了几条皱纹,上了床,人家年轻女人也嫌你床事不济,女人都讨不了好还有什么本事做男人?还有你!”她再指女人,怒目相向;“看看你现在一肚皮的赘肉,走起路象火鸡的脸,二十七八的男人谁要你?四十七八的男人,离婚了的和你现在的有什么分别?自己有家有口,偏偏要去给别人做小妈,真丢人!”

大家都愣了,我心想,丁叮你这不是火上烧油吗?

没想到,笨人有妙语,这一对夫妻还真是没离。

换而言之,也都累了,也都扯平了。为着孩子,继续做至死不渝的夫妻吧!

你离了婚,放眼看大千世界,还有多少更合适更好的异性出现在你面前?我们每个人都会老,男的会秃顶,会大肚子,女的会满脸皱纹,容颜苍老,生活的和从前未必有更好的起色,反而更苦了年幼的孩子,人都会犯错,下一个码头未必有这个码头这么能容忍自己,算了吧!

丁叮捏着鼻子在我面前模仿那两人的神态,形容完后她又说:“家俊,这样子是最好的结局了,这两个人已经不相爱了,就让他们互怀鬼胎的过日子,一吵起架互相揭短,扬扬粪汤。”

我笑了,有时候觉得丁叮很笨,不过她有一个好处,凡事不遮不掩,直来直去,一张小嘴不止漂亮而且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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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和郭蔷的关系?那件事虽然过去,但其实我不介意和她继续做好朋友,真的如果能放的下,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会是人生一个很荣幸的事。

我的工作越来越忙,接的案子较往常多了很多,有一些小的案子我多数交由助手来打理,我自己则全力冲刺一些大的案子。

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我无意的发现,这些日子来律师楼的客户里,好多都是郭家父女介绍的客人,想到郭蔷这样帮我,我对她充满复杂的感激。

我很想找她吃顿饭,一来,我也想见她,二来,我也想当面谢谢她。

一次庭审结束,助手提醒我,“师傅,好象是郭小姐。”

我正在收拾手里的资料,听到他的话我停下来,果然,在正要退场的听审人群里,我看见了她的背影。

她随着人流已经走到了大门口,我追上了她,“郭蔷。”

她回过了头。

“家俊。”

周围人群熙熙攘攘,我们站不住脚,随着人流被一起涌到大门外面。

站在门外,我们两人先是笑笑,一时又找不到话题了。

她站在一盆铁树边,身影消瘦,与葱郁肥大的铁树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对比。

我清清嗓子,“还好吗?”

她略低下头,“你呢?家俊。”

我洒脱的说道:“挺好的,生活如旧。”

她抬头看我,我心里一紧。

说实在的,我真的希望她看我时,眼睛清澈,磊落自然,可是不是,她看我的眼神,充满很多情愫,就好象,澄清的一杯水,你用量杯沿着一根玻璃管,把另一杯蓝色的颜料沿着玻璃管徐徐倒入,两种颜色一点点渗透,最后缓缓融合,那个过程的转换,其实最为微妙。

她此刻看我的眼神,就如这般。

我咳嗽一声,只好找话题:“中午了,没吃饭吧,要不,一起去吃饭?”          

9:激情与勇气

郭蔷简短的说:“不了,我还有事。”

我刚刚哎了一声,她却已经转身离去。

这一刻我很矛盾,也有怅然,其实她经常来看我的庭审,每次都是悄悄坐在后排不起眼的一个座位,甚至让别人挡住自己的身影,我清楚,但我从来不会去主动看那边,我明白两性的感情,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凡是得不到的,想象中的情节都是蔷薇花般的梦。

那天的嗳味想必也在她的心里种下了影子,责任在我,我必须要和她详谈一次,假如我还想大家继续做磊落的好朋友,那我就必须和她面对面谈一次,否则,我们的关系会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嗳味。

我终于抽了个时间打电话约郭蔷,把她约在一间西餐厅见面。

她打扮的很漂亮,也是,每次见她,她都打扮的无懈可击,我心里略喝一声彩。

服务生收走了餐单,只剩我们两人相对。

西餐厅的装修,设计,甚至餐桌,杯具,灯具,所有的搭配都这么考究,最适合情侣来聊天谈心,不过,我们不是情侣。

我们两人相视一笑,忽然间一齐问对方“最近好吗?”

又是一笑。

我说:“和从前一样,不能和你比,你做的是拯救生命的工程。”

然后我们又笑了,这次是自嘲的笑,真客气真肤浅。

顿了一下我说道:“最近多了很多官司,谢谢你,你帮我介绍了很多客户。”

“不用谢我,你官司打的出色,大家信任你,这是应该的,如果你真的一无是处,我才不会让那些朋友去找你浪费时间,况且,我们是朋友。”

我略开玩笑的说道:“既然是朋友,以后偶尔出来吃个饭,大家聊聊天这样还是可以吧?”

她终于笑了,“来时我一直在忐忑,怕你会说,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这样的话。”

“怎么可能的事。”

她的话说的很大方,很得体,真不容易,这才是率性的女性,我心里折服,如果能这样,皆大欢喜。

自那以后,我和郭蔷恢复了邦交,从前的事,当不发生。我当她是知心朋友,有了烦心事也愿意和她聊聊,她无事时也会来找我喝一杯,讲讲工作上的事,叙叙话,我们的关系轻松自然。

日子就这样继续过下去,生活里最有乐趣的事依然是每天的工作,下班之后,我和丁叮有时候出去散步,打球,或者去双方父母家里闲坐,生活如常,也没什么风波。

两个月后,因为我岳父老家有事,丁叮陪父母一道回乡下老家,家里只余我一个人。

我在外面和同事吃完了饭,大家提议一起去酒吧喝一杯,我没有拒绝。

大家喝的都很放松,这时有个朋友说道:“这样喝酒没意思,叫人陪一下吧!”

我制止他:“免了,没意思。”

另一个朋友借着酒气损我,“付家俊,你又和我们装清高。”

“我不是清高,我是抠门,行了吧?”

“我知道付家俊不和欢场的女人打交道,怕浊了自己的名声,家俊外面有红颜知己呢!”

我无奈的辩驳:“胡说什么呢?”

他不依不饶的说道:“你如果说不是,那证明给我们看?”

“你想怎么证明?”

没想到他竟然激我,“家俊,你有个做医生的情人吧?”

我有点生气:“这话不能乱讲。”

他拿出手机,“那好,你现在打电话给她,约她出来喝酒,如果她扔脸子给你,不出来,我们就信你是清白的,要是她立即出来了,今天所有的花费我买单。”

我也有些醉,竟然一气之下拿过手机便拨电话给郭蔷。

而更我始料不及的是,郭蔷放下电话十分钟内便赶到了。

她一到,大家喝彩。

郭蔷落落大方的坐下,一坐下便自然的奚落我:“你这人怎么喝这么多酒?我看你车停在外面,难不成想开车回去?”

我有些大舌头了,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有你在,我怎么可能狼狈。”

朋友起哄,非要让郭蔷喝酒,郭蔷也没推辞,和几个朋友一人喝了一杯后,找了个借口,把我强行拖了出去。

外面风一吹,我人有些清醒了,站在酒吧外面,我有些歉意的和她说:“对不起,这么冒昧的把你约出来。”

她伸手召出租车,把我推上出租车后,又若无其事的说道:“说那些见怪话。”

出租车在开,我脑子有些糊涂,闭着眼睛头倚在玻璃上假寐,郭蔷伸过手,紧紧握住我的手。

下车时她推我,“到了,家俊。”

我迷迷糊糊的问:“到了?”要付车资她却已经付了。

下车后,我好奇的打量四周,“这是哪里?”

“我家?”她挽着我的手,“上去吧!”

我迟疑,脚步却不由自主。

她自己原来也有自己的公寓,并不是总和父母住在一起。

电梯门打开时,我站住了脚。

楼道的光线并不甚亮,但我仍然能清楚的看清她的眼神。

我站在她的面前,忽然间,时光倒退二十年,象是上中学时,我送心仪的女同学回家,她背着书包,扎着马尾,到了楼下时,向我松爽的摆手:“家俊,明天见。”

恍若旧梦,后来考上大学,可爱的女同学知道和她分开的那么远,竟然难过的不住的掉泪。

她眼里的神情,竟然和当初的那个人,一样一样。

我有些彷徨。

她也在看着我。

终于她拉过我的手,把我拉了进去。

出轨只是在刹那间,心里的弦被拨动了。

直到现在,我不敢回想那天的事,进了房间后,她脱掉了我的外套,给我挂了起来,然后又解开了我的衬衣,把我拉到了卧室。

一切很自然熟练,她对我就象照顾结婚十年的丈夫一样,温存关爱,我惴惴不安,却又无力自拔。

事后,我俗套的象演电视剧一样的,尴尬的说:“对不起。”

没想到她却潇洒的和我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是觉得歉疚吗?这不是律师办案子,还要讲什么公道性,男女关系没有原则和理性,只有愿不愿意。”

我沉默。

“家俊。”她劝导我,“我不会干扰你的婚姻,你也不要以为愧欠了我什么,一切一切,你情我愿,大家都是理智的现实人。”

理智?理智就是肉体对肉体,不包含精神。

工作之余,我陷入纠结的思考中,如果只是肉体对肉体,那么就相当于嫖客对妓女,金钱和肉体的交易,问题是,我们不是,我们既贪一时欢娱,却还留恋一点对对方的情感,那才是最危险的。

我常常劝导别人,珍惜婚姻,不要背叛另一方,没想到,有一天,我也出轨了。

我的心绪乱成一片。

几天后,丁叮回来,她并没有直接回家,选择了到律师楼来找我。

偏巧那天,我的律师事务所发生了事,一桩官司,对方败诉,对方的委托人一肚子气无法发泄,竟然暴怒的跑到我们事务所楼下破口大骂,引的路人侧目。

我正好从外面回来,看了这一切,我本不想理会,转身进楼。

没想到对方的几个人指着我大声吼叫:“付家俊,你这种小人,枉你是个律师,居然没有公理和责任心,房地产公司霸占我们的土地,欺负我们这些弱小的百姓,你做为律师,竟然还帮着他们打赢这场官司。”

我忍无可忍的回头,“我帮理不理人,你输是理亏,别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没等我说完,突然间一塑料兜的吃剩的食物啪的泼到我身上。

紧接着,人群骚动,对方的一些人把我和助手唐一帆团团围住,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对方拳脚相向,劈头盖脸的向我们砸来。

我和唐一帆现在也没有风度了,在人群里抱着头左避右闪,狼狈不堪。

突然间,人群又是一阵尖叫,一道激烈的水柱兜头向这堆人喷来,打我们的人慌的四散开来,我和唐一帆这才侥幸散开。

我抬头一看,顿时我呆了。

竟然是丁叮。

她来找我,可是偏巧看见我被困,一时情急之下,她没有选择冲上来与这些人撕打,反而是二话不说,冷静的跑到一楼大厅,打开消火栓,拧开水阀,拖出水管,对着这帮子人一阵狂喷。

水势这么激烈,这十几个人全部被淋的招架不住,如一堆落汤鸡,边骂边逃,到了安全地带后,对方才鬼嚎:“你这个泼妇。”

丁叮冷笑着扬眉:“是,我就是泼妇,你想和我讲道理吗?滚你妈 的去!告诉你,老娘我有大把的时间陪你们娱乐,要是你们再敢到我老公的律师楼来闹事,我下次叫挖粪车来把你们淋死!”

一堆人全愣了。

我真是百感交集,人散了后,我才走到丁叮身边。

她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来浑身发抖。

我去接她的水阀,这才发现,她抓的死死的,牢不松手,而她牙关紧咬,脸上写满了不屈的勇气,这一刻,我心酸不已。

丁叮个子不高,在一堆壮汉中就象个小蜿豆,可是在这一刻,她冲出来奋不顾身保护我的勇气,就象中学课本中那只冲下巢来解救孩子的麻雀妈妈,在猎狗的面前无比瘦小,可是为了保护孩子,她仍然拍着翅膀,勇敢的挡在孩子的面前,就算她面对的是比自己强悍十倍的对手,她也毫无惧色。

我心痛的拉她:“丁叮。”她终于松开了手。

反应过来她才恨恨的骂:“这件衣服四千块,居然和一堆街头癞汉当街头殴,真是暴殁天物。”

…………

10:假孕风波 

唐一帆目瞪口呆的称赞丁叮:“师母真是女中诸葛。”

丁叮这才想起得意的嫣然一笑,“敢欺负我老公?他们不知道我法术无边,会七十二变,哼!”

我一直觉得丁叮很弱小,她是需要我来保护的,没想到在我非常尴尬的时候,丁叮沉着冷静,扮猪吃老虎,大智若愚。

她丝毫未察觉出我微妙的变化,爱我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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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休息时,她温柔的滑进我的臂弯里,缠着我,不住的亲吻我。

我一阵心虚,一阵心疼。

“家俊。”她温柔的叫我,手指尖轻轻划着我的后背。

我很想和她好好温存一下,可是,也许是我心绪不定,这一次,我很不在状态。

“丁叮。”我万分内疚的摸着她的头发,低声说道:“下次吧!”

她笑着用鼻尖蹭一下我的鼻子。

“我去倒杯水。”说着我去摸睡衣。

“我去吧!”她立即起身,快步跑出卧室,很快,她倒了一杯温水回来。

“家俊,我从老家带回来的润喉的桂花茶,我还加了一点点蜂蜜,你最近用脑太多,休息都不好,睡觉前喝点这个,对睡眠有好处。”

她坐在床边,用一个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喂我喝水,眼里是对我浓浓的爱意。

我心里有一条奔腾的河在流淌,我只是个普通人,娇妻如此,我何德何能担负的起。

第二天早晨,我刚发动车子要走,丁叮忽然穿着拖鞋从楼上跑下来一直追着我,“家俊,你忘了东西。”她手里扬着我的一份去市府的出入证。

这时只听啊的一声,丁叮下台阶时拖鞋踩空,从台阶上摔了下来,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我吓一跳赶紧下车,丁叮半天也没有爬起来,等我奔过去,她勉强撑着身子,还在地上呻吟,待我拉她起来,她掌心擦破,扑在地上,嘴唇也跄破了,还在往外渗血。

我一时间也痛的心都扭了,慌忙送她去社区医院,哪知医生告诉我,“脚没什么大事,你太太说肚子一直痛。”

丁叮想起了什么,她怯生生的问我:“家俊,会不会是怀孕了?”

当晚,她在卫生间做尿检,我在外面不安的搓手,等了一会儿,她举着试条告诉我,“两条线,怎么办?”

我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两条线,丁叮怀孕了?

我们两人都是又惊又喜,反应过来我第一件事是通知妈妈,妈妈第二天欣喜不已的赶过来,她喝斥丁叮:“既然怀孕了,就好好养胎,不要象上次那样再出现滑胎的情况。”

丁叮唯唯诺诺。

妈妈俨然西太后,给丁叮制定了严格的做息时间和饮食标准,水果要吃什么样的,饭要吃什么样的,鞋子要穿什么样的,条条款款,丁叮看的眼花缭乱,她苦叹,“就差在条款上盖上,本通知自送达之日起严格执行,如有违令,斩立决。”

说完这话,她夸张的在我面前做了个一刀切喉的表情。

虽然是这样,我们都还是满意的,而且,因为知道怀孕,丁叮改变了很多,她不穿高跟鞋,不化妆,吃饭时不挑剔,就算以前不喜欢吃的东西,妈妈做好了,她也认真的全吃了下去。

谁知道,意外来了。

半个月后,丁叮居然来了月事,我们都惊呆了,找不到原因,最后找到罪魁祸首,该死的验孕纸,两年前的,失效了!

妈妈顿时泄了气,当天晚上就搬走了,临走时还不忘气鼓鼓的来了一句:“人说鸡会下谎蛋,不下蛋只会咯咯叫着等人来喂,没想到人也会这样。”

趁着丁叮没有听见,我赶紧把母亲推走。

等送回母亲再回家时,我推开房间门,看见丁叮坐在床上,鼻尖发红,眼圈也是肿的,旁边纸篓里扔了一筐的白色纸絮。

我心有不忍,坐到她身边安慰她:“只是意外,不要太介怀。”

她抬头,睫毛上还沾一点点泪水。

“家俊,其实不是,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妈妈终于肯关心我,这才是我最高兴的。”

我顿时百感交集。

仔细回想起来,倔强的婆婆,懦弱的媳妇,结婚三年多的时间里,争来斗去,两个人竟然没有真正的坐下来聊过一下午的时间。

其实,外表再愚钝的人也是渴望被爱,原来,在丁叮傻乎乎的心里,她这么强烈的渴望婆婆的关爱。

我把她揽在怀里,温柔的拍她:“丁叮。”

她哭了,“家俊,你一直照顾我,如果你不照顾我,我怎么办?”

“不要胡思乱想,不会有那一天。”

得到了我的安抚,丁叮终于睡着了,我躺在她的身边,仔细看着她的眉眼,她呼吸均匀,象婴儿样恬静,我明白,丁叮爱着我,她把她的情感世界,都用在我的身上,在她的情感世界里,一辈子对牢一个人就可以了,这个人,就是我。

我很难过,充满自责。

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决定和郭蔷摊牌。

第二天,天气不好,外面雨倾盆落下,面筋一样。

我选择了这个天气,和郭蔷摊牌。

恋人选择表白会选择风和日丽的天气,如果分手则会选择一个凄凉的天气,如果一个人心情不好,正好可以借天气坏,发发脾气。

我思忖再三,象是《围城》里钱钟书笔下的男主角那样,这个问题我如何谈呢?他尚且会用外语来说,但我搜索枯肠,找不出可以开口的话题来。

真难开口。

终于我还是打了电话。

“郭蔷。”

“家俊。”她的声音很轻快,“下这么大的雨,病人也不多,你是不是那边也不忙?”

“是的。”

她声音越发悦耳了,“你早点下班,到我这里,我来做脆香排骨给你。”

“郭蔷。”

她似乎听出了什么。

顿了一下,她说道:“没关系,你晚上要回家,我知道的。”

“我不是说这个。”

我知道她那边在小心的听,我听的出来她也很忐忑。

“郭蔷,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对不起。”

那边,她听了良久,终于,她舒出了口气:“家俊,你没必要和我说对不起,我并不是非要把你困在我身边,象现在这样,你要是能常常来看看我,我就很高兴了。”

“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

“你爱丁叮?”

我很直接,“是,我很爱她。”

她那边终于哭了,“家俊,我曾经也想过,你或许会被我感动,会离开她。”

我心酸的说道:“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只有一个原因会让我离开她,那就是,当我是别人的累赘,不能再照顾她,不能再爱她时,我一定会选择离开她。”

但现在,我不能,我有手有脚,丁叮还需要我,我承认,我做了错事,但是,我永远不会再错,我要回到妻子的身边。

她那边哽咽,终于放了电话。

我这个男人是多么的卑鄙无耻。贪一时之欢时,怎么都好,真的要分手了,竟然连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我知道,我伤害了她。

大家都是现实中人,我们不算互相利用,各取所需,我们都是偏离了自己原有的生活轨道,现在,我们应该回去了。

…………

11:病?

做完了这件事,我心头虽然象释了一幅担子,但是,愧疚之心还有,我只希望大家一切都好。

我和丁叮的感情也恢复到从前。

晚上入睡前,我抱怨:“肩头和后颈总是痛,不知道什么原因。”

丁叮开玩笑的说道:“难道是最近在外面,做了什么花俏事?体力透支了?”

我不和她继续玩笑,丁叮想了下,顿时也着了急,一定要陪我去医院检查。我不以为意,但没想到她点明的医院竟然是德仁医院。

我吓了一跳,马上开始心虚:“为什么要去那间医院?离我们这里这么远?”

“并不远啊!我们有车子,开车去也才二十分钟的时间,况且,我爸爸有老朋友在那间医院,我让医生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我还是坚决反对,丁叮便使出杀手锏,她坐在我的腿上和我撒娇打赖,最后我只得同意。

去时照例是拍片子,等结果,我并没有遇到郭蔷,暂且放下了心。

没想到,两天后,郭蔷的电话却来了。

当时我正和朋友在办公室聊天,她电话来的仓促,我一看见号码,本来聊的开心,登时脸上笑容凝结。

“你好。”

她那边迟疑了一下,大家都是现实人,一句你好,最自然的问候,如果是亲密的人,最懒的用的话,现在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无形的最普通的话变成了最刻薄的话。

“家俊。”

我不得不问她:“什么事?”

“你在办公室忙?”

“有两个朋友。”

“那我稍晚打过来。”

我不知道她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那天朋友走后,我迟疑着看着电话,在想该不该给她回拨过去。

犹豫间,她的电话终于来了。

我心里一惊,很恍惚的感觉。

“家俊,我在你办公楼下。”

我迟疑:“还是在电话里说吧!”

“我有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你必须下来,我们必须当面谈。”

我缓步走到窗边,悄悄从窗边一角往下看,外面人行道横道上人来人往,可是一眼我就看见了她,她此时正在往楼上看,很显然,她也看见了我。

其实我可以拒绝她,但她的声音实在太沉重,我提不出这样的要求。

终于,我下楼了,进入秋天,晚秋的季节,风一吹来,凛凉的感觉。我站在她的面前,轻轻咳嗽一声。

她先是一言不发,一眼不眨的看着我,等了一刻,她才轻声说道:“家俊,我们找间茶室谈,放心,我谈的是正事。”

郭蔷的神情看起来非常庄重,这更让我疑惑,我不得不依了她的话,带她去海边的一间茶座。这里茶座四面都可以见海,风景怡人。

我们坐下来后,服务生给我们送来香茶,不是咖啡,是上好的龙井,淡绿色的叶子被水冲开,茶香扑鼻。

我问她:“什么事?”

她从旁边的提包里取出一份片子,我一看上面的署名,顿时咯登一下,这是我前几天在德仁医院拍的片子。

我不明白,“我的片子有什么问题吗?”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垂下眼皮来,手指轻轻抚着茶蛊。

“我看不懂片子,你是专业医生,告诉我吧!”直觉让我知道,我得的不会是什么平常的所谓骨质增生这一类的病。

她终于抬头,“家俊,如果你不是凑巧到德仁医院来检查,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你会患病。”

我开玩笑:“我不会得了帕金森症吧?好象不到那个年龄。”

“不是。”

“那会是什么?”

她沉默。

良久,她的声音传来:“家俊,你得的是一种多发性肢体硬化的病。”

我初时不明白,这几个汉字在我脑子里打了个转,一个一个拼出来后,水印出来,清晰了,我才明白过来,我问她,“是钙化的意思吗?”

她缓缓垂下眼皮,没有看我,声音辛涩,“是。”

接下来的时间,我听她的解释,就象耳边在用一个锣子在敲打,意思很明白,我有病,患的这个病有些怪异,暂时从外表看,我看不出来什么端倪,但是时日久了,我的骨质会渐渐钙化,开始时会是脚趾,手指,然后往上蔓延,到全身的骨骼,我会象一个化石一样,渐渐的僵硬起来。

她讲完了,我摸一下脸。

想了下,我开玩笑的苦笑:“这专业知识,真丰富!”

“家俊,不要当我的话是儿戏。”

“我身体很好。”

“很多人都说自己身体很好。”

“也许是误诊。”

“我看的很仔细,片子出来后,值班医生不敢轻易下结论,送到了我这里,我也不敢,然后我请示了院方,大家仔细看了这才下的定论。”

我啼笑皆非,“你们这些人,天天就会和我们玩游戏,我身体好着呢,只不过是后颈痛,怎么可能象你们说的这样,突然间就得了无名肿毒。”

说这话时,我却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有汗,汗水涔涔。

茶室不止环境好,而且还远离城市的喧嚣,这里是这么恬静,真的就象陶渊明笔下的清静之地,但此时这么安静的环境,对我来说,真不知是何种滋味。

“家俊,明天时到医院来一趟,我详细再给你做个检查好吗?”

我沉默不语,她轻轻叹出口气,收起手包,要先走。

“等等,”我叫她:“这里离市区有些远,我送你回去。”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再说话。

12:爱你不够,心分两极 

我竭力安慰自己,不可能,我不会有病,那些都是医生的胡乱推断,但是我仍然害怕,我翻查了网上的资料,这种病症是什么样的?我会变成一个僵硬的人,坐在轮椅上,等着别人来照顾我?

这真是不可能的事。

报导上说,有一位英国羽毛球运动员,非常骁勇,退役后感觉不适,到医院诊断才发现自己竟然患上了这种罕见的骨质钙化的病,最后,他承受不了不能支配下肢活动的惨境,选择在一个清晨开枪自杀。

不对,那都离我很遥远,我怎么可能会得这样的病呢?一定是弄错了。

我身体健康,肤色红润,每周我都会和朋友一起打保龄球,桌球,无事时我也和丁叮到公园去健身,象我这么热爱活动,精力充沛的人怎么可能只因为小小的后颈痛,就这么轻易的被医生宣判了末日?

我不相信。

郭蔷坚持让我再做一次检查,我沉默着瞒着丁叮去了。

事实是,再一次的检查结果,郭蔷仍然告诉我,我患的是骨质钙化症。

郭蔷难过的不忍抬头看我,我反而很豁达的看了片子后笑道;“这应该是世界上最清晰的底片吧?”

“家俊,坚持锻炼,你还会很好。”

我呵呵一笑:“还会?你的意思是说,我能做到象个木偶一样,直着腿,棍子一样的迈动四肢?”

郭蔷不多说话,她静静的用一双秀美的双眸在看我。

等了良久,我才轻声说道:“太阳下山明早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

她把手柔柔的盖在我的手上,“家俊,我还是你的朋友吗?”

我苦笑:“这个时候,这么现实的时刻,你这样豁达的安慰我,我真的很感激。”

“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我诧异,“听听你的话,我还没死呢!”

她急了,“家俊,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笑笑,“放心,我知道你是好心。那么,现在我该怎么做?”

“你应该配合医生的治疗。”她想了下,“这样吧,你定期到我这里来拿药,服药期间你要注意休息,也要经常锻炼身体,还要注意一件事。”

“什么事?”

她低声说道:“不要过度房事。”

我哈哈一笑,“酒色财气,我不好酒,但却是一个离不了色的人,你让我戒色?不如叫八戒是九戒?”

我表面和她谈笑风生,内心里却是一片凄苦。

我把片子推给她,“你先替我保管吧。”

“也好。”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买了新车。”

“这么快?”我叹,“不错,还是女人比男人好混,不结婚的独立女性,经济独立,值得尊重。”

“家俊。”她不安的看着我。

我安慰她:“放心,我一不会万念俱灰,二不会看破红尘,我心里和明镜一样,非常轻松自然,谢谢你郭蔷,你提前告诉我这些,让我心里多少有个思想准备,以后不那么惊慌失措。”

她落泪,“家俊。”

我轻轻拍一下她的肩,“那我不送你了。”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家俊。”她从背后抱住我,声音里充满殷切的期盼,又有无限的柔情。

“家俊,就算你不要我陪在你身边,我也愿意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陪着你。”

我笑着拂下她的手,“小蔷,我想你以后一定能有一个高大英俊,幽默浪漫的人疼你。”

她哭了,“我对你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何必这样剐我的心。”

我沉默,终于还是推开了她。

真奇怪,是不是多年工作养成的好习惯,听到自己得绝症这样的消息,我依然泰然自若,真不错,付家俊,好定力。

回到家,丁叮正在哼着歌做晚饭,虽然厨艺不精,但不能不说,她是个绝对努力的人。

看见我回来,她拉开厨房的推拉门,露出脑袋,“家俊,我今晚做茄子煲,还有新鲜的红烧长江鲅鱼。”

我做出一副心惊肉跳的表情来,“丁叮,这个茄子无所谓,不过这个长江鲅鱼听说价格很贵,堪比河豚!你真敢下刀?”

她则回我以一副面目狰狞的嘴脸来,“越美味的东西越要拿来尝试一下。”

我连连摇头,心里却百味俱陈。

她在厨房里一边忙碌一边唱蔡琴的歌,‘恰似你的温柔’

她的声音不象蔡琴那样中劲浑厚,有些细,也有些轻,但是听来却有另一种味道。

丁叮很愉快的在唱:“……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却都没有哭泣,让它淡淡地来,让它好好地去。……”

我静静的听,把手拄着下额。她的声音温柔的流淌出来,我心中有一种情结暗暗牵动,多么好的生活,贤妻,宜家,我不是有个有钱人,但我是个富足的现代人。

????????

丁叮很快把饭做好了,晚饭端出来,我闻一下,非常满足。

“厨艺见长,应该喝一点酒。”

她笑眯眯的拿出红酒,“早给你准备好了。”

我顿时笑了。

家,温馨,甜蜜,我渐渐的融入进去,心里非常感慨,无论在外面拼杀的多么辛苦,唇枪舌剑,回到家里,我只需要做一个角色,付家俊,丁叮的丈夫,这个很简单,我的妻子也不是欲壑难填,我完全应该过的非常幸福的,怎么会老天不公,让我得一个怪病?

吃完饭,我把自己浸在蓬松的水洒下,在浴室里洗的很痛快,如果一切烦恼也能象洗澡洗掉污垢一样就好了。

回到卧室,丁叮正跪在床上在给我叠衣服,还是象从前一样,她很快乐,哼着歌。

我从后面抱过她,把她轻轻推倒在床上,手伸了进去,两手留恋着她的柔软。

她娇憨的说道:“家俊,现在才是海峡两岸的播出时间,离睡觉还早,养生学上说了,饭后半小时内,不要亲热哦。”

我的脸蹭在她的头发里,紧紧搂着她,“丁叮……,丁叮……”

“恩,恩……。”

我好想爱她,不遗余力的爱她,我象团火,丁叮又似块柴,很快她就撩着了我,我把吻落在她胸前时,她身体轻轻一颤,我顿时一阵心酸,一阵难过,一阵痛惜,又一阵焦燥。

“丁叮。”我轻咬着她的圆润,她的身体在我的唇下轻轻颤栗,我越来越渴望起来。

“家俊。”她把手插在我的头发里,轻声的回应我。

……

开始时她有些诧异我突如其来的热情,但很快她就温柔了,她甜甜的迎合我,可是她还是那么羞怯,当我一点点吻她,继续下移时,她又慌了神,羞的连连阻挡我。

…………

“丁叮。”我一遍遍叫她,她温柔的回应我,舌 尖俏皮的吻着我,就象一块甜甜的果冻一样。

终于平息了下来,她有些累,躺在我的臂弯里,迷迷糊糊的。

我轻声问她:“丁叮,假如,我不能再照顾你了,还成为你的累赘,你会不会嫌弃我?”

她打个哈欠,“五十年后的事情,那时候说不定我都已经小脑萎缩,痴呆的连你是谁都不认得了。”

我苦苦追问她:“丁叮,我说的是现在,如果现在,我躺在床上,甚至生活都不能自理了,你,还要我吗?”

13:我放不下

她微笑一下,把腿重重搭在我的腰里。

“付家俊真是个孩子,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给我记着一件事,我这辈子都赖定你了,你也不许给我逃,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要是你真有事,哪怕……”她不说了。

“怎么样?”

她不高兴了,“睡觉,平白无故说这些扫兴的话。”

我心里又是一阵欣慰一阵内疚,丁叮,假如我这双手不能拥抱你,这双腿不能陪你一起散步,那我还呆在你身边连累你做什么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不死心,郭蔷陪着我,带着我的片子又去找了另外两名骨科的专家,专家的话仍然句句敲心。

真奇怪,我竟然比所有人都镇定,医生怕我情绪会激动,尽量把口气放的非常平和,但我早已有思想准备,反而最后是我在调侃医生。

“这个病症很希罕吗?真荣幸,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做一次珍希动物。”

医生都被我的乐观弄的无言以对 。

我问郭蔷;“照医生的话,我正常活动的时间应该只剩下了两到五年?”

郭蔷不语。

我吁一口气:“真慷慨,还不影响我寿命呢!多少人被判了死刑,医学时间只给他三五个月,我呢,到最后还能剩个脑袋,活动着看大家,甚至还能坐在轮椅上,去看国庆一百年的大阅兵?”

郭蔷欲言又止,“家俊。”

“喏,小蔷,你现在领教了我的付式幽默吧?看我付家俊不止在法庭上舌战群儒,生活里也一样谈笑风生。”

良久,她试探着问我,“家俊,你妻子知道吗?”

“不,她目前还不知道。”

“她应该知道,她是你的直系亲属,我们现在需要她配合你,和你一起捱过去,她要坚持陪你治疗和锻炼。”

我摇头:“你们这些人,这样的消息,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她不理解,“为什么?”

我看着脚下一只扛着一粒面包渣跌跌撞撞却又欢快无比的蚂蚁说道:“自己的事要学会自己挺,怨何要累及她人?”

郭蔷不赞成我的做法,我却有了打算。

我相信丁叮爱我,她傻的一根筋的世界里,付家俊是她的天,她的地。当初看一个烂的要死的台湾偶像剧《恶作剧之吻》,最后湘芹知道自己患了眼疾悄悄要离开植树时,她不停的哭,指着屏幕上的湘芹说:“我就要做湘芹,守着植树。”

我当时又气又恨的来了一句:“你怎么不说你变成一棵树?”

那个笨女人。

我承认我不对,背叛了她,但是,我错过,我要把它逆转过来,我要对她更好。但现在,我不能拖累她,既然我没有资本再去爱她,我为什么要拖累她?

“丁叮,我们离婚吧!”

她当时正在我面前向我展示新买的一套衣服,“家俊,好看吗?”

我却跟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当时就怔住了。

????????

丁叮。

我回过神来,捂住脸,我没有气力放下手,因为我怕我放下了手,会再没勇气睁开眼去看其他的事物。

丁叮,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爱着你,用尽所有一切想爱着你,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要你快快乐乐的生活,如果留在你的身边,我只是一个不能拥抱你,不能亲吻你的付家俊,我情愿生命终结。

外面一声响雷,我惊醒,天气预报说有雨,我没有注意,说的迟,那时快,雷声过后,豆大的雨点马上噼啪的落下来,小石子一样的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一连串暴裂的声音。

电闪雷鸣。

我起身下床,母亲和家琪都睡了,我悄悄拉开房间门,去检查各个房间的窗户是否都关严实,免的往家里刮雨。

检查好所有窗户,我去卫生间,一按开关,灯没有亮,我以为是跳闸,到开关处一掀闸口的盖子,发现并不是跳闸,再看窗外,外面也都黑了,原来是停电了。

我心绪不宁,停电了,丁叮在家里怎么样?

我越来越没法安心的躺下来,躺在床上,床也象个钉板,扎的我生痛,我和丁叮摊牌提离婚,她哭着追我出来,我狠着心没有下车,从倒后镜里,我看见她站在原地哭,抹着眼泪象个第一天进幼儿园的孩子,坐在角落里不停的哭,当时我真的很想停下来,马上把她抱在怀里,可是我没有,再痛也不能回头。丁叮离开我还能过,可付家俊如果成了废人,不再英俊了,糟蹋了从前在她心里的高大形象,那份子猥琐的模样,我情愿死都不要让她见。

可是现在外面在下雨,在打雷,丁叮一个人在家里,万一电路短路,她在洗澡?万一她在吹头发,突然漏电?万一她想不开,打开了煤气罐,万一她在打电话,一个闪雷把手机打爆了?或者万一她摸黑进卫生间滑一跤,一头撞到了马桶上?

我满脑子加减乘除样的公式,想的全部都是丁叮出意外的惨状,我再也坐不住了,马上的穿衣服下床。

母亲听到我在门口穿外套,穿鞋子的声音,她悉悉碎碎的摸出来,揉着眼睛问我:“家俊你干什么?”

“我回去一趟。”

母亲惊愕无比:“外面下大雨!”

“没关系。”

我不顾母亲的劝导,蹬蹬蹬的下楼,才一推开楼宇门,大雨飘泼,我顿时被浇的透湿。

快步跑到车边,我拉开车门,上了车。

现在我得马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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