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魂的审判
"啊,这是你的装备。小心点拿着。这把小刀挺锋利的。"当时间越来越近,Phop就把今晚的仪式所需要的工具递给了我。
"你......现在就下楼吗?"
"是啊,怎么了?"
"还剩10分钟呢。先坐这儿陪我吧。"我转头,祈求着正准备下楼的某人先留下来陪我。现在我已经等在镜子前了。而受我所托的Phop也走过来站在了古镜旁边,表示他哪儿也不会去。
"你知道的对吗Phop,削苹果的时候不可以削断。"
"那怎么做?"
"你得一直绕着苹果削,不能从上往下直着削。"
"好......你在害怕,是吗?"
"哈?......哦对,我害怕。"就算我之前让自己坚强起来了,但随着时间慢慢接近,我的害怕还是丝毫未减。时间越近就越紧张。我的自主意识在不断生长。有什么东西告诉我,我今晚一定会遇见"它"。只是我不知道会以怎样的方式,但它会出现的。如果按照那些故事所说,仪式是真的的话,那么这面古镜就不会只展示出我的灵魂伴侣这么简单。
"照我们约定好的做,你不用想太多。"
"好,我会试试。"
"那我下去了。你想让我把房间的灯关掉吗?"
"好,都关了吧,但是别关门。"
"好。"对话结束后,房间的灯都被他关了。但是周遭却没有那么暗,因为楼下的灯还亮着一点。现在我迅速拿出准备好的蜡烛点亮,并把它放在了镜子前。我把苹果和小刀放在镜子边,然后看向镜子里我自己的影像,那里照出了一个紧张的人。
那镜子反射出一个不停流汗的男人的模样。此外,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眉头还拧成了一个结。我不得不深呼吸,然后鼓起所有的勇气以便能够轻松通关。相信Phop的话,相信如果我处在糟糕的状况下他会立刻来救我。不仅如此,镜中的影像还告诉我身后的门是开着的。而位于另一侧的楼梯也形成了萦绕在我心头的画面。
"Mew!我要开始游戏了,可以吗?"Phop大喊道,说他准备关掉下面的灯开始游戏。
"好,开始吧。我准备好了。"自信而非害羞的声音回答道。我不想让他担心。我也怕如果他要坐着看我玩的话,这个游戏就没法儿结束了。但尽管如此,我拿着小刀和苹果的手却还是抖到几乎无法削皮。
啪嗒......
灯全关了......
现在,只有我和烛光被留在了房间里。当看向镜子时,我发现楼下漆黑一片。Phop点着的蜡烛还在燃烧。Phop的影子是唯一能够给予我心灵的平静的东西了。
"Phop!我现在要开始削了哦?"我朝他喊着,好鼓励自己。
"嘿,你还没开始?你是想玩到凌晨5点吗?"他烦人的声音立刻回复道。那声音让我放松不少,颤抖的手也停下了。
"混蛋,至少让我准备一下啊。开始削吧。小心别削到你自己!"
"好,你也是。注意别被刀割了!"仅仅是他的一句话就让我脸上浮现出微笑。他传递给我的关心让我的内心感觉像是受到了良好的保护,也让我倍感心安。尽管他对此毫不知情。
"卧槽,我脸怎么这么红?"我抬头看了一眼之后暗自抱怨道。我现在看到的并非一个满脸猜疑或恐惧的男人,而是被一个愉快地笑起来的男人的模样所取代,他因为另一个男人所做的一件小事而发笑。但我没办法想太久,因为我的大脑迅速命令我把那些想法驱逐出去。原因是我开始感到害怕了,怕自己的心会被另一个人所动摇。
"Mew,你在抱怨什么?你大点声行吗,好让我能回答你。"
"让我自言自语吧,没啥事儿。你削多少了?"
"我都快削完了。什么也没看着,估计就是没有东西。"
"我也是,我压根儿没看见有什么东西出现。我觉得这个仪式可以快点结束了,我们应该能早些休息。"
"希望如此。"他回应我道,声音比之前轻了些,但还没有到微不可闻的程度。
"那我就继续削了。我不想边削边讲话,我怕我会削到手。"
"那是你的事。"他只是那样道,然后我们俩就安静了下来。我专注于快速削苹果,因为我看过不了几分钟这个仪式就会结束了。现在貌似整栋房子都非常安静,没有人再想着开口聊天。我继续削皮,直到脖子僵硬而不得不抬头看看。
......面前的镜子变了影像......
因为没注意,所以我不知道它到底改变了多久。但是现在反射出来的影像不再是我自己的模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和我拥有相似身高却比我的身材比例更好的高个子的男人,他正背对着我。我的第一反应是相当震惊,我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见到一个灵魂伴侣。重要的是那个男人的一切都和我很相似。我的手立刻停下了削苹果。大脑命令我无视掉书中的警告,转而盯着那个走在前面的高大身躯看。
那个背影令我惊讶不小。我感觉那个男人很眼熟。他一定是我所认识的人,而且我与他相当亲密。那个男人沿着林间小道走着,步伐坚定。他边走着边隐藏自己,就好像他在秘密进行着什么事。仿佛这个男人正冒险在那个地方转悠。这与我的感觉背道而驰。有什么东西在告诉我他要找的并不在那儿。他选择了错误的一条路。我所看见的并不是一片茂密的丛林。而是一片仍然能看得清晰的树林,而那环境于我而言异常熟悉。与这栋房子后面的林子如出一辙。
房子的树林?
那就意味着我面前的男人是......
"Phop!"在得知所见的男人为什么会感觉熟悉之后,我不小心叫出了那个名字。我的心脏疯狂跳动着。这面镜子,这场仪式,是用来展示灵魂伴侣的。那就意味着我的灵魂伴侣是Phop?虽然我对此并没有感到失望,反而内心深处还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愉悦。但有什么东西却再次质疑了我的想法。如果不是展示灵魂伴侣的,那这面镜子又会告诉我什么呢?为什么它显示出Phop翻墙出去的画面?
刚想到这里,那个我认为是Phop的男人就立刻停下了脚步。然后他转过头盯着我的眼睛,这也显示出那里正在走着的人真的是Phop。而我正在想着的镜子里的树林现在也变回了我自己的脸以及我所处的房间。但也有一个不同的影像......是Phop的身影正慢慢从后面的楼梯走上来。那双眼睛就如同把我催眠了一样,让我从镜子里直勾勾地看着他上来。他走过来停在镜子前,然后和我一样坐下。那本该反射出我的镜像却变成了他的脸。
"啊......混蛋Phop?干嘛?你怎么......"当我的嘴巴快过脑子开口时,却只发出了结巴的声音。细小的汗珠再次冒出。我只是那样问了,并非真的需要一个答案。但Phop的影像却模仿了我说出口的每一个字。
"你......是谁?"我最终鼓起勇气问道,因为我敢确定这不是真的Phop。但镜子中反射出来的还是Phop的影像,问着我是谁。
"你是谁?"我的声音颤抖到不能自已。但我必须勇敢起来。Phop对我说过的话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而我强装镇定说着。如果这是一部电视剧......那我一定非常愚蠢,因为就算我遇到了这种事,我依旧没有向那个最能帮我的人大声呼救。
噗呲......
那给予光明的烛火现在熄灭了。为了不让房间陷入黑暗太久,我迅速低头拿起火柴。但无论我多快,也快不过我内心深处的担忧......
"再次抬头看向镜子时,Prao*手中的一切突然都掉落在地。那个男人的影像还是没变,然而变了的是他那张面善的脸。变成了一张满是淤青的脸。"(*之前他们在书里读到过的遇见已故灵魂伴侣的女人)
我的手比之前抖得更加剧烈了。我试图闭上眼睛,因为我不想再抬头看镜子了。我的嘴巴开始照我们之前约定的做。我大喊着Phop。但听到的却是一片寂静,没有Phop的回应。我颤抖着坐在原地。我哭了好长时间,然后决定冒一次险,跑出去求救。
空的
这栋房子安静得跟没有人一样。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我叫Phop,他却没有回应了。我立刻跑下楼,想着Phop应该是在镜子前睡着了。但我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而本该放在那里的蜡烛也不知所踪。更糟糕的是,那我不愿意见到的混蛋居然出现在了下面的镜子里。那双眼睛看着我,开始对我说Phop在哪儿。
那是我离开卧室之后用来叫Phop的话......
"混蛋Phop!你在哪儿?别这样丢下我。你在哪儿?快点出来见我。"我再次跑回卧室,因为我没办法再和底下的镜子待在一块儿。我关上门,开始像个疯子似的尖叫。Phop说的是对的,我的状态每次都会变得更糟,但这一次我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神志了。
"Phop!Phop!啊啊啊啊啊。"我倒在地上,闭上双眼用尽气力尖叫。当我认为自己再也无法承受,我于是尖叫着,甚至无法维持一个男人该有的尊严。
砰!砰砰!!
"Mew,开门!!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不叫我!!!"Phop大声拍门,开始用焦急的声音喊我。
"Phop!救我!我不能再继续了。"
"那你就过来开门。快点!!!"
你难道不想再知道我是谁了吗?
我正准备过去给Phop开门,一个带着刺骨寒意的声音和很多只抓住我胳膊的手出现了。我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最后一点儿支撑我自己站起来的力气也蓦地消失了。我就那样坐在原地,用剩下的力气喊着Phop。所有我听到的,只有Phop叫我开门的声音。但是在我能够回应他之前,那些冰冷的手却向上移动并捂住了我的嘴,然后将满脸泪水颤抖着的我推回去。他们把我的脸再次转向镜子。
"啊......呜呜!!"我试图尖叫,想告诉Phop我被面前的景象吓成了什么样子。然而我只能咕哝着,因为我的嘴被强行闭上了。当我看见镜子里的Phop喉咙被割开、鲜血喷涌而出之后,我瞪大了眼睛。镜中的影像还反射出围在我身边的那同一群魂灵。
"他娘的!!!!Mew,你怎么了?开门啊!!"Phop仍然没有放弃开门。他会知道那扇被我关上的门其实并没有上锁吗?
"帮、帮我。"镜子里的Phop再次冲我开口。
"你们想让我怎么做?如果你们不说,我怎么帮忙!!放开我!放开我!"我在脑中回应着他们的想法。我的眼泪继续流淌着,我的恐惧也依旧存在着。但我必须尽可能让自己坚强起来,好挣脱束缚。
"帮我!!!!我让你帮我!!!"镜子外凶猛的魂灵再次大吼,并开始推着我的身体回到镜子前,准备做我不曾想过的事。
那些手开始抓着削苹果的小刀,然后将它放到我手里。他们强迫我的手握着朝着自己的脖子而去,就好像要和镜子里的Phop一样在相同的位置割开喉咙。在万分焦急之下,外面的Phop开始找东西把门砸开。而被强迫割喉的我几乎停止了呼吸,因为我害怕刀子真的会割下去。我于是只能让眼泪缓缓流下,慢慢祈祷着一切都会有所了结。
"帮我,我让你帮我。如果你不帮,那就过来同我待在一起。"他们用更加骇人的声音说道。他们的声音里满是痛苦。他们开始威胁我这个能够与他们取得联系却不愿帮他们的人。
"呜呜......我在帮了,我放弃了。求你们放过我吧......呜呜"
"找到是谁杀了我们!!"他们只是那样总结道,然后就握着我的手把苹果皮切断,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咣当......
小刀从手中掉落的声音再次让我清醒过来。我跌倒在地,泣不成声。我开始大声尖叫,与此同时Phop终于打开了门进入房间。他按亮房间的灯,然后冲向依旧尖叫地像个疯子的我。
"Mew!!Mew!!发生什么事了?请你冷静下来。"当看到我的状况,他立刻冲过来。他摇晃着我,好让我清醒。但那个时候我却无法回应他。
"呜呜呜......害怕。我好害怕。他们又跟我说让我帮他们。我逃不掉。我答应了他们。呜呜......"
"Mew,求你了,冷静下来。别这样。你为什么不喊我?"他用一种怪异的声音回应我道,就好像他在哭却拼命忍住一样。当他问我为什么不喊他,我又开始尖叫起来。
"啊啊啊......我喊了!!但我没看见你。你不见了!!"
"Mew,冷静下来。一切都没事了,现在我在这儿呢。"他把我拉到胸前抱住。无数泪水持续不断地倾斜而下。Phop不见了的感觉现在再次被他的温暖所填满。这下虽然我找回了神志,但眼泪还在。
我害怕地紧紧抓着他,就好像他会离我而去似的。而他也一样,在我尖叫并拼命挣扎的时候就牢牢抓住了我,直到现在我重新恢复神志。我还能回来,并不是因为他抱着我,而是因为我脑袋上的眼泪。
他在哭。
我的恐惧开始变成了某种与他有关的感觉。为什么他在哭?是什么让他和我一样感觉如此紧张?他又没有像我似的遇到什么东西。我带着冷静了些的心情再次抬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着我,那双眼睛里满是晶莹。
"别......哭。"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累了,我能说的大概就只有这两个字了。我甚至没有力气去安慰他。我就像一个被上一场游戏"带走"了的男人,那些画面还残留在我的脑海里。我很害怕。我只知道这件事,但我依旧是我,还没有疯掉或者魔怔。
"怎么了?别这样。"他大概是看我的眼神太过空洞。我意识到这会让他或多或少担心起我来,但因为我神志出走的缘故,所以对我来说立刻恢复正常显然有些困难。
"我就是......害怕"
"你在害怕什么?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我只能回答这么多。让他知道我没有随着那些幻象一起疯魔。我离开他身边,因为身心俱疲而准备上床睡觉。
"等等。"他抓住我的手臂。
"......"我回头看他,后者正盯着我的脖子,我无法从他眼中猜出他的情绪。
"你脖子怎么了?"他托着我的脖子检查伤口。我的脖子受伤了,但我却没感觉到一点儿疼痛。虽然之前我确实感觉到一点点刺痛,但那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刀。"我开始颤抖,任由因恐惧脑中的画面而形成的泪水再次滑落。Phop的手肉眼可见地抖着。他走向那面古镜,然后怒火中烧的他就把镜子推出了房间。
喀嚓嚓嚓嚓!!!
古镜碎裂的声音传来。我想Phop估计是把镜子推出了楼梯并推下了楼。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愤怒。我不会说他是为了我而做的。那大概不对。说他是因为爱我才这么做的大概不对。毕竟我们才刚遇见。
"你们不是钱多得要死吗?那就别觉得心疼!明天让你们的人过来给老子清理干净!!"Phop开始大喊道。他可能是太过生气了,以至于不小心把自己的怒火发泄给了游戏的人,还毁坏了节目组的东西。
"你们只会让我们玩这些疯游戏!!!你们观众也是,只会享受破坏别人生活的乐趣?!!"他朝摄像头边竖中指边咒骂道,然后关上门愤怒地走进房间。节目组定然不会把他独自留下来继续节目。明天,节目组的人估计就会过来问他这么做的理由,就像他们上次对我做的那样*。(*上次指的是捉迷藏第二天节目组的人来问Mew为什么开门出去)
"Ai Mew*,我们来处理你的伤口!!"他走过来抓着我坐下,然后又去取来医药箱。(*Ai可用作称呼,泰剧中经常能听到。可以是粗鲁的称呼,也可以用在好友之间,以显示出你们的亲密程度。通常来说我会翻译成"臭"或者"混蛋",但放在这里似乎都不合适,所以就把原文和解释写上,大家自行体会一下哈)
"你为什么不按我们说好的做?"他大概还处于愤怒状态,所以不经意间对仍然满心害怕的我厉声道。
"我做了!我已经叫你了!但是没有声音。我他妈的一点儿回音都没收到!!"我满脸泪水地朝他宣泄情绪。然后他保持着沉默,开始安静地为我上药。
"那削皮的刀是怎么靠近你脖子的?"
"(抽泣)......Phop,我求你别问这个。"
"好,那就去床上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他只是那么说,然后就把我推到了床上。我根本睡不着。过去几天发生的一切都让我难以入睡。但我感觉自己应该是太累了,所以才会一沾枕头就闭上了眼睛。我看见的最后一幕是Phop依旧安静地坐着看向窗外,仿佛一个陷入沉思的人。
那把伤到我的刀不仅割破了我的皮肤,还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伤口。我身体上的伤并没有多深,但心上的伤却深不可测,这让我不知道自己何时才会恢复正常。正如Phop所说,为什么观众想看别人的生活毁于一旦呢?我不知道节目组是否会察觉到我的状况已经变成这样了。因为我们仍然不清楚卧室里究竟有没有安装摄像头。我觉得Phop也不清楚。很多人常说长夜漫漫。但无论夜晚多长,于我而言都是弹指一挥间罢了。在我的生命中遇到这些鬼魂之后,我就再也无法将黑夜与白天区分开来了。
"早上了。"当阳光照到我的眼睛,将我于新的现实唤醒之后,我对自己道。我转头看向旁边,发现Phop还在睡着。今天我起得比平时早,还带着不同寻常的情绪。回想以前的早晨,就算没有每天都艳阳高照,却也不会像今早一样黯淡无光。
我开始做自己的事,然后下楼。木块和镜子的碎片散落一地。我不得不找来扫帚先清扫一下这块区域,不然就走不了人了。我扫地的时候感觉自己很悲哀,就算现在身体已然恢复正常,但我的心却依然是那样毫无进展*。(*指心中的恐惧未消)
(抓住)
"够了!你不用做这些。这不是你的责任。让节目组的人来处理。"一定是醒了有一会儿的Phop走过来,抓住我的手阻止我继续扫。
"可是......"
"没有可是!!你过来跟我一起做饭。"
"不要。如果现在不清理干净,我们怎么走路?太多玻璃渣了。"在他把我拽到厨房之前,我迅速从他那里抽回手。我也在他发火之前,赶紧给了他清扫的理由。
"那我就自己来扫,你过去坐着。我很快就好,毕竟我才是那个该负责的人。"他用有些烦闷的语气让我去坐着。他拿过扫帚开始扫地,那速度完美地匹配上了他现在的心情。我觉得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现在的他,或者说上次见到的那个他身上,我不喜欢的那种性子又浮现出来了。
你们好,Mew先生,Phop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Phop和我转头看向发出熟悉问候的人。那群人友好地冲我微笑着,尽管用了一种明快的声音说话,但语气里还是充斥着能被察觉到的严肃。节目组的确派了人过来,但并不如Phop所说是来清理的。昨晚的一系列事件要接受这些人的审判了。
"你*......"(*Mew正准备说'你好')
"你们现在终于来了?"我正准备打招呼,却被一脸嘲讽的Phop打断,这样下去双方之间根本不会有和谐可言。我担心着Phop昨晚的大闹,他是真的制造出了一片狼藉。他很明显是错了的那一方。如果他继续这样表现,我担心节目组将不会再有任何妥协。
"是,我们被送到这来了。想必我们不说,你们也知道我们为何而来,对吗?"
"那就说说你们来的理由。"Phop不甘示弱回应道。我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但看样子他似乎可以在这场争辩中获胜。
"那好吧。稍等一下,我会回放你的错误给你看。"工作人员这样告诉Phop,然后拿出节目组的笔记本电脑播放昨晚的视频。
视频始于Phop站在古镜旁,也展示出了坐在镜子前的我。工作人员大概是想给我们看游戏是怎么开始的。正如预想的那样,楼上压根儿就没有安装环转摄像头或是录影机。我们所看到的画面是从远处拍的,因为镜子是正对着房间门的,而那个时候楼上的门并没有关。因此你可以看到室内的模样。视频一直播着,能够清晰地听到我们的声音,直到我呼喊着向Phop求救的那一刻。
"哥,你能倒回去给我看一下更早一点发生了什么吗?"我问工作人员。
"好,哪一部分?"
"我向Phop求助那部分。"
当录像回播,我的整个身体开始冒汗。但不仅仅是我,混蛋Phop也是如此。我们俩立刻看向对方,因为根据事实呈现出来的画面令人难以置信。现在这混蛋大概会相信我确实向他求助过。他皱眉低头,在想为什么自己没有听见我的喊声。
那个视频里冲Phop嚎叫着的我开始跑出房间。奇怪的是我们两个似乎处在了平行的世界里。我一脸惊恐地跑下楼,四处寻找Phop的身影。
然而......
Phop依旧坐在镜子前。他似乎并不知道我在叫他。而与此同时,我也没有看到Phop还坐在那里。怎么回事?!!我记得我跑下楼,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啊。更没有人坐在镜子前。我转向Phop询问他的意见,但我得到的却是他轻轻的摇头,告诉我他也不知道我问题的答案。(真•鬼迷日眼【doge】)
"为什么当Mew先生叫Phop先生的时候,Phop先生似乎并没有听见呢?"
"通常来说当我专注于某件事,我会听不见别人的声音。"Phop向工作人员阐述了自己的理由。
"有趣。那么Mew先生为什么要叫Phop先生呢?"
"嗯,我就是有点吓到了,所以才跑下楼。我大概是有些头晕,所以可能没看到他。"
"同样有趣。好吧,那Phop先生要怎么解释这段呢?"
视频播到Phop把古镜推下楼并冲着节目组和观众吼叫的那段,而且Phop还对着镜头比中指。Phop看到画面之后开始皱眉,他平静的情绪再次毁于一旦。
"你们难道看不见我在......咒你们吗?"Phop开始挑衅工作人员。
"我们想知道那么做的原因。如果你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我们就必须把你开除出游戏了。"
"真的?那请解释给我听你们能够把我踢出去的原因。"
"你毁坏了我们的物品,造成了游戏的损失。我们还没算上你对观众的所作所为呢。"
"游戏里哪条规定写了这些?据我的记忆来看,我从没见过这条规则被写进了规则手册里。"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们都必须以毁坏游戏财产的名义把你剔除出游戏。你知道这些要花多少钱吗?"
Phop的眼底立刻阴沉下来。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就好像他正在拼命压抑怒火,好不去伤害工作人员。
"我是不会退出游戏的!!!"
这样的Phop我从未见过,而我也不想看他这样。
"你必须离开游戏。"
"我不会走的!!!你们哪条规则说我不可以毁坏游戏里的东西了?你最好在我们开始游戏之前就把这些放进规则里。否则别跟我整这些乱八七糟的,还玩这种不公平的破游戏!!"Phop的理智瞬间消失了,他揪住工作人员的衬衫领子。当其他工作人员上前帮助自己的朋友时,他们对上了Phop骇人的视线,这使得他们被钉在原地。
"这是你该知道的基本礼仪。"那个工作人员还是没有放弃。他仍然试图把Phop彻底剔除出游戏。
"哼,你想让我也毁了你吗?别跟我讲什么基本礼仪。如果你们在玩公平的游戏,我自然会遵守礼仪。"
"你看看这个!看到我朋友了吗?你看到他是什么情况了吗?你看到了吗?!!!他第一天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你看到你们的人对他做了什么吗?难道说人命还比不上这区区几面镜子来得值钱?你回答我啊!!!游戏还想再让一个人疯掉吗?"他把工作人员推开,然后抓过站在一旁的我指给他们看。Phop气得浑身发抖,而我不得不握住他的手让他冷静下来。
"那么,Mew先生,你想离开这个游戏吗?"还处于被Phop的声音震惊到的工作人员颤抖着转过来问我。
"额......"
"我们不会强迫你留下。你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如果你在这个游戏中疯了或者死掉,我们是没办法负责的。"
我冲工作人员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条规则。然后我转回去看Phop,后者也正看着我。
"回去。这个游戏对你来说不安全。"他把我推向工作人员。我再次看向他,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想让我退出游戏。但当我看到他点了点头,我觉得自己不需要再考虑什么了。
"不,谢谢你的关心,我肯定自己没有疯或者处在濒死的状态。"我用可以说是最礼貌的语气回答道。我转头看向Phop,后者满脸疑惑。我于是朝他笑笑,然后让他来跟面前的工作人员打交道。
"行了?你们都听见他说的了!你们可以回去了。麻烦告诉游戏管理员,如果你们想制作游戏,你们就必须明白如何玩一场公平的游戏。"
"好的,但是注意点,Phop先生。摄像头没拍到的,并不代表我们不知道。尽可能放聪明些。我希望不会再见你遇到这种情况。"
工作人员给我和Phop丢下了一枚重磅炸弹。我知道他们想说什么。Phop也知道,不然他也不会像这样无所畏惧。我早就知道他出门的方式被曝光出来并不难。那林子不是很大,工作人员们大概也不会心大到不去彻底检查一切。
"他们还不会赶你走,相信我。"我走向Phop,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平心而论,Phop也帮了我很多。
"为什么?"
"Mun叔叔之前告诉过我,我们俩的组合收视率很高。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还能待在游戏里应该就是因为这个。"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留在游戏里?"
我看着他的脸,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决定说出在心里憋了很久的一句话。
"是时候告诉我你为什么进入这个游戏了,Phop。你说的那个'再'*并非只是指我对吗?"(*说的是Phop和工作人员发火的时候说的那句"游戏还想再让一个人疯掉吗?")
对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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